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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黛情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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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便含羞撒娇笑道:“嬷嬷也打趣我,我不依了。”

一时黛玉用了饭,便出了船舱来透透气,此时夕阳西下,江面上如同着了火一样,红彤彤一片,又闪着波光,甚是壮观。黛玉迎着微风站了一会儿,笑道:“这种景致,竟然勾起我弹琴的兴致来。”

紫鹃听了,忙叫春纤去取了琴来。又亲自带着人摆好了。

黛玉又净了手,端坐在琴前。凝神片刻,信手弹来,仍是那曲《平沙落雁》,只是较先时多了一份沉稳,少了一份纯真。

木丛霖在船尾闲坐着,听着这悠远的琴声,似乎回到了自己往日浪迹天涯的日子,又似乎看到将来自己跟惜春相依相偎的生活。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神往。

【117】凤姐见喜

黛玉走后,探春姐妹便无聊了很多,除了每日去贾母跟前说笑承欢,便在自己屋子里写写字,打发时间。惜春更绝,竟然跑到妙玉哪里参起禅来。妙玉初时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过后便忘了,谁知她竟然日日打坐,从未间断过。于是妙玉便佩服她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定力,将来也是个不凡的人,于是深敬她为人。每日她来亦如黛玉一般,总是促膝而坐,推心置腹。日子长了,便将黛玉走后的寂寞都打发了。

迎春被邢夫人接到了那边,自是不比在园里自在清心。邢夫人是个冷心的人,迎春又不是她亲生的,平日里不过是面上的事情。这日迎春不思饮食,只想着吃点清淡的,便跟司棋说叫厨房蒸一碗鸡蛋来,嫩嫩的,别放香油,只淋上一点香醋罢了。司棋因忙着手中的针线,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叫了一个小丫头去厨房说话,谁知大厨房的人一向欺负迎春老实,大老爷从不上心,邢夫人也不管家,王夫人不过是那样,照着旧例罢了。于是便把小丫头讽刺训斥了一顿。那小丫头受了气,自是回来跟司棋一五一十的说了半日,司棋也是个爆脾气,便到了厨房闹了一场,从此结下了疙瘩不提。

这日司棋的表兄潘又安原是这府上的一个小厮,因得罪了贾琏,被撵了出去,投靠到林家的西城当铺做伙计,因他原在官宦之家做过小厮,见过一点儿世面,所以颇得掌柜的重用,平日里嘴勤腿快,没少得赏赐。他老子娘不在京城,银钱在自己身上也不方便,便总悄悄的交给司棋管着,二人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比被人亲厚些,也是有的。这晚因潘又安又得了几两银子,悄悄的到贾府后角门上,叫人去叫了司棋出来,把银子给了她,又说了几句话。天色已经晚了,司棋才慌忙往内院来,恰巧碰见旺儿家的带着人关院门。遇见司棋便问她怎么在外边,司棋一时跑的慌张,回话迟了一点,旺儿家的便叫人搜他的身。于是两个粗壮婆子便上来,拉着司棋搜身。自然搜出了那五两多银子。

旺儿家的便问:“怎么回事?你一个月一吊钱的月钱,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快说!是不是偷了姑娘的首饰,出去当了?”

司棋听了,便急了,说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拿姑娘的首饰了?我纵有什么错儿,自有姑娘教训处置,你们只管带着我去问姑娘好了。”

恰巧柳家的正要出去,遇到了这事,便凑过来,帮着说:“这些副小姐,平日里仗着有姑娘们撑腰,作威作福,打这个骂那个。竟比小姐还难伺候呢。嫂子今儿既然拿住了他,就该交给二奶奶去。仔细查查她。”

旺儿家的听了,觉得有理,便要带着司棋去见凤姐儿。众人正在争执的时侯,绣橘因总不见司棋回去,便顺路找了来,见众人围着司棋质问,便走过去说:“司棋姐姐,你在这里忙什么呢?姑娘等着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

