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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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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鸣大喜过望,急忙加以吸收,暖流源源不断的涌上,很快和体内真气融合在一起。

逐渐地,真气透过十二重楼玄关,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寒潮悄然消退,段逸鸣终于悠悠醒来,他一跃而起,只觉得神清气爽,酷寒之意稍减,心中大喜。

他低头抚摸着冰床,不经意间看到床头刻着几行蝇头小字,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寒冰洞,苦寒之地,其下连通寒阴玄冰眼,滴水成冰,酷冷异常;其中隐藏着纯阴之气,得之可助长修为。

唯其冰冷霸道,贸然吸收者势必气血冻僵凝固而亡,幸喜这万年玄冰之中孕育暖玉,内通地阳热流,可以化解纯阴酷寒。一冷一热,互克互生,殊为奇妙。

余有幸得之,将其雕刻成冰床。在其上修行,地阳热流融入体内,融会贯通纯阴酷寒,事半功倍。万望珍藏,切莫损毁,以待后人受益。下面署名为“潇湘子”。

段逸鸣这才明白为何会有暖流自身下而入,暗自庆幸不已,当下对着温玉床磕了几个头,以示谢意。

原来这里深入地底,和一道寒阴玄冰眼相连,其中寒阴玄冰散发的寒雾绵绵不绝的上涌,终于将洞窟变成寒冷的冰窟,久而久之,这里的冰层也化成岩石,梵文秘典中称之为万载玄冰,奇寒彻骨。

只是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就在寒阴玄冰眼附近,同时隐藏着一道地阳热流,当年被潇湘子无意中发现,制成暖玉床,也幸好有此暖玉床,否则的话,段逸鸣即使可以忍受酷寒,也会身中寒毒,难以摆脱。

冰洞中幽明微光不灭,分辨不出白天黑夜。

段逸鸣是睏了睡,冻醒了接着修炼《太乙真诀》和《太虚真经》,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拿起那些山药黄精啃上几口,勉强充饥。

如此过了几日,段逸鸣查觉出每日里寒潮的规律,每隔四个时辰,寒潮就会不期而至,肆虐两个时辰后方缓解,再过四个时辰又一次出现,如此周而复始,绵绵不绝,所以他就在寒潮到来前运转真气抗衡,总算捱了下来。

这天,段逸鸣刚抵御完寒潮,收功醒来,胡乱吃了一些山药黄精之后,走出洞来。

大裂缝中白雾涌动,虽然升势渐呈疲弱,但是依旧冰凉刺骨,小金在段逸鸣身边跑来跑去,摇头摆尾的,增添了不少活气。

突然间,小金发出“吱吱”的尖叫声,对着大裂缝狂叫不已。

段逸鸣一怔,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呆住,只见翻滚起伏的寒潮中,隐约有个细长的东西夹杂其中,放射出淡紫色的光华,由于距离过远,看不清楚它的模样。

突然间,紫色物件晃晃悠悠的靠近平台,段逸鸣这才看清,原来发光的物件竟然是一根紫色竹棍!他心中讶异,伸出手抓向紫色竹棍。

陡然间,一声啸吟从紫色竹棍上响起,穿云裂空,宛如金石相激发出的脆音一般,十分尖锐刺耳。

段逸鸣双耳巨响,“嗡嗡”回荡不息,紧接着呼吸一滞,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体内气血经脉里面,如野马般胡乱穿行,狂暴粗野,任意肆虐,胸口气血翻涌,恶心之意大起,直冲脑门。

他“啊”的大叫一声,脸色憋得紫红无比,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抱着脑袋,想把这阵怪音驱逐出体外。

说也奇怪,稍微离开那根怪异的紫色竹棍,体内痛楚就舒缓一些。

小金似乎对紫色竹棍颇为忌惮,不停地对着紫色竹棍狂叫,可就是不敢靠近,缓缓后退。

过了一阵,怪音逐渐缓和下来,紫色竹棍摇晃几下,飘浮转动,悄无声息的缩回寒潮中,落入大裂缝中消失不见。

段逸鸣退回冰洞口,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大口喘着气,老半天才缓过劲来,他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裂缝边缘,向下看去,下面黝黑无底,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身后冰壁上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叫声,声音娇嫩,犹如出谷黄莺一般动听。

