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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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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也有同感。”真正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郭嘉也紧跟在司马懿后面表示附议。
    卞罂似是不满意他的反应,她笑了笑看向司马黎,缓缓说道:“听闻阿黎也会用剑,看来罂方才真是献丑了。”
    “哦?”曹操是唯一一个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人,他饶有兴趣地看向司马黎,还有几分惊奇。
    顶着这样的目光,司马黎也只好自谦道:“只是略懂。明君有’洛阳第一舞姬’之盛名,黎不敢妄比。”
    “你又何必谦虚呢,之后的一切,我还要托你帮忙。”卞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未等司马黎领会她话中的意思,便转身走向那幕珠帘之前,扬声问道:“诸位呢,觉得那舞如何?”
    帘后的美人们一阵沉默之后,才有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柔声响起,她说:“女君的风姿可谓惊为天人,令吾等陋颜不禁叹服。”
    卞罂听到这样的评价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她说道:“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我要你们其中至少一人的舞技可以超过我。”
    一时间,帘后又是一片沉默。
    “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卞罂出于一时好奇,随口问向刚才答她话的女子。
    “贱名扶月。”
    *
    翌日一早,司马黎路过正厅时,发现所有人都在。
    “阿黎。”司马懿唤了她一声,她只好走近了问候道:“诸位早。”
    “刚刚志才与我商量过,你即日起便协助卞姬教习那些美人,可好?”司马懿跪坐在席上,淡淡问道。此时,戏志才站在他的不远处,正透过窗外向远处眺望。司马黎不露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嘴角勾着,似乎心情不错。
    再看看一旁煮茶的卞罂,她也抬头冲她笑了笑,暗示着她昨天说过的话——“之后的一切,我还要托你帮忙”。
    唯有郭嘉,他面色沉静地坐在一旁,垂着眼眸似是在发呆。
    司马懿作为她的“兄长”,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断然无法拒绝,只能平静无波地应下:“是。”
    她正思虑间,一名侍人走了进来,对着一旁的戏志才说道:“公子,有人递上拜帖。”
    戏志才有些讶然地回过头,奇道:“是谁?”
    郭嘉也抬起头来,和他面面相觑了一瞬。
    他们挑的这处别院,本就不起眼,何况他们这一群人在当今天下,不过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即便是曹操,也算不上是个人物。
    “颍川陈群。”侍人恭声答道。
    这时,郭嘉又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前者脸上的惊讶多了一丝了然,而后者有些无奈。戏志才先对侍人吩咐道:“让他进来罢,”随后又有些头痛地对司马懿说:“仲达,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完,便向曹操等人告辞,向后院走去。
    他没有多说,大家也没有多问,只是相顾了然地点点头。
    司马黎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戏志才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又起。再看看司马懿,他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一副主人般姿态,静候访客到来。
    他们像是在集体为戏志才掩护着什么,不让他与外人接面。
    或者说,戏志才不能以他现在的身份见人。
    她凝神想了想,余光却在不经意间对上郭嘉的视线,他眨了眨眼睛,似是看出了她在疑惑。
    郭嘉、荀彧、陈群,都是颍川人,戏志才至少也曾在颍川学院修习,按常理来说,他与陈群认识的几率很大。陈群这个人,自然也在司马黎的“名单”上,结合穿越后的认知,陈氏是颍川当地四大世族之一,和荀氏的地位不相上下;陈群本人日后与司马懿同为文帝四友,是曹魏的股肱之臣,他对这个时代乃至中国历史都影响深远。
    她想不出为何他们同门之间还要回避,除非戏志才的身份代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文。”眼见一道身影愈行愈近,司马懿也迎上前去,有礼笑道。
    “仲达安好?”来者正式司马黎素不谋面的陈群。他也是个身材挺拔的青年,长相虽然谈不上英俊,但也是一脸正气,双目有神,穿戴也极为符合世家子弟的身份,生得一表人才。
    司马懿表现得也像见到了久别的故友一样欣慰,他一边将陈群邀至内厅,一边试探着说道:“前不久我曾去颍川未能见到你,却没想到你是来了长安。”
    “我来替叔父拜访一位故交,也就顺便多停留了一段时间。两天前我在西街的书屋见到你,才知你也来了长安,于是才来冒昧打扰。”陈群解释道,他说完,不经意抬头,刚好看到坐在厅中的众人,楞了一下。
    司马黎本是坐着,听了陈群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摇了摇头:竟然是司马懿这个猪队友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她站起来,对着陈群行了一礼,司马懿便在此时为他一一引荐:“这就是我曾向你提起过的小妹,司马黎。”
    陈群闻言,也和颜悦色地对司马黎还了一礼。
    “这位是奋武将军曹操,想必你也曾听说过将军之名。”司马懿又展臂印向曹操,然后他指向郭嘉,只是无须他介绍,郭嘉便笑眯眯地主动问好:“长文,好久不见了。”
    “原来你也在这里。”陈群挑了挑眉,老同学见面自然不用再三寒暄,司马黎也看得出他无意与郭嘉再续旧情。
    最后,这房间里还剩下一个卞罂。
    她貌似羞涩地冲陈群笑笑,却无意张口自我介绍。司马懿略一沉吟,还未想好说辞时,便听陈群问道:“对了,我刚才入府时也看到一些女子,不知是……?”
