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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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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虽然看似他有很多选择,但宇文化及、李密、杨暕三人没有一个是他愿意选择的。杨暕为人生性凉薄,又曾经被他害过。一旦投靠了杨暕,只怕杨暕一得到河东后,立即就会和自己秋后算帐,自己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去投靠杨暕。
而关中的宇文化及,却一向被他看不起。虽然他们同是关陇贵族出身,可在他看来,关中自保都不足。东面有杨暕虎视眈眈,一心打算进军关中。另一面,西面河西的薛举、李轨如今各据兵十余万,一直威胁着关中。而且陇上的梁师都、郭子和、张长逊等人也同样盯着关中。宇文化及四面皆敌,自保都不足,早晚也是要被别人击败。投靠他,等到宇文化及兵败,到时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承诺?
至于李密,虽是同姓李,而且还同是关陇贵族出身,可李密在洛阳困了两年了,到现在也还是陷在泥潭之中。李密自身一样的是泥菩萨过江,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算来算去,也只有河北的陈克复可以暂时依靠。一来虽然之前有那些恩怨,可陈克复毕竟没什么根基,全靠着当初辽东军的部下撑着。而且虽出身南陈皇族,可他父亲陈深却被江南世族立为傀儡皇帝,而河北山东等世族豪强又被陈克复一锅端过。他暂时投靠于他,有女儿这层关系在,他觉得陈克复欲得河东,必然要倚靠自己,到时不怕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陈克复看到李渊心动的样子,心中暗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我们联盟其实是个双赢的局面,现在我河北军正在扫平河北南部,且最近局势,还得与李密开战,另外江淮那边也一直战事未平。所以本王希望,唐王能立即向河东太原与上党传令,让他们归顺于我河北朝廷,而且我也希望得到河东世家豪强们的支持。”
“就这么简单?”李建成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
“这事情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去并不简单。本王还有个小小的要求,算是个附加条件吧。”
“你说。”李渊道。
陈克复让陈雷摊开一副河东地图,在李渊等人面前展开。
“诸位请看,如今的河东局势,河东西南的河东郡由杨暕与宇文成都各点一半,另外河内等五郡之地由王世充占据。东南只剩下了一个上党郡还在你们手,另外再加中部的半个太原郡。至于北面的马邑、雁门、楼烦、离石等诸郡,如今虽然表面上是在我河北朝廷控制之中。”
“但实际上,唐王也当知道,那些地方其实是控制在刘武周、尧君素、郭子和、梁师都等各地地方豪强的手中。他们表面依附于我河北,但实际上却是听调不听宣。眼下我河北朝廷虽然派了王仁恭元帅在河东,但实际上兵马却不过数千人。如果眼下太原与上党立即归顺我朝廷,实际上却很有可能反而便宜了刘武周等人,让他们趁虚而入。”
“陈王的意思是?”李渊已经猜出了一些,克制着激动问道。
“本王的意思是,唐王马上手书往太原与上党两城,通知留守的李唐将士,让他们务必继续坚守,直到我河北朝廷派出的兵马到达之后,再向我朝廷兵马归降,将城池交由我朝廷兵马。”
李渊低头想了一想,虽然这个条件看似有些为难,如此一来,留守的李唐兵马势力会有更多伤亡。但如此一来,却也保证了太原与上党依然在自己的手中,保存了实力。
“可以。”
“还有,本王还希望唐王与河东各文武马上与河东的世族、豪强们联络,让他们暗中准备,等到我朝廷兵马准备妥当之后,到时本王会让唐王与诸河东文武随军返回河东,到时本王希望唐王能与河东世族豪强们助本王一臂之力,将刘武周等不听朝廷号令之地方势力击败,一举将河东各郡夺下。”
“这个只怕有些为难。”李渊犹豫着道。
“事成之后,本王会论功行赏,到时就由唐王担任太原留守,坐镇太原,李氏一族可享受太原一城三成税赋。而其它帮助朝廷的世族豪强们,也将按功劳大小,封爵授官赏田。谁能帮朝廷夺下一个县,谁就是县令,谁能帮朝廷夺下一个郡,谁就是太守。唐王,你看可行?”
