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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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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破军虽然确是我的亲侄子,可他连老子都不认,又怎么会认我这个叔。更何况,还不知道他能再活几天,我又怎么去投他。”在长的和冯狄八九分相似的冯婠面前,他心中没有多少防备,一不小心就把心底的机密说出了一些。
冯婠神色一动,马上抓住了陈叔达话里的话,急忙追问道:“陈破军怎么就活不了几天了?陈叔?”
陈叔达自知失言,不肯再说,只是摇头。
冯婠只是央求,还做小女儿态,抓着陈叔达的手臂左右摇晃着。
小船只一荡一荡,随着冯婠的摇晃,也跟着有节奏的一摇一晃,荡起一大片涟漪。水寨之中,河北水师的楼船战舰在黑夜中,仿佛一座座狰狞的怪兽,正蹲在那里张着大嘴。
不时响起的鼓点声,一声声的报着时间。比起对岸那河堤上的一长溜灯火通明,此时的水寨反而显得过份的安宁。明日水师就要拔寨返回河北,今夜是陈、郑、唐三家将士的欢宴之时。
不但陈破军在盟津城设宴邀请李渊、王世充等唐、郑两家主臣文武,就是其它的将士,也都得了不少的钱财赏赐,得到了半晚上的休假。除了少数留守的将士外,大部份的将士都已经高兴的上了岸,在那一家家的酒肆青楼之中,尽情的挥霍享乐。
又是一通鼓响,河面上的风将那远处的酒肉香味,还有喧嚣呼唱也尽皆送到了这艘游荡在安静的水寨夜色中的小船上。陈叔达深吸了一口气,自忖此时陈破军的宴会怕是已经开始了吧。
估计这个时候李世民正上演一出负荆请罪的苦情戏,当着三家将校的面,拖着断腿向陈破军与王世充请罪,大声痛斥自己的前非,请求他们原谅吧。也许自得意满的陈破军和王世充这个时候,已经喝下了那无色无味,三日无事,三日后准时要人命的剧烈毒药吧。
想着那一切,陈叔达突然感觉一阵阵的烦躁。时间流逝、世间沉浮,这暗夜之下,又有多少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又有多少的悲欢离合,嬉笑怒骂。一切的一切,让他心灰意冷。
罢了,罢了,他已经疲倦了。就任由他们继续这般打滚吧,他疲倦了,今天见到了与心中那影子那般像的冯婠,又听了那么多自己一直藏在心中那人的事情,他彻底的疲倦了。他已经下定主意,管他是河东李唐,还是江南陈朝,又或者是河北的侄子,抛下吧。就此一条扁舟,一骑瘦马,独自南下江南,去见见那个曾经朝思暮想,难以忘怀的女子。然后在她的墓旁结庐而结,陪伴终老。
转过头,看着冯婠依然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笑了笑,“这旨意恕我不能接,我已经决意下江南,去与她做伴。不过,临走之前,也告诉你一件事情,算是感激你刚刚告诉我的这一切吧。”说着,他回头望了望那灯火通明的盟津城,回头长叹一声,将李家父子今晚的计划一一告诉了她。
第647章 五体投地
李渊带着儿子建成、世民及一众部下登上北岸,换上马车往盟津城而去。李世民腿有伤不能骑马,安排了一辆舒适的马车。
天已漆黑一片,马车跟随在李渊的马后前行。虽然坐在马车上,可依然颠簸,那白天才被陈破军一箭射断了小腿骨的左腿,在这颠簸中传来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李世民勉力坐着,一手掀开马车帘子,看着一旁马上面上压抑不住激动之情的父亲。父亲被裴寂等一众李家的文武大臣如众星拱月一般,而在父亲的身边,大哥建成紧随其后,也被众臣拱卫。
坐在阴暗的马车之中,他冷冷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位长兄,李唐的世子。建成离父亲是那么的近,此时一身紫色的华丽长袍,他甚至能看出长袍的里面还隐隐有内着皮甲的痕迹。大哥建成比他大了十岁,和陈破军却是同一年所生。虽然与陈破军比起来,自己的这位大哥没有陈破军身上的那种杀伐果断的英武之气,也没有那种纵横睥睨的英雄之气。
