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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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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了。这把年纪还能每天骑马,真令人羡慕。
「晚上有人照顾他吗?」
阿茜似乎听出话里的含意,只见她红着脸,低声回答。
六十九岁的信虎还有女人侍候,令信玄十分惊讶。同时,他发现羞红的阿茜,也挺可爱的
。
「是谁教你在柱杖中藏小刀、在义齿内夹密函?」
「是一位伊贺人士,名叫小岛孚城。信虎公要我学忍术。」
仍想称霸天下的信虎,仿佛就出现在眼前。父亲信虎一定是想让阿茜当忍者,才叫她学习
忍术。
「你说你学过忍术,如果父亲要你取下我的首级,你能吗?」
信玄对这位女忍者产生了兴趣。
「不可能。忍者若能任意摘取首级,那么,所有大将将在一日内失去他们的首级。忍者,
只不过是行动轻巧敏捷。」她谦虚地回答。
「麻烦转告家父,就说我自有打算。」说完,信玄击掌唤来饭富三郎兵卫,告知阿茜不是
松平家康(以前是松平元康,后来称德川家康)的使者,而是父亲信虎派来的。
「好好招呼她。」
饭富三郎兵卫把阿茜带回府中。次日,阿茜离开时,身后多了三名跟踪人员,为的是看看
阿茜是否真的是信虎的使者。分布在骏河的谍报机关,相继报告阿茜为信虎传话之事,并
对信虎随从减少以外之事,展开调查。
阿茜究竟是信虎派来的,还是氏真、北条或松平的人呢?推测无用,唯有速速派人跟踪。
数日后,传来报告结果。阿茜,是信虎的忍者。信虎的随从人员,确实只剩十人。另外,
信虎身边早晚都有一名十六岁的女子随侍在侧。
「原来如此。」信玄叹了一口气。
火之卷02信虎放逐骏河
永禄五年(一五六二)。甲州盆地的秋栌,红如火焰。信玄的身体状况,进步很快。经过
将近一年的休养,他比去年秋天刚从川中岛战毕归来时,胖了许多。
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了午後,仍然会微微发烧。
「再休养二、三年,一定可以完全康复。何不再多留一会儿?」侍医御宿监物,希望信玄
能够专心休养。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但是,生在战国,只有认命了。如果我卧病在床的消息传出去,甲
信二国必定会遭邻国侵犯。」
不仅是侍医御宿监物,连每天前来报告的饭富三郎兵卫,也一再劝说。
「这怎么是卧病在床呢。您还是和过去一样地指挥大军,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在志磨温泉
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在这裏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总是不好。」
「这一点,请您放心,古府中安排了替身。我来这裏,是以探望在这裏洗温泉的母亲为名
。家母因为身体不适,在此洗温泉。连她也不知道您在这裏。」
信玄来到志磨温泉之後,饭富三郎兵卫表示志磨的温泉能治疗腰脚酸痛,便把母亲送来这
裏。於是,饭富三郎兵卫每日拜访志磨温泉,表面上成了一桩孝行。
除了重臣之外,所有部将都不知道信玄在志磨温泉养病之事。
信玄必定出席每月一、二次的军议或评议大会,有些重臣因而认为信玄已经康复。
