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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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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信一面听山本勘助的报告,一面点头。同时也在脑中思考防御的对策。

「记得你曾说景虎是名天才。」

「不错。」

「既然是天才,为何不能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场战争我方已经胜利,奥信浓已将悉数

纳入武田的领土。」

「已经胜利了?」

山本勘助一面控制马匹,一面问。

「我方确实已经获胜。取下敌军大将首级的作战方式是源平时代的战争方式;今後的战争

是军队与军队的对抗,敌人统帅的脑袋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如村上义清和小笠原长时的脑

袋再没有人想要一般。同理,企图以袭击的方法取下敌军统帅的脑袋,必定是因为无法以

军队的力量去打败敌方,而不顾一切的冒险行为。」

接著,晴信停住马,向山本勘助说:

「这许多年来你也够辛苦了。现在越後方面的事就将结束,你可以把剩下的任务交给其他

人处理,暂时回骏河静养。你的气色不佳,好像很疲倦。」

「这是什么话?属下如果气色不佳,可能是因去年冬天感冒所致,但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不过,既然主公要我回骏河休养,可否告诉我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你的家眷现在还留在骏河是吗?这样对许多事都很不方便,因此我

想在适当的时机将他们接到古府中,让你们一家得以团圆。」

对方的话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暗寓著山本勘助至今仍是今川义元支配下的忍者。也

就是说,山本勘肋是介於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间,具有双重间谍的身分。

这是山本勘助一直耿耿於怀的事。自从今川义元派他前来替武田晴信做事以来,他便深切

地感受夹在两个主人之间的矛盾。譬如他在越後活动时,也必须将探察到的情报分别告知

晴信和义元双方。他很明白,这样下去必然不会有好的结局。但如果要选择一个真正的主

人,他会选上晴信,因为他和晴信早已建立了深厚的默契。

「请主公早点安排。为了这件事,属下愿意担负任何艰钜的任务。」

「虽然这不是一件很艰钜的任务,但我想对最近才突然崛起的尾张的织田信长有进一步的

了解。那边的气候也比越後温和,因此你也可以暂时在伊势、尾张和美浓一带活动。对了

!大约二小时前,有个身穿僧衣,自称是织田家的臣僚梁田政纲的人来找我。他是个肤色

黝黑的男人。如果能接近这个人,可能会使事情办得更顺利。」

「属下遵命!属下要借用这匹马。」

山本勘助向晴信行礼後,在马上加鞭,奔驰而去了。当勘助的马所扬起的尘埃落定时,晴

信自言自语地说:

「奸风发迷……不错!可能景虎也迷上了奸风;而我也不例外。」

但他的话却早被春风刮走了。

是年四月十八日,长尾景虎率领大军越过信越国境,二十二日在长野布阵,二十五日在弘

治元年甲越两军停战协定时被拆除,原属於甲军的旭山城遗迹上开始筑城。

长尾景虎在长野设下本营後,首先派义兄长尾政景的军队前往饭山,去支援高梨政赖。然

而,听到越军出现的消息,原来包围在饭山城的木岛出云守、原左京亮的军队,为了避免

与长尾政景的军队发生冲突,迅速地撤退了。

长尾景虎派出间谍,四处探察晴信的所在。

甲军的主力亦在高井城(上高井郡高山村)、福岛城(须坂市福岛)布阵,隔长野平原与

越军对峙。

景虎始终不明白晴信何以如此布阵。上次的二百日对阵,两军是以犀川为界,互相抗衡;

然而,这次何以一反过去,布下如此散漫而亢长的阵线呢?

景虎有必胜的决心。他相信只要开战,越军必可获胜。他以为经过了二百日的对阵,对甲

军的战力及战略已有了大略的了解;同时,如果这次敌军还想采持久战的话,越军仍会不

顾一切地攻打过去,将敌人歼灭。

当景虎越过信越国境时,有一万甲军已在川中岛布好阵势,像是在等候越军的到来。然而

,出乎意料地,甲军不仅没有集中於一个地方,且根据密探的报告,高井城、福岛城、海

津城、雨宫城等地都设有晴信的本营。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景虎瞋怒地斥责密探。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发现,在这四座城池确实都设有「南无诹访南宫

法性上下大明神」旗和「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军旗。根据一般人的看法,

这两面旗通常都只放在晴信的本营,而不可能放在晴信不在的地方;甚至连防守这四座城

池的卫兵都相信晴信确实在他们防守的城内。另外,潜入高井城的间谍也亲眼见到了晴信



「听说晴信使用替身;但这四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晴信本人。」

景虎集合诸将召开军事会议。但他们的意见各不相同。根据目前的情况,尚无法断定晴信

究竟是在何处?

