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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望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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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用毒之术。

在文殊阁中呆了将近一月,在外人看来孟旭好学不倦,每日都去读古文书卷,可实际上他却是一头扎在了《医经》之中。

看得倦了,有时便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手边的热茶不知不觉翻倒便洒了出来,沾到了里面的纸页上。

孟旭赶忙要用衣袖去擦,好在纸张并未湿烂。午后日光正好,孟旭便将《医经》放到了文殊阁的窗前正对着太阳,希望能将书页晒干。

可是奇怪的是,过了一个时辰,当孟旭将书拿回的时候。捧在手心,这本《医经》上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在原本的人体穴位图的下一层隐隐透出了些字迹,细细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断肠草,生于山地林缘阴湿处,服食后毒性侵入肠道,绞痛致死。

乌头,叶互生,革质,卵圆形,三裂,见血封喉。

番木鳖…………

…………

一页一页向后翻去,前面记载的是各种毒药的名称和药性,后面记载的就是如何解毒之法。

这本书虽名为《医经》,可实质上却另藏有一本《毒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孟旭捧着书,心中又惊又喜,他苦苦思索了几日,如今这里全都记载了下来,而这个中玄机只怕就是念兮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心扑通扑通跳着,这隐在《医经》之后的《毒经》读来感受全然不同,孟旭一边读着一边便觉这大千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个中玄妙真是不可言喻。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他如饥似渴一般将整部《毒经》通读了一遍,眼中微微透出一丝丝的寒光。

走出文殊阁,孟旭仍在思索着刚才所读的东西,闷头走着路,耳畔恍恍惚惚听到一人喊他:“孟旭!”

这才抬起了头,夕阳余晖之下,只见是慕容腾正穿着一身藏蓝衣袍向他走来。

“二哥,原来是你。”孟旭定了定心神微微一笑。

“又到文殊阁读书?”

“是啊,读些闲书罢了。”孟旭答得云淡风轻。

慕容腾淡淡一笑:“妹夫果然是好学之人,也难怪爹爹这般看重你。对了,一会儿爹爹让你同我一同去趟文政阁,可能是有事要吩咐。”

“好,知道了。”

残破的日光将慕容腾的影子拉得很长,孟旭看着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眼中的寒利一点一点愈加深重起来。

他,就是这笔买卖之中,孟旭第一个要除去的绊脚石!

58、有孕 。。。

慕容元正近来朝政大权在握,操劳的事情便愈发多了起来,也大约是这个缘故,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这一阵子头疼脑热,只觉得身上极不舒服,在安平郡主劝说之下,便打算到西山别苑去静养一段时日,把身子调养好了。

他这次离朝,叫过了慕容腾和孟旭,将手中的事务先交给他们打理。

若是撇开慕容元正的野心不说,他还算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丞相,临别之际还不忘殷殷叮嘱。

安平郡主在旁劝道:“老爷,腾儿和孟旭都是能干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先好好静养好身子再说吧。”

他的眼神微微沉了一沉,那老厉的寒光之下,却也隐隐透出了时光烙在他身上晦暗分明的痕迹,慕容元正第一次感到自己,真的老了。

慕容元正在初九那日带着安平郡主一同启程往西山别苑去了,这一回也不知是要停留多久。

虽说都已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清楚,可他仍觉得心中有些惴惴,说不清的不安之感。

“老爷,你怎么了?”马车上,安平郡主端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微微眯眼在车上小憩。罢了,徒操心思也是无益,他只希望两个月之后,慕容嫣能顺利诞下龙子。

***

漱玉斋中,念兮正摆弄着她种下的那些花花草草,这些小东西每长高一些,她都会格外欣喜。有时候坐在紫藤花架下面,她会想裴冲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打仗顺利不顺利?每日都盼着能打听到他捷报传来的消息,可已经一个多月,却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茯苓端了一锅乌鱼汤过来,禀道:“小姐,这是起早就炖的补汤,鱼肥汤鲜,奴婢给您盛一点喝吧。”

“好。”念兮淡淡笑着跟着茯苓走进屋去。

可不知怎么,一闻到这鱼汤的味道,念兮胃中只感到泛出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掉头就跑出屋门,扶在墙根处干呕了起来。

茯苓追出去,拍着念兮的背道:“小姐,小姐,你是怎么了?可是这鱼汤味道不好?”

