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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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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听到的人喊道:“那你们就不能不打吗?”
甄玉苦笑了声,不打?说的太容易了。“不打,死的就是我们了。”他说。
他还记得哥哥躺在那冰棺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剔透又僵硬的假人,没有半点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的痕迹。他胸口那跟自己手掌差不多的血窟窿即便是已经缝合好了,甄玉还是不能忘记它的样子。就那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洞,就能轻易的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哥哥在邵州的家中,还有妻儿在等着他回去,可是现在呢?等回去的只是一具尸体。
或许说,哥哥有尸身回去还算是好的。有更多的将士们,没有办法让同伴将自己的尸首带回去,他们的魂灵若是仍旧能够在战场附近徘徊,是否会看到自己曝尸荒野,看着自己的尸身被野狗野兽啃食呢?
谁都有自己不能说出口的难言之隐,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豫王殿下,若他不反,难道眼睁睁的等着曾后将他捉拿,或是他稍有反抗,看着朝廷军就像是对待陌州百姓一样,对待陇西的百姓吗?不要说豫王殿下做不到,他同样也做不到。很多事情之所以成为无奈,是因为它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得两全。
“我能保证,不会对陌州百姓动手。若你们想尽早结束战争的话,就让我们快点过去吧。”甄玉面无表情的说。他逼着自己冷下心肠,即便是看着这些无奈的人,即便是面对这样无稽的纷争。
“你保证,你的保证有个屁用!”
“是啊,到时候我们成了你们的属名,还不是你们要干嘛就干嘛?!”
“大伙绝对不能让他们过去,过了咱们可就是叛民了啊!朝廷会派人来捉我们的!”
段弘杨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这么齐心协力的对军人了?当初朝廷军得意洋洋的从他们手中抢夺者粮食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绝对不能让他们抢走?
他这暴脾气几乎就要忍不住了,若是可以的话,真想直接用武力来解决来的又快又有效。但是武力或许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陌州不止这和平镇的几千百姓,更多的还有百万民众,难道他们还能一个个都拉出去揍一顿不成?
百姓们个个暴起,甚至有些蠢蠢欲动朝着他们运粮车的地方摸了过去,想要偷点粮食回去解决燃眉之急。
“他们有粮草啊,我们不用饿肚子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越来越多的人乌央乌央地朝着运粮车的地方蹭了过去。
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刃出现在了粮车附近,在薄薄的积雪映衬之下闪着熠熠的寒光。
“擅动军粮者死。”几名将士冷硬的吐出了几个字。
“反正我们也要变成你们的属民了,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给我们呢?我们只有几千人,用不了你们太多粮草的。”有人不解道。
段弘杨简直要被他们的厚脸皮惊呆了,前脚还在说着自己的粮草被朝廷军抢了去,后脚就要来抢他们的粮草了么?
况且这粮草是万万不能给的。给了这几千人,就会有下一个几千人,还会有更多的万人,十万人,百万人。先例开不得,镇西军的粮草也救不了全陌州的百姓。
一道挺拔的黑色人影从后头营帐中走了出来,仿佛带着力透千钧的气势,像是天神,又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他冷着脸,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无端的令所有人害怕。
百姓们被震慑到,突然安静了下来,用包含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他们都知道这是谁,这是大燕赫赫有名的嘲风将军,明明并未身穿铠甲,并未作军人打扮,却透着一股令人害怕的威严。
“褚将军……是褚将军吗!”有人高声喊道,“褚将军能不能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段弘杨眉头跳了跳,心道不好。褚大哥的脾气甚至还没有他好,所以才会有赤羽这个笑面虎的存在。要是褚大哥发火……
“为什么?”众人只见那宛若恶鬼的战神凉薄的勾起嘴角,重复了声。“无战,无你。”他缓缓道。
在场所有的将士们都挺直了腰背,心中为褚将军所说的话暗自感到骄傲。
“百年前,陌州也不过是块边境土地。”褚洄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无边的冷漠,“若非太祖将陇西打下,将北境打下,你们也不过是群生活在战火中惶惶不得终日的可怜人。现在,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就要全天下的人都惯着你们,宠着你们,是么?”他说话极不客气,但是说的也是事实。
只不过差了那么丁点时间罢了,只不过他们运气好没有生活在战乱边境罢了,如果让他们看一看沧州和丰州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是否会为自己今天一时半会儿的和平而感到庆幸呢?
