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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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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这个时间?
赵挚指尖敲了敲窗槅,剑眉挑高:“我没说么?因为他觉得甘氏母子是害他儿子的原凶。”
宋采唐:“证据呢?”
赵挚身体微微往前探,看着宋采唐眼睛:“没有。应该只是‘觉得’是。”
月华流转,二人侧影在墙上相迎,距离近到不分彼此,十分亲近。
宋采唐却并没有看到,长眉微微蹙起,垂眸思索:“这个甘氏,谜团很多啊。”
赵挚点点头,又说起卢家门口被泼粪之事。
同一个人,前后脚的时间,两种不同行为,说明了什么?
宋采唐:“牛保山觉得牛兴祖的死,和卢家,或者说,和卢光宗有关系,哪怕卢光宗已死,他仍然恨意难消。”
赵挚颌首:“我感觉解开这个谜,本案会有相当大的进展。”
“那就努力吧,观察使大人。”宋采唐倒了杯茶,越过窗子递出去,面带笑意,声有调侃,“以后别半夜跑了,还休息什么啊,整夜跑吧。”
这话听着本应该不入耳,让人不愉,可她声音抬高了一点点,调侃的语调透着亲切,反倒拉近了距离。只有朋友,允许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开玩笑,陌生人之前不可能这么说。
赵挚看了宋采唐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不等宋采唐反应过来,他已接过纤纤素手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全程没有说话,没有不满,也没有毒舌反击。
“其它的呢,可有线索?”宋采唐问,“刘掌柜到底抓了卢大人什么把柄,两人有没有见过面,这个把柄有没有被使用,还有漕帮帮主在小酒馆里遇到的女人,可知道是谁?”
除此之外,庞谦和卢家也需要深查
赵挚懒懒靠着窗子,茶盅被他拿在手里接抛着玩:“刘掌柜和漕帮这边,我去查没那么多掣肘,这几日应该会有结果。庞谦和卢家,我让温元思去了,他不是最擅长玩心思,正好给他表演。”
可一个人分不成两半,着重一头,另一头就会有疏漏,甘氏母子与各案件相关人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就难有结果了。
偏这个很重要。
赵挚动作停下,眉宇间凝着沉思。
宋采唐给了他一个主意。
她问他:“祁言这个人,你很熟?”
赵挚斜眼看她,表情有些奇怪,不知是警惕还是不高兴:“你对他很好奇?”
“不,”宋采唐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看热闹的水平不错,如果你与他相熟,觉得他可以信任,挖甘氏母子秘密这件事,可交于他。”
事实上,用看热闹水平不错来形容祁言,还是太小看他了,他其实是个相当厉害的八卦达人!
赵挚想了想,还是觉得公事为大,派人去请了祁言,结果根本不必他说请字,听懂话音,祁言就拍着胸脯跳起来,让赵挚务必把这活儿交给他干,他一保证尽快出结果!
事实证明,祁言的本事的确不错,结果来的比赵挚温元思都快!
结果还很震撼。
“某四娘不是没动过再嫁念头的,她当年看上了牛保山的儿子牛兴祖,想嫁来着!”
宋采唐这日在府衙,祁言自己抄着个茶壶就过来找她了,屁股往凳子上一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宋采唐说查出来的事。
“甘四娘初来栾泽那几年,因身上银两慢慢减少,搬了好几回家,十一前年,正好搬到了牛保山家隔壁,当时她的儿子甘志轩将将只满四岁。”
“寡妇门前是非多,甘四娘历尽苦楚,独自撑家,孩子又小,怎么会不想有人靠?牛兴祖脾气好,人也可靠,来来往往的人都夸,又对她有意,日子久了,她怎能不动心?”
祁言靠近宋采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当时这二人已经谈婚论嫁了!”
宋采唐配合着他的表情,适时露出好奇的表情:“果真?”
“果真!”
祁言一拍大腿,继续滔滔不绝的往下说:“可惜世间之事,忠爱两难全,任何事都不是那么顺利的!牛兴祖为了甘氏名声,同她交往一直保着密,关心照顾也避着人,那甘氏受够了名声之累,婚事未说定前,也不想公开,两家是邻居,只隔着一道墙,来往又方便可方便了他们,也方便了牛保山窥探此事!”