「只有一件事已经分晓,亦即晴信想避免这场决战。」柿崎景家说。

景虎决定兵分两路,分别向高井城和福岛城同时进攻。在行动之前,景虎告诉诸将:

「凡是晴信可能在的城池都要将它摧毁!」

於是越军大举越过长野平原,袭击高井城和福岛城。然而,当越军的主力到达时,城内却

早已人去楼空,并且打扫得非常乾净,仿佛在等候他们的来临一般。

「既然这样,我们就攻打雨宫城。」

越军又大举向雨宫城进发,但情形也是一样。

「这是敌军的诱敌政策,千万不可掉入陷阱。」

直江实纲建议停止进击,暂回长野。但景虎不肯采纳。

「已经来到这裏再回去必会留下大患。晴信也许以为这样就可以愚弄我们,但不久他将会

发现我们并非他想像的那么愚蠢。」

景虎又派更多的间谍调查晴信所在之处。就在这时,接到了晴信在埴科郡香坂城(新町)

的情报。他们以为这次必定能逮住晴信地包围香坂城,但出乎意料地,敌人却毫无抵抗的

迹象。正想一口气攻下城池时,却又接到後备部队受到甲军袭击的消息。趁著越军重整阵

容的时候,香坂城的甲军亦已逃之天天。

就在景虎到处追踪晴信的时候,却收到了北安昙郡小谷城沦陷的消息。小谷系通往丝鱼川

口的要冲。

「晴信公率领了一千五百名士兵亲自出马。」报告上如此说。

「晴信绕到北安昙去了?」

景虎大吃一惊。假如敌人从北安昙越过柳泽峠,绕到长野的背後,那么越军便会受到两面

夹攻。

景虎决定退兵,以防北安昙的敌军攻击过来。他回到长野的阵营时,又接到新的情报说:

「攻击小谷城的主力是板垣信安的军队,再加上诹访及木曾的军兵,共有一千八百。统帅

确实是武田晴信公。」

景虎带领一千六百名精兵向柳泽峠进发,决意要和晴信比个高下。

然而,趁著景虎不在的时候,一向避免交战的甲军却突然发动了攻击。小山田弥三郎和真

田幸隆的军队阻挡了越军本营和旭山城间的连络,企图使旭山城孤立。

虽然这场会战的规模并不大,但当时在长野布阵的长尾景虎听说晴信亲自领兵攻打过来,

决心要与他争斗到底。大桥弥次郎、下平弥七郎和南云治郎左卫门等都英勇奋战。交战长

达四小时仍然不分胜负,直到夜晚才又各自退兵。当时政景颁予下平弥七郎的奖状至今依

然保存著。

於信州上野原对晴信展开会战,获得胜利,表现优异,望今後能再接再励。谨此表扬。

景虎闻知会战的消息而慌忙折回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几乎就在景虎回到长野的同时,又接获来自春日山城使者的报告说,加贺、越中的一向宗

门徒有攻打越後的迹象;此外,也有人说飞騨的江马时盛可能已投靠武田晴信,正出兵越

中。长尾景虎於是在九月五日撤兵。景虎撤兵後,甲军随後将其所占领的土地予以接收。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信浓的土地再度归於武田晴信的版图。

