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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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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南陈吞灭的可能。

冯婠对这次交易心中还算满意,而陈克复却是已经十分高兴了。

如果只是用一千五百万石粮食来换走了他三万援兵,加上三千把弩机、三十万支弩箭、三千套明光甲、三千支长矛,而且还得送货上门。这生意看上去并没什么值的高兴之处。可是如果再加上,岭南从此公开脱离南陈,通告天下,归附河北,冯冼两家接受河北的官职任命,朝廷可以派遣地方官员,甚至能征收税赋,那这就已经不是划算,而是相当的划算了。

陈克复来到隋朝也有数年,对于大隋的两代皇帝,心中也十分敬服。不过比起总喜欢依靠着老子留下的丰厚家产,动不动就明刀明枪的来硬的。陈克复更佩服杨坚的来软的,杨坚本是北周外戚,可却凭着他的政治手腕,终于篡周自立。而且杨坚在当于还处于分裂的天下中,最后灭亡北齐、吞并西梁,平灭南陈。甚至将强大的突厥帝国一分为二,把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打的称臣,这份丰功伟绩足以令所有后人称道。

杨广比起他老子来,文采斐然,武功同样赫赫。灭伊吾、灭吐谷浑、侵略林邑、攻破流球、痛击契丹,东征高句丽。如果不是最后三征高句丽失败,以致最后内外交困,他也不会如此早早死掉。

同样的平国灭族,杨坚每次总是用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成果。未战先谋,凡事取胜于决战之外。杨坚行事,谋为主,用兵不过是最后的打扫战场罢了。

而杨广却完全相反,每次都是穷兵黩武,虽然也能取得一时之胜,可却胜在没有掌握好通盘大局。胜为小胜,败即大败。

历史上,汉武帝也曾经大破匈奴,逼其远遁大漠,从此不敢再犯汉家威严。可与刘彻的数十年征战,破家者近半,最后灭了匈奴,却也把他老子所有的积累拼光。

杨坚不同,他以一外戚篡国,统一北方,最后统一中原,再与草原对战,将强大突厥打的东西分裂,甚至自相内战。他凭借的更多的是谋略,天下事如此,朝堂之内同样如此。

陈克复如今的兵马越来越强,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大,他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些事情。杨广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可最后呢,却也是一朝败亡。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曾强大,可也一战而败。甚至往近点说,杨暕、李渊、王世充,这些人都曾经握有不输他多少的实力。可一个个却已经渐落于他之后。

合纵连横,分强离弱,远交近攻。

一个人再强,也架不住群狼。如今的天下,有实力的豪强仍然不少。陈克复虽早有荡平所有割据称雄者的志愿,可也不能与所有人为敌。不但不能与所有人为敌,他还得想尽办法,把所有人拉到自己这一边。哪怕真也好,假也罢,必须如此。

拳头再强,击打出去之后,自己也必然会有空当,力量也一时难以收回。所以兵法有云,兵者,蓄而待势、引而未发之时,才是真正的最强之时。

如今的陈克复就是如此,他的双拳早已经举起,可却一直没有打出去。而是利用他蓄起的这股势,威慑拉拢其它势力更弱者,让他们为其前驱,驱虎吞狼,他坐壁观斗。以最小的代价,来取得最大的收获。

河东局势如此、当初的河北局势如此,如今的山东、淮北的局势还是如此。只有等那些对方一个个的打的力尽之时,他才会快速的出击,打扫战场,然后迅速的防御。

借势、借力,既打击了别人,也削弱了对手的实力。

谈妥了这笔交易,意外的也带来了岭南这个盟友。河北与岭南一个在最南,一个在最北,暂时不会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这次的交易也等于是双方的结盟,岭南借助陈破军的势力与兵马武器,能加强自身的实力,以对抗西面的杨暕与东面的陈深,以达到岭南割据的图谋,进而做进一步的打算。

而陈克复同样差不多,远交近攻,利用岭南来牵制掣肘杨暕与陈深,甚至还能利用河北如今出色的军工作坊生产的武器,来换取岭南丰富的粮食及布匹等物,双方各取所得,双赢之局。

“有一件事情忘记与殿下说起,不知道殿下可知道沈落雁?”谈好交易,心情好了许多的冯婠此时也再无忧虑,浑身说不出的洒脱。心头一放松,也终于想起了今晚紧急求见陈克复的目的来。

陈克复闻言一笑,“冯姑娘说的可是江南沈氏家主沈法兴之女?”

