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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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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勃疑惑的看着老魏道:“你不是一个人能杀好几十个辽兵吗?”

老魏的老脸一红,好在温泉里热气蒸腾,脸本来就红,即便是脸色变了也看不出来,老魏想了一下道:“杀是杀过,可是方法没有老赵说的那么轻松,偷袭,加上弩弓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我举着单刀冲过去,面对一群辽兵,死的一定是我,你现在能和我打的不分上下,这是在练武,如果真刀真枪的厮杀,你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勃勃低下脑袋不言语了。

老魏以为把孩子的自信心全部给打消没了,赶紧接着说:“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练武的孩子,你这样的孩子就算是在大宋国我家将军的麾下也没有几个。忍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底子,等我们坐船回到大宋,我老魏就算是磕破脑袋,也给你找一位真正的名师。”

相处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生出感情,老魏原先也有老婆孩子,只不过在厢军当差的时候,他们都生病死了,如果他家的小子不死的话,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勃勃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朝老魏笑笑,拿脑袋在老魏的胳膊上蹭蹭,他不善于言辞,只能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海东青不会落在树林里,爷爷说只有大山才是海东青的家,只有最陡峭的悬崖海东青才会落足,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降服海东青。

这片土地上只有六只海东青,冬天的时候,它们是不会落在地上的,它们在高空,捕捉飞鸟,箭一般地在天空飞翔。它是神鸟。

每年到了春天,冰河解冻的时候,我爷爷就会放飞海东青,让它们去抓天鹅,天鹅打不过海东青,它啄食了天鹅的脑髓之后,我们就会把天鹅的嗉囊割开,运气好的话,里面会有珍珠,族人就用这些珍珠去缴税,这样我们才能有食物过冬,可是,今年,我们交了税,他们说自己的一个贵族死了,是被刻里钵杀死的,需要一千人来陪葬……我爷爷想用海东青换取他们不杀人,海东青他们收了,然后,然后他们就开始杀人了……”

一番话说的老魏和其余的人眼睛红红的,勃勃更是张着嘴哭的很大声。

老魏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劝慰这个孩子,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揉揉,算是安慰过了,这种事情他也经历过,狗日的将主拿厢军的命不当人命,大将军来了之后,自己才知道人还有一种活法……

“我想出去走一遭,只要海东青还在天上飞,我就能把它们找回来……”勃勃抽泣着鼻子小声的对老魏说。

老魏和老赵对视一眼,老魏就拍拍勃勃的肩膀道:“我陪你出去。”

勃勃擦擦眼泪重重的点点头。

耶律洪基坐在马上,凛冽的北风吹过,他的脸膛很快就变得通红,萧观音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想给皇帝围上一条暖和的貂裘。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一声,抓过萧观音脸上的轻纱笑道:“我的祖先是爬冰卧雪才打下我们这个大大的契丹国,我身为子孙怎么敢避开风雪。”

说完话就把手一松,萧观音的面纱就被强烈的北风卷上了半空,萧观音无奈的摇摇头,从侍女的手里接过一袭轻纱依旧覆盖在脸上,才要说话,就听耶律洪基大笑道:“放心,你的面纱落不到外人的手里。”

耶律洪基左手一振,一只白玉爪的海东青立刻就振翅飞翔,盘旋两圈之后双翅一缩,箭一般地向那条已经飞出去好远的面纱扑了过去,探爪抓到面纱之后,翅膀呼扇两下身子又浮起来,在高空中欢快的鸣叫两声,就向耶律洪基身上落去。

耶律洪基左臂抬起,那只海东青就利落的落在他的左胳膊上,锋利的鹰爪死死地扣在硬牛皮作的护臂上,左右顾盼,甚是得意,不等那条面纱落地,耶律洪基探出右手捞住,递给萧观音道:“白玉王在此,天空飞鸟尽藏,就连这片天空,也是朕的。”

