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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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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花前月下

司马黎认为,自己问出口的问题简直有些无理取闹,其令人为难的程度几乎等同于“我和你妈掉进水里先救谁”、“我和你前女友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如果我变丑变胖变老你还会爱我吗”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不同于那些想从男友口中听到标准答案的女生,她问出这种问题的目的更趋近于让郭嘉无言以对。
    像他们这样的人,真的不会为了自己的抱负和野心,而牺牲他们口中的“心爱之人”吗?
    在很多个故事里,都传说西施是范蠡的心爱之人,可他为了自己的君主和国家,还是亲手将她送进了吴宫。不管真实的史实如何,这故事都是一个典型范例。
    “我会。”
    正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句清晰的肯定。
    郭嘉抬手抵了一下鼻尖,挡住了他带着弧度的唇角,他微微低头看向地面上的沙砾随风跳动,又把手放下,背回身后,似是感慨地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听起来好像是在给自己开脱一样。”他笑了笑,目光流转,重新看向司马黎。
    “我没有那么多束缚。阿黎,是你把我看得太高尚了。”
    所以,若是戏志才真的有把她推出去的打算,他一定会阻止他,而他的理由竟然只有自私两个字。
    与戏志才不同的是,郭嘉心中并没有对天子的忠诚,他只坚持自己的道义。比起扶持皇权,他更倾向于找到一个与自己有共同理想的人。
    司马黎看着他,微微启唇,却有些哑然——这真是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她深深地知道“自私”这两个字是多么的强有力,毕竟她也是个很自私的人。
    可转念一想,郭嘉说他自私,是……因为已经将她看作他的私有物了吗?
    她润了润唇,只觉得脸上一热,而心口的温度则更是灼热,几乎要将她的胸腔融化,然后“嘣”地一下跳出来。她蜷了蜷藏在袖中的手指,也触到掌心一片湿热。
    郭嘉轻咳一声,及时将话题转了回去:“志才的计划,我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他选择的路大概是一条直径,如果他要将路引到我的’地盘’上,那我便只好再为他辟一条弯路。”
    “你在算计他?”司马黎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看他说到“弯路”时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轻飘飘的,眼中也划过一丝狡黠,活脱脱的精明模样,让人看了便戒心大起。
    “暂时不会。”他摇了摇头,微微压低了身子,离她的面庞更近一寸。他想了想说:“只是总觉得你不信我。”
    被他言中的司马黎话头一梗,貌似心虚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偏过头去。
    “比吴越时期还早几百年的时候,有个名叫夏姬的女子。爱慕她的人有很多,但是最终得到她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巫臣。”郭嘉讲故事的话语又在她耳边悠悠响起,听得她心中一闷。
    明明不久前还警告他,不要把那些对付小美人的招数用到她身上来,他却转眼就忘,或者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转过头瞪了一眼这令人无可奈何的家伙,他却还兀自说着,略微不同的是,他这时的话语中多了几分轻柔:“巫臣几乎是当时楚国上下最聪明的人,楚王也垂涎夏姬,他却三言两语间就使楚王放弃了纳她入宫的想法,自己佯装不为美色所动,静候在一边等待时机。他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能带夏姬逃离楚国的机会。巫臣几乎倾尽所有,也放弃了一切,带着夏姬渡往晋国,他终于得偿所愿,与夏姬共度余生。”
    司马黎静静地听他讲完,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故事,她也知道。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一个一般的爱情故事,但郭嘉却把它叙述成了一个美好的童话。
    可她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是你没有提到,巫臣为了得到她,不惜搅乱两个国家,他的族人也因他背叛楚国,受到了残忍的惩罚,并牺牲了无辜的生命。”她几乎是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了他,把美好的外衣轻易剥落。