    他这话一出口,司马懿反倒没有了为难之意,干脆地回答道:“她们都是奉孝先生的姬妾。”
    由于他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陈群也断不会想到去怀疑,只是司马懿话音刚落,就见郭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卞罂也极为配合地向郭嘉身后靠了靠,模样变得更加羞涩。
    司马黎也没想到司马懿会这样使坏,并且表现得极为自然,她悄悄地撇了撇嘴,却不经意间瞄到不远处的曹操侧着身子,也在偷笑。
    看看郭嘉吃瘪的样子,确实觉得精彩。
    司马懿这个回答不可不谓在情在理,用“某人的姬妾”去定义一群美貌的女子,最不会引人怀疑,他与陈群之间知根知底,自然不能是这个“某人”;而他也不可能拿曹操开涮,于是郭嘉就成了顶包的不二人选。
    可怜的郭嘉为了帮戏志才隐瞒,自然不可能揭穿司马懿的谎话,只能僵着笑容默认。
    陈群见他不否认,只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摇了摇头,眼神极为复杂。

  ☆、第19章 百般试探

陈群的造访,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最多是让未来的曹魏集团主心骨提前会面而已。自他告辞之后,戏志才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司马黎也没有多想,除了戏志才的身份加重了她心中的怀疑。
    目前看来,依他的才智和能力大概不会在郭嘉之下,曹操对这个人也很是欣赏,更不用论及司马懿与他关系匪浅这一点了。
    像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是三国时代中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只是,她的绢布上没有他的名字,在她脑海中对三国仅剩的记忆里,也不存在有关“戏志才”,或者“戏羊”的任何信息。
    这日天气不似昨日晴朗,云翳蔽日,偶有数缕金光投射到绢窗上。司马黎午睡醒后,借着这难得的光,站在廊下一边缓缓擦拭着剑身,一边凝神回想着有关戏志才的一切。
    “怎么没和卞姬在一起?”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比他平日里的嗓音多了几分轻柔,却还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醒了神游天外的司马黎。
    她猛然转过身时重心一个不稳,险些向后仰去,好在戏志才及时伸手拉住她的小臂,将人带了回来。
    “看来是吓到你了。”戏志才收回手背在身后,他温和地笑着,却不能让司马黎放下心中的警惕。
    她将手中的剑放下,也怕伤到他。
    “卞姬教习诸位美人礼仪,见我留在那里无事可做,便让我先回来了,打算晚些再过去。”她与戏志才平视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手腕一个反转,将剑背到身后。
    戏志才的打量的目光不同于司马懿那样沉敛专注,他看着她的目光轻飘飘的,从不显露什么,这反而让司马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总认为自己没注意到的破绽会被他轻易捕获。
    她一开始以为戏志才只是刚巧路过这里,随口问她几句。只是他听了她的回答之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司马黎垂下眼眸,目光落到他腰间的环佩上,质地是标准的汉代软玉,浮雕稳食,做工精致,堪比王侯墓室中的出土展品。
    印象中,她是第一次与戏志才单独相处,之前的几次攀谈都被……郭嘉打断,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如今见了他腰间的配饰,心中的疑惑已经趋近于几分肯定。
    他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
    孰不知,她默默揣测他的身份的同时,他也开口质疑道:“其实,戏某好奇你与仲达的关系许久了。”
    司马黎闻言抬头,弯唇笑道:“我与兄长自然是同胞兄妹的关系。”
    她顺口答完,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先谢郭嘉——也多亏了他,数次问起类似的问题怀疑她的身份,她才能回答得越来越自然。
    “是吗?”戏志才收起笑容,上前走了一步。司马黎克制着,才没使自己被动后退,只见他离她愈来愈近,最终微微附身,附在她右耳边,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毕竟,我与仲达之妹是有婚约在身的,如果你不想嫁给我,最好也不要承认你还是司马黎。”
    他说道“还是”的时候,咬字格外清晰。