念兮干呕了一阵,缓了缓神。从前也喝乌鱼汤,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这几日她总觉得胃口不好,老是恶心想吐,月事也延迟了十来天都没来……

她赶忙给自己搭了搭脉,脉象流利,圆滑如滚珠,那是滑脉之相。

一时间,念兮怔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她拉着茯苓,泪珠儿啪啪地直往下落,可满脸却又是欢欣的表情。

“茯苓,茯苓……”

“小姐,到底怎么了?”茯苓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念兮轻声说道:“茯苓,我……我有孩子了……”

“孩子?”

念兮含泪点了点头:“是我和裴冲的孩子,你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茯苓自然是为念兮高兴的,但欣喜过后却又不免担忧:“小姐,奴婢自然是不会说的。可是小姐有了身孕,府里早晚会有人看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是啊,现在还算好隐瞒,可等到再过几个月,肚子显怀之后,她又该如何是好?

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包括自己的爹爹,又有谁是真心待她?唯一算得上对她不错的,也就只有大哥慕容宏了。

也许,他是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

“茯苓,你给我送个口信给大哥,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来一次漱玉斋,就说我有事相求。”

茯苓点了点头,突然心疼起了念兮来。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天南地北各在一处,怀孕本是一件喜事,却偏偏还要遮遮掩掩,担心被人发现。

好在,她家这个小姐是个性格坚韧,处事乐观之人,常常能够自己想着法儿宽慰自己,才令日子没有那么难过。

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念兮的身体里仿佛滋生出了一股力量。她的心里如今不仅仅只有裴冲一个人,还有这个她虽看不到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有一条小生命正在静待着慢慢成长。

那是她和裴冲爱情的结晶,她一定要好好地将他孕育长大,然后等着他的爹爹从北疆战场杀敌凯旋。

会的,他一定是会看到的……

念兮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在午后日光甚好的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第一次做孕妇,还是有些无措的,只知道要多休养,多吃滋补的东西,适量的活动会让孩子长得更加健壮。

低下头轻轻和肚子里的小宝宝说:“孩子啊孩子,你来到这个世上,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娘亲真希望你能快快长大,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样子,你爹爹若是能见到,也一定会高兴的。”

都说孕妇是最美的,慕容宏走近漱玉斋的时候,瞧见念兮正在点点碎金的日光下站着,低头不知在呢喃什么,心底一下便柔软了起来,只觉得那是人世间最温暖,最美好的景象了。

“念兮。”他低唤着她的名字走了过去,这几年吃着念兮所配的药丸,慕容宏身上的寒症也几乎就要痊愈。只不过慕容府这样大,他们虽在同一座宅子里,见面的机会却也是不多的。

看着慕容宏走进来,念兮的脸上绽出一个久违的灿烂笑容,他心中不由一暖,是有多久了,没见到念兮这样的笑过了。

“大哥,你来了。”念兮忙将慕容宏迎了进去。

她特意托茯苓前来传话,一定是有事要说,慕容宏坐了下来问:“妹妹,你急着要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念兮红着脸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说:“大哥,我想求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但凡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念兮顿了顿,说道:“大哥,我想离开慕容府,你能不能帮我?”

慕容宏一怔,踌躇道:“念兮,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虽说如今爹爹不再府里,可是他回来后若是不见了你,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长平城校尉府,提督府里都是爹爹的人,要出城并非一件易事……”

念兮一边听他说着,眼中神采渐渐黯淡,显是有些伤心难过。

他心中不忍,暗叹一声问:“念兮,你是想回苗疆吗?若你实在过不惯这府里的生活,不妨等爹爹回来再去求一求他,我也可以帮你一起……”

“不行,不行……”念兮喃喃说着,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大哥,爹爹不会让我走的,我不能再呆在这儿。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裴冲的孩子……”

她低低说着,慕容宏心内一震,眼中起先是震惊,慢慢缓过了神淡淡笑了起来,语中仿佛透着些酸涩,又似乎沁着无限感慨:“原来……原来妹妹有了身孕……”

