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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黛情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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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答应着,先带着紫鹃进了后堂。到了自己幼时起坐的屋子,王嬷嬷早带着丫头们恭候在哪里,一时黛玉进来洗浴后,换了家常便服,便透过窗子,看着小院里碧青的翠竹,不禁想起幼时的事情来。

正是:

竹窗红苋两三根,山色遥从水际门。

只我近知墙下路,能将屐齿记苔痕。

第二日,黛玉一早起来,梳洗了,换了出门的素服,带着青玉。只叫林啸雪并几个贴身家人捧着林如海的骨灰坛,坐着车,走了一日,方到了长江边上,又雇了船,行至江中央,先焚了素香,摆了供品,对着骨灰坛拜了几拜,方打开骨灰坛,和青玉二人亲自动手,把林如海的骨灰一把把撒入滔滔江水之中。

当晚便在一个渔家借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赶回了苏州。

又忙着查看祭祖的各色物品,一一查点了,并没什么漏洞,方带着家人,一路浩浩荡荡往祖坟的庄子上来。

到了庄子上,一时傍晚了,黛玉下了车,看着江南水乡的景色,竟然忘了一路的疲劳。庄子上也早有家人都收拾停当了的,歇了一晚,第二日黛玉跟青玉,林啸雪以及家人都一身素服,带着各色祭品,并鼓乐礼仪执事等。到了林如海夫妇的坟前,按照南方的礼仪,一步步祭奠行礼,黛玉自是哭成了泪人,青玉也是泪痕满面。老管家林忠上来,劝说姐弟二人。黛玉便叫管家带着弟弟先回去,自己同雪姨娘在这里略呆一会儿。

管家只好听命,同着青玉带着家人们先回到庄子上去了。这里黛玉重新跪倒墓碑前面,默默地从心中念道:“女儿不孝,一走这些年,不能来父母坟前上香,还望母亲在天之灵见谅。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蒙万岁爷错爱,收在跟前熏陶教养,略学了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宝亲王与女儿心心相通,曾立下誓言,与女儿白头到老,女儿也感念他一腔痴情,虽不愿踏进皇室之中,无奈难舍这份相濡以沫的痴情,日后定是被卷进风云之中的,怨母亲在天有灵,保佑女儿能够为他分担苦难,共享安乐。弟弟青玉将要长大成人,女儿欲带他到京城去,毕竟将来他是我林家的继承人,必要苦其心志,方能成大器。父母在天之灵,明鉴女儿一番苦心吧。”说完便磕头下去。

一时黛玉仍然不想回去,林啸雪只得温言相劝,细心开导。青玉又叫家人回来接黛玉,劝说了黛玉回去。黛玉方起身,扶着紫鹃慢慢的离开,上了车子,一路远去。

【121】万物皆白

黛玉祭祖以后,在庄子上住了几日,老管家林忠带着黛玉每日出来看看庄子上丰收的稻米,又给黛玉讲说这几年庄子上兴修的水利工程。小旱小涝足以抵挡,是不怕的。纵有大灾,亦可减半,所以这些年来庄上的收入颇丰,如今朝廷施行新政,咱们家也是跟着一体纳粮,每年上缴的粮食大概在八九十万担左右呢。林家是江南的纳粮大户,李总督已经嘉奖过好几次了。

黛玉含笑听着老人的唠叨,心中暗自做着打算,如果在全国兴修水利工程,那么旱涝之灾或可抵挡一阵,国家也不至于每年都拿出八九十万两的银子来赈灾,与其每年赈灾,倒不如把赈灾的银子放到防灾上,一次投资,永久收益,百姓也少受苦。已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吗。

黛玉在家里跟管家等人研究改良水利工程,网络这方面的能工巧匠。以备秋收以后,再继续改良自家庄子上的工程,又编成书册,画出图纸,准备回京后呈送皇上。宝亲王的书信常有往来,黛玉心中唯有一事不放心,就是十三爷怡亲王已经十来天没起身了,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虽然南边气候温暖,但是也已经进入了初冬;北京城里,却已是寒风凛冽,冰冻三尺了。雍正爷在畅春园里处理完了政事,只觉得身心疲惫,正依着大引枕闭目养神,只听太监邢年进来说道:“主子,十三爷跟前的太医在外边求见。”

雍正一听,心里一个激灵,忙坐起来道:“叫他进来!”

