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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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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蝴蝶

【】

1初识

“夏从容,女,十六岁,长发,身高约1。63米,今夏于故宫内游玩时走失,走失时上身穿淡粉色T恤,下身穿白色牛仔短裤,脚穿白色帆布鞋,如有人看到,请打13651XXXXXX,重金酬谢。”

这张寻人启事已经在布告栏里贴了很久,风吹日晒,边角都已有些发黄卷起。有几个晨练的中年妇女无所事事,围在那儿边看边议论着道:

“哟,在故宫里也能走失,别是给拐子拐去了吧?”

“怎么可能?故宫里头能有拐子?”

“啧啧,你还别不信,那地方又大、人又多,说是带你去看个地方或是看样什么东西,绕个两圈人就能给他弄走了。”

“我看这孩子长得挺机灵的,没那么容易给人拐走吧?”

“那可不一定,孩子岁数小,听两句好话就能给人绕晕,我们那院儿就有那么一事儿……”

此时,疑似被人拐带的夏从容正歪斜着身子躺在一块假山石上,呼吸匀称,似乎好梦正酣。“阿嚏!冷……”冷不丁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此刻她不仅觉得身上冷,后脑勺也有些疼痛,她嘟嘟囔囔地抬起手遮挡一下眼前的白亮,稍稍闭一闭眼后才慢慢睁开,眼前是一片蔚蓝天空,这湛蓝就如世上最纯净的蓝宝石,毫无瑕疵……

不,有瑕疵!从容刚下完这个结论后又毫不犹豫地推翻,因为她发现在这纯净无瑕的宝石上还是有个恼人的黑点。更令人可气的是,这黑点不仅不消失,还在不断的变大,直到它在她头顶发出“嘎”地一声叫唤,从容才算看清楚,原来这讨厌的黑点儿是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

从容皱了皱眉,虽说她喜欢飞禽走兽,不过对乌鸦可是向来没什么好感,她边挥手想把它赶开,边翻身爬起。谁知还没等她完全坐起身,头顶就是一热,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随着发丝慢慢往下流淌。她立即用手一摸,湿湿的、粘粘的,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鸟屎?

“死鸟、臭鸟,我又没得罪你,干嘛拉我一头屎?小心我拔光你的毛,让你变秃鸟!”从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中“头彩”的一天,她一边骂那只躲在繁茂枝叶中的乌鸦,一边掏出纸巾小心地擦拭自己的头发,一时她记起,又将丢在一边的双肩背包给找了回来。

从容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正站在一座假山的平顶上。底下看模样应该是一座花园,只有些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以及摆放着的各色盆景,其余别说人影,就连个活物也是没有。

从容困惑地挠了挠头,她记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和几个好友在养心殿那里拍照留念的,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假山石头上来了?而且这天气怎么无缘无故冷了这么许多,像是换了个季节似的。她手搭凉棚远远一眺,红墙绿瓦,分明还是故宫的影子,可那几个好友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夏从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她打开包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可打来打去都是错误连接,再仔细一看,信号格竟然为零。“瞎,破信号、破手机!”从容把手机扔回了包里,顺手又理了理东西,钱包、电池、几块巧克力和半瓶矿泉水,还有相机……刚才拿手上的相机……

从容有些心急,那部相机是为了这次旅游新买的,而且之前拍的照片都在里面,要是不见了可真是白忙活一场。她手忙脚乱地到处寻找,终于在假山石缝里发现了那只磕坏一角的相机。将它拾起后从容小心地用手擦了擦,重新开机试过一番后才算松了口气,还好一切正常,还能用!

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凛冽之意,夏从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搓了搓冰冷发凉的手后,她吃了块巧克力决定重振旗鼓,出发去寻找那几个丢下她不知所踪的好友。从容背上包,从这座不算太高的假山上拾阶而下,跳下最后一格台阶后,她刚想欢呼一声,就发现石头边的草丛里隐隐露出褐色的一角。

从容好奇过去拾起一看,原来是个好易通模样的手掌机,打开后有一个小小的屏幕,旁边还有几个按钮。从容挠了挠头,她觉得这机子拿在手上有些沉重,比记忆中的要沉多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屏幕上还有四个阿拉伯数字:1689。

1689是什么意思?夏从容有些摸不着头脑,按了按边上的键也没有反应,她想把这古怪东西给丢了,可转念一想万一是有人不小心弄丢的,找不到肯定也着急时,她又把它塞进了包里,想着到时候交给管理处的人,也算好事一件。

从容觉得自己如此处境还能想到做好事,心情忽然又开朗起来。她哼着小曲穿过一个黑漆漆的假山洞,刚要踏出花草掩映的洞口时,她微微眯了眯眼,之后她似乎觉得不对,又抬手揉了揉眼睛: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还都叫她给赶上了?

