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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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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字不差。
朱越风笑了,说:“看看吧,公文上明明说了,你们的事,我无需配合。”
朱开宇急忙对那个先生说:“先生,请你给详细解释一下吧,此‘无需’,是不是彼‘务须’。”
先生便耐心地蹲在地上用草棍将两个词都写了下来,一一给朱越风解释。最终,朱越风明白了。他二话不说,领着朱开宇和马元华去了他家。
进家后,朱越风便吩咐老婆烧火做饭,他自个儿扛着锄头下地了。朱越风的老婆韩氏给朱开宇和马元华做了疙瘩汤。虽然是黑面的疙瘩汤,韩氏又没加油和盐,喝起来没滋没味,但是两人还是撑了个肚儿圆。他们觉得这顿饭好不好吃是其次的,主要这是一顿富有划时代意义的饭。
吃完了这顿作为官差派下来的饭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向吴氏家里走去。
吴氏家街门打开了。他俩走进去一看,嫣红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朱开宇问道:“嫣红,你妈妈和梅七巧呢?”
嫣红说:“她俩还在河边洗衣服呢,我先回来晾晒了。”
马元华说:“你先不要晾晒了,过来,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嫣红便走到他身前,一双大眼睛探究地看着他,问道:“干什么啊?”
马元华说:“你把鞋脱下来,我要看看你的脚。”
嫣红的脸唰的红了。她低下头,将双脚往后收了一下,问道:“凭什么?”
马元华说:“我要看看你放足了没有。”
嫣红说:“我自然没有。我现在又不是你们天足会的人。”
马元华说:“既然没有,那我就要看看。”
“都说没有了还看什么?”嫣红撅着嘴不高兴了,“女孩子的脚是随便看的吗?”
马元华从衣兜里将那公文掏了出来,递给嫣红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嫣红看了一会儿,明白了,将公文交给马元华,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你们怎么一转眼就成官差了?”
马元华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怎么,你这小脚难道还不给我这个查脚员查看吗?”
嫣红不在乎以前的马元华和朱开宇,却惧怕已经有了官差身份的马元华和朱开宇。她坐在一条小板凳上,低着头,含羞脱掉了绣鞋。
马元华好喜欢嫣红的这双小脚啊,真想用手捏弄一下。但是他克制着自己,又命令道:“把你的袜子也脱了。”
“为什么?”嫣红委屈地问道。以前,从来也没人这样强迫过她。
马元华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查脚员,所以我要检查你的小脚放开了没有。”
嫣红只好将袜子脱掉,那双小脚被裹脚布密密层层的缠裹着。
马元华故意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调说:“你还没放足吧?我现在命令你,把脚放开,把裹脚布丢掉。”
“我……我要放足的话,妈妈不允许的。”嫣红说。
“你妈妈厉害呢,还是官府厉害?”马元华继续施压,“你要是不放脚的话,我就代表官府罚你一百两银子!不,一千两银子!”
嫣红说:“啊,一千两银子?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啊?”说到这里,感到委屈满腹,不由得一撇小嘴,哭了起来。
嫣红这么一哭,马元华立刻心软了。他赶忙蹲在嫣红面前,想去安慰她。就在这时候,吴氏和梅七巧回来了。
梅七巧一进门就看到嫣红的鞋袜脱掉了,在“哇哇”哭泣,马元华则蹲在她面前。梅七巧认定是马元华欺负了嫣红,怒道:“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妹妹!”
马元华站了起来,说道:“七巧,我们没有欺负她,我们在办差,例行公事。”
“办什么差啊?例行什么公事啊?”梅七巧怒目相向。
马元华把那张公文递给梅七巧,说:“你看看吧。”
梅七巧将那公文一扔,说:“看什么看?这上面的字我又不认识!”
那公文飘飘摇摇就往院墙外刮去。马元华和朱开宇赶忙跑出院子,去抢那被风刮走的公文。
梅七巧趁着这个机会问道:“嫣红,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嫣红悄声说:“七巧姐,他俩现在变厉害了!”
“怎么忽然间就变厉害了?”梅七巧问道。
嫣红说:“他俩现在成了官差,是查脚员,专门查我们这些小脚女人的。要是不放足,他们就要罚我们一千两银子。”
梅七巧说:“你听他们骗你!”