太医进来给雍正磕头,流着泪说道:“皇上,十三爷已到了弥留的时刻了,他不肯就去,还在等着和主子说话。”

雍正让人牵了马来,向着清梵寺狂奔而去。原来清梵寺本是圆明园内的一座寺庙,十三爷病后,皇上便叫他在那里静养,一则那里有血滴子日夜守卫,而来离着畅春园很近,雍正也可以随时去看他。此时,天阴得更加晦暗。苍茫的穹窿下,银白色的雪粒一阵阵地撒落下来。稍停片刻,又变成大片的雪花,这时,早已是天地一色了。雍正来到清梵寺时,只见方丈身披袈裟迎了上来。雍正问:“大和尚,你不是正在坐关吗,怎么今天也出来了?”

那和尚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十三爷久在本寺居住,他就要升天了,和尚能不出来为他送行吗?”

雍正说:“哦,有劳大和尚了。你看天下万物此刻皆已带白,可见朕的爱弟就要去了……”说着,他已是泪水沾襟。弘历忙上来搀扶着他走进了允祥的卧室,这里已经挤着不少的人,看见雍正进来,都纷纷跪倒叩头。雍正看到允祥那蜡黄的面容,呼吸不匀的神态,也觉察到他的病情确实已到了生死关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允祥好像知道皇上就在自己身边似的,他勉强睁开眼睛搜寻着。雍正扑上前去扶正了他的头,见他像是要说什么,忙说:“十三弟朕来看你了,你能听见朕说话吗?”

怡亲王似乎是听到了雍正的呼唤,慢慢的睁开眼睛,李卫忙端了一碗参汤来,跪在他的身边,一口口地喂他。允祥喝了几口,精神更好了一些,渐渐地,他的脸上竟泛出了红色,对着雍正苦笑一声说:“皇上,老十三这次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再不能替皇上出力效命了。”

雍正含着眼泪说:“十三弟,你这是傻人说傻话!你的寿限还长着哪!”

怡亲王听了这话,惨淡的一笑,虚弱的说:“皇上,我的好四哥呀……我追随您三十年了。从小就是您看着我长大,现在真舍不得您这份情意啊!我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出来,我知道四哥不会怪我的。可我怕的是四哥会把它当成我临终时说的昏话……”

雍正拉着他的手恳切他说:“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你说的朕全部依从,绝不会想到别处的。”

“八哥是我们一辈子的死对头,可现在他和老九都死了。老十是个草包炮筒子,他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念我们都是圣祖血脉,皇上就把他放回北京来吧……自古勤政爱民的,您是第一人;可先帝爷留下来的却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烂摊子。你为了收拾这个局面,得罪了多少人啊!可老百姓却不知道这些内幕,他们也不知道国库已经被那些黑了心的人掏空了,他们更不会知道,国家已到了既救不起灾,也打不了仗的程度了。皇上您为此耗费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你累坏了,可这些墨吏却只会咬人。他们咬人一口,就能入骨三分哪!因为他们在忌恨你,你一道旨意颁下,就堵死了他们的发财之路!万岁,你可要多多当心才是……”

“十三弟,你放心吧,朕知道你的心,也知道你是好样的,一定能支撑得住,看着朕挽回舆论的。他们能写文章制造谣言,朕也要以其之道而反治其身。”

“好四哥,我信得过你……”允祥似乎已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他断断续续地说:“黛儿这孩子去了南边,我临走之前是见不到了,多么希望能看着她跟弘历完婚后在走了,可是圣祖爷已经在叫我了。”

雍正在边上劝道:“十三弟,你别急,黛儿很快就回来了,你一定会见到她的册封大礼的。一切都安咱们弟兄二人早时商量的办,你放心好了,朕已经想开来。”

“四哥,你能这样对黛儿,我死而无憾了,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不得不去了……皇上身边的三个儿子,都是极好的……可如今又到了圣祖先前的那个时候,又是一代皇权之争……四阿哥是好的……可有人要魇镇……追杀他……”

雍正陡然一惊问:“你指的是谁?”

