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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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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采唐一边想,一边和青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往回走。

    突然,青巧停了下来:“小姐,前面有人。”

    宋采唐定睛看过去。

    这路因偏僻,就不太宽,想要回院子,绕不了别处,必须继续往前走,可前边两个看气氛大要是真的密谈了。

    她想了想,道:“咱们避一避,略等等吧。”

    青巧点点头,眼睛四下转,看到不远处一块干净大石:“小姐,去那边坐坐吧。”

    宋采唐确实有些累,微微点头,和青巧一起转出小径走了过去

    还别说,这里风景挺不错。

    远处有湖,侧角有亭,假山怪石嶙峋,别有一番意境。

    她故意避让,这里离密谈二人很远,听不到也看不着,相当君子了。可密谈二人不知怎的,站在原地说话不够,开始走动了。

    冲着她的方向。

    很快,人影看到了,话也能听到了。

    这就尴尬了。

    偏对方来的太快,避都没法再避,宋采唐只得竖起手指在唇间,示意青巧别说话,静待二人走过去。

    可二人走到附近,偏就不动了,话音却未停。

    看来是上天要她偷听了

    宋采唐叹了口气。

    来人一男一女,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气质端庄温雅,长着一双凤目,眼梢微垂时很有味道,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柔婉和从容,似能抚慰人心,温暖人心,令人信服。

    男人略年轻,看起来二十五六,正值壮年,身材气度不错,可整个人透着一股颓意,眉头紧皱,胡子拉茬,眼神丧丧的,浑身散发着‘我很不开心,离我远点’的气息。

    女人声音低婉:“念瑶已经去了,她的丈夫不日即到,你这般样子,做给谁看?该好生振作了。”

    男人顿了顿:“林夫人说的对,可道理是道理,管不住人心”

    宋采唐目光倏然顿住,刚才离的远,看不清,现在么,相貌特点加话中隐意,她立刻猜到了这二人是谁!

    是云念瑶案的相关嫌疑人,高卓和林葛氏!

    高卓家世很好,汴梁长大,与云念瑶是青梅竹马,但云念瑶最后嫁入齐家,与他再无牵扯,他便远离汴梁伤心地,来到离栾泽不远的外家暂居,听说云念瑶来天华寺,便来了栾泽。张府尹评价:此人非常痴情。

    林葛氏,是栾泽本地林家的掌家宗妇。林家世代为医,风评颇好,葛家耕读世家,家境算不得多好,这一代出了个人才,读书做了官。这位能人在家读书时颇受葛氏照顾,葛氏还在闺中时,就为这族兄忙上忙下,科考时还亲自跟去了汴梁照顾。

    也是在这个时间段,葛氏曾与云念瑶偶遇,有过几面之缘。

    葛氏与云念瑶交情不深,倒是高卓,搬到栾泽附近后又遇到了,高卓为人大方,仅因旧年几面过往,就帮葛氏的夫家拉了几桩大生意,葛氏对此十分感激。

    眼下这境况该是高卓伤心于云念瑶之死,不可自拔,葛氏来劝。

    “我与云姑娘见面不多,也知其是个好姑娘,得人喜欢,再正常不过,可她已经去世”葛氏轻轻叹气,“女子存世何等不易,名声二字,不仅困住了生前,也困住了死后,你若不想她被人过多非议,现在就不该如此。”

    高卓背着手,抬头看天,没有说话。

    这道理他怎会不知?可还是那句话,这颗心,管不住

    葛氏眸色微垂:“你怜她去的凄惨,无人守灵,有人却见不得你如此呢。”

    高卓顿了顿:“你是说——”

    葛氏回答的很干脆:“季氏。我已经看见好几次了,她似乎对你很是心疼,对云念瑶,颇为不敬。”

    高卓以手掩面,身体紧绷,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是我害了她”

    他的感情,他的悲愤,由谁而起,为谁而来,非常明显。

    葛氏体贴,知男人不愿在友人面前丢面子,把要说的话说完,就告辞了:“我言尽于此,接下来你要怎样,自己决定。”

    她身形消失良久,高卓才哭出声,似野兽低哮,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无尽苦楚。

    他只能在这里,在外面,在心里,默默祭奠死者,人前,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一般男人很少哭,但一旦哭了,感觉就会有点可怕,青巧脸色发白,默默朝宋采唐走近几步。

    宋采唐低眸垂思,纤长指尖一下一下的,轻敲另一只手手背。

    季氏

    也是本案相关人。

    季氏与死者云念瑶的关系,比葛氏近多了,二人年龄相仿,闺中常在一些花宴场合碰到,私下有些交情,闺蜜算不上,朋友,应该是的。

    张府尹给出的消息里,只说季氏与死者是积年旧友,后季氏远嫁,二人来往渐少,今次云念瑶到天华寺,季氏听到消息过来看望,二人才重新热络起来。

    如今看来,她们关系不仅如此,还夹着一段狗血的三角恋?

