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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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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宋采唐,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祁言咬着牙:“这这不管他是不是我小叔叔,这死前得遭多大的罪!”
温元思摇了摇头:“并非全部都是生前伤,尸骨埋于地下并不很深,风雨侵蚀,路人踩踏,动物啃噬,都有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坏。”
以此来验看决定死因,并不合理。
赵挚看向宋采唐:“你可能有验骨之策,分清死前死后伤痕?”
“有。”宋采唐双目沉静,答得很是自信,“我已做好应对准备,但仍有一些,需要郡王爷帮忙。”
赵挚:“讲。”
宋采唐:“我此次验骨方法有些特别,需要一个深坑,请郡王爷命令命人挖掘。刚刚挖过的死者埋骨之地也可,若一应检察完毕,没有疏漏,可就着再往下掘一尺深即可。”
听到她的要求,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不是要验骨么?挖坑?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宋采唐剖尸绝技所有人都听说过,正想着这一次的尸体是骨头,没有血肉,当然剖不了,正想看她怎么发愁呢,竟然要挖坑了
可真是稀奇。
这位女仵作本身就稀奇,身边的稀奇事不少,这一回,大家也带着期待的眼神等候。
赵挚:“挖!”
下面人没有犹疑停顿,立刻动作。
宋采唐也没闲着,从仵作箱子里取出自己事先备好的麻线和粗大骨针,回到停尸台前,将尸骨按人体骨骼结构依次穿连好。一边穿,还一边继续提着要求:“我还要木炭,木柴,酽醋五升,烈酒二升,被子衣服竹席。”
赵挚想也不想的挥手:“去备来!”
这次不是挖尸,只要一个深坑,人多力量大,下面人很快就挖好了。
“将木炭木柴铺在坑底,点燃。”宋采唐指挥着护卫把柴火铺好,点火,“一直烧到土坑通红。”
不但挖深坑,还拿火烧的通红?
这是要干什么?
围观的所有人都很惊讶,赵挚温元思祁言同样不明白。
不明白归不明白,所有人目光炯炯,盯着深坑,有一个意识非常明确:宋采唐又要让他们开眼界了!
这样的验骨法,闻所未闻!
不多时,护卫来报:“坑烧红了!”
宋采唐面色不变,依然平静无波,目光似那天边星月,清澈无垢:“拿醋将火泼灭。”
这好不容易烧红了,竟然要扑灭?
还拿醋?
怪不得刚刚说,要大量的醋
护卫不敢多言:“是!”
烧得通红的土坑,炙热的温度,离得远远都能感受得到,如今一桶醋泼下去,热气瞬间蒸出,酸味弥漫,味道十分销魂。
在场众人诸多掩鼻,宋采唐却似全然不觉,眼看着明火已灭,确定没一丝火星:“洒酒。”
酽酸倒完,酒倒完,她才最后指着刚刚整理好,用厚布衣服被子竹席包裹好尸骨:“放进去。”
众人看着宋采唐,眼睛眨啊眨。
把尸骨放进去?
虽然骨节已经被她处理好,不会散,可这样真能验么?
心里这么想,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麻利的按宋采唐吩咐,把厚厚一卷竹席放好。
宋采唐:“泼热醋。”
众人听令,好吧,泼就泼。
宋采唐又加了一句:“竹席棉被全部湿透即可。”
然而这还不算完,等一切做好,宋采唐又要求护卫在坑底四周,远离尸骨的地方,点上炭,小心烘烤。
事情全部做完,突然怀着期待的心情,看着这一切。
然后呢?
可一息,两息,三息,半晌过去,宋采唐并没有新的指令。
有个心急的,问出了声:“宋姑娘,那接下来呢?”
宋采唐垂眸,眉目安静:“等。”
没有现代仪器辅助,她能想到的方法有限,宋慈的《洗冤录》里,记载有这个方法。
一般来说,只有深冬,天气特别寒冷时,检验尸体才会用到这个办法,哪怕是初春,天气仍冷,热糟饼敷拥也尽够了。但今夜,春寒未散,冷意侵骨,她要验的是骨,难度更甚,唯有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
这么多骨头伤痕,到底是生前还是死后所致,死者都经历了什么
马上,尸骨就会告诉她。
正文 256。特殊凶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边泛白; 慢慢的亮了起来; 不用再掌灯举火把; 现场一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街巷传来人声; 匆匆走动的,买卖早点的; 车马鞭响; 人们脚步; 开启了一天的热闹序曲。
小院内却一片寂静。
所有人仿佛不知疲倦,没有一个累的,困的; 打哈欠的,有些人甚至眼睛眨都不眨; 直直盯着深坑。碳火已经全熄,酒醋味淡; 眼看着里面凉下来了,应该差不多了?
