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清福晋-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郭佳氏绝对不可能饶过他们的性命,但这件事情,一定要办的干净严密,绝不能落人口实,而且以雅尔江阿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所以这件事情最好还不能让他知道。她必须悄悄地把这二人灭了口。
有个婆子见她脸色游移,还以为她在心软犹豫,自觉老人,说话应该有分量,又存着邀功之心,便凑上去道:“福晋,这种丑事,可绝不能姑息,否则传扬出去,咱们王府的名声可就全臭了。”
郭佳氏瞪她一眼道:“用得着你来提醒。”
那婆子讪讪地退下,其余几人都讥嘲地看她一眼。
“阿克墩。”
“奴才在。”
郭佳氏沉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一定要干净利落。”
她目光扫过徐正平和金氏,两人只觉如坠深渊。
“是。”阿克墩沉声应了。
内室的门忽然打开,凌波匆匆走出来,道:“额娘,媳妇有话要说。”
郭佳氏看着她。
“额娘,咱们不能这样杀掉徐正平和金姨娘。”
凌波一开口,郭佳氏就蹙了眉,徐正平和金氏也抬起头来。
“难道你想放过他们?”她冷冷地看着凌波。
“不,媳妇不是这个意思。额娘请想,金姨娘和徐正平都是活生生的两个人,若是突然间消失了,一定会有人怀疑。阿玛一定会问金姨娘的下落,徐正平的妻儿家小发现他不回家,也一定会上门追究,到时候额娘要怎么说呢?难道要说他们是因为通奸而被处死吗?固然徐家人微言轻,不必在意,可是传扬出去,阿玛颜面何存,咱们简亲王府也会沦为笑柄。”
郭佳氏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凌波想了想道:“依媳妇看,咱们不要用通奸之名,而是用别的罪名。”
徐正平和金氏本以为产生了一丝转机,此时听到凌波这样说,才知道只不过是换一种死法,目光立刻又黯淡下去。
“郭佳氏问道:“什么罪名?”
凌波先看了徐正平和金氏一眼,回过头来对郭佳氏道:“他们不能死在别的地方,而一定要死在金姨娘的院子里。徐正平在王府中行医,见到金姨娘美貌丰满,早已起了色心。今日金姨娘身体不适,请徐大夫前去诊治,因天气炎热,金姨娘衣裳单薄,徐大夫见院中无人,便起了歹念,欲强行奸污金姨娘,金姨娘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郭佳氏愣了愣,道:“你说的对。是徐正平先起了歹意,金姨娘为保贞节,自尽身亡,却被咱们王府下人撞破凶案,将凶手徐正平当场抓住,交官法办。”
剩下的,她们也不用再说,彼此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交官,交给应天府。徐正平进了应天府的大牢,就再也出不来了,他将会以畏罪自杀的名义死在狱中。
说完这些,凌波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发冷,一言定生死,对她来说,是从来不曾想到过的事情。
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在这个时代,性命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名声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简亲王府,绝不能传出这样的丑闻,金氏必须死,徐正平也必须死。
她不能挽救他们死亡的结果,她能做的只是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能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金氏以通奸之名死掉,这会成为云姐儿一生的污点,她才只有三岁,她要长大,要嫁人,要生子。如果背负着yin妇之女的污名,她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而金氏以抗拒暴力自尽身亡的名义死掉,就能保住简亲王府的名声,保住雅尔江阿的名声,也保住整个王府后宅的名声,云姐儿未来的人生路,就能走的顺畅一些。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郭佳氏眼神示意,有婆子就去把门开了一条缝,挤出去跟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又面色沉重地回到了屋子里。
那婆子脚步匆匆地走到郭佳氏面前,脸色是罕见的凝重。
“福晋,云格格不大好了。”
云格格自然就是云姐儿,凌波等人是主子,是云姐儿的长辈,自然唤她小名,这些奴才们就得称一声云格格了。
郭佳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云格格?她怎么了?”