嫣红说:“他们不是骗我,我看见他们的委任状了,那上面盖着大红印章的。”
就在这时候,马元华和朱开宇又进来了。梅七巧笑眯眯地喊道:“马元华……”
马元华却说:“我现在有职务了,有职务了还是喊我职务吧,不要直呼其名。”
梅七巧便喊道:“马查脚员!”
马元华赶忙答应:“你喊本官什么事情?”
梅七巧捞起一把扫帚,劈头盖脸就朝马元华打去,说道:“你猪鼻子插葱装大像,我打你这个本官。”
马元华一边躲避着一边喊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刁蛮,敢打官差?”
梅七巧说:“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官差!”一边说着,那扫帚抡得更急了。
马元华无奈之下就向吴氏求救,说:“婶婶,你管管你的女儿,她这么刁蛮!”
吴氏笑着说:“七巧发起脾气来,我也管不住,谁让你惹她了。”
马元华又向朱开宇求救:“朱开宇,你快管管梅七巧。”
朱开宇说:“对不起,我也不敢管她。”
马元华求救无门,而梅七巧的攻击越发凌厉了。他东躲西奔,脸上头上身上,还是连连被扫帚击中。顽强抵抗了一会儿,马元华夺门而逃。
梅七巧见马元华逃掉了,这才扔下扫帚。朱开宇尴尬地站在院子里,对梅七巧发出讨好的笑容。梅七巧掐着腰问道:“你也做了查脚员?”
朱开宇说:“我们这职务不叫查脚员,叫巡查员。”
“你们巡查什么?”梅七巧问道。
朱开宇说:“就是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女缠足,已经缠了足的,有没有放足。”
“那不还是查脚员!”梅七巧喝道,“你一个大男人,却做这样的差事,专门去查看女人的脚!你下贱不下贱啊?我们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朱开宇顿时脸色惨白,说道:“七巧,别呀。我做查脚员,也是为了……”
梅七巧弯腰拾起扫帚,举起来就要打。朱开宇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往外跑。
七十七、夏青放足
两人在吴氏门前的一条小巷子口会合了。本以为有了查脚员的身份,可以震一震她们,却没料到被梅七巧三下五除二打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的摇头苦笑。马元华说:“你的那位……唉,实在太厉害了!你要是将来真娶了她,活脱脱弄回一个母老虎。”
朱开宇说:“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种敢爱敢恨的真性情。”
马元华说:“我还是觉得,女人就该像嫣红一样,温柔贤淑。”
朱开宇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们做了查脚员,对于你追求嫣红,是有帮助呢,还是起相反的作用呢?”
马元华说:“从眼下来看好像起相反的作用。不过从长远来说,还是有帮助的。”
“为什么?”朱开宇问道。
马元华说:“现在嫣红在她妈妈的淫威下,不愿意放足。但禁缠足是一种大趋势,等到大家都放足了,她也就只好接受现实了。等她把足放了,那么和我们查脚员就没矛盾冲突了。到那时候,我这个官差身份,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沉重的砝码了。毕竟人往高处走,难道在嫣红心里,我连一个乡下孩子都不如?”
朱开宇不置可否,说道:“但愿你好运吧。”
马元华突然说:“朱开宇,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倡导放足,但在我的心里,却觉得嫣红的小脚是最美的。”
朱开宇笑了:“你一个天足会的头儿,官府的查脚员,却有这样的怪念头,不可思议。”
马元华说:“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缠小脚,但是,看到嫣红的纤纤小脚,却会给我一种柔弱的感觉,给我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你说,这是不是爱屋及乌。”
朱开宇说:“也许是吧。那我们以后就暂时不要跟嫣红及嫣红的妈妈较劲了。现在我们管理了这么多村庄,还是先从别的村庄开展工作吧。等放足的大环境形成了,大家都是天足了,嫣红和嫣红妈妈这个堡垒,也就不攻自破了。”
两人商量好了下一步的工作方针,便往朱府走去。他们要从朱府里拿出行李,住在朱越风给他们找的屋子里。
刚进朱府,就遇到了春花。院子里有一兜盛开着的月季花,春花就用小剪刀将月季花一朵朵剪下来,已经剪了一大捧。
见到朱开宇和马元华,春花停止了工作,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笑着说:“来啊,帮我剪花。我要把这香喷喷的花儿,插到各个房间里去。”
朱开宇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去。他现在不知道该喊他什么。这个从前是父亲的三姨太,现在却成了爷爷姘头的女人,让他很不屑。
马元华却停下脚步,看着春花问道:“哎,那些花儿长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剪下来?”
