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此次进来,同高家签了临时契的,需得做出一定数量质量的东西,否则要赔钱,很多很多,她根本赔不起。

    可没有人帮她。

    没有人。

    祁言一边坐在墙头看着,一边嘬着酒壶里的酒:“啧啧,真是可怜呐,但是抱歉,还不够哟——”

    一壶酒喝完,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把甘氏搞崩溃,他会,但人崩溃了,往哪个方向引?总得开个头。

    此前,他想问的是秘密,甘氏到底藏着些什么,甘志轩的生父是谁,但赵挚传来了宋采唐的话,说甘氏如此,可能是顺势故意而为,她可能想借机淡化什么。

    是什么呢

    不揪好方向,怕功亏一篑啊。

    如果宋采唐能过来就好了。

    祁言腿一搭腰一转,看向宋采唐的方向。

    宋采唐从卢慎嘴里套到了足够信息,送走卢慎,就从角落里离开了。

    卢慎最后的话,说‘不管怎样,卢家都不同意剖尸’,她都没在意,只想着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她也没注意到,这个现场,并非只有她和卢慎,还有别人。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声音阴恻:“这女人倒是聪明。”

    身后长随小心的同他搭着话:“此女不仅擅剖尸,似还能窥探人心,不能小觑主子,咱们接下来——”

    男人漫不经心转着手乌木牌子:“女人就该乖乖呆在家里,出外抛头露面,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随似明白了什么,垂下头去:“是。”

    宋采唐派青巧打听着四处消息,很快知道祁言干了什么。

    这一次,委实让甘氏受了些委屈,那般姝丽美色,祁言竟也忍得下心。

    不过效果是明显的,宋采唐相信,不用多久,甘氏应该就会愿意说点什么了。

    心里一边过着案件的前后细节,宋采唐一边往祁言方向走,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她还没走到目的地,先撞到了甘志轩和牛保山。

    偏僻角落,无人经过,甘志轩拽着牛保山衣领,把牛保山按在墙上,目眦欲裂,十分激动:“我娘的秘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告诉牛兴祖,牛兴祖有没有告诉你这个爹!”

    甘志轩只有十五岁,且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并不干活,力气哪会抵往牛保山?纵使牛保山年纪有点大了,总是酗酒身体也有些虚,可平日干活挣钱,力气还是比甘志轩大的。

    牛保山一手就掀开了甘志轩:“我要知道,会让你们好过?你娘是个□□扫把星,只会克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孝顺知礼?我呸!哪里比得过我儿子!”

    “你儿子又怎样!再好当初不也想做我后爹!再好不也早早死了!”甘志轩眼里带着恨,“拽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依不饶,坏别人名声,牛保山,你不怕你儿子地下不安稳,梦里来骂你吗!他可是说过,要同我娘三生三世,认先死了奈何桥上等的!”

    牛保山气的都笑了:“儿子肖父,我生的我知道,再怎么着,他都不敢忤逆我,倒是你,甘志轩,你这么急着找爹,可是你那娘给你的东西不够,让你丢人了?你是不是迫切找到一个厉害有钱的爹,好让你好人上人的好日子?”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牛保山说完话,没再和甘志轩纠缠,转身离开。

    甘志轩瞪着牛保山背影半天,红着眼跺跺脚,也离开了。

    宋采唐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牛保山因为儿子的死,恨卢光宗,不管什么场合,遇到了肯定怼,他也恨甘氏母子,遇到从没好话,卢光宗已死,反应如何不知道,但甘氏母子的反应,很微妙。

    宋采唐想起,牛保山骂了甘氏母子不知道多少回,什么恶毒的话都说过,脏话也不少,可母子二人对此反应全然不同。

    甘志轩会骂回去,各种不服,而且还颇有底气的样子,甘四娘则不同。

    甘四娘一次也没反驳过牛保山的话,也从来没怼回去,顶多是做出委屈的样子,掉两滴泪。

    就像是

    很心虚。

    为什么?

    她做了什么?

    难道

    宋采唐看着牛保山背影,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与牛兴祖的死有关?

    牛兴祖与甘氏生情,牛保山一直不同意,牛兴祖一边做牛保山工作,一边□□与甘氏的情感,做出了很多努力。可就在这关键时候,牛兴祖突然失踪,最近挖出尸骸才确定,当时牛兴祖就死了。

    这个时机和方式,很蹊跷。

    甘氏是不是做了什么?

