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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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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呐呐的闭上嘴,豫王殿下的认知是正确的,那丫头太能干了一些,从前还以为只有洄儿能制的住她……现在看来,她天生无法无天,好像就不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褚洄眼角微挑,笑容带着冷意的模样好像在说“等你回来看老子怎么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那咱们现在应当如何?”段飞想了想,决定不再纠结于叶挽小姑娘搞事的能力上。“朝廷军又派了二十万去陌州,将整个大燕的南北都敞开了放在敌国的面前,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可不想等他们打上燕京的时候,恰巧看到北汉蛮子将他们的狗子们放满了整个燕京,让曾后和瑞嘉帝在他们胯下瑟瑟发抖着在燕京里疯了一样的撒欢。
褚洄支着下巴抬眸道:“等不及了那就打,越快结束越好。”现在不光是北汉,他有预感,元桢那边也快憋不住了。若是曾后当真蠢到为了对付豫王将全部大燕的兵力倾囊而出,甚至不惜和西秦或是北汉结盟,那镇西军就将会腹背受敌,而大燕也会面临被敌国像是分肉一般被分食殆尽。
必须要尽快。
“直接动身,去陌州城接挽挽好了。”褚洄凉道。
这边口中讨论着的叶挽此时正如鱼得水的混迹在陌州城里,身穿一件灰扑扑的军装,正儿八经的插着腰撇着胯走路的模样颇有几分并皮质的味道。她的脸色蜡黄,原本高挑瘦削的身材现在也不知怎么看起来强壮了几分,与一般士兵无二。
一名红衣的谢家军士兵将她拦下,怀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叶挽“呸”的一声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给吐出来,对着那人道:“老子是跟着莫大将军一起从南疆来的,你算哪根葱,也敢问老子是谁?”她拽的跟二五八万的模样半点也不心虚警惕,看的那位谢家军士兵一愣一愣的。
叶挽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同样军服的士兵提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一抽一抽的模样好像是在哭。
“他怎么了?”那名士兵狐疑地看了一眼叶挽身后的人。
叶挽无奈的回过头踹了他一脚,道:“刚刚被百户给骂了,说他床铺没有铺整齐,在哭呢。”
这个周建,这个时候给她憋不住笑是想要闹哪样?
☆、第406章 百变小魔女叶挽挽
“床铺没铺整齐,刚被百户骂了,正在哭呢。”叶挽不耐烦的说着,扶了扶自己盔甲的帽沿。“你问完了没?我还要去跟其他兄弟们一起整队呢。”
那名谢家军士兵心中肃然起敬。原本还有些看不起这些跟着莫将军一起新赶来的朝廷军,想着或许跟原来那批各地守军一样都是些酒囊饭袋,现在看看好像不尽然。他们连床铺铺不好都会被骂,可见平日的作风严谨,操练努力了。“问完了,不好意思,因为觉得您有些可疑所以……您请便!”
叶挽不耐烦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故作深沉的用长辈和上级的语气道:“怀疑老子?你咋不去怀疑怀疑新来的莫将军是个假的!”她大摇大摆的从那士兵身边擦肩而过,好像很是生气的模样。
走远之后,待的周围巡逻士兵少了一些,周建才绷不住的轻轻笑了两声。“噗哈哈哈,叶哥……你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还有这走路姿势,哪里学的,怎么这么像螃蟹啊?”
叶挽敲了一记他的脑壳,“我这叫入乡随俗。你没看见那些跟着莫将军一起来的士兵都是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么?”许是朝廷军天生就特别的有优越感,觉得自己是来拯救谢家军于水火的英雄吧,一个个对着谢家军说话的语气态度皆是拽得不行。手下士兵都是这副腔调,可以想象谢侯爷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叶挽甚至都想要将谢远打晕了带走。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正想着,一对黑色军服的朝廷军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叶挽想也不想,瞬间就掀起了自己身上黑色的朝廷军军装,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谢家军服。动作之快,看的周建眼花缭乱。
“还愣着干什么?”叶挽皱眉斥了一声。
周建心头一跳,也跟着将军服给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喂,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呢!”就在周建刚刚把黑色军服藏起来的一瞬间,就看到那些朝廷军不满地走了过来。大摇大摆的模样跟刚刚叶挽走路的姿势如出一辙。
叶挽微微皱眉,冷冷地看向来人,轻声道:“我们在这儿好像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顿时换了一个人,看的周建目瞪口呆。
他学着叶挽的样子,微抿着嘴角,作出了一副耿直的模样,看向那些朝廷军的目光中带着一些不满。
“呵呵,丧家犬还敢跟我们这样说话。”那些人嘿嘿一笑,高昂起头抬着下巴,似乎是在从鼻孔里出气看着叶挽和周建。
不过说来也是,这些朝廷军来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谢家军和先前那些朝廷军在镇西军的手里吃了亏,不得不放弃邬江边上的营地转而退兵到陌州城里来的吗。要不是因为他们第一战大败,朝廷也用不着派他们到这儿来襄助不是吗?