但是李建成自幼生于关陇贵族门阀之家,且又身为国公府嫡长子,深受贵族教育。虽不像他一般曾经在辽东战场上血腥厮杀磨练,但是李建成却极像父亲。他外表英俊,且又待人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在河东也是深得李唐部下喜欢。只是越是如此,李世民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特别是看到此时的李世民金冠紫袍,鲜衣怒马,一副翩翩贵族世公子的样子,他就更加气的真咬牙。他为了李家多少次出生入死,刀山箭雨,腥风血海。甚至背负着世间的诸多骂名,而且为此还断臂毁容。可到头来呢,大哥只因早出生,就早早被定为李家的继承人,甚至如今还是唐王世子。坐享他拿命换来的这一切,他的心中万分不甘。
他眼前又浮现起了幼时的情景,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如大哥建成,他总是会做得更好,引得父母亲的关注和称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比大哥更出色,做得更好,也为李家立下更多的功劳,可又有几个人看到这些。眼下自己瘸着一条腿坐在这马车之中,大哥却被众星拱月一般的围在父亲身边。
李世民恨恨地放下了帘子,昏暗的马车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他抬起右手,大拇指轻轻地转动着中指上的一枚紫色宝石戒指。戒指很漂亮,那紫色的光芒如同一阵雾气般蕴绕在手上。
不过这并不只是一枚普通的宝石戒指,实际上这是一枚空心的戒指。那颗紫色的宝石下,有一个小小的空间。此刻,里面就藏着已经被磨成了微细粉末的紫色毒药。他轻轻地用拇指推起那紫色宝石,又一次的检查了一遍那一小撮紫色的致命毒药。最后满意的将宝石又安回原位,今晚,他就将用这些,来了结与陈破军的恩怨。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介意在大哥李建成的酒杯里放上一些。当然,他不会蠢到也用这种毒药,在他的衣袖中还缝了几个隐秘的小口袋。现在,那口袋中就有一包谁也不知道的备用毒药躺在那里,如果有机会,到时他就会让他那个大哥,跟着陈破军一起去做个伴。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将军,已经到了。”
几名侍卫抬着一个软榻,欲将他抬进盟津城。
夜风锐利,夜风锐利,充满黄河河水的气息,刮过盟津的城头,传出低语。盟津城墙上火把摇曳,沿着城墙还有一圈营地,营地里篝火熊熊,仿如满天星星坠落凡尘。夜空漆黑无月,只有几点寥寥星辰悬挂天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李世民站在那里收回目光,心里暗暗念了一句。
盟津城的城门并不高大,不过三丈三余,但是此时,这个小小的盟津城上城下,却是遍布着河北的兵马。城楼上旌旗密布招展,点点的火把照耀下,整齐的河北军士密立城头,怀中的长枪闪着幽幽的光芒。
城门已经洞开,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已经放下,但是城门口那一队队整齐的河北将士,持矛挟刀,横眉冷对,却让他对这个黑洞洞大开的城门生起一种寒意。看着这城门,总让他有种有去无回的感觉。
父亲与大哥已经在城门前下马,他在柴绍的扶持下下了马车,他遣走抬着软榻的侍卫,决定独自进去,才会是深得更有些诚意。于是李世民在一队队河北军士的注意下拄着拐杖,在柴绍与李孝恭二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踏上了吊桥,穿过了城门洞,进入了满城热闹的盟津城。
城中的将军府,今晚是陈破军的设宴之地。
八名河北守卫打开厚重的朱门,噪音和强光顿时穿出,李世民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心中大感满意,推开了柴绍与李孝恭两位好友兼得力部下的搀扶,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这间热闹喧嚣无比的大宅。
在杯筹交错的碰撞和席间低声的交谈声中,远远的他就听到了王世充的,“陈王英雄盖世,臣等今后唯陈王马首是瞻,誓死追随!”的恬不知耻的马屁声。
大厅宽敞无比,原本这是将军府的大堂,此时却已经被用作了宴会的场所。站在厅中末首,距离高高在上的陈破军最上首,足足有近二十丈之远。厅中四周都生着一个个的火炭盆,让这厅中丝毫感受不到三月春寒的冷峭,唯剩下温暖如故。
厅中梁上垂下一条条粉色的纱帐,光可鉴人的大厅石板上,在陈破军的位下,左右各摆着两溜长长的座位。两边四排,一张张的小几坐垫上,此时坐满了陈、唐、郑三家的文武将士。其中河北的将士单独居于陈破军右侧两排位置,而唐、郑两家的主臣则一家一排。势力更强的王世充率着部下居于前,他父亲李渊与大哥建成则带着裴寂等文武居于后。