    牛保山有怀疑,却没证据,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颇有微词?

    若是如此,她大概能想办法助祁言一臂之力。

    宋采唐心里转了转,叫青巧靠近些,附耳说了几句话。

    青巧脸有点红:“小姐,一定要这样么?”

    宋采唐摸了摸她的头:“你要不好意思,就让别人说。”

    “婢子知道了。”青巧红着脸福身,圆圆眼底有些担心,“那小姐呢?”

    “我去找祁公子。”

    青巧更担心了:“迷路了怎么办?”

    宋采唐指着面前的路:“你不是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好?放心,直直的路,我是不会走丢的。”

    青巧还是认真叮嘱:“那您可要记住了,一直直直的走,任何岔道都不能拐弯哦。”

    “放心吧。”

    宋采唐和青巧说完事,就踏上了直直的路。

    青巧则揉了揉脸,看了看牛保山离开的那条路,拎着裙子转到小道,更近的距离方向——开跑!

    牛保山并不赶时间,走的并不快,中间还因为口渴,停下坐了会儿,喝了杯水。

    喝完继续干活,走到一处藤木编成的花墙,他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夫人们点戏那一个不懂规矩,竟然要点《莺莺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小姐们听这个好不好”

    “是啊,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只知道是说书生的,有学问”

    “这叫什么学问,要我说,什么身份就干什么事,她啊,该点个《武松打虎》!”

    “哈哈哈姐姐真会开玩笑,《武松打虎》可不敢点,那里头有潘金莲和西——”

    “嘘——好生说话!”

    “姐姐怕什么,这只下人们会来的清静地方,谁能听到?那个潘金莲可是豪杰,敢给自己丈夫端毒呢!”

    牛保山从花墙走过,面色黑沉。

    一群丫鬟闲来无聊的私话,让他想起了他可怜的儿子。

    那个□□!那个毒妇!

    牛保山怀着愤怒,走路声音都越发大了。

    没走多久,有个穿青衣的小丫鬟阻住了他:“这位大叔,对不住,前头有小姐们在玩,您能不能担待担待,避一避,走那边一条路?”

    小丫鬟纤纤素指指了个方向。

    牛保山认识那条路,只是稍微远了一点点,没关系,他们这些帮忙下人,今日任务就是让小姐们玩的好。

    牛保山走上了那条路。

    而这条路,是通向甘氏所在大厨房的。

    宋采唐说到做到,直直的路肯定不会迷。

    她顺利的找到祁言,把自己打算说了一遍。之后二人分工,祁言盯着甘氏,宋采唐找到一个位置视野上佳的路口,等着牛保山过来。

    看到牛保山身影,宋采唐就开始给祁言比手势。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祁言则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力激发甘氏情绪,越往崩溃方向走越好。如此,崩溃的甘氏和愤怒的牛保山,肯定能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宋采唐用力一挥手——

    就是现在!

    那边祁言时机配合的完美无缺,正正好,宋采唐挥手的瞬间,甘氏被推了出来!

    甘氏几番委屈,无人相帮,心里苦的很,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上苍,给她送来个好人,帮帮她!就在这绝望的时候,她被人推了一把,正正好,看到远处过来的人影。

    人被树木挡着,看不真切,但那袍角,是男人的!

    男人!

    甘氏心底瞬间涌起巨大希望,有救了!

    她激动,她兴奋,几乎都感觉幸福了!

    可看到男人的脸,她脸上表情立刻僵住,委屈欲泪的习惯样子都保持不住,心绪起伏太猛,几欲昏倒。

    牛保山

    是牛保山!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男人!

    前有甘志轩相拦,后有丫鬟们的话,牛保山现在非常气愤,直接指着甘氏鼻子:“你说!我儿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他目光如刀,前所未有的冰寒阴森,犹如实质,似能把甘氏凌迟。

    甘氏情绪本就近乎崩溃,牛保山神情又如此可怕,像座巨山,狠狠压在她心头,下意识的,她喊出了那句话:“不,牛兴祖不是我毒死的!”

  

正文 98。牛兴祖之死

    “牛兴祖不是我毒死的!”

    一句话似投暴雨疾风; 似石破天惊,让现场气氛骤然拔高,连日头都变的火辣炙热起来。

    话说出口; 四周安静无声的那一瞬间; 甘四娘就后悔了。

    这岂不是自己认了罪?