在从容面前走过的是一队穿太监服饰的人,个个半低着头,躬着腰,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脚步既碎且快,也不发出声响。这是去拍戏的群众演员吧?从容张着嘴、瞪着眼,看着那些人站定在一处弯角后又缓缓散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这是在拍清宫戏吧?是后宫争宠还是现在流行的清穿大戏阿?会不会又是一部九龙夺嫡?

从容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很想跟过去看看,可是她知道,为了防止外泄剧情,现在的剧组在杀青前都不允许闲杂人等过去拍照摄影,除非认识人或是……偷拍?从容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相机调高了焦距,当焦距扩到最大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些人的脸,他们每个人都是脸色肃穆、凝神屏息,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些演员还满像模像样的嘛,看来这戏有些水准。从容来了兴致,而且她从没见过人拍戏,这次既然给撞见了,她决定先拍下点照片,再回去馋馋那几个损友。反正她认识回宾馆的路,她们既然集体丢下她,那待会儿就让她们好好后悔去。

从容正似模似样地拿着相机对焦时,镜头里忽然闯入一抹鲜艳的明黄色身影,这样夺目的明黄色,在古代不是只有九龙天子才能穿的吗?她急急忙忙将镜头移到皇帝的脸上,咦?这皇上,不,这演员长得还不赖嘛。虽然算不上顶级帅哥,不过入的了一级,而且他身形颀长,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凛然不可侵犯。

从容越看越觉得这演员不同寻常,从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呢?她这样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往前挪,还一连给这人拍了好几张特写。嘿嘿,待会让那几个损友看了非尖叫不可,如果她们要帅哥照,五块钱一张,十块钱三张。

从容越想越美,正准备来几张全身照时,身后突然穿来几声轻咳。她不以为意,往旁边让了让后继续用功,轻咳还在继续,她随意摆了摆手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再拍一张就让开。”咳嗽声是停止了,可有一清冽的声音却在她脑后响起,“你是谁?”

我是谁?我在故宫里玩你管我是谁?从容这样想着,恋恋不舍地回过了头。身后站着的是个个子比她还矮一些的瘦削少年,辫子头,簇新的竹青色缎纹长袍,腰间明黄色的束带,玉佩、荷包一样不少。看样子,这小子演的是个小阿哥吧?

这小小少年见从容毫无顾忌地对他上下打量,眉头先就皱了起来,“放肆!”从容差点没吐出一口水来,这小子入戏太深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公侯爵呢。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嫌恶地看了从容一眼,“你是哪个宫出来的?敢这样对爷说话。”

哈,还问她哪个宫的?从容笑嘻嘻道:“我养心殿的,你呢?”

少年扬起下额,“跪下说话!”

呀,这小子还真拽,以为他爸爸是李刚阿?从容昂头挺胸道:“你才跪下说话呢!臭小子真没礼貌,拜拜!”说完她转身想走,那少年在后道:“爷没让你走,你敢走!”

还爷呢!从容回头就对他做了个大鬼脸,“本宫说走就走,管你什么爷不爷的。”

“你回来!”

“切!”从容朝后扬了扬手,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走,正走得欢时脑后却是一痛。

“回不回来!”

夏从容怒了,她生平最讨厌人家拽她的长辫子,可偏偏遇上的都是些爱拽她辫子的人。从初中开始,她的辫子就时时处于水深火热中,借东西要拽、说句话要拽、连上课起立都有人管不住闲手。这回好不容易趁中考逃出魔爪,谁想到才出虎穴就入龙潭,竟然给个小孩子拽上了?

从容回过头,怒瞪那少年一眼道:“放不放手?”

“你跪下回话。”

“放不放?”

“跪下!”

“想得美。”从容僵直着脖颈,突然回手拽住那少年的发辫用力一扯道:“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就把你的假辫子给拽下来!”