“正是。”

“想必姑娘也应当知道,沈法兴乃本王母舅,落雁是本王亲表妹。几年前,本王曾在瓦岗与她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并不知其身份。听说眼下她也正在盟津,而且好像还与四方豪雄们联络,仿佛正在图谋大事。”

冯婠当然知道沈落雁在图谋什么,她刚来盟津的时候,就是与她在一起。想起一个传闻,她望着陈克复嫣然一笑,“妾身听闻沈家曾经请求南陈天子将沈姑娘指婚于殿下,却不知殿下为何要拒绝如此美人呢?”

“你要说的就是此事吗?”陈克复有些冷淡地回道。

“殿下恼了。”冯婠掩嘴一笑,“妾身本来是要来通知殿下,据妾身的消息,那位沈姑娘会在今日凌晨之时摸入水寨,至于是要来会情郎,还是要来救她的盟友,那妾身就不知道了。”

第668章 夜战水寨

冯婠虽聪慧,可面对岭南的困局,也只得与陈克复合作。不过冯婠一向是认同姑母冯狄的观念,觉得岭南偏居一隅,根本无力争夺天下。是以,她与父亲的观念不同,她认为找到在群雄中找到一个真正的王者,及早的依附,才是岭南最好的未来。

但冯盎却与天下其它的群雄一样,大丈夫逢此乱世,怎么能不奋臂一呼,抛头颅、洒热血,以求建一番青史留名的不世伟业,化家为国,南面为王。

不过也有如沈落雁一样的奇女子,早看出了如今天下,陈克复的势力最强,如此下去,天下群雄将无法再制。所以她一面说明了沈家,与江南陈朝的各大世族之间进行了利益交换,以换取陈朝内部的整合。另一面又四下联络李密、王世充、杨暕等群雄,欲组成一个强大的联盟,以此来围堵、攻击陈克复,准备先将这最强的一方踢出局,然后再各种决出高下。

可惜不和是连横还是合纵,有时虽然看的远,看的准,可各方豪强之间,谁又不是敌人。这种本来就充满着防备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联盟,更加艰难。

沈落雁费尽了心思,才与陈朝各掌权世族及李密、魏刀儿、王世充、李世民、杨暕等人进行了初步的联络协商,可转眼间,这联盟的旗帜还没有打起来,李世民、王世充两人就已经死了。

李世民一死,李渊父子又仍然在陈克复的掌握之中。沈落雁相信,经过此次李世民谋杀之事之后,陈克复绝不可能让李家有东山再起之机会。沈落雁与李家没什么交情,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渊父子只要不死,只有能逃出陈克复的手心,回到河东。那么她相信,以李家在河东的多年经营,再凭借着太原与上党两大坚城,再不济也是可以再坚持个一二年的。

沈落雁也没有指望李家支撑太久,能支撑个一二年,就已经不错了。最起码,也能打乱陈克复谋夺河东的计划。也能为她的计划,增添一些时间。

要想将如李渊、王世充、李密、杨暕等势力结成一个松散的利益同盟,共同对付陈克复,这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她需要时间,而这时间,也极其宝贵。

如今,李密与魏刀儿已经达成联盟,共同在河北南部阻击陈克复,阻挡河北铁蹄南下。但是只有李密、魏刀儿两家却是阻挡不住陈克复的。除了直接饮马黄河,南下中原。陈克复还可以翻越太行,西入河东,绕过李密与魏刀儿的势力,从西面攻入中原。