    她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 捂住自己的嘴; 恐惧的看着牛保山。

    牛保山果然爆发了。

    “果然是你杀了我儿,果然是你这个毒妇!”

    他目眦欲裂; 满目凶光,快速扑过来; 带着杀意,似要立时掐死甘四娘:“我儿子那么好,对你心心念念,照顾周到; 样样都替你打算; 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你这个□□,去死吧; 去死!”

    甘四娘满头冷汗,用尽一身的力气,方才避开牛保山这一掐:“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杀兴祖的”

    她眼角微红; 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哭的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 在如此美色下都要顿上一顿,起码会下不去手,牛保山却不一样。他恨这个害了他儿子,坏了他家的□□,平日看到都要指着鼻子骂,如今毒妇亲口承认杀人,他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啪——”

    一巴掌重重的,打上了甘四娘的脸。

    “老子不信!”牛保山眼底燃着怒火,“杀了人装个可怜就想脱罪?那满大安牢里的恶犯都能放出来了!”

    一巴掌显然是不够的,牛保山想掐死甘四娘。

    甘四娘连哭都顾不上了,狼狈的躲闪着。

    一边躲闪,她一边四处找人,希望能看到路过男人,哪怕一两个呢,只要能帮帮她!

    可找了半天,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如此热闹的花宴,这条路仿佛封死了似的,根本没有人来!

    甘四娘突然感觉到绝望。

    她今天要死在这里吗?被牛保山杀掉?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几乎在几息之间。

    墙头上的祁言开始考虑要不要下来帮忙,报不报仇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牛保山在这里杀人不管。

    宋采唐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甘四娘总能在男人身上获得莫名信心,这种时候祁言出现不太好

    不若她来!

    祁言点点头,朝下面打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听宋采唐的吩咐。

    宋采唐便瞅着机会,在甘四娘力气几乎用尽,绝望至极的时候,挥挥手,让婆子们一哄而上,架开了牛保山。

    甘四娘一张脸涨的通红,咳的几乎喘不过气,看到宋采唐从人群里走出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宋姑娘!”

    牛保山则是挣扎着大吼:“你们放开我!她杀了我儿子,我要报仇!”

    宋采唐看看牛保山,再看看甘四娘:“两位可是有什么误会?”

    牛保山:“没有误会!老子今天要杀了她!你们敢拦我,我就连你们一起杀!”

    甘四娘吓的连连摇头:“我们的确有些误会,宋姑娘你也听到了,他要杀我求宋姑娘救命!”

    宋采唐看着拜倒在地的甘四娘,声音清浅:“我助官府破案,你二人正是卢大人一案的相关人,如此时机在这里大打出手我若什么都不问就放过,观察使大人定会责我。”

    “甘氏,若你和牛保山有误会,便在此解释一番如何?”

    “我保证在此期间——你是安全的。”

    她声音轻缓,带有独特的韵律,抚慰人心,同时也提醒对方注意。

    想得她帮忙,就不能害她被带累,愿意说,她就听着,管一管,不愿意,她就放开牛保山,不再理这档子事。

    甘四娘心中透亮,悄悄看了眼牛保山——

    这男人被制的死死,仍然不愿挣扎,仿佛下一刻就能扑过来咬死她似的。

    甘四娘打一个冷颤,很快有了决定。

    她对着宋采唐再次拜下去:“不敢有瞒,当年牛兴祖之死,或与妾有关”

    宋采唐扬了扬手,仆妇们抬了把椅子过来,请她坐下,还给她递了盏茶,让她能安静从容的听甘四娘招供。

    “妾一人带子辛苦,十一年前搬到牛家做邻居,天长日久妾有了再嫁之心,妾对牛兴祖是动了真心的。”

    “可牛保山不愿意,他觉得自家儿子哪哪都好,聪明,孝顺,又有手艺,接下来都会是好日子,什么黄花闺女找不着,非得找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甘四娘看了眼牛保山,目光幽幽,似乎还有当年的不甘:“他觉得我长的好,会引来太多麻烦,还说不知根知底,是不是寡妇都不一定他逼兴祖,要不选他,要不选我。”

    “我儿子当时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又怕生,胆子小,每每离了我就不行,哭的撕心裂肺,我就有点犹豫。再喜欢,也敌不过父母意愿,牛保山不同意,我和兴祖是不会幸福的。”