婆子沉声道:“丫头来报,说是云格格午睡的时候身上头上起了许多红点,还有几个水疱,而且身子也有些热,看着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天花。”
郭佳氏身子猛地一挺。
凌波捂住了嘴,满脸都是震惊。天花?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娘家那位未曾谋面的姐姐海霍娜就是天花死掉的,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过康熙那样成功的治愈病例,但是一旦出现天花,死亡率还是非常非常高的。
云姐儿,怎么突然就……
“你确定?”郭佳氏已经一把抓住了那婆子的胳膊。
“奴婢不确定,是照顾云姐儿的大丫头坠儿来说的,说是云姐儿已经发起烧来了。”
“嘭”一声,金氏扑倒在了地上。
她此时双臂被反绑,嘴巴也被堵住,根本说不出话,可是那婆子和郭佳氏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一听到云姐儿天花,就好像挨了一闷棍一样。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两条腿一蹬一蹬,向着郭佳氏匍匐前进,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有婆子上去扯掉了她嘴里的不团。
“福晋救命福晋救命我们云姐儿,一定要救救她啊……”
郭佳氏怒道:“谁允许她说话了,快给我堵上。”
挨骂的婆子吓得一抖,赶紧又把金氏的嘴给堵了回去。
金氏急的拼命摇头,脑门上都是急出来的汗水,她瞪大了一双眼睛,朝郭佳氏呜呜哀求着。
郭佳氏这时候却在努力地镇定情绪。
天花是传染病,如果云姐儿真的是天花,那么府中上下所有人都有可能被传染,这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额娘,当务之急,是赶快让大夫去看看云姐儿到底是不是天花”
凌波一句话点醒了郭佳氏。
“对对,快,快去叫大夫。”
除了徐正平,此时王府里只有一个医生,那就是给德隆治腿的回春堂大夫。
凌波一面急促地对阿克墩说道:“你赶紧把徐正平和金姨娘带到安全隐蔽的地方,秘密关押起来。”
一面又立刻叫人去德隆那边院子里请大夫,去给云姐儿诊治。
“额娘,咱们也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随机应变。”
郭佳氏有点慌神,但此时却一下子醒悟过来,死死抓住了凌波道:“你别动,你是双身子,绝不能靠近。绣书、瑞冬,好好看着你们主子,我去那边瞧瞧。”
她把凌波按在椅子上,要绣书和瑞冬看着,自己则带着婆子们匆匆地往金氏的院子赶过去。
阿克墩已经把徐正平和金氏给押走了,金氏固然拼命挣扎,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屋中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只有凌波和绣书、瑞冬主仆三人在。
安静中,凌波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还有咽口水的声音。
瑞冬被这沉重的气氛压抑地有点呼吸困难,轻轻地扯了一下绣书的袖子道:“如果,如果真是天花,可怎么办……”
绣书立刻瞪过来,呵斥道:“别乱猜”
如果真是天花,就看郭佳氏是怎么处置了,她是会把云姐儿移到府外自生自灭,还是会用尽办法救治她。反正不管怎么样,王府肯定要打一场硬仗,全府消毒,全员预防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少福晋,她现在是双身子,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
绣书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凌波忽然开了口。
“瑞冬,你去那边儿看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哎,是,奴婢这就去。”
瑞冬捏着裙摆,咚咚咚跑出门去。
凌波扶了一下额头,绣书斟了一杯茶水给她,柔声道:“主子别担心,说不定是丫鬟看错了,今年来,满京城也没听说有出天花的,云姐儿未必就这样倒霉。”
虽然她这样说,凌波还是心慌慌的。
眼看快要失去亲娘,如果这个时候被诊断是天花,云姐儿不是太可怜了吗。
老天啊,就算大人有什么错,也不要惩罚在这样一个小孩子身上。
凌波真诚地祈祷上苍,绣书也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祷告。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瑞冬从门口一头扎了进来。
“凌波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劈头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不是天花?”
151、人走茶凉
“到底是不是天花?”
凌波站起来刚问了一句,身子就晃了一下。
绣书立刻扶住她,埋怨道:“少福晋再怎么着急,也别起这么猛,好歹是双身子的人了,行事可不能再轻率莽撞。”
凌波这会儿眼前有点发黑,只能由着她说。
她自己知道,只不过是一时起猛了,脑子有点缺氧,过一会儿就好。
果然很快,暂时的晕眩就过去了,视觉也恢复了正常。
她忙找到了瑞冬问道:“到底怎么样?”
瑞冬双手撑在膝盖上,努力地喘了几口,才大喜道:“大夫说,不是天花,是水痘。”
“水痘?”