春花娇笑着说:“我剪下它们,是因为我喜欢它们。”
马元华说:“你喜欢就把它们剪下来,这样的喜欢不要也罢。”
“为什么?”
“它们本来在枝头快乐地生长着,你把它们剪下来,让它们离开了自小生长的环境和母本,很快就会凋谢的。”
马元华的话给了春花一些触动。她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忽然说:“是啊,相当初我在妓院里迎来送往过得好快活,可是朱庆却说喜欢我,将我从妓院里赎了出来。我跟了他,他又抛弃了我,把我推给他父亲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我现在一点也不快活,就像这些被剪掉的月季花一样。”说到这里,忽然泪水涟涟,将那些月季花扔了个满地。
马元华本想以查脚员的身份督促春花放足的,现在见春花一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就往前走去。
春花却一把拉着了他,说道:“你把我弄哭了,抬腿就想走?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客人?你要把我哄笑了才是。”
马元华的头立刻大了,心想,这个女人,居然把我当嫖客了。他说:“我只不过顺顺便便问你一些寻常的问题,谁知道却勾起了你的心思。你想哭就哭,也怪不得我。”
春华说:“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对着男人哭的。我现在既然对着你哭了,那你就要负责。”
马元华哭笑不得:“我该怎么负责?”
春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四处看了一下,见左右无人,马上把目光放到马元华脸上,对着马元华好一阵放电,说:“你抱抱我,也许我就不哭了。”
然而马元华却是绝缘体。他心里有了嫣红,春花的电力丝毫对他构不成威胁。听了春花无厘头的要求,他笑着说:“我可不敢抱你,我怕你有狐臭。”
春花恼了,啐了一口,说道:“你才有狐臭呢!我香的很,男人们都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那就让别人去闻吧。”马元华说了这么一句,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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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华和朱开宇将铺盖捆好,背着铺盖卷就出了客房。刚刚走到前院,就见朱允溜溜达达迎面过来了。朱开宇叫了一声:“爷爷。”便想从他身边溜过去。
朱允低声喝道:“站住!”
朱开宇和马元华只好停下了。
朱允一双眼睛闪烁着狐疑的神色,看了看朱开宇,又看了看马元华,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晾晒铺盖吗?”
朱开宇说:“爷爷,我们俩要搬出去住了。”
朱允一脸愠色:“就算是住客店,临走之前也要跟客店老板打个招呼吧?你俩在我这里住了这么多日子,说走就走,一声不吭,而且还顺走了我的铺盖!”说到这里,将拐杖头儿往地上狠狠一磕,怒声问道:“你们要到哪里去?是不是要住在姓吴的那个寡妇家里?告诉你们,不行!”
朱开宇陪着笑脸说:“爷爷,我们不住在她家里,我们住在村里给我们安排好的屋子里。”
朱允一撇嘴,道:“凭什么村里要给你们安排屋子?”
马元华马上从兜里掏出那张公文,说道:“爷爷,现在我和朱开宇,不是寻常人了。”
朱允接过那张公文,顺口说道:“你们不是寻常人是什么?难道你们成神仙了?”
马元华说:“我们现在为官府做事,是官差了。爷爷,你可以看看这个公文啊。”
朱允仔细看了看公文,脸色缓和下来,说道:“这倒不错,你们这么大了,早该干点正经事了。不过,你们下去巡查小脚,那些女人们会让一个陌生人看她们的脚吗?”
马元华自信满满地说:“谁敢和官府作对?”
朱允说:“那也说不定,我只怕你们哭着鼻子回来呢。”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去。
马元华兴奋地说:“朱开宇,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什么?”朱开宇问道。
马元华说:“这纸公文还是很管用的。我们没拿出公文的时候,你爷爷横眉立目。等我们拿出公文来,你爷爷马上就和蔼了。”
朱开宇说:“是啊,这纸公文就代表了我们的身份。”
两人来到村北的那幢闲房子里,见朱越风已经打发人给收拾好了。尽管这房子很破旧,天棚布满了蜘蛛网,墙壁往下掉渣,但是两人依然很高兴。这毕竟是他们作为官差,由村里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在这里住自然不如朱府的客房舒服,但是意义不一样。
等他们把屋子再收拾了一番,铺好被褥,烧热了炕,天色已经晚下来了。马元华说:“我肚子已经饿了,今晚上朱越风安排我们去谁家吃饭?”