司棋听了,冷笑道:“我托人出去替姑娘买脂粉不成,反被这些管家娘子拿住了,要问我一个盗贼的罪呢,你去回姑娘,只叫她去二奶奶那里要人吧。”说完便挺直了腰站着,不看众人一眼。

婆子们听了,忙道:“姑娘们的脂粉向来有专门的人去采买,哪里轮得到你们操心?可见你是胡扯。我们关院门,姑娘们既是有事情打发人出去,也该早点回来。”

绣橘听了笑道:“大娘们真是糊涂了,姑娘什么时候使唤我们,难道还要先来给大娘们打声招呼不成?你说姑娘们用得脂粉都有专人采买,如今你去打听打听,那些人买来的东西姑娘们用不用?姑娘拿了自己的零花钱去买这个,还有怨无处诉呢,如今正好说出来,给二奶奶评评理。”

众人听了都不敢多言,绣橘便拉着司棋进去了。

第二日,来旺家的不甘心,便到凤姐儿处来,欲把昨晚的事情给凤姐儿回了。恰巧贾琏在家里,正在凤姐儿屋里说话。平儿见他她进来,忙迎出来,二人到大姐儿屋里坐着说了一会儿话。

平儿听了来旺家的说了头一晚上的话,便笑道:“嫂子原也是小心行事,只是姑娘们的脂粉,大都是叫自己丫头或者奶妈子出去另买的,或许买办拿了钱买不到好东西也是有的,二奶奶昨儿还说该把公中的这一项蠲了,省些费用,只是碍着大小姑子的事儿,怕老祖宗不依,才没提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二爷今儿在家里,我替嫂子回了吧。”

来旺家的听了,只得出来。平儿见没事,便进了凤姐儿的屋里。

凤姐儿因身上不痛快,便在炕上歪着,贾琏自从尤二姐儿死后,便一心一意的待凤姐儿,此时见凤姐儿病歪歪的,便不出门,只在家里陪着。因见平儿进来,便问旺儿家的进来何事,平儿笑着回了。凤姐儿叹道:“按说这一项真的该蠲了,白便宜了那些买办。一年省下来也有不少的银子呢。”

贾琏在边上笑道:“你自己身上不好,还不知保养,还这样精细打算做什么?如今我也看明白了,这个家,将来早晚是姓薛的说了算,咱们竟是往后靠的了。”

平儿听了,出了一会儿神说道:“爷和奶奶听我一句话,咱们应该听林姑娘的话,早做打算为好。”

凤姐儿一听,便坐直了身子问道:“如何早打算?”

平儿说道:“宝二爷定下了宝姑娘,这是太太多年的心愿,也是早晚的事情,宝姑娘事事精明,又识字,这些年在这里住着,什么事不装在心里?她不过是不说罢了。一旦进了门,必定是做管家奶奶的。到时候太太定叫二爷跟奶奶回那边去。到时咱们怎样呢?那边的日子如今也紧得很,大老爷一个人的花销尚且不够,哪里还有钱养着咱们这十几个人?如今趁着奶奶尚有一些梯己钱。二爷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拿出去做点小本的生意,只悄悄的,不教别人知道罢了。放在钱庄上分红也不错,只是慢些,钱也少。”

凤姐儿听了,便不住的点头,说道:“好丫头,说得有道理,那些钱本是林姑娘留给咱们的十万两银子,并我的一点子妆奁,如今凑在一起,也不过十一二万两银子。做点子生意足够了。只是做什么呢?”

贾琏在一边说道:“前儿我出去,瞧见一座绣楼,原来不过是不起眼的一个小门面,才一年多的时间,竟然扩大了三倍多,真是好生意。”

平儿便问:“哪家绣楼?”

