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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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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一直追着他咬的卢慎,比如看起来就是个软柿子; 特别好捏的甘四娘。

    卢慎把他当成凶手; 肯定不愿放过,不管他怎样; 都要拽紧了怼,生怕这‘凶手’逃离。

    甘四娘就嘤嘤哭。

    大概大部分男人都看不得女人哭; 尤其甘四娘这种特别美貌的,刘掌柜瞧不下去,跟着说了两句,正好卢家的管家鲁忠也不愿气氛如此; 和他一起打圆场。

    话赶话的; 气氛越发热烈,牛保山就又人来疯了; 坐地狂笑,骂所有人都不是好鸟,男盗女娼; 怎么脏怎么骂; 整个厅堂乱成一团。

    所有相关人员里; 漕帮帮主曹璋最为安静; 没有参与任何一方吵架,安坐一边,不掺和,也不说话,就捧着茶凉凉观看,狭长目光时不时掠一遍,唇角挑起讽刺弧度,也不知道心里在笑话谁。

    如此一来,此次相关人问讯活动就要及早结束了。

    也不算不顺利,至少大部分该问的问题都问了,再往深,就不是这种面对面干问的状况能挖出来的。

    温元思请示了赵挚的意思,就安抚众人,全部放回去,言明近日不可出城走动,一旦案情发展有什么需要,官府会再次相请帮忙。

    这期间,没什么重要信息,宋采唐便没仔细观察,而是看着手里的茶,低眉沉思。

    在场人物看似错综复杂,其实好像都有不同的线串连。

    比如甘四娘母子和牛保山,似乎都很在意十多年前的事,对卢光宗有心结。刘掌柜和曹璋,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想赚钱。具体往深里探索,应该还有官商之间的事,比如什么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新的制度,招来了一定麻烦,需要同官员走关系什么的宋采唐想,接下来赵挚和温元思的排查应对,应该能查出些端倪。

    庞谦,是为了官,仕途晋升,几乎是每个官员心中的执念,就像商人那边,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截断别人苦苦追求,为之努力的晋升路,庞谦不可能不恨。

    卢慎,为人子者,父失悲痛,可有关卢光宗的失踪过程,存疑很大。可时间过去太久,痕迹难查,这一段要理清楚,怕得需很久。

    眼下,宋采唐想的是,庞谦在指责卢慎对卢光宗有敌意时,卢慎除了立刻反驳,眼神中似乎滑过了一抹慌乱。

    这对父子,的确是矛盾的。

    但这矛盾有多大,足不足以够成杀人,还不一定。宋采唐看着卢慎所有表现,感觉他对父亲去世的伤痛,是真真切切的。

    管家鲁忠和祁言的存在感就有些微妙了

    看不清,前者像是职责所在,必须跟着小主子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后者感觉只是偶遇,碰到了,完全没有任何杀人动机。

    宋采唐指尖下意识在杯沿摩娑,纤巧的白和润滑的青,颜色搭配非常醒目,安静沉姝,很有股惑人之感。

    她自己却全然不觉,心里又理了一遍时间线。

    时辰什么的,太麻烦,她干脆在心里换算成她习惯的时间。

    傍晚后七点,卢光宗在小酒馆出现。因他穿着打扮实在另类,与平日不同,哪怕栾泽人都认识穿官服的那张脸,当时的样子,所有人也没认出来。

    小酒馆开在巷子里,客户来源本就复杂,只要给得起银子,掌柜也不会嫌卢光宗仪容不整,甚至因为经营酒馆,各种各样的人早见惯了,并没有特别关注卢光宗,觉得他哪里不对。

    众人也是,顶多在卢光宗进来时看一眼,之后大约也不会太关注。

    甘四娘说卢光宗坐了很久,才认出他,照她的描述,这个很久,大约是半个小时。

    之后,是牛保山和刘掌柜。牛保山因旧事恨卢光宗,也因旧事喜欢酗酒,对卢光宗和甘四娘存在很大情绪,看到了二人‘眉来眼去’,可没喝多少他就醉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之后的事,全然不知。

