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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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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代,非门阀世族出身的普通百姓被打压的抬不起头。而那些贵族子弟又忙于享乐,渐渐不少生于门阀世族、地方豪强,却又为女儿身的红颜巾帼们,也渐渐开始在原本只有男人的权力场展露身影。

宛丘城内城外,集结了将近三十万的南陈军,而现在,这近三十万人都将听从一个女儿家的指挥。坐在马车之中,穿行于宛丘城的街道之上,沈落雁只感觉心头起伏澎湃,一种难言的激动盘在胸间。

谁又能想到,一个女儿家,也能走到今日呢?沈家出了五个陈朝皇后,可没有一个能做到她今日的这一步。而她这个原本预定的沈家皇后,虽然最终没能成为皇后,但她此刻却做到了五个沈家皇后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她凭一己之力,将陈朝的举国之兵,都拿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三十万大军,将在她的指挥下,纵横天下。沈落雁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不愿意此生就嫁做人妇,然后整日忙于后宅,生儿育女,然后和丈夫的小妾们争风吃醋,后宅争斗。

男人可以纵横天下,征服天下。她相信,自己同样能做到!

“郡主,我们现在回府吗?”赶车的女侍卫隔着马车帘子问道。

沈落雁坐在车厢内,能感受到女侍那带着崇敬的语气。她微微笑了笑:“不,出城,去淮南军大营!”

陈军的大部人马驻扎的宛丘城并不是在颍水河边,而是在颍水的分支蔡水的河边。蔡水居于颍水和运河之间,南北沟通着南北贯穿河南的两条大河。

宛丘城西面,河水充足的蔡水河正无声的流淌。过百步宽的蔡水,此时是整个一年中水流最充足的时节。宽阔的河面上,水流充满了整个河道,碧绿的河水堪堪与河两岸的土地平齐。

如此的季节,正是南军最有利的时节,善操舟船的南方人能顺着丰富的各处河流水道,快速的穿行于各处,比北方人的战马更迅速,更便捷。

这也正是每到春夏季节,北方的军队都会偃旗息鼓,一般不会在中原及南方的土地上战斗的原因。那到处奔腾的河流水道,会让北方的威武的骑兵们,也无可奈何。

靠近宛丘城的蔡水东岸,有一座不小的码头。此时,在这码头附近,正停泊着无数的大小战船。以及在那里附近驻扎着一支三万的兵马,刚刚从颍川城败退回来的淮南军。

在码头的北面,就是这支先锋军的营地。

马车穿过因融雪而更加泥泞的马路,一直进入到了淮南军的营地。

一入军营,沈落雁就下了马车。她身上穿着的还是在议事时的那套衣着,一套宽袖长袍的玄色深衣,外面披着一件紫貂皮的大氅。头上梳了一个堕马式发髻,上面只插了一金一玉两支发簪外加一把细密的象牙梳子。风寒还未全愈的面容上略带着苍白,却让人更显清秀。

一名侍女取过一双高跟厚底的木屐给她穿上,以免营地中泥泞的雪水污泥打湿了她的靴子。

沈落雁穿着紫色鹿皮靴子下绑着那双高跟大木屐,带着一队年轻的健壮轻甲带剑女侍如同一道风景一般的穿过军营。营中休整的淮南军士,全都目光惊艳的望着这一行人穿过。军中虽有禁令妇人不得入内,可是此时却没有几人记得起来。更何况,军中大部份的人也都明白,这位如此清秀艳丽的美人,却正是吴王的嫡女。乃是郡主的身份,连他们上头的上头越王都得对她客气三分,他们可不会愣愣的去拦。

在一名校尉军官的带领下,沈落雁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杜伏威的帅营。在这寒冷的河边驻营,杜伏威的营地却是一间石头垒成的房子。厚重的木门一打开,里面立即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热气之中,还混杂着酒气和脚气,熏得沈落雁等女子皱着眉头差点摔了个跟头。