叶挽梗着脖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彻底取悦了那些士兵,在其中一人还欲再说的时候旁边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喂,我们刚刚来这儿,惹事不太好吧?”
“说的也是。”先前说话那人耸肩笑了笑,完全没有把叶挽放在眼里的样子。“不过是些背锅的倒霉蛋罢了,到最后不还是要看咱们的吗?哈哈哈!”他们哂笑着踢了踢脚下的雪堆,将雪踢撒在叶挽和周建的鞋面上,颇有些挑衅的意味。见叶挽紧握着拳头屈辱的模样,再次哄笑着一帮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人一走,周建就见叶挽又换了一副神情,恢复了从前淡定又冷静的模样,只是高扬着眉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示出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在感叹叶挽惊人演技的同时,周建不禁想到了从前在羡州军营里的时候马都尉每次给他们讲解的课程,心中暗想:再怎么样生动的讲解也不如实地演练一番来的实在。
“叶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帮朝廷军也太嚣张了,完全都不把谢家军放在眼里……谢家军怎么说也是镇守了北境十几二十年的铁军,就被他们这般侮辱,实在过分。”其实先前的战役当真跟谢家军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以前的那些朝廷军在作死,现在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实在是太倒霉了。
叶挽拍了拍自己被他们踢起的积雪溅到的鞋面,冷道:“没事,他们早晚会付出代价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管他是朝廷军还是皇军,等死而已。
是夜,叶挽和周建又换了一副装束。周建还来不及感叹他叶哥就是个百变小魔女,他们混进了军营整整一天,和各种人打交道无数,硬是半点都没有露出马脚来,让周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就算叶哥混到冯凭还有莫文渊的面前也不会被他们发现她就是叶挽。他不禁有点怀疑叶挽故意把他一起带来不是为了互相照应,而是在找机会让他多学一点内容。
周建暗暗得意,开小灶的感觉真是美滋滋。
他们一本正经的站在主帅营的帐前,手里还握着朝廷军所用的长枪,正襟危立。
原本帐前的侍卫已经被叶哥打晕了拖到营帐背后去了,看叶哥下手那么重……大概到明天早上他们也不会醒了。
小雪纷扬,覆盖在他们的眉头肩头,让周建冷的不由打了个寒战。即便是在陌州城里驻扎,也抵挡不住那呼啸而来的北风。
帐中灯火通明,其间还不断的传出争执之声。
“谢将军,希望你能知晓自己的本份。现在本将才是主帅,娘娘下令,营中一切事由皆由本将处理。”里面悠悠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正是早前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就走近营帐去的莫文渊。
“可是现在陌州百姓怨声载道,尤其是陌州西的百姓们,都已经觉得朝廷放弃了他们。在这个时候难道不应当立刻执枪反击,不要让他们寒心吗?”这是谢远的声音,他听起来很生气。现在朝廷已经将他降为副帅,整个陌州军营里有什么事都是听莫文渊的话,甚至还有冯凭这个监军,没有一个人会听谢远的。
莫文渊又道:“谢侯爷现在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一些吧?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他们寒不寒心的跟谢侯爷好像没什么关系。还是谢侯爷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代替陛下和娘娘做出决定了呢?朝廷自然是希望我等能够尽快收服失地,不过怎么样也要看实际情况,并不是说你一两句话说收就能收回来的,不是吗?”他悠哉地饮了一口茶,镇守南疆那些不毛之地十余载,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咸鱼翻身的机会,又重新被朝廷想起来启用了。
要是随随便便的就听了谢远说的话冒进,损失将士都是小事,要是反被镇西军打败了又如何?他这主帅之位坐不稳几天就又要重新交出去,他可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况出现。
陌州西那块地方失了就失了,有本事就让镇西军铁蹄踏过攻到陌州城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镇西军的刀枪硬,还是他陌州城的城墙硬。
莫文渊算是保守派,还是保守的只想懒懒的蹲在一个窝里不想挪腾的那种,急坏了谢远。
“可是那样也不能……陌州百姓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敌军现下刚刚过江,探子来报江东驻守人数只在十万左右,若是现在能够一举进宫,说不定能……”谢远据理力争。他并没有朝廷想的那么不堪,也没有对镇西军有半点想要留情放水的意思。青闻被俘是他技不如人,与人无尤。
要是说他们刚刚退守陌州城之际,还需要装一段时间的缩头乌龟来休养生息以防镇西军突然偷袭的话,现在援军和粮草都差不多就位,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怎能还龟缩在陌州城内没有半点举动?
