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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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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分心疼的蹲下,卷起脚下最近的画; 拿起编绳,准备捆好——

    还没来得及怎么动,他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人大力扑倒。

    “谁给你的权力画瑶瑶!”齐兆远眼睛都红了; “她是我媳妇!我的!”

    “你画的这都什么玩意儿!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卓你找死!”

    他提拳就揍; 力气非常大; 这次动了真格; 迅速打破了高卓眼角,鲜红血液很快流了出来。

    高卓武力不及齐兆远,而且这种事在别人面前他尚能硬气,在齐兆远跟前,怎么都底气不足。

    他身体缩成一团,任齐兆远揍。

    不仅脸,耳朵也有些黑红,大概也觉得羞耻。

    “我只是太想瑶瑶了有时酒喝的有点多”

    “喝多了也不准想!”齐兆远目光森森,“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这些画里有几张衣服穿的比较少,露了大片脖颈,身材曲线也是若隐若现,画者作画时存了什么绮思,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

    齐兆远与云念瑶是夫妻,肌肤相亲,了解自然最深,他看一眼,就知道画的不对,跟云念瑶本人相差太多,显然是高卓自己的想象之作,并没有真正见过云念瑶是什么样子。

    换作别人,用情至深,求而不得,自己私下里有些念想也能理解,可齐兆远不行。

    就算这些画里没有更出格的,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妻子被人这么惦记!

    还有那些手记里,什么太过害怕,得不到就毁灭,关起来就是我一个人的

    “瑶瑶是你杀的么!是你杀了瑶瑶么!”

    齐兆远狠狠咬着牙,声音有几分颤抖。

    高卓比他更愤怒:“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她!我希望她过的好,一辈子开开心心,宁愿躲的远远,也要让她过的幸福无忧,我怎么会杀她!”

    二人在院中撕打,孙仵作和郭推官对视一眼,十分满意。

    郭推官看向李刺史:“恭喜大人,这案子看来是破了。”

    李刺史捋须颌首,眼中有满意,也有后悔。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破,为什么要把功劳拱手让给赵挚!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赵挚:“看来证据确凿,不用观察使大人多费心了呢。”

    能撕扯点功劳下来就撕扯点功劳下来,早凉了没处翻身的混世魔王不需要考评,他需要啊!

    赵挚能生气耍脾气才好呢,他知事懂礼,好好圆个场,所有好处就都是他的了!

    没成想,赵挚却没看他,莫说话了,连个眼光都欠奉。

    赵挚此刻正皱着眉,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看着院中撕打的两人,神情也是不甚明朗。

    这般模样,懂她的人知道她许是在思量什么,不懂的人,就会觉得她这是失望了,接受败绩了。

    比如孙仵作。

    自从宋采唐一手剖尸绝技出来,就把他这个仵作压的死死,处处都出不了头,现在好了,他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说什么来着?证据指向高卓,形势推演分析亦是他最合理,凶手不是他是谁!”

    孙仵作盯着宋采唐,冷笑一声:“年轻人,还是眼界太窄,经验太少,过于相信自己不是什么好事,要学的还多着呢。”

    会剖尸又怎么样,除了炫一下技,有毛的用处!凶手就是高卓,他一早指对了!

    宋采唐被怼也不生气,拂了拂袖子,气定神闲:“看来孙仵作觉得自己所知所识已是巅峰,阅尽世间至理,不必再虚心向学了。”

    “案子破不了,你骂我也没用,”孙仵作看着高卓,下巴高高抬起,笑容愉悦,“除了剖尸,你那一手缝合本事不错,仵作当不了,还可以做个绣娘,我就不行了,一辈子在这行当打滚,手下从无冤假错案,官府离不了啊。”

    宋采唐眉目深深,双瞳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琥珀色光泽,神秘悠远,连出口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这案子,是真的破了么?孙仵作可莫要高兴的太早。”

    这波证据出来的太过突然,正如高卓所言,在没有确实依据,官府未下发搜查令的情况下,以高卓的身份来历,的确不应该被搜查。

    想想刚才来前听到的消息细节,是有人密告衙差,衙差为立功,悄悄趁高卓不在时去搜,找到了东西才发声昭告众人

    这密告之人,是谁?