这间原本是个码头仓库的石头房子中,能容纳上百人。此时屋子正中正烧着几堆通红的炭火,发出阵阵热气。而围着中间的炭火,周边摆着十几张罗汉榻床。杜伏威和阚陵等淮南军将领们都半坐半躺在上面,其中大部份都受了重伤,少数几个也都挂着轻伤。

不过虽然身上带伤,这些如铁打的大汉却全都裸露着胸口,手里拎着酒壶在痛快地喝着酒。有几个一边唱,还在一边哭,似乎在说着上募军的全军覆没,和淮南军此次作为前锋的惨败。

杜伏威坐在一张熊皮垫着的大软椅上,精赤的上身,上面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诸多新旧疤痕。而在右胸口的位置,那里正包扎着纱布,上面还隐有血迹渗出,这是在颍川城被射中的一箭。

他坐在椅上,一手拎着酒壶,一边看着部下们的嬉笑怒骂。在他的一侧,却居然有位女子。不过那并不是个歌伎,而是一个一身轻甲装束,头上束着个男人发式的年轻妇人。两人紧靠在一起,不时的低头说着什么。

门一打开,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里。看到是一群女人到来,屋中的将领们都有些意外。杜伏威的眼力很好,反应也很快,在众人出口调戏她们之前,就马上站起来,向着门口迎去。

“不知道郡主驾到,本帅有失远迎接,还望郡主恕罪!”

“不”沈落雁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被屋中一群光膀子的男人吓住,“是本郡主不请自来,打扰了杜将军才是。”

杜伏威请了沈落雁上坐,那个刚才一直坐在杜伏威旁边的女子起身对沈落雁笑了笑,“郡主请上座。”

“单姐姐好。”沈落雁对那妇人还礼,“单姐姐整日担心杜将军安危,杜将军一回来,姐姐马上回来了。现在看到杜将军无大碍,应当放下心了吧。”

那妇人却是杜伏威之妻单氏单云英,单云英虽是一妇人,不过却也是一乱世英雌。其出身说出也是大有来头,她乃是瓦岗大将单雄信的侄女。当年单雄信追随翟让起事,因起事之初,担心被官军围剿。单雄信就让族兄带着侄女一家去江南暂避。

单云英一家在淮北路上被一股盗匪打劫,恰好碰到杜伏威带军经过,救下了单云英一家。英雄救美,本就是一桩美事。再加上单云芳也是江湖儿女,胆大豪爽。一个小将英雄,一个女儿多情,两人干脆也就结了夫妻。

之后杜伏威在江南越战越勇,渐成一方豪杰。而单云英那些年也一直跟随,而且多次披甲上阵,也是一员女中猛将,淮南军中,人人皆称单云英杜姬。虽然后来闻知叔叔在瓦岗安好,但却也一直没有再回去过。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杜伏威倒是先开口道:“郡主此来,是否关于淮南军回军一事?”

“不错!”沈落雁直接回答道。“越王一意欲回军,却置朝廷利益于不顾,我甚为担心。想杜将军乃是有识之士,相信你也定然已经知道了我今日与诸将军所议之事。此次计划对朝廷至关重要,甚至关乎到整个陈朝上下。我希望杜将军能够支持于我,不要让越王把淮南军带回。”

“怎么支持?越王乃淮南军之主,如果他执意要回,只怕就算本帅亲自却劝,他也不一定会听的。”杜伏威担忧地道。

沈落雁沉声道:“杜将军,事急乃可从权。如今整个军中将校都已经同意留下,而越王却独独要撤军。越王已经犯了众怒,当此之时,还希望杜将军能观明时势,不要被卷入其中方好啊。”

杜伏威眉头一皱,面色微微变道:“难道吴王要对付越王?”