2四爷

少年显然没料到从容敢拽他的辫子,可惊愕归惊愕,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攥得更紧,“你想死?”从容毫不示弱,手上也更加用力,“你小小年纪,动不动就跪阿死的,好臭的嘴巴,回去该好好刷刷牙去了,演个戏也没见拽成这样!你快放手,再不放我可就叫人了啊。”

从容还在啰里啰唆地往下说时,从后面石头小路里跑出来个中年太监,他气喘吁吁道:“四爷,四……”待那太监看清楚眼前奇景时,险些惊掉了下巴,他呆呆站着发愣,从容可不乐意了,大声喊道:“大叔,你们从哪儿请来的小无赖阿,这么凶,快叫他放手,快放手!”

中年太监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捉住从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道:“四爷,您没事吧?”那少年也随即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道:“没事。”从容可不干了,哇哇大叫道:“你有病啊,是他先拽我头发的,你不骂他还帮他?放开我,放开我!”

从容伸手脚乱挥乱踢,那太监也不多言,三两下捉住从容的双手反剪背后,然后顺势一踢迫使她跪在地上道:“疯丫头,你还要不要命了!”那少年冷眼旁观,他不知道这疯女子是从哪里来的,穿着怪异、举止粗俗,既不像是宫里头的人物,要说是外头刺客偷进宫的却又不像……

少年看着从容沉吟不语,那太监躬身道:“爷受惊了,奴才去叫人来罢。”少年立马一挥手,道:“先等等,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回爷的话,娘娘说皇上新赏给您和十四爷每人一套笔砚,说让您先回去,再与十四爷一同去乾清宫谢赏。”

少年暗自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露,只说:“知道了。”

“是,”太监低头领命,见少年抬脚要走又忙道,“四爷,这疯丫头……”

少年回头瞥了从容一眼,“送到小书房去,等我回来再行处置。”太监应声不敢多言,那少年往前走几步,突然又回头道:“别让人知道,福喜。”

从容心下揣揣不安,她开始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演戏,可穿成这样不在演戏又是在做什么呢?难道是……穿越?她一想到这点,脑袋瓜里立刻蹦出各种各样的穿越桥段:车祸、溺水、雷击,再不就是睡着睡着也能穿。像她这种的应该叫身穿吧,只是她之前好好的在拍照呀,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穿越了呢?

从容泄了气,也就不像刚才那样手脚乱舞地挣扎,福喜见她不再发疯,手上也就稍稍松了松劲,只不过刚才她闹得太凶,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掌可是丝毫没敢放松。福喜推着从容穿过小路,前后左右看看没人时就想快速走入过宫门,谁知从容突然硬扭着不肯再动,福喜看她似乎有话要说,忙推着她走到一僻处道:“找死啊,停在这儿?”

从容小心翼翼道:“大叔,请问这儿究竟是哪儿啊?”

福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是紫禁城,疯丫头。”

“紫禁城,”从容的心又沉了一沉,可仍报有一线希望地道:“现在不是改叫故宫了吗?”

“什么故宫,这里是皇宫!我看你这丫头是不想活了,乱闯禁地不说,还敢在四爷头上动土。”

“请问四爷是哪个四爷阿?”

福喜看她的眼光更像是看一个疯子了,“四爷就是四爷,这宫里就一个四爷。”

从容想了想,清朝最出名的不就是那个四爷么,“他是不是叫胤禛阿?”

她刚说出个“胤”字时,福喜就已变了脸,推攘着从容往前走道:“果然是个疯子,快走吧你!”

“可你还没告诉我……呜呜,”从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又给福喜牢牢捂住了。不仅如此,福喜还决定待会要将从容的嘴给堵严实了,不能再让她胡言乱语,“胤禛”这个名字,岂是人随意叫得的?

此时四阿哥胤禛正在乾清宫偏殿内等候,他的皇阿玛康熙正在内室更衣,而他,则对着碧玉茶盏怔怔想着心事。突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抬手揉了揉仍有些发疼的发根,从小到大,敢对他下手,下手还这么狠的,她是头一个……

胤禛低头抿了口茶,还未等放下茶盏,内堂就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响。他立即放下手中物,起身恭谨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康熙帝步子轻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着急过来,是为了何事?”

胤禛垂首道:“儿臣特来谢皇阿玛赏。”

“哦?”康熙帝眉心一动,随即向他招手道,“过来。”

胤禛上前几步,“皇阿玛有何吩咐?”

“知道朕为何赏你?”

胤禛摇了摇头。

“你师傅回话说你近来读书勤勉,很是夸奖了你一番。”

胤禛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刚想着要谦虚几句,康熙却转话锋道:“不过还有人同朕说你时常闷闷不乐,心绪不宁,前几日将朕新赐的如意百福笔筒也给损坏了?”