军议或评议大会大部分在早上举行,且下超过一刻。重臣们事前对议题已有充分的检讨,
因而节省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北条公派来使者。」饭富三郎兵卫递上一封书信。
「约定的季节快到了,大概是催促出兵上野。」
还没有拆阅,信玄已经知道书信内容。速速看完之後,把信递给饭富三郎兵卫,说道:「
给他回信,就说我知道了。」
「莫非您……」
「你们会让我出门吗?放心,我会留在这裏的。让替身代替我去,全军就交给逍遥轩指挥
。虽然他沉默寡言,但是在必要的时候,颇有分寸。上野一、二个小城,有他就足够应付
了。对了,上次派出的望月甚八郎的先遣队,情况如何?」
信玄想知道结果。
这是信玄安排出兵上野的事前策略。九月初,他让望月甚八郎率领一千兵马,越过碓冰峠
,进入西上野,收割快要秋收的稻田,结果惹来反感。虽然只割了一町步和二町步的稻,
但是那些稻田被收割的百姓怎会沉默。他们各自向箕轮城主和仓贺野城主要求逐出望月军
。
望月队等待著。等著箕轮城、仓贺野城中的兵将,出城决一死战。届时可以先行撤退,再
一举歼灭;或是在出城时包围,攻击城池。
可是,箕轮城和仓贺野城各个城门紧闭,似乎无意出击。他们大概担心出城时,遭到甲信
伏兵的袭击。
「看来此计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三郎兵卫说道。
「没想到这么难缠。」信玄喃喃自语。
信玄过去不曾使用过农作物战,因为他认为这种肤浅的农作物战效果不大。在进攻信浓的
路上,他相信这些地方不久将成为自己的领土,如果破坏农作物,恐遭百姓怨恨。
但是,信玄在越过碓冰峠、进攻关东时,却采用此战略,原本,信玄对关东并无太大的野
心,他的目的是出东海道,西上。首先,必须掌握信浓,巩固後方,充实人力与物力。
拉拢北条进攻上野,是为减削越後的力量,牵制上杉辉虎,让他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关东管
领,向信浓炫耀一番。基於此种念头,信玄才采行农作物战。
「原本,农作物战的目的,只是在激怒敌人。如果敌方将领理智冷静,此策略就失去效用
。」
信玄自言自语似地说著。「从这一点看来,他们似乎打算死守城池,等待越军的救援部队
。和这种人作战,恐怕会损失许多兵马。」
信玄看出了西上野诸城主的拒战策略。
十月中,在踯躅崎馆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出兵西上野之事。
「我认为应该兵分二路,一路攻取箕轮城,另一路进攻仓贺野城。此外,也可以看看谁先
攻下城池。」
「不,分散兵力是不智之举。照常理来说,应该先攻箕轮城,再取仓贺野城。」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谁知道在讨论攻击方式的时候,还会节外生枝。信玄依然如往常般
,保持沉默。约过了一刻,信玄说话了。
「拿笔来。」
侍臣立即端来笔墨盒和卷纸。
信玄将笔润饱了墨,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用笔圈起武藏国的松山城,再从碓冰峠经过
箕轮、仓贺野附近,一笔冲向松山城。
他不理会上野的箕轮、仓贺野等小城,打算一举攻入武藏的要冲——松山城。
部将们鸦雀无声。
「箕轮城、仓贺野城等小城,日後不攻自破。若要进关东一战,唯有攻下武藏国,才能显
示我甲信军的气势。逍遥轩为统帅,你们要当我也在阵营中般地行动。松山城并非等闲之