“大哥,我这个孩子定不能容于慕容家,我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如今,除了离开这里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着整座府里我唯一信任的也只有大哥你了,求你,求你帮帮我。”念兮说的情意切切,如今的处境慕容宏也知道一二,这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旁人的倒还好,可裴冲的孩子对慕容元正来说意义却是不一般的。

从前,他心中对念兮有意,只是那情愫就如曜园中的白槿花一般,只是淡淡飘散,不闻馨香。

后来,他成了她的大哥,那也是命数使然,从那以后,他便愿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守护着她,哪怕她只会将自己当做大哥,而他也只能唤她妹妹。只要看着她是快乐无忧的,过得安乐,他便也就没有遗憾了。

纵然这件事很难,可慕容宏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念兮,给我一点时间,我去部署一下。这段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就带你走。”他握着念兮的手,阵阵温暖的体温传递到她的掌心,他的热让念兮惴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慕容元正这一病,庆帝倒是喘了一口气,只是裴冲如今征战在外,他身边少了个可以商量的人,只有先慢慢下手,将一些散布在丞相手中的权利慢慢收回来。

可慕容腾和孟旭到底也不是傻子,庆帝关于京师和外地官员的调任名单一下,他们便知道皇上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开始下手了。

是夜,慕容腾和孟旭二人相约祖友林、童伯谦众人一聚,席间谈及这一回的官员调任升迁,慕容腾摇头叹说:“看起来皇上是迫不及待想要拔出我们慕容家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了,爹爹才去西山别苑没几日,这官员变动的圣旨就立即下了。”

祖友林如今统领羽林军,笑道:“二公子何须伤神,皇上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耐。如今军政大权三分之二都在丞相手中,二公子难道看不出今日皇上的圣旨中,也只敢动一些无关轻重的小棋子,而真正身任要职的那些,他可是一个都不敢下手啊。”

“不错,”童伯谦也在旁附和,“更何况裴冲在北疆打仗,皇上一个人不过是孤军奋战罢了,咱们根本就无须担心。”

孟旭笑了笑:“童大人说的不错,咱们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算起来贵妃娘娘再过一个月也就要临盆了,到时候只要娘娘一举得男,咱们手中就又多了一块筹码。皇上没有裴冲,就好像没牙的老虎一般,就由着他在朝堂上折腾吧,咱们大家坐着权当看场笑话便是。”

“哈哈,哈哈哈……”众人被孟旭这番淡定悠然的话惹得笑了起来,如今的形势谁强谁弱不言而喻,他们的担心的确多余,大家嬉笑一番,又杯盏交错,喝起了酒来。

这一夜大家都喝得尽兴,回到相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孟旭和慕容腾下了马车,刚要进门,却见门口又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下来的人竟是慕容宏。

三人对面站着,慕容宏看着对面两人,只是微微低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何安走了进去。

慕容腾和这个大哥素来也没什么交情,不过站着撇了撇嘴角,孟旭却有些奇怪问道:“大哥不是素来深居简出,怎么今日这么晚才回府?”

“听说大哥这几日都是如此,也许是在外面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慕容腾看着孟旭,意味深长地笑道,“大哥也终究是个男人,又没娶妻,在外面风流也是人之常情。妹夫也快些回去吧,五妹可说不定还在等着你呢。”

孟旭扯了扯嘴角涩涩干笑了一声,等到慕容腾回裕园之后,他便折了个弯,并未回房,而是往曜园那边去了。

59恨!恨!

孟旭天生就是一匹野狼,对于人和事他都有着敏锐的嗅觉。他当然不会相信慕容腾所说的,慕容宏又岂是那种在外拈花惹草的人?他这段时日夜夜晚归,定是有什么事情。

他遛弯到了曜园,可是丫鬟却说大公子并没回来。

孟旭心下起疑,慕容宏回了府却没到自己园子,是上哪儿去了?他略略沉思片刻,只是凭着直觉,向漱玉斋走去。

夜晚的漱玉斋格外静谧,孟旭在外面的树下负手而立,里面的屋子仍是亮着灯火,没一会儿只见屋门打开,念兮和慕容宏一起走了出来。

只听念兮说:“大哥,多谢你了,你快些回去吧。”

慕容宏点了点头,倒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么晚了,他们俩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谈?