    郭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微显尴尬之色。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窘迫。
    霎时间,明月似乎被乌云隐去,一片阴影将司马黎笼罩起来,夺去了她眼前的大半光明。
    她还未抬起头,便觉一阵压迫感向她身前袭来,她不禁向后到退一步,整个人都抵在了墙上。慌忙间抬头一看,只见郭嘉欺身上前,一臂撑在墙上,将她禁锢在微小的空隙之间。
    “为什么你总是与我唱反调。”黑暗中,他的面容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听他的声音毫无气恼之情,甚至还有些包容的意味,与他这一套强硬的举动很是不符。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好骗。”司马黎答得很顺口,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闷气。
    病源就是她眼前一脸若无其事的郭嘉。
    她说完只觉心口“咚咚咚”地跳着,反射弧漫长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还有郭嘉身上熟悉的味道,淡淡地萦绕在自己周围,指使着她脑部的血液愈流愈快。
    听了她的话之后,郭嘉低了低头,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
    司马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温热的气息悄悄拨动起她额前的发丝,痒得人心口发痛。她唯恐身前这个精明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试图通过深呼吸来稳定不安的心跳。当她刚深吸一口气,一股凉意还未沉至丹田,就见眼前的光线又暗沉了几分。
    双目前的黑暗倏地到临,随即便是唇上一阵微痛,伴随着湿热的触感,酥酥麻麻地传递到大脑皮层深处。一时间,她竟然在与郭嘉一起汲取着同一方氧气,她想挣开,却发现自己被抵压得死死的。与此同时,她感到唇上又是一痛,是他惩罚性地噬咬了自己一下。
    如果郭嘉之前的情绪还算平静,那此时的他已经有几分恼怒了。
    这也是司马黎第一次见他动怒,大概是……怒了吧。她突然间忘记了反应,只是愣愣地纵容他在自己唇边流连。
    “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终于,郭嘉将自己的头挪开,压着轻喘的气息,淡淡说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发软,没有心思留意他说了些什么。而且在两相对比之下,他放在她腰间瘦弱的手臂硌得人生疼。
    “脸好烫。”郭嘉拿自己带着几分凉意的面颊贴了贴她的,触到一片火烫。他带着轻笑的低沉话语响在司马黎的耳畔,令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却发现唇上还是湿的。
    他这是……气消了?
    这混蛋。
    ……
    不远处,司马懿披着一身深色厚氅倚在回廊外,一双狭目毫无感情地看着墙边两道缠绵的身影,他的眼睛在夜幕下格外深沉,隐匿与黑暗中,与它融为一体,不露声色地洞悉着一切细节。

  ☆、第23章 司马二狼

又是一日清晨,司马黎打着呵欠来到教习美人们用的大厅,将落地绢窗一一打开,清新的空气伴着晨光扑面而来,驱走了一部分困倦。她迎着风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还是感到有几分困意。
    过了不久,卞罂也身姿袅袅地出现在厅里,对比两眼无神的司马黎,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容光焕发。
    “刚才,府上又来了一位客人。”她似是无意地笑了笑,勾起一个话头。
    最近这几日,司马黎和她合作了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也能聊上几句。
    “是谁来了?”司马黎从窗边走回来,沏了一杯清茶,轻轻嗅着香冽之气提神。
    “陈群,他又来了。”卞罂说着,多打量了她一眼,似是关心地多问候一句:“我总觉得你今日的脸色不太好。”
    “是吗?”司马黎摸了摸自己的脸,掩饰着一阵心虚,随口道:“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卞罂听了她的回答,不再继续周旋于这个话题,而是就着刚才的话头聊了起来:“你家兄长正在外面接待他,听说他是来辞行的。我刚刚路过那里,听见他问起’为何奉孝不在’,就顺口答了一句’妾昨日与奉孝先生共度良宵,此刻……他还未起呢’。”
    她说完,暧昧地眨了眨眼,笑了。
    “噗。”正在喝茶的司马黎听了她的话,虽不至于将茶水喷出来,可还是呛了一口,偏过头轻咳起来。
    那头的卞罂已经看出了她的心虚,好似闲暇地坐在一边,看着窗外绿意,回味起彼时陈群微显尴尬的神色。
    郭嘉喜欢懒床这个习惯,司马黎当然知道。经过昨晚……闹腾了半天,就连她今日起来都是一阵困乏,恐怕那家伙会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这并不是重点。
    “明君昨日……可是都看到了?”司马黎清了清嗓子,还是觉得有些痒。她试探地问向卞罂,深知她刚才那番话是在调侃自己。