    季氏喜欢高卓,高卓喜欢云念瑶,云念瑶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她最后嫁的是齐家。高卓情意不改,为避嫌,远离汴梁,季氏因高卓本人不喜欢,未能如愿,远嫁他人。不管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现在碰上,物是人非,她依然对高卓心存绮思。

    高卓为云念瑶半死不活,季氏心中羡慕嫉妒恨是难免的。

    宋采唐突然很好奇,死者云念瑶,为什么远离舒适区,从国都汴梁来到栾泽小地,还是在怀孕五个月,身边没亲友的情况下?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文 39。夜险

    是夜,月凉如水,华光大绽。

    圆月似有无限威能,将夜晚照的同白天相类,哪哪都能看的清楚。

    三更天,长夜最安静,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有僧人提着灯笼巡夜。

    入了夜,每半个时辰,就有僧人按排班值守巡查,整个寺里走一遍,细听四周动静,认真辨别是否有异,确认各巷道内,院落墙外灯塔里的灯烛不会熄灭。

    这些灯烛,一方面方便香客,不管做晚课起夜还是单纯赏景,夜里有了灯烛亮光,就能为人照路,提供方向。二则这里是寺庙,夜里灯烛多了,漫漫之光挥洒,远看连成一片,看起来会很暖,很安详,就像祈愿灯,很有种圣洁感。

    今夜是十五,月圆如盘,光线很足,可寺里规矩不能破,该看护的灯盏还是要看护。

    巡夜僧人一步一步,脚步走的缓慢,却无比踏实。

    偶尔,他会停下,将灯塔里被风熄灭的灯烛点上。

    寺内所有灯烛,都放在特制的灯塔之内。灯塔以巨石雕造,下宽上略窄,四尺余高,造型似仙鹤垂首,灯烛就放在仙鹤头部,眼睛的位置,有颈遮风,有眼皮挡尘,一般情况下,不会被风吹熄,也不会溅出火花。

    宋采唐的客院在巷道最里侧。

    李老夫人体贴宋采唐是闺中女子,特意给她安排了最清静最不受打扰的位置。

    安全问题本也不必担心,李老夫人和温元思张府尹等,都住在这一块,院落分布呈拱卫之事,一旦发生什么事,只要宋采唐那边出来动静,一定立刻会被发现。

    巡查僧人尽心仔细的工作,走到宋采唐院外,发现灯烛熄了,从腰间袋内取了条麻绳,以手中灯笼为引,重新将其点燃。

    见所有烛火都不存在异样,四周也没什么动静响声,僧人放心离开。

    谁知他离开不久,灯座里的灯烛突然有了变化。

    一样的新蜡,通体微桔,燃到半截后,突然火光一暗,转瞬极为明亮,还带着很轻的声音,嘶嘶作响。

    声音出现的很突兀,也很迅速,转瞬飚出火花。

    “砰”一声脆响,灯芯暗下,□□味传出,有两团不太大,却非常灼目的火球,飞出灯座,直直往宋采唐院内蹿来!

    一个,冲着屋顶的方向,另一个直冲窗台,观其冲势力量,定然会砸穿窗纸,蹿进房间内!

    天华寺是寺庙,推崇朴素,这里是档次较低的东侧院落群,风格更加接地气。

    房顶有瓦,但很少,大约只薄薄一层,草竹泥浆倒用了不少。为通风透气,窗子做的很大,但并不像富贵人家那样以好料子的纱布遮窗,透光又挡风,这里的窗户上,糊的是窗户纸。

    很厚,遮光性差,日日被风吹着,还特别干燥。

    可想而知,火球落在这些东西上,会是怎样结果!

    黑暗中,一双清慧的眼睛倏的睁开。

    一道矫健高大的男人身影,猛的从斜空中蹿出,幽深双目看了看两只火球,手中暗器击出,直接打到去往房顶的那只,强迫其改变方向,折往地面,同时他本人迅速起纵,直直朝窗户的方向蹿去,欲将另一只火球拦下——

    他速度非常快,眼看就要成功,不想窗子突然打开,里面飞出一只茶壶,飞快的砸了过来!