鬼奴将军护卫在左右,今日冬雪初晴,天空湛蓝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陛下在撵车里闷得慌想要透透气,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侍弄一下猎鹰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见皇帝兴致盎然,就低声请示道:“启禀陛下,鬼奴最近获得了六尾海东青,虽说比不上陛下的白玉王,却也是难得的好鹰,鬼奴见陛下有兴致,就想和陛下斗斗鹰,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耶律洪基呵呵笑道:“好啊,看样子你好东西不少啊,就让你的鹰奴把你的鹰放出来吧,让朕见识,见识。”

鬼奴将军笑呵呵的拍拍手六个全身披着老羊皮的鹰奴就从军伍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停着一只海东青。

耶律洪基只是看了一眼鹰奴手臂上的海东青,笑道:“这些鹰才刚刚熬过,‘过拳’、‘跑绳’等环节都还没有齐备,你就不怕它们跑了?”

鬼奴将军从马上下来,拱手道:“陛下,这些鹰已经是驯服的鹰,老奴只需要再经历一遍熬鹰环节,其它的环节,它会无师自通的。”

不等耶律洪基说话,他胳膊上站立的那只白玉王已经鸣叫了一声,鬼奴的六只鹰,赶紧缩缩脑袋,显得非常恐惧。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手臂一挥,那只白玉王就重新飞上了天空,绕着大营不断地盘旋,宣示这片大地是它的地盘,不容其它鹰往来。

鬼奴将军见状,也挥挥手,鹰奴手臂上的六只海东青也振翅飞翔,不过吗,不论它们怎么飞,高度都不敢超过白玉王,就像六个臣子紧紧地跟随在白玉王的身子底下,白玉王鸣叫一声,那六只海东青也跟着鸣叫一声,非常的听话。看到这一幕,不但皇帝高兴,就连萧观音也瞅了一眼其貌不扬的鬼奴将军,这样的拍马手段很罕见。

老魏站在一棵松树下面,勃勃已经爬到了树梢上了,看着这个孩子在松树枝上随风起伏,他就不由得担心,站在树下一眨不眨的瞅着他,非常担心他会掉下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盘恒了五天,每天都盯着山脚下的皇帝大营盼着人家会把鹰放出来,勃勃说了,他有一个骨哨子,吹了之后人听不见,可是海东青却能听见。到时候他会指挥着海东青跑路,基于此,老魏才会允许他这么靠近辽国皇帝的大营,这里已经是辽国大营的第二道哨卡了。

“出来了,鹰飞起来了,不过还有一只鹰王,应该是辽国皇帝的神鹰,谁都知道辽国皇帝有一只白玉王,是真正的神鹰。”勃勃从树上慢慢的爬下来,小声的对老魏说。

“那不是没脾气了?人家空中也有看守,我们弄不走海东青了。”老魏担忧的问。

“不是那么回事,这里是我家六只海东青的家园,它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存,白玉王太霸道了,一过来,就宣示这片土地是他的,那六只海东青不会忍受的,我们只要激发那六只海东青的野性就好。”勃勃咬牙切齿的对老魏说。

第六百一十六章 替死鬼

耶律洪基兴致勃勃的看着白玉王带着六只海东青在天空巡梭,正准备要皇后作诗以为纪念,忽然发现有一只暗黑色的海东青竟然扑到白玉王的身后一爪子抓下白玉王的两根尾羽,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鬼奴将军二话不说,张弓搭箭就朝那只暗黑色的海东青射了过去,无奈,海东青飞的太高,箭矢飞了一半就无力的落了下来,胆战心惊的单膝跪在耶律洪基马前。

耶律洪基仰头看着天上的战况,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发现,一只黑爪子的海东青反抗之后,其余的几只海东青也蠢蠢欲动,至少在飞行的高度上,已经和白玉王齐平了。

白玉王愤怒的发出一声鹰呖,双翅猛力的呼扇几下,绕了一个圈子,向落单的那只海东青猛扑过去,两只鹰在半空中翻翻滚滚的斗殴,不断地有羽毛被撕脱,被大风一卷,就上了九重霄。

