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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隋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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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帆继续说:“你脸上总带轻笑,眼中却有说不出的愁绪。是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两年都放不下呢?”

我摇摇头,说:“萧大哥你多心了吧,我一个年轻女子,阅历不深,会有什么愁?唯一所愁的,就是想着如何把你托给我的生意弄好,才不负大哥对我的信任。”

萧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也罢。我也料到你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托辞。我越对你好,你对我便越冷淡。你简直是铁石心肠。”随即又摆摆手,笑道:“即便是如此,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可以等。”

我淡淡地说:“大哥不必浪费时间,我与大哥只是兄妹之情,若大哥若想逾越,我只好离开了。”

如这样的对话,已经有不下十次了。我总是把话说得如此决绝,他却执着非凡,我的心中一阵内疚。毕竟是全靠他,我才得以在长安有了安身之所。

萧帆死死地盯着我,良久长叹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我乘着马车出门,来到我打理的客栈——汇源客栈,名字是本来就有的,意取汇聚各方财源。

我下车徐徐走了进去,掌柜的匆匆迎上来说:“姑娘,您来了。”

我点点头,靠窗坐下,问道:“近些天生意如何?”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已经差不多午饭时候了,店小二还在闲闲地擦擦桌子。掌柜的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瞒姑娘,客房仍然空得很,现下城里的客栈也大都如此。”

我笑道:“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下去吧,给我随便上两碟小菜。”掌柜的诺诺应着,示意店小二赶忙下单。

我扭头往外看,长安城的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虽然受了战事的影响,但依然不失繁华。对面街新摆了个说书的摊子,摊边为了几层听书的人,时不时传过来喝采声,似乎说的不错。我凝神去听,只听到“啪”一声,说书人一拍案子,清声道:“只见那秦叔宝单枪匹马,率先冲到敌阵中。敌方将领看他犹如猛虎下山,身后的队伍如天兵天将般,直是吓得屁滚尿流……”

我的心像被大铁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在两年多以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眼前浮现着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容,我的心依然如刀割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姑娘,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店小二端着菜上来,摆上,看我皱着眉头,脸如白纸,不禁担心地问。

我轻轻透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摇头道:“没什么。”又问:“那说书人怎么如此斗胆,在大街上说反兵的好话?”

店小二问:“讲的是哪一出?”

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似是秦叔宝神勇杀敌之类。这秦叔宝,不是反兵之将吗?如何被描绘得出神入化?”

店小二轻笑一声,说:“姑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秦叔宝半年多前就已降我大唐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想起去年九月,李密与王世充在北泯山决战,一败涂地,随后降唐。他的许多旧部都被王世充招安,秦叔宝也是其中之一。后至十二月,李密叛唐,在熊耳岭被唐的伏兵击毙。至于王世充,现在还在洛阳称王,秦叔宝如何就降了唐?

我不禁自嘲地想,如何还放不下他?于是示意掌柜的上前,交待说:“你去问问那说书人,是否愿意到客栈来坐堂说书。每日按前来吃饭的人数算钱给他,来一个人多加两文,只算堂食,外卖不计。既然眼下商旅减少,便想办法吸引本城的食客吧。不过要注意时辰,不要影响了楼上客人的休息。”

“是,是!”掌柜的躬身出去了。

不一会,带来了个中年人,衣衫破旧,看上去一脸风霜,似已在江湖中游走多年。中年人作揖道:“受姑娘看重,实在是感恩不尽。”

我轻轻一笑说:“明天开始,你便过来吧。如何算工钱,掌柜的已经讲清楚了吧?你可接受?”

中年人说:“接受。多谢姑娘了。”

我又说:“掌柜的,吩咐人带这位先生到对面裁缝店,做两套体面衣裳。”

两人退下,我开始闷头吃菜,直到菜全部吃完了,也没留意吃的究竟是啥。我又到柜台去翻了翻着两天的帐,正想离开。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尚未站定便笑着说:“唐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语调颇为怪异。

我抬头去看,只见眼前的人,栗色卷发、碧色深眼窝,我急忙笑道:“史蒂夫先生,两年不见,阁下风采依然啊!”

“哪里哪里!”史蒂夫学着中原礼节,拱拱手笑道。边去指挥门外的人把货物卸下来。箱子沉重中的,不用看也知道是珠宝、香料一类的物品。

两年前,我接手还不久时,史蒂夫便入住了这家客栈。长安,即现在的西安,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发源地,早在公元前四世纪,丝绸之路便已通到了地中海沿岸,欧洲各国开始与中国有了贸易往来。史蒂夫便是这群不辞艰辛的商旅之一。当时我仗着一点点的地理与历史知识,与他交谈,居然颇为投机。

史蒂夫开了几间上房,把货物都安置好之后,拿着一串干枯的小花走下楼来。史蒂夫把花递给我,说:“唐姑娘请看,这是否就是你说的薰衣草?”