可是,老十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久才勉强说:“去……问弘昼……”他伸开了手,伸出其中的三个指头。雍正几乎就要趴到他身上了,但却还是听不到一点声息。雍正急急地问:“是老的,还是新的?”

允祥还是说不出话来,可他那伸出来的手指却始终不肯放下。

雍正急得大叫一声:“传太医!”

太医上前来,搭住十三爷的脉搏,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

雍正急切地说:“快!快救醒了他,朕有赏!”

太医把十三爷的手端正的放在床上,无力地说:“皇上,奴才无能,十三爷已经走了。”

雍正听此一言,先是一阵迷惘,他觉得胸口堵得慌,突然,他身子一斜,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太监和在场的人们纷纷拥了上来,太医也赶忙过来为他诊脉。

雍正吐了一口血后,心里反倒更清明了些。他呆呆地望着爱弟允祥的尸体,颓然地说:“十三弟,你走好。朕要回去了……”

就在此时,黛玉正在暖阁里,瞧着青玉写得字品评着,突然她跟到一阵晕眩,胸口莫名其妙的发闷,便欲站起来,谁知刚离开椅子,便站立不稳往前跌去,青玉见黛玉忽然前倾,忙上前去搀扶,他本是个小孩子,哪里扶得住黛玉,二人站立不住,全都倒在地上。

紫鹃听见声音,忙进来一看,只见黛玉已经昏迷,青玉却在黛玉边上哭了。

紫鹃忙喊人,林啸雪和王嬷嬷等人全都进来,把黛玉扶到床上。忙忙的掐人中,揉胸口。青玉又忙忙的出去叫家人去请大夫来。

却说黛玉朦朦胧胧,到了一个所在,四处祥云环绕,青松翠柏,梵音阵阵,说不尽的庄严肃穆。黛玉正在纳闷,这是何处,忽见前面怡亲王穿着明黄色的双亲王朝服,慢慢的到了黛玉跟前,笑道:“黛儿,十三叔这就走了,你也不送我一程。”

黛玉奇道:“十三叔,你这是往哪里去?”

怡亲王淡淡一笑,说道:“你这样一个伶俐的孩子,难道不知道‘自来出来,往去处去’的道理?”

黛玉似乎懂了,于是点点头说:“十三叔,你走了,以后黛儿往哪里去寻你?”

怡亲王笑道:“你不用来寻我,等到咱们该见面时,自然会见面的,往后你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呢,你本是百花仙子,因受天命,顺天而生。普天之下,多少受苦的黎民百姓都需要你,孩子,你好好的过吧。”说完也不等黛玉回话,竟自转身走了。

黛玉忙喊道:“十三叔慢走,十三叔……”

黛玉正欲追去,却被一仙子挡住去路,黛玉便求道:“好姐姐,我与十三叔还有话要说,请你帮我留住她。”

仙子笑道:“百花好个痴儿,仙剑侠王受封的时辰到了,怎么能再做停留?我奉女娲娘娘之命将你请到这里与他道别,另外还你百花仙丹,助你在凡间解救万千生灵。”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颗五色仙丹,霎时异香扑鼻。

黛玉从仙子手中接过,不知该如何。仙子笑道:“快将它吃下去吧,你也该回去了,免得你的家人忙乱。”说着玉手一挥,仙丹即可到了黛玉嘴里,黛玉尚未反映过来,仙丹已然到了她的肚子里。只听仙子说了一声:“去吧,等你功德圆满之时,我将帅百花众仙恭迎仙子回来。”

黛玉便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咕咚一声摔了出去,便听见耳边紫鹃哭着叫道:“姑娘,醒醒!”