宴会才刚刚开始,一队队的侍卫奴仆端着一道道酒菜往来穿梭,金黄的烤羊,香气腾腾的烤乳猪,甚至是普通百姓一生都不太可能有机会吃上的牛肉、牛筋等。除此外,靠近着黄河,宴会上自然也少不了诸多河中鲜烩,红烧、清蒸各式皆有。
宴会乃是分餐之制,人人面前一张小几,此时已经摆满。
赴宴的人差不多都已到齐,唯李世民与李孝恭、柴绍三人在最后。李世民向着父亲那里张望了一下,在父亲与建成之下,坐着的是裴寂,裴寂之下才有一个空位。他知道父亲这么安排,必然是免得他位置太前,引得陈破军注意。而柴绍与李孝恭两人的座位则还在后面,已经快排到了李唐那边的末位。
“孝恭、嗣昌,你们也去就座吧,我自己一人过去就行了。”
李世民单独向前走去,远远的就能看到陈破军正举杯邀饮,满怀大笑,说不出的得意。他一边慢慢一瘸一拐的前行,右手拇指一边微微不可察觉的又抚摸转动了一下中指上的宝石戒指。
一心望着最上首的陈破军,李世民忘了关注脚下。当他走过厅中过半时,他右侧外边的罗士信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与左右的秦琼和程咬金两个兄弟笑了一笑。
李世民一条腿包的严严实实,此时一只独臂还要撑着一只拐,走出路来说不出的别扭艰难。可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一步一步的撑着,脸上还得装出请罪的姿态。原本喧嚣的大厅,在李世民那笃笃的拐杖声中,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再交头接耳,也不再窃窃私语,都将目光停留在了李世民的身上。白天李世民刚刚因桀骜不驯,对陈破军不敬,惹得陈破军一箭射断了他的左腿,狠狠的侮辱了他一把。众人不明白,才刚刚过了半天,怎么这个欢庆的时刻,李世民居然又出现了。
过了今夜陈破军就要回河北了,王世充不愿意再出什么意外,他还等着陈破军帮他对付李密。这个时候看到李世民上来,不由的端着酒杯疑惑地看着李渊,不明白这个老狐狸,又在搞什么。
高高的上首之位,陈破军看到李世民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了不可察觉的讥笑。虽然还不太确定长孙顺德送来的那封信上所说的真假,但陈破军早就在一直防着李家父子,对李世民又岂会大意。此时看到李世民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走了进来,他心中却是已经完全相信了长孙顺德的那封信上所说了。
手中端着酒杯,陈破军长身而起,对着李世民微微一笑,“二郎有伤在身应该在家好好静养,怎么却跑到这来了?”
李世民一瘸一拐的继续前行,一边尽量装着态度诚恳,姿态低下道:“卑职深感以往对陈王多有不尊敬,现下特来负荆请罪!”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不防脚下罗士信突然伸出了一条腿拦在前面。结果一脚绊在了上面,顿时重心不稳,一个前仆,手中拐杖已经撒手,整个人如狗啃泥一般的摔了个五体投地。
“砰!”的一声重重响起。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李世民那条刚刚才接好的左小腿,啪的一声又断了。
第648章 惊其美艳
众人哄堂大笑,这无疑是一幅十分滑稽的景象。
秦琼悄悄的瞪了一眼好兄弟罗士信,虽然他也一直鄙夷着李世民,但是如此厅堂之上,当着三家将士,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出李世民的丑,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厚道了。更何况,他离李世民很近,刚刚李世民除了摔了个大马趴之外,那一声清胸脆的断腿声,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刚刚接好的腿,才不到半天,又断一回,这下看来确实是坏的不能再坏了。
另一旁的程咬金想起当初在洛阳的那一次次死里逃生,就心头火大。看到李二出丑,这比几上的美酒还让他痛快。他啪的一声拍在几上,站起来大声的道:“二郎兄,我们知道你是来负荆请罪,可你有伤在身,也不至于五体投地,行如此大礼吧。而且还这么突然,刚刚可是把小弟的心肝都吓的怦怦跳啊。哈哈哈!”