我一看,开心地说:“没错!就是它!也难为先生记得。”

史蒂夫也开心的笑起来,说:“姑娘描述的这么详细,我自然是一下子就猜中了。只不过它做出来的香料,味道太淡,这里的人不怎么喜欢,就很少带过来了。难得姑娘喜欢,我这次可是带了一大盒子过来。欧文,快拿下来!”

一个随从捧着个硕大的木盒走了下来。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玻璃瓶子,盛满了浅紫的粉末。我拿出一瓶,拔开软木塞放到鼻下轻闻,正是那股久违的淡香。我复把瓶子塞好,说:“真的太感谢了,请先生说个价吧。”

史蒂夫哈哈大笑,说:“唐姑娘真是客气。我还记得上次姑娘说起过一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是有缘人,这些香料就送给姑娘了!”

我急忙摇头说:“不可不可。你想必刚到达长安,第一笔生意就亏本,可是商人的忌讳。”

史蒂夫想了想说:“那唐姑娘就免我们几天房钱吧。”

我哈哈一笑,一摆手说:“好!先生这次的房钱,全都免了!”两人相视大笑。

史蒂夫又拿出一本册子,说:“此次来,还给姑娘带来了一样礼物,想姑娘这样的雅致之人,一定会喜欢。”

我好奇地接过来,翻开一看,原来是一本画册。史蒂夫说:“这上面的都是中土没有的花卉和植物。我有个绘画的朋友,平时练习的作品多的都成了地毯了,实在可惜。我便挑了几幅订成册,借花献佛了。”

我逐页看着,只见都是用水粉画成,有些以前认识,有些却从来没见过。我一一问着史蒂夫,他却只能说出洋文的叫法。我的眼光被一幅藤蔓类的植物吸引住了,果身如葫芦,金灿灿的,从底部长出一根细长的须来。我说:“好奇特的样子,这是什么?”

史蒂夫笑说:“这叫勾登克若克斯,这根须很韧很尖,生长在普罗旺斯地区的河谷边。当地人把它的须剪短,把果子里的肉掏空,晒干,放上水,水从下面滴下来,可以用来算时辰。跟中土地沙漏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得悠然神往,说:“原来人的智慧都是相通的。什么时候能见识一下就好了。”

史蒂夫说:“这还不容易,下次我给你带几个过来便是。”

我与他聊着各国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我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我须回去了。先生便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吧,有什么需要跟掌柜的说声即可。”

我告辞而出,回到别院中,发现吴伯已经摆好饭菜。他垂手说:“公子今晚要会客,不能与姑娘一起用膳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小别院中虽有厨房,但因为我把萧帆派来的人手,几乎全数退了回去,只留下一个门房和几个老妈子。于是,萧府做好了饭,总会送一份过来。

我回房打开从客栈带回的盒子,取出一瓶香粉,在鼻下细细地闻着。这便是我最喜爱的薰衣草香味,镇静凝神。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片寂静,心底下觉得无比的寂寥。我想起管涔山上的平大哥、石碣峪的梅姐姐,他们都是极体贴之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眼下,我却连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虽然萧帆处处关怀,但我却不得不垒起一堵高墙,把我和他隔绝开来,生怕一点点的热络,便会唤起他稍有遏制的热情。

当初,若不是我与罗成走得密切,又怎会犯下那样的大错?后来在鄯阳,若不是我的疏忽,又怎会惹梅姐姐如此伤心,以至于我不得不离开她?这样的错,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 爱如潮水

虎牢关前,我双手环着梅姐姐的纤腰,让她坐稳在马背上,一提缰绳轻呼一声“驾!”,马儿得得,朝北而去。

我凭着依稀的记忆,沿着两个月前被绑架时走过的路,逆溯而上。其时,山西的中南部等大部分地区还是在隋朝的势力下,只有西北被刘武周割据,在突厥的撑腰下,称为定扬可汗。一路上,只碰到几次小规模的冲突,我和梅姐姐尽量躲避,又有快马代步,倒也有惊无险。我们朝行暮宿地连走了十几天,便已来到鄯阳城下。

我们翻身下马,缓缓地走进城中。经历了一番变故,此刻觉得鄯阳就如同故土,怎么看怎么亲切。

尉迟恭是刘武周手下的头号猛将,在鄯阳的地位已经是今非昔比。我们在路上打听着,尉迟将军的府邸在何处,很快便有人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我们来到“尉迟府”的牌匾下的大门前,只见两名守卫直挺挺地立在门侧。我走上前躬了躬身,说道:“我们是尉迟将军的故友,我姓唐他姓梅,烦劳两位通报一下。”

守卫摇摇头,说道:“尉迟将军不在府中,改日再来吧。”

我皱了皱眉,心想怎么如此不巧。便问:“不知道将军何时回府?”