段逸鸣心神大震,没有想到在这与世隔绝的冰窟之中,竟然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当下急忙转过身,抬头看去。

只见冰壁上方十余丈处,赫然露出洞口,里面伸出个脑袋,正有一个小姑娘俯身向下看来,她双眼中也是一片惊讶,出声问道:“你怎么会是个小孩子?”

段逸鸣不由愕然,旋即苦笑不已。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比自己还小,竟然开口说自己是个小孩子?

仔细看去,小姑娘头顶挽着两个朝天辫,非常可爱,脸庞圆润,轮廓极是秀气。只是面容十分平庸,甚至还有些丑陋。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奇怪的小姑娘是从哪里进来的?

小姑娘见他呆呆的站在下面,对自己的问话充耳不闻,心中不乐,嘴巴一撇,嗔怪道:“欸,人家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呢?”

段逸鸣猛然惊醒,茫然问道:“你是谁?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难道你也是被掌门罚来静修的么?”

“什么?静修?”小姑娘一愣,旋即大乐,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咯咯”娇笑,半晌才停住。

段逸鸣莫名其妙,挠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娇声说道:“我原本以为又是哪个不长进的弟子被关在这里受罚,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小。嘻嘻,好玩。”

段逸鸣一时气结,差点晕倒,自己竟被一个小姑娘调侃,真是欲哭无泪。

小姑娘笑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宗门下?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她声音脆嫩婉转,说话叽叽呱呱,又快又脆,听起来十分美妙悦耳。

段逸鸣脸色通红,说道:“我叫段逸鸣,是密宗门下。我……我被罚进入寒冰洞,是因为……因为……”他期期艾艾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到了。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段逸鸣,索性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哼,不好意思说就算了。反正我知道,每个进入这里的人,不是杀人越货、手染鲜血,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段逸鸣大急,急忙摆手道:“唉唉,你说的不对,我可没有杀人越货、欺师灭祖,我只是……”至于只是什么,他嘴唇蠕动着,就是说不出来。

小姑娘娇笑道:“嘻嘻,逗你玩呢!不说这些了,我是特地来给你送饭菜的,那些山药黄精应该还有吧,要不是爷爷催着我来,人家才不愿意来这死气沉沉、冰寒刺骨的鬼地方呢!”

她顿了下才说道:“不过,看你这人挺老实的,不像坏蛋,倒是挺有趣。不如这样,我也没有玩伴,以后就当你马马虎虎是个说话解闷的伴吧。”

段逸鸣苦笑着,无言以对。

小姑娘双手齐动,缓缓放下一个吊篮,说道:“接住了。这里是你五天的饭食,省着点吃,要是捱不到,你只好挨饿了。”说话间,吊篮落到地面上。

段逸鸣走上前,取下里面的饭菜,打开一看,花样不少,有什么清蒸山菇、黄焖笋肉、香辣拌菜之类的,还有一大钵白米饭,香喷喷的。

段逸鸣这阵子整天都是山药黄精,此刻见到饭菜,就像是美味佳肴一般,食指大动,当下高兴得说道:“多谢了。”

说罢舀出一碗白米饭,就着菜大口吃起来,风卷残云一番之后,终于吃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小姑娘咯咯笑出声来,前仰后合,问道:“怎么样,我的手艺好不好?”