    司马黎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又听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果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曾在司马家住了一段时间……虽然’你’五岁时便与家人失去了联系,走失在外,如今不记得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耳后那道疤的由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他说完,司马黎心中一突,却还是稳着身子,没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就是这个耳后。”戏志才轻笑一声,又加上一个砝码。
    司马黎平日里没有梳髻,只是用着汉代女子最常见的发式,将长发披在身后,用发带束一个结。她两侧的头发足以遮住大半个耳朵,因此戏志才也不可能直接看到她耳后到底有没有疤。
    尽管如此,她紧张的心还是被吊到了喉头。
    她不是真正的司马黎,耳后定然没有那道疤,她也更不可能知道那道疤的由来。
    “戏先生莫要拿我逗趣了。”她在戏志才直起身前,抚平了自己脸上复杂的神情,重新带上了得体的笑意。
    “何解?”戏志才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她的反应似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他挑了挑眉,期待着下文。
    “既然戏先生与我有婚约在身,自是两家定好的亲事,何故我未曾听说过?”司马黎稳定着柔和的语气说道。不知不觉中,郭嘉又帮了她一次。
    他说,他去河内时曾与司马朗提起想要娶她的事,若是“司马黎”真的与戏志才有着所谓的婚约,司马朗定然会直言拒绝郭嘉的请求,但看郭嘉的表现则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丝毫不像已经被拒绝过。由此可见,戏志才口中的“婚约”大概是用来试探她的幌子。
    除非……郭嘉骗她。
    可是这次,她愿意相信他一次。
    但,戏志才听了她的四两拨千斤,反而笑得更轻松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司马夫人与我母亲乃是表亲,你我的婚约是指腹为婚,莫说你未听说过,就连伯达、仲达也不知道。此事,还全凭司马都尉做主。”
    司马都尉,即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
    司马黎听了心中一凉,脸上却还是神色未变,她也不以为意地说道:“既是指腹为婚,那就必定有信物在身,待我回去问过父亲,再与戏先生细说。”
    她说完,沉吟了一瞬,复又补充道:“至于戏先生口中的疤……恐怕是您记错了。阿黎耳后,没有疤。”
    戏志才淡笑着的表情微怔了一下。
    看到他的反应,司马黎唇边的弧度勾得更深。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快意。也许是因为戏志才的操控者姿态令她感到不适,自己心里便下意识地不想让他如意。
    不管他的话有几分真,也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司马黎都想把他试图绑在她身上的木偶线一一斩断。
    既然她现在是司马黎,那么“司马黎”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她说自己耳后没有疤,那么就是没有。戏志才说疤的由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就肯定拿不出第三样证据,甚至所谓的疤也只是迫使她露馅的幌子。
    “奉孝说,不能把你逼得太紧了。现在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戏志才的怔忡只维持了一瞬间,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以他来时的飘然姿态从她身边经过,向远处而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黎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着眉若有所思。

  ☆、第20章 割衿之姻

也许戏志才那句话只是为了撼动她对郭嘉的信任。
    哪怕……她也不确定自己对郭嘉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信任。
    按照戏志才那句话的说法,郭嘉一定跟他说了些什么,却被他拿过来加以利用。但是,郭嘉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被人反过来算计才是。
    司马黎一肘撑在案几上,另一手把玩着她的玉梳背发呆。
    “在想什么?”司马懿拿着一卷书,坐到了她旁边,随口问道。
    她坐起身,转头问道:“你妹妹耳后有没有一道疤?”