“哈哈哈!”河北的将士纷纷大笑起来,特别是如鲁世深、郭孝恪等人。他们来前,可是还刚刚看到了长孙顺德的信,知道李世民此来并不是来请罪,而是没安好小,意欲演苦肉计,借机给陈王下毒,想把陈王毒死。对这样包藏祸心之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眼色和同情心。
此时见李二一来就吃了个亏,出了一个大丑,众人痛快解气还来不及呢。
肆意的纵声欢笑,一个个旁若无人,完全就没有把李家上下放在眼中。左侧的王世充眯着眼睛看了看河北将校,又看了看陈破军,也嘿嘿的干笑起来。他一笑,本来还强自忍着的郑军上下,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顿时,整个大厅之中,到处都是肆意的哄堂大笑。唯有李渊及部下一个个阴沉着脸,斥责又不是,不笑又不是。
长夜黑暗,人心险恶。
李渊虽然也心痛儿子,但是此时,他却不能起身去相扶儿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脸上尽力挤出一点点的笑容,一只手去在几下死死地拽住了想起身的长子建成。
虽然心里极其羞辱之感,但李渊却明白,只要儿子忍住,那出的这一个大丑陋,说不定反而会让陈破军放松了警惕,也更容易对他下毒手。
谁先笑,谁笑的声大并无所谓,唯有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赢家。李渊向来要做就做笑到最后的人,为此,哪怕受人羞辱,遭人耻笑,他都可以忍。眼下,他最担心的就是怕儿子世民突然沉不住气,把今晚的大计搞砸。
罗士信早已经收回了那只做恶的脚,这个时候却站在那里没事人一样地看着李世民,丝毫就没有上前拉他一把的意思。反而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李将军当年好歹也是咱们辽东军出身,怎么说也是跟着陈王打过不少仗的。走路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这还好只是在厅中摔了一跤,这要是在战场之上,李大人如此不小心,只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今后,李将军可不能再说自己当初跟着陈王打过仗,要不然就算陈王不计较,我们这些辽东将士也会觉得丢人的。”
李世民趴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早已经颤颤发抖。他紧紧地咬着牙齿,心中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足足有半刻钟时间之久,整个大厅中有上百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来扶他起来。趴在地上,李世民感觉自己的整个左腿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那痛彻心菲的疼痛,比战场之上曾经挨受过的刀枪箭伤,还要疼痛百倍。而比之更加厉害的则是自尊心受的侮辱,这种当面如此的侮辱,比之白天陈破军射断他的腿还要过份。
堪称奇耻大辱,甚至比韩信当年受到的胯下之辱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想站起来,可是拐杖却摔出老远,单凭自己,努力了许久,也没能站起来。他刚接好的伤腿不但又断了,就是另一条腿也感觉疼痛无比。
深呼了几口气,将心底冒出三丈高的火气压制在心中。面上还努力装出平静的表情,这时,有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李世民抬头看去,想要看看这个时候是谁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可一眼望去,他却看到了陈破军正微微笑着,居高临下的伸出一只手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表情,李世民心底好不容易压制中的怒火又一次的涌了出来。这是故意的羞辱,比刚才更厉害的羞辱。如果陈破军真的要扶他起来,又怎么会笔挺地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如此狼狈的趴在他的脚下。
他咬着牙,摇了摇头,尽量平静地道:“卑职自己能起来,多谢陈王。”
可是他刚试着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却又摔了下去,整个人更加狼狈的趴在了陈克复的面前,引得厅中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响起。陈克复站在那里,手并没有收回去,只是依然微微的笑着。
“我就站在这里,也随时向你伸出援手,什么时候你觉得需要我的帮助,那么你可以抱着我的腿站起来,再拉着我的手。二郎,我就在这里,随时乐意拉你一把,至于愿不愿意接受,全在于你,我并不强求于你。”
“多谢陈王好意,卑职自己能行。”李世民紧紧地咬着牙齿,低着头道。
这时,背后突然有一双手,伸到他两掖,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他嗫嚅着,转头想看看是哪位伸出援手……
“将军!”说话的人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有那一刹那,他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虽然此时她换上了一身侍女服饰,可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上次在北岸堤上会面的那位燕国皇后窦红线。他有种错乱的感觉,不明白她怎么如此的大胆,一个燕国的皇后,居然敢装扮成一个侍女,进入到了这戒备森严的盟津城,出现在这陈、唐、郑三家主臣文武相聚的宴会之上。