白玉王果然不愧是海东青之王,两只白玉爪上下翻飞,黑爪子的海东青哀鸣一声就向北方逃窜,其余五只海东青紧紧追随,也向北方投去。

愤怒的白玉王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只海东青,仗着自己的速度奇快无比,不大工夫,其余的六只海东青都受了不轻的伤。

勃勃和老魏在底下看得心急如焚,勃勃用力的吹着嘴里的骨哨,无声的音波扩散出去,六只伤痕累累的海东青竟然不再逃跑,反而成群结队的向白玉王发起进攻。

耶律洪基愤怒的对鬼奴将军道:“这六只海东青并未驯服,野性依旧不改!”

无论鬼奴将军如何摇晃收鹰的红幡,那六只海东青依旧轮番向白玉王疯狂的进攻,这一回轮到白玉王倒霉了,无论它如何躲避,总有一只海东青在它的身后。

萧观音忽然对耶律洪基道:“陛下,这六只海东青有问题,恐怕是受人控制才对,野兽不可能也不敢向自己的王发起进攻的,这附近必定有人在吹鹰哨。”

耶律洪基怵然一惊,举目朝四周查看片刻,就立刻把马鞭指向了那座不高的小山,鬼奴将军亲自跨上战马怒吼一声就冲出了营地,他发誓,不管是谁在捣乱,他都准备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老魏见营地里又骑兵出来,连声催促勃勃从树上下来,爷俩无论如何都该逃跑了,勃勃猴子一般从树上滑下来,狠狠地咬着骨哨,吹了两短一长的音讯,而后就被老魏拖着连滚带爬的向山坳藏马的地方逃跑。

“他们追不上来的,魏叔,望山跑死马,等他们跑到这里的时候,我们早就跑远了。”

“不可大意,魏叔我跟着大将军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小心,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不是没有,小心无大错,小子,海东青到手了吧?”

“已经开始听指挥了,我想弄死那只鹰王再走,要不然迟早都会是大麻烦,有它在,别的老鹰不敢上天,今天是海东青的野性被激发了,再加上这里本身是它们的地盘,要不然它们也不敢。”

勃勃两只脚随着老魏狂奔,眼睛却依旧盯着天空,透过树梢偶尔能看见七只正在恶战的海东青,他非常的想干掉那只属于辽国皇帝的神鹰。

“小祖宗,我们快点跑,摆脱追兵才是正理,你没看见那些人都疯了?这么远的距离那里这样催马力的,看样子不弄死我们他们不甘心。”

勃勃听老魏这么说,这才很不情愿的吹了一声长声,六只胜券在握的海东青围着白玉王鸣叫几声,展翅继续向北方飞去。

耶律洪基阴沉着脸,命鹰奴摇动了黄色的鹰幡,白玉王哀鸣一声,孤独的在天空盘旋一圈之后,就俯身冲了下来落在耶律洪基的左胳膊上。

立刻有鹰奴过来,接过狼狈至极的白玉王,观察伤势,耶律洪基扫视了一眼白玉王,就别过脸去,他心爱的白玉王,如今的模样实在是过于凄惨。

左面翅膀上不见了大半的羽毛,能看到血乎刺啦的肉翅,大腿上的血依旧在不断地往下淌,尾羽上也丢失了很多羽毛,鹰屁股上血迹斑斑,就连那颗雄峻的脑袋都受创不轻,那根立起来的王羽,也不见了踪影。

六个鹰奴的脑袋已经落地,萧观音不忍的将视线投向别处。

“治好白玉王,否则提头来见!”