城,攻下它可能需要三、四个月。松山城危急,上杉辉虎就会出面。届时,不可应战。无
论发生什么状况,一定要撤退,不可迎战。在座每一个人都要牢记在心。」
信玄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後在太郎义信的脸上停下。
「义信,你明白吗?」
逍遥轩武田信廉代表大家,回答道:「谨遵主公令谕。」
是年十一月,甲信军一行一万五千人,越过碓冰峠,进入上野,各拨两千人对付箕轮城和
仓贺野城,其余的一万一千人的主力军,则自安中口一路南下,包围武藏国的松山城。就
在甲信军到达的同时,北条军也依约抵达。
松山城位在丘陵之上,西侧是荒川的支流市川,丘陵整体像一个自然城,相当於现在琦玉
县东松山市、东松山车站的东方二公里处。
此城固若金汤。扇谷上杉朝定被北条氏纲逐出河越城时,便是死守此城。城主,是上杉政
宪的最小儿子——上杉宪胜。勇将难波田弹正,也在城内。
甲信军进入关东的核心时,感慨万千。从东朝南望去,只见一片连绵不绝的平原,毫无山
的踪影。好一片关东平原啊!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人在此居住耕作。
「这里没有石头。」甲信士兵握著田裏的土,高声喊道。
「是真的!田裏面没有石头。」
真是难以想像。自有农业以来,除去田裏的石头,是一项必经的工作。田裏面应该有石头
的啊。但是,关东为亚黏土层覆盖,没有石头。这对甲信两国士兵而言,是不可思议的。
攻击松山城的部署,已经决定了。从城南朝西,也就是甲信军从面对市川的方向进攻,北
条的一万大军则取道城东。
战争,在寒风刺骨的十一月中展开。
甲信军利用强劲的西风,向城内投射火箭,焚烧端曲轮的一、二座建筑物。但是,范围有
限。敌军缩小守备圈,坚守城池。
城内守兵三千,由五百名士兵守夜。
此城地形险要。纵使能越过市川,但是险峭的断崖,仅能供数人攀登。东侧多沼泽池,过
後仍是红土断崖。只有少数部队能够行动。北方,是以「吉见百穴」著称的高丘,丘後有
沟渠,再过去又是断崖。
北条军首先开始填埋沟渠,甲信军则著手崩落西侧的部分断崖。攻城战,由土木工程开始
。城的四周被层层包围,蚂蚁也无法通行。
十二月下旬,北条军和甲信军都完成突袭路线,准备探视城兵的行动和抵抗程度。
城兵毫无出城之意。无论攻城军如何哄闹挑衅,城内依然平静。不过,一、二名攻城军上
前还无反应,如果人数到达五十、一百,一旦进入射程范围,城内便发出如雨点般的枪弹
。撤退後,枪弹显著减少。北条军和甲信军的死伤,共数十人。
这一天,甲信军的先锋大将是甘利左卫门尉。他推测会遭洋枪攻击,便令士兵扎竹栅,竖
立数层,躲在後面,慢慢前进。根据过去的种种作战经验显示,这是躲避枪弹的最好方法
。因此,在决定进攻松山城的时候,他就准备许多竹栅。至於数十人的死伤,是因为部分
人员对枪弹的轻视,以及善水战的将领日向大和守是吉的部队没有使用竹栅。
日向是吉是和甘利左卫门尉并称的将领。他原本希望当先锋大将,却被甘利左卫门尉所夺
,自己则奉命由水路攻击。日向是吉因好大喜功,才成为敌人洋枪的饵食。日向是吉之子
藤九郎,率先展开水攻,不幸中弹而亡。
枪声响起,攻击部队昂奋激动。倒下的战友,刺激了他们同仇敌忾的情绪。城上枪口的弹
烟,激起心中的怒火,让人恨不得想一举攻城,把火炬扔入城内,打破城门,一拥而上,
宰了射击的士兵。
甘利队的一些士兵,就在这种情绪下,跃出竹栅,成为枪弹的目标。
甘利左卫门尉的部卒头领米仓丹後的长子,米仓彦次郎晴继,也是其中之一。
米仓晴继率领二十多名家兵,欲迫近城门时,子弹穿过腹部。