甚至有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梦,是一场阴谋。根本就没有什么魏国使者,也没有什么燕国皇后,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陈破军在戏耍他,故意派人伪装的罢了,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要看他的笑话罢了,就如眼下一般。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根本就是一个侍女,或者是陈破军手下的一个探子,什么皇后,什么盟友,全是假的。那一瞬间,他万念俱灰,心灰意冷。
窦红线力气很大,一下子将他扶了起来,她声音低沉,有着河北独特的悦耳口音。“您要小心啊。”在他耳边快速的轻声说道,一边还用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神对着他看了几眼。
李世民恍惚的站在那里,以金鸡独立的姿式,刚刚那一下,又将他心中的猜测打破,这确实是燕国皇后无疑,可她为什么出现在这。
“将军,您的拐杖。”
又一名同样打份的侍女拿着他的那根拐杖轻步走来,将拐杖送到他的面前。
“多谢!”李世民伸手去接拐杖,与那女子如葱玉手轻轻一触。温暖滑嫩的触感让他有些失神,顿感唐突尴尬的迅速收回了手,轻声道谢了一句,抬头看去,却见这名侍女同样十分美丽。而且那眼神清澈无比,十分灵动,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在传达着某种信息。
她的头发,并非普通女子般的枯燥发黄,而是青丝柔顺、满头乌黑,在火烛照映下闪闪发亮。她的皮肤却白皙滑嫩,毫无瑕疵,好似羊脂美玉;她的身形优雅苗条,甚至高挑的有些惊人,比厅中不少的男人还高,胸部丰满,腰身纤细,一张心形脸蛋。男人的视线一旦停在她身上,便很难移走,即便此时的李世民也不例外。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侍女,窦红线是燕国皇后,气质独特实属正常,可是这个侍女为何也有这般灵动气质。难道这侍女是窦红线的同伴,想来想去,他觉得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的能。要不然,盟津这么一个小小的渡口偏城,又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有这样的两个侍女?
想到此,他没敢再多看两人,生怕被身前的陈破军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陈破军看到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侍女,也不由的有一种惊艳之感。在盟津停留了许多天,可他却从没有见过这两个女子,也从没见过这两个女子般美丽的侍女。
因明天就要返回河北,今晚的宴会即是临行前的宴会,也是为了庆祝陈、唐、郑三家的结盟宴会,所以要办的异常隆重。军中虽也有伙夫,但要操办这么一场华丽的宴会却不是他们的特长。这事情提前几天就已经给陈雷安排了下去,他知道陈雷最后找了王世充借了一些人帮忙。而王世充匆忙间则是征集了不少北岸堤上的酒楼店铺及城中的饭店厨师伙计相帮,也许这两人就是哪个酒楼中的也说不定。
两个侍女向陈破军与李世民行了个礼,躬身退下了。陈破军望着她们远去的背景,沉思许久。
第649章 图穷匕见
“二郎,你现在可比不得当初在辽东追随我之时了,走路前万要当心。不要一心只看着高处,也得时时关注脚下才是应该啊。”陈破军若有所指的对着李世民道:“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说这话时,陈破军不但有教训批评之意,话中也还带着一种惋惜之意。李世民当初年纪轻轻,就跟随他转战辽东。对于李世民与李玄霸,当初他不但是把他们当成小舅子,也把他们当成了弟子。
是他一手把李世民带上了战场,也是他一点点的将他培训成了一员大将。他看着他从一个世家贵公子,慢慢成长成一位沙场悍将。他的机智,他的勇猛,他的果敢,都是在他的眼皮下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他的成长,他的成功,他当初比谁都高兴。只可惜世事无常,他们终究站到了对立面。这份决裂,陈破军是为之十分惋惜。如果有机会,他心底还是有五分希望他能改变。只要他能放弃以往的恩怨,放弃李家谋夺天下的打算,他还愿意收纳他。
虽然这个可能性也许百不存一,但他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也许这就算是在给李世民最后的一次机会吧。
陈破军那略带伤感的话,引得李世民一愣。他是个聪明人,从陈破军的话语间,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只可惜,李世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观念。好马不吃回头草,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做出的事情从不后悔,哪怕做错了,那他下次会改,但对于做过的,却从不会承认错误。他心底不否认欣赏陈破军,甚至有些崇拜陈破军,但他们却绝不可能再有机会走到一起。是敌非友,自当初洛阳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再不可能改变。哪怕他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也绝对无怨无悔。
“只有小孩子才怕黑。”李世民淡淡地回了一句,话语中,也极尽沧桑。
“这可奇了。”陈破军笑了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该称之为是执着?还是顽固?”
李世民没有回避陈克复的眼神,“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又怎能半途而止?”