在这年的会战中,晴信到底身在何处,至今依然不明。有人说在小室城;有人说是在深志

城,但不太可能置身於如此遥远的地方,依然能够对全军指挥若定。因此,他必定是在前

线的某处,但景虎却始终无法逮住这个如幽灵一般的晴信。

「到底前後有几个晴信?」

在返回春日山城的途中,景虎忿忿地问直江实纲。

「这个嘛……」直江实纲屈指数数,然後叹了一口气说:「前後共有七个晴信。」

越军离开信浓後,甲军也撤回古府中。晴信召集武将,对这一年敌我双方的军事行动举行

检讨会,并请武将们自由发言。

「善阵不战。善阵不死。攻其不备。以寡击众,不可不慎。」

晴信像吟诗般地反覆念了三次作为结论。

林之卷10货郎旅行记

从古府中出发,沿著富士川河畔的公路来到身延时,可以听到人们的谈话夹杂著骏河的口

音,这裏已经离骏河不远了。

粱田政纲坐在离公路稍远一些的草地上。他从背上的旅行袋裏抓出一把乾饭,放入碗中,

然後又把盛在竹筒中的水倒进碗裏。

他望著山的那一边。不久,依稀传来莺啼的声音。好像有三只在那儿竞啼。当其中一只飞

走後,其余两只依然叫个不停。圆润的啼叫声,比过去所听到的都还悦耳。他倾耳聆听著

,不禁觉得昏昏欲睡了。两只莺啼的声音十分相近,令人怀疑是否是同一只鸟更换位置,

四处啼叫的结果。

其中一只是在露出红色新芽的枫林中鸣叫;另一只则是在距离五间(注:…间约…点八一八

公尺)的桑树丛中。

梁田政纲喃喃自语地从袋中取出塩巴,以及今天早晨在农家购买,用细绳绑在袋子上的葱

。乾饭很硬,吃起来却别有味道。他一面想像生葱那股冲鼻的味道,一面用门牙将葱咬断

。莺啼的声音突然中断了。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可能是其中一只飞走了。不过,即使

飞走了一只,也许还剩下一只。他匆匆地吃下泡饭,又将生葱放入口中咬时,又听到另一

只莺啼的声音突然地中断。

梁田政纲停止咀嚼咬下的葱,倾耳细听。虽然他的眼睛没有动,但他的眼中却露出了一道

光芒,因为他发现有人在这附近。

有个僧人正沿著街道走过来。那人的身材短小,走路的速度却很快,和梁田政纲一样斜背

著一只旅行袋。政纲望了那云游僧人一眼,继续用餐。政纲已经看出那人并非普通的僧人

,但却不知道他就是晴信派出的密探山本勘助。僧人走近正在吃饭的政纲的身边。

「道友可否分点水给我。贫僧也想吃午饭,却忘了带水壶。」

山本勘助边说边靠近梁田政纲。

「剩下不多,如果不弃嫌,请用吧。」

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道友」,政纲就像道地的和尚一般,眼露微笑。言语和蔼地迎接山

本勘助。

「那就叨扰了……」

山本勘助放下背上的旅行袋,从袋中取出乾饭和碗。除此之外,在他的袋中亦绑著一束生

葱。

「真是巧合。」

山本勘助发现他们的食物完全相同,惊讶地说:

「道友的葱是否也是在饭富一带买来的?」

「不错!是在饭富附近的农家那儿买来的……」

梁田政纲说著,忽然想起自己向农户购买栽种在农户庭前,用稻草围起来的葱时,刚好有

个马夫牵马经过,也说能否卖一些给他。

(对呀!这和尚的脸和那马夫的脸很像。)

梁田政纲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葱鲜嫩可口,最适合做便当了。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方才我在饭富买葱时,遇



一位很像道友的马夫也在买葱。」

他偷偷地观察山本勘防的表情。

「这表示像我这种平凡的脸到处可见。」山本勘助用门牙将葱咬断。

「刚才有几只莺在那儿啼叫,但不久又飞走了。由於天气非常明朗,真想听那些莺在叫『

法华经』(注:日文的莺啼声和法华经之发音相同),只可惜贫僧并不是日莲宗。」

政纲一步步地逼近过来。

「那师父是属於那一宗派呢?」

虽然从称呼对方为道友升格为师父,但语气并未改变。山本勘助一面咀嚼著葱,一面敷衍

地说。

「你看我像那一宗派?」

「依我看是不属於任何宗派。」

「怎么说?」

「因为僧人有十戒,其中之一便是过午不食,而你并未遵守。因此,你虽然外表像个僧人

,但其实不是,对吗?」

政纲点头表示同意。

「您的话也许是真,也许是假。不过,坦白说,师父也不像个僧人。我认识一位和您长得

很相似的猎户,他是吸引鸟类的高手,尤其善长模仿莺啼的叫声。莫非您故意打扮成僧人

的模样,而其实是因某种意图在周游列国?」

由於对方方才称自己为师父,因此他也以师父或您来称呼对方。

「你看我像吗?」

山本勘助哈哈大笑地收拾碗、塩巴和葱,顺便摸摸腰际。

「唉!我真糊涂!原来我的水壶绑在腰上!」

他将水壶解下,在政纲的眼前晃了一下。水壶发出了水的激荡声。

「请问您是否要前往骏河?」

政纲以严厉的眼神问。勘助回答:

「虽然一定要到骏河,但以後的行程却尚未决定。最好师父能收我为徒。」

政纲不理会他而斜背起旅行袋启程;勘助也并肩走在政纲的旁边。当政纲的脚步加快时,

勘助的脚步也随之加快。

(难道他想与我竞走?真是不自量力!)