当天夜裏,晴继开始发烧。次日,腹部肿胀如鼓。
「腹部积满污血和浊气,一定要把它排出来。这个药水不太好喝,但是可以排出毒血毒气
。」
军医须野原典斋拿著药水,劝他喝下。
「喝下就会好吗?」
「会的。很多人就是这样治愈的。」
米仓晴继皱著眉,把药水移向口边。突然,一阵马尿味扑来。
「这不是马尿吗?」
「是的。这是用马尿煮的。」
「说什么药,明明是马尿。可恶,竟敢愚弄我。我宰了你!」
说完,米仓晴继便欲拔刀。众人急忙拉住,表示马尿也能治病,还是喝吧。
「若是被人讥笑我是靠马尿才保得一命,岂不有损我武门威名。我宁可一死。」说完,就
闭上眼睛。
後来,父亲米仓丹後前来劝说,亦是无效。米仓丹後将此事告诉甘利左卫门尉,表示真不
知应该如何帮助儿子是好。
甘利左卫门尉立刻来到米仓晴继身旁。
「米仓晴继,你真是愚蠢啊!论善战,是甲信第一;论愚蠢,你可是甲信第一。管他是马
尿还是人尿,只要是能够治病,只要还能为主公效命,谁会拘泥於这种小节而白白失去自
己宝贵的生命?虽然是马尿,但也是须野原典斋用心煎熬出来的药水。那个笨蛋说不能喝
?我来尝一尝。」
甘利左卫门尉拿起药壶,咕噜一口,再用手擦了擦嘴角,说道:「味道还不错嘛。」
米仓晴继坐起身子,拿起药壶,二话不说地一口饮尽。
约莫一刻後,果然排血放屁,腹肿消去,高烧也退了。
米仓晴继和其他伤患,一起被送回古府中。途中,遭敌兵伏袭时,他奋勇持枪应战,勇不
可当。
甘利左卫门尉亲自喝马尿,救助米仓晴继之事传人在志磨温泉的信玄耳中时,信玄对饭富
三郎兵卫说道:「甘利左卫门尉,强过他的父亲甘利虎泰。」
永禄六年的一月二十日,骏河方面派来信虎的使者阿茜。
和上次一样,阿茜先来到饭富三郎兵卫的住宅,再乘轿到别处,换轿之後才前往志磨温泉
。
「父亲怎么了?」信玄从阿茜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的心事。
「信虎老爷不在府中。」阿茜泪眼模糊地说道。
「到哪裏去了?为什么这种事……」
「他现在躲在远州挂川的满愿寺,预定这几天进京都。」阿茜道出结果之後,从和服衣襟
内侧取出信虎密函,交给信玄。密函的字迹潦草,似乎是仓促成书。
「武田盟友如下」
开头语之後,紧接著几个人名:濑名骏河守、关口兵部少辅亲永、葛山备中守、朝比奈兵
太夫、三浦与一等五人;这些都是今川氏真的重臣。
「他有没有口信?」
密函的体积不能太大,否则不好隐藏。最好的方法是写下重点,其余以口讯传递。
信虎得知儿子信玄在川中岛大会战中获胜,平定了信浓,正朝关东出兵,心中怎按捺得住
?他多么希望信玄能早日进入京都。战国时代的武将,谁没有雄心大志?现在只能盼望信玄
为他达成这个梦。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骏河。今川氏真是一个昏君,永远不可能取
得骏远两国。
今川氏真的家臣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信虎便趁机劝诱他们为武田做内应。
「时候一到,你愿不愿意投效武田?」
信虎并不直接地询问,而是先探对方的口气。
「氏真主公也真是的,若是再沉迷歌舞通宵达旦下去,邻国恐怕会有所行动。毕竟这是一
个优胜劣败的战国时代啊。我只是随便说一说,如果隔壁的武田军队攻打过来,该怎么办
唷。」
如果听者悖然而怒,就笑一笑掩饰过去。如果对方表示:「果真如此,只好背水一战啦。
不过,对方乃一强敌,恐怕只有等死的份儿。」便再更进一步地问下去。当然,表面上有
如闲话家常一般。
信虎斡旋於今川旧臣之间的事,传人今川氏真的侍臣庵原安房守的耳中。