耶律洪基怒气冲冲的拍马向雪地里奔驰而去,大队的辽兵紧紧追上,萧观音叹口气也抽了胯下的那匹白色母马一鞭子,跟着皇帝一起冲了出去。

勃勃和老魏各自骑着一匹马,沿着山脚向北方狂奔,冷风飕飕的从耳边掠过,好在有狗皮帽子抵挡寒风,否则在辽东最寒冷的日子里骑马狂奔,冻掉耳朵都不奇怪。

老魏忍着寒冷将长刀放在胳膊底下暖热,免得一会动刀子的时候,刀太冷,将自己的手粘在刀上就不好了,勃勃也把弩弓抽出来,扭过身子朝后瞄准,只要追兵过来,他就打算来一箭,他甚至有些期盼那些辽兵追上来。

猛然间他听见空中的海东青鸣叫了一声,并且开始绕着一片黑松林绕圈子,勃勃大惊失色,朝老魏喊道:“林子里有人。”

老魏打量一下前路,吼一嗓子道:“再往前走,到了林子边上我们就拐弯,向西走,那些人应该不是辽兵!”

鬼奴将军的战马奔上了山坡,远远地看见两匹马正在向北狂奔,嚎叫一声就换乘了另外的一匹马,狂暴的继续追赶,本来好好的一场君臣相得的好戏,生生的被这两个混蛋给破坏掉了,还落得满身的不是,在皇帝面前丢尽了脸面,如今只有活捉这两个小贼剥皮抽筋才能一雪耻辱。

刻里钵在这片黑松林已经埋伏了很久,他不敢过于靠近皇帝的营寨,只想在这里狩猎,最好能活捉几位辽国勋贵,杀死之后继续向皇帝展示自己的存在,身为女真人中最好的猎人,他知道如何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头顶盘旋的六只海东青让他觉得事情似乎不妙,眼看着那两个骑马的人就要冲进黑松林了,他咬咬牙,准备活捉了这两个辽国人之后,再撤退也不晚。

好在那六只海东青就盘旋了一圈之后就飞走了,这让他的心安定了好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面靠靠,只要那两个骑马的人进入黑松林,自己就会立刻发动。

老魏的两个眼珠子咕噜噜的左右转动,眼看自己的战马就要冲进黑松林,吆喝一声,就和勃勃两个人拨转了战马,径直向西。

树林遮住了鬼奴将军的视线,见两个小贼投进了树林,就立刻下令自己的部属分成两部分,想要绕过树林把整个黑松林给围起来。

见两个骑马的人没有进松林反而折道向西,刻里钵大惊,要他偷袭辽人可以,直面辽人依旧力有不逮,当初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不愿意躲躲藏藏,想要号召所有的女真人起来作战,才会在堂堂正正的战争中输掉了自己的脑袋,刻里钵不愿意重蹈覆辙……是战争将一个头脑简单的猎人逐渐变成了一个头脑冷静的领袖。

黑松林里的树木太密集,影响了刻里钵的撤退,见族人撤退的缓慢,刻里钵就举起弓箭留下最强壮的武士和辽人作战,为其余的族人离开争取时间。

鬼奴将军狰狞的面具已经近在眼前,刻里钵吐气开声,一支粗大的狼牙箭就射了出去,鬼奴将军听到弓弦响,大叫一声从马上翻滚了下去,那支箭穿透了他身后的一个骑兵的身体,无力的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的鬼奴将军捡起那支箭看了一眼就大叫道:“刻里钵,我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

雄壮如山的刻里钵哈哈大笑着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硕大的狼牙棒只要挥动一下,就有一个辽军会变成死尸,狼牙棒敲在天灵盖上,更是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鬼奴将军抽出狼牙棒凶狠的扑过去,两只重武器不断地在树林边迸发出巨大的声响,火星四溅,让趴在远处雪堆里的勃勃看得神驰目眩,他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早日长成这个样子。

“臭小子,看到了吧,这就是高手,你瞅瞅,那匹马凄惨的,马头都被狼牙棒打碎了,上了战场,这样的高手很多,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保住自己的脑袋,咱们回营地,你好好的练武,调教海东青,我发现那几只鹰都伤的不轻……”

“魏叔,您说的大将军手下有这样的大力士没有?”