“牛保山好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眼看着有出息了,可以娶个踏实柔顺的姑娘过日子了,结果儿子猪油蒙了心,非要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这寡妇名声还不好,招来一堆男人,事忒多!牛保山就不同意,说什么都不同意——”
“家丑不可外传,这件事,牛保山不会在外面露,有风声还会帮儿子圆,在家里就和牛兴祖闹,说二人要是不分开,他就自杀。”
“一对儿鸳鸯,就这么被分开了啊!”
祁言一番唱念做打,好不热闹,自己一个人,又扮男主又扮女,扮配角还能扮孩子,把一出戏唱的是淋漓尽致,表现力十足。
完事还不累,好像那个围着屋子转了数不清多少圈的人不是他似的。
宋采唐叹为观止。
“这些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嗐!难着呢!你得小心跟当事人接近套话,深入民众体查整理各种细节,大大小小可疑的,好笑的事然后,拼凑事实!”
祁言指尖挑着扇子,转的飞快,意气风发,十分骄傲:“据我的经验,这样得出来的故事与事实基本一致,相似度非常大!”
“宋姑娘你信我!”
宋采唐当然相信祁言。
如果甘四娘和牛兴祖有过一段的话她似乎可以理解牛保山为什么那么恨甘四娘了。
根据刚刚故事的细节,牛保山认为甘四娘是扫把星,带不来好运气,沾上一定倒霉,偏儿子什么话都听,这件事上有点轴,父子关系发生了很大分歧,偏偏这种敏感时候,牛兴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迁怒甘四娘,很正常。
祁言摇着扇子,扇面遮了半张脸,神秘兮兮:“传言,这段时间里,卢光宗的确与甘四娘有过接触,还没避人,气氛似乎有那么点暧昧。还有,当时牛兴祖手艺好,揽了笔极赚钱的生意,主顾就是卢光宗。”
宋采唐瞬间反应过来:“牛兴祖是做木工活儿的他要给卢光宗打东西?”
“听说是个檀木盒子,不过东西还没做好交货,牛兴祖就失踪了。”
祁言说着话,一个抬腿,蹿到椅子上蹲着:“说起来这个盒子也是奇怪,牛兴祖手艺好,可他穷,买不到好料,这檀木料,包括图纸,都是卢光宗给的,可牛兴祖失踪后,这些东西,就都消失了,哪哪找不到。包括檀木上锯下来的下脚料。”
“牛保山找不着,以为交货了,卢光宗却说没收到,二人在这件事情上扯皮很久,没有答案。”
正文 89。祁言的主意
总结祁言得到的所有信息; 宋采唐可以得出结论,牛保山恨甘四娘,也恨卢光宗。恨卢光宗的理由不只是因为儿子失踪时卢光宗没帮忙; 他还隐隐觉得; 卢光宗与他儿子的失踪,有关系。
那个檀木盒子; 他觉得可能是什么机密。
祁言就更激烈了; 直接拍大腿:“本案凶手就是牛保山,没跑了!”
宋采唐:
“你想啊; ”他凑进宋采唐,言之凿凿; “遇到这样的事,心成执念,怎么会不想报仇?甘四娘一介女人,再厉害; 能力有限; 不可能单独一个害得了牛兴祖,只是能招惹事端罢了; 卢光宗可不一样,他是官,有权有钱; 想干什么事; 不是忒容易?”
宋采唐就问他:“那为什么牛保山早不动手; 晚不动手; 非得捡这时候动手?”
“因为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啊!而且他是民,再怎么计划筹谋,离官都远的很,卢光宗出入皆有人保护,哪有落单的时候?他想杀也杀不了啊,只能以各种挑衅行为发泄怒火。”
“但这回不一样。卢光宗不知因为什么,穿成那样子去了小酒馆,身边没人,本身也没什么精神,一副要死的样子,机会难得,怎么能错过?”
“遂牛保山干脆一做二不休——”
祁言手掌比着脖子,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再者,以前不是没挖到牛兴祖的尸身么?现在挖到了,牛保山更加横悲痛,杀人念头一定更盛!”
祁言气势太自信,宋采唐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卢光宗死亡,在牛兴祖尸骨发现之前。”
“呃”
祁言顿了下,扑通一下坐回来喝茶:“反正我就这意思,机会难得,牛保山又在小酒馆,起了杀心!”