他们如今所遭所遇的确令人同情,但是他们却不愿意挺身出来面对,反而将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别人的头上,希望所有人都按照他们的意愿行动,而不愿与付出半点,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褚洄漆黑的眼珠子扫过在场的人,再道:“想要活命的,自可前往陇西。不过本将军保证不了陇西也无半点战事,只可保证你们有一口饭吃不会饿死。不想活命的,现在就可以将命留在这里。”他语气淡漠,说的话听在所有人的耳朵离却像是一道惊雷。
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无论是在羡州,还是在这里。
“你,你竟然你想要杀我们!”有人惊慌喊道。
“褚将军,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们都是大燕子民,都是大燕百姓……”
段弘杨嗤笑,这些人刚刚嚣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知道自己马上就快要死了,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但是他心中甚至,褚大哥即便是再装作多冷酷无情的样子说这些话,也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这些刁民罢了,并不会真的动手。
只希望他们心中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让他们难做了。
正值他们惊慌失措之际,猛地听到不远处有个清脆又焦急的声音喊道:“等等!”
☆、第409章 不相信
“等等!”那声音中饱含着万分的焦急,明明不算很响,却遥遥的透过人群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带着一股穿透力。
像是有魔力一般,所有人都怔愣地停下了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人轻骑而过,踩着薄薄的积雪,马蹄飞奔之时扬起点点晶莹雪点,在温柔的阳光下耀眼夺目。
为首的少年作简单黑衣短打的装扮,身姿轻盈,手腕微提,远远看去远山墨黛,沉静如水。但只有靠近了才看得出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即将爆发的压抑已久的焦急和忧虑。
“叶哥!”段弘杨兴奋的挥手大喊了一声,叶哥回来就好了,将军发起脾气来谁都治不住,只有叶哥有那个本事能安抚将军。他刚刚还在担心,将军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将这儿的百姓全都给砍了,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届时天下的唾沫星子都要将他们给淹死。
褚洄幽幽的抬起眸子,先前眼中所蕴含的隐隐怒意被灿若星辰的清亮给取代,穿过重重人群望去,一眼似是万年。
然没等段弘杨和其他七队的兄弟们开心多久,就看着打马而来的少年忽的飞身下马,身后周建声音洪亮地大喝道:“快跑,快跑!”他明明是瘦削的个子,声音却似是山洪倾泻,响彻云霄。
“啥?周建他说啥?”段弘杨一愣,呐呐的问身边的甄玉道。周建喊他们快跑?跑什么,难道后面有追兵,不像啊。但是周建紧皱到一起去的眉头和满脸的焦急之色不似作伪,难道他们在陌州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褚洄漆黑的眸子从飞身穿过人群朝着自己跑来的叶挽身上扫过,只听叶挽扬声道:“快跑,快往高处跑,冯凭疯了,他要水淹陌州西!”
此话一落,现场鸦雀无声。
褚洄沉寂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巴微抬,看向东面的方向。
没等叶挽在说些什么,整个临时营地里顿时发出一片哄堂大笑的声音。“叶哥,你在瞎说什么呢?这大冬天的冯凭想要水淹我们,也得有水啊!难道他还能凭空变一场山洪出来不成?”段弘杨嘿嘿笑着,凑到叶挽的面前。
“是啊叶哥,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整个陌州西都处低洼,这么一淹还不得都死光了?”另有别的七队兄弟们如是说道。
但是看着叶哥的脸色……众人干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看叶哥,又看看周建,好像在确认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周建没有说话,只沉着脸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冯凭是真的疯了。”
镇西军霎时安静了一瞬,面面相觑。
叶挽走到褚洄身边,面色凝重,对众人包括和平镇的百姓道:“冯凭想要凿了陌州城郊的水坝,对我们施以水攻之计,包括剩余还在邬江边驻扎的主军营二十万众,将我们一网打尽。”她与周建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在冯凭之前疏散所有人。
“凿、凿水坝?!”众人大惊。
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只听那些百姓率先不满的嚷嚷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朝廷怎么可能凿水坝,不说往后的蓄水问题,咱们陌州西的水坝下面可是有整整百万百姓在呢,怎么可能说凿水坝就凿水坝?难道朝廷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了不成?”