    眼看高卓被打的鼻青脸肿,惨不忍睹,还毫无还手之力,季氏急的不行。

    “不是他他那么好,怎么会杀人”

    她咬着下唇,看向齐兆远的目光十分不善,好似下一刻就能冲上去撕开这个人似的。

    葛氏叹了口气,拉着季氏的手,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相信,但官差们都在。”

    这里不是她们女人能插手说话的地方。

    许是被打的终于受不了了,高卓大吼一声,掀翻齐兆远,突然坐着大哭起来。

    “我没有杀瑶瑶!”

    “没有杀她!”

    他狠狠抹了把泪,瞪着齐兆远,眼睛通红:“我喜欢了她二十年!从团子一样软绵绵的小人,到娇俏少女,我看了整整十二年!你不在的岁月里,我也从未离开!”

    “我知道她春日里最喜欢西郊山涧的桃花,每年三月三都要亲手去采花瓣酿桃花酒,有一次追一只小兔子还迷了路,坐在溪边哭鼻子,是我把她找了回来!”

    “我知道她夏日最喜欢清凉寺的泉水,说那水泡茶最解暑气,可每每取水回来,她都舍不得自己喝,全部献给长辈,我偷偷的使人专门送给她,她还不敢用,刨根问底,非要知道是谁关心她。”

    “我知道她收集了一本书的红叶,专门谱了曲写了词,只因那日女儿心事,她从来不在人前弹演,连你面前也不曾。”

    “我知道她每个冬天都在哪里堆过雪人,雪人什么模样,脚下写过什么字”

    “我知道她最喜欢吃李记的烧鹅王记的点心,知道她什么时节最爱哪处风景”

    “她生命里所有时光,我几乎全部参与,而你呢?你又知道多少!”

    高卓额角青筋直迸,手指戳着齐兆远:“你小时候就爱欺负她,中间一声不吭去当兵,回来就说求娶,你凭什么!”

    “可是她喜欢你。”

    高卓嘴里咬出血来,眼泪和着血一块往下流:“她应了你的婚事,当时我就想杀了你,抢了她离开汴梁,去哪都好,反正我不会欺负她,会疼她一辈子。可是看到她的笑,我就知道不行。”

    “她的笑,比以前所有时候都好看。她同我说,虽然把我当哥哥,但到底不是一个姓,她要嫁人啦,我不能背她上轿,她也不能再随便见我,两个人都不能任性了。她叮嘱我说酒虽是雅物,到底伤身,不能多饮,说我自控力不够,一定要找个厉害点的嫂嫂管着我。说小时候天真无知,总在一处,大了总也忘不了,长大真是好扫兴。说等老了,没世俗压迫时,一定好好重聚。还说我们这般关系,不结儿女亲家太可惜,让我快点成亲生孩子,将来小的们在一起,她才能放心”

    说着说着,高卓突然捂脸,崩溃大哭。

    “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没听她的话,喝了那么多酒,也没找女人成亲,生个儿子出来,小满可怎么办?将来嫁给谁?没娘的孩子,婚嫁都难,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将来指不上你,我的小满可怎么办”

    “我好后悔啊——”

    最后竟是猛锤胸口,吐了口血出来。

    齐兆远和云念瑶生的女儿,名叫小满,今年六岁。

    齐兆远很想说我女儿自己会疼,不劳你操心,可看着高卓吐在地上殷红的血迹,他没说出声。

    高卓这些话,戳自己肺管子,也戳了他。

    “对不起”高卓话音颤抖,已不能成声,“我没能保护好她”

    “我都来了还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高卓哭的太过悲恸,现场人心再硬,都没好意思发声。

    张府尹轻轻叹了句:“也是可怜人。”

    温元思若有所思,下意识的,他目光转移,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此时却察觉到了赵挚目光,扭头看过去。

    二人皆是眉蹙目敛,眸底情绪相同。

    这次证据来的太过容易,而且高卓并不像凶手。

    当然,是不是凶手,不能由人觉得像不像来判断,要看事实线索。

    这些东西虽不能定高卓的罪,但请他去牢里住一住,却是差不多。

    孙仵作和郭推官非常高兴,已经眼色示意衙差去拿枷锁了。

    在场所有人之中,季氏表现最为奇怪。

    她哭了。

    同高卓诉情云念瑶,各种后悔不一样,她眼泪掉的很凶,嘴角却在笑,还是那种讽刺的,嫉妒的笑

    衙差走近,手持枷锁,看样子马上就要往高卓身上套,季氏突然发声了。

    “等等!”