胤禛急忙跪下道:“是儿臣放笔时不小心碰坏了一点,请皇阿玛恕罪。”

“起来,起来。”康熙摆手示意他起身道,“你师傅还说你的字也大有长进,朕拿了几张看看,也的确如此,只是,”康熙顿一顿道:“胤禛,你既能写好字,就该知道练字之时亦在练心,心不宁则字易乱,心静则一气呵成,如成一体。如今你的字,单挑出来则好,成篇时却是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练字之时亦在练心,”胤禛仔细琢磨着康熙的话,“皇阿玛说的是,儿臣此后每写一字都会时刻谨记在心。”康熙微微颔首,正想问他些饮食起居的家务事时,忽有太监进来报说:“启禀皇上,十四阿哥到。”康熙一头示意让他进来,一头对胤禛高兴道:“前一段事忙,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们兄弟两个,这几日正想着要见,你们倒都来了。”

胤禛边含笑答应着,边看着此时还不满两岁的胤祯由奶娘领着进来,摇摇晃晃地向康熙行了礼后再给他行礼,之后就如一团肉球般地滚入康熙怀中,“皇阿玛,抱抱。”康熙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抱起他道:“这时候怎么想着来了?”

奶娘刚要回话,十四阿哥已在康熙的颊边亲了一口,“额娘说要祯儿过来谢皇阿玛的赏。”

“哦?”康熙笑着捏捏胤祯胖乎乎的脸蛋,“原来是你额娘让你过来的啊,那祯儿自个想过来么?”

“想,天天想!”胤祯伸出莲藕般的手臂,搂住康熙的脖子,在他脸上又重重亲了一口,“祯儿一直见不到皇阿玛,还以为皇阿玛不要我了呢。”

“傻孩子!”康熙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看见另一头胤禛稍显落寞的脸色……

胤禛一路带着弟弟回去,刚进门德妃就接过胤祯的小手,爱抚一番后她将胤祯交给奶娘带走,自己则折返身想问胤禛为何不回来带着弟弟一起去,为何要一个人先去,为何不肯听她这个额娘的话时,屋内早已是没了胤禛的踪影。她有些气恼,这孩子,总不肯与她亲近,待不过片刻就没个人影!

从容坐在冰冷的砖面上,不仅双手双脚被缚,嘴上也给绑着根厚厚的布条。她看着紧闭的门窗,心里早将福喜问候了无数遍:他知不知道她又饿又冷,随时会倒地不起啊?而且这屋子这么冷森,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已是不对,怎么还给她嘴上加了根粗布条?闷死了也没人知道!

从容在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外加连气都有些透不过来时,终于下决心再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自己解放自己。她慢慢站起身,像只兔子似地跳到一把红木圈椅的边上,摸索着想将手上的绳子磨磨松,可试了许久,绳子却似乎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讨厌的太监,扎得怎么这么紧?从容累得半死,鼻尖上已渗出几点汗珠,她不再觉得冷,喉咙里更像是要冒出火来。一路不通只好试另外一路,可试哪一路呢?从容环视整个屋子,除了沉重的家具、满书架的书之外,她就没发现什么尖锐之物,更别说是那些小刀小剑,就算是个瓷器也……

蓦然间从容的眼前一亮,桌案上端砚旁的百福笔筒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真是个可爱的笔筒,打碎了正好能帮她割开绳子,从容这么想着,蹦蹦跳跳地就到了桌边。这笔筒近看更是漂亮,晶莹玉润,不像是瓷器烧成的,倒像是玉做的一样,上面的福字也是各形各异,粙色鲜明,只是筒口的边缘有个不大的缺口,显得美玉微瑕。

既然你都微瑕了,今日就舍身救我吧,从容念念有词,深吸了几口气后她背转身张开手掌用力一挥。这笔筒先是来了个完美的侧翻,然后就势一滚,“啪”地一声遂了她小小的心愿,成了满地的碎片。

从容欢呼了一声,正要蹲下身挑捡一块看起来锐利些的碎片时,门外忽然脚步声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吱呀”一声开启,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了那只粉身碎骨的笔筒后,一人倒抽一口凉气,一人攥紧拳头,

“你……好!”

