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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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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们的仇恨。斩杀前进,见机逃出,逃向各自的生路。若是被捕送去挖金,不如自尽。我
们不是为死而战,我们是为生存而战。」
上泉伊势守秀纲在士兵间来回传播。
坐以待毙的士兵听到这一番为生存而战的激励之词,有若看到一线生机。士兵们高声应和
著。
「上泉公,我不明白你的用意。主公打算与城池共存亡,你却要我们逃亡。小心自己的言
词,否则绝不饶你。」多比良守友扬眉说道。
「我了解多比良公的心情,也明白主公的苦衷。但是当此危急之秋,要与城共存亡的陈腐
言词只会打击士兵的士气。我们应该为他们打气。若能突破敌围一角,主公也能再兴长野
家。在主公无所策动的情况下,身为家臣的我们至少应该帮助夫人和幼世子。」
多比良守友被上泉伊势守秀纲说得无言以对。不仅是多比良守友,主要部将也都同意上泉
伊势守秀纲的做法。
敌人已在城外,不是争辩的时候了。指挥者应该掌握军心。
四处响起呐喊声。武田军开始攻击了。
上泉伊势守秀纲向城内士兵巡回展开为生存而战的演说之後,接著向城主长野业成进言。
「今日的主战场应该在後门,敌军主力将分布在後门。请主公沿山而逃。我已准备数名山
栈道的带路者待命。」
秀纲说明与城共存亡是消极的做法,应思再振雄风。
「逃往哪裏呢?」
「目前以厩桥城最理想。」
「投靠上杉辉虎?他背弃我、切断援军,还能信赖吗?我还是认为应该与城共存亡。」
长野业成听不进秀纲的主张。秀纲心想,年轻人只从正面论事。被主战派家臣的彻底抗战
论逼到这个地步,还不自觉,真是可怜啊!
正如秀纲所料,当日在後门展开激烈的战斗。由伊奈四郎胜赖率领的大军,陆续推出新兵
攻击後门。
城内以洋枪攻击敌军,武田军依例将竹栅和铁盾挡在前面,步步靠近城门。攻城士兵接近
城门来到洋枪射下到的死角时,城内士兵便开门拥出,攻击太过接近的武田士兵。洋枪弹
如雨点般打向企图接近的武田士兵。二百挺洋枪的火势,阻挡了武田军的攻势。最後,接
近城门的士兵都战死了。
武田信玄在了望台看到这种情况,立刻传令下去。
背上插旗的二名骑兵从信玄阵营出发,来到伊奈四郎胜赖面前,下马行礼说道:
「主公指示,不要强行进攻,想办法诱敌出城,待引出敌军後,再猛然折返跟入城。」
跟入城,是战术用语,意指尾随出城的敌军入城,予以攻陷。
胜赖遵从父亲信玄的命令,但是一时也无法想出能够诱敌出城的策略。
侍大将甘利左卫门尉进言道:
「主公说得有理,敌人的洋枪队在後门,不宜强行推进。若想诱敌出城再跟入城,我认为
不妨放弃後门,渡过空沟,假装我们要攀登石垣越过高塀攻城。敌方在加强高塀的同时,
多半也会开後门突击我方後部。届时,我军可假装混乱,开始撤退。撤到适当距离时,再
猛然回攻,和敌兵一起入城。等到我方军队和敌方混在一起时,纵使敌军有再多的洋枪队
,也不敢冒然发射。」