又等了一会儿,天光大亮。宋采唐微微抬头,眯眼看着金色灿烂阳光,心中满意。
今日的晴朗,正好。
“可以了,抬出来吧。”
众人一直等着这个声音; 瞬间精神; 根本不用谁催促; 动作轻快的,小心的把坑中尸骨取了出来。
拍灰,去掉竹席,裹尸棉被等物,尸骨再一次放到停尸台。
大家睁大眼睛仔细看,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白骨还是之前那副白骨,只温度热了又凉,跟以前并无区别啊。
赵挚三人也上前仔细看过,同样没发现太多。
祁言有点着急:“唐唐,这能验了么?”
还是得需要再做点什么别的?
宋采唐点了点头:“可以。”
“我看着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啊”
“不一样的,”宋采唐看着停尸台上的白骨,眼梢微垂,神情极为认真,“蒸骨之法可检验骨伤,若为生前骨伤,骨节上会有红色纹路,淡淡血荫,骨头若有断损,接续处定有血晕——死后造成的骨断骨碎,一定无此表征。”
祁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他睁大眼睛仔细低头看,眼珠定住,真的十分认真了,还是看不出太多区别,急的抓耳挠腮。
宋采唐将尸身重新看了一遍,抬头看天色。
蒸骨所用时间颇长,这一放一蒸一起,阳光已经大盛。
她转头吩咐丫鬟青巧:“取红油纸伞来。”
在场众人都懵了,啥?要打伞?
这没阴天也没下雨的,打什么伞?虽说阳光很大,但还是春寒料峭啊,一点也不晒!这宋姑娘之前没听说过,是个矫情的人啊?
宋采唐没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接过红色油纸伞,纤纤素手推着伞骨,将十二骨纸伞撑开。
素指滑木柄,红伞遮绿鬓。正好今日她穿的又是素色襦裙,颜色搭配绝佳,美人执伞,明眸含波,眉眼如画,画面可谓美极。
怎么看都似翩翩仙子,不像验尸验骨。
祁言和众人一样,不明所以,感觉今天好像脑子忘了带,浑浑沌沌懵的不行。
直到宋采唐手中红油纸伞,隔断阳光,遮在了尸骨之上。
“看,看见了!”
祁言眼睛突然瞪大,抓住赵挚的衣服使劲晃,差点把赵挚一条袖子生生扯下来:“挚哥你看!”
赵挚不可能错过宋采唐的半点动作,宋采唐请他帮忙挖坑蒸骨,他便猜到是一种验尸方法,尸骨蒸后抬出,肉眼看不出太多变化,他和所有人一样不理解,却从未有任何失败怀疑,他猜还有别的,却没想到,竟是伞。
他视线一直跟随着宋采唐,甚至比祁言还早,看到了白骨上的变化。
“有了有了!”
“真的!我也看到了!”
“这骨头这么蒸一蒸,就能验了?宋姑娘简直神乎其技!”
在场的其他人也几乎全部看到了,白骨上面,有红润的纹路,淡淡的血荫,痕迹并不十分夸张,但只要看到,就不会忽视。
而这些痕迹,几乎遍布整具白骨!
赵挚微微眯了眼。
温元思也不明白宋采唐的验骨之法为何如此神奇,但能验出来,于破案就是大大的帮助,他关注的是一点:“周身痕迹遍布,死者生前受了很多伤啊。”
祁言眼眶又红了,狠狠捏着拳:“他被人虐待了!”
若这是他的小叔叔
宋采唐随手将红油纸伞递给赵挚,让他帮忙撑着,自己则微微倾身,仔细看着白骨上血荫。
慢慢的,她眯了眼,看向祁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小叔叔景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只是天性开朗,乐善好施,性格善良。”
“是我小叔叔性格真的很好,街坊四邻,方圆几里的人,没有不夸他的,谁家但凡需要帮忙,只要叫他,他没有不去的,”祁言嘴唇咬出了血腥味,“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他一样的好人,也从未这样全身心依靠信赖任何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歹毒凶手,这么伤害他!”