“傻蛋,这世上不是谁的力气大,谁就是英雄好汉的,不说别的,这两个家伙要是落在笑林道长的手里,估计走不出几招就会被马槊扎死,再说了,大宋军中好东西多的像牛毛一样,像这样的家伙,一颗火药弹扔过去,不用我们上去杀,他们就会被撕扯成碎片……

咱们回去,不看野蛮人打架,你已经读过书了,算是文明人,我家大将军经常这么说,什么,夷狄,夷狄的,我说不好。”

第六百一十七章 重要人物

“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这句话是夫子说的!”老赵身为一个落第的举子向一群笨蛋讲解这句话还是没问题的。

平日里他会把这句话讲解的很清楚,这时候他没心情讲解这句话的含义,甚至连夫子是谁也不打算给这些笨蛋说清楚是谁。

“天杀的,这么好的海东青,怎么就成这模样?”

老赵看到凄惨无比的六只海东青,心都要碎了。

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把这些可怜的海东青,却担心铁钩子一样的鹰嘴叨自己一口,只能从怀里掏出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金疮药拿给勃勃,让他给鹰裹伤。

勃勃嘿嘿一笑,就找了一些拿水煮过的麻布,为海东青裹伤,这活他干的很仔细,也很熟练,以前的时候,海东青和天鹅搏斗之后,有时候也会受伤,就是他亲自照料的。

抚摸着雄峻的海东青,刚刚还在笑的勃勃这时候非常的想哭,全族人就靠着这六只海东青吃饭,日子一向过的不错,谁知道转瞬间全族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悲伤处,又开始嚎啕大哭。

爷爷为了全族的安危,向来把这六只海东青放养在野外,每年只有到了开春时节,才会请神鹰去捕捉天鹅,天鹅最喜欢吃海里的海蚌,海蚌的肉吃掉之后,漂亮的东珠就会被它储存在嗉囊里,只要有天鹅,纳里汗部族就能上缴到足够的珍珠,爷爷还非常聪明的说,这是部族里拿牛羊跟海子边上的牧民换的。也只有这样,全族的牛羊才能保全,打到的猎物才会归自己。如今,好日子没了,只剩下自己和六只神鹰了。

辽国人很强大,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虽然败给了刻里钵,可是辽国人多,大队的人马冲过来,即便是强悍的刻里钵也只能带着箭伤逃跑,还不知道他到底逃走了没有。

女真人离最强大的战士刻里钵都只有逃跑的份,他不敢想象自己将来需要怎样才能为死去的爷爷和族人报仇。

不过他很快就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这些天实在是笑的有些多,爷爷的面容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他很害怕这样的感觉,于是就决定,用刀子把自己的脸刻花,只有这样才能时时记得自己的族人和爷爷。

老赵把一个木头板板塞进了胡思乱想的勃勃怀里,指着木头板子上的字,一个个的教他:“完颜洞章之灵位!”

勃勃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爷爷!你说你爷爷叫做完颜洞章的。”

“我爷爷叫做完颜洞章这没错,可是这个牌牌是什么?”

老赵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道:“有时候我见你晚上都在哭泣,所以啊,我这两天不断地向天神祈求,让你的爷爷的灵魂回来看看你。你爷爷见你哭的可怜,就不愿意回去了,就把自己的灵魂附着在这块木板上,打算永远陪着你。”

勃勃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紧紧地抱着木板问道:“真的是这样吗?我爷爷真的在这块木板里?”

“是啊,确实是这样的,不信你到了大宋去问,几乎每个人的家里都有这么一个木头牌牌,我家的祖宗也住在里面……”

勃勃高兴地擦一把眼泪揪住老赵道:“您说我爷爷没有骑着海东青去了上天,他在牌牌里住着陪我?是这样的吗?”