段逸鸣嘿嘿一笑,仰头说道:“好吃,比我那些师兄们的手艺好多了。”

小姑娘喜笑颜开,说道:“以后都是我来给你送饭。对了,你想吃什么,我想法子给你做来尝尝。”

段逸鸣挠挠脑袋,想了一会说道:“随便什么都行,反正你做的好吃。”

小姑娘满口答应,一边提起吊篮,一边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说罢挽起吊篮就要走,突然又转过身来,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叫仙儿。”说完话,身影消失不见,冰壁上的洞口轰然闭合。

“仙儿?这名字好听。”段逸鸣默默念道。

自此以后,每隔五天,仙儿都会带着饭菜送来,陪他说上一会话,两人年龄相若,脾气相投,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有了仙儿解闷,段逸鸣慢慢也不觉得寒冰洞有多艰苦难忍了。

经过仙儿的介绍,段逸鸣才知道,寒冰洞冰壁上有个秘密通道,直通后山绝崖下,在那里有个小绿湖,仙儿和爷爷就住在湖边,整天开田耕种,下湖打渔,日子虽然清苦,却十分逍遥自在。

仙儿自打记事起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平日里除了有时来这寒冰洞送饭外,甚少和外人接触,说起来,段逸鸣还是仙儿遇到的第一个同龄人,所以格外的稀罕。

时光如梭,匆匆半年又过去了,时间一长,段逸鸣已经逐渐适应这等恶劣的环境。

他每天一半时间深浸寒冰裂缝旁,酷冷加身,吸纳纯阴寒气,一半时间跌坐在温玉冰床上打坐调息,吸纳地阳热流,修炼领悟。

如此龙虎交会,阴阳互济,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太乙真诀》练得大有进展,与此同时,那本《太虚真经》也烂熟于心,唯一欠缺的就是修为上的增长。

这一日,段逸鸣走出冰洞,来到大裂缝旁边,此时恰值寒潮喷涌之时,到处是濛濛迷雾,激荡呼啸,飞泻而上。

就在寒潮中间,飘出一个紫色竹棍,旋转飞舞,忽隐忽现。

段逸鸣神色一紧,暗中凝聚真气,蓄势以待,他观察寒潮已久,发现每次寒潮喷涌时,紫竹就会从地底出现,然后随着寒潮的消退而再次隐没。

这期间,他特地向仙儿那讨来一条丝索,尝试过几次,试图抓住紫竹,刚开始每次斗法都相差甚远,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紫竹发出的异啸震得气血浮动,难以忍受。不过,随着次数增多,紫竹的异啸声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到现在几乎是充耳不闻了。

紫竹飘飞而上,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转,发出异啸声。

段逸鸣拿出丝索,缓缓扬起,“唰”的一声,丝索破空飞出,眨眼间缠上紫竹,紫竹啸声大作,尖锐刺耳,段逸鸣收敛真气,护住心脉,牢牢抓住丝索不放。

紫竹啸音转低,突然发出“铮铮”的金石撞击声,清脆激越,放射出数十道光影,七彩流转。

紫竹“呼”的飞起,快若闪电,段逸鸣猝不及防,竟然被紫竹带动,飞上半空,他呼吸一滞,紧抓丝索不放手,耳畔传来疾风掠动的声音,眨眼间,他已飞到数十丈高空,俯瞰下去,大裂缝就像一个怪物的大嘴,深不见底,等待着吞噬一切东西,他心中恐惧感油然升起,急忙挪开视线。

紫竹上下翻飞,忽而下坠深渊,忽而飞跃而上。

段逸鸣在寒潮中来回穿梭,真气环绕周身疾转,逐渐定下心来,他收紧丝索,缓缓将紫竹拉近,不一会儿,紫竹距离他已经不足一丈远近。

段逸鸣猛地一拉,揉身扑近,一把将紫竹抓在手中,紫竹剧烈震动,掉头向下,笔直坠落进大裂缝之中。

猛烈的寒潮汹涌冲来,如利刃一般肆意冲刷着段逸鸣的身躯,酷寒透体而入,冰冷异常,他双手紧抓紫竹不敢放松,任凭紫竹带动自己穿梭飞掠。

时间一点一点地飞逝,紫竹依旧速度不减,在寒潮之中不知疲倦的飞舞,段逸鸣周身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几乎成了一个雪人,他感觉到身上逐渐变冷,真气在不断衰减,就连双手都似乎冻僵了,只是机械的抓住紫竹。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潮终于收歇,缓缓缩回大裂缝中。