南陈围攻江都两年多,死伤无数、劳师无功。岭南冯盎一直蠢蠢欲动,早有割据自立的图谋。而荆襄的杨暕,西进之时,却又派了舅率军东征,直击南陈,攻城略地,大败陈军。

如今的南陈可谓是越来越困窘,复立许久却半点地盘也没增加。反而在陈克复、杨暕、冯盎三方的压迫下,越来越困难。不论是等杨暕西征成功,还是等陈克复荡平了河北,又或者是等冯盎羽翼丰满自立,到那时,本就是江南各世族松散组成的南陈,将再无能力阻挡。

沈落雁本无意家族之事,可自李密那失意而离去之后,她数次收到父亲的书信。信中数次提起如今江南局面的困顿,语气失落,早没有了当初起事之时的那种豪气干云的气概。父亲也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在襄助着李密,这时候信中也充满着后悔,早知道她如此有才,当初就当让她来参谋家族之事。

正因沈法兴的那番话,让沈落雁不但回到了沈家,还开始全力的帮助沈家谋划起来。

可沈家与南陈的势弱岂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好的,她需要时间。

现在,为了取得时间,身在盟津的她,不得不召集了身边的人马,准备在陈克复离开之前,闯入水寨,劫走李渊父子等人。

夜已经过三更,黄河水寨中一片寂静,月黑风高。

波光微澜的水面下,沈落雁身着一件黑色的鲨鱼皮所制连身水靠。表面光滑的水靠紧紧地贴着身上的肌肤,不但将她那修长紧致的身躯完美的体现出来。而且这水靠还更加的保暖,能让她在这三月冰凉的河水中呆的更久,游的更快。

天还未亮,只有水寨中的火把发出昏暗的光线,但是此时水面上茫茫的水雾,却如同一道绝好的伪装,很好地隐藏着深落雁等人。

为了这次行动,沈落雁一共挑选了一百人,除了留在水寨外面等候接应的七十人外,她亲率了三十人,身着水靠,潜于水中,只靠一支细细的芦管呼吸,向着早已经打探好的凌波号小心潜去。

安澜号战舰五层的甲板之上,陈克复等人全都隐身于漆黑的夜色之中。刚刚他本来打算请冯婠帮忙,让她扮作是沈落雁的部下,带领她的手下假装劫人。到时,他正好可以于混乱中,让冯婠把房玄藻救出去。

却没想到,冯婠先告诉了他另一个惊人的消息。沈落雁今晚真的会来劫人,这消息听完让他有种错愕的感觉。幸好冯婠知道了此事,要不然,一会真假两批人去救人,到时肯定得出乱中,一看就会穿邦。

不过如此一来,却反而让陈克复重新有了算计。假的毕竟是假的,就算演的再真,也总会有些破绽。但如果是沈落雁来救人,那就不一样了,以他的估计,沈落雁定然是来救李渊等人的,到时正好借他的手,把李渊等人都送去李密那里。

有沈落雁、李渊、李建成,再加房玄藻,李密怎么也不会怀疑了吧。到时房玄藻只要把自己的这计策一告知李密,无论如何,李密也必然得对他之前的计划做出修改。虽说房玄藻逃了,河北军有可能会再改变做战计划,但回河北就这么一条路,不管陈克复是走运河,还是走黄河。他也必须得是过了汜水虎牢关之后,才能分开。在这之前,除非他走陆路,要不然,他就只有走黄河才能东归。

陈克复早已经反复的推算过这个计划,只要房玄藻回去了,那么就能打乱李密的布署。

黑暗中,陈雷走到陈克复的面前,小声禀报道:“殿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凌波号的守军已经吩咐过了,一会弟兄们会见机行事。水寨其余将领也都传下了命令,让他们一会按殿下之令行事。”