    刘掌柜说不知道此人是卢光宗,但与他说了话,因为他换第二种酒时,卢光宗碰掉了他的酒壶,这个时间,大约是八点过。

    之后不久,曹璋就到了。

    曹璋是应约而来,但是进门先看到了一个美女,就上去调戏了两把,才来到卢光宗身前。

    可还没怎么坐,就有下属来报,说帮里有出了要事,需得他亲自处理,所以他请卢光宗稍候,这边急事处理完了会立刻转还。卢光宗答应了,便继续坐在桌前,独自饮酒。

    因为心中有事,面有愁苦,他虽叫了酒,却并不怎么饮,一直关注着窗外,非常期待别人赴约。

    九点半,甘四娘卤味卖完,准备收难归家,可她的儿子因为腹痛去了恭房,半晌未归。她不知儿子状况,心下担心,就进了小酒馆,想让人帮忙看一看,正好遇到从里头出来的卢光宗,卢光宗告诉她甘志轩没事,她方才放了心,谢过后回到摊子边。

    此后不久,甘志轩就出来了,但因为蹲久了腿麻,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缓了缓,才收摊回家。

    这期间,母子二人并未关注卢光宗。不知卢光宗是否还在,遇到了谁,有没有出意外。

    但后巷转弯时,甘四娘看到了穿着官服的庞谦。

    而贯穿本段所有时间,祁言一直都在。

    他喜欢看热闹,到小酒馆很早,走的也很晚。卢光宗打扮奇特,他注意到了,但视野不好,他没认出来。他看到甘四娘母子,看到了刘掌柜,看到了曹璋,也看到了庞谦。

    可毕竟娱乐为先,看这些都是顺便,他最大的兴趣,便是喝酒,所以卢光宗到底遭遇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知情。

    他只是确定一点,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他想起来,往卢光宗位置看去时,人已经不在。

    庞谦却并不承认自己当时在。

    他言下午的确在那里喝过酒,但晚上没再去过

    宋采唐凝眉,现在所得,只是这些。

    这个时间线很清晰,九点半,甘四娘证言,卢光宗还活着,十点半,祁言说已经没再看到卢光宗。这个时间点,与尸体表现相符,如果不出意外,卢光宗一定死在这个时间段。

    嘈杂环境,光线昏暗,是谁无声无息带走了卢光宗,将其杀害,并抛尸猪圈?

    是先将人杀了,扶着‘酒醉’的卢光宗离开,还是先将其骗离,再施狠手?

    杀人手法是什么?为什么尸体表现是溺死?用的哪里的水?

    不在场证明最关键的是两两印证,祁言和甘四娘并不相识,现场证言,不存在串供,两人都说穿着官服的庞谦存在,那么这个人,一定存在。

    是谁?

    庞谦自己,还是有人假扮?

    这个人就是凶手,还是凶手本人故意制造出假象,选定了背锅人?

    今日这些案件相关人,有的说了谎,有的有隐藏,有的套路很深。

    说在场的,就一直没离开么?说不在场的,就真的没去过么?

    案件相关人全部离开,祁言却没走。

    凌姑娘也没有。

    祁言不知从哪打听到,府衙现在有一具白骨,宋采唐正在验,温元思今日正好想拿验状,就怎么都不走,赵挚赶也不走,厚着脸皮蹭:“我也要看!没剖尸验骨也行啊,我就想看看宋姑娘的手艺!”

    说着话还猴子似的蹿过来,扇子一下下扇的尽显风流,还朝宋采唐抛飞眼:“宋姑娘长的这么好看,肯定不会介意哦~~”

    宋采唐都能听出那销魂的波浪线了。

    凌芊芊也不愿意走,她在听到‘尸骨’两个字时,面色白了一瞬,显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

    她看了眼赵挚。

    面颊绯红。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能留在赵哥哥身边就好。

    她过来抱住宋采唐胳膊,小脸扬起来,笑容纯真灿烂:“我也想看!宋姐姐就答应人家嘛!”