庵原安房守买通关口兵部少辅亲永身边的茶人——宗哲,要他报告信虎和关口兵部少辅亲
永下棋时的谈话内容。
宗哲躲在屋檐下,竖直了耳朵,窃听信虎和关口亲永的谈话。关口亲永的声音听不太清楚
,信虎因为上了年纪,耳失聪,说话声音大,几乎都听得到。
宗哲把话传给了庵原安房守。庵原立刻将此事告知氏真,建议逮捕信虎,出兵关口宅。这
件事情被氏真身边的仆人清水右近听到,立即告诉关口亲永。由於氏真昏庸,家臣团早已
反目相向,各自结党。
关口亲永立即召集八百士兵,武装起来。而後向其他重臣述说庵原的不是,再率五十精锐
,要求和氏真面谈。
「信虎下完棋之後,又随便闲聊了一些。他上了年纪,又被迫离开甲斐国,躲藏在这裏,
我只好默默地听他说。我只不过是当一个听众,宗哲竟……」
关口亲永率兵到宗哲躲藏的庵原安房守家中,把宗哲抓了回来。
氏真惶恐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等待第三者出面调停。最後,是濑名骏河守介入这
一场纷争,草草收场。那天夜裏,宗哲被刺客刺杀,表面上则宣称是自杀。
这个骚动立即传人信虎耳中。趁氏真追兵未到,信虎带著五名随从——四名男仆和阿茜,
离开了骏河宅。他没有带走十六岁的爱妾,毕竟在生命垂危之际,没有心去谈女色。
「那一天,天还没有亮,主公什么也来不及拿就乘轿去了。连送行的人也没有,真是可怜
。」
阿茜敍述那天早上的事情。
「挂川的满愿寺,安全吗?」
「暂时应该不成问题。主公说,他在那裏等你派人去。」
「派人去?」
「是的。主公说,您会了解的。」
大概指的是钱吧。进京都要钱,落脚处也要钱,为人子,应该尽一点心。信虎或许是这个
意思。
「你呢?」信玄问阿茜。
「主公叫我留在您这裏。」一抹红晕,映在阿茜的面颊。
「留在我这裏?他要你当诸国的使者?」
阿茜摇摇头,脸依然低著。
「他究竟是怎么说的?」
「到了京都之後,唯有等待您进京都的那一天,其余都不重要了。我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女
……」
阿茜说到这裏,停了下来。
「父亲要你当我的侍妾?」
这句话让阿茜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可怜的父亲啊!信玄内心这么想著。被逐出甲斐已经有二十年了,父亲一定渴望回到生长
的故乡,所以才如此刻意讨好儿子信玄。他认为诱动骏河部将,就是有恩於信玄。
(何必呢!)
了解父亲的动机之後,信玄十分难过。
瓜熟自会落地。骏河已经有这样的徵兆。目前尚不是施展谋略的时候,只要多派间谍监视
即可。一旦信玄派出使者,除了信虎带动的部将之外,将有十人呼应,造成时势。
信玄一直注意在骏河觊觎远州的松平家康。这个人不是普通人物。从东海道吹向京都的风
,不久也将席卷骏河。阿茜还在等他的话。
父亲把阿茜赐给自己当侍妾,若是要她回到信虎身边,只怕她会死谏。来此之前,她恐怕
早做了这样的决定。父亲要她修习忍术,或许是要把她当成送给儿子的特别赠礼。只是,
若是在这个时候把野心勃勃的父亲带回甲斐,必定招致灾祸。看来,只有接受父亲的赠礼
了。
「阿茜,你愿意留下来吗?」信玄以从未有过的温和语调问道。
「愿、愿意……」阿茜回答的声音极小,却很清楚。
信玄抬头看看饭富三郎兵卫,想徵得他的同意。三郎兵卫迎著信玄的视线,点点头表示赞
成。
是夜,信玄拥著阿茜入梦。日行十里,能刀善枪的阿茜,在被中仍然是个女人。不同的是
,她比信玄接触过的任何女人,都来得羞怯。信玄为她滑嫩粉红的肌肤而心动。
次日,日向源藤斋带领三名家臣,前往挂川满愿寺。