    什么“共度良宵”啊,呸。
    卞罂不疾不缓地答道:“我怎么好意思窥视你们两个亲密……”她说着,看到司马黎露出微窘的神色,不禁轻笑一声,将后面的内容含糊地带过去:“倒是你,真的要小心了……”
    “什么?”司马黎皱了皱眉,不懂卞罂话里的不清不楚,但她却是笑了笑,不予解释,正巧诸位美人也走了进来,向她们见礼,司马黎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
    待美人们开始摆弄好舞姿时,卞罂转头,神色郑重地对司马黎说道:“我想请你从明天开始,教习她们剑法。”
    “莫非她们还要充当刺客的角色?”司马黎撑了撑头,看着眼前一群弱不禁风的美人,皱了皱眉。
    卞罂摇摇头,否定道:“那倒不必。只是你看她们,徒有体态温软,是做不到’至刚至柔’这一点的。最锋利的刚强,往往要藏在最柔软的地方——这才是训练她们的目的。”
    “的确,比起明君那晚所献之舞姿,她们的确缺少了那份韧性。”司马黎点点头,余光却瞥见卞罂滑下来的衣袖,露出一段莹白的小臂,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一道褐色的伤疤斜划过手腕,足有五六寸长,应是利器所致,它突兀的样子令人看了心中一颤。
    卞罂似乎是故意露给她看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道疤,她们也不必以身涉险……我真希望是卞罂自己去扮演这个角色,而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卞罂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目光如刀锋般犀利。
    然而司马黎只看出了一点,她迟疑地总结道:“你对董卓的恨意,比我想象的还要痛彻。”
    “他杀了我长姊,毁了我们姊妹三人的一生……不,应该是两人,只有长姊和我……”卞罂脸上的笑容不再,她垂下眼眸,一片苦涩在口中蔓延开。
    *
    卞罂没有将她的故事说下去,司马黎也没有多问。说的残忍一些,正是他们的家仇国恨,掀起兵戈纷争,才使历史加速演变。
    午后时分,司马懿正撑着头倚在案几边,舒适地坐在花园中的桃树下,晒着春日阳光闭目小憩。
    司马黎打着呵欠路过,瞥了一眼,还以为他看着看着书睡了过去,顿时恶作剧之心大起。她蹑手蹑脚地踱到司马懿身后,见他还是纹丝不动,不禁无声地咧开一抹邪笑。
    还记得他当初趁她写“名单”时,在她身后突然出声,吓得她心有余悸了数日。从此以后,背后吓人简直变成了司马懿的恶趣味,三天两头突袭一下。也许是出于心虚,害得司马黎总感觉身后有人。
    眼下有个大好机会,不吓吓他难解心头只恨呐!
    “吓!”正当她准备“大展身手”时,司马懿倏地扭回头来,一双眼睛平静地直视上她,不饱含任何情绪,像是意料之中她会出这一招,看得司马黎心中一慌。
    不仅如此,他的身形未动,整个头却平转了一百八十度,活像身子和脑袋被重新组装一样,乍一看十分骇人。
    “你……醒了。”司马黎扯了扯嘴角,心还是“怦怦”地跳着,刚才那一幕实属有些心惊肉跳,她失声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司马懿手上果真拿着一卷书,他挪了挪身子,侧对着她,扫下落在肩上的桃花瓣,终于不再是刚才那副狼顾之相,与平时别无二致。
    司马黎干笑了两声,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原来司马公子是传说中的狼顾之相。”一道清越之声悠远而来,司马兄妹二人甫一抬头,见到郭嘉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唇角微翘。
    狼顾之相,是为在肩头不动的情况下,头却可以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像狼一样。司马黎还在现代时,也曾看过司马懿的传记,《晋书》上记载他有狼顾之相,她看到后,还很傻很天真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最大限度不过有一百四十度。
    这种面相实属罕见,若非她能亲眼见到,恐怕也会怀疑史官有夸大之嫌。
    司马懿被郭嘉点出异于常人之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站起身,见礼道:“懿不敢自称狼顾之相,只是天生筋骨灵活,奉孝先生见笑了。”
    “狼顾之人多深谋远虑,环顾大局,是心存大志之才。这点评价用在司马公子身上,并不过分。”郭嘉两手置于袖中,朝他们缓缓走来。待他走近了,司马黎便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无意再看他。
    她用余光瞥了司马懿一眼,见他垂下眼眸,气定神闲地回道:“先生高看懿了。”
    郭嘉听了,也无咄咄逼人之意。他撇开司马懿,面向司马黎,温声唤道:“阿黎。”
    她闻言,带着戒备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感受到司马懿淡淡的目光飘到了她身上。
    “一起去城郊踏青可好?”郭嘉微笑着提出邀请,不知又在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

  ☆、第24章 卖妹求荣