    宋采唐眨了眨眼,宋姐姐?

    好吧,她年纪着实不小,被叫声姐姐很正常。以前只是宋姐,习惯了,没想到再加一个姐字,竟然这么甜腻,都有点肉麻了。

    她看了看赵挚,又看了看温元思,二人都没明确拒绝,她就点头应了:“好啊,你们随我来。”

    祁言兴奋的‘嗷’了一声,扇子都不挥了:“我今天要开眼界了!”

    凌芊芊也小手拍了拍脸,给自己鼓劲,想在赵哥哥面前多加表现,别失了态。

    结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一进停尸房,看到黑洞洞眼眶‘盯着’门口的头骨,凌芊芊就尖叫一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做为表哥,祁言有些尴尬。

    他接住凌芊芊,讪讪道:“小姑娘家,身子有点弱气,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你们别担心。”

    还好带的丫鬟够,也有力气大身怀武力的,吩咐一通,丫鬟就将凌芊芊抱走,到温元思安排的厢房去休息了。

    宋采唐这边么,当然继续。

    十多年过去,土里起出来的尸骨不可能是完整一具,本身接连良好,有承重力,它们一根一根,全部是分开的,还沾着潮湿泥土,很脏。

    宋采唐接手后,将所有骨头清洗,按照顺序一一摆开,现在,这些骨头,已经排列整齐,还很干净。

    祁言跳过去:“哇——好厉害,这是你自己摆的么?”

    宋采唐微笑:“是。”

    “你怎么知道每根骨头长在哪里的?”

    “学呀。”

    “哇——好厉害!”祁言眼睛亮晶晶,挤开赵挚,凑到宋采唐跟前,“骨头也能验吗?”

    宋采唐点头:“能。”

    “可连肉都没了,怎么验,难道它会告诉你?”祁言看着白骨,一脸敬畏,“可它又不会说话。”

    “我不是说了么?”

    宋采唐微笑:“它不会说话,我会。”

    “你看这里,它的盆骨,高而窄,骨面粗壮,骨质重,骨盆上口纵径大于横径,形状像人类心脏,骨盆腔亦高而窄,形状像漏斗,耻骨联合高,弓角角度——像我们人类手指,中指与食指伸出来形成的角度”

    “它在用一切可能告诉你,他是个男人。”

    宋采唐说完,手指又指向头骨,缓缓往下:“再看这头骨基底缝,刚刚开始愈合;锁骨,肩胛骨,髋骨,股骨,所有骨骺已经愈合再加上牙齿磨损情况,它在告诉你,他的年龄在二十到二十四岁之间,基本无误差。”

    祁言眼睛瞪圆,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伤呢?怎么验?一块骨头,没血没肿的,怎么看?”

    “那方法就多了。”宋采唐打开窗子,指着外面光线,“向日照,仔细辨认,骨伤会有血荫;可以秘法煮骨,亦可灌油验骨,骨上若有伤,颜色会有相应变化,透光看更清晰;亦有更方便快速者,比如——”

    宋采唐随手拿起旁边摆着的毛笔,晃了晃:“以笔蘸墨涂之,再用水清洗,骨裂处定有黑痕。”

    祁言半晌无声,似是佩服的不行。

    良久,他才重又抬头,声音有些艰涩,不知是太过震撼,还是终于有点怕了:“那死因呢?他叫什么名字,是谁,都能找到吗?”