    “我退缩了,牛保山却更犟了,意志非常坚决,可兴祖他不想放弃,就一边安慰我,一边哄着牛保山。”

    “他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日以继夜练习技艺,比如尝尽辛苦各处拉单子做,比如开始钻营。

    牛保山喜欢谁,对谁认可尊敬,牛兴祖就攻略谁,讨好谁,让这个人在牛保山面前帮他说好话。

    当时卢光宗名声特别好,牛保山很尊敬,他是大官,份量又重,正好一次机会碰上,牛兴祖就试着接近,看能不能成功。

    牛兴祖本来没带什么希望,可卢光宗为人非常和善,正好又缺个好木工帮他做活,机会正正好,牛兴祖就接下了这个单子。

    甘四娘声音有些哽咽:“兴祖希望靠着这个单子让父亲刮目相看,再请卢大人劝两句,让我二人的事能够顺利。看着兴祖,我即心疼,又感动,这天底下,怕是再难找到一个对我这般用心,这般体贴的人了”

    “我不想错过。”

    “我盼着能成功,想同他走到一起,就和寻常夫妻一样,恩爱白首。可天总是不随人愿,那一天,我去山寺上香礼佛,兴祖陪着”

    她看了眼牛保山:“我们想向菩萨祈祷,公爹能早点同意。”说着话,她垂下眼,低着头,手指捏着袖边镶纹,“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下山时,我内急,只得羞避,回来后发现,兴祖吃错了东西。”

    “我家那些时日闹耗子,我央人做了掺老鼠药的饼子兴祖不知道,他只是饿了,找出来充饥。”

    牛保山牙齿咬的咯咯响:“是你!是你这毒妇故意的!你故意给我儿吃的是不是!”

    “真不是真的只是个意外”

    甘四娘说着话,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也不想的”

    宋采唐看着甘四娘表情,眉眼唇角,情绪反应持续时间,哪哪都没问题。

    应该不是在撒谎。

    “之后呢?”宋采唐敲了敲椅子边。

    “之后我很害怕。”甘四娘掩面,“兴祖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想害他的,可他已经我不能再陪上我自己,我还有儿子,我不能死”

    “我太害怕,不知道怎么好,脑子一懵,把兴祖拉到路边树下,用树叶挡一挡,就下了山。”

    “回家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兴祖对我那么好,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一定能原谅我,可我不能这么干,我得对得良心咬咬牙,我又回到了山上,想把兴祖带下来,给他风光办葬,自陈错误,可兴祖不见了。”

    宋采唐眯眼:“不见了?”

    “对,不见了”

    说着话,甘四娘表情顿了下,转变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眼睛微眯,唇角微平,面色变的轻松。

    她咬着唇,瞳孔放大变的兴奋:“对,他当时只是不见了,没有死可能他走了,不是我毒死的!”

    宋采唐挑眉。

    这个表情就不大对劲了。

    甘四娘在撒谎。

    宋采唐叹了口气:“不,你知道他死了。”

    甘四娘目光闪烁,仍然在挣扎:“没有!我当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他就不是死了!”

    宋采唐提醒:“牛兴祖的尸骨,现在就在府衙停尸房。”

    甘四娘顿时僵住,仿佛被卡住了脖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个事她并不知道!

    牛兴祖的尸骨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

    她想问问宋采唐,可看到宋采唐鸦发红唇,清慧到底,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她不敢。

    再想想宋采唐那一手看尸绝活,听说是得阎王爷指点过的,有秘法,任何死之大事,都瞒不过

    撒谎都没了趣味。

    也不大敢了。

    宋采唐看着甘四娘头低下去:“卢大人与你接触渐多,有流言传出,此一事——可与牛兴祖之死有关?”

    甘四娘嘴唇紧抿,没有回答。

    宋采唐:“十数载光阴,牛兴祖化为白骨,卢大人也已离世,这过往一切,已没有隐瞒的必要。甘氏,你确定不想说吗?”

    甘氏顿了很久,才咬了唇,缓缓开口:“是兴祖托卢大人照应我。不需时时关照,只消在难时拉一把就行”她抬头,迎上宋采唐的视线,“那日我没找到兴祖尸身,心中害怕,很快,卢大人就来寻了我,告诉我兴祖已死,但我不用害怕,他已帮我把所有后事处理好,不会有麻烦。”

    牛保山眼睛瞪圆:“我儿与他无亲无故,又没什么交情,他怎会这样做!”