“行,没问题,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李渊忙不迭地应道。
第629章 死不甘心
李世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安澜号战舰的,一路上他只觉得膝盖僵硬,步伐沉重。从安澜号退出,直到登上另一艘专门为他们李氏父子准备的凌波号,他一直感受到陈克复一直在盯着他目光。
好不容易回到了凌波号,李渊脸上的笑意已经全无,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船只的四周。只见凌波号距离陈克复的坐舰安澜号也不过是百来步远。虽然凌波号上陈克复没有再派人上来,船上只有他们李氏一家,但是在凌波号的周围却是有着密密麻麻的上以百计的战舰包围着。
“刚才在陈克复面前你为何要说那些话?二郎。”李渊站在儿子面前,黑着脸问道。
“孩儿只是为父亲,为我李氏一族考虑而已。父王,投陈克复实非明智之选。陈克复早就欲置我李家于死地了,过去他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倒好,父亲却要自投罗网,送上门去。这样的好事陈克复又怎么会错过,只怕到时我们李家要被他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根,将来只怕后悔不及。”李世民无惧父亲的目光,肃然道。
李渊叹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回身坐下,指着另一边对两个儿子道:“大郎、二郎,你们也坐下吧。”
“古今成王霸业者,又有几个真正是一帆风顺者?”李渊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两个儿子都有些不太赞同他出山投靠陈克复,甚至有不少的李唐文武臣子也不太愿意。
“打江山,除了招贤纳士,崇文尚武,勇敢果断之外,有时更需要的是韬略。今我们败于杨暕,又被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等人围攻,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大郎,你熟于内政,擅长安民后勤。二郎,你熟知兵事,善于统兵,能打善冲。你兄弟二人一人文,一人武,正是辅佐为父的好儿子。但是,大郎做事过于犹豫不决,不够果敢。而二郎有时候有太过刚强,不知变通,这却是你们二人的缺点。”
“大郎,优柔寡断,遇事犹豫不决,此乃上位者真正的大忌,该选择时就一定得选择,决不能犹豫不决,不然将来何以承担大任。而二郎,你性格太过刚硬,说来有些一根筋,这不是好事。如果你只是一员战将,那已经足够。但你不单单是一员将军,你还是我李家军队的统帅。刚过易折,适当的时候,你必须能弯。能屈能折,方为大丈夫。如果你们兄弟二人能做到这两点,为父又还有何可忧虑的?”
“父亲,可是二郎也说得没错,我们李家与陈克复的恩怨太深,岂是能安稳解决的。如今我们自投罗网,只怕他不肯放过我们。”李建成担忧地道。
“两利相较取其大,两弊相较取其轻!”李渊沉声道:“大郎,二郎,你们要明白,为父决定暂时臣服于陈克复,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仔细思虑过的。如今之形势,暂时的臣服投靠于陈克复,乃是我们最佳的选择,除此外,我们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只要我们李家还想要争霸天下,那么这就是我们如今最明确的选择。至于你们所担忧的,为父何曾不是没有想过,可做大事者,凡事不能顾前顾属,不然何以成大业?”
“刚刚在陈克复那里,你们也看到了,听到了。陈克复现在想染指河东,可却又暂时鞭长莫及,正需要我们李家的支持。所以陈克复欲取河东,那么必然得倚仗于我们父子。也许等到将来他夺下了河东,再翻脸也有可能。可我们又何须等到那一天,只要我们暂时渡过了眼前这一难关,大事仍然可期。到时,陈克复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父亲高明,孩儿佩服。”李世民兄弟们都恍然大悟。
李渊看着两个儿子微笑着,心里却依然有着面上不曾显露的忧虑。刚刚他所说的这些,只能说是自己一厢情愿,最好的期望。但事实能如何,却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他一意来盟津,除了心中不甘,还怀着一丝期望外。也还有着另一种打算,李家的局势万分危急,李氏一族富贵数百年,他不希望在自己做家主时,毁了李家。
他来盟津,臣服陈克复,也希望让女儿三娘回到陈克复的身边。如此一来,如果将来李家事不可为,也许陈克复这里还是一条退路,能保全李家一二,不至于争霸失败之后,覆灭李家。只是这种消极的想法,他并不能告诉别人,哪怕是亲生的两个嫡子,他也无法与他们说知,只能藏在心中。
“好了,此事就这样说定了。”李渊有些低落的道:“你们以后记得明白我们的处境,尤其是二郎,不要再与陈克复顶撞了。我们如今处在他的屋檐之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你们下去吧,为父要沐浴更衣安歇了。”
李世民与兄弟退出父亲的舱房,与李建成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舱房。贴身的侍卫送上来几套衣物,还有热气升腾的热水,说是陈王妃派人送来的。
他愣了一下后,才明白这个陈王妃原来就是自己的三姐秀宁。嘴角冷笑一下,李世民看也没有看那崭新的衣物一眼,转身出了舱房又上了凌波号第五层的甲板之上。
站在五层楼船五层的甲板之上,立于迎风招展的陈字大纛之下,凝视汪洋。黄河盟津渡口一条小船正从远处安澜号的边上离开,划向渡口岸边,船壳条纹斑斓,划桨起落,穿破浑黄浪花,稳健前进。那小船打着王字旗号,他明白那是刚刚与陈克复商谈完返回的王世充一行。他目送它消失于渡口后方,心想:若我的诸多恐惧也能这么容易消失,那就好了。他为了李家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为此与当初的好友、姐夫陈克复,最后成了生死敌人,甚至因此丢失一条手臂,毁了面容,难道最后竟要目睹如此悲剧吗?