然而,不管他走得多快,对方都能够跟上,且没有一点气喘的模样。他知道对方的身手高

强,却不知是那一国人氏?假如从鳅泽即已开始跟踪,很可能是甲裴的人,且是受晴信的

命令前来追踪他的忍者之一。不过,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对方是武田的手下。

「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跟到师父脱下这套僧衣为止。」

「这真是抬举我了。不过贫僧也有预定的行程,无暇奉陪一个陌生人了。」

「您不必陪我,我是自动跟随您的。不过,您与贫僧在一起,各方面都会比较安全。」

「怎么说呢?」政纲将脚步放慢。

「不久就要进入今川公的领域了。所谓『进去容易,出去难』,要经过甲斐口、相模口并

不困难,但据说要从远江、三河方面到美浓的旅客,都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勘助斜视

政纲的侧脸继续说:「假如师父想前往美浓或尾张,最好是经由海路。虽然每一港口都需

要经过严密的调查,但贫僧和清水港的漕运行老板藤次郎的关系很亲密,如果拜托他,一

定能顺利地由海路到鰂浦港。」

「尾张的鰂浦吗?」

政纲反问对方。鰂浦(现在的海部郡弥富町)位於木曾川支流围绕之处,一般俗称为河内



「由於鰂浦的服部左京进公多年以来都在帮助今川公,因此今川公属下的船只进港也是顺

理成章的事。」

「您的建议的确很完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田政纲已经猜出他可能是活动於甲斐和骏河之间的人。因为他是在甲斐便开始跟踪,因

此可能是武田派来的间谍,何况武田晴信雇用许多武功高强的间谍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所

以,他可能是这些间谍中熟悉骏河、远江、三河及尾张方面的人。

「贫僧叫梁禅,梁是黄梁一梦的梁,禅是禅宗的禅。请问师父的法号?」

「贫僧山弥,山是山河的山,弥是阿弥陀佛的弥。」

两人相顾而笑。虽然是在互相刺探,但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妥协。

今川义元正想骑马。

由於过度肥胖的关系,必须由几名臣属合力将他推上马鞍。就一名武将而言,这实在是件

丢脸的事。

山本勘助在距离稍远的地方,单膝跪著,以失望的表情望著眼前的情景。

「侯爷要在马场上转一圈,请你到庭前等候。」

近侍如此嘱咐他,因此他只好走到庭前。当他看见义元这丑态毕露的一幕时;心中有股难

以抑制的焦躁。这是一种夹杂著愤怒、悲哀及同情的心情。当年义元高声吆喝,叫人牵马

而迫不及待地跨上马背,奔向战场的英姿已不复可见了。

他那华丽的服装,与放在马背的镀金马鞍很相配。但由於身体过分笨重,无法骑上马背,

怎么看也不像个武将。

义元尝试了三次,但三次都失败。虽然能够勉强地将脚放上马铠,却无法将巨大的躯体提

起来。如果一定要上马,只好仰赖垫脚台,或由众人将他抱上马背。义元并不希望如此。

他吸了一口气。他想吸了口气後再一鼓作气地骑上马背。义元离马而去,环顾著周围的人

。当他看到山本勘助在那裏时,命人将山本勘助带来。他似乎已经放弃了骑马。近侍将宽

板凳摆好之後便远远地退去了。

「据说你在越後立了不少的功劳?」义元对勘助说。

「不敢当。不过,至少打通了探查景虎公动静的管道。属下并不以为这是什么大的功劳。



勘助的态度很谦虚。

「那么是否也打通了打听梁田政纲的管道?」

勘助怔忡地拾起眼来,他很讶异何以义元知道此事?

「晴信已经派快马前来通报。信上也写著你打算追踪梁田政纲而前往尾张的事。」

勘助实在不明白晴信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命令他跟踪梁田政纲,无异是要他暗地裏刺探



张的情况;同时,也可能是有意和织田联手攻击今川。但他为何毫无保留地将此事通报给

今川义元呢?