“我可说不准。他带兵出征,没有个准数。”

“那——府上可有尉迟将军故里的人?我们也是从他的故里而来。”我想,要是有的话就好办了。

谁知那守卫又摇了摇头,说:“府中这么多人,我哪知道谁与将军同乡?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无奈地想:不如先找家客店住下吧,反正身上还有许多盘缠。

刚转得身来,大门却“吱呀”地开了。我又回过头去看,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我一见,便惊喜地喊道:“李大婶!”

那妇人诧异地看过来,打量了一下我们,惊呼着喊道:“梅姑娘!小雅姑娘!你们、你们可回来了!”

我和梅姐姐立刻迎上去,说:“我们刚刚想让两位小哥通报的,结果得知尉迟大哥出征去了,正是没办法着呢。”

李大婶对守卫说道:“这两位姑娘是将军的妹妹,我这就带她们进府。”

那两名守卫应着“是”,眼睛偷看我们,神情却颇为恭敬,看来李大婶在将军府中也算是说的上话的人。想到他的丈夫为救我们而死,心里不禁黯然。

李大婶拉着我俩的手,边走边说道:“两位姑娘可回来了,可让将军好找啊!”又转过头来细细端详我俩,叹口气说:“你们在外想必也过得不好,都憔悴了。尤其是小雅姑娘,怎么就瘦了许多?”

梅姐姐轻叹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尉迟大哥他可好?”

李大婶轻轻摇了摇头,说:“将军那会出城追赶你们,回来后一直茶饭不思,派了许多人手去打听,心里担忧得不得了,这边还要准备着出征打仗,可真苦煞了他。我看他一天比一天憔悴,可真为他担心。”

到了厅里,李大婶忙吩咐下去各项安置我们的事宜,坐定之后,又继续说:“将军他把你们的旧纺车都搬到他房里头去了,经常独自在房里,对着纺车发呆,屋里常常通宵亮灯,还喝不少酒……”

李大婶絮絮地说着,我见梅姐姐眼圈都发红了,便岔开话题问:“大婶,虎娃在哪?许久没见怪想念的。”

李大婶说:“应该在院里练功吧,将军说回府之后要考他武功,他平日偷懒的厉害,这下正在恶补呢。”

我说:“领我过去瞧瞧他吧。”

李大婶耍着手说:“姑娘且先休息会,我让他过来便是了。这孩子以前最粘小雅姑娘了,这下还不开心死了……”嘴里嘟噜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在椅子里环顾四周,只见宅子并没有新葺的痕迹,书画古董这些陈设,也不是尉迟大哥所爱,恐怕也是旧府里留下来的原摆设。看来尉迟大哥当上这个将军后,也是够繁忙的。我见梅姐姐坐在椅子上兀自出神,一双翦水双瞳含情脉脉,眼波流转,脸上却是一阵绯红。这样的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念谁了。忽想起她那天说的:“看到他时觉得特别安稳,不见时思绪纷乱,心仿佛也已随他而去了。”眼下已回到鄯阳,待尉迟大哥回来,姐姐的心也该落地了,只是我的心已遗留在那百里之外。

“小雅姐姐!”一个童声想起,只见虎娃跑了进来,直奔到我面前。忽然又皱起眉头说:“姐姐怎么穿了男人的衣服?难看死了。”

李大婶忙呼喝着,我笑着说:“小孩子说的是真话嘛,我也讨厌穿这样的衣服。不过我们只有这样的衣服了,还是问别人讨来的。”

只见七岁的虎娃,一脸稚气地仰头看着我。我说:“武功练得怎样了?”

虎娃一挺胸说:“我这就练给姐姐看,等长大了就像爹爹一样去杀坏人。”

我的心沉了一下,忙偷眼去看李大婶。只见她神色黯然,低着头默默不语。我心中不忍,便对虎娃说:“好,那你去练吧。等明儿我来检查,好了有奖励,不好便要打屁股的。”

虎娃应着,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梅姐姐走到李大婶身边,柔声说道:“大婶别难过了,我们连累大叔,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李大婶低低呜咽了一声,叹了口气说:“姑娘千万别这么说。石碣峪要不是因为尉迟将军,早就被掠得精光了。小雅姑娘又不止一次地救我儿子,这样的恩惠,怎么报答也不为过。虎娃他还小,我便只好先哄着他了。”