“真不知本王应当称赞沈落雁胆气干云,还是得说她做事不经大脑。莫非她还真当本王的水寨是样子货不成,居然还敢夜闯水寨。还得麻烦本王派人放水,真担心一会不小心把他们给全杀了,伤脑筋啊。”陈克复有些无奈地道。

“来了,来了。”一直拿着副千里镜观看着凌波号边上动静的秦琼出声提醒道。

陈克复与众人也马上抓起了手中的千里镜望去,水师守卫森严,为了避免沈落雁等人出师未捷身先死,陈克复早传了令下去,调走了凌波号上七成的守卫,只留下了一批作样子而已。饶是如此,巨大的凌波号五层甲板上,依然是火把明亮,守卫往来巡逻。借着火把的光线,陈克复已经从望远镜里捕捉到了来者的身影。

只见得几道黑色的身影悄悄的用索钩钩上了舰舷,几个黑衣人飞快的向船上攀爬而去。那边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守卫,不过那守卫还算严守军令,明明听到了动静,却装作没有听到,反而转身进了船舱之中。

“这小子够机灵,回头查下以往的表现,如果以往表现不错,就把他提拔调入讲武堂学习一下。”陈克复呵呵的笑着道。

“打起来了。”程咬金叫道。

果然,虽然守卫故意放水,可是沈落雁匆匆调集的人手,也并不全是些精锐好手。他们登上凌波号这样的五层楼船,实在是有些陌生。结果转了几转,有一个小队人马,居然转迷路了。直接闯到了守卫们藏身的一个舱房之中,两队人面面相觑。舱中的守卫更是纳闷,本来他们就是怕与黑衣人碰到,才故意躲在舱中,给他们方便,这下好了,他们却一头闯了进来。

这下想放水也不行了,众人只得发一声喊,拔刀相战。刀剑一响,立马惊动了其它的人。沈落雁这时也顾不得小心了,只得发一声令,令直接强攻。

一时间,你来我往,刀枪剑影,打的好不热闹。好在上面早有严令,说是女贼首尽量不要伤害她,让她走。另外又说了让她把房玄藻、李渊父子几人带走。但是其它人一个也不许放走。

守卫的军士们都是军中勇士,骁勇的很,打了没一会,沈落雁一方反而渐渐不支败退。从三楼上一直被赶到了二楼,那些守卫们一个打起来,早兴奋的忘记了上司的特别交待,只顾猛打了。

这一幕让远处观战的陈克复看的皱眉不已,就这水平也来劫人。

“陈雷,马上派个人去传令,让他们不要纠缠,早点放他们把人带走。时间再拖下去,可就演不下去了。”陈克复转身对陈雷交待道,这里可是水寨,五万水师的大本营。刀兵一响,不消片刻,周围的巡逻人马就要赶到。到那时,就是有心放水,也难办了。总不能真让沈落雁这么几十个人,在这五万人的水寨中来个七进七出吧。那时别说李密、沈浇雁怀疑了,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诈了。

片刻之后,赶去传话的侍卫终于将陈克复的语带到了守卫的军官面前。军官听完,一拍脑袋,差点误了陈王的大事了。忙大吼一声,“兔崽子们不要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大家速回三楼左舱防守,那里是朝廷的钦犯,绝不容有失。我们只要守住那里片刻,水寨巡守的弟兄们就到了。撤!”