赵挚轻轻摇了头。
他知道,送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但祁言正伤心,他没立刻点明,而是看了眼宋采唐。
宋采唐有所察觉,侧头看他一眼,二人目光相触,似有言语交流,十分默契。
他们彼此都懂,对方想的是什么。
温元思不落其后,也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在别的,只在‘普通平凡’四字!
“骨伤几乎遍布整具白骨,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伤痕累累,一般人不可能承受住——程度不及其六成时,可能就早死了。”
宋采唐点点头,看向祁言,神情认真:“要么,这死者不是景言,而是身份不明的其他人;要么,景言并非是你认为的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他,不一般。”
空气安静,红油纸伞隔住阳光,弥漫于白骨周身的血荫淡淡流淌,好似在诉说什么。
“不管他卷进了什么事件,为什么危险重重,别人对他必定是不依不饶的,他能撑这么久,伤这么重而不死,心中一定有信念。”
赵挚见过太多武人之死,略有感触:“这是一个很顽强,也很倔强的人。”
温元思若有所思:“谁在支撑他心中的力量?情爱,大义,还是亲情?”
三人齐齐看向祁言,祁言垂了头:“我小叔叔父母早亡,与族人不亲,身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亦无成亲生子”
感觉到对小叔叔了解甚少,他有些羞愧:“在我的印象里,小叔叔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天大的事砸下来,也会乐呵呵的处理。”
宋采唐长眉微蹙:“那他平日里做什么?总得有个营生吧?”
祁言:“他会酿酒,味道很不错,供给一些酒坊,有时也会卖给熟客老客,路远就亲自押送”
“这里的骨头有些黑,”温元思看到一点,指着喉部骨头问,“死者这是中过毒么?”
宋采唐:“有些像,但这毒痕迹只到这里,绝非致命原因,他可能刚中毒,毒性尚未发作,就过世了。”
赵挚是武人,成长过程中打架打仗经历的不少,对兵器很熟悉,看着看着,皱了眉:“死者生前面对的,并不只一个对手,至少十人以上。”
而且这些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不是省油的灯。
宋采唐点点头,很是赞同。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兵器,有不同的习惯,看这几处的伤痕走向,”宋采唐指着死者四肢留下的明显痕迹,“有刀劈,有剑挑,切入角度力度皆不同,一定是不同的人。但这之后——不一样了。”
宋采唐指着躯干上几处伤痕:“这些兵器袭来的方向,切入的角度非常相似,痕迹也大小同异——”
赵挚:“他被人夹击,后逃亡,别人紧咬不放,到得最后,只一人与他交战。”
这个人,就是凶手。
“不错,致命伤的话——”宋采唐指着凹陷的左侧胸骨,目有隐芒,“在这里。”
死者肋骨折断,胸骨破了个洞,断处皆有红润血晕,是死前伤。
也就是说,死者经历逃杀,浑身是伤,最后一击到这里,肋骨断,胸骨陷,而这些骨头保护的是心脏
“心脏受伤,血竭而亡。”
“另,”宋采唐又言,“死者身体有多处骨折后成长的骨痂,无血荫,数量至此,该是早年曾经受过严苛训练。”
就差直说,死者是个非凡武者了。
祁言怔怔的:“我小叔叔会武?”
“当然 。”赵挚毫不犹豫的颌首,“绝境逃杀,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受这么多伤,尚能不死,对方人数反而一点点减少,直至一人——”
“他本人实力,绝对不凡,高出对方很多。”
所以有个问题就很明显了,温元思十分怀疑:“尸虽是甘四娘埋的,但凶手,一定不是她吧?”