凌波和绣书齐齐松了一口气。
水痘虽然也是传染病,可比起天花是要好太多太多了。
而且水痘这病症虽然来的时候凶猛,但只要料理得好,可以不留下疤痕,过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凌波一面放下心来,一面想了想便道:“走,咱们去看看。”
绣书忙阻止道:“少福晋,虽说水痘不比天花凶险,可您眼下的情形,最该谨慎的,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万一万一传染了,可就不像云姐儿那么简单了。”
“你放心,我已经……”凌波忙闭住了嘴,她差点说出“我已经得过水痘”的话,幸亏及时想起,得过水痘的是上辈子的她在现代的她,而不是这辈子的凌波格格。
“你放心,我就远远的看看。金姨娘的事曝光了,她注定是要死的人,云姐儿没了娘,就没了依靠。这世上多的是攀高踩低的,若是下人因此轻视她,照顾得不精心,岂不是害了她。虽然水痘不如天花凶险,可若是照顾不周,有什么差池,不说性命安全,退一万步说,若是让她留下了疤痕,将来长大了岂不是不美,她以后该多么难过,你们也是女孩子,难道体谅不到吗?”
绣书和瑞冬都明白她说的意思。
“好吧,那咱们就去瞧瞧,可是绝对不能靠近。”绣书这才勉强同意了。
主仆三人这才一起往金氏的院子过去。
到了院门口,见有一些男男女女的下人在那里围观,似乎是在打听,想来也是其他院子里的人得了信儿,派人来打探的,若是天花,那可是全府都要提心吊胆了。
不过想来郭佳氏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形,已经派了阿克敦在门口拦着。
阿克敦一面告诉外面的人不必担心,云格格得的不是天花,而是水痘,一面又说这个院子已经戒严了,所有饮食用品,全部跟其他人分开单独使用,并且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这个院子。
凌波听得点头,这是有必要的,水痘患者一定要隔离,使用的生活用品也要跟其他人完全分开,并且每次都要经过严格的煮沸消毒。
门口围观的下人们听说不是天花,已经先松了一口气,又听阿克敦说了这些安排,知道郭佳氏在里面,已经有了处理的办法,想起自己的主子还在等信儿,便也不再多待,纷纷离去了。
阿克敦这才看见了凌波,蹙眉道:“少福晋怎么过来了?您身子要紧,可不能进去。”
凌波忙道:“我知道,我不进去,里面都有谁在?”
“福晋和西林觉罗侧福晋都在,回春堂的大夫也在。”
凌波点点头,四下一望,并无其他人,便压低了声音道:“福晋是打算把云格格隔离,在这个院子里治疗吗?”
隔离?阿克敦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领悟了这个词的意思,左右看了一眼,谨慎地说道:“其实把这院子隔离起来,并不是为了云格格,福晋另外安排了一个院子给她治病。隔离这个院子,是为了料理金姨娘和徐正平的事,福晋说,这事儿不能拖,一定要在王爷回来前办干净,否则一定会惹人起疑。”
凌波点点头,只要雅尔江阿今天一回来,看不到金氏,肯定会问一句的,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人露出马脚,这事恐怕就瞒不住。所以金氏和徐正平一定要在今天就灭口处理掉。
绣书道:“少福晋,咱们也知道情况了,还是回去吧,这边,恐怕还要忙一会儿。”
凌波不再说什么,由着她和瑞冬扶着,转了回去。
时间过得极快,毕竟时令上已经是秋天了,白昼越来越短。
就在用晚膳之前,绣书悄悄儿地告诉凌波,阿克敦那边把事情给办妥了。
办妥了,两条人命,用了办妥两字,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凌波抚着自己的肚子,有点失神。
生命来的那么不容易,去得却是那样简单。
“听说,金姨娘原本已经灰了心,认了命,也由着福晋摆布,可事到临头,又出了点岔子。”
凌波回过神来:“出了什么岔子?”
“还不是因为云格格的事情,金姨娘听了只言片语,以为云格格是天花,不肯赴死,要见福晋,等到知道不是天花而是水痘,阿克敦又说福晋已经把云格格单独搬了院子治疗的,这才绝了她的念头。”
凌波点点头,道:“那阿克敦回来了吗?”
“恩,已经回来了,说是不进来打扰少福晋,在外头点个卯就去了。”
凌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
“怎么今儿个爷还没回来?”