大概今天是个合适收获的日子,两人说着话,刚刚理出点东西,赵挚和温元思就来了。
他们的调查方向,也有了结果。
温元思微笑伸手:“观察使大人先请。”
赵挚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再者他也是主官,板着脸点点头,就开始说了。
“曹璋与刘掌柜,有笔生意要做。”
这件事,宋采唐知道,毕竟事关张氏,与关家有关。
刘掌柜手中握着个卢光宗的把柄,想要赚钱,关清不同意,他就找到了张氏,张氏拍了板,他就同漕帮接触。关清说漕帮水深,不一定愿意玩这一票,可偏偏,漕帮那头传出来的信儿,好像是答应了。
关清很不理解。
宋采唐也不理解。
听了赵挚的话,她就明白了。
曹璋之所以答应和刘掌柜合作,是因为官府最近发了个条令,很影响他们做水上生意。如果想像以前一样简单方便,需得找有份量的官员特批。曹璋新上位,可能资源有限,也可能想不借助人情干成这件事,有送上门的就用了,知道刘掌柜有把柄,答应做笔生意,让刘掌柜赚笔大钱,与之相应的,刘掌柜要帮忙促成他的事,胁逼卢光宗写那张特批条子。
祁言这会儿反应快:“那既然是刘掌柜和卢光宗谈这件事,为什么卢光宗出现在小酒馆时,约的是曹璋?”
赵挚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可能。”
接下来他没说话,祁言还是想不清,温元思就帮忙了:“一种可能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曹璋虽然应了和刘掌柜的合作,但刘掌柜是否能办成这件事,他并不能十成十保证,自己这边,也得有个应对措施,此前与卢大人有过接触,一直盯着。”
“另一种,”宋采唐长眉微扬,眸底有微光闪烁,“是卢光宗看透了这表象,知道曹璋的需求。而他又恰巧碰到了麻烦,曹璋这种涉黑的人,很合适谈条件合作。”
祁言猛的抚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宋姑娘你好聪明!”
赵挚斜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
“当夜,漕帮的确出了点事,曹璋回去解决了,但这个时间段,并不像他说的那么长,有人证明,不到两刻钟,他就解决好离开了。因地方离的不太远,以他的武功能力,如果当时就回转小酒馆,早应该和卢光宗见面了。但这个面见,并没有发生。”
有一段时间,曹璋的行程空白,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有点不寻常。
可要说有仇,他同卢光宗似乎又没有。
但他绝对有无声无息杀死卢光宗的能力。
宋采唐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又问:“刘掌柜手里握着的所谓‘威胁’,知道是什么么?”
“他见过卢光宗与杀手组织勾连,”赵挚眼眸垂下,声音低沉,“是那种江湖上臭名昭著,只揽杀人整人恶心人的活儿,从不接任何保护工作的组织,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卢光宗官声很好,同这样的人为伍,会很影响名誉和仕途。”
“这还不是唯一,刘掌柜还见到了卢光宗藏东西,很多年前。具体多少年,不记得了,他当时也没在意,今年一个偶然,他又看到了类似画面,细细回想,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便试着和卢光宗靠近,稍稍试探了下,卢光宗果然脸色大变——他便知道,这件事可用。”
“但卢光宗具体有什么秘密,藏了什么东西,他也并不清楚。”
赵挚说完,皱眉总结:“暂时就是这些,更多的,还得往里深里挖。”他看向温元思,“你那里呢,可有什么收获?”
温元思点点头:“我仔细看了遍卢大人的书房。这个书房,根据规矩,卢大人不在时,只有大管家鲁忠和其子卢慎能进出,二人都说仔细确认过,东西没有丢,可我找到一个暗格,里面好像放过东西,最近才被人拿走。”
“但并不能确定东西是谁拿的,卢大人本人,还是旁的谁。”
“我问二人,卢大人可有说过东西丢失,或者可有提到谁想要他的东西,他很紧张,看护的很严,二人俱都摇头,鲁忠说,卢大人最近一次丢东西,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说到这里,温元思叹了口气:“根据事件描述,三前年偷东西的应该是石群,西门纲,安朋义三人。为此,我特地去牢里提审了安朋义,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挚和宋采唐听到这里,也十分惋惜。
天华寺案里,卢光宗拎着安朋义大发雷霆,逼着他交东西的场景,很多人都看到了。
东西丢失三年,还很惦记,念念不忘,可见这东西很重要。
偏安朋义是结义三兄弟里最不管事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卢光宗一直在背着人藏的么?