    司马懿眉目间淡淡地注视着书上的内容,没有扭头看她,似是不经思考地回答道:“我不记得了。”
    司马黎闻言,又重新趴了回去。
    “戏先生已经猜到我不是’司马黎’了。”她悠悠地说道,感觉事情发展得一点也不科学。她与司马懿这些年来算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司马家的人也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唯一知道她的过去的人,只有郭嘉。
    只要她不说,司马懿不说,郭嘉也不说,那么戏志才就没道理怀疑她。
    她到底应不应该相信郭嘉……
    还记得她跟他去颍川的时候,与戏志才都是第一次见面。她看得出郭嘉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两人一言一语间的感觉也很是契合。他们能在数月间变得熟识,甚至能成为知己,她一点也不惊讶。
    但她真的不能确定,这两人是否都贼到一条船上去了。
    “有我在,你不必理会他。”司马懿听了,不觉有他,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口吻很是平淡,只当此事很是寻常。
    “嗯。”司马黎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地打量了他一眼,少年的神情不似面对外人那样谦卑,愈长愈锐利的眉眼开始迸发出几分英气,这样看来,他也不如平日里表现得那样普通了。
    她想了想,狗腿地蹭上前去,细声道:“兄长看书辛苦了,我帮你揉揉肩啊。”说完,也不等司马懿反应,她已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到他肩上,力道轻柔地捏了起来。
    “唔。”司马懿背对着她轻哼一声,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的反应似乎很受用。
    *
    “也许是在六百多年前吧,我许久未曾翻书,也不记得这些事了。”郭嘉坐在席间,柔和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洒下一片温暖的阴影。他的面前坐着一群美人,都是少女年纪,个个面含期待,对他讲的故事很感兴趣。他一边说,一边微微笑着,说到自己久未翻书时,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的情绪很容易感染其他人,在座的少女们见他笑了,也跟着忍俊不禁起来。
    司马黎甫一走进来,便听到他如春日温泉般清亮温和的嗓音,以讲故事的口吻慢慢诉说着一个久远的过去。
    她本想回房早些休息,却被卞罂拉到另一个厅里,待她来了才知道,原来众美人在每日练习完舞姿之后,还可以免费视听“郭嘉讲故事”系列节目。当然这也是出自戏志才的一手策划,说是能陪伴皇帝左右的女子,一定得见识过人,于是郭嘉又成了传道授业的不二人选。
    她进屋后,面色平常地瞥了他一眼,被众美人簇拥着的郭先生笑容很是亲和。
    是男人就会觉得眼前这情景很值得享受吧。
    无可奈何地被卞罂拉着坐到了最后,司马黎偷偷打了个呵欠,百般聊赖地撑着脑袋,越过重重倩影,尚能看到隔得有些远的郭嘉。他自然也看到了她走进来,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只是她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转开,心里一阵发虚。
    郭嘉见状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说起他的故事:“吴越两国纷争多年,战火不断。后来勾践继承了越王的王位,与吴国交兵时惨败,屈辱求和。他手下有一谋臣范蠡,献上一计——送一名美人给吴王,去迷惑他们的君主……”
    司马黎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会讲这样老掉牙的故事,作为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她的事迹早就被后人传颂了千万遍,郭嘉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她这样想着,眼皮变得微微发沉,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她迷迷糊糊地听着郭嘉略显悠长的声线,娓娓动听:“在苎萝村,有个名叫夷光的女子……”
    半梦半醒间,他好听的声音一直流淌在她脑海中。虽然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但当她打了一个盹儿,打着呵欠醒来之后,发现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几个少女微弱的啜泣声,卞罂也蹙了蹙眉,有些动容。司马黎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郭嘉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随意坐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用来收尾的话音格外温柔:“没有人知道夷光最终的归宿,有人说曾看见她与范蠡泛舟五湖;有人说她与夫差魂归同处;也有人说她洗尽铅华,隐居故里;也有可能……她被勾践接回了越王宫中。”
    他讲完之后,美人们脸上的表情更加触动,更有一名穿着茜色衣裙的少女柔柔问道:“那奉孝先生认为夷光的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她啊……一定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吧。”郭嘉想了想,垂眸浅笑。
    听了这般浪漫主义的回答之后,一众美人又沉浸在自己为西施幻想出的结局中,久久没有出声。
    而坐在角落里的司马黎简直惊呆了。
    她大概已经猜出了郭嘉为什么会讲西施的故事,也不得不承认他最后的那句回答手腕高明,堪称对一片少女心的最后绝杀。
    默不作声地望望周围面露感动的诸位少女,司马黎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
    如果郭嘉晚生两千年,简直可以靠在某某文学网站上连载言情小说维生,他一定能收获数以万计的女性读者,跻身最有潜力的作家之一,从此走向人生巅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即使是她眼前的郭嘉,也一样是名少女杀手啊——长得帅,有钱,还任性。
    她一边这样想着,另一边又听到一名美人幽幽感叹道:“我也希望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坐在她旁边的卞罂早已面色如常,听到这样的感慨,她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还未等司马黎考究出她表情中的深意,又听刚才说话的美人语态轻快地问道:“奉孝先生有没有心爱之人?”