「晴信的信中还写著一些有趣的事。他说织田信长正如传言一般,像个大傻瓜;然而,他

却对这个大儍瓜能够不断地扩张势力感到意外,因此派山本勘助前往尾张,调查这个儍瓜

身边的情形,以了解其待人处事的方法。由於武田晴信也曾将自己的父亲驱逐他国,本身

就像个大儍瓜,因此对信长这个傻瓜也特别地关心。」

义元不再谈论有关大傻瓜的事,而问勘助:

「古府中的樱花想必已经盛开了?」

他看到勘助的脸,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甲斐和信浓的事。义元又再问勘助说:

「虽然我已大致了解,但甲越的动态究竟如何?」

「简单地说是正陷於泥沼状态。争夺奥信浓的情形将愈演愈烈,且很难有个结果。由於奥

信浓冬夏的面貌不同,所以一旦积雪溶化,奥信浓便会与越後交界;反之,当积雪深厚的

时候,又会与越後隔绝,而在甲斐的支配之下。因此,除非其中一方放弃;否则,川中岛

的战役必会持续下去。」

山本勘肋对今川义元所说的话却与对晴信所说的话完全相反。勘助曾对晴信说过:

「长尾景虎公打算与侯爷一决雌雄。这证明景虎公现在很焦躁,战争的结局几乎是可以预

卜的。因此,绝对不要接受景虎公的挑战书,因为即使不予理会,越後早晚会撤离奥信浓

的。」

他曾经如此对晴信说;但现在却又对义元说甲越二国为了争夺奥信浓,正陷入胶著的状态

。换句话说,勘助是有意告诉对方不必担心甲斐,可以专心地经营西方的事业。

当山本勘劝说这些话时,他的心事实上已经完全叛离了义元。因为假如山本勘助依旧忠心

於义元,他会坦白地将甲越间的战事已快有结局的情形说出,并告诉对方晴信的下一个目

标可能就是骏河;然而,他却叫义元不必担心甲斐。可见,勘助已经确定了晴信才是他唯

一的主人。

「这么说甲越两国是在泥沼中彼此争夺?」

义元仿佛事不关己地嘟囔著,然後又安慰勘助说:

「到尾张看那个大儍瓜必定很有趣,但也不急於一时,你不妨先在骏河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勘助许久以来第一次回到简陋的居室与妻儿见面。由於一年难得见一次面,且即使见

面,二、三天後他便又要出门,因此他的独子勘市从来不叫他爸爸。勘助很同情儿子。

勘助次日也在今川义元的面前,对越後或甲裴、信浓的情势作详细的报告後,才到街上。

由於许久未来,骏府已变得十分热闹,到处充满了蓬勃朝气,物价飞涨。

勘助到骏府西侧看那些皮革商人的店铺。他的目的是想看看薰皮的行情及销路如何。所谓

薰皮,即是将皮革用松叶薰黑,而使白色的花纹突出的一种皮革,主要用来制造铠甲。

薰皮的销路如果旺盛,多半是在大战即将发生以前。每当有此迹象时,连外国的商人也会

来此购买。

虽然薰皮并非骏府的特产,但若与他国的产品相比,骏府的薰皮可以列为一级品。

当他去参观皮革商时店铺时,平时排列在店前的皮革,如今已完全不见了。

「我想买薰皮。」

商人打扮的勘助恭敬地询问店主,但店主却爱理不理地说:

「很不巧,现在正缺货。」

「如果是价钱,可以再商量。」勘助低声地对他说。

「既然客官如此说,我只好替你想办法,因为目前缺货缺得很厉害。」

「是不是最近会有大战?」

勘助故意问他。店主回答:

「这件事不宜大声张扬,不过据传今川义元公将要进京面圣。」

原来是因为这个传言才使得薰皮的行情看涨。山本勘助深切地体会到:今川义元西上的愿

望已是路人皆知的事了。事实上,这也是时代的潮流,不独义元有西上的野心,当时周围

的人亦如此期待著。

他走出店铺时,刚好有个肩上扛著货物的货郎从眼前走过。

「梁禅兄,请等等。」

勘助叫住他。梁田政纲吓了一跳,继续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

「原来是山弥兄,我记得船期是在明天早晨。」

梁田政纲从僧侣摇身一变而为货郎。他黝黑的脸中,一双眼睛正小心翼翼地注视著对方。

鰂浦是因面临木曾川而繁荣起来的市镇,虽不算是个大港口,但因附近有许多木曾川的支

流,许多船只都利用这些小河来行驶,故水路交通极为频繁。支配这附近一带的服部左京

进是虔诚的一向宗信徒,他的邸宅设有一向宗的大道场,一次可容纳二百人。在他的邸宅

周围环绕著大濠沟及泥墙,俨然像个城堡。

鰂浦的隔邻为荷之上市,同样由服部一族所支配。附近的居民透过宗教信仰而紧密地团结

在一起,只要服部左京进一声令下,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同时,服部一族与今川家

的关系一向很亲密;反之,与距离约三里外,属於织田领域的津岛,则由於经济上、地理

上的利害冲突,时常导发流血事件。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在鰂浦登陆的那日起,即乔装成皮革货郎而四处走动。他们仍沿用梁