孟旭皱了皱眉,看着念兮将慕容宏送出了漱玉斋。也许是吹进了冷风的缘故,念兮只觉得胃里有些不适,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扶着墙又干呕了起来。

茯苓在旁拍着她的背道:“小姐,又不舒服了?奴婢进去给你沏杯热茶喝吧。”

念兮点了点头,带着茯苓回了屋里。

不远处墙根旁站着的孟旭,看着刚才的情形,不由冷冷皱起了眉头。

***

“莲子糯米粥,鲫鱼姜仁汤,小姐这都是你吩咐厨房煮的东西。”茯苓给念兮盛着热粥热汤端到她的跟前。

念兮小心吹着热气,慢慢吃着。

茯苓问:“小姐,怎么这几天您尽是吩咐厨房做这些东西吃?”

念兮嘻嘻笑道:“这些都是增加食欲,益气补气的东西,对孕妇大有好处。对了茯苓,厨房那边你记得可要叮嘱,茴香、花椒、桂皮、辣椒这些辛辣的东西可是万万不能放的。”

“知道了小姐。”茯苓应道,“如今小姐可是将这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啊。”

念兮将手放在小腹,虽然现在还不能感觉到她的动静,可是一个做母亲的喜悦却是一点儿也遮掩不住的。

外面日光正好,念兮就拉着茯苓到园子里去。这几天她自己发明了一套“孕妇操”,舒缓筋骨,强身健体。

茯苓看得又是新鲜又是好奇,掩着嘴在旁暗暗笑着。

念兮扭头看她,嗔道:“茯苓,你笑什么?过来同我一起做。”

“我?小姐,我也要做。”

念兮认真地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一个人做多傻呀,有你一起陪我,可不就不显得奇怪了。”

好在漱玉斋里也没什么旁人,茯苓又拗不过念兮,就同她对面站着,也一起做起了这个扭扭腰,扭扭骨盆的奇怪运动。

两人一边做一边笑,虽然还有许多未知的事情要等着念兮去面对,可是当了母亲的她,却又恢复了从前的坚强乐观,心里好像升起了一轮太阳。

***

“姑爷,小的暗中打听过,这几日大公子时常深夜出门,找的是他在长平城中结交的一些朋友,但至于要办的是什么事……小的没打听到。”

孟旭看了一眼小九,“嗯”了一声,指节敲着桌面思索。从昨夜的情状来看,慕容宏想要办的这件事应该是和念兮有关。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朝漱玉斋走去。

“姑爷要去哪儿?五小姐今日叮嘱小的,要你记得去大国寺接她和夫人。”

孟旭顿了顿脚步,今儿是十五,他记得。

“小九,你替我准备车马去趟大国寺。就说……就说我去祖大人那儿了。”

他总是觉得念兮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唯有去漱玉斋看到她,孟旭才能定下心神。

日光已经渐渐落了下去,走到漱玉斋门前,孟旭只听到念兮和茯苓在一处嘻嘻的笑声。

“小姐,你可慢点儿,可小心别闪着腰了。”

“你就知道笑我,好了好了,不练了。”念兮说着,茯苓便过去扶她。

昨晚上天色暗沉,孟旭并看得不太清楚。可今日在夕阳余晖中,孟旭清楚得看到念兮同往日有了些许不同。

脚步似乎已经没那么灵活,身子看起来略有些重,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满脸都是幸福的神情。而这幸福是与他隔绝,毫无关系的。

孟旭心念一闪,再也藏不住,几下走到了念兮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吃了一惊,定神看去,孟旭站在面前,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小姐!”茯苓胆小,失声喊了出来。孟旭阴侧着脸,沉着嗓子向她说:“你先下去,这儿没你的事。”

他的眼神是念兮从未见过的凶厉,那紧紧扼着她的手无比用力,仿佛是要生生将她的手腕扼断一般。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息之上,孟旭抬眼看着念兮,唇角轻颤,夕阳下他的脸色一阵煞白。

“你怀孕了?”这几个字仿佛是从喉头中生生硬挤出来的一般,刚才在远处看着她的身态情状,孟旭的心上就已如被利刀狠狠绞着一般,现在搭到了她的脉息,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时间,孟旭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复杂情绪,到底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只是手不停地颤着。

念兮害怕他那样的眼神,那是暗夜中闪着寒光盯着人的野狼的眼神。她用力甩开孟旭的手,退后一步:“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有些肠胃不舒服罢了。”