    平地一声雷,在场众人个个惊讶,没法不看她。

    她往前两步,看向孙仵作和郭推官:“你们不是和宋采唐定了赌约?验尸赢不过,就在这里抖威风了?”

    孙仵作冷笑两声:“官府之事,还由不得你置喙,而今证据确凿,要拿高卓归案,无关人等尽请回避!”

    季氏不服,还要继续上前,葛氏皱着眉,拉住她的手:“大人们办案,你别胡闹,拦不住的”

    “呵,”季氏却大力甩开她的手,“谁说我胡闹了?”

    “高卓!你就愿意这么被冤枉,这么死么!”

    高卓现下已经哭完,木着一张脸,似灵魂整个飘走了,谁都没看:“瑶瑶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同她一起去,好像也不错”

    季氏狠狠咬牙,表情渐渐扭曲。

    “我c不c允c许!”

    她大声说着话,所有人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连失了魂的高卓都看了过来,每个人眸底似乎都写着相同的一句话:你凭什么不允许?

    季氏腰背挺直,扬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因为云念瑶是我杀的!”

  

正文 58。真假

    云念瑶是季氏杀的?

    季氏一句话;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视线,拿着木珈锁链的衙差都没再继续往高卓身边走,成功停在季氏身侧不远。

    话既说出来; 季氏就不会后悔; 柳眉微平,话也淡淡的:“你们往我房间里去找找; 就知道了。”

    衙差微微愣住; 看向在场主官。

    事情变化太快,李刺史不敢随便再冒头; 看了眼赵挚,示意他发话。

    赵挚冷笑一声; 扬了扬手指,让衙差们尽管去。

    他倒要看看,今天这场到底是什么大戏!

    众人表情也很微妙,明明说好凶手是高卓; 怎么一眨眼; 形势就变了?

    变化来的太快,众人都没调整好心理表情; 唯有高卓,刚刚飘远的魂又回来了。

    他阴阴看着季氏:“是你?你杀了瑶瑶?”

    “是!”季氏唇角轻扬,眼泪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 你眼里只有她; 只能看到她; 可知我为你做过些什么?你为她做的,我都能做到,还能更多!”

    “你知道她为什么西郊山涧的桃花?因为那是我同她推荐的!她深在闺阁,并不知道那里桃花好看,可你喜欢,我去过多少次,你都没看过我一眼,我同她去一次,你就看到了。虽然你只随便问了我两句,就不再理,可能得那一眼,那两句,我也已经很开心。”

    “炎炎夏日,你为她打清凉寺的水,可知你喝的茶水,从哪来?可知我一个姑娘家,为了让你喝一口我打来的水,得有多难?”

    “你知她谱琴曲,有女儿心事,我呢?凛冽寒冬,你知道每一个她堆的雪人,可知你冻的狠了,回到马车上的热汤是谁准备的,细貂暖套是谁给你做的!”

    季氏抹了把泪,声音微哑:“她嫁给齐兆远,我比谁都高兴,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可我去见你,你为她醉,还说甭管我是仙女还是丑八怪,你都不要,哪怕求而不得,你还是要为她守着!”

    “我为你名声不好,远嫁它处,你莫说送,连眼色都没有一个;她嫁齐兆远,没你什么事,你却酒一壶接一壶,整夜未睡”

    “这不公平 不公平啊高卓!”

    “凭什么你要被她耗一辈子?她嫁前吊着你,嫁后拖着你,还因自己要幸福,让你连汴梁都呆下去,到这破落小地方凭什么!”

    “所有悲剧,都是她造成的,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

    高卓听的手指都颤抖了:“因为你嫉妒,所以杀了瑶瑶?”

    季氏眼泪掉个不停:“是!因为我嫉妒,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现在好了,你终于正眼看我了!”

    高卓颓然坐地,以手掩面,声音更加悲恸:“所以瑶瑶是因为我死的最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他伸手去抓齐兆远腰间的刀:“我该死,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季氏一脚踹上高卓的腰,力气用的很大,直接把人踹翻了过去:“你怎么还不明白,人是我杀的,不是你!”

    真真是好一场闹剧。

    宋采唐长眉微微挑起,看了赵挚一眼。

    赵挚微微颌首,示意她想做什么就做。

    宋采唐心里就有数了。

    现场这些人表情变化都很精彩,显然各有想法,但案子,不是这样破的。

    孙仵作郭推官之流非常安静,想是这一出大大打了脸,现在暂时不想说话。

    很好。

    她往前站两步,问季氏:“你说云念瑶是你杀的。”

    季氏冷笑:“是又如何!”