    她一问,其他少女也都跟着好奇了起来,眼神亮亮地看向郭嘉。
    他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跑到自己身上,楞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弯了弯嘴角,轻声说道:“有啊。”
    “是谁是谁?”
    卞罂目露调侃之色,轻飘飘地瞥了司马黎一眼,而司马黎却只当没有看见。
    她皱着眉对上郭嘉投来的目光,下一秒便看到他如释重负的表情一闪而过,字字清晰地说道:“她是与我有割衿之姻的未婚妻子。”
    割衿之姻,即指腹为婚。定下亲事的两家双方,取对方衣袖作为婚约的信物,故有此称。
    白天时,戏志才拿指腹为婚当幌子唬她,她便是想起还有信物的说法,才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毕竟她不是地地道道的汉代人,若不是因为郭嘉……她也不见得一定会知道这些冷门风俗。
    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第三次帮了她。

  ☆、第21章 夜黑风高

即使郭嘉在无意间又帮了她一次……
    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两人之间的私事,还说……她是他的心爱之人,委实令人心头如火烧。哪怕她坐在最后,众美人也不会猜到她就是郭嘉口中之人,可她还是难免尴尬地偏过头去,撑着脑袋假寐。
    郭嘉又自顾自地讲起了下一个故事,她虽然没有看他,但她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感到好像有一只猫尾巴在她心尖上扫来扫去,又痒又赌,纠结得要命。
    她只顾得上闭着眼睛驱赶心中的异样,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黎感到自己的手腕酸的要命,无意识地将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然后意外地靠上了一个温暖踏实的地方。
    她的脸颊贴着这令人舒适的触感摩挲了一会儿,感到一阵凉风吹过,她瑟缩了一下的同时,萦绕在鼻尖的好闻味道也变得清晰起来。
    温和的皂香,还有来自成年男性淡淡的味道,放在这人身上就变成了一道独一无二的无形魅力。司马黎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郭嘉好看的颈部线条,余光瞥见的夜景正缓缓倒退,他正横打抱着她,不知走向哪里。
    她微微一用力,从他怀里挣了出来。郭嘉见她醒了,只好停下脚步,待她两脚落地,他的双臂也还稳在她腰间,而她整个人也几乎搭在他身上。
    司马黎本该还不拖泥带水地与他分开一段距离,可就在刚才,她的鼻尖不经意间蹭上他的领口,他身上的味道……令人好想就这样靠着他休憩。
    脑中迅速划过这样一条认知,司马黎鲜少感到丢脸地推脱了两下,低着头与郭嘉分开,他也没有勉强,只是任着她来。
    她没有抬头,眼神飘忽,最终将目光落到他衣袖间的褶皱上,也不知是不是她压出来的。忍住没有上前去抚平那道素痕,喉间有些干涩。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道:“你啊,别想把刚才对付小美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司马黎发誓,她的本意是想警告他,可是看他的反应,却像她在撒娇——
    “我怎么会?”他也低头轻笑了一阵,又有些顽劣地问道:“只是,不知在下刚刚做了什么?”