面对郭嘉的邀请,司马黎什么也没说。她无意间瞄了司马懿一眼,见他不疾不缓地替她婉拒道:“懿兄妹二人今日已有安排,恐怕不能陪先生游玩了。”
    “如此,”郭嘉点点头,没有勉强之意,他笑望向司马黎,满面春风:“那便改日。”
    他说完,竟然真的毫不拖泥带水地走掉了。而他刚才的眼神,却直看得司马黎心中一窒。
    “我有事要跟你谈。”司马懿也不废话,睨了她一眼,提步向屋里走去。
    司马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回到书房里,司马懿将手上的竹简扔在一边,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开口提道:“今日长文来与我辞行。”
    “我听说了。”她点点头,等着他的下一句。
    “若是我打算把你许配给他,你意下如何?”他勾了勾唇角说道。
    司马黎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抬头仔细观摩了一下他的表情,才确信这话不是说笑的。
    被人突然包办了婚姻的她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司马懿,等他把一肚子算盘亮出来。如她所愿,他继续说道:“陈氏的名望,想必你也清楚,与荀氏不相上下;长文本人也身怀经纬之才,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前途之广,不可估评;论及相貌,则是气宇不凡。嫁给他,你绝不算亏。”
    言外之意,她算是捡到个大便宜才对。
    她蹙眉听着司马懿气定神闲地推销着陈群,这姿态令她想起还在现代时——他们的馆长是个浑身充满文艺气息的中年大叔,古道心肠地为单位里的未婚小青年牵红线,她也“有幸”被赶鸭子上架地参与了一次相亲。
    当时他们馆长大叔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位小陈可是名校毕业,父母都是师大的教授,家境优渥这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和小司你很是门当户对嘛。这小陈马上就要到政府工作了,前途不可限量啊……若说缺点嘛,大概就是长得不够帅,但人家一看就模样周正,有精神!再说这长得帅有什么用啊,你看马路对过那卖盒饭的小郭,倒是很受女顾客的欢迎,可是找这样的男朋友心里头不踏实啊!小司你看我说得对不?”
    还记得那天,卖盒饭的小郭多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司马黎眼前又浮现了馆长大叔慈祥的脸庞,嘴唇一张一合地给她洗脑,主体内容倒是和司马懿的一番话不谋而合。她已经在暗暗猜想,司马懿的下一句话该不会就是——
    “比那郭嘉强出数倍不止。”
    司马懿一板一眼地总结道。
    “咳,”她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像陈氏这样的名门望族,挑选的妻子自当要贤良淑德,高洁有气度。你再看看我……”她说着,将自己打量了一遍,痛心疾首道:“一样不占。嫁过去岂不是丢了你们司马家的颜面?”
    “呵,”司马懿轻笑一声,似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径自问道:“那我且问你,你与郭嘉有婚约的事情,可解决了?”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将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她讷讷道:“还未……”
    司马懿嘴边的笑容又冷了几分,他说:“志才的事,我也听说了。当年我家与他家婚约之事,虽无凭证,但长辈确实提起有意联姻。若志才当真有意以婚约为噱头,也并非毫无根据。”
    “现在这两人都称与我有婚约在身,对象却不是同一个身份。若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烦,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我另嫁他人?”司马黎扯了扯嘴角,终于明白司马懿的最终用意。她见他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又拒绝道:“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司马懿蹙了蹙眉,并不妥协,他说道:“虽然你嫁的这个人不一定是长文,但他却是最好的人选。”
    “你刚才说错了。并不是我嫁给陈群,绝不会亏。而是我嫁给陈群,司马家绝不会亏,或者,是你司马懿不亏。不仅不亏,还赚了。”司马黎看了看他不肯作罢的样子,平静地陈述着。
    以司马的家世,与陈氏结姻恐怕还有几分高攀之嫌。
    日后举荐司马懿的人是荀彧,而曹操麾下的文士集团中,也有大半出身颍川,其中最负名望者,当属荀氏与陈氏。荀彧的举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这是史实,而司马懿早年与陈氏的关系如何,司马黎无从知晓。
    不论如何,要博得陈氏的支持,一定是明智之选。
    被她说破的司马懿也不窘迫,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权当默认。她瞪了瞪他,谴责道:“你这是卖妹求荣!”