    男人武功不错,这要是一般情况,肯定能翻身避开,可他为救火,冲的非常快,根本停不住,也没料到会有此意外,躲不开,也避不了!

    也不知这茶壶怎么这么准,正好蹭到火球,逼火球改变方向,朝外侧飞去,茶壶却因为重量,路线并没有改变多少,仍然直直砸来——

    正正好,重重砸到男人脸上。

    “砰——啪!”

    两个声音,前面一个略闷,后面一个非常清脆,是茶壶打到人脸,然后摔到了地上。

    宋采唐隔着窗子,与赵挚面面相觑。

    两道血线,正从赵挚鼻间淌出。不管人武功风度如何,再贵气再桀骜,配上这鼻血,都会很滑稽。

    赵挚脸特别黑,字面上,也是引意上。

    宋采唐笑容僵硬:“观察使大人怎么如此雅兴,到我这里来赏月?”

    赵挚磨牙。

    可他没时间跟宋采唐说话,因为那被她砸出去的火球不知怎的,刚刚好碰到他刚刚击下的那个,两个相撞,火星四溅,改变方向,朝着宋采唐脸就弹过来了!

    赵挚见宋采唐手上还端着茶盏,应该是觉得茶壶不够,备用砸人的,立刻抢过来,冲着火球一抛一扣——

    宋采唐:

    英雄你好精准霸道的手劲!

    这期间,两人有短暂的眼神对视。

    宋采唐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突发意外,这次赵挚是真的帮了她的忙,可她干了什么把人得罪更深了!这位可是观察使,万一看她不顺眼,给她穿小鞋,不让她插手案件怎么办!

    她咬唇瞪赵挚:来帮忙也不吱个声,我只是正当自我防卫,谁知道就砸中你了我也很委屈!

    赵挚剑眉斜挑:谁知你醒没醒,随便喊叫,把你吓死了怎么办!再说我闲得慌吗,少你一句多管闲事的骂?

    “你不板着死人脸故意气人,谁会骂你!我又不是不讲理!”

    宋采唐一句话脱口而出,才觉得不对,闭上眼睛深呼口气:“对不起。”

    起字还没落下,赵挚突然蹿到她面前,大手一伸,把她接窗户拽了出来——

    动作很快,却不见粗硬,她只是手被攥的太紧,有点疼,腰被重重揽了下,别的哪哪都没有不舒服。

    站定,才明白赵挚为什么拽她。

    院外不知道什么东西爆了,飞进来的火球不只一两个,有个小火球飞向窗边,要不是赵挚把她拽出来,别说脸,她这条命只怕都要遭!

    “谢谢”宋采唐叹了口气,“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赵挚都救了她。

    赵挚一如既往,扶她落地后,手迅速收回,脚也退了几步,仿佛十分嫌弃,不想跟她沾半点关系,不想和她站在一处。

    宋采唐:

    还是好气啊!

    她都想闻闻自己身上是不是有特殊的味道了!

    赵挚:“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什么话?谢谢,还是对不起?

    宋采唐垂眸:“那是观察使大人对我有些偏见,还不够了解。”

    “我没兴趣,”赵挚唇齿间似乎带了霜,“宋姑娘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得罪了谁。”

    宋采唐脑子转的快,直接忽略了这话中不中听的地方:“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

    有人想对付她!

    她想问问赵挚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今夜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巧合,可惜并没有机会问出口。

    赵挚把她放到一个安全位置,就不再管了,转身纵出,继续扑火。

    火球火星太多,已经不只朝着她的院子,还涉及到别处了,有火苗蹿出,烧着了墙边的柴堆,屋顶的茅草赵挚好像想帮助更多的人。

    宋采唐拉拉身上衣服,眉头紧蹙。

    “小姐——”青巧喘着气跑过来,眼睛急红,看样子都快哭了,“我在屋子里没找着小姐”

    “不怕,你家小姐有神佛保佑,没事。”

    动静闹成现在这样,估计不用她们大喊,四周都能看到了

    果不其然,很快,温元思就带人过来了,同时各种‘走水啦——’声音喊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扑火救援工作。

    火中那个高大矫健的身影,已然看不到了。

    温元思第一次没保持好谦谦公子的风度,头发微乱,衣襟系的有些散,神色也很急。

    宋采唐微笑:“通判大人不必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

    温元思仔细打量了一遍宋采唐,发现人确实很好,没受伤,精神也还不错,没受多少影响,方才真的放了心。

    救援救火,有下面人,人手也足够,他就没上前帮忙,问了问宋采唐怎么回事,还看了看院外炸黑了的小灯塔。听说第一个受到波及的就是宋采唐,他眉头狠狠皱起。

    “我以为那群尸位素餐的只会挑衅,杀人害命倒不至于,破案者再作案,要破几个案,怎么找证据,岂非本末倒置?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敢!”