原本正杀的过瘾的守卫们一听,也渐回过神来,一声大吼,齐齐提着刀转身往三楼跑去。

沈落雁正愁不知道李渊父子等人在何处,此时一听,忙举刀一指,“三楼东舱,大伙一起上。”

还剩下的二十来号人追着守卫就上了三楼东舱,那里却正是李唐诸人的住所。就连房玄藻,窦红线,此时也正关押在此。沈落雁一眼就看到了李渊,奋力杀退两名守卫,上前道:“在下江南沈落雁,特来相救唐王。请唐王与诸位大人速与我离开此地。”

李渊还有些疑虑,生怕是陈克复设下的计谋,故意试探他们。一旁的长子李建成悄声道:“父王,这位沈小姐我上次陪世民一起见过,她是江南陈朝沈法兴之女。”

一听此言,李渊喜上眉梢,激动的脸色通红。忙不迭地点头,当下李建成也从地上抄起了几把守卫们扔下的横刀,大声的召唤着李唐的诸多文臣武将一起逃离此地。

居于此地的大都是李唐的随军重臣,如裴寂、唐俭等人,也还有诸多武将,如长孙顺德,李孝恭、李道安等人。这些武将一个个都勇猛非凡,都抄起各式物件,与守卫们战在一处。如此一来,守卫们却是真的挡不住了,那守卫军官见此大叫一声,带着部下狼狈的撤了下去。

沈落雁与李渊父子等人汇合在一起,急匆匆的紧追而去。

“沈军师,我是玄藻,救我。”房玄藻被关押在舱门旁的一个小房间中,此时看到没人顾他,忙出声大叫。

沈落雁听出声音,转头看是房玄藻,一刀斩断门锁,将他放了出来。房玄藻忙点头称谢,又指着一旁的一间小房间道:“这里关的是燕国皇后窦皇后,还请沈军师也将她一起救出来。”

当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沈落雁将里面的窦红线拉了出来,“窦皇后,快随我一起离开此地。”

当下一行人,抄刀拿剑,提桌举棍,气势如虹,一气杀到了楼船的底层甲板。在那里,李孝恭等人已经从楼船上放下了三条小舟,众人忙纷纷跳下大船,向小舟游去。

恰在这时,水寨之中已经响起了急促的号角之声,咚咚的鼓也敲响了起来。远远的已经有一艘艘的快艇向这边划来,船头上密布着一队队手持明亮火把的河北军士,正杀气腾腾而来。

第669章 步步惊心

天空乌云密布,河边树林死寂阴沉。

李渊亡命逃窜,树根攫住他的脚,枯枝抽打他的脸,在颊问留下猩红的细长血条。他浑然不觉,跌撞前行,撞碎无数林间的垂冰,只觉无法呼吸。求神佛慈悲,他啜泣。

身后传来一阵雷霆般的怒嗥,让他血液凝固。发发慈悲,发发慈悲。他回头瞥去,他们来了,一个个健壮的骑士正策马狂奔,紧追而来。

啊,发发慈悲,发发慈悲。清冷的早上,一股股白色的雾气自奔跑中的战马嘴中喷出,溶入晨风之中。他们越奔越近,李渊用尽全力奔跑,双腿却不听使唤,跌跌撞撞。

恍惚中,他感觉周围的树全长了人脸,每一棵树干上面都是儿子世民的脸,统统都在嘲笑他。他听见世民用一种极尽的嘲笑声音在对他喊道:“父亲,这就是你杀了儿子所换来的吗?”

笑声与嚎叫交织一起,穷追不舍的战马喷出炽热的呼吸,带着铁蹄奔腾的巨大响声,充斥他的耳膜。

他们死了,死了,我亲眼见他们死了,他想纵声高呼。

是我自己亲手杀手了李家最优秀的孩子世民,那时世民脸上惊愕的神情他记得清清楚楚。而就在不久前,他又亲眼看到长子建成为了挡住一支射向他的流矢,舍身扑在了他的身前。呼啸的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道射入了建成的胸膛之时,李渊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烈的悸痛。那时他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断续的呻吟。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四个嫡生儿子先后离他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时水寨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火把,还有那四处乱飞的流矢。可面对那无数的流矢,当时他却是万念俱灰,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箭羽射中胸膛的那一刻。

可是他站在那里许久,也再没有一支箭射到他身上来。后来接着什么东西撞上来,他没有躲避,晕了过去……在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发现自己正在一匹高速奔跑的马上,身边跟着裴寂等四五人。感受着身上马匹的快速奔跑,望着一旁不断向后远去的树木荒野和那平静的河流。