    宋采唐目光深深,点了点头:“每个人骨相皆不同,生前经历影响很大,若此人有非同寻常的特征,辨认起来就很更容易了。”

  

正文 87。寻找尸骨身份

    宋采唐看着祁言; 觉得这人此刻给她的感觉有点怪。

    不复之前浪荡活泼公子哥的表现,也没有认真起来威压逼胁庞谦的样子,此刻的祁言; 有些敏感; 有些脆弱,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切。

    宋采唐不得不产生这样一个联想:祁言经历过类似的事。

    可能他有认识的人; 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验尸一行知识体系很深; 触及各个方面,三言两句是说不清的; 但看着祁言隐隐闪着光的眼睛,宋采唐还是尽量说了很多简单易懂的辨骨道理。

    说完; 又用面前尸骨举例:“比如这一具,根据他的年龄,骨骼变化,磨损情况; 可以推测出他生前的工作; 必定大量使用手部,指节关节都需要很灵活。这样的骨骼磨损; 不是别人逼压能做到的,他应该很勤勉,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没人管时自己也会督促自己; 做大量练习。”

    “所以要想确定他的身份名字; 把时间往前推十至十三年; 关注当时二十至二十四岁之间的男子,工作偏向手工活,且做的很好,或者做的没那么好,却非常勤奋,让大家夸奖的人,一定会有收获。”

    “哦,还有一点,你看这里——”

    宋采唐顿了顿,指着死者小臂内侧桡骨的中间部位:“看到这个骨痂了么?骨梁增粗,密度与上下不同,很显眼。”

    祁言挤开赵挚,弯身去看:“看到了,很清楚!”

    “这是骨折后愈合的痕迹。”

    宋采唐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实则骨头的生长重建期比这个要长,骨折之后,它大概要一两年,才能长回原来最初的样子。这个骨痂的出现,证明此人在死前一年内骨折过,死亡之时,骨折外部症状早已好转,可以正常工作,但骨节内部,还未完成痊愈。”

    赵挚眯眼:“二十出头,勤勉上进,做手艺活的男人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如果突然骨折,吊着胳膊什么也不能做,持续三个月之久,周围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

    “是。”宋采唐点头,长长眉梢卷着灵慧之气,“调查方向朝此调整细化,应该会有所收获。”

    祁言对尸骨非常好奇,问了很多,宋采唐也不嫌烦,一一回答,有时还拿起骨头,给他介绍。

    时间一点点过去。

    祁言看向宋采唐的目光越来越灼热,情绪越来越兴奋,最后,终于问到了死因:“那这人是怎么死的呢?”

    “这个,不方便说。”

    赵挚突然插话,身体也跟着一晃,横到宋采唐身前,看着祁言,剑眉高扬,狭长眼梢吊起:“卢光宗的案子,你可以参与,这个——不行。”

    祁言一愣:“为什么不行?”

    赵挚微笑:“那个案子,你是现场目击者,案件相关人,这个,对不住,你不是官府的人,能让你看看骨头就不错了,什么都告诉你,你不小心泄了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泄密,你明明知道我——”

    “我不知道。”

    赵挚截了祁言的话,冲他摆手:“祁少爷,再见!”

    说完手腕一转,拎着祁言的后脖领将人扔到门外,顺便‘哐’一声关门,拍拍手,转身,若无其事的看向宋采唐:“你继续。”

    宋采唐:

    祁言在外面挠门好半天,无奈赵挚十分铁石心肠,说什么都不放他进去,没办法,他只好去转头去看表妹,看看她有没有好一点。

    凌芊芊只是一下子看到白骨太刺激,有些适应不了,本人身体是没毛病的,睡了会儿就好了,醒来还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没表现好。

    她不像一般的姑娘,觉得害臊丢人就捂着脸一边哭一边跑开,她认为刚刚在赵哥哥面前表现不好,必须圆回来,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就这么走了!