贾琏便说:“云裳楼”

凤姐儿一听,笑道:“我就是道你说得是这家,这本是林姑娘家的生意,当家的掌柜的叫云香,原是姨妈家的香菱,那年被冤枉了,打了一顿卖了,后来竟是林姑娘的家人救了她,因她善于刺绣,便开了一家绣楼叫她经营,无非是给她一口饭吃罢了,谁知这个香菱也是有志气的,一年多的时间,把生意做得翻了几倍,还拿下了宫廷的供奉。”

贾琏惊道:“原来是她,真是再也想不到的,那薛大傻子真真是个没福气的。这么好的人撵了出去。”

平儿冷笑道:“有没有福气,不过看人的心田罢了,好心做人总有好报的,他们这些年把香菱作践够了,也该着香菱过一点儿好日子了。”

贾琏听了,便讪讪的,笑道:“你这蹄子,说这么多话给我听,如今你奶奶病着,正经请个大夫来瞧瞧正经。”

凤姐儿说:“又瞧什么,不过还是那样罢了,歇歇就好了。”

贾琏忙道:“这马虎不得,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是正经。”于是自己起身出去,找太医来给凤姐儿诊脉,谁知凤姐儿竟然又有了身孕,贾琏听了兴奋不已。喜得合不上嘴。平儿忙拿了五两银子赏了太医。打发太医走了,又劝道:“爷,如今奶奶有了身子,不比往日了,依我的话,你还是早跟太太去说,叫奶奶别再理家了,每日只静养着吧。”

贾琏听了,忙说:“很是这样。”于是自去找王夫人说话。

这里凤姐儿也高兴地流下了眼泪。两只手只抓着平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平儿拿着帕子给凤姐儿擦着泪,劝道:“奶奶,从今起听我一句劝,收了你那争强好胜的心吧,咱们平平安安的把哥儿生下来就是最大的事,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

凤姐儿只含泪点头答应。

【118】宝玉成婚

贾琏因凤姐儿有喜便亲自去找了王夫人,给凤姐儿开脱家务。自是不说凤姐儿有喜了,只说凤姐儿的身子很不爽快,大夫瞧了,说要静静的养些日子。

王夫人听了心中不快,说道:“你媳妇儿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从小儿身子强壮,这点儿小病是不碍的,前儿我瞧着气色还好,怎么今儿又说不好?”

贾琏陪笑道:“婶娘说得很是,正是她仗着从小儿身子比别人硬朗些,平日才不知道保养,到了今儿这地步,早上头晕的紧,请了太医来看了,说身子虚弱,不宜劳神。所以侄儿来跟太太说一声,求太太怜惜,家里的事情,大事自是太太亲自做主,大嫂子清净了这几年,兰儿也大了,很该出来帮着太太管管家务了。”

王夫人听了贾琏的意思是没了商量的余地,只得答应了,说:“既是这样,你叫她好好的养着吧,等好了再出来也是一样,少不得我自己累几日吧。”

贾琏又陪笑道:“宝兄弟的亲事既然定下了,不如早些成婚,宝姑娘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如此也可帮太太分担一些,有了她劝着宝兄弟,说不定宝兄弟知道读书长进,明年春闱取个功名岂不是更好?”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上方有了笑容,说道:“你这话很是,我也想着早取宝丫头进门,只是这几日宫里娘娘偶感风寒,只忙着她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如此你就出去说给相公们,叫他们查了好日子来回我,晚上我跟老爷再计较计较。”

贾琏听了,忙答应着下去了。

宝玉这日在书房里读了一会儿书,便觉得烦闷,因迎春如今不在园里,便往后面来找迎春说了几句话,因见迎春没什么兴致,便告辞出来,悄悄的带着茗烟去了紫檀堡,蒋玉菡因有人叫了堂会,出去了。袭人在自己的小院里闲着,对着门前的一株秋海棠发呆。宝玉进来见了,笑道:“你今儿倒是有兴致的,自己在这里赏花?”

袭人听了,并不看宝玉一眼,淡淡的说:“我不看花,又能做什么呢?如今你跟宝姑娘已经订了亲了,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宝二奶奶了,我呢?当初她们答应我的事情,如今连个影儿也没了,倒是便宜了莺儿那蹄子,宝姑娘做了奶奶,她自然就是首席大姨娘了。”

宝玉听了坐在袭人身边笑道:“如今在这里,你不就是奶奶吗?还不知足?”