李渊突然又生出了一股力量,他的心中充满着仇恨,他要报仇,要给四个儿子报仇。这一切伤痛,都是陈克复加给他的,他要一一回给他。

只是还没有等他想明白要何去何从,要如何打败陈克复,后面却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之声。犹如一道黑色的乌云,数骑河北骑兵已经紧随而至。呼啸的弩箭直射而来,身边的几个忠心的骑士接二连三的落马。就连他一向倚之为臂膀的裴寂也在一道闷哼声中跌落马下。

李渊心中惊惧万分,发挥出了自己多年习练而来的骑术。低伏着身子趴在马上,极力的躲避着一支支的箭支。不过李渊骑术虽好,可惜他跨下的那匹战马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比之后面骑士的骠壮战马明显不如。

渐渐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追兵的箭也一次次的险些射中他,又是一道呼啸声而至,李渊一个镫里藏身,堪堪躲过。

却在这时,战马疲惫已极,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嘶鸣一声,前膝一软,跪倒在地。李渊百忙之中慌忙摘蹬滚落马下,迅速的抓住一直放在身边的匕首。聿亏预作准备,摔得并不严重。

李渊拔出匕首,如果逃不过,他就要用这把曾经杀死儿子世民的匕首自尽。就是死,他也不会再回陈克复那里了,他终于明白了,陈克复早看透了他的一切想法,之前不过是在戏耍他罢了。

身为李阀阀主,河东之王,就是死,也得有一个豪雄的尊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冰冷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颈上。

地面的震动也来越强,甚至战马急促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手轻轻一划,锋利的匕首已经割破了皮肤,一道温热的血液已经流出。

一条马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卷在了李渊的手上,关键之时,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

李渊睁眼望去,只见几骑已经到了眼前。不过却不是追他的那些河北将士,而是先前来救他们的那个女子。建成和他说过,这女子是江南沈家小姐。此时的她满身的狼狈,一脸疲惫。身上还穿着那身黑色水靠,只是在肩上披了一条夺来的白色熊皮大氅。白色的熊皮大氅中能掩住她背后的身影,却并不能完全遮住她前面的曲线。高挺的双峰,平坦的腹部,还有修长紧致的大腿。

特别是奔逃了大半个早上,沈落雁的满头黑发凌乱,脸上还密布着汗珠,丰满的胸脯更是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一耸一耸。

“小女子来晚一步,还望唐王恕罪。”

沈落雁带着丝疲惫说道,李渊也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沈落雁此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但是也引不起李渊多少其它的想法了。看到沈落雁,他心里只有着劫后余生的高兴。

“沈军师,陈克复的追兵怕是快要到了,咱们还是先到了金墉城再细说吧。”一直在沈落雁身后的房玄藻出声道。

他一出声,李渊才注意到他,此时的房玄藻早没了半分文士的风流样。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身上还沾满了泥土,眼神里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沈军师,就剩下你们俩了吗?还有其它人呢,我的部下们呢?”李渊惊奇的发现,沈落雁只有两人。

“死了,都死了。”沈落雁的目光中满是沉重。

这一次的救人计划本就匆忙,更何况闯的又是陈克复的水师大营。如果不是在船上救了李渊及部下的几十个手下中有许多勇猛的将领,只怕他们连水寨都出不来。饶是有这些猛将的拼命,最后杀出水寨的也十不足一。

出了水寨后,早先安排的七十个接应者,又拼命殿后,可就算如此,最后能成功上了南岸的,也不过区区二十来人。可陈克复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无数的兵马紧追不舍。

到现在,她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房玄藻。幸好,最后还碰到了李渊,这次的任务总算还有价值。虽然死了这么多人,可也终究是值得的。