3淫罪

满地碎片。

胤禛坐在书桌后,眼光从下移到了上,最后落在从容的脸上时,他迸出一句,“很好。”从容忽然又觉得冷了,她想往椅子里缩一缩,可是以她现在这种被绑的姿势,根本就是一动也别想动,于是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脸,“四爷,你好。”

胤禛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肌肤白皙,眉目清秀,看模样像是南边人,只是……胤禛嫌恶地移开目光,衣不蔽体,举止粗俗,纵使长得再好也是枉然。

“你从哪儿来?”

“上海,”从容脱口而出,好在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胤禛脸上变化,及时纠正道:“是南边的一个小村子。”

“来宫里做什么?”

“玩。”

一直在门边听着的福喜上前瞪她一眼道:“胡言乱语!宫里是你能玩得的么?”

从容扁了扁嘴,切,以后来这宫里玩得人多了,千千万万呢。

胤禛也未追究,继续问下去道:“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从容想了想道,“睁开眼就进来了。”

福喜偷瞄一眼胤禛,暗叫一声不好:这位小主子可是他从小伺候大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这一向又逢孝懿皇后薨逝,性子就更难捉摸了。这会儿看脸上神情,小主子即将发作,可疯丫头还在不知死活地乱说一气,到时电闪雷鸣……福喜哆嗦了一下,但听胤禛沉沉道:“就你一个人来的?”

“原本三个人来着,现在就我一个了。”从容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这位四小爷,可惜他没有看她,只拿过桌上的布包开始翻检起来。此时夕阳西斜,为窗纸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而胤禛就坐在这窗下,长长的睫毛微垂,侧脸轮廓如削,要不是他正在做一件侵犯她隐私的事情,从容是很想将这幅画面永远保存下来的。

包里的东西被胤禛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从容无奈地看着水瓶、面纸、乃至巧克力、手机、钱包等等被他颠来倒去的反复研究,要不是她绞尽脑汁扯谎搪塞,这些东西估计都得落得个开膛剖腹的下场。一时胤禛又从包里拿出那个好易通在从容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什么?”

从容看见这东西,眼前便又晃出了那四个数字:1689……1689……难道是《尼布楚条约》?从容有限的历史知识此时在拼命的运转:尼布楚、康熙、雍正、四爷……丰厚的清穿知识此时发挥了作用,从容猛然想起四四不就是一六七八年生的么?十一、二岁,在宫里……突然她“啊”地大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少年道:“你……你真是四四?”

胤禛的脸更沉,福喜直抹冷汗,这姑娘……真是个疯子!

“你叫什么?”胤禛也不理从容的问话,只自顾自问道。

“夏从容,夏天的夏,从容不迫的从容。”

“夏从容,”胤禛将手中物事“啪”地一声放下,冷声道,“你可知罪?”

“知罪?”从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人道,“我有什么罪?”

胤禛递了个眼色给福喜,福喜忙上前对从容厉声道:“你罪犯三条,其一、擅闯宫闱;其二、不知尊卑、以下犯上;其三、你盗取宫中财物……”

“等等等……”什么时候自己成个贼了?从容忍不住喊冤道,“这东西都不是宫里的,是我自己的,再说这些东西你们这里肯定没有,要有你们也不会不认识了。”福喜看了胤禛一眼,道:“宫中财宝不计其数,哪能都叫得上名?这些奇玩也不知你是从哪个宫偷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奇玩?矿泉水瓶和面巾纸都成了奇玩了?从容哭笑不得,刚要再辨,就听胤禛道:“还有其四。”其四?福喜一时接不上口,胤禛瞥了眼从容修长浑圆的大腿道:

“淫罪。”

“什么?”从容若不是给他们绑在椅上,几乎要跳起八丈高,淫罪?她浑身上下哪儿淫了?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再普通不过的T恤和短裤,连性感也谈不上嘛。她怒瞪了胤禛一眼道:“谁淫了,你才淫呢,小□!”

福喜脸色大变,急步上前想要堵住从容的嘴,胤禛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道:“如你这般奇装异服,袒露身体而不知羞耻,不是淫是什么?福喜,她这回四罪并一,该处何刑?”福喜躬身道:“罪可当斩。”

当斩?从容慌了神,这万恶的封建主义旧社会,竟然任由个小孩子来决定她的生死?“四四,不,四爷,我这就回老家去还不行么?刚才虽说我拽了你的头发,可你也拽了我的,大家算扯平了,你就小人不计大人……不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女子这一回吧。”

福喜低头听完从容这一长溜,憋着嘴想笑又不敢笑,胤禛却是毫无笑意,伸手取过桌案上的东西一样样放回包里。从容见他拿起那个1689也要放回去时,直觉地认为那盒子也许是个关键,“四爷,别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你就把那个盒子给还我成不成?”胤禛抬头瞥了她一眼,依旧将盒子放回道:“不成。”