虽然老子曾说过,‘大小多少,报怨以德!’但他从不相信世上会有以德报怨的事情,孔子都曾经说过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他不相信陈克复会以德报怨,而就算陈克复能看在三姐秀宁的面子上,不对他们李家以怨报怨。就算以直报怨,可以李家以往对他做过的那些事,还有李家正打算将来做的那些事,不论是陈克复公正还是不公正,他们李家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
李世民从不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任由他人主宰掌握。当初陈克复自洛阳出逃,他发现后之所以要向杨广告密。除了他怀疑李玄霸的死与陈克复有关,及长孙无垢拒绝于他,反而中意于陈克复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感受被陈克复背叛了李家,把他们李家置于了一个危险的地步,面临着李家的灭顶之灾,及兄弟之生,还有失去爱人的数件事,他才会与陈克复最终决裂。
当初的事情虽然有些冲动,可他从不曾后悔,就算事情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所后悔的唯有当初的那一箭,怎么没有射死陈克复,才终有后来的祸事。
眼下他与李家又一次的被迫的握在了陈克复的手掌心,一切生死全由他掌握在手中。这种感觉让他极度的不安,他不甘心。特别是自断臂毁容之后,李世民的性格变化巨大,他犹豫一只刺猬。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全藏于满身的利刺之下。一旦感觉到有危险临近,或者有人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些不肯示之于人的东西后,他就会立即变得焦躁,狂暴,马上就会第一时间张开身上的利刺。
玄霸辽东战死,元吉亡于东都。自母亲窦氏死后,父亲李渊、大哥建成、三姐秀宁,他们四人就是最亲近之人。虽然他是最小的,但他却时常觉得父兄姐姐们更需要自己的保护。自从母亲去世,玄霸与元吉又接连遇害,他更将保护亲人视做自己的职责。
当初陈克复丢下了三姐,这几年他娶妻生子,妻妾成群。在他逍遥快活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三姐在李府每日暗自垂泪,凄凉的独自弹奏着琵琶?
当初他匆匆逃亡洛阳,可又曾想过李家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局面?
李家一路挣扎,才最终走过来,最终在河东有了一隅之地。
可如今,河东丢失,李家不得不臣服当年那般对他们的陈克复。甚至陈克复居然还可以坦然的面对三姐,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她,那这么长的时间,他又去了哪里?
