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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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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看星空许久,脸上满是激动的喜悦之情。
“这颗星是上天派来荣耀于殿下的。”鲁世深激动道:“殿下刚才可看到,这颗流星鲜艳如星,娇艳异常。刚刚它挟着长长的尾巴扫过了紫微星垣,可最后,却在划过北斗七星的尾部瑶光星时,突然消失,这里面大有学问,这是上天的预兆,在预示着殿下将登九五之位,一统天下。”
说着鲁世深撩起战袍裙甲,双膝跪在陈克复的身前,行叩拜大礼,口中山呼万岁。
陈克复也让鲁世深的突然举动弄的一愣,回过神来后拿脚路踢鲁世深,笑骂道:“好你个老鲁,居然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快起来,这可是在甲板之上,让大家看到了可不好,开玩笑也不分场合时间。”
鲁世深神色恭敬,依然恭敬的拜伏在地,朗声道:“臣不是在开玩笑,臣幼时曾随叔父习过观星象之法。刚刚这颗流星,鲜艳如血,拖着长长的尾巴,这样异样的妖星在星象之上称之为灾星。此灾星一出,必预兆着人间凶兆。而之前,这颗灾星扫过了紫微帝星,这就意味着人间有弑君的预兆。被灾星扫过后,紫微星闪烁暗淡,并且渐往东移,这就预兆着人间将天子易位,有王朝更替之预兆。而最后,那颗弑君的灾星最后在划过北斗瑶光星之时,却突然消失。这却是应证在您的身上。北斗七星之中,瑶光星又名破军星君,这不但是你的主命星,而且也是您的名字。灾星划过紫微帝星,最后又被破军星吞噬。这就是预兆着,有人弑君,隋室天子陨落,紫气东移,破军星主得天下。”
“殿下,上天也出此星象征兆,预示着您将消灭弑君者,最后得位天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陈克复站在那里,听着鲁世深那一番自圆其说,神乎其神的星象解说,不由的一时沉默无言,若有所思。
第626章 天命所归
真的吗?陈克复暗想。
片刻后,他摇了摇脑袋嘴角泛起笑意。虽然他一个千多年后的人,此刻能站在这安澜战舰的甲板之上,就已经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陈克复对于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心中更赞成儒家的思想,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另一面,他又觉得也许冥冥之中,这世界真地存在着这种让人无法解释的上天命运安排一类的事情。要不然,也无法解释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了。
对于鬼神之事,他向来是姑且听之而已。不过眼下鲁世深的态度,却让他心中若有所思。对于他来说,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上天安排一类的事情。甚至士人们也一向信奉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另一方面,对于君权,中国自古却一直是讲究君权神授的国度。
中原江山的皇帝称天子,也就是表达这种意思。《礼记》:“君天下曰天子。”《汉书》:“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春秋繁录》:“尊者取尊号,卑者取卑号。故德侔天地者,皇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
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嫡长子。自周朝起,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政权,皆自称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他们还宣扬自己生下来就有许多瑞徵,还有所谓“天子气”。人们还把他们比作龙,称为“真龙天子”。士人宣扬天子“受命于天”,是上天委任于人间的代理人,受天命约束。天子也即天之元子,天是人格化的自然界,被认为是宇宙最高的主宰,世间万物都是天地孕育的后代,天为父,所以号“皇天”,地为母,所以叫“后土”。
虽然在陈克复看来,这种论调有些荒诞,但实际上,中国数千年来,却正是依靠着这种理论来维持统治者的大义名份。特别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化,这种说法早已经根深蒂固。特别是对于普通的庶民百姓来说,这种礼法的合法性极为重要。