绣书也看了下窗外,疑惑道:“可不是,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进门了。奴婢叫人去大门上问问。”
她叫了小丫头去大门上打听,不久小丫头回来,说是王爷已经进了门,但贝勒爷尚未归来。
“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绊住了吧……”瑞冬嘀咕了一句。
凌波和绣书都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瑞冬“哦”了一声道:“宫里头,不是还有个安南公主么……不过奴婢只是瞎猜,安南公主上次在咱们府里吃了亏,想必不会再对爷有什么念想了。”
绣书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缩着脖子,吐了一下舌头。
也许是宫里头有什么事儿没办完,一时回不来。
凌波想了想,便先放在一边,对绣书道:“待会儿你去云格格那边瞧瞧,都有哪些人在伺候,云格格的病情如何了。”
“是。”绣书应了。
少福晋还是心善,云格格没了娘,说不定真有人会轻视怠慢。
瑞冬问道:“少福晋要不要先用晚膳,还是要等贝勒爷回来一起用?”
凌波摆手道:“我倒还不饿,也没什么胃口,还是等爷回来一起用吧,叫个小丫头去大门上守着,若是爷回来了,就立刻禀报,叫厨上也先预备好饭食。”
这些事儿,绣书当然会安排下去。
瑞冬便道:“那干脆奴婢现在就去云格格那边瞧瞧,也省的少福晋惦记着。”
“好。”凌波点了头,让她去了。
结果她出去才一小会儿了,大门上的小丫头就跑回来禀报,说是贝勒爷回来了。
不多时,博哲回了院子,凌波上前亲自给他掸尘更衣。
“怎么了,宫里头有什么烦心事?”
她见博哲神色只见有些疲惫,眉头间有些隐忧之色,便问了一句。
博哲似乎在想事情,一时竟没听见她说话,等到察觉到气氛不对,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一点官场上的事情,有些棘手。你素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说了也帮不上忙,我也就不说了。”
凌波点点头,不再说话。
其实事情却并不像博哲说的那样简单,他今天碰到的,是一件重大的贪污渎职案件,从地方官到京官,甚至还有几位皇子,都牵扯了进去,不过他并不是其中的主事人,本身也没有直接联系,只是对这件事情可能会产生的恶劣影响感到担心。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凌波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况且她一个妇道人家,听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说都一样。
换了家居的常服,又洗了脸擦了手,绣书便问是否可以传膳,凌波叫她安排。
自从她怀了孕,饮食便不能常规了,郭佳氏让这边院子里另外开了小厨房,跟大厨房那边分开,只负责他们这院子的饮食,博哲也就跟着沾了光,不必再跟长辈们一起用饭,轻松随意了许多。
绣书才叫人摆上了碗筷,瑞冬就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真是太气人了,那些奴才,哪有这样攀高踩低的”
她进了院子,就大声嚷嚷着,进了屋才发现博哲已经回来了,忙蹲身行礼道:“爷回来啦,奴婢给爷请安。”
博哲点了一下头道:“你嚷嚷什么呢?”
凌波也问道:“是不是云格格那边有什么不妥?”
瑞冬脸现怒色,大声道:“少福晋猜得没错,金姨娘才去了,就有人不把云格格当回事儿了,她生了那样重的病,拢共才有两个丫头伺候,一个粗使的打下手的人都没有,而且伺候的人也一点都不精心,奴婢方才去瞧的时候,见云格格发着烧,两个丫头就任由她躺在床上哭,胳膊上的水疱都破了两个,岂不就像咱们猜测那样,一定是要留疤了”
凌波怒道:“这些狗奴才,人走茶凉也没有这么快的”
博哲听得一头雾水,蹙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金姨娘怎么了,云姐儿又怎么了?”
正文 152、你好奇怪
博哲回来得晚,又是直接就回的院子,所以并不知道这一天里,简亲王府就已经没了两条人命。
而等凌波跟他说了金氏和徐正平通奸之事,以及后来云姐儿出水痘的事情,他才恍然。
“额娘叫阿克敦办的事儿?”
“是。”
博哲点点头,阿克敦办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金姨娘没了,徐正平现在哪里?”
“已经连夜送去应天府了。”凌波一面回答,一面给他夹菜的手顿了一顿。
也许明天,就能接到应天府的回报,徐正平当晚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那么瑞冬方才说的,云姐儿那边是怎么回事?”