“不,谈不上这么严重。只要越王能只从朝廷的命令,朝廷也不会为难他的。”沈落雁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道。但是那轻巧的话语中,却已经蕴含了太多的信息。

眼下沈落雁直接找上门来,还直言不讳的说出这般对越王不敬的话语来。这背后的话语已经很清楚了,吴王沈法兴终于借着这次王智慧要撤军的事为理由,拉拢了阵朝所有的其它将领,准备借此机会攻击王智慧了。而王智慧最大的依仗就是淮南军,现在沈落雁一点也不隐瞒于他,这说明他们已经不把他算做威胁了。

心中剧震,杜伏威只觉得这一睡意汗毛竖立。淮南军是王家的,他杜伏威也是王智慧的私生子。眼下情形,王智慧已经处于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了。王智慧能逃一劫,他又将如何自处?

而沈落雁此时把这些告诉自己,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第747章 背叛

“辅公祏已经和我父王谈过了,他表示愿意全力支持我父王!”安静的让人有些不安的火堆旁,沈落雁那张苍白的脸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更是显得如玉雕一样的完美。

但是她说出的话,却让杜伏威有如坠冰窟。辅公祏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淮南军的副帅。两人可谓生死至交,当初杜伏威穷的没饭吃时,辅公祏还为他去偷羊。结果后因被官府发现,兄弟俩才不得不聚众起事。兄弟两起事后,一路转战东南,渐建立起不小的声威。

他还记得那时他自号总管,而以辅公祏为长史。因辅公祏年长,杜伏威一直呼他为兄弟,而军中将士皆呼其为辅伯。两人转战江淮,多少次生死与共,可以说早已经不是亲兄弟而胜似亲兄弟。

后为杜伏威投靠了王家,依靠王家的势力又先后合并了苗海潮、李子通等江淮起义军,可谓势力大涨,威望大增。不过也就在那时,王智慧开始向淮南军中安插王家的心腹。淮南军原来各路将军与王家安插进来的心腹,一方乃是起义农民、江湖草莽,而另一方却多是世族子弟。两边互不买帐,最后弄得更是势同水火。最后甚至引得苗海潮和李子通先后叛乱,如果不是杜伏威命大,几次死里逃生,他早就没命活到现在了。

苗海潮和李子通的两次叛乱,使的淮南军实力大降。而王智慧也近一步的插手淮南军,王智慧以杜伏威的养子阚稜为左将军、王雄诞为右将军,而以王氏家族的王宝为前将军,王琰为后将军,以王瑁为中将军。却又把淮南军的重要人物杜伏威的兄弟辅公祏推为副帅,名为尊崇,实际上驾空了他。从此,成功地挑拨了杜伏威与辅公祏,让两个原本最亲密的兄弟之间有了裂痕。

后来杜伏威也数次与辅公祏解释,但那缝隙却始终存在着,两人之间再无法回复到过去的亲密。

此时杜伏威一听辅公祏居然在没有和他谈过的情况下,就已经倒向了沈法兴,心头顿时万念俱灰,百般滋味闪过心头。头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心头淌血的感觉。如果是从前,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辅公祏是绝对会与他先商量的。可是现在,他却要不同有通知自己一声,就和吴王沈法兴达成了一致,甚至在事后都没有告诉他一声。

“他怎么能这样?”杜伏威喃喃的自语,一遍又一遍,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会背叛他。

沈落雁凝视着他,“一边是你的义父王智慧,一边是你的好兄弟辅公祏。眼下只能二选一,估计你感觉为难了吧?也许对辅公祏来说也是如此,辅公祏和王智慧早有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眼下之事,私仇公怨加在一起,因此他才会站出来反对王智慧吧。而你是王智慧的义子,因此他才没有和你说吧。”

“不要为他辩解了,再怎么辩解也是无用的。难道我与他十多年的兄弟之情,还换不来他的一点信任吗?”

“那你要怎么办?你现在手上只有三两败兵,而辅公祏的手上可是有八万兵。而且吴王与诸将手上可是还有十八万兵,你得考虑清楚了!”