朱开宇说:“他大概把我们忘了吧,不行我们就去找他。”
正说着呢,就见有一个穿着绿袄红裙的少妇,左手提着一个竹篮,右手提着一个瓦罐,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进门后,将竹篮和瓦罐往炕边一放,笑着说:“两位官差,今天轮到我管饭了。”
马元华和朱开宇心中暗想,这个朱越风其实还是挺负责任的。
那女子将竹篮掀开,只见里面除了菜团子以外,还有两个油炸麻花。她从竹篮里拿出两只碗来,一边从瓦罐里往碗里倒水,一边说:“我叫夏青,你们叫我嫂子就行了。我男人很多年前闯关东,一去路不回乡,不知他现在是死还是活。我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还要孝顺我那公公,日子过得紧巴。你们是官差,我本该好鱼好肉侍候你们,却实在拿不出来。”
马元华说:“你别客气,我知道今年家家户户都缺粮食,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夏青说:“唉,不愧是官差,能理解我们小老百姓的不易。依我看这里冷锅冷炕的,两位要是不嫌弃,不如以后就到嫂子家住宿吧。”
朱开宇虽然不认识夏青,但是这个名字他倒是听梅七巧说过。听说这个夏青不太检点,喜欢勾引男人。也有人说,她甚至和自己的公公都有一腿。朱开宇想,我们要是去她家住了,那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只怕梅七巧会把他骂死。想到这里便说:“嫂子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但我们既然是公差,便不好到百姓家里打搅。”
夏青笑着说:“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嫂子愿意被你们打搅。这日子过得没劲,我就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朱开宇说:“其实我们一天到晚公事很忙的,也没工夫说笑。”
夏青突然问道:“你们两位公差,不知道忙些什么啊?”
朱开宇说:“我们是巡查员,在周围村子里巡查。”
“巡查什么呢?”夏青又问道。
朱开宇说:“就是查一下,有没有人给小女孩缠足。那些缠足的女人,放开足了没有。”
夏青说:“喔,知道了,你们就是查脚员啊。”
朱开宇说:“是啊,我们先查查嫂子的脚吧,看看把缠脚布放开了没有?”
夏青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已经放开了,这不须看的。”
朱开宇说:“还是看看吧。我们既然是查脚员,那就对每一个缠脚的人,都要查看一下的。”
马元华也说:“对啊,看看。嫂子不能拒绝,我们可是官差。”
夏青老大不情愿地坐在炕边,将鞋袜脱了下来,说:“这倒瞒不过去,我没有放脚。”
马元华说:“嫂子看上去是这样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不放脚呢?朝廷颁旨放足,已有好些日子了。”
夏青说:“我怕我现在放了脚,什么时候小脚女人又成了时兴了,那我不吃大亏了?”
马元华说:“女人缠脚危害我中华民族的国民素质,现在上下已经形成了共识。男女平等留天足,已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了。嫂子,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抱侥幸心理了,官府的废缠足行动,力度只会越来越大。”
夏青从竹篮里拿起一个麻花,说道:“就像这个麻花,我现在已经做熟了,油炸好了。你们要把它扳直了,能成吗?我七岁开始缠足,已经这么多年了,那筋筋骨骨早就定型了。现在要把它强行直溜起来,我受不了这个痛楚。”
马元华说:“要改良就要付出代价。嫂子受一时之苦,换来一生的幸福,这笔账你应该会算吧?”
夏青说:“反正我不愿意受眼下的痛苦。”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倒有一个要求,你们答应了我这个要求,我便依着你们,放足。”
马元华见夏青口气松动了,十分高兴,不加思索地说:“只要嫂子同意放足,那么我们就会答应嫂子的一些正当要求。”
夏青说:“我这要求很正当。你看,我要是放了足的话,一时适应不过来,连走路都困难。我家里呢,这几年公公老了,不能干活了,家里家外就我一个女人支撑着。我要放了足,一开始不能走路,连做饭刷碗的水都没人去井里提。如果你俩答应住在我家里,帮我挑挑水什么的,我就放足。”
马元华心想,初次办差,总得出点成绩。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能放了足,那去她家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便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夏青高兴地说:“即然这样,我现在就把裹脚布解了。”想了想又说:“还是等你们吃完饭吧,我怕解了裹脚布,臭烘烘的影响你们吃饭。”
朱开宇见马元华稀里糊涂竟答应了,心中非常焦急。他可不想去夏青家住。他要是住在夏青家里,梅七巧不吃了自己才怪呢。
很快就吃过了晚饭,夏青也按照约定将裹脚布解了,穿上鞋袜,说道:“两位小兄弟,我既然把裹脚布解了,那你们收拾铺盖,今晚上就搬到我家里去吧。”
七十八、小寡妇调戏查脚员
马元华看了看朱开宇,说:“我们去吧?”