她甩脱了孟旭的手,匆匆走回了漱玉斋,清冷的风吹着门外孟旭孤寂的身影,他怔怔站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在跳,里面的血管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般。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孟旭望着疏影横斜的漱玉斋,一动都没有动过。

关起门来,念兮的心也是砰砰跳着,孟旭看出来了吗?若是他告诉慕容元正,这腹中骨肉一定会成为爹爹用来要挟裴冲的工具,她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丞相府。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搏一搏!当夜,念兮吩咐茯苓收拾了包袱,她知道早上孟旭和慕容腾都要上朝议事,府里面只剩下了慕容瑶。昨日慕容宏来将出府的对牌拿给了她,要想出去并不难,只是要出城却会花上一番功夫,等不得了,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长平这么大,他们也未必就能找到她,等到时机成熟再出城也不迟。

“小姐,我跟你一起走。”茯苓拉着念兮说道。

她跟随自己这么久,念兮早把她当亲姐妹一般,她若走了只怕会牵连到茯苓,念兮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走。只是茯苓,这一路想来不会太顺利,要你随同我一起受苦了。”

“小姐快别这么说。只是小姐,您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是啊,离开相府,该去哪儿?

念兮沉吟片刻道:“去安庆侯府,找大小姐去,她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的。”如今,整个长平城中,也只有安庆侯府还算是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她们打定了主意,推门便要出去。

只听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念兮,你要去哪儿?”

“孟旭……你来做什么?”念兮向后退了一步。

“小九,把这个丫鬟带出去。”孟旭冷冷说着。

“小姐,小姐……”茯苓挣扎着被小九带了出去,屋门关了起来,里面只剩下了念兮和孟旭两个人。

他的手里端着一碗滚热的汤药,阵阵药味散发在空气中,念兮深通药理,她一闻就知道,这里是什么。

麝香,红花……他是想要打掉她腹中的骨肉?!

“孟旭,孟旭……”念兮是真的害怕了,一步步后退,几欲恳求一般地唤着他的名字,希望孟旭能够手下留情。

他重重将药碗放在了桌上,走上前去将念兮一把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之上。

“孟旭!”念兮想要推开他,但孟旭的力道那样大,她根本就没法阻止。

他解下了念兮的衣带将她双手绑在了床头,她不住地想要挣脱,但却一点都无能为力,孟旭也不作声,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念兮一边挣扎一边哭喊。

等她闹得累了,停了下来,孟旭才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为她拭去那残留的泪痕。

“念兮,我是为你好。这孩子是个孽种,留不得。你听话,乖乖把药喝了,我保证不会很痛的。”他端着药到了念兮的面前。

眼中布满了恐惧,她现在面前坐着的根本就不是个人,是个疯子,是头禽兽!

“不要,不要……”她已经无力挣脱,只剩下力气小声啜泣着,恳求着。

孟旭用手托住她的后脑,望着她的神情满是怜惜:“念兮,我要你斩断和裴冲所有的瓜葛,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还记得我的承诺吗?我说过要飞黄腾达,总有一日要给你好的生活,我快要做到了,到时候没有裴冲,没有慕容瑶,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两个,你说好不好?”

他说得轻轻柔柔,可语声中却透着冷寒和癫狂,念兮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碗药已经递到了她的唇边,眼泪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啪掉着,她看着孟旭突然喊道:“狼生,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狼生,是有多久没听到她这样喊自己了。

从前,她总是围在自己的身边。银铃儿的声音绕在耳畔,狼生,狼生……那全是念兮叫着他的声音。

那个时候对着自己,念兮永远都是笑得如同一朵最娇艳的海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只有冷漠和怨恨?