袭人叹道:“这么一个小院子,连当日怡红院里秋纹碧痕他们住的屋子都比不上,我在这里做奶奶,也没什么意思。”

宝玉听了,伸手揽过袭人哄着她说:“你还不满意,这也比那些小家小户的人家强了几百倍呢,咱们这么多年的情意,我能亏待得了你吗?只是你也是的,怎么这些年,你的肚子竟然没个动静?别是得了什么病吧?改日请个太医来瞧瞧,吃两服药,只要你能怀个哥儿,我可就能把你名正言顺的接近去了。”

袭人听了,只得点点头。又叹道:“总归是我命不好罢了。”

宝玉自是在袭人这里吃饭,袭人知道自己将来全靠宝玉一人,于是更加尽心服侍笼络,样样仔细体贴。这日宝玉至晚间方回,进了门先给王夫人去请安,正巧贾政也在王夫人房里,见了宝玉便呵斥了几句,不过是不知读书,只知道在外边吃酒瞎混等语。王夫人在一边劝着,又对宝玉说:“往后可听你父亲的话,好好读书,已经定下了成婚的日子,成了婚就是大人了,将来养儿育女,责任重大,若在不知读书上进,博得个功名,将来可怎么好呢?如何对得起你宝姐姐?”

宝玉听了,只得嘴上答应着,心中深不以为然。

回房来,麝月忙上前伺候,宽衣解带,盖好锦被,又把通灵宝玉用帕子包好了,掖在枕头底下。正欲回自己床上,宝玉却叫住道:“麝月姐姐,我现在还不困,你坐下,咱们说说话儿。”

麝月听了,只得回身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坐了,笑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出去玩了一天,可还不累吗?”

宝玉笑道:“如今你也这样,跟你袭人姐姐无二。”

麝月笑道:“自古以来,这屋里只她一个人会服侍的,我哪里敢比她?”

宝玉笑道:“如今你就比她,她出去了这些日子,我身边多亏了有你,不然可怎么好呢?”

麝月笑道:“这话糊涂,没了袭人,上面便叫了我服侍,没有我,自然有别人,说不定比我强百倍,你是太太的心尖子,这个家里,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你。”

宝玉笑道:“话虽如此,但除了你袭人姐姐和你,别人是摸不到我的脾气的。”

麝月笑道:“我们不过是从小跟着你罢了,日子长的缘故,再来个新的,初时不好,日子长了也就好了。”

宝玉听了这话,叹了一声说道:“跟着我的你们这几个,如今袭人出去了,晴雯也出去了。只剩下你跟秋纹,碧痕几人了。不知将来怎样呢。”

麝月听宝玉说到了晴雯,于是笑道:“正是这样呢,袭人虽然出去了,但是多亏了爷平日里照应她,自然是委屈不到哪里去,晴雯那蹄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跟着林姑娘去了,听说如今也是个格格呢,住在尹大人府上,跟着他们家六格格一起。天天也是十来个人伺候着,尊贵的紧呢。”

宝玉叹道:“她那样一个人,原也配十几个人伺候着,我早就看她不凡,是个有造化的。只是她跟着林姑娘,管些汉八旗的俗务,倒是玷污了她。”

麝月听了这话,知道宝玉又犯了痴病,便不敢接话,只笑道:“爷心里惦记这晴雯,怕是白惦记了,那蹄子如今尊贵的紧,再娶进来做姨娘是做不成的了。二爷也是定了亲的人了,还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不好。罢了,忙了一天了,奴婢也累了,爷还是快些睡吧。”

宝玉听了,知道麝月说得是实话,便翻身向里,不多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王夫人进宫见了元春,说了欲给宝玉成亲的话,元春自是喜欢的,况且宝钗也是自己中意的弟媳妇,于是也赏了几样礼。王夫人回来自是忙着准备宝玉的婚事,先进了大观园请示了贾母,贾母自是不愿意多管,一切凭着王夫人的意思。只到成亲前几日,搬出了园子,仍会荣庆堂住着,见见各位福晋太太罢了。李纨孀居,这些事情自然是避讳她的,李纨只带着兰儿在园子里住着,并不往前面来,凤姐儿少不得也出来支应支应,王夫人见凤姐儿精神着实不济,便把尤氏请了来帮着料理。

