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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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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挽背对门口,葱葱玉指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浅碗中的茶奶。淡定优雅的模样似乎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走进来。
  她心中想的却是,这奶味道实在太奇怪了,又腥又酸,她怎么也喝不下口。
  数日前,在平岭内与褚洄告别之后叶挽就径直一个人上路去了北汉。想到离开时候褚洄那个带着恋恋不舍的让人快要窒息的吻……叶挽顿时觉得耳根发烫。互表心意之后的吻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热度,烫的直教人软到心坎儿里去,全身的骨头都要化了。她轻咳一声,止住遐想,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
  如今那木亚的大军在玉岩关外不到百里处驻扎,各种小打小闹不断,已经拖延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前,北汉大军的粮草被叶挽和甄玉一行人烧了个六七成,形势严峻,一时半会儿又拿不下玉岩关,必定做好了打长仗的准备,那就一定需要粮草的补充。北汉王庭不像大燕,各路赋税都由州府保管,他们粮食产量极其低下,示意每年的产粮都会在收获的第一时间就统一运往王庭,再由王庭根据情况一一适时下发,不允许家家户户有半点存粮。要想吃东西,那好,你们自己去买,或者自己去打猎。
  所以在这个时候,玉岩关外的北汉大军若是想要粮食,从周边附近的城镇是弄不到的,必须要经由王庭派送,这就给了叶挽一个可趁之机。
  只要想办法绝了他们的粮草供应,那剩余的二十几万北汉大军自然就不攻自破了,不用损耗谢家军的一分一毫。届时那木亚只会上赶着请求停战,因为他没那个能力填饱二十几万大军的肚子。当然这其中也有弊端,弊端就是把那木亚逼狠了他说不定会倾尽全力压倒玉岩关,争抢北境士兵和百姓的存粮。不过前提是他有那个办法从褚洄的手下攻进玉岩关。
  北汉王庭运送军粮的事情绝对是举国上下第一隐蔽之事,毕竟这关乎到北汉是否能占领大燕北境的未来。
  叶挽偷偷摸摸地在北境边关晃荡了数日,这才把目光锁定在这个叫斐措的小镇子。北汉城池之间距离甚远,若要补给,必定需要路过城镇。而无论是位置还是人烟来看,这里都是一个极佳的运粮路线。离边关最近,百姓人数最稀少。
  她从几日之前就扮作异域姑娘,在斐措镇上乱晃悠,装出一副游历山河的傻子模样,不经意地四处打探消息。果然让她在这里等到了云军粮的北汉士兵,就是身后那几个来买茶馆内补给存货的大块头。
  运粮人数不会在少数,看样子他们是分散开各自寻茶馆酒肆采购殿内物品的。只是不知道运粮的队伍现在藏身在何处了。
  叶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饼,一边注意他们的脚步声估摸着对方的身手。
  那位茶馆老板点头哈腰地推出一辆板车,店中所有存粮水源都在板车上堆着,在那几个大块头嫌弃的目光下将车推了出去交给他们。那些人接过把手,突然目光一顿,幽幽地朝叶挽的背影瞥去。虽然还没看见正面,但是这么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长得一定不赖。
  一人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又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问了茶馆老板几句话。也不知茶馆老板答了什么,他们刚想朝叶挽的方向走过来,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原地啐了一口之后推着板车离开了茶馆。
  茶馆内本来就没什么人,在那几个大汉走进来的时候零星的几个顾客也识相地结账走了,仅留的就是叶挽这个不懂规矩的“外乡人”。此时大汉们一走,茶馆顿时比刚开始更冷清,只留下叶挽和那客栈老板两人。
  叶挽微微扬眉,眼睛一转就要尾随那几个大汉而去,却在刚要踏出茶馆的那一刻被眼疾手快的茶馆老板拉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茶馆老板倏地松开手,不好意思地将手背到身后,红着脸用大燕话对叶挽怒斥。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猛地将门关紧。“你疯了吗,跟着他们会碰到大队伍的。”
  叶挽无奈地歪头道:“不跟着他们我怎么知道他们把粮车藏在哪里?”她到北汉的这几日都住在这里,这个茶馆是暗阁在北汉的据点之一。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茶馆老板是褚洄安插在北汉的暗卫,已经在北汉住了有近十年了。
  十年来他能从一个大燕人,转变的像如今这样与北汉人一般无二,足以证明暗阁水准,内里发展的如此庞大当真是褚洄本事惊人了。
  这个暗卫名叫那伽,当然本名不是这个。只是在北汉十年,他也早已熟悉了这个名字,本名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急道:“你不能跟着他们,你知道刚才他们跟我说什么吗?他们说……”
  叶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伽涨红了脸,嗫嚅着有些说不出口。“反、反正是不好的话……”那伽喃喃道。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主子怎么会任由她一个人跑到北汉来?虽然那种还有朱桓大哥的保护,但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个长得这么出众的女孩子,又不是暗卫,难道是主子的什么人不成?