“就是,你这娃娃怎么尽瞎口胡说呢?凿水坝那是要遭天谴的,不会是你们为了拉拢我们信口胡说的吧?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行不行!”
褚洄凉凉的横过眼,看了那几个说话的百姓一眼。眼神微冷,包含杀气。
叶挽无奈,心中又是急又是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冯凭心中有这些陌州百姓,就不会打败仗之际立刻退兵百里,直接龟缩回陌州城里了。他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无论他们是死也好,是活也罢,在冯凭心中只怕只能够比拟蝼蚁。
她道:“这是我亲耳所闻,冯凭之所以退守陌州,对镇西军的行军挺进不闻不问,都是为了等着整个左护军三十万大军都抵达陌州地界之时,凿坝放水,兵不血刃的将所有人淹死。届时只要将水坝问题都推与意外,他朝廷军即能够一兵不损的情况下将镇西军三支大军折损其一。”此计虽是缺德,但是不得不说简单有效又快速。
叶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百姓们仍然不愿意相信的模样,转头对褚洄道:“距离我们离开陌州城的时间已经有两天之久,我虽派人跟上去盯着冯凭的一举一动但是久久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我们须得抓紧时间。”
“恩。”褚洄点头,从背后捋了一下叶挽有些散乱的发丝,低声道:“赶路两天,辛苦你了。”
方才闹事的百姓看看叶挽,又看看褚洄,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懂。叶挽刚才所说的话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是怎么组合在一起他们就不懂了呢?朝廷军为了消灭敌军,想要凿坝放水,将敌军都淹死?甚至连他们的死活也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怎么可能,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大燕子民。就算不是燕京的百姓,不是那些富贵有钱人家,也改变不了他们是铁打的大燕百姓的事实。朝廷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放弃他们?拿他们粮食的时候不是已经保证了,一定会将敌军赶出陌州的土地的吗?
“你胡说!”有百姓眼角赤红的惊声吼道,“你们不过是为了想要从我们这边过路才这么说的罢了,大家不要被他们骗了!朝廷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般无稽又荒诞的事情来!”
“没错,大家不要被她骗了!都是大燕子民,我才不相信朝廷会这么做呢!”有人附和着嚷嚷,脸上表情既是愤怒又充满了亢奋,好像真的就如他们所说,镇西军是为了哄骗这些百姓从而达到进军陌州城的目的才会这么说一般。
叶挽也希望这是自己的谎言,这样好歹在这个时候就不用担心万千将士们的安全问题了。镇西军无法踏着这些百姓们的尸体强行从这边过,连阻止冯凭都阻止不得,仅仅是靠着斥候营的七队兄弟们去阻挠冯凭,面对的又是在他那边三十万的雄兵。是雄兵还是熊兵以后再议,至少单凭他们个人是真的很难做到阻止冯凭炸水坝的行为的。
这是一个死循环,也是对冯凭来说最好的计策。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的通知到整个陌州西的百姓们,让他们在所谓“山洪”到来之前就做好防汛的准备,以免一不留神成为了山洪的祭品。
叶挽摇头,面色沉静道:“无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向你们解释……冯凭是曾后身边的第一心腹,他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们不傻,都看在眼里。整件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黑可能就是白,白也有可能就是黑……但唯有一点的是,民为天下之本,我们并没有半点想要害你们的私心,若你们愿意……”
“不愿意!”
“你在说什么废话,说来说去不还是想要让我们不要拦路,让你们离开去陌州城吗!告诉你,做梦吧!你们个个都愿意做叛国贼,但我们不愿意,我们生生世世都是良民,从来都没有定点叛国的念头!”