“要是我不同意你们的计划,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辅公祏会怎么对付我?”杜伏威满脸的落寞,语气也说不出的低沉。此时他感觉自己受到的背叛与伤害,比颍川战场上的那一箭还更加的厉害。

沈落雁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道:“如果你不肯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吴王会调辅公祏带那八万淮南军来阻止你南下。要知道,在淮南军中,他的声望是仅次于你的。而你刚刚打了场败仗,义子阚凌、西门君仪等将领都受了伤未好。你们真要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辅公祏的对手。”

“他敢,他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多年的兄弟,当初的誓词呢?”杜伏威这个年轻的汉子,激动的脸色胀红,青筋梗起。

“杜将军,有时候,不要把这些东西太过于相信与期待。你们俩一手建立了淮南军,可是这些年来一直以你为尊,他也许没有怨言。但是你当初选择投靠王家时,他本就不太同意。后来王家重用你,却架空了他。你觉得他,真的只对王智慧不满,而从没有对你生过不满?”沈落雁的话就如同一根针一样的扎在杜伏威的心上,让他愤怒的在颤抖。

良久。

“罢了,罢了!”杜伏威长叹一声,“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沈落雁见杜伏威这样的硬汉也终于妥协了,心头一阵高兴,面上绽开春花般的笑容。

“杜将军,你将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淮南军,为子江南的安宁,你不会后悔的。”沈落雁笑着道:“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按计划去做就行了。”

“我若按你的要求做到了,我能得到什么?”杜伏威冰冷冷地道。

“我能保证你依然还将是淮南军的元帅,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向吴王陈说,让他收将军为义子。”沈落雁微笑着道。

杜伏威紧紧地捏着拳头,咬着牙问道:“辅公祏呢,他又将得到什么奖赏,难道吴王也要收他为义子?”这是杜伏威在听到辅公祏背叛他后,头一次称呼他的名字,而且是指名道姓的称呼。在这个时代,指名道姓,那已经表示着极大的侮辱。这一句话出口,也即表示着他与辅公祏多年的兄弟情义,已经烟消云散。

沈落雁看着这一切,却只觉得一阵可叹,她缓缓望着这个受伤的男子道:“辅公祏其实一直觉得你对他不公,他认为你们能有今天,他的功劳很大。可是淮南军上下却都只尊着你,反把他遗忘在一边。其实辅公祏心比天高,满腹野心,甚至如今他公然背叛你们多年的兄弟情义。这样品格的人,你以为吴王真的会看得起他吗?”

又些嘲讽的笑了笑,沈落雁又道:“其实不单吴王看透了他,就是王智慧又岂不是早看透了他的满腹野心,却眼高手低?辅公祏离开了你,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小丑罢了。吴王用他,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这样的棋子,吴王岂会收做义子,岂会重用?但是将军你就不同了,杜将军英勇善战,指挥有方,乃是不可多夺的帅才。更何况,杜将军为人有情为义,是个可相信的汉子。”

杜伏威讥笑了一下,“有情有义?既如此,你们不还是叫我与多年的兄弟,甚至是我的义父动手?我只是奇怪,吴王今日叫我背叛越王,为何他就不怕他日我再为他人背叛他呢?”

沈落雁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以手指了指杜伏威手上的信,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沈落雁离开,杜伏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那封薄薄的书信。足足沉默了一个时辰之后,杜伏威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派去打探对证沈落雁之语的探子回来了,并告诉了他打探到的所有事情。所有沈落雁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一个不假。而且听说辅公祏已经在宛丘的淮南军大营里,秘密会见过了许多中低层的校尉。

听到一切果然证实之后,杜伏威一把拨出大剑,将面前的长案劈成了一堆碎片。然后终于打开了那封信!