“失踪一事呢?”宋采唐问温元思,“可有查到线索?”
温元思摇了摇头:“时间过去太久,路上便是曾经有过痕迹,也早已消失。最后寻访到的目击证人,也只看到卢大人一行上山说要画画,再往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卢大人一行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连跟随下人都没留下任何痕迹。”
赵挚嗤笑一声,话音里含着讽刺:“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不留痕迹?要么,是有人故意提前安排,将人截下,谈好买卖,送往它处,要么,就是都控制起来,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藏好。”
失踪的人不只卢光宗一个,就好办了。栾泽这么大,藏一个人,好藏,藏一堆人,怎么都会露出痕迹——
“查!我就不信翻不出来!”
温元思点了点头。
至于庞谦,最近倒是没任何异动,似乎没有任何疑点。比起他,卢慎和管家鲁忠给人的感觉还要更微妙些,似乎有所保留,有很多东西,并没有和官府说。
温元思的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几个人都在思考,谁都没有说话。
“还有一点,”良久,赵挚才指节敲着桌面,提醒众人,“凶案第一现场还没找到,附近巷子哪哪人都多,就算当时凶手留下了什么,别人一走动也能盖住。小酒馆人员来去情况复杂,勘察数遍也没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此一案,我们怕是得好好研究研究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了。”
而了解杀人动机,就得了解凶手身上所有故事。知道此人身边发生过什么事,有什么心理变化,习惯,才好推测犯罪过程。
宋采唐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本案凶手非常聪明。
而且对地形很熟,很知道怎么利用。
此人到底和卢光宗有什么过节?
卢光宗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跟他的失踪,跟他的死有关系吗?
致使卢光宗失踪的人,和杀死他的人,是同一个么?
案件至此,她们好像得到了更多细节,更多线索,可事实反而越来越谜,像隔着层厚厚的雾,看不透。
仿佛又到了僵局。
这种时候,就需要突破点了。
祁言非常有创意,响指一打,就想到一个时间节点:“花宴!”
高家花宴!
这几乎是栾泽一件盛事,很多人都会参与关注,不说别的,卢家人,庞谦一家,肯定是要去的。至于甘四娘——
“那甘四娘手艺好,卤味一绝,我听闻高家大厨房请了她,薪资开的特别厚,还格外允许他儿子见识这番大场面——”
他接的任务八卦,全与甘四娘有关,遂接下来甘四娘母子行踪,他也非常清楚。
这样一个场合,能聚齐一小半人案件相关人,试探起来方便多了。
越是热闹,人多的场景,越是容易让人觉得有机可趁,觉得可以放松心情,有些话,加上一定技巧,就很好套了。而且这种花宴,本就是一个结交各色人脉的机会,各种小话密话一说,偷听一轮,收获也不会不小。
实在不行,多上点酒,来个酒后吐真言也可以啊!
祁言想的非常好,摇着扇子笑的十分得意,满脸都写着‘快来夸我’,姿势摆的跟开屏的孔雀似的,还朝宋采唐抛着飞眼:“宋姑娘,你觉得怎样?”
宋采唐垂手微笑:“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那高家花宴——好像是为凌姑娘所设,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对不住她?”
要真发生什么乱子,那花宴现场可就好看了。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你这样坑表妹,凌芊芊知道么?
祁言似乎此刻才想到这个问题,眼睛瞪圆,扇子捂脸:“啊——对对,不行,这个不行!”