    这是把刺史那边的人当成干坏事的了。

    宋采唐若有所思。

    那边的人的确瞧不上她,也是对手,可下死手,的确没必要,弄伤她让她当不成助力就是。这火球攻击程度可不小,要不是赵挚插手,要不是她有夜醒毛病,这次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她初来乍到,没同谁结下大仇,非她要死

    她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凶手?

    凶手看到她验尸,觉得她是个大麻烦,很可能会看到什么东西,找到什么关键线索,所以——

    可细一想,又不至于。

    她真的有那么重要?

    想不出头绪,她就没把这猜测和温元思分享。

    这点时间里,温元思已重新准备好院子:“就在侧边,离这不远,几步就到,位置靠前了些,或许有些吵,但绝对安全,除了寺中僧人,我们的人也会值夜”

    宋采唐点头微笑:“有劳通判大人费心了。”

    温元思顿了顿,才说话,声音有点低:“也是因我相邀,你才受了这个罪。”意识到气氛有些沉,他又笑了,“好在来的及时,火势也不太大,人手够用,宋姑娘站于此除了疲累,没别的作用,不若早些过去休息?”

    宋采唐一想也是:“好。”

    “我送你。”

    “不用,通判大人去忙吧。”

    宋采唐带着青巧往外走,走到人群外时,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不要脸!”

    “勾引通判大人,不要脸!”

    是个姑娘,杏眼圆脸,非常年轻。

  

正文 40。他……什么都知道!

    还未盛春,山上夜晚很冷,小姑娘却穿上了薄款春衫,鹅黄襦裙,浅纱披帛,配着整套珍珠头面,看样子一点也不像受了惊吓或好心前来救灾,更像是会情郎。

    小姑娘长的还是不差的,十五六岁年纪,浑身透着朝气,怎么打扮都不可能丑,可她大约忽略了时间。

    夤夜,月光再好,也不如白天,透着惨淡银色,未被扑灭的火苗闪烁,因有烟,黄的也不那么好看。小姑娘精心准备的,颇能展现少女活泼灵动的鹅黄色衣衫,非但显不出白天阳光下的娇俏鲜活气质,还略暗淡,说白不白说黄不黄,有些尴尬。还有满头的珍珠头面,本该莹莹有光,衬的人美如辉,现在么被烟一熏,不知又蹭到了什么,一点也不美。

    小姑娘幽幽看了温元思一眼,目光狠狠剜向宋采唐:“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大概顾忌着闺誉,她并没有大声喊,而是站在宋采唐附近,冲着宋采唐一个人低声说话。

    宋采唐眼梢一翘,明白了,原来是温元思的爱慕者。

    不过瞧这意思,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今天一天已经够累,现场又人多眼杂,宋采唐实没耐心和小姑娘磨嘴皮子,转身就要走。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她这反击,愣了愣,更生气,眼睛都瞪圆了:“你站住!”

    宋采唐没理她。

    “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提着裙子就要跑过来,却被人拽住了:“秀秀——这里人多,别乱跑!”

    宋采唐回头看了一眼,眉梢微蹙。

    小姑娘,她不认识,但拉住小姑娘的人形貌特点非常突出,杨柳腰,多情目,尤其唇下一颗黑痣,非常显眼。

    季氏

    这位应该是云念瑶案的嫌疑人之一,也是此前葛氏同高卓说话时提起的人。

    季氏是国都汴梁人,出身还算不错,早些年,一些场合能同云念瑶碰面。她喜欢高卓,可高卓心系云念瑶,心思并没有变过

    想到这几人的纠葛,宋采唐心下不禁怀疑,此一次,季氏来天华寺,是真的想要看望云念瑶,还是想见高卓?