段逸鸣再也支持不住,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他紧闭双目,再也没有力气去控制紫竹了。

就在这时,桃木剑残骸之中飞出两团黑影,正是山魈和木客,两只奇物左右夹击,紫竹已是强弩之末,一阵僵持之后,紫竹威力减弱,山魈和木客化做虚气,钻入紫竹之中。

紫竹缓缓落到平台上,一动也不动,光华尽敛。

段逸鸣身体一软,瘫倒在地面上,他挣扎着运转真气,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低头看着手中的竹棍,仔细端详。

这根竹棍长约三尺,色作深紫色,看上去平淡无奇,只是触手微沉、坚硬如石,大异于寻常紫竹。

段逸鸣站起身,稍一舞动,竟然觉得非常称手,不由大喜,他想起《太乙真诀》中提及的御器之术,心中默咏法诀,哪知紫竹平静若水,没有一丝的反应,不由哑然失笑。

要知道,只有修炼到小乘境才能御器飞行,而他现在还只在玄胎境而已,哪能驱物飞行?

这一天,仙儿又来送饭,对段逸鸣说道:“鸣哥哥,你整天待在冰窟里面闷不闷?不如出来透透气。”

段逸鸣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来,摇摇头说道:“闷是闷,可是当初进来时,司师伯曾严令不得私自外出,否则罪加一等……”

仙儿忽闪着大眼睛,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抚掌轻笑道:“有了。”

段逸鸣不禁愕然,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有什么?”

仙儿笑道:“他们只是不允许你走出冰窟,其他并不严禁,既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进入冰窟的这条密道,直通后崖之下,只要你不走出密道口,也就不算离开冰窟。”

段逸鸣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样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仙儿绷起脸蛋,说道,“走吧,没关系的。”说罢垂下绳索,招呼他攀上来。

段逸鸣禁不住仙儿的催促,终于抓着绳索爬上密道。

仙儿伸手过来,握住段逸鸣手掌,轻声说道:“随我来。”说罢牵着段逸鸣向前走去。

密道斜斜向上,大约走出二十余丈后,推开一扇石门后,终于来到洞口,洞口大若房屋,排放着石桌石凳,一尘不染,洞外赫然是个石台,附近两侧苍松盘踞,遒劲挺立。

放眼望去,只见崖下是个幽静的盆地,一片翠绿的树林中,掩映着一个不大的小湖,湖水湛蓝清澈,犹如一块翡翠般可爱,就在湖边有个茅草搭就的亭子,四周山峦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像屏障般将盆地包围在其中,恍若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似的。

一缕炊烟正从湖边嫋嫋婷婷的升起,直上云霄,更显得空旷清幽。

段逸鸣不由得心旷神怡,心胸为之一振。

仙儿指着林中小湖说道:“逸哥哥,我和爷爷就住在绿湖岸边。”

就在这时,绿湖上惊飞起一群水鸟,鸣叫着展翅高飞,盘旋不已。凭空传来一阵唱咏声。

“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

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寒光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

仙儿大喜道:“爷爷来了。”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身影如大鸟般冲天飞起,只眨眼间就落在洞外石台上。

来人满脸沧桑,胡须皆白,赤脚布衣,头戴斗笠,肩上却背着一根鱼竿,晃晃悠悠的走近。

仙儿欢叫着奔过去,扑入老者怀中,老者轻轻拍着仙儿的脊背,慈爱的说道:“仙儿,都这么大了还和爷爷撒娇,也不害臊?”

仙儿扭动着娇小玲珑的身躯,不依道:“不来了,爷爷又取笑仙儿了。”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爷爷不取笑仙儿了。”说完看向段逸鸣,目中精光闪烁,说道:“仙儿,这里怎么会有外人?”