甘利左卫门尉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颇得信玄信赖。信玄把他安置在胜赖身边,是希望
胜赖经由他的帮助,在初阵中立功。甘利左卫门尉当然了解信玄的苦心。
「有道理!不过,如果敌军不中计呢?」
「那就攀上石垣,放下绳梯,越石垣,攻入城内。我们填埋壕沟原本就是这个目的。届时
,可以视情况随机应变。」
胜赖采纳了。
胜赖向竹内与五左卫门学习军事,对跟入战法略有所知。
(跟入城,是很艰难的战术。第一,突然撤退改变攻击目标时,万一被敌人看破,则内部
可能生变。第二,假装撤退,有时却会演变成真的不得不撤退。第三,跟敌军入城时,四
面都是敌人,若城门关上,就等於被困在裏面。所以,跟进去的人,不论是部将或士兵,
皆需熟悉战法。)
胜赖想起竹内与五左卫门说过的话。接纳了甘利左卫门尉之计,自己将负起指挥重责,必
须谨慎行事才行。
胜赖从伊那带来的三千士兵中挑出五百名留下,其余二千五百人分为五路二父由小原忠国
、小原忠次、秋山纪伊守、迹部右卫门尉重政和向山出云指挥。胜赖召来五位部将,说明
甘利左卫门尉的计策。
「只留五百人,行吗?」迹部重政问道。
「除了五百名伊那军之外,还有原加贺守胤元的一百军队,应该没有问题。」
胜赖再一次确认。
「甘利左卫门尉做先锋,其他人配合他行动。」
胜赖让献计的甘利左卫门尉负起先锋的名誉和责任。
胜赖的旗帜扬起,军鼓争鸣。
原本进攻後门的武田军突然改变攻击目标,渡过已填平的空沟,攻向石垣。
负责指挥後门的上泉秀纲见武田军突然转进,心想其中必定有诈。
「敌军似乎要采跟入城战略。」秀纲对一起守备後门的後闲信纯和藤井正安说道。
听到「跟入城」,二人似乎很惊讶。武田的二千五百名士兵正越过空沟,朝石垣迫进。後
闲信纯看不出这和跟入城战略有何关系。与其谨防跟入城,不如加强防止敌人越石垣而来
。
「我们派二百人在石垣边用石头掷攀登上来的武田兵。二百人就够了。当武田兵爬到石垣
的三分之二处时,我们倾全军出城,表面上是攻向敌军後部,实际上要杀入胜赖营。这个
计策一定成功。举起胜赖首级,可以让敌军暂时撤退,我们便趁这个时候拥主公、夫人和
少主出城。不管主公怎么说,一定要带他出去。」上泉秀纲像在读军书般地顺畅。
「你刚才说取胜赖的首级。这个胜赖,在哪裏?」藤井正安问道。
「你瞧那诹访大明神的神旗。就在後门广场对面的小高丘上。金碧辉煌的三个旗帜,就是
神旗。胜赖的母亲是诹访家诹访赖重公之女,胜赖身上流著诹访神氏的血。」
藤井正安这才警觉到。包围箕轮城的武田军上方,翻涌著一片旗海。
「胜赖的营队约五百人。」藤井正安喃喃自语著。他打算率军冲入胜赖营阵。
藤井正安是箕轮城著名的勇将。强将手下无弱兵,他身边有两位以一抵十的左右手,高间
雄斋和福田丹後。
秀纲听到藤井正安的喃喃自语,内心为之一震。高间雄斋亦同。莫非正安想争功名?高间
雄斋也担心正安会有什么莽撞之举。藤井正安是一名勇将,但也因此自傲而做出一些轻率
的行为。在高间雄斋和福田丹後的辅佐下,至今尚无大过。但是,这次的敌手是一位大人
物,高间雄斋担心他又有什么念头。
石垣方向传来哄闹声。
似乎武田士兵开始攀登石垣了。石垣上的城兵掷石抵挡。箭和枪弹飞向城兵。