    青巧说,二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圣诞,寺里会非常热闹,现在看,不用到二月十九,各色人物就聚齐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时间于她来说很重要,她必须非常努力,才有可能让自己融入,现在看,别人也很着急。案子一日不破,挂心的不仅仅是官府,还有相关人,以及凶手。

    这样的话她的机会应该很快就到了!

    “小姐小姐?”

    “嗯?”

    “咱们得这边走啦!”

    “好。”

    换了新院子,接下来两天,很平静。

    温元思和张府尹一边办西门纲的案子,一边朝云念瑶的案子使劲,都是官场上的暗手过招,宋采唐帮不上忙。李老夫人感念宋采唐帮助孙子,生活起居,一日三餐,样样料理的周到贴心,还亲手做茶点,拉宋采唐过去品尝。

    可李老夫人信佛,非常虔诚,来到天华寺,不跟着修佛做早晚课,心里总是不踏实。宋采唐看出来了,就劝老夫人去理佛,不用惦记她这边。

    “总归老夫人当着我舅母的面放过话说罩我,赖不了账,以后日子且长着呢,何必纠结这两天相处?”

    李老夫人就笑了,眉毛跟着眼睛笑的弯弯:“这丫头,来佛祖跟前两天,还长心眼了!”

    刘妈妈凑趣:“佛祖看护小辈,还不是老夫人的福气?您哪,也别操那么多心啦,小辈本事高,又体贴您,您何不稳坐着享了?”

    “是也是也,刘妈妈说的在理!”宋采唐亲手执壶给李老夫人倒了杯茶,笑眼弯弯,“我保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您就放心吧!”

    二月十八,丫鬟琴秀到了。

    带着舅母张氏的叮嘱。

    “夫人说,表小姐应老夫人相请,不好推辞,可有些事该不该做,做到几分为好,表小姐心里当有数。”

    琴秀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说话声音不见颤抖,整个人很稳。

    宋采唐站着茶盏,漫不经心问道:“怎么画眉没来?”

    “府里有事,离不得她。”

    话答的很快,不见波澜。

    宋采唐眼梢闪了闪,右手微松,‘啪’一声轻响,手中茶杯盖落在茶杯上:“行,这几日,你就好好跟着我,我不说话,你不许随便离开。”

    琴秀略有些诧异,却不敢表现出来,端端正正磕头行了礼:“是。”

    琴秀这次来,除了张氏的话,不愉悦的气氛,也带来了好消息。

    家中老夫人白氏风寒已痊愈,大小姐关清当初在天华寺里请过愿,明天一早会上山还愿,届时应该会来看望宋采唐。

    大姐啊

    宋采唐唇角轻扬,笑容迎着阳光,闪闪发光。

    二月十九,寺内气氛十分不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

    宋采唐却并没有往前方大雄宝殿去。

    这几日,那个叫付秀秀的小姑娘,只要遇到,就会十分气愤的跑过来,想要跟她吵架。她看卷宗,了解案情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同小姑娘吵架?遂每每都会避开。

    热闹的地方应该很吸引小姑娘,她不想往前。

    往后么,倒是行,她特别想亲眼看看云念瑶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那边被李刺史把着,不让外人进

    心里装着事,宋采唐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突然,她听到了说话声。

    “怎么,刺史大人也来找地方睡觉?”

    “倒是没有观察使大人的福气,案件情况复杂,下官得时时把控,不敢半分偷懒。”

    一道声音很熟悉,是赵挚,另一道是个中年男人,很陌生,但从话里,宋采唐也知道了,应该是刺史李光仪。

    二人说话带着笑,气氛似乎非常轻松,但听话音,她就知道不一般。

    下意识的,她没避走,侧身退到一边,以大石高树遮掩身形藏了起来。

    “啧,”赵挚一条长腿屈起,胳膊懒洋洋的搭在膝盖,疏淡眼梢微斜,慢条斯理说话,“刺史说的这么严重,是怕我抢你的案子,还是没自信破案?”