  那伽在内心已经脑补了无数个叶挽和自家主子的关系,越想越觉得他有这个责任保护好叶挽。他道:“他们对你有非分之想,我说你是回来拜祭天葬的祖母,他们才善罢甘休的。”北汉人对着死亡有着别样的敬畏,只要牵扯到祭祀、秃鹫这样的话题,就算没脑子的也能管好自己的裤裆。“北汉人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对着危险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感直觉,你想要对那批军粮动手,肯定很难。”
  叶挽眨眨眼,那日他们能混进北汉军营确实是占了混乱的优势,倒是不知道北汉人还有这等种族天赋了。她淡道:“那你说怎么办?那批军粮必须弄到手,不然他们占着人数优势,将战争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也不想看到你主子头疼吧?”
  那伽语噎,他只是个线人一般的暗卫,武功不算好,脑子也没特别灵光,凭的全是天生能融入环境的那股亲和力。要让他想出什么办法来倒是难为他了。
  “你没有办法,所以就必须听我的。”叶挽道,“我们想办法在那群光头佬把军粮运到边境那木亚手上之前,把它们劫下来。”
  那伽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劫下来之后呢?毁了?”他对中护军有人烧了那木亚大军几十万粮草的事情也有耳闻,否则北汉王庭也不会这么急吼吼地运新的后备粮过来边境了。他能想到的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就是学着中护军那几个大英雄把那披运送的粮也毁掉了。
  叶挽摇头啧声:“粮草粒粒皆辛苦,烧来烧去的是要遭天谴的。”她当初和甄玉一起烧了北汉大军的粮草,立马报应就来了,丰州粮仓的粮被萧羽烧了个八成。不善待粮食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把那批粮藏起来,运回去自己用。”
  “啊?”那伽觉得就像在听天书一般。能供应二十多万大军的粮草绝对不在少数,他们要怎么在北汉人的眼皮子底下扣下那批粮,再在北汉大军的眼皮子底下运出北汉,送回大燕?“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叶挽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开玩笑,我有主意了。如今在北汉,可用的人手有多少?”镇西军左中右三军加起来八十万,每年耗资巨额,朝廷又装死了一样扣发粮饷,只靠豫王和褚洄的力量养这么大一支军队实在是吃力了些,也无怪乎花无渐一口一个穷光蛋的叫褚洄。现在有个现成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不接着她就是猪。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那伽只觉得脖颈隐隐发凉。这到底是主子到底是哪里找来的奇怪姑娘啊?

  ☆、第138章 戏精本精

  斐措镇外的一片巨石堆正中,原地驻扎着几千壮汉,包围数百辆板车。每辆板车之上都满满当当地堆放着麻袋,还能隐隐约约闻见其中风干的肉味。
  北汉少水少林,粮食产量低迷,多以肉食为主。尤其是这种天气下风干的肉块,容易保存,又不会被税收,是以是北汉百姓家家户户喜欢囤积的干粮。这是万分重要的五十万石粮草,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好在即将到达关外,距离北汉大军还有不过一日路程就能到了。
  这些壮汉未着北汉军服,只是普通商旅打扮。但那一个个肃整的军容一眼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充满了紧张尖锐的气氛。他们将运粮的板车围在中间,神情凝重地补充着粮水。
  不远处,巨石之后掩藏着两个身影。
  那伽身裹沾满血腥的兽皮战甲,难耐地扯了扯沾到血迹的衣襟:“这法子能成吗?”