深夜,宛丘城。

越王王智慧的临时府院中,一队队的越王近侍正在整理打包行李。一箱箱一包包,装着王智慧随军所带着的大量个人物品。这些大包小箱,其实里面装的也全都是些生活物品,大到一张床榻,小到一只茶杯。王智慧走到哪,就把自己全套的生活用具带到了哪,哪怕是行军打仗,远行千里,他一样都带着。

与院中忙碌的景象不同,厅中此时却是红烛高照,火盆旺烧。厅中两侧摆着数十张小席,一队队的侍从女仆如流水一般的端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呈上各席。

上席主位,王智慧广袖长袍,美须白面,正与下首的前将军王宝、后将军王琰、中将军王瑁等王家子弟谈笑。在这几人的远一点处,还有淮南军中的其它王氏子弟,及王家心腹将校。而更远些,才是辅公祏、杜伏威、王雄诞、阚陵、西门君仪等将领的位置。

辅公祏等人已经到了,安坐于左边席位。而右边的席位却一直空着,杜伏威等人迟迟末到。

坐在上首的王智慧虽然表面上和王家子弟交谈着,但一双眼睛却一直在用余光扫着杜伏威等人的位置。见杜伏威众人迟迟未至,脸上渐渐阴沉下来。

直到开宴的前一刻,杜伏威等人才迟迟到来。不过杜伏威一进来,立即献上了一份精美的礼物,而且他与部下的诸将等人,也全都是穿着大衫长袍而来,并无带刀剑,这让原本已经不快的王智慧又高兴了起来。当下命令开席,并令从城中搜罗的歌伎女子献舞。

第748章 兵分两路、北伐西征

酒至半席,众人正喝的痛快。

突然,杜伏威大喝一声,猛的扯开身上的长袍露出里面的精金软甲,并从腿上中取下一把短剑。杜伏威纵身上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击而杀死王智慧,紧接着,提着人头从容走下来。

厅中王宝、王琰等王氏将校们也是经历过战场拼杀的人。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也被这一突发事件给镇住了,一个个手足无措、像傻了一样。

正在这时,外面喊杀声震天。原来,辅公祏先前安排的心腹带领着大队士卒前来接应了!

杜伏威看到时机成熟,高声说道:“王智慧昏庸老迈,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吴王英明神武,大家只要跟着他,何愁将来不富贵?”

众人一看这架势,都知道已是无可挽回,只好一个个沉默不言的坐在了那里。

杜伏威见镇坐了众人,掌握住了局势,心中也一阵莫名的轻松。他几步走到辅公祏的面前,将那个还滴着血的人头扔到他的面前。人头骨碌碌的在席上滚了一圈,将席案上的杯碗盘碟打破了数个,杯盘中的酒菜全都洒了一地,红的白的黄的,粘了许多在那人头之上。刚刚还谈笑风生的王智慧,此时就连那人头也面目全非,再看不出一点原来模样了。

辅公祏在刚才杜伏威奋起杀人的时候,就已经万分惊讶了。在杜伏威跳起来拔刀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杜伏威要杀的是他。按照他与吴王的计划,是他趁着王智慧的这个宴会,派心腹一举围了府第,然后把赴宴的王智慧及淮南军那些不肯听从他号令的将领全都杀了。

甚至在他们的计划中,如果杜伏威不肯投降,也会把他一起杀了。毕竟杜伏威是王智慧的义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

计划全都安排好了,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中间会有这样的一场。他到此时还都不明白,杜伏威为何要杀了王智慧?是听到了些风声,杀王智慧自保。还是其中另有什么玄机?

看着被那个人头惊到的辅公祏,杜伏威笑着上前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他手上那王智慧的鲜血全都拍到了辅公祏那件紫色长袍之上。

“我知道你之前担心我和王智慧的父子关系,所以这事情瞒着我。我也明白你这是为我好,不想看到我与王智慧对决,更不愿意我背上杀父的恶名。但我们十多年的兄弟之情,又岂是王智慧能比的了的。公祏,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十分感谢,但这事我得亲自动手。我知道当初王智慧故意挑拨过我们之间的情义,以前我无法完全解释,但是现在,我用这个人头,来向你证明,我们的兄弟之情,是任何人也离间不了的。好兄弟,一辈子!”