“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就不相信朝廷真的会将我们一起淹死,百万人众,岂是他们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了得!”那些自认为正直纯良的百姓,捡起刚刚还在争执中洒落了一地的石子蛋壳,再一次愤怒的朝着叶挽的方向砸了过去。
叶挽微微垂眸,叫不醒的从来都不是睡着的人,而是这些自己不愿意醒的装睡的家伙。
一枚拳头那么大的石子硬生生的停在了叶挽的面前,即便来势汹汹,也不得再进半寸。
褚洄伸出的手擦过叶挽的耳边,将那石子隔空捏在手心中,停在半空还没有收回。叶挽只觉得自己背后的男人浑身的气息都肃冷的可怕,就好像是当初在却州桐乡之际看到那群潜藏在大燕的北汉人一样的杀气四溢。跟从前不一样的是,之前面对的是真正的敌国对手,而现在面对的却是这群将他们看错恶人敌人的大燕百姓。
他修长有力的胳膊包裹在坚硬的护手之下,银质护腕在这样一个温和的午后闪着动人心魄的熠熠寒光,充满冷毅。透过上臂单薄的黑色布料,叶挽甚至能听到就在耳边的臂膀内血液喷张流淌的声音,带着一些迷人的性感。
褚洄面无表情,手腕微动,那滞留在半空的石块就在瞬间碎成了几块掉到了地上。
“褚将军,你如此护短,就不怕找人说闲话吗!”有人怒道。他们砸的就是这个信口胡言的家伙,或者是可以借着这种无聊又滑稽的行为来宣示自己对镇西军的不满和对豫王的拒绝之意。
叶挽是可以自己躲过那石块的,对她来说百姓的攻击力根本就没有半分威胁。但是她故意没有躲开,因为她有恃无恐。
“本将军并不觉得,护着自己媳妇有什么问题。”褚洄幽幽的收回手凉道。一片沉寂的眸子里带着点令人绝望的不屑,仿佛根本没讲这场闹剧放在眼里一般。他没有理会那群无理取闹的百姓,回过头对赤羽淡道:“立刻放识香蜥通知甄将军,告知此事请他将这件事情安排妥当。”他不管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是冯凭故意放出蒙骗他们的。只要是挽挽说的,他就无条件的相信。
“是。”赤羽点头应是,立刻转身离去。
“那我们呢?”段弘杨问道。如果冯凭真的疯了要炸水坝,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一路上的城池乡镇,还有他们这些堵在这谷口的倒霉蛋们。
“立刻分成几组通知附近乡民,能通知多少算多少,不过务必要记住一点,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先。”叶挽表情冷静,她不是什么一定要救百姓的圣母,更何况还是在这些百姓根本就不领情的情况下,在她看来,百姓的命根本就没有她的手下值钱。“如遇大水,先找可用的漂浮物,或是在高处待守,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以自己安全为主。”
“其余众人……”她看了眼附近地势,虽说这山谷的位置差了一些,但毕竟他们已经提前知晓了此事,算是有所准备,只要在大水到来之前找高处呆着即可。“两边悬崖虽是陡峭,想想办法爬上去,要尽快。”她说。冯凭那边动向未明,盯着他们的兄弟们现在也不知安全与否,先躲过此劫再议。
☆、第410章 大水
叶挽站在山谷的高坡之上,脑海中想的还是刚刚那些魔怔了一般的百姓说的话。
她目光悠远地眺望着下方远处的乡乡镇镇,方才还在闹事的百姓们似是垂头丧气,似是生无可恋的相携朝着自己小镇走去,嘴角牵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方才段弘杨问,他们都躲到了高处,那底下这些百姓怎么办?叶挽说,愿意跟他们一起上山躲避几天的就跟着一起,不愿意的就回自己家中。结果到最后只有少数几个人硬着头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跟着他们上了山。
其余的皆怀揣着对镇西军的猜忌和怨念,宁愿相信冯公公对他们没有半点恶意,也不愿意相信镇西军所言。
或许只有亲眼见到了他们才会知道,真正想要保护他们的反而是这些敌人,而不是那些私相授受的朝廷官员吧。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褚洄站在她身边,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叶挽的头顶。她身上还沾着些许因为赶路沾染上的尘土,看上去有点狼狈。“累了就歇一会儿,要不要我抱着你睡?”他高扬起眉,冷峻的脸上难得透着一丝坏笑,比先前生动了不少。
叶挽脸一绷,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站立的重将士们,或站或依或坐,脸上都带着一些疲惫。不过相同的是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这里,好像一定要拼死放着褚将军和叶哥往他们嘴里塞狗粮一样。“没、没,我不累。”叶挽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她脸皮没这么厚,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靠在褚洄怀里……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段弘杨眨巴着自以为很大的小眼睛支着下巴凑到了叶哥附近,心中琢磨这一会儿要是叶哥禁不住褚大哥的淫威当真要靠到他怀里去……他段弘杨一定要第一个尖叫一声来表达自己身为牡丹狗的憋屈。