仙儿松开手,亲昵地挽着老者的胳膊,笑道:“鸣哥哥,快来见过我爷爷。”

段逸鸣急忙上前躬身说道:“晚辈段逸鸣见过老丈。”

老者颔首示意,一边仙儿早就附耳给老者说出由来。

老者听了眉头一皱,说道:“仙儿,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凡是进入寒冰洞苦修之人,哪能私自出洞来?”

仙儿笑道:“爷爷,他现在还站在冰窟中,只要不出洞口,保管没有事的。”

老者无可奈何,频频摇头,说道:“小丫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让那些牛鼻子知道了,怕不来找麻烦。”

仙儿小琼鼻一皱,说道:“有爷爷在,他们谁敢来?”

老者拿这个顽皮的孙女没有办法,大摇其头,径直走到石桌前坐定。

仙儿回过头,朝段逸鸣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招手让他过来。

段逸鸣走到石桌旁,被仙儿按在石凳上。

老者放下鱼竿和斗笠,看了段逸鸣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看你年纪轻轻,触犯了哪一宗门规,会被判罚来到这寒冰洞苦修?”

段逸鸣心下惴惴不安,脸色通红,扭捏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来。

老者听到他在无意间放出的竟是角蟾老祖时,不由得悚然动容,双目寒凌闪动,上下打量着段逸鸣,神色变幻莫测,良久后才淡淡说道:“两百年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段逸鸣迷惑不解的盯着老者,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仙儿惊讶的问道:“爷爷,什么该来的终于来了?”

老者说道:“没什么。”接着问道:“你私放门中囚禁重犯,按照门规律例来论,至少会被驱逐出门,怎么只判罚来这寒冰洞苦修三年?”

段逸鸣眼圈一红,低头说道:“晚辈犯下大错,幸亏是云师叔请出门规密例,以身担当,法刀插体自闭血脉,替晚辈接下罪责。晚辈愧不敢当,不敢忘记他老人家的恩情。”

老者目露奇光,缓缓点头说道:“云灵子外表落拓不羁,内里却明白事理,大是大非面前不失本色,难得,难得。”顿了顿说道:“少年人,云灵子为你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段逸鸣恭恭敬敬的点头称是。

老者默默看了段逸鸣半晌,转而对仙儿说道:“仙儿,来陪爷爷下盘棋,让爷爷看看你长进多大。”

仙儿答应一声,朝段逸鸣使个眼色,随同老者走出石室。

段逸鸣大奇,石桌上面刻有棋盘,怎么两人不用,反而跑到洞外去?

老者施施然站定,举起左手,面色沉肃,他凝视虚空片刻,突然清叱道:“疾!”手指微屈,凌空虚画,只见一道青气从手指中飞出,忽横忽竖,眨眼间已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纵横各十九道的棋盘!青气凝而不散,虚立在半空,神奇之极。

段逸鸣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世间竟有此神技!

他说道:“仙儿,你执紫棋先行。”

仙儿脆生生说道:“爷爷,那仙儿先下了。”说罢跨上一步,素手做兰花状,屈指微按,只见一道紫气弹射飞出,已在棋盘右下角“三三”位落下一子。

老者微微点头,伸手虚点,一道绿气喷射而出,占住左上角“三三”方位。两人你来我往,手指不断发气,转眼间下了三十余手。

“扳。”

“尖。”

“立。”

“刺。”

“关。”

“拆。”

“夹。”

“镇。”

两人嘴里念念有词,和一般人过招无二,奇招迭出,突兀不群,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段逸鸣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玄妙的对棋,看的入神,他对围棋虽然只是粗略知晓,并不精通,但是也瞧出两人身手不凡,棋力高的出奇,既要以真气护住棋盘、棋子凝而不散,还要算出对方出招目的,十分耗费心神,这种过招方式,较之普通弈棋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多时,两人棋子已纠缠在一起。

紫棋深入敌腹,置对方千军万马不顾,左冲右突,见缝插针,狼烟四起。

老者见状收起笑意,潜心应对,绿棋前后呼应,步步紧逼,围追堵截,战火不断。

半空中青气凝固不散,纹丝不动,一紫一绿两光团跳跃穿行,飘忽不定。时而双龙戏珠般蜿蜒翻滚,绵延不断;时而如抽刀断水般拦腰截断,火星迸射四溅。前追后堵,左拦右挡,杀气凛然。