  他身边蹲坐着一个同样打扮的少年,只是相比先前的模样粗糙了很多,与那个打扮精致的异域姑娘大不相同。叶挽目光炯炯地紧盯前方北汉运粮军的驻地,轻笑道:“试试便知了,我教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是记住了,但是我怕我演技不好……”那伽握紧手中马刀。他一向都是暗阁的线人角色,武功不算特别好,潜伏在北汉数十年大多数时候都是为暗阁传递情报,很少做这种前线任务。上一次动手还是六年前,掩护重伤的主子离开北汉的时候。
  他刚刚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叶挽的姑娘竟然是他们镇西军斥候营的一个校尉,女子从军闻所未闻,还女扮男装混到了这等境界,她也着实是个人才。不过确定了她的确有些本事,主子又将暗阁的据点告诉她,可见信任,他就算有什么疑惑也只能舍命陪女子了……那伽咽了口口水,看到后方暗阁兄弟施放的信号,对叶挽一点头道:“他们准备好了,可以行动了。”
  叶挽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兴奋眸光,偷鸡摸狗的活计干多了,突然一下子要她正大光明地“抢劫”还真是有点难为她了。她将自己头顶发髻拨的更加散乱一些,微微勾唇,与那伽对视一眼朝着那千人北汉运粮军的方向冲了过去。那伽一边跑一边用北汉语大喊:“有敌袭,有敌袭啊!”
  两人皆身着北汉军服,身染血汗,粗糙的眉目都被干涸的血迹所遮挡,惊慌逃窜的模样看上去好不狼狈。
  他们手中的马刀上还有未干的血迹顺流挥洒到沙土地面,滴成一粒粒血豆。
  同时,两人身后的方向窜出了数条人影,提着刀追赶前方逃跑的叶挽和那伽。他们个个手握长剑,剑身血污弥漫,那样子一看就是中原人的打扮。追杀的人口中还大喊着“北汉狗贼哪里跑”等话,神情凶狠,十分逼真。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惊扰了押粮的北汉驻军,立刻警觉地提起马刀摆好阵型。只见两个自己人慌张地朝他们人堆冲了进来,也不多想,立刻提刀相迎,将其后追杀的人拦了下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杀他们北汉的勇士们?
  追杀的一批人中,领头的那名男子丰神俊逸,面若冰霜,赫然就是一直隐在暗处的朱桓。他带着十几个北汉边境的暗阁亲卫,佯装追杀的模样将叶挽和那伽两个“北汉人”逼进北汉驻军的人群,以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朱桓铁青着脸,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叶挽给自己交代的事情,将满满的不甘愿都写在了脸上。他堂堂一个暗阁首领,江湖上能抓得出比他身手好的也没几个人,为什么要陪着叶挽在这里演戏,还要装作不敌的模样?他一挥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给老……给我全杀光!”叶挽让他说话粗俗一点,带几个“老子”,奈何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回头一定要向主子告状,这个叶挽装男人就算了,还这么粗鲁!
  人群中,叶挽和那伽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神情惊恐地指着那边的朱桓等人。那伽按照叶挽教他的话,连忙用北汉语喊道:“我们是那木亚将军派出来接应运粮军的队伍,结果路上碰到了这群该死的燕狗,杀光了我们的人,一路追杀我们到这儿,救……救救我们!”
  外圈的朱桓听到“燕狗”二字眉头一跳,艰难地想开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身边一名暗卫立刻上前一步喊道:“原来运粮车在这里,好啊!北汉狗贼,束手就擒!”首领本来就话少,要让他说这种羞耻的台词真是难为他了,这种小事还是让他们来做吧。
  千名北汉士兵在一起,纷纷提刀向前。在运粮领将和朱桓的一声令下之后,双双战作一团。
  虽然北汉人数众多,有千人之巨,朱桓一行就十几个人,但是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北汉人为了图行踪的隐匿特地选了巨石林中穿过,反而在这时限制了大军的行动力。两方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血光四溅。
  “受伤”的叶挽和那伽两人被北汉士兵扶去了一边,首领眉目紧锁,严肃地用北汉语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两个会遇到燕人?其他接应的大军人呢。”
  叶挽粗重的喘着气,不断地咳嗽以掩饰自己不会说北汉语的劣势。她只学着那伽教的几句简单的喃喃念叨:“好疼啊,好疼啊。”
  那伽扶着叶挽,回答道:“我们大军驻地被大燕士兵冲散了,那木亚将军知道此次事情严重,派我们一百个人来接应你们,带你们去新的驻地,就在大昌平岭的边缘。可是我们行路到一半就碰到了大燕奸细,除了回去给那木亚将军报信的一个人,只剩下我们两个活着到了这里给你们传递消息!”