    于是凌芊芊拉着祁言,又过来找赵挚了。

    这个时间,正好宋采唐和赵挚温元思说完尸骨具体情况,从停尸房离开。

    凌芊芊一看,这下不用看白骨了,更合适,扑过来就要拽赵挚的胳膊:“赵哥哥——”

    赵挚当然是不让她碰,早早就躲开了。

    凌芊芊咬着唇,深深吸口气,握着拳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扬起笑脸邀请赵挚:“我表姑高家七日后为我设花宴,赵哥哥一定要来呀。”

    赵挚视线滑过又往宋采唐方向凑的祁言,声音有些冷:“没空。”

    凌芊芊似是习惯了赵挚这种态度,还是没生气,撒着娇求:“怎么就没空了,又耽误不了多久,赵哥哥去嘛,去嘛去嘛”

    这边祁言跑到宋采唐跟前,宋采唐顿了下,修长柳眉扬起:“还想问尸骨?抱歉,官府有规矩,非涉案人员不能透露细节,我不能和你说。不过死者身份确定,立案调查,肯定要公布的,到时你还是会知道,只时间会晚一点。”

    祁言挠挠头:“没事没事,我就是瞧着你好厉害,想同你交个朋友。”

    这个宋采唐倒是可以做主,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明媚:“好啊。”

    凌芊芊邀请赵挚未果,顺着赵挚目光看到宋采唐,眉梢皱了下。

    她不再缠赵挚,而是跑到宋采唐身边,笑容灿烂:“宋姐姐,难得有缘相识,我表姑家七日后设赏花宴,我正好能跟着熟悉栾泽闺秀,交交朋友,你一定要来呀。”

    高家花宴,早早放出了风声,栾泽贵圈皆翘首以待,炒到现在,已是一帖难求,凌芊芊竟然亲自邀请她?

    这个大家都想要的机会,宋采唐反而不怎么重视,后宅应酬什么的,她真的不喜欢。

    可有时候,别人好心邀请,你却拒绝是不友好,是结仇。

    宋采唐不愿和小姑娘过不去,笑着应了:“多谢凌姑娘抬爱,如有时间,我一定去。”

    “那说好啦,我回去就使人给你递贴子!”

    说完话,凌芊芊也不再纠缠,拉着祁言就走:“表哥走啦,陪我去打首饰!”

    祁言只得朝宋采唐摆摆手,跟着她离开。

    马车从府衙离开时,凌芊芊纤长指尖挑着车帘,目光在高墙流连,久久不去。

    “表哥,那位宋姑娘是不是真的很好?”

    祁言狂点头:“非常特别!我从未见过如此聪明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子!”

    凌芊芊眯眼,声音很低,很安静:“所有男人,都会喜欢她吧”

    祁言:“那可不一定,如果是个胆小的,估计会怕。”

    “是啊”凌芊芊呐呐有声,“可赵哥哥怎么会胆小呢?”

    栾泽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采唐给出的尸骨信息十分明确,张府尹和温元思为官也尽责,户籍工作做的很好,不管盘查,还是四处走访,都非常顺利,三日之后,结果竟然出来了!

    这个效率,震惊了所有人。

    莫说栾泽小地方,汴梁城,京畿要地,出现类似尸骨,寻找确认身份都要很久,他们从发现尸骨,到确认身份,连十天都没用到!

    而且——

    这个人的身份,很是出乎意料。

    竟然是牛保山十一年前失踪的儿子,牛兴祖!

    牛兴祖当年失踪,牛保山遍寻未果,不知想了多少办法,就是找不到人,而今被带到尸骨面前,人仍然是懵的。

    他不敢认。

    他心里仍然存在期盼,想着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儿子万一没事,只是离家出走,或是不小心去哪撞到了头,前尘往事尽忘,等想起来就会回来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除了这心底执念,还有一点,尸骨只是骨头,没有血肉,没有发肤,没有熟悉的脸,他要怎么认?

    他认不出来!