「敌人真的会采用跟人城战术吗?」後闲信纯问道。
不只信纯,似乎全部守城军都深信武田军计画攀石垣而来。
「我去四处看看。」信纯说道。
「等一下。敌方一定会在攀登到一半时停下来。他们故作姿态,为是的引诱我们从背後攻
击。你仔细瞧一瞧,攀登而上的士兵只有五、六百人,其余的准备随时撤退。」
尽管秀纲如此分析解释,後闲信纯还是担心,打算到石垣那儿看一看。负责防守後门的是
上泉秀纲,但是他无法让後闲信纯、藤井正安等人同意他的看法。指挥系统产生了分歧。
城主年幼,无法控制家臣。
「还是小心的好,以防万一嘛。」信纯坚持。
秀纲无法拒绝,只得和信纯一起巡视石垣。为防万一,秀纲带了十名枪卒同行。
二人来到石垣附近的松树下时,後门传来呐喊声。
「糟了。」秀纲不禁叫出声。
藤井正安率领手下三百人出城了。就在这个时候,石垣下传来战鼓声。石垣下的武田兵,
有条不紊、毫不混乱地一齐撤退。
「快!用十发弹丸攻击带头渡沟的黄铠武士。」秀纲命令道。
十名枪卒单膝跪地开始射击。第三发时,马上武士落马。
跌在地上的甘利左卫门尉想站起来。但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藤井正安率领三百军队,如旋风般攻下胜赖营阵。三百比六百,胜赖在数字上获胜,但是
藤井正安、高间雄斋和福田丹後等人,合力攻向胜赖。这个时候,防守易势。藤井正安是
攻方,胜赖采守势。
藤井正安的三百军队以一、二千人般的气势,朝胜赖的守军攻来。
原加贺守胤元眼见胜赖遇危,立即率军迎出。他认为可以靠人数压住敌势。
「不要离开营阵。不要急著立功,保护胜赖最重要。」胤元喊道。
人堆之间,刀光剑影。藤井正安举长枪冲入胜赖营阵,左右方有福田丹後和高间雄斋,上
州兵跟在後面。胤元的防势立即出现一个大洞。
胤元大怒,却也无可奈何。胤元的军队退到胜赖旁边。
「胜赖在那裏!」藤井正安喊道。
他看到身背诹访大明神旗的胜赖,坐在桌前。
胜赖听到正安的叫喊,立即把指挥棒插在腰间,起身拿走家臣手上的枪。
「您要做什么?」
安部五郎左卫门和小田桐孙右卫门上前阻止,但是胜赖推开他们,和持枪冲进的藤井正安
见个正著。
「胜赖何在?我是藤井正安……」藤井正安冲上前来,身上沾满了血迹。
突然,一个人横了出来。藤井正安想挡开,但此人始终站在前面,手上握著一把大刀。
「你想挡路?」藤井正安说著举起长枪刺出,但是被这位武士的大刀挡回。
藤井正安发现此人不弱,便收枪仔细打量。只见此人身边站著十多名手下。
「在下乃原越後颈城郡箕冠城主大熊朝秀。」武士报上名号。
於是,藤井正安和大熊朝秀展开死斗,高间雄斋和福田丹後则与其他士兵周旋。
大熊朝秀封住藤井正安的攻势,战况为之一变。
安部五郎左卫门和小田桐孙右卫门的「您身负指挥重责,不可妄动」的一番话,使胜赖不
便卷入战争的漩涡。
藤井正安的攻势一缓,立即被为数众多的武田军包围。
後门扬起呐喊声。上泉秀纲、後闲信纯、多比良守友等的军队,打开城门杀了出去。藤井
正安纵使做错了,总不能对他的三百名属下见死不救。为了援助藤井军,必须阻挡自石垣
折回的武田军,否则藤井军将被团团围住。
後城门外,两军展开激烈的战斗。上泉秀纲的传令,送达藤井正安处。
「立即撤退,不可再深入,否则会被敌军跟入。」