    “云念瑶中了毒,是你下的?”

    季氏唇角扬起不屑的弧度:“不就是蓖麻籽?”她嘲讽的看了眼在场男人,“这起子没用的男人便罢,你是女人,切记千万别小瞧了妇人们的集会,中馈渠道,驭下手段。蓖麻籽这东西,是新奇之物,男人不识得,我却是能弄到的。”

    “哦?”宋采唐也不反驳,“倒要请教,付夫人这蓖麻籽是从何处购得,谁人去买,一共有多少,用了多少,现在是否有剩余呢?”

    季氏扶了扶发,神色从容:“你这问题这么多,倒要我先答哪一个好呢?”

    宋采唐笑笑,也不紧逼:“我对你杀害云念瑶的过程非常好奇。你是怎么杀害她的?”

    “我同她相熟,也算闺中密友,毕竟只有跟她多来往,才能得到高卓更多目光。”季氏目光扫过高卓,“云念瑶心善,从不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我对她好一点,她便没了防心。”

    “我早起了杀心,知她每夜都会早早安睡,床边不留丫鬟,一直在找机会。二月初八晚上,她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孕妇夜醒,能有什么事,肯定是饿了,正好我傍晚煮了酒酿圆子,高卓不领情,我就加了料,送给她了。”

    宋采唐眼神微闪:“你在酒酿圆子下了毒,毒死了云念瑶。”

    季氏点头,语音坚定:“是!”

    “她就没挣扎?”

    “她那么信我,为什么要挣扎?”

    “你在哪里给她喂的毒?”

    “怀孕妇人哪有多少力气,饭都要在床上吃,她死在床上,自然是床上喽。”

    话问到这里,已经不用再继续,季氏,一定不是杀害云念瑶的真正凶手。

    宋采唐看了眼赵挚。

    赵挚自然也明白了,眉皱目横,脸色很臭。

    事到现在,张府尹算是看出来东西了,眯着眼问季氏:“二月初八当晚,你何时去的死者房间,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听到什么动静,为何将盛装酒酿圆子的碗埋在高卓屋前?你不是喜欢他么,为什么要陷害?”

    一个又一个问题当头问出,季氏无法回答,干脆不答,斜着眼梢笑:“什么都叫我说完了,要官差干什么?你们不是个个会破案么?孙仵作郭推官那么厉害,叫他们来看,来推演事实啊!”

    孙仵作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下意识推辞:“本案尸检工作由宋姑娘担任。”

    季氏嗤笑一声:“她的尸检结果,你不是不认么?你不是靠经验真本事破案的么?你都不认,我凭什么认?”

    “反正人是我杀的,我自首,有本事你们自己推出事实真相,没本事就乖乖把我抓起来,等着政绩掉到头上!”

    这时,过去搜查季氏房间的衙差也回来了,带来了几样证物。

    一些明显是高卓所作的书画,当然不是画着云念瑶那种,是山水,鱼虫,透着洒脱恣意,不管笔意还是纸张,都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是早年高卓作品,季氏悄悄私下收藏。

    书画外侧,有一样东西非常引人注目,是个棉布为衬,彩色小裙子为面,上有一块白色纸片以银针扎在心口,并抹有一抹血迹的娃娃。

    这是巫蛊咒术!

    季氏用它来咒人!

    至于咒的是谁,不言而喻。

    除了云念瑶,她还会恨谁?

    而且看这娃娃所用布料,身上绵软光亮程度,必是做了很久,用了很久,经常拿出来把玩,不可能是最近做出来应付的新东西。

    这季氏,还真有杀人动机!

    这一场闹剧至此,众人皆无言。

    季氏本人自首,高卓这边也有终点奇怪,尤其那装过酒酿圆子的碗,在他门口发现,解释不清。

    现阶段,把俩人下狱条件不够,但肯定要限制自由,着人看管,想在哪儿在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的事,根本不可能了。

    一场大戏,所有人各怀心思,一个个散去,宋采唐停在原地,看着微微泛橙的阳光穿过树梢,落在屋角,眉梢凛起,轻轻一叹。

    “想什么呢,这么苦大仇深?”