朱开宇说:“要去你自己去,我还在这里住。”
马元华说:“你看,我们仅仅挪一挪住宿的地方,就成功的让一位妇女放足了,这点牺牲你都做不出来?再说,嫂子家里热锅热炕的,怎么也要比这里的条件好吧?”
朱开宇说:“反正我是不去。我去嫂子家住,不合适。”
夏青的腰肢像水蛇般扭动着,说道:“怎么不合适?嫂子又不是大老虎,能吃了你们不成?”
朱开宇说:“嫂子虽然不能吃了我,我还是不能去。”
“为什么啊?”夏青弯着腰,将脸凑近了朱开宇,娇声问道。
朱开宇甚至闻到了夏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香味了。闻到夏青身上的香味,却让朱开宇想起梅七巧身上的香味。虽然都是香味,但是,梅七巧身上的香味像那种淡淡的花香,而夏青身上的香味儿,就好像煮熟的猪下货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郁的肉香。
朱开宇喜欢梅七巧的香味儿,他说:“我要是去别人家住宿,梅七巧会不高兴的。他要是不高兴了,就会打我骂我的,甚至会跟我一刀两断!”
夏青撇着嘴一脸的不屑,说道:“哎哟哟哟……一个男子汉,这么没出息。你朱开宇家大业大,犯得上巴结一个大脚丫头吗?”
朱开宇说:“他是我命中认定的大脚丫头,我爱她,所以怕他。”
夏青耸了耸鼻子,说道:“这么大个小伙子了,真是没羞没臊。这爱呀恨呀的,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偷偷做个次把两次的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张口说出来。”转身就去拉马元华,“他不去就算了,你跟嫂子来吧,就我们两人,乐得清静。”
马元华说:“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公爹吗?”
夏青说:“他自打去年就病倒了,现在耳也聋,眼也花,不碍事的。”说到这里,暧昧地朝马元华眨了眨眼睛。
马元华立刻意识到这位风骚嫂子的动机了。心想,怪不得朱开宇不敢去,我要是去了,还真是羔羊入了老虎口。女人是老虎,这话原来不假。他说:“对不起,嫂子,既然朱开宇不去,我也不能去。我要是去了,会被嫣红骂死的。”
夏青气恼地说:“原来,你也有个小女孩爱着?”
马元华说:“是啊,像我这样标致的小伙子,哪能没有个姑娘爱着呢?嫣红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可不能伤她的心。”
夏青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你们如果跟嫂子住上几晚,就知道嫂子的好,那些像青果子一样的小姑娘是远远及不上的。”
马元华说:“我们肯定不会去了。谢谢嫂子的晚饭,我们要办公了,嫂子是不是该回去了?”
夏青哭丧着脸说:“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还舍不得这个破地方?”说罢,坐在炕边,脱掉鞋袜,将刚才解下来的裹脚布又往脚上缠。
马元华说:“嫂子,你刚才不是答应放足了吗?”
夏青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缠着足。
马元华上前挣住了她的裹脚布,说道:“不行,你不能出尔反尔。”
“什么叫出耳反耳?”夏青问道。
马元华解释道:“就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夏青说:“什么马呀驴呀的,我还是不懂。”
马元华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俗话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夏青说:“我不是男子汉,所以我说话不用算数。”她一只脚已经缠完了,又开始缠另一只脚。
马元华说:“嫂子,你放足的事情我已经算在我们这次巡查工作的成绩中去了,所以,你不能半途而废。”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担任查脚员以来,第一次的工作成绩就这样飞走了。所以,他急了,上去夺夏青的裹脚布。
夏青握着裹脚布的另一端,跟马元华争夺。突然,裹脚布刺啦一声从中断开,夏青一个仰八叉倒在炕上。
夏青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呐,查脚员对我动手动脚了!”