但是藤井正安听不进去。即使听得进去,也无法撤退。当胜赖的士兵得知此人乃上州豪杰
藤井正安时,便将他紧紧围住,急於立功。正安和高间雄斋、福田丹後等人走散,被敌人
紧紧跟住。手、脚、肩上的伤痕增多,额头上的血侵入眼睛,阻碍了视线。
藤井正安战死的消息传来,上州军顿时失去了依靠。当他们警觉时,已经陷入太深了。
「退!退!」
武田军在他们仓皇逃回城时,也跟了进去。
不久,城门被攻破,城内陷入一片混乱。上泉秀纲也无力挽回。
後城门一破,其他地方也相继被武田军攻入。城池陷落了。城兵必须决定自己的路。是逃
、是奋战到底,也有的选择自尽。
战争结束之後,必定有一番掠夺暴行。城池陷落,胜赖的士兵发狂般地斩杀已无战斗能力
的敌兵,见妇女便是施以凌辱。没有人能制止。一切失去了军纪。
第二天,展开战後处理。自尽的长野业成及其身边的人,予以厚葬。长野业成的族人,则
不分男女一律斩首。
「长野家一律处死,但是侍奉长野家者,不咎其罪,可申请土地。」
这样的告示竖立在附近村落。没有人质询武田信玄的诚意。
「即日起接受申请支付去年在箕轮、松井田附近以三分利支借之米粮代金。」
颁行这样的命令。支付米粮代金之後,上野人对信玄有了不同的看法。
「经过了二十年,信玄有所改变。」
不再有送俘虏到金山、迫妇女为娼的事情。有借有还,延用武士等的恩情政策,开始无人
肯信,但是不久有一、二人申请仕官,城陷逃跑的人群中,有二百人成为箕轮城新城主内
藤修理的家臣,享有以前的同等待遇。这二百人日後成为武田的主要战力。信玄知道上州
多勇猛之士,因而采此怀柔政策。
多比良守友、後闲信纯、高间雄斋和福田丹後等人,後来成为内藤修理的家臣。上泉伊势
守秀纲曾经一度受召,但又随即辞官,逍遥一生。
大熊朝秀於弘治二年九月背弃长尾景虎,成为信玄的家臣,但并未受到重用。大熊朝秀在
箕轮城战役中解救胜赖危急之举,改变了他的命运。
信玄在奖赏战功时,赐大熊朝秀以备前守之名,并赠三十骑七十五步卒,正式封为侍大将
,还将小幡山城守的女儿小宰相许配给他。
信玄久闻大熊朝秀是一个人才,准备等待机会予以任用。信玄善於掌握机会,他向家臣表
示,无论是越後人、信浓人或是上州人,只要有表现,便予擢用。
武田信玄取得箕轮城,使得关东的情势大为改变,最明显的是,上杉辉虎势力的衰退。
信玄处理好上州之战,正欲回去时,古府中暗桩荻原丰前急马来报。
「新馆派使者前往骏河。」
「你说的新馆,是义信还是於津弥?」
「不知道。总而言之,有使者前往骏河。」
新馆受令不得与外界连络,内设五名仆人,其中一名瓶儿因病请假回家。暗桩见瓶儿不像
有病,便暗中监视,发现她在第十天出远门。瓶儿在甲斐和骏河的国境上被捕,身上没有
信函。无论如何责难,仍不肯说出目的。
「这个瓶儿呢?」
「对不起。她趁我们不注意时,上吊自尽了。」荻原丰前怯怯地看著信玄。
火之卷09彦八郎自尽
信玄获得大胜。箕轮城陷落的同时,信玄当然也取得了上野国的大半。这次的胜利,使他
跨入关东平原,更打破了上杉辉虎入主关东的美梦。不过,在这一场战争中,信玄失去了
他的爱将甘利左卫门尉。
「不过,我也获得了上州二百名勇士。」信玄骑著马喃喃地说著,却感受不到胜利的快乐
。欢呼离开战场时充实的胜利感,究竟到哪裏去了?