老赵笑呵呵的道:“当然是真的,你以后想爷爷了就对着木牌说话,他听着呢。”

勃勃紧紧地抱住老赵高兴地道:“你能把八失里,迭哈古莫哈……他们的灵魂都叫来吗?能不能为他们都刻一个牌牌,让他们居住在里面……不多,就我们全族的人……”

“……”

去除了心事的勃勃,飞快的吃了一大碗干蘑菇炖咸鱼,还往嘴里塞了一张干面饼,就兴高采烈的去大石头背后和自己的爷爷说话去了。

老魏凑到正在刻木板的老赵跟前道:“祖宗牌位这事没法说,不过你真的打算给他们全族三百多人刻灵牌?”

老赵削着木板道:“自从你说这孩子能听懂老鹰的话那一句话开始,这孩子就是我们的祖宗!老鹰在天上看得清楚,能事先发现敌人的踪迹,你说说看,侯爷要是有了这样的臂助,这还有打不赢的仗吗?问题就在这孩子是一个外族人,你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只要这孩子着我汉家衣冠,守我汉家礼仪,说我汉家话语,书我汉家文字,娶我汉家女儿,你说说看,他和东京城的那些孩子有什么区别?

只要把他的乱糟糟的头发梳起来,挽成发髻,插一根发簪子,你能看出他的不同来?最多皮肤黑一点,农家小户的少年人比他黑的多得是。”

说到这里,老赵抬头瞅瞅阴暗的天空叹口气说到:“我以前以为侯爷要海东青是为了打猎,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磨不过主家夫人的面子这才答应走一遭辽东。

现在看起来,侯爷要海东青早就有用在军阵上的想法,不管拿海东青来传递消息还是用它来监视战场观察敌情都是最好的,海东青没有天敌,虽说东京城里有人用鸽子传递信息,只可惜鸽子说到底还是过于温顺了,飞的速度也不够快,如果用海东青,一日千里传音并非不可能,即便是有高山大河阻碍也挡不住它的双翅。

老魏,能遇到这个孩子这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侯爷的机缘,不能在我们手里出岔子啊,家主待我们不薄,这时候就是用命回报的时候了。”

老魏点点头,就站到大石头后面远远地看着勃勃兴高采烈的向木牌牌诉说自己这些天的见闻,不由得抽抽鼻子,抱着刀子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漆黑的星空,觉得自己这趟回去,是不是再讨一个老婆,生一堆娃娃,真的很不错啊。

“守雁门关,不守宁武关,偏关等于没守,这里的防御到处都是漏洞,怪不得辽人的骑兵打草谷的时候竟然能够兵进太原城下。

高继宣此人在雁门关十五年,罪恶几乎罄竹难书,杀良冒功,私吞军粮,谎报战功,畏敌如虎一个将军能干的恶事,他一个人算是干尽了,就因为有了这种人,武将才会被人看不起。

不过这些事和你们无关,我已经上表弹劾此人了,如果辽东的噩耗传来,他逃不掉菜市口的一刀,所以啊,你们该去什么地方咱们早就议定好了,大军还有一月,才能全员抵达雁门关,到时候你们的部下你们自己带走。

姜哲去宁武关,那里的军卒需要安抚,都是好男儿,饿着肚子都坚守着宁武关没跑,你去了好言劝说没必要威压,无论如何不能闹出兵变的笑话来,欠人家的钱粮能补的就补。

关隘破旧,好多地方需要重修,找当地官府,征发民夫,该出钱的就出钱,这事不得马虎,民夫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我以前就当过民夫知道其中的苦楚,如今天寒地冻的泥土不好挖都是麻烦,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要知道一旦辽人来袭,你宁武关首当其冲。”

姜哲嘬一下牙花子道:“大帅,宁武关的军卒大部分都是当地的百姓,所以他们没有跑,我去了自然会好言劝说,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信咱们这些外军,认为我们就是来捞钱粮的。

李东楚此人听说是李牧的后代,他发誓说要与城偕亡的,您拿下他的城守职位,恐怕不妥。”

云峥拿令箭敲着桌子道:“没什么不妥的,他根本就不熟悉军队里的新战法,火药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接触过,以前守城都是靠人命往进填,每一回都杀的血流成河,还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人的血,现在咱们有了新式武器就要努力避免这种状况,告诉他我让他当你的副手,就是要他好好地学习一下火药的运用,同时要给他原来的军队换装,有这一条,我看没什么谈不妥的,除非他把这个位置看的比城池百姓还要重要,如果是这样,就休要怪我军法无情了。”