    甘四娘舔了舔发干的唇:“兴许因为那个檀木盒子。”

    宋采唐想起,祁言打听到的细节里,这个檀木盒子确是卢光宗向牛兴祖订做,但牛兴祖突然失踪,盒子下落不明,牛保山没看到,说卢光宗也没收到,货并没有交。

    眼下

    她眸底滑过一道暗光:“那个檀木盒子,在你手里。”

  

正文 99。谁说他是被毒死的

    祁言蹲在墙头; 看着宋采唐借题发挥,循循善诱,各种套话技巧用的行云流水; 自然大方; 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简直叹为观止。

    他热爱看热闹,从朝堂到市井; 哪怕黑道江湖; 他都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局; 各色聪明的人物,很多智慧令他震撼拜服; 也总结出了很多规律:什么时候可以不带脑子,闲闲喝两口茶,什么时候可以溜开放个水。

    宋采唐的表现,却让他眼花缭乱; 从不明白到暗搓搓等待; 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完全离不开视线; 各种期待嗑瓜子放水?

    没时间!

    宋采唐站在灿暖阳光下,融在徐徐微风里,纤手雪肤; 亭亭玉立; 眉眼间汇藏山河灵气; 裙角侧暗卷月华流金; 她就那么静静站着,下巴微扬,世间一切,仿佛瞒不过她的眼睛。

    祁言想,这个女人,一定长着颗七窍玲珑心。

    卢光宗案,山间深埋的牛兴祖尸骨,甘氏和牛保山各样人物,各种消息,她是怎么理解处理的?

    为什么总能找到关窍?

    祁言觉得,给宋采唐一个小小线索,她就能捋出一个完整故事。

    她心里想什么,不一定全部说出来,但凡说出口,一定是深思熟虑,有理有据,最接近真相的。

    甘氏表现过度,借着秘密命案相关等等各种夸张演绎,就是为了淡化这个。

    秘密再重要,哪有命重要。

    她杀了牛兴祖!

    而牛保山一直怼她骂她瞧不上她,也是因为一直心存怀疑。

    牛兴祖的故事,还是祁言亲自拍胸脯,出去打听的,可他从来没想过,甘四娘与牛兴祖的死有关!牛兴祖之所以这么久音信全无,是因为甘四娘藏着没说!

    而卢光宗的案子,可能也与她隐隐有关联。

    那个檀木盒子,竟然是在甘氏手里吗!

    祁言激动着急,身体下意识前倾,差点从墙头栽下去。

    还好这些年夜里功夫练的不错,脚一蹬手一撑,迅速稳住了身形,没有给宋采唐添麻烦。

    宋采唐定定看着甘氏:“牛兴祖开始钻营,交结上卢光宗这样的人,是为了你。这笔订单,与牛保山说,因为他是父亲,牛兴祖想得到更多认可,而你——”

    “他会告诉你这笔单子的细节。”

    “这是他的骄傲点。”

    所以,当时那个檀木盒子,一定在甘四娘手里。

    甘四娘咬着唇,头缓缓低下去:“是。”

    牛保山瞪着眼,满是怒气:“你还拿了我儿的东西!”

    “我当时接受不了兴祖的死,想留个念想,就偷偷把盒子藏了起来。但半年后,我还是给了卢大人。”

    甘四娘擦着泪,声音很低:“兴祖是个很正直,很讲诚信的人,他一定愿意留给我东西做念想,但事先做好的约定,他一定不愿意破。”

    宋采唐看着甘四娘,静了片刻,方才道:“卢大人接了?”

    “接了。”

    “用了?”

    “应该吧”

    宋采唐抬手,将茶盏递给身边丫鬟,眼梢微抬:“那你肯定知道这盒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甘四娘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阳晒的,声音透着虚:“巴掌大的檀木盒子,看着像放首饰的,实则内里足足有四个夹层,浅的,深的,足够隐密难找。兴祖说,那盒子是他费尽心思,因一绝密图纸所造,机关全部设在不起眼处,只要没图纸,不管到了哪里,都没人会造,没有人能找全四个夹层,找全了,也未必打的开。”

    这盒子一看,就是用来放秘密的。

    还得是非常重要的机密。

    一般这样的机密,都很敏感。

    为什么卢光宗要交给一个没有前缘,并不认识的人?