禅或山弥的称呼,假装是资深的皮革货郎。

「销路真不错。」

夜晚在客栈碰面时,梁田政纲对山本勘助说。他用头巾将光头裹住。

「这一带有许多靠海上运输为业的人,由於民性强悍,因此对制造武具的薰皮特别感兴趣

。」

勘助不著痕迹地说。

「这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由於今川公将要西上的传言所致。如果今川公

决定西上,那么这一带的人可能会动员所有的船只来支持他。」

「很有可能。连大小船只算在内,大概有二千三百艘左右吧。」

「二千三百艘?这数字会不会太多了?据我的估计只有一千七、八百。」

「梁禅兄的估计似乎太低了。不错!这一带的船数大约只有这些;然而,一旦战争爆发,



名的一向宗教徒也会支援四、五百艘,因此加起来至少有这么多。」

「这么说,那些船只将前往何处呢?」

「首先,为了要攻打织田公的要冲大高城,可能会到黑末川的川口。当大高城被攻陷後,

接著可能是热田凑。因为如果热田凑落入服部军的手中,无异是封锁了织田公的海洋而使

之陷於半身不遂。」

「山弥兄,你似乎对战争很感兴趣,但战争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是的,也许并不这么简单;但也有可能就这么简单。」

两人说到此突然沉默了下来。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进入津岛(现在的爱知县津岛市,当时与现在的地形,尤其是河川的

形状已有改变)时,正在下雨。虽然雨势很大,街上的行人却依然川流不息。前往牛头天

王社参诣道的远来香客极多,使道路显得拥挤不堪。

津岛是以牛头天王社为中心而发展的市镇,同时也是一个港埠。正好位於木曾川支流,黑

田川和墨俣川的合流点上,河港的宽度有六町尺之大。由此北行一段距离便是胜幡。胜幡

是织田信长的父亲信秀的居城。当信长诞生时,信秀不过是尾张代守护官织田族的远亲及

其臣僚而已。信秀後来所以能扩张势力,与尾张的代守护官织田大和守达胜相互抗衡,便

是因其居城胜幡设於津岛,能够掌握河港,使经济充裕的缘故。津岛的寺院极多,当时已

有数千户民家,可以想见是个相当大的市镇。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决定投宿於伊势屋的一家客栈。他们将装有薰皮的箱子寄存在客栈後

,便相偕前往牛头天王社参拜。

勘助在社殿前合掌膜拜,祈求晴信的武运昌隆。以前,每当他站立在神社佛阁之前,便会

同时在脑中浮现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的脸;但现在已不再如此了。

当他走出社殿,经过石阶及漫长的石子路走到外面时,前面的广场正在表演杂耍。由於雨

势颇大,天色显得十分晦暗。

「山弥兄,我们进去看看。」

梁田政纲邀他进去。勘助没有别的理由可以反对。他的目的在於留在织田的领土内进行调

查。他首先要调查的是民情,然後逐渐接近统治阶级。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各自买了票进场。

光线幽暗的观众席约坐满了一半。正面的舞台上插著数支巨大的蜡烛。有个身穿短袖便衣

,外披礼服的女人正在表演魔术。

「天下太平,果树结实,鸟语花香,米麦豆等五谷丰登,秋天丰收,吉祥承平。」

她一面唱,一面将手上的扇子翻过来。每翻一次,扇子上就会有密柑出现。她将密柑拿起

,投向观众。山本勘助也接到了一个。她喘了口气,又将扇子飞地反转过来,扇子上出现

了盛开的水仙花;而後是小鸟;而後是米麦豆等,几乎是层出不穷,源源而来。

观众一面欣赏她的绝技,一面争先恐後地去拾起散落在观众席上的物品。

勘助看著那表演绝技的女子,并随著她的视线而转动。她的视线环绕著观众的某一部分。

然而,她的视线并不在於那特定的一部分,而在於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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