    可宋采唐所验结果,样样和牛兴祖相符。

    牛兴祖是木工,七八岁就拜了师父学艺,可运气不好,师父去世的很早,他有了底子,却没有成熟的技艺,这样的人,没师父带着,自己不好接活,想再拜师,别人已经有了忌讳,不会收。

    他便日以继夜,自己研究技艺,从未懈怠。

    牛兴祖非常孝顺,对父亲牛保山非常好,知道牛保山养大他不容易,自己能干活了,就反哺父亲,不愿牛保山受累。

    那时牛保山脾气还没这么暴躁,还没这么酗酒,酒虽也喝,但并不过量,父子二人关系很是和谐。

    牛兴祖的胳膊,也是为牛保山折的,那段时间牛保山受了寒,病了很久,总是咳嗽,怎么都养不好,牛兴祖辛苦问来秘方,独自去上间采药,历经凶险,不小心把胳膊弄折了。

    因小臂骨折,木工活儿很久没接,不能按时交货的,也都赔了钱。他此举是为全孝道,平日里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大家对他印象很深。

    很多人到现在还记得牛兴祖当时胳膊吊在胸前,单着一只手,仍然为父亲做饭煎药的样子。

    再加上宋采唐根据尸骨推测的其它可能,比如小时候的成长历程,哪磕碰过没长好,牙齿同一般人不一样,腿骨一边稍稍比另一边长,有点高低脚,但一般看不出来,只有跑的特别快时才有些感觉

    每一样每一条,都跟牛兴祖对得上。

    牛保山终于不再醉熏熏,看谁都斜着眼,他的手颤抖着,摸上了停尸台的腿骨,然后,抱着骨头嚎啕大哭。

    “我的儿我的儿啊!”

    他声嘶力竭,眼睛通红,拳头砸到停尸台,将骨头狠狠怀在怀中,就像想嵌进自己身体一样。

    可是骨头是散的,不能被他全部抱起,他一揽,“哗啦啦”,细小的骨头散落下去,有的还磕到地上,撞的特别狠,似乎激起了烟状骨尘。

    就像骨头要被撞坏了一样。

    牛保山有些不知所措,抱着骨头,求助的看向宋采唐,通红眼底满是哀求:“宋姑娘求求你”

    一个两鬓微白,瞬间充满老态的人,抱着儿子的尸骨,手足无措

    宋采唐看着有点心酸。

    “没关系,我会重新帮你把他拼好,如你不介意,我可寻骨针将其骨节连好,方便你行后事安葬。”

    牛保山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砰’三声,硬硬的头狠狠磕在地上,磕完最后一个,似乎已承受不起这悲痛,半天没直起来,声音也哽咽压抑:“牛保山代我儿一起,多谢宋姑娘敛骨恩德!”

    宋采唐忙侧身避开,可也没去拉牛保山。

    她看的出来,这个男人需要一个释放空间。

    她叹口气,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关了门,让父子两个单独相处一段时间,聊慰失亲之痛。

    她本以为,牛保山痛过之后,人会冷静下来,可她错了。

    在别人都没看到,谁都没想到的时候,牛保山干了两件事。

    头一桩,他去卢家大门口泼了粪。直接拉了车去的,时机还找的特别准,泼的很多,很臭,很打脸,短短时间,整个栾泽都知道了!

    第二桩,他去堵甘四娘母子的门,一边扔臭鸡蛋,一边用最脏最恶心的话,骂了甘氏母子整整一天!

  

正文 88。谜团

    牛保山的行为; 让人大开眼界。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牛兴祖音信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可怜你; 看着你对别人谩骂挑衅,不好有半点意见; 可现在你儿子找到了; 死了,你最该关心的; 最该干的,不是好好求官府查一查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凶手是谁,能不能报仇么?

    为什么正事不干,还是来缠这两边?