李渊脸色一下子又苍白了许多,四个成年的嫡子全都死了,眼下唯一能倚靠的诸多部下文武,也差不多被一网打尽,他还如何东山再起。

“全死了,全死了,也全完了。”他失神的喃喃自语,心中的打击让他喘不过气来。

沈落雁亲眼看到了李建成中箭死去,在突围的时候,也见到诸多李唐的文武大臣们一一死去。

跳下马,沈落雁从那几个死去的河北追兵尸体边牵过了一匹战马,走到李渊身旁,“唐王,还请节哀顺变。越是如此,唐王越不该如此沉沦。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最好的抚平伤痛的办法。我们已经上了南岸,这里已经是魏王的地盘。陈克复的追兵虽多,但魏王的人马肯定也会很快到来的。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能逃过此劫。只要得魏王之助,唐王依然可以再回到河东,东山再起,以报今日之大仇。而且,虽然今日不少李家文武殒命,但也有些只是负伤被捕。我亲眼看到,长孙顺德将军就是中箭后被俘,还有数位大人也并没有战死,只要唐王保住此有用之身,将来依然可以救出他们。”

李渊闻言起身,收起了手中的匕首,以手擦了擦颈上的伤口。幸好割的很浅,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片后,很快就已经止住了伤口。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李渊正了正头上的帽子,目光回头再次望了眼河对岸的水寨。毅然转身上马,“沈小姐今日之恩,李某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但受滴水之恩,来日李某必当涌泉相报。”

那边的房玄藻却一直不断的回头张望,生怕河北的追兵又至,心里头紧张的不得了。对李渊在这个时候,还来这么一套礼节,心里头真是鄙夷的不得了。只是不停地催促着快走,当下三人再不言语,各骑一马,直往芒砀山金墉城而去。

南岸边的一处高坡的大树树梢之上,一名身着轻甲的河北斥候正手举着千里镜一直观望着前方。躲在这树梢之上,又有手中的千里镜,他能很轻松地看到许远之处。

这时见李渊三人向北而去,忙溜下树来,快步向坡下跑去。

山坡之下,数百骑士正整齐肃立,一言不发。

“报,沈落雁、房玄藻、李渊三人已经向芒砀山而去,那边折扣了三个弟兄。”

骑士中一名挂着少校衔的校尉军官点了点头,“传我命令,所有人分散开来,大声鼓燥追击。但切记不可追过头,保持一定距离,等与李密派来的兵马相遇之时,小战即撤。出发!”

“是!”

第670章 红颜祸水

芒砀山金墉城,魏王府。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密接过一美貌女子斟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饮罢,还拿起手旁的一卷画轴犹自沉吟道。

那美貌女子闻言,忙道:“魏王真是好才华,如此诗句写得太好了,真让奴家仰慕万分。”

不料李密闻言却有些不快,丢下手中卷轴,淡淡道:“这诗可不是本王所写,听闻乃是河北陈克复前几日在对面的黄河上所吟。”

“陈王陈破军?”那美貌女子闻言一愣,出声问道。

“什么陈王,不过是个不忠不孝的乱世奸雄罢了。”李密听得身旁女子说起陈克复时语气中的那股子仰慕之意,不由的心中却发不快,语气中也不觉得带着些酸味。

那女子倒也聪慧,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忙巧笑倩兮的移步过去,将一对大胸尽倚在李密半边身上,嘴里尽是些让人酥麻的腻人话语,把个李密一下子哄的高兴不已。

“魏王,你那诗词什么的多无趣啊,奴家今日可是带了样好宝贝来。”说着从一旁也取出一个画轴,在李密面前徐徐展开。李密凑了过去,却见古画之上竟然绘着十余对姿态各异的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幅春宫图!

只见上面那些小人,一个个色彩鲜艳,姿态各异,描纵的栩栩如生。

酒为色之媒。

李密本已饮了不少美酒,此时身边还有一个美人不断的挑逗,再一见这逼真的画卷,顿时性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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