黛玉蓦然睁开眼睛,哭道:“十三叔去了!……”

【122】闻秘速归

怡亲王殡天的消息顷刻只见传遍大江南北,姑苏林家府上一片素白。黛玉往下全身素服,正厅里设了怡亲王的牌位,黛玉以未嫁女的身份每日上香举哀,年也不能好好过。

过了年,黛玉便把几个管家都请到了大厅里,重新分派了家里和庄子上的事情,青玉自然是要跟着黛玉进京的,老管家林忠已经六十多岁了,黛玉叫他在祖茔的庄子上当个老太爷养着,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不要去烦他,另派了四个小厮四个丫头在跟前伺候着,又安排了专门的大夫,每日请脉,虽是关注老管家的身体。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二代管家,他们年轻有为,也有魄力和胆量。家里的产业给林管家的儿子打总管理,外边的生意给王嬷嬷的儿子打总管理,京城的生意右雪姨娘打总管理。风雨尘霜四位管事重新提出来,跟着黛玉,只负责黛玉亲自交给的事情。

一切交代妥当了,黛玉叫紫鹃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家里的管家们自然是知道黛玉不会在家里久留的,与其不舍还不如把路上用得东西都色色准备齐全的好,于是各人全都忙忙活活,把黛玉用得东西,色色都准备的十二分的齐全。

这日,木丛霖在外边求见黛玉,黛玉便叫他进来说话。

木丛霖进门来,给黛玉行了家礼,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姑娘,您交代我给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除了。”

黛玉便问:“怎么回事?”

木丛霖回道:“当初在河南境内暗杀宝亲王的是江湖上的两个山寨头子,一个是山东境内的叫黑无常,已经叫宝亲王也收服了,跟在王爷身边效命,另一个叫铁头蛟,逃跑了,属下追了大半个月,终于将他拿住,现在用鲛皮绳子绑在外边,已经审明白了,听姑娘发落。”

黛玉一听,怒道:“带他进来。”

木丛霖出去,一手提着一个人进来,放到地下,黛玉透过珠帘看时,只见他不过三十岁上下,生得白白净净,半点凶相也看不出来。只是,他个头虽小,一双眼睛却骨骨碌碌地乱转,露出了不安份的模样。于是问他:“你为什么叫‘铁头蛟’,是你的头特别结实吗?”

黛玉听了,微微一笑说:“你一生作孽不少啊!不过,只要你好生承认,是谁出谋造意,又是谁勾结了江湖上的人来取宝亲王的性命的?本公主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少不得还你一个正经的出身。”

铁头蚊本是一个江湖上的土匪,性格刚硬些是有的,何曾见过朝廷的内眷?又听说是大清的参政公主,本就带着二十分的好奇,如今又听到公主银铃般的声音,似怒不怒,却又带着几分威严;心里早就没了主意。连连叩头说:“谢公主超生。谁指使我们去干这件事,小的实实不知。这事原来是黄水怪领头的,他说北京有个三王爷,要取一个仇人的性命,银子出到三十万。还说,如果我能在黄河里办成这事,就分给我十万。我想得此富贵,也足可以洗手不干了,就答应了他。那个王府的师爷,我见过三四回。有时,他说是姓课,可过两天又说自己姓王,后来他又说是姓谢。那天黄水怪失手,谢师爷又去找了我,叫我邀集江湖好汉们在陆地上截杀。并且当场就给了我二百两黄金和五万银票,说事成之后,还要再给我二十五万,就是三十万也能商量。结果,我们就在槐树屯和王爷们遇上了。事败之后,李制台追得太紧,我就逃到北京来找那位谢师爷。我先去了老三王爷府,可那里的太监说,府中没有这个人。后来我又寻到了小三爷的府上,门上的人说,谢师爷早就死了,正说着时,又出来一位旷师爷,他说姓谢的没有死,就把我诓到府里了。我也不是没眼睛的人,能看不出他是不怀好意吗?趁着小解,我钻到府中的湖里潜水逃了出来……后来在秦淮河上藏着,不敢露面,不知为什么,被木大侠擒了来。小的上边说的全都是实话,再不敢有一句欺瞒的。”