叶挽:“……”她淡淡的斜了段弘杨一眼,悄无声息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离褚洄更远一些,以防这个禽兽受了刺激硬是要在小弟们面前表现自己。
“哼。”褚洄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以表达不满,没等他嘴角咧开拉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倏地耳尖微微一动,剑眉轻蹙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陡然骤变的神情顿时让叶挽觉得大事不好,只觉得一阵寒意一直从脚底蔓延到了头顶心,整个胸腔里像是被什么掏了一下顿时难受了起来。她眉眼轻抬,看向褚洄神色晦暗不明的样子,喃喃道:“来了?”她还没有感觉到,褚洄的听力和觉察力远胜于她,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好像正如他们意料之中那般发展去了。
褚洄没有开口说话,表情凝肃,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叶挽的手心。他另一手以食指和拇指放到唇边,一声尖利清脆的嘘声在他唇边吹响,顿时响彻了整个山谷。
哨声响起的一瞬间,从悬崖后头的密林中还有山谷底下扑棱棱的飞起了一片冬眠的惊鸟。大燕并不算极寒之地,冬天多有鸟类迁徙至此,此时像是约好了一般,翅膀拍打的声响在这宽阔的山谷当中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惊肉跳的拍声。
心惊的不止是这些可怜的飞鸟,同样的还有身后这片悬崖上无数的兵众,和十几个恨不得将自己埋头藏起来的百姓。他们鼓起了勇气与自己的朋友家人所背道而驰,心中却并不是很希望真的发生水淹和平镇这样的事情……可是眼下看来,好像镇西军的人并不是信口雌黄。
叶挽沉默着抬起头,感受着脚下几不可查的震感,还有那不远处隐隐约约几乎听不见的细微的隆隆声。冯凭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他也根本就不在乎陌州百姓的死活,说炸坝放水……他就真的放了水,水淹陌州西。
“叶、叶哥……”段弘杨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眼身边的周建。要不是怕被人说闲话传自己是断袖什么的,他真的想要上前牵一牵周建的手。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人为出来的“天灾”。
现在已经不止是耳力惊人的褚洄能听得到了,整个山崖边上的将士和百姓们都能感觉得到脚下地动山摇的可怕感觉,像是大自然正在不断的发出咆哮,宣泄自己暴怒的情绪和不满。
一条黑影从不远处的树上跃起到他们所在的山崖边,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些鸭子的粗嘎:“主子,出去帮忙的暗卫们都已回信,找到了安全的栖身之所。”丹青汇报完之后抬起头,朝着叶挽眨了眨眼睛。
“恩。”褚洄淡淡的应了一声,无视了他的小动作。镇西军的将士们出去帮忙通知附近百姓,褚洄和叶挽不可能不担心。但他们大多数都只是身手普通的将士,并不是如暗卫们一般身手出众随时随地都能想办法自保的杀手。所以必须要派着人去盯着帮忙,在将士们来不及撤退之际提醒他们一把,让他们能够在危险到来的前夕撤身而退,保留实力。
千百个百姓加起来在褚洄的眼里都没有他手下的一个兵重要,相信在叶挽的眼里同如是。
“天、天哪……”脚下震感愈来愈严重,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手正抓着他们脚下的山崖不断的左摇右晃一样,这山崖上规避的人群就像是在一个炒锅里被掂着勺的菜,迎接他们的仿佛就是铺天盖地袭来的灭顶之灾。
叶挽眼睛微眯,耳尖不住的抖动,听见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细微的惊叫之声。带着惊慌,带着无措,带着长久以来绝对不会出现的无助和彷徨。
声音不大,叶挽却能够一一听得仔细。
远处的有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袭来,肉眼可见之处树木房屋都像是被吸进一团团迷雾中一般顷刻间就消失了踪影。那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冲下来的大水比乡镇之外栽种的松木还要高上两分,无情又迅速。
“那是什么!”山崖下,有百姓指着瞬间就欺近到眼前的大水疯狂的大叫了起来。他们有的离开镇西军所在的临时驻扎地之后仍旧在乡镇上徘徊,还没有来得及回自己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给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当如何行事的好。