「胜赖表现出优秀的作战能力,对初阵而言,已经不简单了。」
但是,信玄还是不快乐。义信的事有如一块重铅般,沉在信玄心底。义信谋叛之事不假,
只是饭富兵部为他以死顶罪。从饭富兵部遗书上声明一切与义信无关,都是他自己的主张
来看,饭富兵部希望义信能继承武田信玄的事业。若想如此,义信必须改变想法,同意进
攻骏河,和信玄共同讨伐今川氏真。这样,家臣们才可能认定他为武田继承人。但就目前
来看,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唯一让他效忠父亲信玄的方法,是让他与爱妻於津弥分开,把
於津弥遣回骏河,断绝与今川氏真的关系,改变义信的立场。
信玄心有此计,却未道出,只是透过穴山信君向义信表达此意。义信态度固执,对穴山信
君不理不睬,父子关系陷入僵局。
信玄回府後,详细调查新馆仆人瓶儿装病回家再转往骏河之事。此事绝非瓶儿一人所为,
必定有人在背後指挥。
信玄唤来驹泽七郎,令他详细追查瓶儿的来历。义信之事则完全托付暗桩。
诸国使者不仅下通民情,且熟悉忍术,可深入调查。所以,信玄才派驹泽七郎前去调查瓶
儿来历。信玄心想,如果山本勘助还活著,这些事他最拿手。数日後,驹泽七郎回报。
「我透过各种关系调查瓶儿来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瓶儿有两个姊姊,一个嫁人,一
个在穴山彦八郎信邦府中服侍。」
「穴山彦八郎信邦……」信玄不禁脱口而出,旋而看看四周,担心声音传到隔壁。房间裏
只有信玄和驹泽七郎。志磨温泉事变之前,信玄常和饭富兵部、饭富三郎兵卫、马场民部
等近臣讨论。但是,饭富兵部死後,三郎兵卫对信玄有所顾忌,虽改姓为山县三郎兵卫,
仍无法摆脱兵部的死和自己的立场。这是武田家内部的黑暗面,若再扩大,恐有危及武田
的生存。
「穴山彦八郎信邦有何动静……」信玄低声问道。
彦八郎信邦是穴山信君的弟弟,信玄的外甥。信君外貌魁伟,彦八郎则是一个美男子,不
失武勇,与哥哥的理性比较起来,他属直率型。
「穴山彦八郎信邦公的家臣田中源四郎,於数日前旅行回来。」
家臣办事回来,并无不可,但是驹泽七郎观察得十分细微。
「一般家臣办事回来,多半先回家更衣,再面见主上。但是,田中源四郎却一身旅装直入
主子家门。」
说媒、巡视领土、佛事等事情,一般是在洗净尘垢之後才向主人报告。不换旅装直接面见
主子,多半是和战争有关的情报。战争之外的重要大事,身为使者也会选择半夜叩门报告
。
「田中源四郎衣服也不换地直入主子家门,可能有什么紧急大事。」信玄点点头。接著便
一言不发地静听驹泽七郎的报告。
驹泽七郎尾随田中源四郎回到自宅。从脱下舍弃的草鞋底来看,可能出门了一天。草鞋穿
一天就舍弃换新,因此,究竟是出门一日还是长途旅行归来,就很难判断。从田中源四郎
的旅途随从来看,应该是出门好几天了。只要向附近的人或家人打听就可分晓,但是驹泽
七郎身居幕後,此事宜交暗桩处理。
驹泽七郎潜入田中源四郎宅。宅院并不大,有四个孩子,十分吵杂。这裏连躲藏的地方都
没有。
驹泽七郎躲在地板下,孩子的声音清晰可闻。做爸爸的还没有回来。小孩问爸爸去哪裏了
,都数到四啦。哥哥说,不对,是数到五了爸爸还没有回来。二人为是四还是五开始争吵
。孩子们睡了,四周静下来。驹泽七郎把耳朵贴著夫妇卧室的地板。田中源四郎和太太在
谈话。开始时声音很低,但是太太的声音愈来愈大。好像在骏河有女人。女人说,说是出
公差,其实是去骏河会女人吧。源四郎怒骂一声。静下来了。大概是行周公之礼吧,驹泽
七郎便离去。田中源四郎到骏河出公差,以五天的往返时间来看,脚程算是相当快的。
驹泽七郎的报告到此结束。
「穴山彦八郎方面呢?」
穴山家和武田家有很深的血缘关系。穴山家分立数代,几乎隔一代便与武田家结缘。若没