瑞冬答道:“奴婢是奉了少福晋的吩咐,去探望云格格。金姨娘出事儿之后,从前伺候她的一些人福晋就打散分到其他差事上去了,只留下素来伺候云格格的两个丫头,一个叫称心,一个叫巧月。奴婢方才去瞧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就她们两个人,又要煎药,又要煮洗云格格换下的衣裳被单,忙的团团转,可怜云格格发着烧躺在床上,人都迷糊了。”
博哲蹙了眉。
虽说嫡庶有别,但云姐儿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如今她亲娘没了,底下人竟然就怠慢至斯,实在不像话。
“福晋就没有安排人去照顾云格格?”
瑞冬道:“奴婢问了称心,说是福晋今儿受了惊,这会儿身子又不好了,所有人都在那边伺候着,没人顾得上云格格。”
凌波也锁起了眉头。
奴才们攀高踩低,看的也是主子的眼色。金氏出了这样的丑事,郭佳氏肯定恨得要死,对云格格也就连带着不喜,底下的都是人精,因此就懈怠起来,加上云格格得的水痘会传染,愈发地不乐意去伺候。
博哲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额娘病着,也不好去打扰了她。这么着吧,我从这边拨两个丫头过去帮忙,云姐儿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水痘若是料理不好留了疤,将来嫁人就难了。”
博哲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明儿我同额娘说说,这府里容不得欺主的恶奴,有故意怠慢渎职的,或是处罚,或是叫人牙子来领去卖了,都要有个处理。”
凌波点头。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果然就有一个婆子和两个粗使丫头被郭佳氏叫去训斥了,婆子是罚了一个月的月银,两个丫头就叫了人牙子来领了出去。
两个丫头自然是哭天抢地,那婆子作为府里的老人,也丢了体面。
郭佳氏其实心里也不爽,其实这些人的不作为,虽然不是她吩咐的,但也是默许了的。博哲找她说的时候,虽然言辞间只提到奴才们欺主,但她也是被打脸的感觉。虽然是惩罚了这三个奴才,面上却不大好看。
“凌波说她院子里伺候的人倒是有些多,不如拨两个过去伺候云姐儿。”
知道凌波怀孕后,郭佳氏就另外挑了四个丫头塞进了她的院子,就怕她使唤的人不够。听到博哲这样说,也知道凌波是在给她台阶下,便应了下来,让凌波挑两个合适的送过去。
凌波便挑了自己院子里两个老实细心的丫头,叫绣书领去照料云姐儿。虽然绣书只是带人过去,但实际上她就等于是插手云姐儿生病期间的照顾事宜了。
回春堂大夫给云姐儿开的药是桑菊饮,水煎,每日服用两次。多了两个丫头之后,称心每次都是亲自煎药,亲自喂服。
凌波虽然被勒令禁止去云姐儿院子里探望,但也亲自过问。
她吩咐丫头们每日都要给云姐儿擦身子,她换下来的衣服、被褥、帕子,还有餐饮用具,清洗后还要煮沸晾干。
因为云姐儿手上也有水疱,怕她揉眼睛,会把眼睛也感染,凌波便亲自赶工,一个下午就做了一双棉手套,给云姐儿戴在手上,避免她揉擦身上其他部位。
水痘病人忌食葱姜蒜、鱼腥、羊肉等发物,也忌食辛辣、油腻、热性食物,连补药都要甚用,比如人参、肉桂等热药就不行。而且云姐儿咽喉里也有水疱,吃不得干硬的食物,凌波便亲自吩咐了厨房,多做绿豆汤、银花薏米粥、小麦汤等流质食物,又叫丫头们要保持茶壶里随时都有温开水,多给云姐儿喝水,其他水果蔬菜更要多吃。
云姐儿只有三岁,疼痛之时,总会哭闹,夜里也睡不着,丫头们有时候没法子,禀告给凌波,凌波便叫绣书亲自过去抱着云姐儿,直到哄得她熟睡。
虽然此举被郭佳氏十分诟病,认为绣书是她贴身伺候的人,万一过了病气过来可怎么办。凌波趁机便提出,干脆让绣书暂时留在了云姐儿身边,全权负责她生病期间的工作了。
博哲知道凌波是怜惜云姐儿没了娘可怜,深怕其他人伺候不尽心,所以故意让绣书过去,她也能常常得到那边的消息。她的这份心意,让他十分地感激和感动。
“不说云姐儿是你的妹妹,我的小姑子,好歹是才三岁的孩子,已经没了娘,总得有个人疼她。”
凌波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博哲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抚着她的肚皮,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的浓浓的母爱。