“山洪来啦,山洪真的来啦!”他们不住的惊声尖叫。
有脑子灵活一些的年轻人蹭蹭蹭的就揪着身边的大树枝干爬了上去,没有来得及寻找到树木的也就近抓紧了什么,以防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大水给冲走。山洪暴发之际,最忌讳的不是不会凫水,在这样的大水中即便会游水也不堪大用。最忌讳是随波逐流,找不到一星半点的高物,还被大水冲走,随时都有可能刮擦上石块、房屋、树杈等物致死。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迟了一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听叶挽所言找高处将自己保护起来。
甄玉立在悬崖边上,眼尖的看着刚刚还在揪着他说话的那老人家,反应本就比寻常人更要慢一些,行动力也比一般人更加的迟缓,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在一瞬间被紧冲到面前的大水给淹没了。
他正是信奉朝廷绝对不会随意取他们的粮食,绝对不会随意的糟蹋陌州的百姓的人群其中一人。可是现在连一星半点的遗言都没有留下,就在这场大水中消失了。
甄玉攀着崖壁的手微微收紧,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半点希望下面这些不听劝告的百姓身死的念头。皆是大燕子民,谁又会比谁高贵几分呢?他的心中不无遗憾,所思所想仅仅只是: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再多劝那老人家几句,为什么自己没有索性强硬的直接动手将他带走呢?
面对这场大水都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百姓,又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得住镇西军下手?只要他们态度强硬一些……或许这些人的命就能保下来了呢。
“呜呜,早知道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应该果决的将他们一起带上来的……”有一名青年哽咽着,趴在崖边看着自己的家乡所在之地顿时变成了一片汪洋,哭的不能自已。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远比老年人要高一些,他们对是非观念的理解力也比年纪大的人要更强一些。所以在面对镇西军一同上山躲避山洪的邀请之时,稍作犹豫就能想透彻其中的问题所在,应当如何选择。
“还好还好,还好我们没有盲目迷从朝廷,而是坚信了自己心中对的选择,没有酿成什么会遗憾一辈子的事情来……”一名妇孺手中还抱着一个身在襁褓中的婴儿。她也是为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考虑,才会不顾其他人的非议和白眼毅然决然的跟着朋友一起上山来。她的表情庆幸中又带着一丝悔恨,好像在难过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坚强一些,将其他人也一起劝阻上来。
镇西军将士们个个默然,看着下方不住汹涌源源不断地继续朝着下游地区冲去的“山洪”说不出话来。
陌州水坝极大,需水量极多,是建在邬江上游以蓄水在旱期向北方各地送水的工程。是当初姚尚书刚刚担任工部尚书之职时向昭阳帝申请督造的水坝。这些年来帮助整个北方干旱之地的百姓良多,也是姚尚书这个情商不怎么高只会埋头研究机理机巧的木讷尚书这么多年来都坐稳了尚书之位的因由。
现在这水坝却成了整个陌州下游百姓的噩梦,它有多能蓄水,现在被冲毁的城镇乡村就有多少。在顷刻间即将所有承载着多少百姓十几年几十年来回忆的房屋给冲的一干二净。那些大一些的城池还好,房屋建造的高又坚固,可这里部分的乡镇房屋多是木质土质,甚至屋顶上还铺着稻草……在无情的大水下连房屋的半点踪迹都瞧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这土地上一般。
大水来的快去的也快,或者应当说,是在没有任何防备之际淹过底下山谷中的和平镇,紧接着就冲向下一个地块去了。他们在这儿还没有那个机会能够看见,只能等水势退了之后再行联系身在下游各地的兄弟们。
看着底下淹过房屋深至腰际的大水,还有在外不见踪迹的百姓们,甄玉深感无力。他垂着头,拳头紧握愤恨地捶了一下地:“冯凭!”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会为了消灭他们镇西军拿整个陌州的百姓开玩笑!
☆、第411章 何为善恶
崖下和平镇内,方才还能见得到百姓几乎都消失不见了,或是被大水冲走,或是自己寻觅到了暂时安全的栖身之所。整个真子空荡荡的宛如一个死镇,连房屋都被冲的破破烂烂,好似一片废墟。
没有退去的大水几乎有半丈高,浑浊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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