有信玄的许可,绝不敢潜入彦八郎家。驹泽七郎以委婉的语气询问,显示出其中的微妙关
系。
「不急,先严密监视进出的人。你若忙不过来,可以找下面的人。」
说完,信玄便让驹泽七郎退下,自己独自沉思。让穴山信君劝服义信之事,终告失败。
(看来,义信之事,我是没有办法了。彦八郎和义信有往来,不如让彦八郎当说客。)
这个话,是在进攻箕轮城之前说的。信玄期盼彦八郎能改变义信顽固的态度。信玄唤来彦
八郎,请他暗中规劝义信离开於津弥。
(我一定会说服义信。)
彦八郎在信玄面前保证。而今,彦八郎却私通骏河。难道一半的武田家臣们,或许穴山信
君也在内,暗地赞成义信与骏河的今川往来。
只要无特殊目的,并不禁止前往他国。只是田中源四郎暗中前往骏河之举,确实让人费解
。
如果义信打算联合能言善辩的彦八郎再次谋叛,那么彦八郎很可能安排瓶儿引开暗桩注意
,自己则趁隙执行计画。当暗桩被瓶儿诱开时,田中源四郎循他路前往骏河。除了田中源
四郎之外,或许还有其他人走各种道路前往骏河。
「究竟有何企图呢?」
义信的目的昭然若揭,却无法想像其内容。义信企图逃出新馆,在目前是不可能的。
饭富兵部事件之後,义信受到管制。在不引发大乱的情况下,他接著会有什么计画呢?逃
出去。先把於津弥送回骏河,待信玄疏忽後,再趁机离开古府中逃往骏河。
要使计画顺利,必须先和骏河做好沟通,甚而要求今川军队到国境护航。
「如果不假,我得有所准备。」信玄喃喃说道。
信玄似乎感觉到不安的气息。
信玄和阿茜很久没有见面了。信玄一到,阿茜立即备酒。冬天的脚步已经到了,气候乍寒
。平日以火?#092;、火炬御寒,若不算严寒,暂将火?#092;搁置一边。信玄不善豪饮,宁
可浅酌。只要喝一点,立刻满睑通红。备好寝具,侍女轻步离去。
「我先去……」
阿茜妩媚地看了信玄一眼,随即到邻室。一阵衣衫轻解的窸窣声,又静了下来。阿茜总是
先把被窝弄热。当信玄酒酣之後,正有暖和的被窝等著。只有阿茜会这么做。妻妾中从未
有谁想过先信玄入被,她们认为这是大不敬的。阿茜是一个追求实际的人。当然,暖被之
事也先徵得信玄同意,并非专断独行。原先是用脚炉暖被,但信玄认为不自然,阿茜才这
么做。阿茜曾表示:主公,你若先通知,我会在被裏等你。但是信玄并未前往。原先预定
要去某妾处,中途又改往别妾处,时有所见。
「我一个人在这儿,好寂寞哟。」阿茜诱惑道。
信玄终於进了邻室。
阿茜就连共枕时的行动,也异於其他妻妾。以为她会温顺如绵羊时,却积极主动地要求信
玄。有时是消人魂魄的呻吟声,有时却是罕闻的昂亢声。她不按牌理出牌的作法,激起信
玄的情绪。
「主公,你有心事。」
事毕,二人整理一番再卧枕闲聊时,阿茜问道。
「你看得出来?」
「嗯,您虽然尽量不去想,但是义信和骏河的事总会浮现出来。」
信玄心想,阿茜学过忍术,所以能看穿我的心事。
「你认为於津弥如何?」
问题来得突然,阿茜略为讶异。
「我想近期内,骏河还不会接於津弥回去。三十多名侍仆进入踯躅崎馆。我不担心那天晚
上的事,今川家有优秀的忍者。应该有几个女人和我一样,学过忍术。如果其中混杂了一
位滨子,事情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
「会发生事情。」
「你认识滨子?」
「是的。」
「那么……」
「只要我能效命,绝不离开主公。至於骏河一行人中有无蹊跷,驹泽七郎一眼就能看出。
我会告诉驹泽七郎有关滨子的事。」
「你的意思是滨子的队伍马上会来?」
「一定会来。您必须做好准备。」
「阿茜,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和您接触时,感觉到一股不安之气。」说著,阿茜的粉脸埋入信玄前胸。