陈克复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他刚刚明白,如果他想要再上一步,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这些就是不能忽视的东西。大业末年以来,河东的李渊父子,河北的刘氏,以及他自己,能在这短时间内迅速割据一地。除了各自的能力外,其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一直影响着,那就是道家的谶语。“刘氏主吉,李氏将兴,陈氏当国。”
正是因为这句谶语,河北有数个姓刘的义军首领借势扩张,一呼百姓,无数百姓相从,甚至不和其它的势力也跟着加入其中。而李渊父亲,更是利用了李氏将兴,以及早年关于李氏的童谣等借机扩大影响。虽然看似有些荒诞,但是李渊父子能在河东迅速开创基业,正是因河东的大多百姓与世族豪强阶级,受过这些的很大影响,认为李家有王气,能取隋而代之。
而他陈克复从辽东入河北,那句陈氏当国的谶语,所发挥的功效也十分巨大。有些东西看似不经意,可实际上却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鲁世深说的很好,那流星是灾星,也是弑君者,他使隋室灭亡,可最后却又被破军星吞噬。这虽然看似有些奇怪的论调,但是如果再加工一下,结合一些传言与事实,却是能弄出一个新的故事。
如今天下,人人皆认为杨广是死在李渊父子的手中,人人称李世民为弑君者。而现在李渊父子兵败,河东成了一块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道美味,所有的人都想吃掉它。
这个时候,如果把这个天下人都看到过的星象,结合鲁世深所说的那些,再加工一二,让特勤司的人在天下各处传播。所能取得的效果,绝对会是十分惊人的。古时之人,争夺天下,最重要的就是大义名份。所有才会千方百计的弄出什么天子气,什么异象。以及种种如加九锡、禅位,攻夺京都,争夺传国玉玺等等的行为。因为那些就代表着大义名份,可以为夺得天下,取得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如今陈克复有传国玉玺,也加了九锡,假黄钺。但是无论怎么说,小皇帝杨杲都是横在面前的一道障碍,看似没什么,但是对天下安定,人心向背,却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能利用这次的星象,让天下人都知道,陈克复是天命所归,得天之命以取代隋室,那其带来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陈克复笑着拉起了鲁世深,转身回了舰舱之中,让人叫来了特勤司的唐锦云,将自己刚刚所想的这些说与他听。让他去找一些有名望的道士僧侣,让他们按照自己所谋划的那样去说,然后再让特勤司出动天下各处的人手,让其在短时间内,将这次的诡异星象,与他天命所归的话传出去。他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这件事情,也相信这件事情。
唐锦云听完后,以崇拜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王。虽然他还那么年青,甚至比自己还要年青许多,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名讲武堂刚刚毕业的尉级军官,可实际上这位年轻的王,总能让他生出一种膜拜的冲动。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他,他总是那么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所有面对他的人,都只能臣服于他。不管是塞外的蛮族部落首领,还是那些王国国王。又或者是以前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世家贵族们,又或者是一方方不服于他,想要挑战于他的人,一个个要么已经拜倒在了他的脚下,要么已经化做了白骨,从无例外。
“殿下是上天选择的真正王者,是中原的未来之主。臣保证天下每一处的百姓都将知道这个事实,臣与特勤司的弟兄们将永远忠心不二的守护在殿下的身边,殿下长剑所指,吾等万不辞!”
“吾的荣耀即是尔等的荣耀。起来吧,抚远侯,本王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本王有天下最强壮的兵马,有天下最勇猛的将军,也有你们这些行走于黑暗之中,最锐利的匕首。去吧,去宣告四方,这天下的土地子民,皆将奉吾为皇。本王承诺于你们,功成之日,也是你们名就之时。”陈克复拉起唐锦云,轻轻的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
唐锦云起身,用力地挥起右臂,狠狠地在自己的左胸膛上用力地敲打几下,挺胸抬头,沉声低吼,“荣耀即吾命!”