赵挚却已起身:“就这么定了,花宴就在后日,大家都去,尽施所能,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套到线索。”
“不要啊——芊芊知道会杀了我的!”祁言哭丧着脸跑到赵挚身边,拱手作揖哀求,“挚哥,挚哥哥,咱别这么玩,行么?就算为了我表妹,求你了——”
他的各种神态动作,将兄妹感情演绎的十分真挚,十分恳切。
赵挚非常感动,然而还是拒绝了他:“不行。”
祁言:
计划就这么定了。
第三日,所有人整装待发,精神奕奕。
不知怎的,宋采唐有种预感,今日,一定有很多热闹看。
正文 90。不一样的爱好
这一次高家赴宴; 宋采唐没能躲过关蓉蓉的痴缠。
她也躲不了。
张氏为这一天已准备很久,早早就各种走关系拉人脉,确保了一张请帖。当家主母出门; 还是这样以年轻小姑娘为主的花宴; 不管为自己利益,还是女儿前程; 她都肯定会带关蓉蓉。
此前; 张氏一直试图以这个机会为诱,让宋采唐乖乖听她的话; 凌芊芊亲笔写的帖子送到门上时,她的脸色立刻变了。
脸疼; 暗恨,不爽,嫉妒,各种难受; 但更多的; 是打算与计较。
她是个舍得下脸,很会取舍的人; 自己恨一会儿,剪几个花枝泄愤,想着日后有机会再收拾宋采唐后; 就开始筹谋着给自己女儿要机会了。
她的请帖是通过一层又一层关系求来的; 不是高家家主亲发; 同有份量的人沾不上边; 宋采唐却不一样,帖子乃是贵女凌芊芊亲自写,意义非同凡响。
关蓉蓉跟着宋采唐,比跟着她受到的待遇不知强多少。
张氏是个有决心,有行动力,狠起来连自己都能伤的人,各种手段各种方向,卯足了劲往这边使,宋采唐还真躲不开,只能带着关蓉蓉一路。
还好大姐关清也很给力,凭着自己本事也弄到了一张请帖,翻手带上关婉,大马车一拉,姐妹四个上了一辆车,一路一起。
关蓉蓉看着关清那叫一个恨,眉梢勾着,眼角斜着,手里帕子恨不得绞断。
你那么有本事,那么能,干嘛还要跟这儿挤!
你去跟男人们混,去谈生意啊!
关清回她一个异常亲切的笑:“可是能去个花宴了,瞧蓉蓉都高兴的说不出话了。”
为免表现不好,惹宋采唐不高兴,失了这个机会,关蓉蓉告诉自己日子还长,等以后看我和我娘治你们的,面上丁点不露,垂头笑的娇憨羞怯:“到底没在外抛头露面和人周旋争抢过,是不如大姐大气,稳的住。”
关清被暗怼,也没生气,摸着腕间手镯,十分‘大气’,‘稳的住’的慢慢看了关蓉蓉一眼:“你知道就好,少说少听少看,规矩点,咱们商家,也是要脸面的。”
关蓉蓉恨恨咬牙。
然而还是不敢随便反击,说不过关清,干脆不再说话,打定主意一路跟随宋采唐。
只要跟着宋采唐,一定会有机会
各种机会!
关清皱了皱眉,看了宋采唐一眼,不再说话。
关婉有些不安,拉了下宋采唐的手。
宋采唐拍了拍关婉的手,又冲关清笑了笑,表示自己没问题。
事实证明,关清关婉的担心是有理由的。
哪怕打定主意一路一起,事情也会出现变化。到了高家,关清遇到一位祖母白氏的朋友,平日很照顾她们姐妹的老夫人,老夫人招手叫她们过去说话,她们不好拒绝。
宋采唐这边,正好凌芊芊安排的人迎过来了,也不能不管,两边只得互相给个眼神,无奈分开。
凌芊芊派来的人是高家内院的管事妈妈,热情体贴,一路关照,把宋采唐和关蓉蓉送到了风格优雅华贵,又不失隐秘的小花台。
“凌姑娘那边正招待贵客,走不开,请两位姑娘在此稍候。此处景致尚可,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坐的烦,走一走也是使得的,今日小宴气氛轻松,娇客较多,两位姑娘千万不要客气,有任何需要,尽管提来。”
管事妈妈把事情交待好,还专门使了个小丫鬟过来伺候,才请罪离开。
高家在栾泽是大户,族里有官,往日不是没接触过,但何曾这般客气过?
关蓉蓉眉梢眼角都泛着激动,面上却绷住了,十分矜持,连端茶杯小手指都是翘起来的,指使小丫鬟倒茶要东西时看都没看小丫鬟一眼。
显示自己很有见识,这点场面早习惯了。
看到宋采唐对小丫鬟笑,说话语态亲切,加个茶都要道句谢,关蓉蓉眉头皱的死紧。
再次使唤小丫鬟拿东西,把小丫鬟支开,关蓉蓉认真叮嘱宋采唐:“你不再是乡下丫头了,是我关家的表小姐,我们家虽说没当官的,可家财万贯,什么钱付不起?什么样的人使不起?你可不能小家子气,掉我们面子!”