“谢将军!”莫文渊喊了一声,提高了音量。“你不要忘了,你当初在北境的时候是怎会全军大败被困鹰涧峡的?若不是因为你冒进,又何须陛下和娘娘生生的要派人前去营救呢?难道现在你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账外,叶挽听得心中一冷。这个莫文渊竟然过分至此,对谢侯爷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也就罢了,还替当初的北境之事?北境的事情是谢侯爷心中永远的痛,这么多谢将军战事都是间接的因为谢侯爷生生饿死,她都内疚若斯,在那些阵亡的将军们坟前跪了这么久,更何况谢侯爷的心里呢?
帐内突然又响起了冯凭尖酸阴险的声响,叶挽心头更惊。冯凭武功比她高的多,她竟然没有发现冯凭也在帐内。
“谢侯爷,你就安安分分的修养几日好了。陌州敌军的事情我与莫将军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操心。”冯凭的音调绵长又尖利,像是生刀子霍霍的磨在磨刀石上一样的难听。“战事这种事本就是有损有得,咱家在等着一个契机,谢侯爷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呵呵。”
“什么契机会比现在的十万人更好对付?”谢远冷道,“现在邬江边还只是十万兵众,待到过两日,甄将军手下左护军全部都过了江,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推进的时候,难道你还能用陌州城的三十万守军去与敌方的三十万硬碰硬不成?”
冯凭呵呵笑道:“那是自然,要的就是他左护军一举过江,这样咱家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呀。”
“你……这是何意?”谢远心中一凛,没有什么方法能将敌军一网打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争这事若是如他们口中所说的这般轻易,也就不会千百年来都成为国与国之间抢夺地盘的主场了。
“谢侯爷莫不是忘了,整个陌州西都处于低洼地区吗?”冯凭嗔笑了两声,就算是隔着一个营帐也听得周建硬生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淡定一些,不要发出任何动静惹得冯凭怀疑。
她紧蹙着眉,仔细分析着冯凭说的话中的含义。整个陌州西都处于低洼地区,紧连邬江,汛期时因着邬江水流湍急,即便偶有山洪也会迅速的冲入邬江,只要注意防洪防汛,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是冬季……
难道冯凭想……叶挽心头大惊,目光忍不住的就瞥向了营帐,想透过厚厚的营帐看看冯凭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谢侯爷难道不觉得,这是能够兵不血刃的最有效的方法吗?”
冯凭竟然想要,水淹陌州西!
☆、第407章 仁义道德
冯凭他竟然想要水淹陌州西!
叶挽秀美紧蹙,不禁伸出手指来咬了咬指甲。若是夏季汛期反倒还好,陌州百姓早就做好了防汛的准备,再加之邬江水流量大,即便是山洪暴雨也会紧随着邬江水一起流向南边。
但坏就坏在现在是冬季,邬江水流缓慢,甚至都隐隐结起浮冰。要是在这个时候发生山洪,水流不走,不光邬江边的军营要倒霉,可能还会影响到上饶附近,还有陌州西处低洼的城镇乡村,都会成为无情大水中的牺牲品。可现在冬季……冯凭要怎么才能引起山洪?