段逸鸣看的头晕脑胀,目眩神迷。突然他发现,两人棋局中似乎隐藏着斗阵之法,他仔细一看,紫棋冲突如九宫形,互为犄角,绿棋包围若八卦状,遥相呼应,棋面看似毫不出奇,却暗藏杀机,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对方算计。心中暗暗称奇。

不多时,棋盘上已走出近百手。紫绿交错,纠缠不休,局面中劫中有劫,有长生又有共敌,或反扑、或受气,复杂无比。

老者沉稳如岳,一手一手的出招,反观仙儿却越下越慢,许久才出一招,鬓角额头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晨光照射在她脸上,灿若红霞,绒毛纤毫毕现,她脖颈处肌肤却细腻圆润,脸上却平庸甚至丑陋无比,段逸鸣无意中看到,不由暗中可惜。

突然间,老者沉声喝道:“仙儿,小心了。”

绿气激射,在“平三七”位落下一子,直刺紫棋长龙软肋。

仙儿神色突变,凝目细看,久久不动,她秀眉上下掀动,微微攒在一起,显见对方这招大不寻常。

段逸鸣心中一动,定睛看去,发现紫棋这条长龙看似威武异常,实则危机四伏,总有五十余目,只有一口活眼,另一眼尚未来得及作出。

再看它周围的绿子似乎散落无序,却又遥相呼应,浑然连成一体;四处围剿,将大龙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他心中默算,突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眼冒金星,棋盘逐渐模糊起来,心中不由大骇。

就在这时,他胸口那块木牌微微一震,涌出一股清凉的气息,钻入段逸鸣体内。气息顺着经脉上行,直冲百会穴。

段逸鸣顿时心头空明,恶闷之意尽消,缓缓平静下来。

老者似乎察觉到什么,斜睨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稳如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大为怪异,暗道:“这棋局中隐含神奇法术,寻常人看的久了,必定会心智迷惑、目迷五色而不支,怎地这弱冠少年,竟然是稍有反应即恢复正常,奇之怪哉!”

另一边,仙儿眉头紧蹙,贝齿轻咬樱唇,老者这招十分精妙,显然蓄势已久,她细细一算,暂时看起来,棋局上紫、绿棋子互相围攻,互有胜机,但是算出七八手之后,自己这条长龙始终摆脱不了对方的围追,而且连第二个活眼都不能顺利作出,心中大急。

突然,仙儿“嘤咛”一声,脸色煞白,明眸暗淡,顿时光泽大减。

老者看的仔细,大喝道:“咄!”伸手疾拍仙儿头顶。

仙儿猛然惊醒,长吁口气,说道:“爷爷,仙儿棋力相差甚远,到底还是输了。”她脸色由白转红,良久方转正常。

就在此时,半空中的棋局一阵律动,顷刻间化做虚气,随风飘逝。

老者缓缓说道:“欲速则不达,你修为不到,强行破解爷爷布下的八卦阵法,岂能不败?你虽然有了长足的长进,但是根基尚不稳固,仍须潜心钻研领悟才是。”

仙儿脸色凛然,说道:“是,爷爷。”

老者转向段逸鸣,见他若有所思,心中一动,问道:“你在想什么?”