  “更改运粮地点?”那名首领皱起粗犷的脸,质疑地看了一眼外围正打成一团的士兵,又上下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叶挽和那伽两人。“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凭证吗?”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北汉大军现在呈颓败之势,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那伽所说更改的驻地在大昌平岭的边缘,地点倒是没什么问题,都是他们北汉境内,只是方位隐隐有向西北靠近的趋势。
  猛烈咳嗽的叶挽从怀中掏出一个穿着粗绳的兽牙递到那名首领面前,那伽在旁补充道:“当时情况紧急,那木亚将军没有来得及给我们写皮书,只从随身携带的挂件中拉了一个让我们交给你,说您英明神武,看了就会明白的!”这个台词简直就是为中二病少年设计的,这个将军听了真的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那兽牙倒是真是从那木亚身上扯下来的,就在叶挽挟持那木亚的时候,只是这个不过是个小小的装饰品罢了。她想着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就顺手牵羊了,没想到还真有用得到的这一天。
  看到那粒兽牙,那位首领信服了几分,还有那伽在一旁使劲地拍马屁,把他整个人都夸膨胀了。那首领怒道:“没想到燕狗竟然这么嚣张,老子这去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安慰安慰你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诶!”叶挽没想到这个首领这么好骗,教那伽说的一大堆说服的理由还没有派上用场呢,他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要冲出去。她大概能想象到呼察赤和呼察汗是怎么在褚洄手里跌的跟头了,块头大没有用,智商都是硬伤啊。
  那伽连忙道:“还是赶紧先去找那木亚将军吧,他们现在驻扎在平岭内,我们离开时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我们还是赶快把粮食运过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呀。”
  不知道是叶挽使的眼色使然还是朱桓他们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毕竟是一千勇猛的北汉士兵,他们逐渐露出了败相。不动声色地给叶挽递了个“注意安全”的眼神之后,朱桓一咬牙喊道:“北汉狗贼太过凶悍,兄弟们先撤退!”他耳根微微泛红,现在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话实在是让他有点揪心。
  “追啊!”北汉大军看燕狗要跑,怒吼着就要冲上去追杀,被那名首领呵退。
  “行了!不要再追了,那木亚将军此时情况困难,我们加紧赶到大昌平岭去,救我们北汉的男子汉们!”运粮军的首领止住手下兄弟们的追杀,深深地看了叶挽和那伽一眼。“你们俩,带路!”
  ……
  玉岩关外的北汉驻军军营里,那木亚正一脸焦急地举着一封皮书。
  运粮的大军半个多月前就从王城出发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才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粮草的半根影子呢!
  他疲惫地招来手下,“赶紧再派人出去看看,他们就算是乌龟爬,现在也应该爬到这儿了!”驻地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若军粮再不到他们就得饿着肚子去面对那个步步紧逼的恶鬼了!
  褚洄这几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不知道那些谢家军是吃错了什么药,最近的几场小斗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将他们打得连连溃败,数次战斗都是垂头丧气地回驻地。再这样下去,真的得拔营撤退,先回北汉边境了再决定如何做了。
  正琢磨着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的那木亚头疼万分,只听外头预示着敌袭的号角声猛然响起,伴随着岗哨惊慌地大叫声:“有、有敌袭啊!”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驻地外广阔无垠的荒地上大战,很少打到家门口来。只怕这一次惨痛的经历,会在那木亚的心灵上留下一道不小的创伤。
  他阴沉着脸咬牙道:“褚洄!”


  ☆、第139章 天上掉馅饼

  叶挽一脸虚弱地坐在马上,任由马匹颠簸,一副受了重伤没有力气讲话的模样。
  他们已经朝着大昌平岭行进一日多,已经跨进了平岭山脉的附近,再往前就要上山了。一路上叶挽都是一副强忍着病痛,说不出话的样子,句句都由那伽代劳,倒是也没什么破绽,可以说是天生的戏精胚子。
  板车吱嘎乱响着在坑洼的沙石地上停下了步伐,望着空荡荡的山坡,一望无际的荒原,还有嶙峋的巨石堆,运粮官不由沉下了脸:“你们说北汉大军在这里,那大军人呢!”他头上沁满了被太阳曝晒出来的汗珠,脸色越发难看。一双野兽般的眼睛不由紧盯上叶挽。
  那伽赔笑道:“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再……”
  “放屁!”运粮官大吼,“你们把老子当蠢猪耍吗?这里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有屁个咱们大军的影子!说,你们到底是谁!”