怎么看,那都只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若是来历不明,受过特殊训练,有组织的武人,或会习江湖秘法遮掩会武迹象,”赵挚沉吟片刻,冷静开口,“这次的案子不一般,牵扯甚深,我虽不觉得甘四娘会武,也不敢随便定论。”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凶手一定不是甘四娘。”
几人齐齐转头看她。
宋采唐目光清澈,语音笃定:“甘四娘有没有武功我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是身怀蛮力之人。”
“此前我们与她在栾泽卢光宗案中有过接触,一度她情绪很不受控,”宋采唐曾搀扶,或者说,试图阻止过她做一些动作,“她的力气并不很大。”
“武功或许可以隐藏,天生大力,在情绪激动时不可能隐藏得住,而造成尸体死因的凶手,力气一定很大。”
宋采唐手指指向尸骨上折断的肋骨有凹陷的胸骨,不用说,大家就明白了。
人的骨头和其坚硬,死者又会武,不可能不挡,能造成这样的伤,凶手力气不可能小。
所以这凶手,一定不是甘四娘。
“而且这凶器好像有点特殊我之前就觉得不一般,现在看的更清楚了。”宋采唐把凹陷碎掉的骨片小心捡起,拼出,“你们看。”
祁言揉揉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温元思对兵器了解不深,而且骨头上痕迹太浅,他着实无法猜测。
赵挚看骨头上的伤,没看出来,但看宋采唐拼出的这个,慢慢皱了眉。
“带尖,或者是带棱,很密集,个头却不大”
是什么呢?
祁言眨眨眼:“带尖的,密集的,重击力度还这么大流星锤?”
“不,”赵挚摇了摇头,“这个兵器切面比流星锤小很多。”
宋采唐眨眨眼:“那是小号的流星锤?”
赵挚怔住了。
慢慢的,他看着宋采唐,笑出了声,好像在说:你真可爱。
难得犯回傻,傻的这么可爱。
小号的流星锤是什么东西?小孩子玩的么?
宋采唐大概也知道自己一时脑抽了,默默看别处。
“我感觉,应该是狼牙棒。”
赵挚如此猜测,还有别的原因:“流星锤适合远距离攻击,进站反倒掣肘,观死者身上痕迹,最后近战伤痕不少,狼牙棒方便很多,且大小合适,比如这个伤,凶手当时一定站在死者左侧后半步,以这样的角度攻击——”
不好说清,赵挚干脆自己上身,演练了起来,还原打斗现场。
他说的越细,越真实,祁言越不敢肯定死者身份,一切的一切,跟他印象里的小叔叔相差太远。
可若这不是小叔叔,又是谁呢?
甘四娘当时可是拿到了小叔叔的玉佩的!
“所以死者身份仍然是个大问题,”温元思皱眉,“我们自己都不能肯定,回到汴梁,别人会更怀疑,这案子,更加难办。”
赵挚也觉得是个麻烦:“这一点,必须要解决。”
越快越好。
可祁言提供不出更多的和尸骨匹配的东西
祁言也很愧疚,用力发动脑筋,努力想,突然有了个想法:“滴血验骨行不行!”
他看向宋采唐,眼睛里都是希望的小星星:“我在一本奇闻野史里见过,说父子滴血可以验亲,父死,儿滴血于其骨上,亦可以验出亲缘!”
一边说着话,他还一拿出刀子,想往手指上划:“可以用我的血!”
赵挚不太看好:“所以你是他爹还是他儿子?亲缘太远,怕是不行。”
祁言眼睛就暗了:“可景言父母早亡,也无兄弟姐妹”
宋采唐看着他都快哭了:“我有办法。”
祁言差点扑过去,被赵挚架住了。
他特别委屈,巴巴的看着宋采唐 :“唐唐”
被赵挚狠狠一掐胳膊,立刻消了声。
“滴血验骨怕是不行,”宋采唐心里想着大概率,包括滴血认亲,虽然有一定机率,但并不太科学,结果不是那么准确,但她会另一种办法,“我可做颅骨复原。”
“颅骨复原?”祁言重复了两遍,才明白宋采唐的意思,看向赵挚:“我没听说吧,她难道在说复原头颅,死人相貌?”
赵挚虽也震惊,还是板的住的,骄傲颌首:“你听的没错。”
祁言:
那会的又不是你,你骄傲个什么劲?
温元思也很意外,看向宋采唐的眼睛里满是惊喜:“你真的会?”
“我可根据颅骨形状特点,结合其它特征,做出死者相貌,”宋采唐之前做过,略有心得,“只是需要很多时间。”
祁言立刻跳起来:“那你去做!其它的交给我们!”
宋采唐看向赵挚和温元思。
这两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异口同声:“你只管去,其它的事,有我们。”
宋采唐便不矫情:“那我整理好尸检格目,这边一切便都不管了?”