    赵挚走到了她身边。

    宋采唐声音被微风卷着,有些模糊:“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可否认,它是美好的,可个中折磨,好像更深。

    它能织起一张大大的迷障,使多少痴男女不可自拔

    碰了它,多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子,不理智,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人生因它跌宕起伏,因它精彩纷呈。

    好麻烦。

    “谁知道。”

    微风送来赵挚的话,朦胧深远。

    他似乎只是路过走近,随便问一句,并没有和宋采唐交流的意思。说这话时,他已经走出很远,头没回,步没停,只大手举起停在空中,随便晃了一晃。

    “天底下已经有这么多事,宋姑娘还是别再庸人自扰了。”

    人已散尽,宋采唐也没有停留很久,很快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时,暮色正好。

    丫鬟琴秀已经把今日的晚饭提回来了,见她归来,伶俐摆好,低眉顺眼的请她过去:“小姐,吃饭了。”

    不知是不是今日看到了太多情情爱爱的事,宋采唐这夜睡的并不好,一直在做梦。

    她梦到了很多爱恨情仇,撕心裂肺,痛彻骨髓。

    梦里,她好似一个旁观者,随着这些爱恨情仇心绪起伏,就像在看一场感人至深的电影,她没办法硬起心肠,必须跟着剧情哭哭笑笑,全身心投入。

    有些时候,又像是剧中人,爱时甜蜜,痛时刻骨,这些爱情情仇,并不是编的,谁演的,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这里有她的父母家人,有她的朋友仇人,还有她的爱人。

    宋采唐是生生是被吓醒的。

    她活这么久,最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追求的是什么,爱情是什么玩意儿,男朋友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有?

    那难道是前身?

    宋采唐坐起,额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头。

    她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都想不起来。

    良久,她长长呼口气,披衣下床。

    已是月末,如水月光不见,安全感好似也随之消失,醒来哪哪都不舒服。

    好在温度已经不像前些日子,低的那么吓人了。

    宋采唐将衣服穿好,放轻脚步,小心走出院子,往北边走去

    夜色静谧,周遭无声,隔着很远,就能听到潺潺水声,瀑布遥响。

    走到水潭边上,满口空气里都带着水气,宋采唐终于微微阖眸,满足的叹了口气。

    好舒服

    水潭上没有竹筏,夜里水温也很凉,宋采唐遗憾的放弃了更加亲近水的想法,提起裙角,坐在潭边一块大石上。

    抬头是澄净星空,往下是倒映了整片星空的潭水,还有微风徐徐,送来春夜花香,哪哪都安静的过分,心也跟着静了。

    宋采唐真心觉得,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她一直坐在水边,看着没什么亮色的弯月西移,不知过了多久。

    “你还真是不消停,明知危机四伏,还敢出来作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好好活着就那么费劲么?”

    是赵挚。

    赵挚并没有走到水边,而是站在远处,抱着胳膊,一脸不善的看着她。

    宋采唐此刻心情很好,并不同他计较:“观察使大人夤夜至此——是来寻我的?”

    怕水,还找来这边,目的根本不用想。

    而找她么,只有一件事。

    “是哪边有了新线索?”

    赵挚皱眉,声音又冷又硬:“你先从那石头上下来!”

    宋采唐低头看了看,离水还很远:“不会掉进水里的。”

    赵挚非常坚持:“下来!”

    一幅不下来不说的架式

    宋采唐无奈,只得滑下来,走到他身边:“现在可以了吧。”

    赵挚嗯了一声,面色稍稍好了一点:“安朋义招了。”

    宋采唐眼梢微微翘起,迅速领会了他话中隐意:“他果真拿了死者房间里的东西?”

    “是。”

  

正文 59。第三具尸体

    暗夜沉寂; 弯月无光,人的眼睛似乎成了天地间最亮最有光芒之物。

    宋采唐清楚的看到了赵挚眸底的玩味:“为什么觉得安朋义拿了云念瑶的东西,而不是杀了云念瑶?”

    嗯; 声音也是; 低沉似这夜色,音调却微微上扬; 就像一声狩猎归来的豹子; 心情放松,可以懒洋洋的开个玩笑。

    宋采唐很淡定:“如果他招供说杀了云念瑶; 你现在就不会来找我,而是直接把人大张旗鼓的押进牢; 宣布破案了。”

    赵挚定定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女人太聪明了,并不可爱?”