  叶挽遗憾地抹了把额角的汗水,轻咳一声幽幽开口:“哎,还想让他们帮我们多送点路的,怎么就不能再蠢个几天的呢。”她的声音清脆如流水淙淙,一点都不像是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一口流利的大燕话顿时让运粮大军一片哗然。
  “他,他是燕狗!”大军中有人用北汉语怒吼道。一个大燕人,混在他们中间整整一天,吃喝在一处,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都怪他们此时暂行没有带药师,看那小子伤重的模样都以为他快死了就随他去了,要是给他治个伤,准能发现这个家伙是燕狗!
  他们俩是敌人,那他们说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上当受骗了!全军顿时戒备了起来。那个运粮官就算没有听懂叶挽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被大燕人耍了,立刻警惕地操刀,叽里咕噜地用北汉语骂起来。
  “他说什么?”叶挽纳闷地看向那伽。
  那伽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替他们双方做起中间人的翻译:“你就知足吧,他们能上当受骗改变运粮路线就已经是我们天大的运气了。那个家伙说,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让他捉回去献给阿瓦陛下,不要逼他动手把我们大卸八块。”那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虽说他们计策成了,但到底只有两个人,眼前面对的可是足足有一千人的北汉大军,且个个身壮如牛。他们两个就算武功再好,加起来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两个人了。
  心中紧张,但是心脏又兴奋的噗噗乱跳。他藏身北汉数十年,沉寂有六年之久,除去偶尔越过边境给暗阁传递消息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任务了,每天窝在那家小小的茶馆中整个人都要松散了。这次突如其来的任务也代表了主子没有忘记他,足以令那伽激动很久。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她身穿北汉军服,围兽皮重铠,发丝散乱显得很狼狈,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淡定的神色和泰然的气质,难怪会得主子另眼相看了。“你怎么这么淡定,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没有出手?”他们两人要对抗千人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朱桓他们回来也不能保证将这些人消灭个干净。叶挽难道早就有救兵了?
  千人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磨刀霍霍,阴森的模样像是要把两人剥了皮活吃了一样。
  “放下刀,跟我们去见那木亚将军!”那伽听着那首领一通怒骂,从中捡了重点的两句给叶挽翻译道。他越发紧张起来:“叶挽,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跟他们一拼生死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去?那也不对啊,他们就算能成功逃跑,那这些军粮怎么办,不还是能让这些北汉人带回去交给那木亚的大军补充么。他们横竖只不过是多拖延了几天而已,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呀。
  叶挽“啧”了一声,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嘟囔道:“那些驴子怎么还不来,难道我时间估计错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什么驴子?”那伽纳闷地问道。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北汉人一步一步后退,抽出马刀相对,忙道:“你快想想办法呀。”
  叶挽眯着眼侧耳倾听片刻,眉头微扬,微微俯下身从小腿上抽出了闪着熠熠寒光的蛇头匕首:“看来我们要先自己撑一会儿了。”
  “啊?什么撑……撑什么呀!”无数马刀迎面砍来,那伽连忙提刀扛住,只一闪神的功夫,身边的叶挽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踪迹。“叶挽?”那伽忙喊道。
  紧接着,数声惨叫声连绵不断地在人群中间响起,溅起了漫天喷洒的血花。
  那个与北汉人打扮一致无二的瘦削少女,宛若行踪诡异的游蛇,在身材高大的北汉人之间穿梭,所经过的地方带起了一片又一片哀嚎惨叫。嫣红的鲜血在喷洒出之后顺着他们的脖颈汩汩下流,染红了数个人的衣襟。
  叶挽的突然出手引起了北汉人的一阵恐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身手诡异的人,不是武功高绝,而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她经过之处就是炼狱,那把寒光闪烁的舌头匕首宛若厉鬼,无情地收割走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那伽略微惊诧地瞪大眼睛,他知道叶挽能以一个女子之身做到镇西军的斥候营校尉之职,功夫一定不弱。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不弱”到了这种程度,这等身手只怕跟暗阁的四大首领有的一拼。不知道叶挽若是跟赤羽大哥他们对战,谁会比较强一些?