大喜这日,因孝服未满,贾母便叫外边的鼓乐都免了,只叫家内学过音乐管过戏子的那些女人来吹打,拜堂的时候热闹些。一时大轿从大门进来,家里细乐迎出去,十二对宫灯,排着进来,倒也新鲜雅致。傧相请了新人出轿。

傧相赞礼拜了天地。请出贾母受了四拜,后请贾政夫妇登堂,行礼毕,送入洞房。还有坐床撒帐等事,俱是按金陵旧例。

一时宝玉上来,揭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只见宝钗盛装艳幅,金灿灿的如意锁挂在胸前,越显得体态丰盈,娇喘微微;真是荷粉露垂,杏花烟润了。宝玉早就全身酥软,一时喜娘上来,二人吃了交杯酒。众人退出,当晚颠鸾倒凤,良宵美景。不尽胜述。

【119】迎春误嫁

其实原本宝玉娶亲应在迎春前头的,只是凤姐儿推脱家务,把王夫人晾了几日,便觉得失了膀臂,于是跟薛姨妈商议了,早迎宝钗进门,薛姨妈心中是十分愿意的,只是装着不愿意,说太仓促了,很多东西没准备呢,王夫人便说:“自家人,何必计较这些,等以后叫蟠儿慢慢的给他妹妹做罢了。”

薛姨妈只得装作不得已,便允了,宝钗的妆奁不过花了千数量银子了事,王夫人只当薛姨妈真是来不及准备,哪里知道薛姨妈存心藏奸,不肯把仅有的一点家业白白填送给王夫人罢了。

这里宝玉宝钗成了大礼,宝钗心机巧妙,宝玉天生痴情,二人自是举案齐眉,和睦的紧。王夫人便叫凤姐儿把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宝钗,宝钗自小便学着管家,又旁学杂收的读了很多书,荣国府这点子破事竟不够她一小指头弹得,真是如鱼得水。

凤姐儿便自收拾了东西,跟贾琏搬到了贾敬那边院里,仍旧住自己原来的屋子,平儿带着丫头婆子们早过去收拾了,自然也是妥当的,凤姐儿此后便安心养胎,闲时给迎春准备一点妆奁,不过是拿着自己的私房钱悄悄的罢了,不敢叫贾敬夫妇二人知道。

贾琏听了凤姐儿和平儿的话,拿着几百两银子,在繁华的街上买了一个小铺面,开了一家杂货铺。卖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因他眼光独到,又会八面来风,小生意做得倒是红火,只是瞒着家里,外边也不过是弄了黛玉的一个家人顶着名儿,自己只暗中操纵罢了。贾赦贾政只当他仍旧在外边花天酒地,所以并不管他。

这日,贾琏在铺子的里间吃茶看帐,只听见外边一阵吵嚷,便叫小厮出去瞧瞧,小厮回来说:“二爷,外边是孙家的大少爷带着家人们来逛呢,因看上了咱们铺子里的一对玉管儿,便要以二十两银子的价钱买去,掌柜的不依,要六十两,他便说我们是骗子,拿着假货糊弄人。”

贾琏听了,便笑道:“有什么要紧,他既是喜欢,便二十两银子叫他拿去罢了,不过是赔几个钱,也没多少,别弄得乌烟瘴气的,和气生财嘛。”

小厮听了,忙出去跟掌柜的交代,谁知孙绍祖此时竟然撒泼,一两银子也不给就想拿着东西走。掌柜的听了,自是不依。一时便要动起手来。

贾琏听了无法,只得出来解劝,因与孙绍祖是认识的,所以出来抱拳笑道:“世兄今儿好兴致,出来逛逛?”

孙绍祖见贾琏在里面走出来,便止了吵嚷,笑道:“贾世兄怎么在里面?难道这是贾世兄的生意不成?”