听着远去的有力步伐,四名年轻的御林金甲侍卫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仿佛都是一般的高,身形永远都是那么的挺拔,人人身着一身金色锃亮的黄金明亮铠甲,是那么的英武有神。
几人进来行了一礼后,立即从一旁的箱中取出一套明亮的亮银麒麟明光铠甲,帮着陈克复装甲起来。虽然陈克复如今贵为王爵,但实际上陈克复却很少穿着那种耀眼的黄金铠甲。他更喜欢那套亮银铠甲,他来到这个时代时身上所穿的这种亮银色铠甲。
“殿下,亮银明光麒麟宝甲只有穿在您的身上,才能显得如此这般英武好看。虽然也有不少人也模仿殿下的亮银麒麟明光铠甲,但从不曾有人能穿出这种味道来,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羽林将军兼御林金甲侍卫长陈雷站在一旁认真地道。
“你这套银甲穿着可不比我差。”陈克复回头看着一旁的侍卫长陈雷笑道:“你小子年龄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多了,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你心里有中意的没有?可不能耽误了,要是让人知道我陈克复的侍卫长居然一直打光棍,那我可是要被人指责的。”
陈克复已经接到了张威发回来的飞鸽快信,知道他已经见过了李渊父子与李秀宁。李渊父子与李秀宁也已经答应了赶来盟津,现在正在来的路上。虽然他在收到一起送来的李渊书信时,对其中那连篇的马屁感到牙酸,也知道李渊越是如此,越不可能是真心归附。但是他却也并不太在意这些,李渊的失败早已经注定,任他怎么玩,也不可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对于李秀宁的归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期待。毕竟这是自己到这个时代后,娶的第一个女子,也是曾经认真的付出过自己感情的女子。虽然时光荏苒,他的心态与经历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对于李秀宁,他还是希望能给予他幸福。无论如何,在他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也许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害。
马上要见她,他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激动。即将再次重逢,他也认真的装扮自己。第一次与她相识的那套亮银明光铠甲,肩头挂着一袭亮银色的丝绸绣图披风,在紧束的腰带上,还有洛阳大婚那日,洞房中她送给他的一枚玉佩也系在腰带上。在他的怀中,还揣着他们当初的定情交换信物,那枝黄金步摇。
“我们走吧。”将明亮的头盔交给了一旁的侍卫,陈克复迈步向舱外走出。
晨曦的薄雾早已经散去,盟津渡口的早上,阳光明媚,时有清风。金色的阳光洒在他明亮的铠甲上,耀耀生辉!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第627章 俯首称臣
会盟的地方就安排在盟津渡口停靠着的安澜号旗舰之上,高达十几丈,长达五十余丈的巨型五层楼船仅仅是停靠在渡口,就引得王世充派来劳军的江淮军将士们目瞪口呆。虽然江淮军大多是江淮之人,其中还有许多是江南沿海,见惯了舟船,可是这么巨大的战舰众人也是头一次见到。
安澜号旗舰是辽东水师四支舰队中安澜舰队的旗舰,不同于镇海与怒涛两支海上远航舰队,安澜舰队是专门往来于近海与长江湖泊的水师舰队。因为专门行走于长江与近海,所以无需过于担心海上的风暴,战舰的制造也与那两支远航舰队不同。安澜舰队的特点就是高、大,楼船就是安澜舰队的特征。
五层的五牙大战舰,三层的黄龙战舰,两层的青龙战舰。这些战舰动不动就是十余丈高,数十丈长,仿佛一座座水上移动城池。这次深放盟津,为了安全考虑,能最大限度的装运士兵,张仲坚特调了四支舰队中运输能力最强的安澜舰队,又从另三支舰队中抽调了不少战舰,一起组成了这次的庞大舰队,一次性的运来了整整五万兵马。
“时间有些早,殿下。”当陈克复带着陈雷与几名金甲御卫登上了安澜号的第五层甲板上,将整个盟津渡口尽收眼底之时,陈雷提醒道。
安澜号的第五层,就仿佛是一座城池的城门楼。飞檐的檐顶,漆着明黄色的顶层,还有那开阔的视野。陈克复的陈字大纛已经悬挂在高高的桅杆顶上,一旁还有一面绣字安澜二字的旗帜。陈字大纛高高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站在那里,陈克复可以将清楚的将如锦带般盘旋的黄河一览无遗,甚至就在不远处的盟津城也能收入眼底。晨风之中,黄河的水声哗哗的响着,无处不在的微风将黄河水那独特的水腥味,从四周不绝而来。
上岸的辽东军士卒正分成一队队,将北岸盟津渡口至盟津城之间的所有树木砍伐。随军的工匠们将伐下来的树木,用来搭建水寨营地,制作投石车,生火做饭取暖。一年一年轮,自古到今,这片岸边的树木,也不知道被多少途经于此的军队砍伐过。
周武王伐纣,曾经两次与诸侯们会盟于此。这是一个起点,武王以周代商的起点。数千年后,自己也到了此处,也将三家会盟。
如果那异常的星象真的是冥冥之中上天的预兆,那希望上天能保佑他,这次的会盟也能顺利。
