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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妻·千岁娶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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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声轻叹,也不知这样的做法对或不对?!可是,这却也是唯一一个能让焦长卿置身事外的办法。

临走时,他同南月奴说:“你放心,我定然会竭尽全力救你出去。”

可于南月奴而言,这样的话无异于施舍。

她苦笑,她何尝没有自救的办法?!只是未曾想到,丢失一个金棺,却能引出这些事情来?更未想到,她曾信以为真的诺言,不过只是一场飘渺无边的虚梦,如此而已……

南月奴不知,此时的焦长卿正在承受怎样的水深火热。

神无乐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等到她派人通知给北堂靖的时候,南月奴已被召入宫中……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齐站两旁,整个宫殿显得无比空旷以及奢华。

南月奴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入得朝堂,却是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情形。

至始至终焦长卿都未曾出现过,好似是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又或者……他是故意对她避而不见?!

她唇角掀起一抹苦笑,身上华丽的衣衫早已脏乱不堪,大殿之上,她仰头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君主,目光不卑不吭,全然不似上次来见他时的那般爽朗模样。

皇帝北堂钧天微微皱眉,探向她的目光之中有着一抹探究,却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望不进她的内心。

“南绍谦,金棺丢失一案你还有何话可说?”他语气威严,这般说来,好似已认定她的罪名。

南月奴唇角扬起一抹低笑,她道:“草民斗胆,敢问皇上,您是如何得知,草民打造的是一口金棺?”

“朕是听李丞相上报的,莫非不是?”北堂钧天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探究她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南月奴确实微微摇头,她道:“那么,请问丞相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草民所打造的是一口金棺?”

“皇上下旨令你打造金棺一事已不是秘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李相满面嘲讽,俨然是没有将南月奴的问话放在眼中。

如此,便就见南月奴眸色微扬,一字一句同他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当日只下旨命草民打造一口比七彩琉璃棺更好的棺木,可草民当日并未同皇上说,打造的是口黄金棺。”说到这里,她刻意提高嗓音低喝,“如此一来,草民倒是想知道,在消息全面封锁的情况下,丞相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这……”李相这时候才幡然醒悟,自己太过大意,竟是着了她的道!

难怪她被抓入大牢时半点反抗都没有,原来竟是早已有所准备!

见他面色难看,南月奴继续说道:“草民再请问皇上,您收到的验收棺木时间是何时?”

皇帝闻言,朝着一旁的罗公公微微颔首,便见罗公公说道:“启禀皇上,当日南记棺材铺送来口信,说是酉时送到,并恳请皇上派遣御林军前去宫门接应。”

“为何没报?”北堂钧天眉头紧皱,仔细思索之下,发现自己当真是从未收到过这样的口信。

罗公公面有异色,却是小声说道:“奴才正要上报给皇上,结果……”

“结果如何?”北堂钧天面色一喜,若是能在此处找到突破点,说不定能免去“南绍谦”的罪责!

却听罗公公微微一声轻叹,说道:“奴才在路上遇到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说皇上正在她哪儿用膳,这种小事让奴才自己去安排人做就好,不必来叨扰皇上。”

太后?!

北堂钧天面色微沉,若是此事牵扯到太后,那便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南绍谦”……怕是保不住了!

这时,只听南月奴声音微扬,她道:“罗公公得到的时间说是酉时,可草民派人去通知宫门侍卫的时间却是午时,这其中便就不知是哪里出了变故?!”

“巧言令色!”李相闻言厉声喝斥道,“定是你故意错报时间,再连同贼人设计一出半路拦截的戏码,一来将金棺盗走,二来也可洗脱自己的罪名!你这般做,莫不是要将皇上、将文武百官都当傻子吗?!”

“这句话可是丞相大人说的,丞相大人口出狂言,对圣上如此大不敬,可是要小心脑袋呀!”她面无惧色,说出的话字字珠玑。

李相被她辩得面红耳赤,却是一甩衣袖,猛地跪地说道:“皇上,南绍谦设计盗取金棺,又在大殿之上公然诬蔑微臣,恳请皇上将其治罪!”

南月奴见状也是不甘示弱,直直仰面朝皇帝说道:“皇上,草民坚信我雾北是个法治社会,绝对不会出现官大欺民、诬赖良民之事,肯定皇上明察!”