宋采唐:
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已没有机会。
大概这次宴会旺关蓉蓉,不仅张氏苦熬心思为她争取和宋采唐一起的机会,到了这里,关蓉蓉运气也非常好,立刻就看到了温元思。
宋采唐和关蓉蓉坐在花台之上,很是显眼,温元思正好经过,看到宋采唐,就想过来打个招呼。可惜关蓉蓉眼尖,更早的看到了温元思,立刻积极行动,提着裙角就跑了过去,拦住了温元思。
宋采唐一个没注意,关蓉蓉已经甜甜笑着,歪着头和温元思在小径转角说话,模样十分乖巧娇憨。
都不用猜,只看关蓉蓉那张粉面微霞的脸,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少女羞怯风情,宋采唐就能确定,关蓉蓉对温元思起了心思。
之前只是有些猜测,现在砸实了。
宋采唐和张氏母女接触不算多,但住在一个家里,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有些了解,这对母女不算蠢,关蓉蓉的确正值说亲年龄,可温元思应该不是她们的目标。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证明有东西变了。
变了
是她么?
是她的理案,与李老夫人的相交,壮了张氏母子的胆么?
宋采唐眼眸微眯,指尖轻抚茶杯沿,缓缓往下。
不知二人说到了什么,关蓉蓉指绕发头微垂,很是羞涩,温元思则一直很君子,微微笑着,没与关蓉蓉亲近,却也没绝决走开。
宋采唐认真思考,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不管因为什么,关蓉蓉对温元思有了心思,但不确定温元思心意之前,她是不是不该打扰别人的好事?
男欢女爱,每个人口味不同,万一温元思喜欢关蓉蓉这样的,她不能做多余的事,如果不喜欢那她就该负起这份连带责任,起码不能让关蓉蓉经过自己,算计温元思。
温元思聪明通透,再习惯性的对女人温柔,也应该能知道自己所处情势。
宋采唐想完,没走过去打扰,而是在旁仔细观察。
“啧啧,真是没眼光。”
一个人影坐在身边,随之而来的是摇扇子的声音,宋采唐不用扭头就能猜到是谁来了。
祁言坐到桌边,拈了颗糖花生抛的高高,再快速伸头,准确用嘴接住。
宋采唐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在她印象里,喜欢玩这种抛接游戏的动物
祁言眼珠一转,误会了,立刻摆手:“我不是说那温的没眼光啊,不可能有男人舍你而取别人那么有眼无珠的,宋姑娘这么漂亮可爱,合该被所有人捧手心上,温元思肯定是没看到你!”
宋采唐突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二。
祁言扇子摇着,指着关蓉蓉:“我是说那个女人,堂堂本少爷坐在这里,她竟然还去和温元思说话,不是没眼光是什么?”
宋采唐十分好奇:“所以你也是男人中的豪杰,合该所有姑娘喜欢?”
“那是!”祁言刷一声收了扇子,伴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所以我和宋姑娘最配了!”
宋采唐:
祁言说完话,难得脸红了一下,摸摸鼻子,嘿嘿笑着和宋采唐解释:“宋姑娘别介意,我这人就是实诚,说话有时不过脑子,但我对姑娘的敬仰,绝对真诚,没半点轻视亵渎!”
宋采唐垂眸,半盏茶下去,祁言的话还没结束。
她叹了口气。
还是让这人安静点吧。
她看着祁言,黑亮双眸幽幽深深:“你看似热闹,哪儿动静大往哪儿钻,一肚子故事,也随时在和别人吹牛说故事,乱糟糟什么话都敢说,但其实——不该说的一句没露。”
比如,从见面到现在,祁言所言除了案件,就是和赵挚表妹那点事,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这人肚子里不可能没货,只是知分寸。
祁言哈哈一笑,扇子遮了半张脸:“宋姑娘对我还真是观察入微,难道是——”
宋采唐不等他把轻浮话说完,已又继续:“扇子风雅,轻便好带,大多数人不会对它设防,可它其实,可以是武器。手挽可割,可砍,可劈,可藏暗器,可控穴制人,亦可挡接各种伤害祁公子手里这一把,使着可顺手?”
祁言扇子仍然遮着半张脸,双眼似笑非笑,声音里却已没了笑意:“赵挚同你说的?”
宋采唐摇摇头,视线自他头顶,依次往下,到肩,腰,最后到脚:“你是贵公子,偏爱华丽服色,看起来很花哨,但并没有挂很多零零碎碎,能发出响动的东西。”
发,用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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