黛玉听了,心中突突乱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是三阿哥弘时谋害宝亲王,可是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到跟前,还是这样叫人难以相信。黛玉知道,这事关系到宝亲王的安危和朝局的混乱,能再等了,如今怡亲王不在了,皇上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朝中之事大都靠在宝亲王头上,自己如何能安心在江南住下去呢。于是吩咐木丛霖,带好这个铁头蛟,即可进京。

黛玉星夜兼程,不敢有半点的停留,终于在半月后到了北京城边,此时已是夜晚,因黛玉是带着紫鹃林啸雪同着冯紫英和木丛霖坐了一条中等客船,脱开大队船只悄悄的北上的,所以此时京城里并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到了京城。

黛玉想过,这事只能先给皇上说,如果是先去了宝亲王府上,反倒会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决定不进紫禁城,先去城西畅春园。

畅春园的澹宁居里,雍正正在同方苞,张廷玉议论着怡亲王临死之前的遗言;几人都不能确定,怡亲王临终前的三个手指头是指的允祉呢还是弘时呢?其实雍正爷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感到应该是弘时的,但是没有事实证据,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会作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正在此时,太监进来禀报说:“侍卫进来请皇上的令,说外边固伦公主带着家人说有紧急的事情求见皇上。”

雍正一听便瞪起了眼睛问道:“此话当真?”

太监跪在地上说道:“公主怕皇上不信,特叫侍卫拿了一样东西来给万岁爷瞧瞧。”说着递上一个小沉香木的盒子,张廷玉上前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方芙蓉石印鉴,趁在明黄的丝绸上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气。于是说道:〃快请公主进来!〃说着把小盒子递给了雍正爷。

黛玉等人进了畅春园,在澹宁居外,黛玉叫家人在外边候着,自己整了整衣衫,进了殿内。雍正爷早就离了座位,迎到门前。黛玉即可跪下行礼,被雍正爷拉起来,左看右看说道:“黛儿又瘦了,不是说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个时辰了急着进来见朕?”

黛玉见雍正爷几个月的时间苍老了许多,胡子也花白了。知道怡亲王的去世给这个铁骨铮铮的皇帝带来了太多的悲痛,于是含泪劝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皇阿玛都要放宽了心,如今几个月不见,皇阿玛憔悴了许多,黛儿看着心中不是滋味儿。”

一时雍正拉着黛玉进殿坐下,方苞与张廷玉方要给黛玉行礼,黛玉忙止住道:“二位老人是皇阿玛跟前的肱骨之臣,黛玉何德,敢叫二位行大礼?”

张廷玉跟方苞方按照次序做好,雍正便问起黛玉有何事这么着进来,黛玉方把铁头蛟的事情慢慢说来,又叫木丛霖把铁头蛟带进来给雍正亲自审讯。

第二日,宝亲王按照惯例到澹宁居给雍正请安,自从怡亲王走后,宝亲王每天一早一晚都会到雍正跟前瞧瞧,看看皇上的气色怎么样,问问膳食都进了什么等等。雍正在里面桌案上写着字,两个宫女在边上伺候着,听见弘历进来了,雍正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弘历来了?进来吧。”

弘历进来,走到雍正的身边,看着雍正写得几个字,正是:“停纳捐,罢西兵,亲骨肉。”于是惊道:“皇阿玛,你该不是要把这三件事写成条幅挂起来吧?”