周建有点迷茫,他不知道怎么的叶哥的脸色好像突然就难看起来了,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可是几位将军都在营帐里面,他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问不出口,只得耐下性子等到一会儿结束了之后再做决定。
只听帐内冯凭继续道:“谢家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我们只肖将一切都归结于天意,即便是大燕百姓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来。”他尖利的嗓音变得有些甜腻,好像是在故意引诱谢远,让他不得不同意自己的说法一般。
“你到底想要如何。”谢远铁青着脸问道。“你别忘了,陌州西可不光仅仅只有十万敌军,亦或者是上饶的左护军全都驻扎来此的三十万大军。同样的还有百万陌州子民,你若是做出这等恶事,牺牲的可不止是一两条性命这么简单。”
“谢侯爷,咱家刚刚说了,你怎的还是这般妇人之仁?咱们现在背后所要背负的可不仅仅只是陌州西的百万百姓,同样还有整个大燕武州、廉州、丰州、康州等七州加起来数万万的人民。难道陌州西的百姓是百姓,大燕其他地方的百姓就不是命了?战事再拖下去,你可有想过你的丰州会如何,你谢家军再不回丰州,是否会被虎视眈眈的北汉所侵袭呢?”冯凭继续引诱着,“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快速将左护军这三十万人消灭,断了豫王的左膀右臂。他手下尽毁的当口,便没有那么快的功夫继续滋扰,也给了咱们一点缓存之地,你说呢?”
叶挽嗤笑,冯凭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放屁。莫说丰州那边朝廷根本就不担心,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还是豫王看不过眼派了羡州的中护军过去守着。单单是在豫王的手下争取缓一口气的功夫这一说法就是在自相矛盾……现在真正急的是朝廷,而不是豫王。
帐内,冯凭继续说道:“更何况,只是将陌州城上游的水坝毁了而已,不用损费一兵一将,就能将下游那些狗东西一起消灭,岂不快哉?谢将军也不想看到自己手下兵将硬生生的与人肉铁相搏,死伤惨重吧?”
谢远没有了声音,叶挽心中不由的有些急切。
她刚刚还在考虑冯凭要怎么才能在这样非汛期的冬季制造山洪,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他只要将附近的水坝趁夜打穿,那从夏季到现在整整半年的蓄水就会在顷刻间倾泻而下,成为陌州西下游百姓和将士们的催命符,只怕只需要半日,就能将陌州西成为一片汪洋。
若是当真如此,只怕陌州损伤惨重。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强忍着想要冲进去打冯凭一顿的冲动咬了咬嘴唇。正如冯凭所说,此法的确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能成事,但是同样的,比恶鬼还要残忍。
“冯公公真要如此行事的话……”谢远拉长了自己的音调,显得沉稳又高傲。“请恕谢远不能与冯公公共同进退了。”他特地强调了“冯公公”三字,要说此法是朝廷决定的,杀了他也不会相信,只怕是冯凭自己急功近利所为。正如他所说,即便只要在半夜偷偷炸开水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百姓们怀疑之际也只要说是上天旨意,与他们这些碌碌无为的陌州军根本就没有半点干系,谢远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谢家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冯凭真要做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跟他商议,与他说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谢家军来做这些事情么。
谢远心中冷嗤,到时出了问题跟他冯公公,跟莫文渊,跟朝廷军半点关系也无,全都是他谢家军所为,冯凭的如意算盘打的会不会太好了一些?“冯公公,天道有轮回。做任何事情之前,还请你睁开眼看看,自己最后的下场会如何的好。谢远一辈子庸碌无为,却也不会死到临头了还让谢家军背上不可磨灭的污名。”
“呵,谢侯爷上了这条船,难道还想下去不成?”莫文渊笑了笑,心中暗道冯凭说的果然没错,谢远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满嘴的仁义道德,要让他们谢家军背负起这件事情来还真的有些难办。
谢远摇了摇头:“上得,自然下得。不过要看怎么下,何时下,如何下,各位自便就是。”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帐帘掀开的一瞬间,周建吓得立刻绷的笔直,叶挽也眼观眼鼻观鼻的站好。
两名身穿朝廷军军服的士兵入了谢远的眼,谢远沉默的盯着叶挽看了好一会儿,对着她点了点头,深深的眨了眨眼,好像在说“话已经给你套全了,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看你们的了”。