北堂钧天见二人如此,不免头疼,心里却是清楚,这件事情怕是太后也逃不了干系,深究下去只会越来越棘手。

这时,只听李相说道:“皇上,微臣有证人可以证明,金棺为南绍谦一手策划!恳请皇上准许证人上堂!”

证人?!

南月奴闻言心下一沉,便就见一个男子在侍卫的搀扶之下走上大殿,那人身上好似受了极重的伤,侍卫一松手,他便直直跌倒在地上。

李相说道:“这人乃是押送金棺入宫的四海镖局的镖师,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亲眼目睹!”说罢,他又转向那人,道,“还不赶紧将你当日所看见的一切都说出来!”

那人闻言立刻说道:“回……回皇上,小民乃是四海镖局的镖师,当日,南记棺材铺的元宝来我们镖局,说是要替他们棺材铺押一趟镖,可出发当天,元宝却是领着我们走上一条死巷,那里早已有所埋伏,押镖的人全都被杀害,幸得小人机灵,装死逃过一劫。之后,小人亲眼听见棺材铺的元宝说了一声‘九爷,事情已经办妥’,之后的事小人就不清楚了……”

九爷?!

他说得是焦长卿?!

南月奴眉头微皱,果然如北堂靖所说,李相的目标是焦长卿。而她,不过是用来杀死焦长卿的利箭而已!

皇帝闻言,也立刻便联想到了焦长卿,可是,他却是不动声色道:“你所言可句句属实?若发现有任何欺瞒,朕定不会轻饶你!”

那人闻言立刻磕头道:“小人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您啊!”

北堂钧天再一次头疼的扶额,没想到小小一个金棺,牵扯了太后不说,如今连焦长卿也给牵连了进来。

如此,他只好道:“来人,宣长卿入殿!”

他想,以焦长卿的能力,定然是能化险为夷的。

然而话音方落便就听六皇子北堂靖说道:“父皇,长卿身体抱恙,怕是不能进殿,不过,他却是有话让儿臣代为转达。”

“什么话?”北堂钧天微微皱眉。

便就见六皇子的目光在南月奴身上淡淡扫过,而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道:“金棺被盗之后,儿臣也前去询问过长卿是否知道这一事,可他并不知晓,并让儿臣转达给父皇一句话,如若此事当真是南绍谦所为,恳请皇上只从轻发落他一人,饶过南府上下!”

南月奴便就跪在离他不愿的地方,这番话她尽数听在耳中。

虽然知道北堂靖是想让焦长卿置身事外,虽然知道这些话可能不是出自焦长卿之口,可她还是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那个曾经许诺要守护她的人,如今却成了朝她胸口捅刀子的人。

如此,怎叫她不心疼?!

好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极具说服力,只听北堂靖说道:“前来向儿臣传话之人,正是丞相大人证人口中的元宝!”

此刻,便是南月奴闻言都是微微诧异,却是生生瞧见那瘦弱书生一般的元宝穿着一身太监服饰,垂头哈腰地走进大殿,伏地一拜,道:“奴才元宝叩见皇上。”

“元宝,金棺被盗当日,你在哪里?”皇帝赫然问道。

却听元宝依旧爬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奴才一直在厂督大人身边伺候,并未曾见到什么金棺。”

“元宝,你……”南月奴眉头紧锁,全然没有想到,她信任这么久的元宝竟然会突然背叛她。

便又听皇帝问道:“你身旁这人,你可认得?”

元宝闻言,这才侧目望了眼南月奴,可那眸子里已是写满陌生,便就像是当真从未认识过她一般,他说:“并不曾认识。”

如此,案件已然再明显不过了,他们都有人证,所有人都可以置身事外,唯独她南月奴不行!

南月奴便是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了。

她此刻才当真明白过来,难怪会有这么能干却偏偏对她“死心塌地”的元宝出现在棺材铺?!因他是焦长卿的人!

为何为她卖命这么久的元宝同她突然成了陌路?!因他想要保护他真正的主子,而他真正的主子……却从来都不是她!

她大可以带着元宝回棺材铺,让街坊邻居一起来辨认一下,看看这人是否是她铺子里的元宝!