三月中旬,信虎在京都前左大臣三条公赖(信玄的正室夫人三条氏之父,天主二十年,在
大内义隆处,因陶隆房的反叛军而被杀)的外甥三条实纲(三条家的後继者)的协助下,
在五条觅得住处。信玄为了父亲,不惜千金。
火之卷03松山城土龙战法
逍遥轩武田信廉,是一位不像武将的武将。攻击松山城时,他并未积极表示意见,大部分
的事情都交由部将处理。但也未必是全部放手不管,在军事会议上,他也有中肯的发言。
沉默之人金口难开,却言出必中。
逍遥轩在营中经常看书,有时亦执笔作诗绘画,神态悠闲,一点也看不出是代兄远征的统
帅。
但是,从未有部将向逍遥轩谏言。部将们似乎认为,主公不在,只有靠他们自己,只要自
己振作就行了。况且,和信玄比较起来,逍遥轩宛若云雾,不易捉摸。
偶尔,逍遥轩会突然外出。出入敌人疆界,随时可能遭受袭击。家臣们非常担心,他却满
不在乎地任意骑马出游,甚至远至荒川,赏玩冬景。
这一天,逍遥轩从位在营区内的寺庙中出来,见无人跟随,又外出了。家臣们紧张万分,
随後跟去。这一点,和年轻时经常骑马奔出踯躅崎馆的晴信,颇为类似。但是,这种在敌
方进出,视若无人之境的做法,却叫家臣们百思不解。
逍遥轩沿著市川的道路朝北走。右侧是环绕松山城的丘陵,左侧是田圃。
马儿朝北行,寒冷的西北季风迎面袭来。田圃上覆盖了一层薄冰。
逍遥轩的马迎风嘶叫。来到一个分歧点。左边是沿著市川的道路;右侧的小道通往松山城
丘陵的下方。
逍遥轩把马头调向通往丘陵的小道。
(或许,他想观测阵地。)
家臣这么猜测著。果真如此,得立刻通知各阵地,否则事後一定挨骂。想到这裏,立即策
马急奔,四处走告:「主公要来巡视阵地,不可疏忽怠惰。」
逍遥轩貌似信玄,一般士兵多半会将他误认为信玄。信玄的替身巡视军营时,没有人知道
那是替身。
逍遥轩向阵地方向走了一段路,在丘陵下方勒住马儿。他发现丘陵斜对面有许多洞穴。
「那是什么?」逍遥轩问身边也是一脸疑惑的家臣。
家臣带来当地的居民熊谷五郎藏。此人看起来约五十出头。
「这是百穴。由於为数不少,所以称为百穴。」
「什么时候挖的?有什么用?」
「已经失闻了。我的祖父是从他祖父那儿听来的,至於是何人所挖,就下得而知了。」
「是人挖的吗?」
「是的。从穴裏拿出石器、土器和鹿骨等东西,不像是几千年前的东西。这些洞穴,大概
是
以前人的住处吧。」
「有多深?」
「不很深,大约二、三间(注:—间约一·八一八公尺)。好像还有更深的,但是已经倒
塌了。」
逍遥轩逐渐产生了兴趣。
「用什么挖的?」逍遥轩突然问道。
「这个嘛……过去还没有铁,应该是用木锄、木棒或是石器吧。」
「用木锄或木棒挖穴?」
「可以啊。这裏没有石头,全都是红土。挖土,并不难。」
熊谷五郎藏说到这裏,逍遥轩突然想起什么,调转马头,从刚才来的路奔去。家臣们莫名
其妙地跟了上去。
逍遥轩回到寺庙,召来诸国使者角间七郎兵卫,命令他立刻前往信玄处。
「见到主公,你就这么说。我打算从地下进攻松山城,急需优秀的测量师和挖金山的工头
。为了赶时间,工人在当地找……。明白了吗?」
角间七郎兵卫覆诵一遍後,立即上马直奔,在次日傍晚抵达古府中。
信玄在志磨温泉接见角间七郎兵卫。
「什么!从地下进攻松山城?」连信玄也大吃一惊。「信廉从那裏想出这个主意的。你知道
吗?」
角间七郎兵卫道出逍遥轩在巡视阵地途中看到吉见的百穴之後,立即令他前来之事。
「原来信廉……」信玄的眼角浮现出笑意。
他唤来饭富三郎兵卫,命令饭富三郎兵卫从黑川金山挑选适当人选,送往松山。
黑川金山的总测量师是百川数右卫门,但是因为上了年纪,便改派他的儿子百川宫内。另
外,再挑选十几名工头。一行人从南佐久的余地出发,越过山岭,经过上州的南牧(南目