永禄九年十一月十日,暗桩来报,义信有意送於津弥回骏河。信玄表面高兴,心里却怀疑
义信的用心。
信玄派快马向骏河今川氏真通报休掉於津弥之事。预料氏真会有一番抗议,谁知氏真只是
形式上的派遣使者前来表示择日带於津弥回去。
(太乾脆了,奇怪……)
信玄沉思著。义信原本压根儿不愿和爱妻於津弥离婚,无论穴山信君如何劝说,仍是不为
所动。而今突然同意,实在令人不解。再者,义信同意离婚之後,立即希望获得更多的自
由。在暗桩的监视下,情绪低落,大门也不能出一步。他想骑马出去走走。
义信仍然不能离开新馆,但是信玄表示愿意在於津弥回到骏河之後再做考虑。骏河的使者
来了。前来迎接於津弥的队伍,包括女仆家臣四十五人、驮马、轿子、脚夫等二十六人。
预定十二月一日到达古府中,次日带於津弥回返。
信玄唤来驹泽七郎,要他派几名好手检查迎接队伍中是否有可疑份子。
「里面可能有一个懂得忍术名叫滨子的女子,也查查她。至於她的长相,可以问阿茜。」
这些已足够让驹泽七郎了解大概。
驹泽七郎在南部的客栈遇到骏河来的队伍。驹泽七郎向客栈主人表示有任务在身,
驹泽七郎猜想这女子十之八九会把他的手拂开。她眯细的眼睛带著警戒之色,步履稳固。
现在是证明她就是滨子的最後一招。
柔软而不失弹性的感觉,传到手上。这名女子立即止步抽身,怒骂道:
「干什么!?不要脸!我要告诉你们老板,你等著吧。」说完拂袖而去。
(就是她。)
抓到把柄了。她故意表现怒态。人在突然受袭时,不会惊叫出声。滨子是一个优秀的女忍
者,可惜错了一步。当夜,驹泽七郎到古府中向信玄报告此事。
「迎接於津弥的队伍中,确实有女忍者。此外,家仆中也埋伏了几名忍者。看来,他们是
有备而来。」
果然如此,信玄点点头。来迎接於津弥的队伍,一定有什么企图。
傍晚时分,山县三郎兵卫带著一名男子前来。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此人非普通人物,於是
,信玄摒退左右。此人大概二十二、三岁吧,看到信玄便流下泪来。
「我是刚刚来自骏河的上野介信友。」男子开口说道。
「什么,信友!你是在骏河出生的信友?」信玄看著信友。
宽濶的额头,像极了父亲信虎。信玄知道信虎被放逐到骏河之後,在当地和一名侍女生下
一子——上野介信友,也就是他的弟弟。原是今川氏真的家臣,但是在信虎奔往京都之後
,境遇变得十分悲惨。没有想到这个弟弟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上野介信友从衣襟夹层
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信玄。是今川氏真的重臣——葛山备中守元氏,写来的。
於津弥迎接队伍别有用心 山崎
今川家的重臣当中,并没有名叫山崎的人。山崎,乃是葛山备中守元氏和信玄之间的暗号
。
「你说说看。」信玄对信友说道。
「详细情形不太清楚,只知道混在於津弥迎接队伍中的忍者们,打算乘夜放火烧踯躅崎馆
,趁乱带出於津弥和义信。有人在馆中接应。」
「谁?」
「不知道。」
「谢谢你来通知。你不必回骏河了。下次再回骏河,将是你率兵马进攻的时候。」
信玄温和地要这个小得足可当自己儿子的弟弟下去休息。
是夜,信玄独思许久。心有困惑时,便召山县三郎兵卫前来讨论,其余时间皆在室内独处
。
迎接於津弥的队伍明天就要抵达古府中,信玄召集主将,令其严密护卫古府中。对於次日
抵达的骏河队伍,一律入宿东光寺,不得进入踯躅崎馆。东光寺的周围,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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