从容满腹怨气,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算了,碰见未成年雍正也就算了,可怎么拽了他一次头发就要把命给搭上去了呢?从容越想越气,看见胤禛有意让福喜带她出去时更是血气上涌,竟然一下背起椅子就给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这里是皇宫,你是四爷,我穿的是我家乡的衣服,你问我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不能自说自话砍我的头。”

胤禛抬眸看着从容紫胀着脸站在那儿,胸脯因为生气而一鼓一鼓的,忽然她吃不住劲,“砰”地一声又坐回了椅上,原本紫胀着的脸立刻又变得血红。胤禛移开目光,悠悠道:“就算不知者不罪,单只偷盗宫中财物……”

“我说过这是我的东西。”

胤禛没有搭理她,继续道:“也够治你个偷盗之罪,何况你真不知道这是哪儿吗?即使先前不知,方才福喜也同你说了,这里是紫禁城,你还敢弄坏我书房里的东西,这东西又是皇阿玛赏我的,你说你还不是得个死罪?”

从容低头看看地上的碎片,抬头再看看胤禛,突然她回头瞪一眼福喜道:“你告诉过我这儿是皇宫了么,我怎么没听见?”福喜本要辩驳,可看见从容那眼神后愣是张开嘴没出声。从容见他不言语,立马就道:“你看,不说话就说明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别治我的罪了。”

胤禛见她一副涎皮涎脸的模样,忽然就动了个念头,他取过纸笔,写了几句话后交于福喜道:“带着她和这个去找察尔哈,他是护军统领,看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护军统领?从容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纸上所写,不过她看着胤禛一脸阴沉的表情也知道不好,“你……你把我送过去,我掉脑袋……你就高兴了么?”从容一脸的欲哭无泪,胤禛见她终于露出怯意,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嗯,我高兴!”

从容彻底傻眼,胤禛则轻快道:“福喜,还不快带她过去。”福喜“嗻”了一声,上前去松从容的绑绳,从容看他们真要将自己送去治罪,心里憋着的一股气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什么冷面王,就是个瑕疵必报的小魔王,“哼,我要真掉了脑袋,你也别想好受,到时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天天扯你头发痛死……呜呜。”

福喜不敢大意,慌忙往从容嘴里塞了一团布后就将她连拖带拽地带了出去。等从容再次能开口时,她已身处在一间窄小无窗的屋内,屋中杂乱地堆着不少损坏的家具器皿,看样子像是间杂物房。福喜丢下她后就径自点燃了一支蜡烛,昏昏灯火下,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物事顷刻间变得有些诡异,这让本就觉得夜冷刺骨的从容越发打起了哆嗦,而令从容脸上失了最后一点血色的,是福喜的举动。

福喜倒腾许久,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把剃刀,映着烛火照了照后,他用手抹一抹,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向从容走近,“疯丫头,你也别闹了,乖乖把头抬起来,我手脚利索,你也不会受……”还没等最后的“罪”字出口,从容已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胤禛静静地坐在书案边,地上的碎片已令小太监轻扫干净,不过他心里清楚,过不了几日皇阿玛就会知道他赏他的东西给弄坏了;皇阿玛还会知道,他性子差、脾气坏,是头一等刁钻古怪、难于管教的孩子。

胤禛蹙了蹙眉,闷闷地抬起头仰望天边月色:皇额娘,我真的是性子差,难以管教么?可您从前总抚着我的头说我是天底下最乖的乖孩子啊。想起往事,胤禛心里泛起几分酸涩,他垂下眼帘,怔怔出了会神后,眼光落在了从容的那只布包上。

胤禛解开抽绳,从那只布袋中取出个水瓶,看了看后他抿紧了唇角。这丫头满嘴的胡言,说什么这是她家乡带过来的水瓶,水瓶他是见过不少,可从没见过这样通透见物、却又一按就瘪的瓶子,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胤禛琢磨许久,又拿出了那只长方形的手机,她说这是她随身带的镜子,可这镜子也是他从所未见的,难道是西洋物?胤禛对着手机照了照后从包里又拿出了那只手掌大小的相机,她说这是百宝盒,可是据他看来,这盒子既无锁扣也无缝隙,藏不得半点东西。

胤禛试着按了按那些凸起之物,其间也不知碰了什么,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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