陈王妃?他想起那个称呼就觉得好笑。陈克复的正妃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初他曾经爱过的长孙无垢。至于姐姐,虽然他是陈克复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女人,但如今陈克复的后室又哪还有她的位置?他都无法想象,三姐跟着陈克复以后,却还得面对着其它女人的欺负。
李世民的独臂捏成拳头,突然一拳重重地砸在船沿的护沿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他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第630章 共谋李密
与李密的魏国、王须拔的燕国不同,洛阳郑王王世充手下的兵马将士,除了少数是后来征召的普通百姓外,大多数早在大业年间就都是朝廷的正规兵马。
大业年间,他们是大隋的府兵,纵横江淮,征剿叛乱,他们是官军。后来随着王世充从江淮一路到了河东太原,最后又到了洛阳,可他们的身份却没有变,依然是官军。特别是到了洛阳后,王世充反客为主,借着这些麾下的弟兄们一下子主掌了洛阳之后,江淮军一下子从外府兵,成了洛阳城中比禁卫亲军还要威风许多。
与天下四处造反,只求能找条活路,混口饱饭吃的农民军不同,他们本就是官军,所以他们在跟随王世充鞍前马后的时候,大多将校心中更是有着建功立业的期望,和封侯拜将的野心。郑王就是他们的榜样,早些年郑王也不过先皇帝的一禁军侍卫,可才多少年,如今就已经贵为郑王,手握大军,连洛阳城中即位的皇泰主也全得仰仗于他。乱世之中,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谁也不愿意就此庸碌无为。
正因如此,他们江淮剿匪,太原勤王,洛阳鏖兵,从来都是奋勇当先,拼死敢战。不但将被李密数十万匪军围困的洛阳守的滴水不漏,而且还能突其不意,趁李渊与杨暕鏖兵之时,突然北渡黄河,拿下了河东西南五郡。
拿下了河东五郡,所有的江淮将士都是心中激动,充满憧憬。拿下了河东五郡,就已经标示着他们走出了洛阳的困境,他们就将驰骋天下。
谁料到老天无眼,正在这样的时候,那匪军李密,居然突袭了洛阳,连夺洛阳边上的洛口仓与回洛仓,并且短短时间内,已经将他们原来占据的河南各郡纷纷攻占,如今仅仅只剩下了洛阳一座孤城还在困守。大好的局面一下子易手,反倒是他们如今上下不得。
从河东各郡收缩回来的兵马都驻扎在河阳郡,隔着黄河与南岸的洛阳遥遥相望。
但是驻扎此处,无法回到洛阳的江淮军将士最恨的就是李密。如果不是李密,他们现在也不会被困在了这里。不过在骂过李密之后,不少的将士看着就驻扎在盟津渡口的河北舰队之后,心里却又升起一种种莫名的情绪。
他们已经从各种渠道听到,那舰队就是此时天下闻名的辽东强军,据说此时的盟津,足足有着五万辽东军驻扎。更有传言,辽东军的元帅,河北朝廷真正的掌权者陈破军此时就在盟津。
他们还听说了陈破军千里迢迢亲自赶来盟津的原因,据说河东兵败的李渊与自家的大帅郑王在此会盟,河东的李唐与洛阳的江淮军都从此归附于河北的朝廷。
“河北的皇帝是先帝的太子,而洛阳的皇泰主只是先帝的孙子,算起来,尊河北朝廷为正朔,却也是明智之举。”江淮军几员对如今局势深感忧虑的将校私下的感叹道。
“从江淮老家出来距今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如果大帅真的率我们归附了河北朝廷,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家了?我早听说辽东军早已经将淮北攻占了。”几名守在军营前的士卒,一边眼望着四周警戒,一边悄悄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要归附陈破军了?”
“归附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投降李密那些个匪军强吧?陈破军好歹说起来也是官军,以往不过是各奉其主,但是如今河北势力越打越大,反倒是咱们困于洛阳,越打越疲,如此下去,也不是个长事。特别是如今李密突袭洛阳,两大粮仓已失。就算眼下洛阳城还没失守,可守的了一时,守不了一世,再这样下去,咱们江淮军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那倒也是,陈破军大业年间时,就曾经纵横辽东,其部下兵马当年就与我们江淮军并称天下强军。这些年过去了,辽东军越打越强,如今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攻占河北山东淮北,声势浩大。反倒是我们江淮军,如今却是已经坐困危局,连江淮老家都回不得。郑王要是真的归附河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说,咱们当初与辽东军也是有同袍之谊。咱们都是官军,本就是一家人。更何况,咱们的老家现在还在人家手上呢。”
河阳郡的江淮军将士们,对于驻扎在眼前的河北舰队,议论纷纷,但是反应都是差不多。对于郑王要率军归附河北朝廷,奉河北的皇帝为正朔,他们不但没有人反对,反而都感觉松了一口气。河北兵多将广,地盘天下第一,更兼河北的皇帝也是先皇的太子,得位正统,又兼有陈破军这些人支持,早晚得天下的是他们。早点归附于他们,也能早就奔个更好的出身。