    司马懿被她逗笑了,可是很快,他又收起笑容,倾身上前。而司马黎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抵到了墙上。这时,他也抬起一臂撑着抢,微微俯下身子,低头看着她——竟和郭嘉昨晚抵着她的姿势一样。
    她皱了皱眉,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又如何,你我二人又并非亲兄妹。”司马懿的脸又凑近了几分,与她保持了一段极为暧昧的距离。
    司马黎心中的弦“噌”地一下绷紧,她假意笑了笑,轻飘飘地推脱道:“至少,我还顶着你亲生妹妹的名头。”她边说着,边拨开司马懿的身子,从他的禁锢中走出来,看起来一丝刻意也无。
    好在他也不逼迫她,让步道:“以后,离郭嘉远些。”
    “为何?”
    “此人不好对付。”司马懿蹙了蹙眉,没有细说。
    司马黎当然清楚这一点,但不知道他为何会忌惮郭嘉。她貌似无意地问道:“你总不会是怕他吧?”
    话一出口,司马黎也意识到这话问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果然,司马懿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到里间的塌边,一语不发地躺下休憩,不再理她。
    她扯了扯嘴角,也无意打扰他,抬步向房门外走出去。
    司马黎继续暗想自己刚才的话——在她看来,司马懿此生会怕的人,大概只有一个,而这个人应该也是他最大的敌人。
    她走在廊下,无意间瞥了一眼园中一片春意,早已怒放的桃花被风吹落几瓣,飘到石亭中,落在石几上。有一个英武不凡的人物正坐在那里烹茶,他也抬眼看过来,见到她之后,微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正是邀她过去品茶之意。
    司马懿此生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后世戏文中会唱空城计的诸葛亮,而应该是——
    曹操啊。

  ☆、第25章 桃园煮茶

曹操有请,谁敢不从?
    司马黎心中颤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她自嘲地想,纵使曹操现在只是个杂牌将军,可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这样的人物。
    “将军好兴致。”她走到亭中,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问候道。曹操今日依旧是便装打扮,看起来很精神。他笑了笑,再次请她入座,她也只好不得不坐了下来。
    曹操看似心情不错,他呵呵笑道:“司马女君似乎有些怕曹某。”
    司马黎感到后脑勺滑下一滴冷汗,她连忙否定道:“黎只是想到将军先前的事迹,很是敬佩。”
    “哦?”曹操为她亲手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想想后世某名著中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典故吧,虽说是刘备心中有鬼在先,才会被曹操吓得摔了筷子,撇去其中做戏的成分,刘皇叔也是真怕他啊!此刻的司马黎虽不及彼时的刘备这么紧张,可也是全面备战。
    跟着司马懿这么多年,她拍马屁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随口捧司马懿一句,自是信手拈来,如今恭维起曹操,也是一气呵成——
    “黎曾听闻将军孤身一人前往董卓府上,刺杀他。朝中之臣多半怯懦,畏惧强权,只有将军挺身而出,甘愿以身涉险,此等气魄自是令人敬佩。”司马黎说着,本是刻意阿谀的目的也消散不见,由衷地佩服起曹操来。
    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曹操终归只是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受用。
    “那又如何,曹某今日仍因此落魄如斯。”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丝毫没有对着刘备时,“天下英雄唯有君与操耳”的气势。
    司马黎也想起他刺杀失败,被吕布追杀通缉的结果,匆忙中联合袁绍起兵,却丝毫不受各路诸侯重视,现在只能与她在这里煮茶喝。她当下讷讷不言,以为自己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将军在此品茶赏景,如此惬意,也不叫上嘉一起。”郭嘉的突然出现恰到好处,司马黎一偏头就看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亭中,不请自来,坐到她身旁。
    奇怪,郭嘉到来之后,她反而更加紧张了。