贾琏忙陪笑道:“我哪里干得了这样的营生,不过是一个朋友的铺子,因这里的东西还好,我常来替老爷太太买些东西罢了。”

孙绍祖听了,便止了笑,说道:“什么东西还好?我看不过是些假冒伪劣的东西罢了。”

贾琏陪笑道:“世兄说得很是,看上什么东西只管拿去吧,回头我跟他们东家说说,以后弄些好点儿的东西来再给世兄送到府上去。”

孙绍祖本来见到贾琏有些内敛,如今听他说话谦虚,反而更加嚣张起来,笑道:“如此是贾世兄客气了,当初你父亲曾在我这里借过五千两银子,如今只在那里边扣罢了。”于是又叫家人拿了东西,竟自出去了。

贾琏见了,不禁长叹一声,暗道:“父亲再不疼妹妹,也不该给她订这样一门亲事,如今没有过门,尚且这样,将来如何呢?妹妹年轻又老实,可不是凭他欺负去了。”

一时贾琏忙完了,回到家里,见了凤姐儿,把孙绍祖的事情说了,便只管叹气。

凤姐儿听了,也没有办法,叹道:“不过凭各人的命罢了,二姑娘从小省事,喜欢安静,从不言人是非。摊上这样的人家,只有受气的份了,当初老太太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无奈老爷一味儿愿意,老太太也无法,咱们更说不上什么话了。”

平儿一边劝道:“二姑娘老实,平日多亏了司棋丫头还强些,她待二姑娘也忠心,咱们少不得把司棋陪嫁过去,或许还能护着二姑娘,少生些闲气。”

凤姐儿听了,点头道:“这话很是,只是我风闻司棋丫头不大规矩,经常跑到角门上跟外边的男人说话,虽说是她表哥,到底也该忌讳些。”

平儿听了,忙道:“奶奶,你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呢,二姑娘的奶妈是个好赌的,她那奶嫂子更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平日里这婆媳两个没少顺了姑娘的东西去典当。姑娘们凡事出去,都有各自的奶妈子管着,只是二姑娘的奶妈这样,司棋如何敢交给他们,所以少不得自己去另找人罢了。我原跟她说过几次,若用人便跟我说,她说二奶奶一天管着那么多大小事情,忙还忙不过来,我们不说体谅些,还去添乱,越发成了什么人了。所以竟是她自己出去的多一些。”

凤姐儿听了,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亲了一层,还是二姑娘房里的丫头知道疼我。也不枉我平日里操了这些心。只是那奶妈子可恨,当初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没打发了她?”

平儿笑道:“二姑娘的奶妈子是太太跟前的红人,我们可是没眼色的,为了一点子东西,得罪了太太?平日里几百上千的银子都填补进去了,还在乎这几两?少不得我们偷偷的拿了银子来,把她典当的又赎回来,给二姑娘送去罢了,我原回过奶奶,奶奶竟忘了?”

贾琏边上笑道:“真是的,你奶奶的记性也平常了。不说这些了,二姑娘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孙家已经送了帖子来了,过了冬天便娶进门去,太太平日里只知道节省,咱们却不能袖手旁观,越发叫人家看不起咱们。”

平儿便答应着,说很是。

迎春因恍惚听说了孙家的德行,心中更加心灰意冷,每日不过是看些棋谱,自己跟自己对弈罢了,偶有探春过来玩笑,不过仍旧是小女儿家的笑话,并不知道烦愁的滋味。待到年后吉日,孙家便吹吹打打的迎了出去,司棋绣橘并另外两个小丫头自是跟着陪嫁过去。凤姐儿叫平儿悄悄的给司棋送去了两支大箱子,只说是给姑娘的玩器,姑娘想家时拿出来瞧瞧吧,另拿了一万两银票,给司棋,说道:“姑爷家里,新媳妇刚进门,凡事不好做主,你替姑娘收着,但凡姑娘的饮食起居,只别叫她委屈了。上下打点下人也要使用的。不过是我的一片心,不用叫太太知道了,倒多了是非。”