),抵达松山。
逍遥轩把松山城的地图拿给百川宫内看,说明大致的状况之後,便带他到现场观察地形。
挖掘工头则奉命利用丘陵的斜面,挖掘洞穴,了解土的性质。
「我打算从三个方向挖掘洞穴,进攻敌城。你认为如何?」逍遥轩在地图上画出三条线。
「主城应该在这裏。在主城下面挖洞,从这裏进入,放火烧城。」
百川宫内以及挖掘工人们,默默地听著。
「明天早上开始挖。挖掘工作由士兵负责。他们平常就拿锹锄什么的,挖土应该难不倒他
们。你们负责监督洞穴的方向、沙土的处理,以及用坑木支撑洞穴以防崩塌等工程。」
逍遥轩的要求并不十分艰难,百川宫内和工头们都松了一口气。
「挖到敌军主城下面,大概要多久?」道遥轩问百川宫内。
「约二十五天。」
「时间恐怕来不及。我想在上杉辉虎从越後抵达此地之前,攻下城池。所以,最好能在二
十天以内。」
「这就得看挖掘工人了。」百川宫内回答道。
而後,逍遥轩召集军事大会,说明从地下攻击松山城的计画。
「第一坑道是甘利左卫门尉,第二坑道是日向大和守是吉,第三坑道是内藤修理。三人距
离主城地下是相同的。主公等著看那一队先抵达主城地上而举起火把。所以,大家好好加
油。」逍遥轩严肃地说道。
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谁都想争先进攻,但是这简直是在比赛挖洞嘛。如果把这件事告诉
士兵,他们一定会说,我们是来打仗还是挖洞的。
「或许各位认为,挖洞不是武士该做的。但是,往後的近代战,在战略上,是无所不用其
极的。洋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十年前,没有人相信用洋枪可以取得天下。而今呢?织
田信长不就是靠洋枪扩展领地的吗?挖洞也好、用枪也好,都是为了作战。明天早上约卯
时(早上六点)起,大家开始挖掘。」
没有人反对,但是甘利左卫门尉、日向大和守是吉和内藤修理三人,都不太高兴。三人各
自回队,传达这个新命令。
「父亲,我们绝不能输。主公说得很有道理,这是新的战术。交给我吧,我一定要为哥哥
藤九郎雪耻。」
说话的是日向大和守是吉的次子日向吉次郎。他说「主公」,表示认为信玄在营中。吉次
郎的哥哥日向藤九郎,在水路攻击时中弹而亡。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另一个原因是,他
想和甘利左卫门尉争夺功名。不论是挖洞或其他事项,他绝不愿意输给甘利左卫门尉。
当天,日向吉次郎挑选百名健壮士兵,准备参加明天的挖掘竞赛。他还备妥挖土工具,并
向百川宫内和工头们请教要领。第二天早晨,日向吉次郎比预定的卯时早半个时辰开始动
工。天还未亮,大伙儿打著灯工作。现场四周,在昨天就以挡风为由,扎起了稻草栅遮掩
。所以,不会引起别队的注意。
当甘利队和内藤队发现时,日向队已经挖了三间。
「为了争名,竟然不守规定。」甘利队发言道。
「主公说的是约卯时起。既然是『约』,早半个时辰也没有错啊。」
日向队超前开工,甘利队和内藤队也慌了。如果不理会,只怕功劳都被日向队占去。因此
,甘利队和内藤队也迅速投入了挖掘工作。
当洞穴挖到二间左右时,百川宫内带著水平仪(装水的竹筒)、间(计测绳)和标识棒,
来决定洞穴的方向。方向定出之後,三名健壮的士兵在前面敲击土墙,落下的土,立即被
运出去。挖掘的人累了,立刻换人交替。挖掘工作不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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