“好兄弟,一辈子。”辅公祏心中极度不安,眼神游离不定,心虚的不敢直视杜伏威的目光。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应当背叛杜伏威,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后悔。但转而,他又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杜伏威还什么都不知道。幸好现在王智慧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往事。

也许他做过的一切,杜伏威永远也不会发现,也许他还能和过去一样的和杜伏威做兄弟。

两人重重的拥在一起,紧抱着对方,重重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向厅中众人展示着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王智慧死了,沈法兴这个幕后的操纵者并没有放过王氏子弟一马。

漆黑的夜幕之下,一轮血腥的大清洗开始了。

最先倒在刀下的,是王宝、王琰、王瑁等淮南军大将。一刀一个,没有任何的审判,那些王家多年来安插在淮军中的高级将领们就一个个的倒下了。

杀了几个级别最高的将领还不够,杜伏威马上下令,将所有校尉级别的王氏子弟,及过去忠于王家的校尉级军官才都抓了出来。没有审问,不接受投降。一个一刀,数以百计的中层军官倒下。

杜伏威的屠刀收起来了,但其它人并不愿意就此结束。在沈法兴的授意下,辅公祏再次出手,趁夜将整个三十万大军中,所有和王家扯的上关系的人都抓了起来,不论官职高低,这些人中既有将领也有普通士卒,甚至还有不少的民夫、船工、伙夫,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和王家扯起关系来的,都杀。

一时之间,蔡水河岸,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一个又一个的人头砍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推下河。杀人的士兵没有时间挖坑收埋,所以直接丢入河中。整个蔡水河为之一红,成了一条鲜红的红河。

从晚上直到天亮,最后直杀到午后,这场大屠杀终于停止了。

被杀的最多的是淮南军,原本还剩下十一万人的淮南军,此时却只剩下了九万人。半天多的时间里,被杀掉的人就多达两万,这数字甚至达到了杜伏威在颍川大战失去的兵马数量。

除了王家的私军淮南军,其它各部队及后勤部队中也有大量人被杀,数量多达数千上万人。

这本来是场不应该有的屠杀,甚至说本来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是在辅公祏、沈法兴甚至是杜伏威等人清除异己的推动下,这场屠杀被无限的扩大了。等杀到了最后,直杀的人人自危。

当带着忙碌了几天的沈落雁自发烧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三万颗人头在蔡水河岸边堆积成了一座山,而三万具无头尸体则将整个蔡水都为之一塞。

听到这个消息,沈落雁简直不敢相信。虽然计划中,会有一次清洗行动,但最多也就几百人。她从没有想过,居然最后杀了三万人。这简直比一场大战所战死的士兵数量还要惊人,而这三万人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敌人手中,他们全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披着长披风,站在蔡水河边,望着那尤自还被血染红的河面,及那河中浮浮沉沉的无头人尸,沈落雁银牙咬破了玉唇。她的心中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只有哀叹,除了哀叹这些死去的将士,还在哀叹那些刽子手们。

“尔虞我诈,内斗如此,可笑我居然还指望着这些人真的能在这乱世中,重建一个江南王朝。可笑,可叹,可悲!”