看着那面高高飘扬的陈字大纛,陈雷却十分的紧张。虽然他也是一名将军,但他的职责不是上战场杀敌,而是保护陈王的安全。哪怕是出了一点点的问题,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还记得当初在洛阳的事情,数次的死里逃生,让他至今一回想就夜不能安。在他看来,这次深入到盟津,是一个不智的选择。真的要与王世充、李渊会盟,直接派人来把他们接到汲郡去也行。虽然汲郡也是一块飞地,处于敌人的势力包围之中,但无论如何也比一路跑到河内郡来安全的多。
虽然他也觉得王世充和李渊现在不可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但这里可不是只有王世充和李渊。往西一点,就是杨暕的兵马,往南,就是李密的兵马。不论是哪一个,他们两人现在可不会客气。万一知道了陈王到了盟津,只怕都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现在是王世充和李渊有求于我们,殿下又何须亲赴盟津。”陈雷劝解着道:“殿下先前在恒山郡丢下大军,独自跑到汲郡,就已经是十分冒险了。眼下又不和各位将军及朝中的大臣们商量,就又一路深入到了盟津,在卑职看来,这实在是无谓的冒险。”
“我们一直在冒险。”陈克复手抚着楼盘的女墙,目光凝视着更远的西方,“你真以为我想来这里吗?”他长叹了口气,“没有谁真正喜欢这种把命提在手中的冒险。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如果可能,我更愿意留在京都,那里有我心爱的女人,有我疼爱的孩子。坐在豪华的宫殿之中,每日批阅奏章,岂不更好?”
“创业总是如此,陈雷,遥想我们当初在辽东的时候,更苦更艰难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那个时候,有哪一天,我们不是衣不解甲?眼下虽然我们的局势不错,可争夺天下来不得半点大意。李渊和王世充对我们很重要,河北要想夺得天下,路还很长。李家与我以前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亲自前来,谁又能保证李渊会放心的跟我们合作?”
越过春雪融化浸染的田野和多石崎岖的山冈,他遥遥望见奔腾的黄河湍流而至,一路向东。北岸高大坚固的盟津城耸立在那,完全遮蔽了其后的群山。在那些浅灰色的巨石下,他仿佛看到了王世充那疲惫的江淮军,还有更遥远的北方的河东诸城,长平、上掌、太原、雁门……
“殿下。”一名金甲侍卫指着北面的远处,大盟津城的方向一片烟尘移动而来。远远看去,那烟尘之中,还能看到高高举起,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旗帜。“应当是李家父子他们到了。”
“不错。”陈克复打量着那里,为了看的更清楚些,他取来千里镜仔细观望。
那烟尘看似很大,不过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陈克复一眼看出,来人只有数十骑。马上的骑士穿着破烂的盔甲,风尘仆仆,最前面的几名骑士还打着几面旗帜。不过这几面旗帜同样破破烂烂,颜色脱落,满是污渍。旗帜招展中,隐约还能看到旗帜上面的唐字与李字。
队伍来的很快,数十骑很快就在码头前被拦了下来。一队河北军士上前查问,好一会也没有放他们过来的意思。陈克复已经从千里镜中看到了,被拦在营外的正是李渊的长子李建成。
“陈雷,传我的手令下去,放李建成他们过来,不必为难他们。”陈克复收起千里镜,转身对陈雷道。幸好来的是李建成,要是刚刚被拦的是李世民那家伙,估计这小子肯定得闹起来。
既然早就有了对付李家的办法,陈克复也就不再在意一些表面上的小事。要对付李家,得从根本上把他们抹去,而不是如小孩子般的玩一些表面上的简单游戏。
过了一会,陈雷带着风尘仆仆的李建成登上了安澜号的五层甲板上。
等他走到近前,陈克复才看到,原来不单单是李建成到了,李渊和李世民还有李秀宁居然都到了。刚刚自己只看到了在前面交涉的李建成,却没有想到李家一家四口全都到了。
许久不见,李渊又憔悴了许多,他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冠,头发胡须皆花白大半。整个人也削弱了许多,干枯的脸上,眼窝都陷了下去。站在那里,背也有些佝偻,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貂皮大氅,只是此时这件名贵的披风却是布满污渍,不但破了数处,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数处鲜血的凝结血渍。在那披风之下,是蟒服玉带,同样没了原先的色彩。
“陈王!”李渊一上来,立即紧走几步上前,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陈克复的面前。
李渊行此大礼,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虽然事实上李渊已经成了无家之犬,但表面上他的女儿李秀宁还是陈克复的妻子,而且之前陈克复给他的信中,也言明今后依然会保留李渊唐王的爵位。陈克复现在公开的身份是隋朝的陈王,李渊是唐王,两人身份相当。
他行此大礼,怎么看是怎么不合适的。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上来就行此大礼。