“不。朕只是把它抄出来,聊以自戒而已。唐太宗时名臣魏征,就敢直言劝谏皇帝。孙嘉淦也是本朝的魏征,就是把它挂起来,又有何不可?今早,朕已发了旨意,孙嘉淦晋升为文华殿大学士,一下子就给他加了两级!”他边写边说,“他的奏折也没有同任何人商量。他无愧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大丈夫!他一片忠正之心,直透纸背。哪怕他的措词再激烈,朕也能受得了,也照样升他的官!不能这样做,没有这样的度量,就不算是个好皇帝。”他回过头来看着弘历说,“你也要学这样的度量,懂吗?因为从今日起,你就要以太子的身份来办事了。要学习孙嘉淦为臣之心,也要学习朕的为君之道!”

宝亲王万万没有想到雍正竟然当面以太子相许,心里突然狂跳不止。他连忙双膝跪倒,叩头说道:“皇阿玛春秋正盛,您这话,儿臣万万不敢当!从儿臣自身说,阿玛也不应当说出这话来。先帝立嫡太早,以致兄弟相争,至今余波难熄,史鉴可畏呀!”

雍正听了宝亲王的话,长叹一声,摇摇头。搁下笔转头向里。

【123】密捕弘时

宝亲王弘历见自己的皇阿玛疲惫不堪却仍在一遍遍的写着字,似乎有无限的心事,与往常大不相同。于是上前劝道:“皇阿玛,您是不是又是一夜没睡?总是这样,身体可怎么撑得住呢?依儿臣的意思,皇阿玛还是去躺一会儿,若有大事,儿臣再去请皇阿玛示下。”

雍正听了儿子的话,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朕在等一个消息,你若不愿在这里,就去里面看看黛儿吧,不过可能她这会儿还在睡呢。”

弘历一听,惊道:“黛儿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到的吗?”

雍正叹道:“因为有件事情,至关重要,所以她带着几个家人星夜兼程,赶回来了。你去看看吧,见了她,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弘历忙告退,转身到了大殿后面的暖阁里,只见紫鹃在卧室外边的椅子上坐着,见了他进来,忙起身问安。

宝亲王问道:“妹妹呢?”

紫鹃轻声道:“还在睡呢,昨晚四更多了才睡下。王爷先略坐坐吧。”

宝亲王似乎有什么不放心,悄声说道:“我看看她,不会吵到她。”说着,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掀开明黄的帐子,看到黛玉安然无恙,裹着一条杏红的锦被合目稳睡。呼吸细长均匀,一把乌黑的秀发拖在枕畔。宝亲王见了,微微一笑,放下帐子,到了外间椅子上坐下。紫鹃端了一晚奶子,弘历接过来喝了两口,问道:“还有谁跟着回来了?”

紫鹃轻声说:“姨太太,紫英和木从霖,还带着一个奴婢不认识的人。”

宝亲王听了,点点头,又问:“她们人呢?怎么救你一个人在?”

紫鹃轻轻的摇摇头。

宝亲王刚要说什么,只听见里面黛玉咳嗽了几声,紫鹃忙起身,进去掀开帐子,说道:“姑娘醒了,宝亲王来看你了,在外边呢。”

黛玉点点头说:“请他略等等,我这就起来。”

宝亲王在外笑道:“妹妹怎么提前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早去迎迎妹妹。”

黛玉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因有一件特别的事情,所以赶回来了。”

宝亲王便又问:“令弟呢?是不是也进京来了?”

黛玉笑道:“在后面呢,跟着家人们一起来,只怕还要等十来天呢。”

二人一边说着家常黛玉一边梳洗了出来,宝亲王细看时,只见黛玉梳了家常发髻,并不带旗头,鬓前攒着一支莹白的珍珠珠花,并一支白玉如意梅花头的簪子,耳朵上一对小银耳钉,也是梅花样式;一身玉白色衣裙,领口绣着葱绿色的玉兰花。腰里系着一根葱绿色的宫绦,变成攒心梅花样式,裙摆前结着一块黄玉蝴蝶的坠子,手中一块鹅黄的绢帕子。全身银装素裹,却又透着一点春的色彩。于是叹道:“刚过了年,妹妹这样素净的打扮,自然是给十三叔戴孝了。”

黛玉听了这话,眼中便不由得含了泪水,说道:“十三叔就这样走了,我竟未能见上一面……”

宝亲王见黛玉又哭了,忙上前拉着劝道:“好妹妹,十三叔临走时,倒是还念着你呢,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叫你受半点儿委屈,不然十三叔在天之灵也不饶我。”

黛玉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说这样的话,来时见皇阿玛了吗?他怎么样?”