可是,事到如今,这些却还有什么意义呢?!

“南绍谦,只要你能证明元宝所说的话是假,就能洗脱你的罪名!”李相站在一旁提醒她道。

可她如何不知,六皇子北堂靖想要保护焦长卿,所以选择牺牲她。而李丞相却是想要找当日纵火李家棺材的焦长卿报仇,所以嫁祸于他!

如今只要南月奴一句“事情不是这样的”,只要她一口咬定,金棺就是被焦长卿所盗,那么,李丞相甚至于太后都会出面保她。

北堂靖目光微沉,却是直直望着她,好似生怕她会说出什么对焦长卿不利的话来。

他是如此的不信任她?!可若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焦长卿呢?是会选择让她将罪责推到她身上?还是……同六皇子一样,许她背负所有罪名?!……

南月奴唇角掀起一抹笑靥,便就是到了如此局面,她却依然狠不下心来去伤害那人。

她苦笑,却是默然颔首,道:“皇上圣明,草民认罪!此事乃草民一人所为,只求皇上放过南家其他人。”

她想,也许自己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如此,便就不会遇见焦长卿,也就不会明知是条不归路,却还为他傻傻跳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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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死葬囚·陪葬(6000+)

幽暗、潮湿的大牢里,南月奴蜷缩在一块稻草铺成的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当日的明艳,当初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乱不堪。

她是死囚,这牢里,没有人会对一个死囚有好眼色,能当她是空气让她安活至今已是天大恩赐,她却还能奢求什么呢?!

南博厚到处砸钱疏通关系,却也只得以来牢里见上她一次。她的罪名是皇上钦定,便是再大的官权也是救不了她的。

她还记得,当日南博厚看见她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心痛万分的模样,他懊恼、悔恨,拼命责备着自己:“是爹不好,爹就不该让你去掺和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家业做得再大又如何?赚的钱再多又怎样?如今我却是连我孩儿的性命都救不了……是爹没用,是爹对不起你啊……”

便也是在那一刻,南月奴才真正懂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只有南博厚一个恁!

尽管她知道,他的所有关系都是给他女儿“南月奴”的,而不是她这个异世界的“蓝月”。可那又如何呢?她如今便是南月奴,是他南博厚的女儿……

“爹,您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导致如今这番结果。”她终究是将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终究还是爱错了人。

可即使是重来一次,她怕是还会重蹈覆辙。这……许就是她的宿命吧?胆!

皇帝判她秋后问斩,她想,她或许还有机会再见那人一面,便就不知,他是否还愿意来见她?!

“爹,孩儿被问斩之后,这世上便就再无‘南绍谦’这人,‘月奴’那边,你且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她如此说道,怕是那位同父异母的二弟听到她的事,会回来做什么傻事。

有时候,她当真不懂,为什么赵氏这样的人怎就会生出这般懂事又听话的儿子呢?!

可一想到,有南绍谦在,南博厚的下半生便也就有人来照顾了。如此,她却还能有什么牵挂呢?!

南博厚听着她的话,早已泣不成声,瞧见她如今的模样,便就是心痛不已。她现今都已自身难保了,却还在想着那位异母胞弟,怎能叫他心安?!

“还有,爹也莫要等我问斩了,将家中铺子变卖了,随便去哪里,只要离开雾北就好,也免得想起孩儿便就伤心。”她委婉地提醒他,毕竟她女儿身的身份不知何时就会被发现,万一被发现,那便就是欺君之罪,最好的办法便就是在这之前离开雾北!

南博厚知她话语间的意思,心中却已是痛彻心扉。

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整个南家上下,竟会需要一个女子去替他们承担这一切。

这究竟是他造的孽?还是南月奴替他应的果?!

南月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那看守大牢的狱卒已经催促了。

便就见南博厚抹抹眼泪,同她道:“爹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且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他便又同那狱卒说道:“劳烦大哥日后好好关照一下我家孩子。”说话的同时,已是将一个塞得满满的钱袋子递给了他。

那人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唇角掀起一抹笑容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好说好说!”