    “恰恰相反,我觉得女人聪明才更美更可爱,闪光耀目。”

    宋采唐说话时看了赵挚一眼; 似有深意。

    赵挚领会的很快; 她在笑话他。他这个讨厌女人的人,一次次过来找宋采唐; 被怼也不能退,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聪明,于他有用!

    在宋采唐面前; 他少有得意的时候; 短短几次交锋; 就不得不习惯; 干脆不再犯贱撩闲,直接转入正事:“今夜无事,我去‘提审’了安朋义。”

    听他口气,宋采唐就知道这个‘提审’,并不是官府正经常规的提审,而是私底下进行的。

    赵挚神色从容,没半点不好意思:“安朋义交待,他们义兄弟三人入住天华寺,除了便宜,不用花多少钱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云念瑶来了这里。”

    宋采唐就明白了,云念瑶早就是他们看好的肥羊,许半路就跟上了。

    “他们跟踪观察云念瑶数日,得出的结论不大好。”

    结义三兄弟小团体之所以稳定,搞的下去,就是因为眼力还不错,从来不犯大事,偷抢拐骗什么活儿都干,但会提前踩好点,过于有来头的人不碰。

    云念瑶看着是单身女子上路,是头肥羊,但三兄弟观察过后,觉得这人特别讲究,不像一般富户。若是贵女,身边东西都是有来历的,销赃都不好销。偏她还有个毛病,喜欢自己收拾整理,如果太重要的东西丢了,她自己很快就能察觉,一旦报官追查,三兄弟得不了好。

    三兄弟便有些意兴阑珊。如果偷她,不能多偷,顶多一两样,还得捡着不怎么精致,云念瑶不怎么喜欢,没什么记号的东西。

    最好是简单粗暴的黄金制成的东西。

    硬通货,又因没那么气质独特,贵女们一般不那么喜欢看重。

    不能大财,三兄弟提不起心气,可好歹跟了几天,什么都不拿太亏,都对不起磨的那些鞋底子。反正云念瑶身边没什么人,又是孕妇总在睡觉,偷东西几乎没任何难度,三兄弟也没特别挑时间,二月初八上午正好得闲,看看又哪哪没人,就下手了。

    “上午什么时候?”宋采唐蹙了眉,“吃早饭前,还是死者见高卓的时候?”

    她想起来,案件相关供言里有一条,高卓说与云念瑶见面的时候,似看到墙头什么身影。

    赵挚颌首:“你猜的不错,高卓当时看到的,就是这兄弟三人其中的一个。”

    云念瑶用过早饭一个时辰,开始‘害喜’,又是吐又是难受,折腾了一阵后觉得这样不行,得去外头散散。

    她是贵女,寺里用来招待的院子本身就大,散步也不用出大门,院子里就行。有庑廊花草遮挡,房间里又没人,三兄弟就下手了。

    同以前惯例一样,石群西门纲进去偷,安朋义把风。

    这个时候,高卓来了。

    因为云念瑶本来就打算在院子多呆一会儿,丫鬟在外面石桌上备好了茶点,高卓过来也不需要另备,云念瑶的房间便一直没有人进去。

    石群西门纲的偷盗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就是时间太短了。

    因为把风的安朋义给出了示警,担心高卓的出现,会发生变数。

    石群和西门纲便赶紧撤出。

    他们的路线是没问题的,也没发出任何动静,但高卓当时和心仪之人对坐,难免心思浮动,眼神飘乎,就看到了石群或西门纲撤出的身影。

    还好当时有风,他们的身影与树影混在一起,高卓才没有太多怀疑

    宋采唐:“他们关注死者那么久,可有看到谁对她下毒?”

    赵挚摇了摇头:“没有。”

    “那他们偷了什么?是那柜上三足小圆桌上放的东西么?”

    “安朋义说他不知道。”赵挚眉头紧紧皱起,“偷来的东西一向由石群保管,未销赃时连西门纲都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安朋义根本没机会看到。”

    宋采唐不由深深看了赵挚一眼:“什么信息都没有,你费这么大劲”

    “你还是女人吗?多少有点耐心行不行?”

    赵挚捏了捏眉心:“云念瑶死后,安朋义去过一趟。”

    宋采唐这下有点兴致了:“什么时候?”

    “子时,梆子刚刚响过。”

    “去偷东西?”

    “是。”赵挚声音微沉,“安朋义觉得太亏,决定自己单干一票,亲自走一趟。但这一次,他没有得手。”

    宋采唐眯眼:“因为云念瑶死了。”

    赵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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