    她只当他是在明知故问,逗弄她玩。
    司马黎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他正垂眸看着自己,嘴角翘着,似乎心情不错。她正对上他的眼睛,在晦涩的月光下,他眼尾处睫毛也清晰可见,像细长的小刷子一样,微微颤着。她试图忽略掉这一微小的细节,正对上他的墨瞳,像是要印证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样,她慢慢开口说道:“你讲那么多好听的故事,不就是为了……”
    “利用她们。”她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放慢了语速,像一段冗长的折磨,被放大了数倍。
    郭嘉听了,他收起了玩笑之意,目光反而变得温柔了几分。被他这样看着,司马黎感到她说出口的话,仅仅折磨了她自己。
    “不然,你为何要单单讲起西施的故事……因为要让她们那些棋子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为了你们的计划,你心中的家国天下。”尽管如此,她还是慢慢地补充着。
    虽然,她不是什么道义的使者,那些美人再怎么样都与她无关。郭嘉他们和她们,不过是一个周瑜,一个黄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郭嘉谈论起这个,也许是因为好奇——对整件事的好奇,对他的好奇。
    “我是在利用她们,可我也在满足她们。”郭嘉没有闪烁其辞,大方地承认着。
    “满足她们?”
    郭嘉点点头,很有耐心地细细解释:“‘人之欲多者,其可得用亦多’。正是因为人有*,才能利用她、驭使她,我利用她,她也会因此满足自己的*。简而言之,我是在满足她们。”
    “所以,你才在故事的最后说,’她一定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低了低眼睑,轻笑起来。她刚才就在心中惊叹他答得高明,现在确定了他的目的,反而不再佩服他,而是……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她定论道。
    那些年轻的少女,她们的*能有什么呢?
    她们心中充满着热爱这个国家的激情,怀抱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同时她们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着重要的责任与义务,使她们认定自己应该义不容辞地去接受这个伟大的使命。
    就像西施一样,身怀国家大义,也为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她的事迹也被人们牢记心中,久久歌颂。
    郭嘉已经为她们描绘出了各种各样的未来,在她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所向往的那一个。她们单纯,善良,就连她们的*也很纯粹。他深深地了解这一点,所以才能用最美好的形式将她们的*慢慢展现出来,用最动人的话语讲给她们听。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可以看透人心。
    这就是鬼才郭嘉。
    哪怕这只是他冰山一角的才能。
    “阿黎好像已经猜到真正的计划了。”郭嘉轻轻说道,好像很欣慰。
    “大概吧。”她回答得有些干巴巴的。
    毕竟,董卓才是他们的目标。也许他们的计划和离间计有巧妙的相似之处,但结合戏志才之前所说的计划内容,她暂时还想不出两者的联系是什么。如果送美人入宫仅仅是为了以美色。诱惑董卓,又何苦先将美人献给皇帝?假若他们真的想借美人诛杀董卓,为何不将美人送给吕布——就像后世演义中的貂蝉那样。
    更何况,戏志才的计划可谓为了皇帝煞费苦心,在他的棋局中,中心只有一个,那便是少年天子。可在她看来,他们的目标分明是坐在天子背后的董卓。
    “不过,不要觉得我很可怕。”正当她凝神深思时,郭嘉的话头转了一个弯,绕到了刚才的点上。
    司马黎抬头,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担心我会利用你,因为我不会。”他说。
    司马黎心中霎然一动,她看向郭嘉,他的神情没有什么特殊的,口吻也有几分随意,就像陈述寒来暑往的不动定理,再自然不过。她扯了扯嘴角,故意抬杠道:“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当真的。”
    这回,他几乎是在用几近固执的目光看着她,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强硬。
    “那,如果戏先生要把我送到’局’中,代替那些美人中的任何一个去完成她们将要完成的任务,你难道会阻拦他吗?”
    她眨了一下眼睛,笑得有些刁难。果不其然,郭嘉听了她的话怔了一下。

  ☆、第22章 花前月下

司马黎认为,自己问出口的问题简直有些无理取闹,其令人为难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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