陈克复微微一愣,手下意识的伸过去欲扶。不过伸到一半,他却又停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哈哈笑了几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改成了虚扶,“唐王何须如此,快快请起,本王可担当不起。”
李渊先前看到陈克复欲起身相扶,心头一阵高兴。却又看到陈克复大剌剌的坐在那里,坦然的受了他的大礼,低垂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冷茫。
刚刚那一个动作,只是他的一个试探。虽然如今他是来投靠陈克复,可是他却还是无法判断出陈克复的真实想法。刚过那一礼,陈克复如果不肯受,那反而会让他心底多出几分防备。但是陈克复却安然受之,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陈克复根本不在意自己,也许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把自己带到此处,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和看法。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陈克复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认为他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到他。所以才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感受,直接受了那一个大礼。这表明陈克复是想用刚才的那个行动,来向他表明今后两人的地位。
短短瞬间,心中闪过数道念头,李渊一时心中复杂无比。反而更加猜测不出陈克复的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第628章 尔虞我诈
那苍白杂乱的胡须抖动了几下,李渊嘴张了张,最后又低头行了一礼,才手撑着甲板站了起来。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唐王。”陈克复依然端坐在那里,微微扬着下巴,漫不经心似的对李渊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这来见陈王。”
他那双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打量着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深陷的眼窝,憔悴的面孔,让陈克复都不由的感叹,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韬光养晦,老谋深算,狡诈如狐的唐国公李渊了。
“当初在洛阳时,老夫实不该背弃陈王殿下,当时老夫一时不察,不曾发现二郎居然在他的几个包藏祸心的朋友的教唆下,居然向皇帝告密,后来居然又背着老夫带着家丁去追截陈王,老夫李氏一族实在是对不起陈王,请陈王责罚。请陈王相信,老夫与李家从来不曾将陈王当做敌人。”
“可也不是朋友,对吗?”陈克复冷笑了一声,也没打算去戳破李渊那漏洞百出的谎言。
“想当初,我陈克复将李家视为一家人,我自幼长于河北,没有过兄弟姐妹,父母叔伯。当初与秀宁定亲之后,我就视唐王为父,视建成、世民、元吉、玄霸他们为自己的手足兄弟。”
“哼!”一旁一声冷哼声响起。陈克复望去,却正看到独臂的李世民将脸扭向一边。
“世民,难道不是如此?”陈克复冷声道。
李世民回转头来,眼神冷冷的盯着陈克复,“是吗?你既然视我们兄弟为你的手足,可当初玄霸在辽东是怎么死的不明不白的?还不是因为父亲欲叫我们回中原,所以你才扣下了信,还害死了玄霸?”
“玄霸的死,我确实有责任,但是只是疏于照顾而已,至于你所谓的害他,纯属子虚乌有之事。当初我若要害你们兄弟,又岂会留下你?”
“那后来在东都,你暗中图谋反叛,可却为何瞒着我们李家?你口口声声说我李世民对不起你,不该向皇帝告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李家?你那样一走了之,可有想过等皇上发现后,你是跑了,可我们李氏一族,上上下下那些人又该怎么办?这就是你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我当初不告诉你们,正是怕你们知道了会牵连你们。虽然当初匆促间处理的不够妥当,可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可你是怎么做的?我陈克复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福大命大,可不是因为你对我好。”陈克复冷冷地回道。
李世民猛地一挥他那只独臂,大声吼道:“终于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吧,我早就知道,你早已经恨我们李家入骨,巴不得我李氏一族全死光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你一心想要报复我们,何不当面说出来,何须如此假惺惺做戏?”