可南博厚前脚一走,那狱卒便就将南博厚带给她的吃的用的全部夺了去,并忿然道:“都要死的人了,还吃这么好的东西用这么好的东西做什么?!”

南月奴并不同他计较,她明白,自己如今身为阶下囚,与其对抗的结局并不利于自己。

只是,她未曾想到,自那以后,南博厚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她……

大牢里很是潮湿,南月奴苦笑,怕是待久了出去会得风湿吧?!当然,这些她都可以忍受,毕竟将死之人,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呢?!

但是让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大牢里有老鼠有小强也就罢了,为什么会出现毒蛇?!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脚踝上已经很不幸得被咬上了一口。

当即南月奴便就觉得大脑一阵晕眩,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强忍着爬到牢门口,以着极其虚弱的声音唤道:“救命……救命啊……”

可是,却是迎来狱卒的一声厉喝:“吵什么吵!进了这死牢还想着救命?做梦呢!”

那狱卒正是前些日子收了南博厚好处的人,本以为还能在他身上再捞点好处,却不想那人竟再也没有出现过。因而对南月奴不免没有好感!

“哎,你看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另一个狱卒发现南月奴苍白的脸色,如此问道。

可那狱卒哪里还管她怎么样,不耐烦得说道:“反正早晚都会死,管她做什么?!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救……”南月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冰冷的大牢里,此刻却安静得好似只有她一人一般。

她卷缩在地上,身上止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快打开牢门!”一直到一阵悉碎的脚步声,以及一声急喝传入她耳中,她才下意识得动了动手指,眼皮重得根本睁不开。

可那声音便就好似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到她被人抱在怀里,她这才下意识地呢喃:“长卿……”

抱着她的人微微一怔,手指微微收紧,望向那些浑身颤抖的狱卒们,狠狠撂下一句话来:“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便就跟着一起陪葬吧!”

说罢,便就大跨步抱着她就要离开。

“殿下,她可是死囚,您不能带她离开这里……”

“滚开!”

北堂炎一个冷眸扫过,面色已是冷到极致!而后,却是什么都顾不得,直直抱着南月奴离开了大牢……

他不曾想到,自己若是晚来一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宫初见,他只觉得这人十分有趣,远远便就瞧见她趴在那树桠之上,也瞧见她故意从树上掉下来,更是注意到她言谈时瞳眸间的灵动。

她或许不知,他并非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热情助人。那日鬼使神差地领着她去了自己的寝宫,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却是在无意间瞧见,原来这个让他觉得十分有趣的人竟是个女子!

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卖棺材,着实让人新奇。因而,他才会主动要求去陪六皇子北堂靖一同去看那场赌石拍卖会。

被她新奇的想法所折服?更为她大胆的作风而钦佩。她纵然只是一个女子,却敢做出连男人都不一定敢去做的事情来。

这样一个女子,又怎能让他不注意呢?!

他健忘?只是不想记住那些无用之人,可她却是如同烙铁一般狠狠印在他心上。

她不知,她那一声“七哥”,让他心虚紊乱多少个日夜。

她不知,他心里掩藏了多年的真实性情却被她一语道破。

是知音?还是知己?!……这些他都不想再去探究。≮更多好书请访问:。。≯

北堂炎加快步伐,出了牢门,二话不说便就抱着她翻身上马,策马朝自己府上而去。

即便是这一次他六哥再来警告,即便是焦长卿亲自站在他面前要人,他也绝不再轻易放她离开!

……

南月奴发了一夜的高烧,身上忽冷忽热,却不知唤了多少次那人的名字。

北堂炎一直守在她身旁,每每她唤上一次,他便就觉得心好似揪痛了一分。

本以为是焦长卿对她有兴趣,所以才缠上了她。却不想,她竟也爱上了焦长卿吗?!

“殿下,六皇子来了。”门外,侍女这般禀告。

他将目光从南月奴身上收回,却是微微皱眉。这么快便来了,他这位六哥对南月奴的事倒当真是上心呐!

如此想着,便就站起身来,随着那侍女一道出了房门。

果不其然,六皇子北堂靖负手而立,站在大厅内神情肃穆,见他走进来,也顾不得寒暄几句,开口便道:“她在哪里?”