虽然有千般疑问在心头,每个江淮将士都想亲自去问一问盟津河边的河北军,也想亲自见一见那位天下闻名的大帅。可江淮军上下早有令下来过,江淮军早就撤离盟津,所有兵马与盟津城与渡口相距五十里。而且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任何人也不能私自去见辽东军将士的。
江淮军底层的士卒与小军官们,都在期待着传言中的归附河北。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军官们来说,归附如今最盛的河北,无疑是一条好的出路。但是对于王世充及部下的那些心腹大将们来说,归附河北可不是他们真心想要的。
王世充不是李渊,李渊现在是山穷水尽,损兵折马,失城陷地,所以才会无奈的来到盟津,归附陈克复。虽然王世充觉得如李渊这样的人,不可能真心归附陈克复。但是他王世充现在还有河东五郡之地在手,聚集河东的兵马也有近十万,而在洛阳城也还有足足十万兵马。就算洛阳实在守不住,他也可以将兵马接受过黄河。眼下与陈克复会盟,不过是他想要借陈克复之势,先一步将李密除掉罢了。
对于军中将士们的私下传言与议论,王世充也全都知道。不过眼下他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目光一直在紧紧地盯着李密。不论如何,李密才是他真正的敌人。而陈破军,虽然河北的水师舰队能沿黄河西进,但是他们与河北还隔着一个李密。只要李密一天未除,他与陈克复之间,就不可能真正的打起来。
而且事实上他也无决心去控制什么,这些士卒们的议论,相信也能传到陈破军的耳中,这样一来,却是能帮忙稳住河北军,让他们有时间先图李密。
要想击败李密,必先夺回洛口仓与回洛仓两大粮仓。无粮不聚兵,无粮而不稳。东都洛阳近百万的居民就算他能不管,可东都城还有十万的将士,这些将士虽不是他的江淮军嫡系,但如今也都早归附于他。乱世之中,要想争霸天下,没有粮食没有兵马,拿什么去争。
谁控制了洛阳边上的三大粮仓,谁就控制了洛阳。
当初李密正因得了黎阳仓,才壮大了声势,挥兵攻入荥阳,进而图谋洛阳。而当初朝廷能守住洛阳,正是因为有回洛、洛口、河阳三大粮仓在手。如今洛口、回洛两大仓也落入李密之手,如果不夺回它们,洛阳落入李密之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他已经与陈破军达成了盟约,他率部归附于河北朝廷。而朝廷则保留他的爵位官职与兵权,并让他继续镇守洛阳。而且河北军也已经与他约定,将在最快的时间内,从汲郡渡过黄河,向河南的李密发动进攻,与他一起联手击败李密,一起夺回河东诸郡。
虽然这个盟约,大家都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是想借助陈破军的兵马,帮其牵制攻打李密,以让他能夺回洛阳河南的控制权。而陈破军在想什么,他也能猜得出来,无非就和他想的一样,也想利用他来控制攻打李密,最后好兵马入河南,争夺河南洛阳罢了。
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不会有人说出来。因为如果两家联手,无疑是击败共同敌人李密的最好办法。至于打败李密后谁能取得河南洛阳,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争夺天下者,没有朋友,也没有盟约,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实力强者,就有解释一切的权利。
陈破军不是不想马上就吞掉自己的江淮军,并占据自己的地盘。但是现在他们的地盘太大,网撒的也太大,一时间根本无法抽出这么多兵马来。而且相对于远在河东的自己,王世充更明白,陈破军眼下最迫切的对手其实是李密,就和自己一样。
与陈破军的会面,远比王世充相像的要简单的多。陈破军虽然年青,可那表面上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比曾经坑过自己的李渊差。没有什么云山雾罩,也没有什么东拉西扯,直接开门见山,将他们合作的目的达成了一致。至于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两人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提都没有提起。
站在书房中许久的王世充突然一个人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有着让人无法猜测的意思。
“郑王何故如此大笑,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闻听到父亲突然的笑声,疑惑的走入书房。
“现在没有,也许不久就能有了。玄应,你马上亲自去把沈姑娘请来,为父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谈。”王世充心情大好,挥手让儿子去将沈落雁请来。和陈破军的盟约已经达成,也许现在是时候该考虑沈落雁的提议之时了。