陈克复摇了摇头,对于李世民的执着也无话可说,“执著于错误的观念,那就是虚妄。李世民,你只是一个聪明的傻瓜。”说着,他伸出手,将李世民手中的那只拐杖取来过来。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枝漂亮的拐杖,主体乃是黑檀木。在拐杖的尾端,还包了一层鎏金。而在杖头,则是雕刻了一个龙首的模样,龙首镶金嵌银,连龙口中所含着的那枚珠子,也是一枚硕大的东珠。
陈克复啧啧称奇的看着这支拐杖,李家果然处处不脱阀门处事风格。就连李世民的一支拐杖,居然都如此奢华。
他拿着拐杖在手中当做长矛舞了几下,呼呼作响,笑着将其又丢到了李世民的手中,“李公子,本王看这支龙头拐杖倒不像是一支拐杖,而像是一支帝王权杖。李公子持着这拐,配上你,倒还真有几分王者之气。”
四周的三家文武,看着李世民金鸡独立的站在那里,一只左腿满是缠着的绷带。刚刚伤腿又一次折断,伤口崩裂,崩带上已经隐隐透出血渍。而他的上半身,一只右手撑着拐杖,另一边的衣袖却是空空如也。往日英俊的脸庞也早不复见,只余一道自眉间一直划过半张脸,直到下嘴唇边上的紫红狰狞疤痕。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如果说这模样,还有王者之气,那么全天下人都有王者之气了。
李世民抿紧嘴唇,强忍怒火。他以为他身体残废,一无是处了吗?但在今晚结束以前,他就会见识到他的厉害。残归残,但他却绝还没废。他可是个一次次在沙场上活下来的悍将。“我不需权杖,只需要一支拐杖。”他告诉他,说着拄着拐杖走了几步。
“拐杖有时做的再华丽,可它也依然只是一只拐杖,并不能真的就当做权杖,本王只是怕有的人自己搞错了。”陈克复白袍一甩,转身走回高台座位,在他座下的左右下首,分别坐着李渊、王世充、张仲坚、鲁世深等人。李世民拄着拐杖,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向着李渊身后的空位而去。
李世民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上首的裴寂转头轻声地道:“二公子刚刚还是有些不够隐忍,刚刚后面几句话说得太直白了。说不好,陈克复心里已经对我们有了戒心了。”
“是,裴大人教训的是。”李世民对于李唐最得父亲信任的第一大臣裴寂十分恭敬,如果他想与大哥建成相争,那么必须得有这位父亲的心腹相助。
李世民环顾四周,父亲李渊与兄长建成都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左边上首,刚刚不但是他出了个大丑,整个厅中的李唐上下也都同样受到了羞辱。
而前面一排上首的王世充与长子王玄应,及王世充的诸位家族兄弟,和军中大将们,及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热闹心理。他们一个个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对于他与李家受到的羞辱,全是幸灾乐祸,甚至是觉得高兴。
对面的两排,则全是河北的将校,自河北的水师元帅大胡子张仲坚,到陈破军部下最强悍的重装骑兵营的统领郭孝恪,则心腹部下鲁世深,还有少壮派的罗士信、程咬金、罗士信等诸将,李世民大半都认识。但这些人对他明显都没什么好脸色,看到他望这去的眼神,一个个都是露出不屑的神情,甚至直接怒目相瞪。
“二郎,你以前就断了一臂,如今又伤了一条腿。以后既骑不得战马,也端不了马槊,难上战场,为国效力了。”李世民听着陈破军的声音,心中恨意能消。自己断臂、毁容、如今瘸腿,这一切还不都是拜陈破军所赐给的吗?
“不过,李家也归降了朝廷,今后上战场杀敌自有朝廷其它勇猛的将校们上场。不过,你征战多年,也劳苦功高,特别是突厥激战,大扬我中华之天威。所以本王决定,今后你就为朝廷使节,随朝廷水师船队,南下西洋,宣抚海上各国。别小看了此事,出使海上,你代表的可就是我天朝赫赫之威,切记不可堕了我天朝的威名,一定得让四海臣服。”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陈破军的招数够狠,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变此归降陈克复。他也不会放过他们李家,出使海上,宣抚各国?只怕到时一出海,他就去见了海龙王。而到时,陈破军只要过个三年五载,对朝廷内外宣称他在海外水土不服而死,又有谁能查证?还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他随时随意拉他们一把,愿意给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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