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南陈军上下再没有人继续愿意呆在这个充满了死气的地方了。第二日一早,再没有人反对,剩下的二十五万军队继续北上。

在出发之前,沈法兴还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誓师仪式。在仪式的最后,沈法兴收杜伏威为义子,并加封杜伏威为北伐军东路元帅,晋越国公爵位,加司徒、尚书省右仆射之职。而在这场内乱中,最卖力的辅公祏则被晋为宛丘侯,西路军长史,门下省黄门侍郎。

杜伏威是实升,封公加官,并且单独统领着九万淮南军向颍川作战。九万淮南军,彻底成了杜伏威一人的军队。虽然沈法兴名为杜伏威的义父,但此时根本没有当初王智慧对淮南军的那种掌控。杜伏威,成了江南真正的一方豪雄。

而辅公祏,则如沈落雁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沈法兴用来逼迫杜伏威,对抗王智慧的一颗小棋子。当棋子的用处完成后,他也就没有了什么价值。虽加封了几个厚职,还封了侯,却是明升暗降,脱离了淮南军,被调到了南陈的大部队之中。

原本,沈法兴准备重用辅公祏,想利用他来牵制杜伏威,间接通过辅公祏来掌控淮南军。但这个想法被沈落雁给劝阻住了,沈落雁的理由很简单。此次淮南军担负的任务十分的重要,如果辅公祏留在淮南军中,那淮南军必然再起内乱。如此一来淮南军根本不会有精力全心应对河南局势。至于沈法兴担心杜伏威尾大难掉,沈落雁的理由却很简单。只要打赢了这场仗,夺下了江汉,到时杜伏威又能跳出掌控去。

二十五万兵马兵分两路,杜伏威率剩下的全部九万淮南军北上颍川,负责接应李密,并且吃掉郭孝恪、鲁世深的那两万骑兵。

而沈法兴和沈落雁父女则带着剩下的十六万陈兵,直接转头向西。经汝南、淮南,最后直达南阳郡,然后从南阳转向南,直扑襄阳。夺下襄阳后,大军再顺着汉子顺水而下,趁杨暕还远在汉中之时,夺取荆襄江汉之地。

步伐隆隆,铁蹄轰轰,两支大军一北一西,分道扬镳。

长长的行军队列如同一条大蛇一般,在中原的土地上盘延而走。旌旗招展,烟尘四起。

沈法兴和女儿沈落雁一人骑着一匹骏马,在一众侍卫的拱卫之下,站在道旁的高坡之上,观看着这大军进发。沈法兴捋着长须,心里掩饰不住的是得意和高兴。王智慧一死,南陈的天下,就是他沈法兴一人的天下。而如果此次西征能取得如女儿所说一般的胜利,那陈朝就能一跃为南方最大的势力,甚至从此能隔江与陈克复再争天下。也许,拿下江汉后,自己该考虑一下把陈深赶下殿台,自己取而代之了。自己的国号得叫什么呢,是叫吴还是楚?想着这些美好的事情,沈法兴的思绪越飘越远!

第749章 王者之怒

六一六年四月二十一日,东都洛阳。

凌晨,侍卫战战兢兢地唤醒了熟睡中的杀人魔王罗士信和混世魔王程咬金两个醉酒中的将军:“罗将军、程将军,殿下紧急军令到。传令的御卫就在前厅等候,请两位大人速去迎接。”

两人手忙脚乱地扔下手中的酒坛子,爬起身来,赶到前厅。那里,明晃晃的一片火光通明,影影绰绰的到处是披甲的士兵。得程咬金心头一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高大魁梧的御林铁卫军官快步迎了上来:“是豹骑将军程将军和骁骑将军罗将军吗?”

“正是。”

“十分抱歉,两位将军大人,殿下紧急召见,请立即随我前去。”手持火把的军官说得太快又含糊,睡眼惺忪、宿醉中的程罗二人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问:“你说什么?”

军官再重复了一次。

程咬金轻轻地“哦”了一声,过了一阵,他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惊叫:“请稍等,让本将换件衣服。”手忙脚乱地找铠甲换上,罗士信的速度很快,没有一会已经穿戴好了。他一边等程咬金,一边问传令的御林铁卫的军官,“你们通知叔宝了吗?”

“回禀将军,秦将军已经先一步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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