第631章 灭陈之计
人间三月,芳菲竞艳。
盟津渡口,一片热闹。五万的河北舰队兵马驻扎于此,立时让这个洛阳对岸的古渡口热闹非凡起来。虽然隔着黄河,南岸就是李密匆忙间陈兵于芒砀山的十余万精锐兵马,而且在北岸的不远处,同样还有着王世充的十万兵马驻扎在河阳城。不过盟津渡口却并没有半分战争前的紧张气氛,相反,这里热闹一片。
盟津河北军水塞的周边,成片的帐篷茅屋新搭起来,许许多多的当地百姓在此开起了各式各样的小店摊铺。最初的时候,盟津虽然是洛阳与河阳的交通必经之道,但是这里却并不怎么热闹。因为在盟津渡口与盟津城中,就驻扎着不少的官军。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愿意在兵老爷们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的。
最初河北军乘着高大的战舰到来之时,原本驻守在渡口与盟津城中的洛阳兵马全都撤了回去。到处都流传着各种吓人的流言,不少盟津城的百姓们都心惊胆跳,就怕这些新来的兵爷们,搜刮抢掠一通。可担惊受怕了几天,他们却都惊奇的发现,这些穿着锃亮铠甲,装备精良的河北军们不但不抢掠百姓,反而买东西时态度十分的友好,而且居然买东西没问就会给钱。而且不少的老板还发现,这些长的彪悍的兵爷们,出手十分的阔绰,常常找零都不要。
三五天之后,不少脑子活泛,胆子又大的店老板们全都开动了心思。虽然不明白怎么这支官军,和以往这里来来往往的官军匪军都不同,但是面对着摆在面前的这么一大票买卖却不会有人拒绝。
开始是盟津城中的店家们都上街拉客,到了后来,抢不到客人的商家们和百姓们,干脆直接跑到了盟津渡口来了。盟津城中虽然也是河北兵,可那里仅仅有着几千的河北兵而已,虽然官兵们花钱大方,可也不可能天天买东西。但是这盟津渡口可不一样,这渡口的河北军水寨可是有着足足四五万人啊。随便几个兵爷买他们点东西,这也是一笔大买卖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马上有第二个跟风的人。河北军将士刚到达盟津没多久,这水寨边上已经树立起了成片的帐篷功茅屋,全是当地人摆的摊贩店铺。什么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甚至有不少活不下去的妇女,也跑到这军营外面做起了皮肉生意。
黄昏的渡口,天边一抹如血的晚霞悬挂,夕阳西下,给整个黄河沿岸都洒上了一层金色。
滔滔的黄河水奔腾而下,带起阵阵水气的腥味,一直飘荡在古渡口。那水腥味与此时岸边上水寨旁那一缕缕的炊烟下,阵阵喧闹的喝酒猜拳声中传出的酒肉香味,相得益彰。这般热闹的景象,甚至会让人忘记了此时渡口两岸的数十万兵马,以及如今的隋末乱世。
天色将暗,李世民也随着父兄们一起用过了陈克复送来的晚膳。回到自己和舱中,他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晚膳的时候,虽然是在凌波号上用的,但是陈克复却不请自来,带着满脸红色,眉目含春,眼角藏不住的喜悦样子的三姐一起过来。本来山中逃亡许久,此时再次见到一道道的佳肴珍馐,心中食欲大开。可是见到那一脸笑意的陈克复,这顿晚膳,他们李家父子却吃的味同嚼蜡。总觉得陈克复此来,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害的他们饭也没吃好,一直小心留意着。可直到用过晚膳,陈克复却只是与他们闲聊了点家常,又问他们还缺少什么,他回去就给他们送来。
越是如此,李世民越是觉得陈克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有酒吗?”
喝了一口茶水,坐在榻上的李世民却越发的无法心静,索性对着门外的贴身侍卫李五问了起来。
门外的李五有些诧异的走了进来,他是李家的家仆,自小跟着李世民,除了李世民在辽东的那两年他没跟着,其余的这些年他如影随形。李世民的生活习性他了如指掌,除非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不然自家的主子是不会喝酒的。身边的人都知道二公子已经戒酒了,自戒酒起,他也从没再见他喝过酒。可现在,他却突然要起酒来,这让他莫名不已。
“就是突然想喝点酒,有没有酒,不管是什么酒,拿来就行。”看着侍卫那奇怪的眼神,李世民道。
“公子请稍等,我去看看。”李五带着惊奇的心思走出舱,过了好一会才提着一个陶罐回来。
“这是小的从底舱那些水手那里要来的,他们刚刚也正在喝酒呢。”
李世民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仰脖喝尽碗中酒,酒刚入咙,还没等下肚,却又被他吐了出来。
“这是酒还是水?你自己尝尝。”李世民有些不满的瞪了李五一眼。
李五有些惊慌的赶忙拿了一个空碗,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刚尝了一口,也皱起了眉头。这酒怪不得自家公子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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