“六哥一上我这儿来便就要人,莫不是太过冲动了些?”他低低一笑,却是不急不缓道。

北堂靖眸色微沉,提醒他道:“你应当知道,她是父皇亲自下了命令的死囚,私自带走死囚,这罪名你可承担得起么?”

“即便她是个死囚,父皇却也没有下旨让她现在就死,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瞧着她死在大牢里吗?”北堂炎眸色微冷,干脆直接将话摊开来说。

北堂靖闻言面色微变,愣然道:“什么意思?”

“怎么?那群该死的狱卒向你禀告的时候,就没有同你说,‘南绍谦’在大牢里被毒蛇咬伤无人问津,我若是晚到了一步,等不到问斩之时她便就要死在那牢里吗?”

说罢,也不等北堂靖开口,他便说道:“六哥还是回去吧,等她伤好了,我自会送她回天牢里,并且去同父皇请罪!”

北堂靖抿唇,他知他这位七弟的性子,若是强行逼迫他的话,只会让事情更早传到皇帝耳朵里。

他便道:“你既然知道南绍谦被判了死刑,便也应当知道她是为谁而入狱。也别想着替她翻案,这件事她同长卿都是无辜的,父皇比谁都清楚,可我们雾北不能失去长卿,南绍谦……必须死!”

这番话已是对他最后的忠告,北堂炎既然身在皇家,便也应当清楚这番道理。

只是,那衣袖下的双手却是狠狠握起。

……

南月奴觉得,自己到了生死边缘便就当真是看淡了许多。曾经那般害怕死亡的她,在经历了一次穿越之后,变得无比珍爱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是让她到了这样一个视性命如蝼蚁的地方,亲眼瞧见了李家棺材铺的覆灭之后,她便活得更加小心翼翼。

本以为攀上了皇权,有了皇帝在背后给她做靠山,她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活,却不想,她竟是被卷入了更大的阴谋里。

若是没有焦长卿,她这一次尚且可以自保,可是下一次呢?!竞选皇商之前,她怎就没有想到,那官场争斗却是比商业斗争更加可怕呢?!

“傻瓜,你怎得就能做出这样傻的事情来?”一道轻吟声传入她耳中,执起她的手指放入唇边轻轻摩挲。

那声音好似很熟悉,可她却是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得唤道:“长卿……”

是啊,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刻,她心心念念的终究只有那人。

“我在。”那人继续在她耳边轻吟,薄唇轻轻吻上她的眉心,抚平她睡梦中皱起的眉头。

好似是因他在身边,南月奴突然觉得心安不少,渐渐的便缓和了紧绷的神情。

嘴里再恨他,却终究抵不过心里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怕是连南月奴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做着件怎样让她扼腕的事。

此刻的南月奴,尚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好似生怕他从自己身边逃脱了一般,直到在他手背上掐出几道血痕来,可他却始终是一声不吭,静静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南月奴想,这若是个梦,那便就让她这么一直梦下去吧,不用担心其他,只要安安心心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场梦呵,她终究是会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焦长卿,也没有梦里所见的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她依旧是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只是腿上的伤口已被处理好,自己也不是睡在稻草上,而是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单人床上,身上还盖着干净的棉被。

她微微一愣,有些错愕得打量着身上所有的这些。

那些抠得都能出油的狱卒们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不仅给她治好了蛇毒,还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张干净舒适的床和被子?!

正想着的时候,便就瞧见有个狱卒捧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另一人赶紧将牢门打开,两人哈着腰走进来,脸上堆满殷切的笑意。

其中一人道:“公子,您醒了啊,昨晚睡得是否舒服?这被子盖着是否会冷?啊!您睡了这么久,想必一定饿了吧?!小人特地给您买了味香楼里的招牌美食,您要不要先起来尝尝看?”

“……”

南月奴眨眨眼,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她怎么觉得这么慎得慌?!

“这不是最后的晚餐吧?!”想了半天,这是南月奴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不是电视里都有演么,犯人在被砍头前的最后一餐都会很美好!所以……她这是要死的节奏了?!

那两个狱卒一听,连忙摆手摇头道:“公子您莫要说这种话,日后您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小人一声就好了。”

日后……她唇角抽了抽,这是来坐牢的待遇吗?!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在梦里呢?!