司棋听了,自是明白凤姐儿的心思,便跪下给凤姐儿磕了三个头,流着泪道:“这些年来,二奶奶待姑娘情意,奴婢心里明镜儿似的。大小事情,多亏了二奶奶背地里调停,才有姑娘今日。明儿出了这门,只怕就没这样顺心如意了,二奶奶放心,奴婢就是拼了一死,也要维护姑娘的周全。”

凤姐儿忙叫平儿拉起来,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送了司棋出去。

【120】黛玉祭祖

放下贾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提,单说黛玉坐船南下,一边走着,一边游览风景,并暗中体察民情,又叫林啸雪以主母的身份见了漕帮的帮主副帮主等人,询问了林家自家的生意,月余的光景便到了苏州。

下了船,早有王嬷嬷的儿子林水涟带着媳妇婆子驾着马车等在那里,一时黛玉上了车,紫鹃跟着上了黛玉的车。剩下的丫头们也都各自上了车,家人们忙着搬东西,这边黛玉等人先驱车回家了。

老管家林忠听说黛玉回来,也带着青玉早早的从庄子上赶了来,在家门口等着,一时见马车来了。都忙忙的迎上来,伺候着黛玉下了车,进了院子,黛玉环视四周的花木,自是跟自己走的时候无二,不过是高大粗壮了些,更加繁茂。一时心里感慨无限,便掉下泪来。

林忠忙上来劝道:“大姑娘,多年不回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快请屋里上座,奴才们还给姑娘行礼。”

黛玉转悲为喜,笑道:“老人家,想我黛玉一介孤女,幸得众位家人忠心耿耿的辅佐,才有今日,如今不给老人家行礼也罢了,哪里还敢受您老的礼?”

林忠忙道:“姑娘这话不对,无论走到哪里,这礼数不能错的,老奴跟着老爷多年,若是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懂,也枉做一个人了。”

黛玉听了,只笑着摇摇头,不忍与他争辩,一时进了正厅,在上面坐了。林忠带着百十个家人依着次序排列好了,工工整整的行了家礼。一时黛玉起身下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又对着林忠等几个管事福了两福,一是谢他们教养自己的弟弟,而是谢他们看护家园。众人都还了礼,此时青玉方才上前来,跟姐姐厮见。

黛玉拉过来瞧时,只见青玉已经是一个俊朗的少年,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因姐姐回来,是件喜事,所以穿着一身紫色袍褂,腰里系着黑色宫绦,里面夹着些许金线,倒是一派富贵样子。再看他眉眼晴朗,大有父亲在世的风范,鼻直口方,又似乎有青姨娘的影子,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到脑后,一时黛玉越看越爱,便拉着青玉的手说:“分开时不过是襁褓中的小孩儿,如今长这么大了,再过几件,就是大人了。父亲在天之灵,也必是欣慰的。”又问都读了什么书?

青玉恭恭敬敬的答道:“初时读了《四书》,后来又读了《庄子》,如今诸子百家的书都读过了。”

黛玉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既这样,你给我背一首庄子的文章来,我听听。”

青玉听了,便朗朗的背了一篇《庄子*秋水》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黛玉听他口齿清晰,朗朗读来,全无半点打艮,于是笑道:“难为你了,小小年纪,竟背的这样好,一是你肯用功,再就是林老伯教导的好,日后定不要忘了林老伯的教导之恩。”

青玉忙点头答应了,一时家人摆上饭来,黛玉坐在主位,林管家等人都围坐了,青玉在副位相陪,这顿饭大家推来让去,足用了半个时辰。

饭毕,青玉知道黛玉一路劳累,便请黛玉先回房歇息。又说已经叫人查过了,七日后是祭祀的好日子,林老伯已经安排停妥,等姐姐看过后,便可启程去祖坟上。

黛玉答应着,先带着紫鹃进了后堂。到了自己幼时起坐的屋子,王嬷嬷早带着丫头们恭候在哪里,一时黛玉进来洗浴后,换了家常便服,便透过窗子,看着小院里碧青的翠竹,不禁想起幼时的事情来。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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