他离开的背影既倔强又孤独,甚至怎么都显得有些无力。
叶挽虽不知谢远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叶挽的,但是心中承了情。谢侯爷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现在却让他发现心中的君不是那个君,眼里的国不是那个国,不知道心情有多复杂难受。他做不出叛国之时,但是同样的也没办法再继续那些满嘴招摇谎话的大国之道了。能如他现今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她现在归心似箭,想要立刻回到邬江边上去,通知褚洄这一消息。
……
过了年,大雪已经有隐隐融化的痕迹,日头也升的越来越早,好像是摩拳擦掌的准备迎接春天的到来了。
可在陌州没有一个人有着开春的半点喜气,笼罩在他们头顶的只有一片一片的阴云。
陇西的左护军越来越过分,已经将整个军营搬到了邬江东畔,朝着陌州城挺进。
本应是打了胜仗内心激昂振奋的心情,镇西军将士们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全因由于他们硬生生的卡在半路上,前进不得。
这是陌州西一座大城与乡镇的交接之处,左右皆山,一片谷地,是需要向东挺进的唯一道路。若是要绕道前行,须得翻山越岭,至少要多耽搁半月的时间。镇西军将士们不想耽搁,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陌州城,届时兵临城下,好取下冯凭的狗命。
他们前进不得的理由是,陌州百姓不愿意让他们前行。
“玉哥,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啊?我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咱们陇西百姓一个个都是和蔼可亲的不行,怎么到了这儿这些人就这般野蛮,还敢动手打人了呢?”段弘杨呐呐的站在营前,看着那一排排警惕的看着这边身穿布衣的百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几乎已经占领了整个陌州西,朝廷军根本就不敢出陌州城半步,豫王殿下下了令,让他们务必在开春之前拿下陌州。可是没想到阻碍他们的不是任何兵将,反而是这一个个平时看见镇西军欢欣鼓舞的百姓们,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镇西军无法,只得暂时在这座名为“和平”的城外官道附近临时驻营,以观后效。
以褚大哥的脾气,只怕会直接命他们大军压境而过,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从前胆敢独自一人前往北汉王城也是因为彼时被呼察汗绑架用以威胁的百姓都是大燕百姓。现在这些陌州百姓对他们来说算是“敌人”,根本就用不着他“手下留情”。
但是甄将军心慈,不愿看到这些百姓以自己为肉身被当做抵御他们这些外敌的人,勒令全军不得欺压百姓。毕竟如果陌州打下,那这些同样就是他们陇西的子民,只不过隔着一条邬江罢了。
甄玉看了一眼那些百姓,摇了摇头道:“我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我赞同爹的说法。等我们大胜,豫王殿下就是日后的……若是以这般暴力的手段强行压民,会不得民心,我们不能留任何的后患。”
“呼。”段弘杨舒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营前守卫的士兵们牢牢的站在原地,被一个扔过来的鸡蛋砸中了脑袋,还正襟危立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忍不住心疼的骂道:“喂,你们干什么呢?鸡蛋不要钱啊,随便扔?不要钱怎么没见你们送点给我们吃吃呢?”
“呸!做你的白日大头梦去吧,你们这些狗贼,就是包藏反心。还给你吃鸡蛋,吃屎吧你!”那扔鸡蛋的老妇嘴里骂骂咧咧,仗着镇西军的士兵们不想对她动手,插着膀大腰圆的腰再次从篮子里掏出一个鸡蛋来朝着那名守卫将士扔了过去。
段弘杨心头怒意更甚,猛地站起身来挡在了那士兵的身前:“你他娘的够了啊!”他身后这名士兵已经被站着指指点点骂了许久,但是训练有素的并没有跟任何人发生争端,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连鸡蛋的碎壳从他脸上滑了下来都没有引起他半点不舒服的反应。
但是段弘杨看不下去。这些一个个都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比他年长的都是看着他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变成现在这般威武不凡的模样,是哥哥是叔叔,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欺负?他站出身来挡在面前,满脸狰狞。
段弘杨本就身材高大,那老妇见他站起来,瞬间就怂了,大声嚷嚷道:“哎呀镇西军打人啦!他们要杀了咱们,好让咱们给他腾路呀!”
她一喊整个城镇门口就不对劲了,那些虎视眈眈的看着这儿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也不知是要打抱不平还是趁机凑热闹。
“你们竟然打人,身为兵将出手打人,还想要捧豫王上位?”