    李光仪一滞,唇角的笑方才又聚拢:“怎会?这从汴梁来的人,谁不知道观察使您说话算数,从不反悔?案情虽复杂,但下官已找到一些证据,很快就能破案。”

    “汴梁”

    赵挚眸底聚起暗色,唇角划出几分嘲讽:“呵,真要‘很快’才好。”

    微风轻拂,阳光灿烂,气氛好似没任何变化,但宋采唐敏感的察觉到了,简单两句话,这两个人似乎都埋了隐意。

    汴梁来的李光仪是在提醒赵挚自己有后台?双方曾很熟悉?赵挚的讽刺,是否暗示结果不好,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查案一事,观察使以前没做过,大概不清楚,线索找的再齐,破案也是需要时间,需要缘份的,过于催促,使人心浮动,结果可不一定会好。多少冤假错案是这般产生的?本案案情,我已心中有数,观察使不必操心。”

    赵挚似察觉了什么,看了眼不远处宋采唐藏身假石——

    不过片刻,他又转回看着李光仪,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绽出一抹笑纹:“刺史心系公务,一力承担辛苦,造福广大同僚,让人佩服,我这里有个消息——想送与大人。”

    他话说的很真诚。

    可他越真诚,李光仪越警惕,眼睛眯起,声音都有点变:“观察使想说什么?”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赵挚笑意更深,桀骜眉眼里闪出无限兴味,“我只想告诉你,那一位,马上要到了。”

    “那一位,谁?”

    赵挚却不答,手上接抛着小石子玩:“你猜他发现没破案,尸检结果未定,线索嫌疑人不实,会怎样?”

    李光仪眼珠乱颤,似乎猜到了赵挚说的是谁,脸色微变。

    “我们这些会武的,脾气都不怎么好。祖上有功,上过战场的,就算现在没什么兵权,军中人脉也不会少我知李刺史很聪明,各种小手段玩的极溜,可遇上这样的人,你准备怎么说理?”

    “如果他一个冲动不满杀了你——你猜,皇上会不会同他计较?”

    赵挚说话慢悠悠,面色十分平和,可营造出来的气氛,细思极恐。

    李光仪:“我”

    “想通了就赶紧干正事,别整日缠着我——”赵挚扬声道,“手下那几条虫子也自己管好,再敢悄悄跟着我,我心情不好了”

    他手指成爪,凌空一抓,狠狠一捏——

    自然是抓不到什么,但他威仪凛凛,动作又快又猛,似乎在空中划出了虚影,气氛十分微妙,威胁意味满满。

    李光仪眸底乱颤,心中一震。

    他他他他什么都知道!

  

正文 41。护短

    李光仪指尖轻轻颤抖; 后背有些发紧。

    没错,若那个人真来了,气恼了; 倒霉的一定是他!

    赵挚会忌讳他舅舅; 不跟他抢案子,是两边动过手; 结过梁子; 赵挚因此被皇上罚过,多少有些忌讳。而且赵挚现在失宠; 自身难保,愁郁难抒; 无心正事,怎么会愿意跟他杠?

    那位不一样。

    那位可不会给他留面子,他舅舅,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过来不冲动便好; 真要冲动起来; 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皇上重责的肯定不会是那位。

    自己还是太弱了。

    承认这个有点难; 李光仪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可那位不是不在乎这案子,不是说近来没空,并不会亲自前来么?

    还有赵挚; 告诉他这个是为什么?

    有意卖好; 想帮助他?

    不可能!他们两边; 根本不存在关系转好的可能性。

    仔细思量着赵挚兴趣盎然的目光; 李光仪目光一滞,突然懂了,得,这位才不是突然看他顺眼了,应该只想看好戏!

    场面越乱,越热闹,越刺激,不越好玩?

    混世魔王混世魔王,没有这样的恶趣味,怎么会顶上这名号?

    李光仪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口不对心的朝赵挚道了谢,转身离开。

    宋采唐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她觉得赵挚是故意的。

    这人似乎想催促李刺史快点办案,可李刺史疑心重,又盲目自信,赵挚就织就织话网诱惑,踩着分寸引导,逼李刺史快点决定。

    ‘那一位要来’的话,突然抛出,就是故意引其紧张。

    份量这么重,‘那一位’是谁?

    破案官员,这里已经不缺,刺史府尹通判加个观察使,便是贵女,阵容也够了,嫌疑人也都在,有份量的会武

    应该是那位齐姓勋贵!云念瑶的丈夫!

    只有他才合理,只有他才能引得刺史这么紧张!

    这个人,真的马上会来?

    宋采唐不知赵挚的话是□□,还是真消息。

    但不管是哪一条,都说明赵挚并非游走在外,并非一无所知

    “每次见面,宋姑娘似乎都能给我新的惊喜,”随着声音离近,赵挚的人也跟着转到假山这边,一边眉毛挑起,看着宋采唐,“偷听?嗯?”

    宋采唐眼梢一弯,笑了:“你还不是?如此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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