    大部分人不理解,小部分人心里开始有各种嘀咕; 这牛保山该不会确定儿子的死; 跟这两边有关系吧

    大闹现场,宋采唐没有看到; 是听的赵挚转述。

    她夜醒的毛病还没好,赵挚夜里逛的习惯也还在继续,关家的护院巡卫对赵挚来说就是小儿科; 根本不用费多大工夫; 赵挚逛着逛着; 随便一脚; 就能停在关家,停在宋采唐窗前。

    “芙蓉酥。”

    他随手朝宋采唐桌上扔了一包点心。

    嗯,带吃的东西好像也成习惯了。

    宋采唐没有拒绝。

    最初赵挚带东西来,她因为正在帮忙查案,收的很是心安理得,东西不贵重,赵挚行为也并没有半点暧昧或裹挟。后来感觉和赵挚应该算朋友了,虽然不怎么相合,两人好歹还‘同生共死’过,赵挚救了她的命,她也救了赵挚的命,吃他点东西,算得什么事?

    尤其是这东西

    不知赵挚从哪弄来的,味道越来越好,越来越对她的胃口。

    她让青巧出去买,从来找不到对的东西,家里除了关婉妹妹亲自下厨的手艺,再没有谁做出来的东西给她同样的感觉。

    宋采唐拆开包裹,拿一个到嘴边,咬一口,眼睛就眯起来了。

    好好吃!

    还是以前没吃到过的品种!

    赵挚看着她贝齿轻咬点心,目光渐渐幽深,不似以往毒舌,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抱着胳膊靠在窗槅旁边的墙上,仰望空中圆月。

    然后慢慢的,把这两桩大热闹说了。

    当然,因为宋采唐在吃东西,他先说的,是牛保山找甘四娘闹的事。

    “甘四娘?”宋采唐微微侧头,绸缎般乌发搭在在肩上,夜风轻拂,它们如水草般缓缓滑动摇摆,似染了月华灵气,“她被牛保山骂出来哭了?”

    “不。”赵挚摇头,侧脸剪影映在窗上,鼻挺唇丰,很是俊逸,“她没在家,被堵着门骂了一天的,是甘专轩。”

    “甘志轩会干?”

    虽了解不深,但仅凭几次见面,宋采唐也能感觉出来,这少年是个倔强,自尊心有点强的人。

    赵挚想起当时场面,笑了一声:“甘志轩骂不过牛保山。”

    若有其他人在场,哪怕多一个读书人,甘志轩都可能更有力量,他是读书人,打小的成长环境造就性格,母弱子强,他倒不会拉不下脸皮,可牛保山混迹市井,骂起人来什么脏话都有,不顾及身份环境时更是骂的脏,甘志轩敌不过。

    宋采唐:“然后呢?”

    “然后”赵挚神情微变,摸着下巴,眯着眼,“甘志轩气的浑身发抖,骂不过,就放狠话,话里话外,都有等着瞧,不出多久我就能治你,治死你的感觉。”

    好像确定将来一定能翻盘,一定能打对方的脸,到时候对方一定会后悔一样。

    若卢慎放这话,宋采唐还能理解,一官一民,官要想整民,方式方法不要太多,可甘志轩说这话

    他虽有些资质,读书也不错,但宋采唐看过调查卷宗,甘志轩与人相处时性格并不怎么讨喜,没太多朋友,尤其有钱有权力的朋友。

    凭他自己,带着一个名声不好的寡妇娘,怎么治死牛保山?

    这甘志轩,是不是太过自信了点?

    宋采唐吃完糕点,拍拍手,狐疑的看向赵挚。

    正好赵挚也看了过来,眸底情绪同她一样。

    “甘志轩母子,有秘密。”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案子从发生到现在,不只,这十几年,甘四娘突然出现在栾泽,一来就是个寡妇,独自带孩子,可孩子不可能是凭空来的,甘志轩的生父,是谁?

    甘志轩这般笃定,是不是同这个有关?

    甘四娘真是个寡妇吗?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宁愿这么辛苦,也不向甘志轩生父求助?

    “还有牛保山——”宋采唐目光微闪,“为什么找甘氏母子的麻烦?”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

    赵挚指尖敲了敲窗槅,剑眉挑高:“我没说么?因为他觉得甘氏母子是害他儿子的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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