“李家对我不仁,但我不会对李家不义。”陈克复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自上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秀宁面前。一年多的时间未见,再见面四目相对时,两人之间依然是那么的牵挂。
看得出来,为了见陈克复,李秀宁特意的打扮了一下。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身上披了一件大长的红披风,虽然还穿着战袍,但却十分干净爽朗,衣甲之上并没有什么破损及污渍。脸庞虽然比之过去微黑了一些,但略带古铜的色彩,却更显健康。身上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般烂漫天真,但清澈的眼底中,却多出了许多成熟大方。
陈克复嘴角上扬,对着她轻笑,跟着她那略带不安和紧张的脸上也跟着轻笑了起来。那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笑意,再没有半分紧张,剩下的只有眼神中的绵绵情意。
伸出手,陈克复一把将李秀宁拉到自己的身边,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当初的恩恩怨怨我无意再追究,过去的就让他都过去。不论如何,我与秀宁终究是拜过堂、成亲过入过洞房的夫妻。你们都是秀宁的父兄亲人,我无意让秀宁夹在中间难过。”陈克复看着李渊道:“过去的事情有太多的过往,你我都明白,以往我在辽东,你在河东,都是一方豪雄,都志在天下。可如今时移事易,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承认,李家的争霸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相反,本王如今兵强马壮,形势一片大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强求也是没有用的。这天下,终究是我陈克复的。虽然当初你们背弃过我,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愿意向你们保证,只要李家放弃过去的种种恩怨,真心的臣服投靠于我,那么,我们依然是一家人。我陈克复得了天下,你们李家只会比过去隋时更加荣华富贵。过去,你是唐国公,而在将来,你是唐王。”
面对李渊,陈克复的承诺张口就来。到了这一步的人,似乎这种承诺的本事都是与之俱来的。至于信与不信,那就看他们了。
话说到这地步,李渊也收起了原先的那副样子。眼下已经到了最直接和关键的时候,虽然他们表面上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但他们都明白,刚才的那些不过是些场面话。现在,才是真正的说到点上。
政治,说白了也不过是交易。
一样的都是看谁的筹码多,看谁的牌大。还有就是看谁会讲价,谁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李渊虽然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但是不管是权宜之计也罢,还是真正的有投靠观望的想法也好。
眼下就是到了与陈克复真正讨价还价的时候,而且在李渊看来,讲的越认真,那么也更容易让陈克复相信他确实已经没有了别的打算。
“关中的代王答应过我,只要我臣服于他,他同样册封我为唐王。洛阳的李密也同样这样承诺过我,就连杨暕也有过一样的承诺。”李渊道:“但是说实话,我并无意于权力欲望,先前在河东,我也只是受先帝蹦遗命,治理河东而已。我只希望天下能早日结束这场纷争,重还天下太平。也能让我李氏与河东的诸世族们,重过安稳的日子。至于这天下是否改朝换代,还有谁将成为天下之主,这些还是交与上天来裁决吧,我相信,天子都是上天所选的人,如果他们真的天命所归,相信他们注定会成为天下之主的……”
陈克复笑了笑,“唐王之意,可是要本王保证李氏与河东诸世族豪强们的利益不受损害?”
“确实如此,这是我与河东诸父老乡亲们的唯一请求。”
“只要他们能与我治下其它地方的百姓一样的遵循朝廷的法制,那么本王能保证对他们一视同仁。我知道有不少人说我之前清洗世族和地方豪强,其实如果不是他们起兵造反,本王又岂会如此对付他们?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真心对我,本王亦不会亏待于你们。河东,还是河东人的河东。本王不但可以答应等回到河北后,再任命唐王为太原留守,回太原坐镇。亦可答应,将来河东的诸州刺史、太守、县令,皆可由河东人担任。河东各地方世族、及地主们的田地、财产绝不会受到侵占。”
李渊听的心动,眼神与儿子建成与世民相互对了一下。
“不知陈王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李渊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陈克复开出的条件,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好。这让他反而心中有不安,他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到了这一步,确实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他之前说关中的宇文氏、江汉的杨暕、河南的李密都向他劝过降,还许诺保留他的唐王爵位。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宇文化及、李密都派使者传达了这样的条件,就连刚把他打败的杨暕也同样没有错过。
可实际上,虽然看似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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