姜哲笑道:“末将以为李东楚此人应该是识得大局的,不如让他来雁门,请大帅亲自调教他一下?听说此人对大帅极为仰慕,末将这点本事人家恐怕还没看在眼里。”

云峥转身笑着对坐在旁边的李常道:“监军看清楚了没有?一个个都狡猾啊,情报里说李东楚此人就是一头倔驴,他不想得罪人,就把人往我这里推,要不,监军劳驾一下?”

李常掌军也有一段时间了,威严也多了几分,鼻子里哼一声道:“军中的滚刀肉老夫倒是见了不少,倒是对倔驴没什么见解,虽说家有倔子其家不败,在军中倔强,可不是什么好脾性,来了之后老夫招呼他就是!”

云峥摇摇头道:“还是算了。那人到了你的手里估计保不住命,还是我亲自来吧,不为别的,就为了怜惜他一腔为国为民之心吧。”

第六百一十八章 执拗的李东楚

李常在青塘学了很多的坏毛病,比如砍脑袋这种事,云峥的嫡系部队他不敢惹,也惹不起,所以就拿西夏投诚过来的远寨六部练手。

一群背井离乡的牧民。缺食少穿的,所有命脉都牢牢地被李常控制在掌心里,再加上周围大宋的军队环伺在侧,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李常一声令下,命远寨六部缴械,但凡有点犹豫的人,被他手里的刀子杀的干干净净,远寨六部的人总算是见识了大宋文官的恐怖之处。

杀人的时候,他还不随便杀,总有一个非常确切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远寨六部好,在这么一个前提下大开杀戒,让西夏的老土著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云峥最佩服这家伙一点的地方,就在于他杀了人,真正去执行的人却是远寨六部的长老……所以也就不存在半点兵变的可能。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把远寨六部的妇孺照顾的非常好,拨给她们的粮食和牛羊都是最好的,为此,他不惜和文彦博当众翻脸,妇孺们每日的餐食,他都要亲自检验的,喝的粥必须插筷子不倒,这是硬性的条件,但凡有小儿妇人得病,他必定亲自过问,以旰衣宵食来形容他并不为过。

转过脸来,对那些男人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不但指挥这群人在青塘草原上马不停蹄的杀青塘人,杀完人之后,就开始缴械……杀西夏人,最后连文彦博都不得不上表为李常请功,青塘草原能够快速的安定下来李常功不可没!

这样的混蛋如果这样祸害大宋军队,落在云峥手里早就五马分尸了,如今大家站在一个战壕里,云峥就当没看见,只是担心这混蛋杀人杀红眼了拿自己人练刀。

云峥对所有能抵御外敌入侵的军人都心存敬意,对所有能够扬威域外的将军都五体投地的膜拜,所以在他看来李东楚犯点错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高继宣不理睬宁武关的死活,把所有军队都龟缩在雁门关,难道还不容许李东楚自己组织军队抗击外敌?缺少军备和粮食的李东楚不拿人命来填还能怎么办?

一道手令下到了宁武关,宁武关上哭声一片,三千军伍全部去雁门关待命,等待整编,训练之后重新分配,从手令的语气来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李东楚站在破败的城墙上,看着城外广袤的荒原泪流满面,张开双臂怒吼道:“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就是我大宋的无敌名将啊!宁武关为我手足血肉之躯,怎能轻易弃置!没了宁武关,辽人的铁骑就能越过金沙滩,轻易地进入雁门关的后侧,两面夹攻之下,雁门关岂能独存!”

李东楚的部将更是用拳头捶着地嚎啕大哭,在这里有他们父兄的血,有他们祖先的魂,每年大雁来去之时,就是祭奠祖宗的时刻,这座城池与其说是一座城关,不如说这里是他们灵魂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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