    牛兴祖技艺再好,也不过是个仍在练习打磨中的年轻人。

    宋采唐挑眉,心思一转,直接切中要点:“造盒子的图纸,是哪来的?”

    甘氏摇了摇头:“不知道。兴祖没说过。”

    “也给卢光宗了?”

    甘四娘垂头,目光闪烁:“不知道,我当时拿到的只有盒子。”

    宋采唐评估着甘四娘表情,说谎指数,眼梢微抬,眸底勾勒出灼灼亮色:“人死百事寂,何况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卢大人这般帮你,为你抹平牛兴祖身后之事,还为你担上男女苟合的不好名声,只因为牛兴祖一声嘱托?”

    不可能。

    卢光宗官场沉浮数年,官声口碑良好,他一定很珍惜,不愿被破坏。

    “定然是有了私情!”牛保山在侧狠狠啐了一声,浓痰直接吐到了甘四娘脚面,“儿子不是卢光宗的种,都想过去认一认,好得个有钱有权的便宜爹,子肖母,儿子这样,当娘的哪是清高的?定然当时就委身了那卢光宗,以求得到庇佑,当大官的啊,多好的靠山!”

    牛保山话语铿锵,宋采唐却觉得略有偏颇,应该不是。

    不过——甘四娘应该听不得这话。

    甘志轩生父是秘密,甘四娘很用心的在保守,仿佛逆鳞,触之即痛。

    如此,不用她再努力,真相也能出来了!

    宋采唐目光灼灼的看向甘四娘。

    果然,甘四娘十分激动:“不是!你莫要胡说!”一提起这个她就炸,为力证自己清白,话也不藏着了,“因为那图纸虽然丢了不见,但我看过,大部分还记得,怎么拼接,夹层在哪,机关怎么打开,我都知道!我知卢光宗用它来藏重要东西,便以威胁,若他不相帮,我就把事情透出去,传的谁都知道!”

    牛保山冷笑,单调怪异:“呵,真是好可怕啊!卢光宗是什么牌面的官,会怕你一个妇人要胁?”

    “当时他没别的选择,找不到更合适的盒子,身边也有人看着,不得不低头!而且我也没要别的,就那些时日,求他照看些而已!”

    甘四娘一口气说完,胸膛鼓动,情绪半天都平息不下来。

    良久,她才抹着泪,提裙缓缓跪下,求饶的看向宋采唐:“宋姑娘,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真的只有这些,求您看在我还算配合的份上,帮我在上官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兴祖他死的可怜,但真不是我杀的!那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

    甘四娘眼角通红,泪水涟涟:“我还有儿子啊我不能死”

    直到此时,宋采唐方才微微一笑:“谁说牛兴祖是被毒死的?”

    她话音不高,也没带任何多余情绪,单纯话里的信息,已足够人们震惊。

    现场陡然安静,所有人发不出任何声音,直直看向宋采唐。

    墙头上祁言这下真栽了下来,若非迅速手撑地,旋跳卸力,一准被所有人发现。

    他看着宋采唐,满满都是惊服。

    原来牛兴祖不是被毒杀,甘四娘只是‘认为’自己杀了人,心虚,经他一激,再加上牛保山暴躁,套话方便

    而宋采唐早知道所有一切,捏准了几人心思,顺势做局!

    她是什么时候有这种猜测的?

    如果不知道牛兴祖死因,尚好猜一些,明确验得结论,知道牛兴祖不是毒杀,还能想到这里,猜到甘氏心理

    这个女人好可怕。

    甘四娘有些茫然,好像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慢慢的,她才张开嘴,伸手捂住,眸底一点点,滑过灿灿幽光:“宋姑娘的意思兴祖他他不是因为中了毒那时他的离开真是自己”

    宋采唐面目宁静:“我有说过,他因中毒而死么?”

    甘四娘摇了摇头。

    没有。

    从始至终,宋采唐只下了她的脸,逼她不能撒谎,牛兴祖的尸骨已被找到,现在就在官府,可宋采唐没有说过牛兴祖死因。

    一切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是她自己,承认毒害了牛兴祖!

    是她自己往里跳,还积极的倒了一堆秘密!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积压在心头的大山挪开,瞬间轻松,又有些怨宋采唐不帮忙,给她下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