有了绣书照顾,云姐儿那边就可以放心了,凌波注意到博哲一连几天心情都有些沉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原来今年五月的时候,四川辖下某县出了一件人命官司,是县令小妾通奸,与奸夫合谋杀死县令的凶案,朝廷命官被害,自然不是一般的小案子,然而在查案过程中,小妾自知死罪,为报复便扯出了县令身前的一系列贪污行贿行为,结果一下子捅破了天,竟然层层攀连上去,最后连四川布政使都被牵扯了进去,贪污贿赂、卖官鬻爵,四川的官场竟然**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程度。最终这事儿捅到了北京,康熙震怒,要求将一干人犯押解进京审问。
其中有一位重要的关键人证,嘉定府同知徐钊在押解进京的途中,畏罪潜逃了,追捕过程显示,这人极有可能潜逃进了京城,不知是打着中隐隐于市的愚蠢念头,还是另有目的,总之现在京中正在严查,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正在撒网追捕。
凌波听了,倒是明白了一些,但却有了另外的疑问:“就算这是件大案,那个潜逃的犯人十分地重要,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博哲笑了笑,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除了是一件大案以外,它会牵扯到的势力,将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凌波默然。
这样的案子,肯定会牵涉到很多人的,当然不只是地方上的这些官员,往往这种卖官鬻爵的案件,最终都会指向京里的某些大人物。
然而,不管京里哪些势力会因此紧张,博哲不过是一个御前侍卫,而且简亲王府跟四川官场并没有什么密切联系,这事儿又怎么会影响到他呢。
面对她的这个疑惑,博哲讳莫如深。
他在官场上的关系,远比她知道的要深入得多。
不过,他不肯说,凌波也不便追问,便只能问起别的来。
“芳草公主最近怎么样?皇上有透露,要把她指给谁么?”
说到这个话题,博哲倒轻松了一些,回答道:“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不过皇上还是有意把她指给某一位皇子,这几天安南王的兴致很高,但据说黎芳草的脾气可比原来更差了。”
安南王当然要高兴,康熙要把黎芳草指给皇子,就意味着他很可能会派军帮助安南王室,镇压南北两个大族;而黎芳草脾气变差,一定是因为跟博哲的事儿灰灰了。
“那么皇上有没有说,会把她指给哪一位皇子?”
博哲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想来,应该是诚亲王和雍亲王之间了。”
恩?凌波挑了一下眉。
“没有其他人?比如大阿哥呢,还有太子、八阿哥呢?”
夺嫡的热门人物,大阿哥党、太子党、四爷党、八爷党,还有一个三阿哥,为什么只说三、四,不提其他人?
博哲有点诧异地看着她,眼里有些猜疑。
“你好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凌波目光一闪,道:“黎芳草可是想跟我抢丈夫的人,我当然要关注了。”
“不对。”博哲眯起眼睛,摇头道,“你不只是对她感兴趣,还对皇子们感兴趣。”
凌波咬着下唇,心念电转,脸上的神情变成了怯怯的。
“不是我感兴趣,而是京里所有人都感兴趣吧,眼下的形势,但凡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谁不是在猜测着?”
博哲不说话,只看着她,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秘密。
凌波有点心慌,却强撑着没有把情绪流露在脸上。
她捶了一拳在博哲胸口,像往常一样嗔道:“这样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博哲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扯,脸挨着脸,两只眼睛眯起来,盯住了她的眼睛。
正文 153、谏老头子
虽然博哲对凌波关系这件事情的程度感到有点好奇,但凌波拿话岔开之后,便没有再怎么追究了。
凌波怀孕的喜讯,郭佳氏很快就叫人通知了富察家。
米思翰自然是高兴地什么似的,他孙子孙女都不少了,外孙却还是头一次。一接到喜讯,先就把报讯的人狠狠打赏了一番,等那人喜滋滋地去了,他便又想起作为娘家,该给凌波送些什么才好。
钱佳氏是靠不住的,凌波跟她素来也不对盘,叫她去的话不知会扯些什么出来。想想,家里头还是老四媳妇儿福慧跟凌波最亲近,就让她去,带一些补气安胎的药,再带些礼物过去,一来是道贺,二来也是做娘家的心意。
于是,福慧便带着小和卓来到了简亲王府。
“四嫂”凌波欢喜地将福慧迎了进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