段逸鸣定定神,答道:“晚辈不才,对围棋之道只是粗略知道一些,不敢妄言。”

老者眉毛一跳,淡淡说道:“无妨,只管说来。”

段逸鸣沉吟片刻,说道:“晚辈方才见前辈和仙儿过招,看似以棋子交手,内中却隐含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术。前辈落子如飞,行云流水,十分顺畅。反观仙儿初时尚可,稍后则逐渐艰涩,处处受制。

“虽说看起来一直维持了个势均力敌之势,不过细究起来,大约从第七十二手开始,就落入前辈掌控,一步步走进包围圈中。等她到近百手时,才幡然醒悟,但是为时晚也,无法扭转颓势。段逸鸣学时浅薄,只能看出这些,让前辈见笑了。”

老者目中奇光大炽,暗自震惊不已。眼前这羸弱少年看上去修为并不甚高,悟性和定力却是奇佳,竟然能够不为棋局中的奇门遁甲之术迷惑,看出自己早已布下的伏手,似乎较仙儿的悟性还要高出一筹。

仙儿睁大眼睛,惊讶的说道:“鸣哥哥,你说的不差分毫,比我还强呢!”

段逸鸣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哪里。仙儿一心两用,一边思考应招,一边分心顾及维持棋局不散,若是专心对局,怎么也胜得过我。”他这话也是实话,若单以棋力水平而论,仙儿的确远胜过他。

仙儿大眼睛一转,娇声说道:“鸣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向爷爷学下围棋?”说罢朝爷爷看去,眼中满是期盼神色。

老者心若明镜,含笑不语。

段逸鸣对两人凌空激气画盘过招不胜向往,羡慕之极,此刻察言观色,马上明白仙儿之意是让自己向老者学习奇门遁甲之术,转眼看到老者目光莹然,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已知他默允,心中狂喜,当下拜倒在地,恭声说道:“请前辈指点晚辈。”

老者捻须说道:“围棋一道变化无穷,老夫也只是窥得皮毛,若以其他道家法术融于其中,固然可以凭空大增威力,但是如果用到邪途,则天人共愤,必遭天谴。再说你现在仍在刑罚期,独居幽寒冰窟,没有人可以接触,你可明白?”

段逸鸣心中大凛,应道:“晚辈明白前辈深意。学习后必会小心珍藏,绝不招摇过市。”

老者微微点头,说道:“奇门遁甲,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掌握天时,明确地利,从而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它包含上天九星、中列开、生、休、景、死、惊、杜、伤等八门,下列列九宫八卦,以此隐寓天、人、地三才。

“所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此乃万物之本。洛书中有九个数字,各占一个位置,合称之为九宫;中间者为中宫,极为重要,因此藏匿起来。

“而八卦为干坎艮震,巽离坤兑,是周围八宫所显,中间无卦,故名九宫八卦,此即气数之术……”

从此之后,段逸鸣除练功之外,闲暇时就和仙儿一起向老者学习围棋,间或加以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术。

时光匆匆,寒暑交替。春花烂漫、夏荷蛙鸣、秋高气爽,又是一个白雪飘飞的季节,转眼间,段逸鸣进入寒冰洞将近两年了。

第九章 佳人如玉

不知不觉中,段逸鸣修为大有进展。

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紫竹棍竟然能在山魈和木客的驱动下,带着他凌空飞起!虽然比不上御器飞行神术,但是将就可以运用。

狂喜之余,他驾驭着紫竹棍飞行而上,飞跃出寒冰深渊,到达冰崖之上。

从此之后,段逸鸣时常驾驭着紫竹在寒冰洞中穿行飞舞,几乎转遍了洞中每一处幽深角落,包括入口所布置的奇门大阵。

不久,寒冰洞入口所布置的奇门大阵,业已大半被段逸鸣破解,进出自如,剩下最后一小部分,因为怕会被外人察觉,所以没有破解,不过段逸鸣已了然心中了。

这天他运功完毕,眼见寒潮退缩地底,于是驾驭着紫竹棍飞上冰崖,他落下地面,闪身钻进冰柱奇阵中,这里面的一切,他都已经烂熟心中。左右蛇行,穿行一阵后,来到一块三四丈高的冰柱之下。

这根冰柱形若苍鹿,双角斜伸,似乎正在仰头嘶鸣,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他跃上鹿背,横跨其上,手握紫竹棍,宛若一个威风凛凛的骑士,不由大笑开怀。

正当他顾盼自雄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噗嗤”的轻笑,他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雪白狐裘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大阵外,立在一块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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