  比起行踪诡异让人根本捉摸不透身手的叶挽来说,显然那伽是快更加好啃的骨头。北汉人转念一想,齐齐嘶吼着将人数全朝着那伽压了过来,先解决掉这一个弱一点的,再去解决那个奇怪的少年。北汉人带着巨大的身高优势,气势排山倒海地朝着那伽冲了过去。
  “你们干嘛都盯着我呀,明明拉仇恨的是叶挽啊!”那伽苦笑着提刀向前。他功夫一般,但也不是这些身手平平以蛮力居多的北汉士兵可以比的,两两相搏,僵持当场。
  叶挽屏息凝神,身前的一幕幕在那双漆黑的眸中凝成了一条血线。那张被鲜血或是干涸的血渍污垢掩盖的脸上带着丝丝嗜血的痛快之意。她天生就适合这个疆场,恣意,畅快,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胜与负。若不能胜,那便是身死,若不是负,便荣耀加身。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战,非国仇非家恨,非是造化弄人。只为得存在于这个时间,存在在这个身体之内,与之相连的那一段段羁绊和触手可及的感情。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在她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那她就会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让任何人去破坏。
  远方的脚步声渐进,叶挽嘴角的笑意更深。
  遥遥地就传来一句大嗓门的震天吼:“你们都放下我叶哥,让我来!”
  那伽吃力地抵御住多人的围攻,听到熟悉的大燕语立刻浑身一松。一支有力的穿云箭从远处破空而来,正中那伽跟前呢一个北汉人的头颅,箭矢深深没入眉心,将那个北汉人的大脑袋扎了个对穿。迸射的鲜血渐了那伽一脸,不过总归也是血肉模糊的脸,再多一层血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就看不出来。
  踢踏的脚步声阵阵从巨石后逐渐靠近,远远望去一身身灰黑的军服堆叠在一起,那熟悉的身形和武器令那伽觉得格外的亲切。
  大批大批的中护军兄弟们从平岭内蹦出,不用叶挽多说一句话,自动自发地就加入了战局。有了他们的加入,那伽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自家人的汗臭味总比北汉人的汗臭味好闻得多了不是?
  叶挽幽幽收手,站到一边,用身上干净的兽皮一角擦拭着蛇头匕首上沾染的血迹。凉道:“我以前说过什么来着?队规第一条,迟到的要干嘛?”她几天之前就放识香蜥回去通知褚洄,让甄玉带中护军的两千名士兵穿越平岭内部到这里来,算算时间早就应该在这里集合埋伏才对,恁的要她和那伽两个人在这里苦守半天?一个个的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段弘杨闻言立刻幸灾乐祸地瞥了甄玉一眼,立正道:“记得,叶哥说迟到的要罚一百个起,第二次两百个!报告叶哥,这次是玉哥带队在山里迷了路,我们才晚到的,已经是他第二次了!应该罚两百个起蹲。”他手上还提着长枪,立正站定的时候长枪也跟着一起立正,看上去滑稽的很。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滑稽,段红艳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吃素的小胖子,说完话当即就挥动枪杆,加入战斗。
  甄玉被气笑了,想一脚踹向段弘杨的屁股,想了想还有敌人在遂先忍住了。他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你肚子疼说要出恭,我们会在岔道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以至于走错路吗?”他担忧地看了眼叶挽。那日和叶挽分别,她指明要褚将军一个人去平岭内找她,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褚大哥回去之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叶挽也一连消失了好几天,直到三四天前,褚大哥把他们叫去,让他们绕开北汉人穿过平岭来北汉的平岭边境接应叶挽,他们才知道原来叶挽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了北汉。
  而且看样子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知她是怎么靠着两个人,招惹上这一千北汉大军的。
  周建提弓站在高处,眼尖地看到了最边上堆叠排放的一车车麻袋,夸张地叫嚷道:“哇,叶哥,你又偷了人家的粮仓哇?”
  “什么叫偷。”叶挽没好气道,“一个个的别给我废话,把他们解决了我再来跟你们秋后算账。”
  “是,叶哥!”
  甄玉将玉岩关两千中护军悉数带了来,要解决掉以前北汉大军还是小菜一碟的事。仅仅半个时辰有余,一千北汉士兵便被斩杀了个干净,血流成河。
  叶挽没什么诚意地拍了拍手以示鼓励,对兄弟们道:“你们还记得年后冬天我们在平岭内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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