    曹操看了看他,又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司马黎,深知郭嘉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淡淡笑道:“谁说的?今日一早我去寻你,却发现某人还在酣睡。”
    被他戳破的郭嘉依旧悠然自若,朗朗道:“昨夜嘉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今日贪睡也是在所难免。”
    他坐得离司马黎很近,无需多言,就凭曹操这个情商一流的高手,也早已看出了两人的猫腻。只有司马黎自己坐如针毡,耳根发热,她垂首掩去自己的尴尬,余光瞥见郭嘉的衣摆正轻轻叠在她的裙角上。春风将花香送入亭中,也带来了身边人的皂香,昨晚与他紧紧相贴时嗅到的气味,又重新萦绕在鼻尖。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水,才将羞赧和窘迫压了下去。
    “曹某明日就要回陈留起兵了,吾弟元让已经筹备好一切,正等曹某回去主持大局。这’棋局’的第一步,曹某要先行了!”曹操一手摩挲着茶碗的边沿,压着兴奋沉声说道。
    司马黎对他的计划不感兴趣,只知他口中的元让即是后来曹魏的第一大将夏侯惇,曹操麾下第一铁骑虎贲营,大概也是在此时初成规模。
    “嘉在此静候将军佳音。”郭嘉的声音很是悦耳,可他却不再多说。司马黎悄悄弯了弯唇角,还以为他已经可以准备追随曹操而去了,却没想到他还在矜持。
    曹操也没多想,他站起身爽朗道:“好,定不让奉孝失望!如此,曹某先去准备行装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乍现老谋深算之意。
    司马黎也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留给郭嘉和她二人相处,当下有些头痛。而郭嘉好像很感激曹操的善解人意,微笑着恭送他远去。
    她也想趁机离开,只是还未等她起身,郭嘉的轻唤即在耳边响起:“阿黎。”
    熟悉的味道重新将她包围起来,她回过头,却见郭嘉已经倾身附来,她楞了一下,避之不及,只觉脸颊上一热,是他轻轻亲了一下。
    无意间又被这人轻薄了一把。
    司马黎下意识抬袖捂住了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此时,郭嘉已经挪开身子,与她拉开了距离,见她没有躲开,眼中璀璨乍起,温和地笑了:“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在躲我。”
    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没答应陪他踏青这件事。
    司马黎很想回答“是”,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新世纪的开放女青年光明磊落,又不像真正的古代女子,被人亲了一下就等于被烙上了印记,非卿不嫁。再者,她看郭嘉一个浪子懒散惯了,也不是计较这些名声的人。
    这么一想,她的态度倒是坦然了许多,权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郭嘉见她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你想要追随的人,就是曹将军吧。”她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曹操煮的这茶还不错,悠悠地品了起来。
    “嗯。”郭嘉的情绪似乎不高,只听到他淡淡应了一声。在司马黎眼里看来,他的确像荀彧说的那样,像个长不大的少年,随心所欲,喜怒无常。
    她转头看了过去,见他神色如常,似笑非笑,他又开口问道:“阿黎以为如何?”
    眼看他没事,她又调回头去,斟满一碗茶,随口回道:“你的决定,自然都是正确的。”
    这话说得有些一语双关了。
    毕竟司马黎忍不住借用历史知识开挂,曹操的确是郭嘉的明主,而郭嘉善断,众所周知。他为曹操所做的决策,也无一不是正确的,称得上是算无遗策。
    但她没有想到,郭嘉不经思索地否定她:“不对。”
    司马黎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早知道司马懿会紧紧将你攥在手里,当初就该把你从阳翟一起带出来。”郭嘉平静地陈述道。先前司马懿代她拒绝了踏青之邀一事,终究还是令他有些不悦。
    原来他还在纠结当初的决定。
    她听了本有些无奈,可一想到他话中的司马懿,也不禁皱了皱眉。
    毕竟跟随司马懿不是长久之计。

  ☆、第26章 小别三日

“这几日,你倒是形单影只的。”卞罂轻摇着一柄团扇,悠悠说道。
    这日,司马黎依旧照例和她一起,看着诸位美人练舞。听了卞罂的话,司马黎怔了一下,一时间没理解她的意思。
    卞罂勾了勾唇,一语点醒道:“你们司马兄妹一直出双入对的,这几日倒是很少见你们一起出现。怎么,和兄长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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