宝亲王听,说道:“正是这话呢,我刚从皇阿玛那里来,见他老人家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平时他这样,见了我必然会说道说道,今儿见了我也不说什么,我问他,他叫我来问你,你定是知道的,快跟我说说。”

黛玉听了,叹道:“那次在黄河上暗杀你没成跑掉的那个人,被木从霖逮住了,昨晚我把他交给了皇阿玛。”

宝亲王一听,便明白了一大半。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人全招了?”

黛玉点点头,说:“全招了。”

宝亲王问道:“是谁的主谋?”

黛玉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

宝亲王说道:“是三哥?”

黛玉不说话,只轻轻的点头。

宝亲王一听,便急了,抓着黛玉的手问道:“当真是他?”

黛玉不说话,只温柔的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不可捉摸的目光。

须臾,宝亲王放来了黛玉,只觉得心动神摇,双目发呆。尽管他早就知道三哥的身边怪事迭出,可一旦证实了,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能收买黑道人物,穷追数百里,苦苦地想要自己的性命!想着弘时平日那温存揖让、彬彬有礼的模样,他那莫测高深的笑容,弘历竟不禁打了个寒颤……如今事已至此,只颓然的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黛玉抿了一下嘴角,知道这时弘历的心里,自是五味俱全的,什么样的话也劝不开这种同根相残的痛苦与失望。沉默似乎是这个时候最大的安慰,黛玉便握这他的手,以自己并不火热的温度温暖着他冰凉的手。突然,宝亲王抬起头来,问道:“冯紫英他们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去……”

黛玉摇摇头,说道:“你放心,皇阿玛现在还不会让三哥死,冯紫英跟木从霖只是奉旨去秘密扣押三哥,这会儿恐怕已经回来了。三阿哥府上的查抄工作,也不会动用朝中大臣,将会有方苞方先生带着林家的风雨尘霜四个管事秘密进行。三阿哥的家眷不会受到任何牵连,皇阿玛会把他们秘密压倒密云皇庄上去。一切,还要再等。”

宝亲王静静的听黛玉把话说完,沉默了片刻,对这黛玉点点头,说道:“黛儿,谢谢你劝说皇阿玛,留下了三哥的家人,若不是你劝,皇阿玛的脾气,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十三叔说康熙朝的夺嫡之战已经开始了,临死之时,伸出的三个手指头都没有并上,当时皇阿玛问他是老的还是新的,十三叔只说了一句,问弘昼。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当然,我想皇阿玛肯定会秘密的问弘昼,可是单凭弘昼一人的话,是不足为凭的,毕竟阿哥之间相互猜忌,嫉妒,栽赃的事情在先帝爷时便演的很激烈。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亲哥哥,我要去求皇阿玛赦免他的死罪,大不了跟原来十四叔那样,遣他去给先帝爷守陵罢了。”宝亲王说完,便从黛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往前面而来。

冯紫英拿着密旨,同木从霖,林啸雪和二十名血滴子进到三阿哥府上的时候,三阿哥正在同一个女孩子在卧室里浓睡不醒呢。只听外边一声高喊:“三阿哥弘时接旨!”

弘时便猛然一惊,起身开了门,只见冯紫英跟木从霖进来站到弘历面前,林啸雪一步跨到床前,拎起了那个女孩子便出去了。弘历怒道:“你是谁?敢动三爷的人,不要命了?”

冯紫英并不理他,木从霖上前摁住弘时,只听冯紫英拿着密旨读到:“有圣命!即着冯紫英前往密查皇三子弘时家产,并把他暂行密囚。”多余的话,他一句没说。可弘时却被人用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八抬大轿,抬到了畅春园,而且立即关进了一处闲置多年的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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