赵挚:“好。”
“我还需要一间安静房间,不可打扰。”宋采唐想了想,“还有石膏和橡胶软泥”想了想,这些东西古代应该没有,但可以找类似材料,“一个懂泥土的人。”
“我给你办!”祁言拍胸脯,“伺候的人也给你备上!”
正文 257。颅骨复原
颅骨复原是现代破案技术的辅助手段; 几经研究拓展; 已非常成熟,宋采唐曾系统学习过专业知识,也亲手做过几例; 不敢说极擅长; 心得肯定是有的。
首先要复原颅骨。她需要按照尸骨头颅形状特点; 测量后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硅胶或石膏模型。
这点并不太难。死者头骨有裂痕,却没有大的伤口; 保存相对完整,只需细心测量,就能有准确数据。硅胶找不到,石膏却可以制。
宋采唐的专业知识,加上懂土陶的匠人帮忙; 很容易就能做出来。
难的是之后要做的软橡皮泥。
这个东西古代没有; 宋采唐也不是化学专业; 没办法准确找到合适材质替代合成。最终仍然是祁言找到的匠人帮了大忙。
匠人们的智慧令人叹为观止,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分子式,什么化学反应,但他们跟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清楚的知道哪里的土是什么颜色,什么质感; 几分水土比兑; 会有怎样的粘度和硬度; 又能保持多久。
他们不知道宋采唐用泥要干什么; 但只要宋采唐能精准的提出要求,他们就能想办法找到各种合适的水土,试出各种配比,最终满足宋采唐的要求。
于是橡皮泥没有,合适的替代品粘土,却有了。
最后是大量的测量工作,发际,眉间,鼻根,人中,颏唇沟,眉中央,眶缘下点,下颌下缘,颧弓上缘,下颌升支及下颌角
所有数据务必精确,人体面部数据起伏不会太大,一点点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最终结果与事实大为偏颇的情况,宋采唐量的很小心,甚至为此自制出了一把简易游标卡尺。
石膏像有了,粘土有了,数据也有了,宋采唐开始按照面部软组织厚度,解剖特点,位置结构形态,骨骼形状,结合颅骨但性别特征和年龄特点,慢慢把粘土往石膏像上粘
各高低起伏处,比如眉弓,眼眶,下颌骨,牙齿特点,要更加精确小心。每逢感觉不对,宋采唐还会停下来仔细比对数据,重新再量一遍原颅骨尺寸也不鲜见。
最做一切做成,便可上见,做复原图和模拟画像。
但没有现代的电脑辅助,这个过程非常长,不说之后的调整修改,光是测量尺寸,根据公式计算角度弧度,她就用了两天一夜,没有休息
宋采唐在忙时,别人也没闲着。
赵挚,温元思和祁言一起,查找五年前留下的消息线索。鉴于尸骨身份存疑,行动轨迹可能隐秘,不太好找,他们一致决定,盯着甘四娘的线。
甘四娘也是背着栾泽四邻,悄悄来的青县,但她一个貌美妇人,还带着孩子,到哪都会吸引视线,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多少。加之当时安乐伯曾德庸和夫人卫氏同在青县,卫氏还很可能对甘四娘动了手——
不管到哪,正妻小妾豪门恩怨都是市井人们喜闻乐见的话题,只要有点风,就会掀起浪,总会有人记得。
果然,这一点很快被证实。
有常在附近街上混的,给他们讲了整整一个话本,他们从一大通夸张的,不夸张的信息提取出有用消息并查实,卫氏果然在当时对付甘四娘。
她是真的想杀了甘四娘的,还私下里请了人,要不是秋文康帮忙,甘四娘当时不可能活着离开青县。
但这里毕竟是青县,不是汴梁,卫氏人头不熟,本身也只是个内宅妇人,花钱办事,请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大牌面的杀手,别说皇上的鹰卫,她连那具骸骨的层次都够不到,所以这具尸体的出现,对卫氏的计划大概只是个意外。
甘四娘当时大概怕极了,埋了尸体,什么都不敢再做,用尽所有聪明心计,悄悄做了个障眼法,迅速离开青县,卫氏才没有机会再下手。
但这里面有两个问题很关键,卫氏知不知道尸骨的事,曾德庸桑正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赵挚和温元思都很警惕。
卫氏是真心想让甘四娘死的,真是是因为甘四娘走的太快,才放弃了么?