朱开宇吓了一跳,说道:“嫂子,你胡喊什么啊?谁对你动手动脚了?”
夏青说:“就是你!”又指了一下马元华,“还有你!”
马元华和朱开宇一齐说:“我们哪有对你动手动脚啊?我们只不过动员你放足。”
夏青喊道:“查脚员动员我放足,我不答应,他们就抱我搂我亲我摸我,来人呐,救救我吧!”
朱开宇说:“你不要无中生有了,再这样喊下去,我们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夏青低声问道:“那你们答不答应跟我回家住?”
朱开宇说:“你都这样了,打死我们也不会去你家住。”
夏青立刻喊了起来:“来人呐,两个查脚员不正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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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梅七巧忽然说:“我听石头的爹爹说,朱开宇和马元华搬到村北一个闲屋里住了。”
吴氏问道:“他俩在朱府住的好好的,怎么搬到闲屋里住了?”
梅七巧说:“人家现在是查脚员了,官差了,住着村里给找的屋子,吃的是派饭。哎,妈妈,要是他们轮到咱们家吃饭,你做什么给他们吃?”
吴氏说:“他们要是老老实实来吃饭,那我就包饺子给他们吃。要是来罗唣我放足,就用棍子把他们打出去。”
嫣红吃吃一笑,说道:“对呀,是朋友来了有饺子,查脚员来了有棍棒。”
吴氏说:“这俩孩子待你们不错。嫣红,这个马元华死皮赖脸地看上你了,你在他跟石头中间,需要做一个决断,行不行的,不能老拖着人家。”
嫣红脸色绯红,低着头说:“妈妈,你不是说婚姻大事讲究个门当户对吗?咱们出身贫贱,去那官宦家庭里,一辈子低眉顺眼的。不过……这马元华老讨厌了,牛皮筋一样缠人。不过……他倒也是个好人……至于石头,小时候我俩就有过诺言,而且他还为了我,辞掉了夼里的那位姑娘……我……唉,妈妈,我要是能变成两个人有多好啊!”
吴氏说:“做姑娘的,心只能给一个男人。等有时间了,我跟你朱越风伯伯谈谈,你们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
嫣红娇羞地说:“妈,还早呢。”
吴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七巧,也是让我犯愁。七巧喜欢朱开宇,朱开宇也喜欢七巧,而且,朱开宇这孩子也不错。按理来说,你们俩应该是美满的一对。可是……这朱家,能容得下你吗?”
梅七巧说:“妈妈,没事。朱开宇说了,如果他们家不同意,我们俩就远走天边。”
吴氏瞪了她一眼,说:“你远走天边,我想你怎么办?”
梅七巧搂住吴氏,说道:“妈,没事,你想我,我时常回来看看你不就行了?”
吴氏笑了,说:“你都远走天边了,还怎么时常回来看我?”
嫣红说:“妈妈,我听马元华说,美国有一对兄弟,好像叫什么特的,正在家里研究会飞的机器。马元华说,他们快要研究出来了。那种机器,就像大鸟一样,能驮着人在空中飞来飞去的。”
吴氏一撇嘴说:“这也太不靠谱了。”
嫣红说:“妈妈,马元华还告诉我,现在世界上不但有了汽车,还有火车呢,那火车冒着大烟,像一条蜈蚣一样,在两根铁轨上跑。等我将来有钱了,就买一辆火车,拉着你去东北山看看。”
梅七巧说:“妈,等我将来有钱了,就买一辆会飞的机器,驮着你去外国看看。”
吴氏笑了,说:“好,我使劲活,等着两个女儿孝顺我呢。”
吴氏从饭钵里拿出两个白面花卷,用手绢包了,说:“那两个查脚员,今晚上也不知道吃的谁家的派饭,也不知道吃饱了没有。你们去看看他们吧,把这两个花卷带上。”
其实梅七巧和嫣红早就想去马元华他们的新居看看,又怕妈妈责怪,所以一直不敢出去。现在见妈妈不但允许她们去看看,而且还让她们带点好吃的,这显得格外有面子。于是两人欢天喜地穿上鞋子,手拉手跑了出去。
刚刚走到那幢屋前,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声呼喊:“查脚员动员我放足,我不答应,他们就抱我搂我亲我摸我,来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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