“救命啊,镇西军打人啦!”
段弘杨不耐烦的嚷道:“谁他娘的打人了,你们这些刁民,都给老子睁大狗眼看看,老子动手了吗?”他只不过是站起来而已,怎么就动手打人了呢?难道跟那些武林高手一样,他会隔山打牛不成?段弘杨心中焦急又烦躁,真的有了一点想要暴揍他们一顿的冲动。
☆、第408章 无战无你
但他没有动手。
只是那些无力的苍白和辩解都淹没在了越来越多围拢上来的百姓喧哗声中。
他明明这般强壮,这般有力,但是在这些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百姓们面前却显得半点用处也无。
甄玉见段弘杨手足无措的模样,也上前来劝阻。他们现在还需要经过这些百姓们的谅解得以过城,此地危险,说不定就会有朝廷军的埋伏,实在不能久留。可是这些百姓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劝阻,鬼哭狼嚎着呐喊着,放肆大哭着,好像镇西军真的要将他们怎么样一般。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那些百姓越围越多,甚至好些都扑到了镇西军的将士们面前,拉扯着他们的衣服,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大燕好好的和平了这么多年,陌州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打过来?即便是豫王殿下想要谋权篡位,好好的在陇西呆着做他的王不好吗?”
“我们平安喜乐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要将它们打破?你们滚吧,你们快滚吧!陌州不欢迎你们,和平镇不欢迎你们!”
他们拉扯着镇西军将士们的衣服,仿佛是仗着镇西军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一般,越发放肆的朝着他们临时驻扎的营地里挤去。
一名头发已经完全花白的老人不知怎么的就挤到了甄玉的面前,因着人流攒动被挤的摔倒在地。甄玉满脸复杂的咬着牙将他扶起,那老人连牙都掉光了,身上还穿着平民打着补丁的衣裳,看着甄玉泪流满面:“孩子,你是个好人,你能不能答应爷爷,不要再打了?”
甄玉沉默了半晌道:“我们还没有打过来。”他们从未打到这边小镇来,就算和朝廷军有所争斗也只是在邬江边上,没有侵蚀百姓们的一宅一屋,为什么这些人要说出这样的话呢?甄玉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在这儿,没有一个镇西军会对这些人动手,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害怕的不成样子呢?
那老人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话已经说不利索,断断续续地说:“我们从来没打过仗,甚至都很少见过兵……我活到了八十岁,一辈子都没有这几日一样见过这么多的兵……你们没有打过来,但是你们的存在,让我们的日子过得比天灾时还要艰难啊……”他搀扶着甄玉的手,被后面的人流挤的摇摇晃晃。“你们打败了朝廷军,烧了他们的粮草……倒霉的就是我们啦,民为国之本,兵却为国之重……他们缺银少粮,咱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饿死吗?”他自己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家中屋子的茅草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换新的了,却不得不将家中所有的存粮都给交出来。
不光是他,还有其他所有的百姓,不止是他们城,还有附近的城……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老人摇了摇头,抓着甄玉胳膊的手力气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大。“一打仗,就有百姓倒霉,这是谁的错呢?是我们吗?”
甄玉哑然,看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说不出话来。他家一定平日里就不怎么好过,还碰上这个时候……朝廷军会强征百姓们的存粮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只想着朝廷军退回陌州,自有朝廷善后,根本就不会影响到附近的百姓。他们镇西军同样也不是蝗虫过境的恶兵,根本不会动这些百姓一分一毫,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怕将士?
原来是因为这样。
“老人家……”甄玉喃喃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战事也根本不是我们想要发起的?将士是比所有人更加不想要打仗的人,你们或许会受池鱼之殃,可我们呢?我们是要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肉去迎敌填补的人啊……”他声音不大,却让周围被搡的左摇右晃的镇西军将士们都沉默了。
他们比百姓们更加不想要战争,军功再多又如何,军饷再多又如何,身死阵亡之后的抚恤银再多又如何?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真的会有人喜欢过吗?当武器一次又一次的插入别人或是自己身体的时候,那坚韧的铁器去血肉相磨合的声音,又有谁真的想要听到吗?
旁边有听到的人喊道:“那你们就不能不打吗?”
甄玉苦笑了声,不打?说的太容易了。“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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