不过,就算是梦也好,南月奴是真心饿了,便就二话不说,连忙走到木桌旁,望着那几大盘美味佳肴,顿觉食指大动,便立刻执起筷子狂吃了起来。

良久,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方才问道:“我这伤是谁给治好的?”

“当然是大夫了。”那狱卒简直就是毫不犹豫得回答道。

南月奴闻言大囧,又极度委婉地问道:“那可是有谁来看过我?”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而后重重摇头:“没有人!”

南月奴狐疑,回答得这么爽快,且看这表情,全然不似没有人的模样啊。

只是,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有劳两位小哥了。”

“公子可是吃饱了?”其中一狱卒小心翼翼地问道。

便见南月奴爽快的点点头,就在要开口说话的瞬间,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是突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这番状况可吓坏了两个狱卒,他们连忙唤道。

可南月奴却已是疼得受不了,猛地昏倒在地上。

不远处拐角的地方,正在瞧着这一幕的北堂炎见状,面色一变,竟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冲了进去,一把抱住南月奴,朝着那两个狱卒厉声喝道:“你们究竟给她吃了什么?”

那两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求饶:“殿下,我们当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啊,求殿下恕罪!”

“恕罪?!”北堂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是道,“你们最好是祈祷她没事吧,否则上次说过的话依旧作数,她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好好过!”

“原来是你。”气氛正僵持着的时候,一抹低笑声自他身边传来。

北堂炎垂眸一看,赫然迎上南月奴的视线。便见她目光略带探究地望着他,好似是在琢磨着某些事情一般。

北堂炎苦笑:“想不到你也会耍这样的小手段。”

“若非如此,殿下又怎会乖乖现身呢?!”说罢,她从他怀里站了起来,目光直直望着他。

北堂炎朝那两个狱卒喝道:“下去吧。”

那两人应声退去,便就听南月奴说道:“我被蛇咬伤的时候,也是你救得我吧?”

“是。”北堂炎微微颔首。

可南月奴听在耳中却是有了片刻失落。

她还以为,救她的人会是焦长卿,还以为她昏迷时,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焦长卿……原来,终究只是一场梦啊。

也对,他们早已割袍断义,即便是他知道了,又怎会来看她呢?!

“怎么,知道是我救的你,很失望?”好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北堂炎突然这般低笑道。

南月奴面色一僵,连忙摇头冲他笑道:“怎么会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只是……”南月奴话锋一转,终是道,“这里毕竟是死牢,我也是将死之人,殿下还是莫要再来这里,免得叫人听到了传出什么不利于殿下的事情来。”

“你怕了?”北堂炎勾唇笑道。

南月奴狠狠摇头:“我怕什么,应该担心的人是你才对啊!”

闻言,却听北堂炎一声轻叹,突然将她揽入自己怀里,低声轻吟:“谁让我是你七哥呢?”

☆、91。 阉了·太监·(6000+)

“谁让我是你七哥呢?!”他这一声轻叹,却是包含了多少种复杂的情愫在其中。

南月奴有了片刻怔忡,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从他眼中看出了些什么。

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点的时候,她却又极快地否认掉。

古人都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占她便宜吧?恁!

所以,南月奴一声嘿笑,不动声色地从他怀中退出,挠挠头道:“七哥,虽说你背后靠山结实,但那也经不起一些乱七八糟之人的口舌呀,我觉得吧,你要不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真落人话柄就不好了!”

见她这般瞻前顾后,北堂炎听在心里着实不舒服,他挑眉道:“怎么?这么快就腻了我在这儿陪你了么?”说罢,更是扶额长叹,“哎,如此真叫我伤心呐!”

“……”南月奴唇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你帮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带”

“你还能吃得下?”望着那桌上几乎被扫荡干净的盘子,北堂炎有些无语凝咽。

便听某人一本正经道:“当然了,饭后吃点水果有助于消化嘛!”

“是这样吗?”自小便锦衣玉食,吃喝穿用直接被安排好的某皇子如此质疑。

南月奴猛地点头,道:“医学认证,绝无虚假!”

如此,北堂炎只好放下皇子的架子,屁颠屁颠地去给某死囚买水果去了。

并非他不想找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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