“还有一个问题,”温元思修眉微扬,“第一案发现场。”
人不是甘四娘杀的,那尸体呢,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祁言急得挠头:“不知道啊!咱们查了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甘四娘埋尸!”
赵挚突然想起了秋文康的话:“秋文康说当时地上的血不多”
可宋采唐的验尸结果,死者死于心脏受伤,大出血。
院子里没太多血,那就是人来之前就死了?
温元思此刻和赵挚相当默契,异口同声:“移尸!”
“那把死人尸体扔到甘四娘的院子,为什么?”祁言十分不理解,“如那甘四娘与死者不相识,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只为吓唬一下胆小妇人?”
温元思摇头:“绝非如此。”
想吓唬一个妇人,什么招没用,何必如此?
不是吓唬,那就是——
赵挚眯眼:“有人试图栽赃。”
做了命案的凶手,常会为了避免罪责,做出假象,栽赃给别人,本案院子里的尸骨,大约也是。
祁言仍然不解:“那栽赃谁不好,为什么选甘四娘?”
在他看来,甘四娘只是个命运多舛的妇人,为了生存,磨出些许心机和市侩,人命栽赃不至于吧?
她应该还不到这种价值。
“不是他——自然是别人。”
温元思想到一点,看向赵挚,言语中透着通明:“事出前一晚,甘四娘是被秋文康送过来的,而秋文康,当时事忙,差一点住在了这里。”
这是秋文康的供言。
赵挚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回想起文康的话,眼睛渐渐眯起:“还真是。”
“谁?秋文康?”祁言挠头,“所以这移尸嫁祸,是冲着秋文康来的?”
赵挚:“这里是客栈,当时天色已晚,秋文康忙了一天下来很累,本也想开个院子住下,但突然有事来,手下手续办了一半,就被他叫停,急匆匆的走了”
这事来的又急太快,他根本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有去住别处,办完天已将明。他不放心甘四娘这边的境况,干脆转过来看看,结果一看,就看到了甘四娘埋尸。
赵挚越想,越觉得这方向对了。
秋文康是太子府长史,向来谨慎,此事一直深埋心里不提,除了身份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顾虑外,还有一点,经历这件事,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人会陷害他。
初初听到秋文康供言时,赵挚尚不理解,现在想想,秋文康这感觉,应该是没错了。
有人想杀人嫁祸秋文康,按着秋文康路线行程安排好,不想秋文康突然有要紧隐秘的事办,匆匆的,快速的离开,这祸,就没能嫁过去。
至于为什么嫁祸秋文康
那小院尸骨生前经历惊险,身份有异,伴着浓浓神秘感,事件层次不可能低。
秋文康是太子府长史,代表的是太子力量。
所以这件事,很可能与朝堂有关。
牵扯到权利政事,大势之争,三人齐齐沉默,没再多提。
但——
这件事不但与秋文康有关,还跟曾德庸和桑正有关。
“所以这安乐伯不是无所事事,沉溺玩乐的逍遥伯,桑正也不是身世可怜,不敢言语,只能低头做事没脾气的半外族?”
这句话分量有点重,不仅打破所有之前任职,还会影响到案件走向,祁言说得相当小心翼翼。
赵挚微微颌首。
事已如此,真相在面前摆着,由不得人不信。
“还有一个问题——”
温元思起了头,赵挚眯眼:“院子。”
二人一个对视,脚下不停,转向前院。
祁言又不懂了,小跑着追上去:“什么意思?”
赵挚:“秋文康是男人。”
“我知道啊,这点并没有疑问”值得这么着急上火的跑?
温元思再次提醒:“甘四娘是女人。”
祁言:
“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没听出来,赵挚磨牙:“男女授受不亲!”
“砰”一声,祁言头撞在了廊柱上。
“我知道了!那秋文康就算救了甘四娘,就算要住客栈,也不会和甘四娘住在同一处!”
他突然开了窍,原地蹦出三尺:“别人要抛尸嫁祸秋文康,该把尸体扔到秋文康的院子,不应该扔给甘四娘!”
可尸体偏偏出现在甘四娘的院子里,这里头一定有事!
客栈是正经客栈,规矩是极好的,所有入住过的客人都有记录,但秋文康当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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