孟旭的手顿了顿,眼中也闪过了一抹迟疑,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狼生,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不要这样对我。你这么恨我,就放我走吧,我发誓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一生一世不出现?”孟旭冷冷笑着看着她,“你要我成全你和裴冲?”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狼生,求你看在当日我在树林救了你的情分上,放了我吧。”

“念兮,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这一辈子你是我的,谁也不会抢走你。你会忘记裴冲的,一定会的……”他钳住了念兮的下颚,将那碗已经有些微凉的汤药灌进了念兮的口中。

冲鼻苦涩的药味一阵阵的泛起,念兮不停哭着,那药一半灌了下去,另一半都洒在了她的衣衫上,留下斑斑药渍。

她呛出声来,药碗已经空了,念兮颤着双唇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一会儿,腹中阵阵绞痛,她的双手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咬紧了下唇强自忍着,殷红的血迹慢慢从裙裾上渗了出来,起先只是一团红晕,旋即愈来愈大。

她只觉得心不住地在往下沉,往下沉,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那里没有一丝的光明,只有无尽的绝望。

“啊……!”凄厉的哭喊撕破了喉咙,就是在她心口中剑坠落悬崖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绝望的感觉。

这团团的血迹仿佛是在将她的人,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抽空,让她就算活在这个世上,也是生不如死。

脸色成了一片煞白,孟旭心疼地抚着念兮的脸柔声道:“念兮,会好的。不用等多久,你的身子就会调养好的,等到我大事成了之后,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妻子,到时候……到时候你还会生很多的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的眼眸冷冷望着自言自语的孟旭,泪珠大颗大颗地直往下滴落,嘴唇轻轻动着,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孟旭,孟旭……”

他听不清念兮在说什么,便将头凑到她的耳边问:“念兮,你要同我说什么?”

一个绝望凄厉的笑在唇角绽放:“我说……我说你想我给你生孩子,这一生一世,来生来世,就是三生三世,你都……休想!”念兮突然猛一抬头,狠狠一口就咬在了孟旭的右边肩头,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恨,痛失孩子的伤心、绝望都发泄在了其中。

从前,娘亲告诉她,恨一个人心会很累,若是不能爱,就不妨释然,恨是世上最大的苦痛。

就算当初孟旭怎么待她也好,一切都过去之后,她并不愿去恨他。只希望彼此能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关。

可是他就如一团紧随在自己身后的阴云一般,缠绕不去。

他杀死了自己和裴冲的骨肉,此伤此痛,她怎能不恨?!如何不恨?!!

她咬的那样用力,一丝血迹渗在了孟旭洁白的衣袍之上,痛,可他承受着。

也许这此后的人生,他们便就要注定了互相折磨。

他不会放了念兮,哪怕她对自己只剩下了无止尽的恨,他也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孟旭解开了绑着念兮的衣带,她整个人虚弱地瘫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走出漱玉斋,小九和茯苓正在外面候着。

他对茯苓说道:“念兮现在身子弱,你好好守着她,每天我会派人送药来的。”

茯苓猜到了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哭着跑了进去。

孟旭转头对一边的小九说:“派人看着漱玉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六小姐想要擅自离府。其他的事情,一句都不许多嘴,听明白了没有?”

“是,小的不敢。”

小九跟在孟旭的身后,身上也是一阵冷寒。他自打跟着孟旭开始就知道这个主子的心思不同常人,可是能这般辣手无情,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可以下这样的手,小九只觉得,这个爷实在有些可怕。

慕容府愈发的不太平起来,就在十日之后,皇宫传来消息,慕容贵妃胎动,即将临盆。

消息一传出,慕容元正不顾自己身体尚未调养好,立即便带着安平郡主从西山别苑返回长平城中。

60产子

凤仪宫中慕容嫣痛苦的喊声一阵阵传了出来,听得外面的人个个心惊胆战。

慕容元正和安平郡主还有皇上都等在门外,都在等着慕容嫣在里面生下这个孩子。庆帝负着双手,额上渗出点点细汗,心里惴惴不安。

慕容元正看了庆帝一眼,悠悠说道:“皇上,无需紧张,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顺利生下孩子的。”

庆帝轻咬着下唇,没有做声,心里的情绪也是复杂万千,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对这个即将要来到人世的孩子是个怎样的心情。

直到一声婴孩的啼哭回响在凤仪宫内,庆帝这才回过神来。

太医和接生的嬷嬷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嬷嬷喜道:“恭喜皇上,恭喜丞相大人和夫人,娘娘诞下了龙子。”

龙子!她果然生了个皇子,庆帝望向慕容元正,他略显病态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安平郡主从嬷嬷怀里抱过了小皇子乐得喜上眉梢。

可是庆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虽然这个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对大雍,对他而言,自己的儿子却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了心窝上一般。

“皇上喜得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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