正说着话,丫头进来说:“热汤已经备好了,两位姑娘随时可去沐浴。厢房那边也已打点好,请姑娘过来歇脚吧。”

李大婶忙定神站起来,领着我们往那边去了。

在尉迟府中住了几天后,在李大婶的打点下,一切过得都妥妥帖帖,但每当想起在虎牢关中的日子,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这天,我正在房里与梅姐姐闲聊,忽然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力推开了。我们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尉迟恭悲喜交集地站在门口!一身的戎装尚未脱下。看样子是回到府中,一听到我们回来的消息,便跑过来了。

“尉迟大哥!”我们齐声喊道。

“小雅、小君!”此时的尉迟恭,似在也不是当初石碣峪那个冰冻如霜的人。他张开怀抱,一下子把我们两人搂得紧紧的,浑身颤抖。我感到脖子上有水滴落,抬头去看,只见尉迟恭已是虎目含泪。

梅姐姐颤声说:“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尉迟恭涩声说:“你们让我找的好苦。当晚我接到报告说有人拿了令牌出城,就觉得不妙。待派人去追,却追不上了。”

我拉着他坐下,尉迟恭简单地把分别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逃离家中后,便直接先骑马来到鄯阳,在城门附近躲了起来。后来看到你们被绑着进了县衙。当晚,我潜入衙中,也偷听到你们大部分对话。当时我的心里便安稳了些,想着你们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官兵人多势众,我不敢贸然下手。”

“第二天,我便回到石碣峪,想与大家商量一下对策。结果,可汗他不知如何就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派了人到石碣峪来找我,希望我跟他一起,把鄯阳夺下来。”我知道,尉迟大哥口中的“可汗”便是刘武周了。只听得他继续说:

“当下我寻思,如果要村里人帮助,大家都有家有口的,弄不好连累了他人。既然他想借我来攻城,我便也借他的兵力来营救你们。于是我便答应了。”

“当时,李福全和阿旺都坚决要跟了我去,我们三个人便到了可汗那,商量如何去下鄯阳,又如何乘乱把你们救出来。起兵的当晚,我把那王仁恭的头脑割了下来后,挂到城墙,城里就开始乱起来了。”

“阿旺他们已经埋伏在县衙门口,按照计划,他们俩先进去,最好能不惊动,偷偷把你们带出。如果被发现,外面的人便进去接应。”

“一直到天要亮,城里的官兵才基本降服,我便到县衙去,却在地牢中发现了阿旺他们的尸身,你们也不知去向。我便一边让人在城里搜,一边去问是否有人除了城。结果守南门的人报告说,有人拿着令牌连夜出城了。于是我便领人去追。一直追到荥阳附近,就再也查不到你们的下落了。就这么过了两个月,我还以为……还以为……”

尉迟恭喉咙似哽了一块骨头,再也说不下去。我看他的脸,发现两个多月不见,比以前瘦削了很多。本来就似刀削的刚硬轮廓,眼下更是棱角分明。我的心一阵难过,心想,这么一场无妄之灾,把原来的美好生活全都变成了泡影。

我心下凄然,却强笑着说:“现下我们不都平安回来了?以后的生活,又跟从前一样了。”

尉迟恭又问:“你们这个多月来,是怎么过的?”

我的思绪立刻飘回到那天,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当时,张宝山——就是带兵来抓人的家伙,不知怎么的打开了房内的机关,我们便掉进地牢里了。阿旺他们被杀后,令牌便落入姓张的手中。后来,我们从地牢另外的通道出了县衙,然后被劫了出城。姓张的说要投奔虎牢关的叔父,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在马上要到荥阳的时候,姓张的以为没有危险了,便要对我和梅姐姐下手……”

尉迟恭眼神一凛,怒道:“无法无天的贼人,居然想杀人灭口!”

我凄然一笑,说:“若只是杀人灭口也罢了。他和那群士兵居然想对我们作出那种禽兽的行径……”

“啪!”尉迟恭拍案而起,额上青筋突气,样子极为吓人。我忙安抚说:“大哥,少安毋躁,我们没事。”

见他气愤地坐下,遂又接着说:“刚好当时虎牢关的秦、”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痛了一下,眼眶一红,见尉迟恭疑惑地看着我,忙呷了口茶继续道:“秦叔宝带着兵经过,姓张的以为是尉迟大哥追来,便匆忙跑了。后来他、那个秦……秦叔宝以为我们……”我越说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却无法避开那个几乎在每个情节都会出现的名字,声音都颤了起来。

尉迟恭看出我的异常,请蹙着眉头探究地看我。我长叹一声,说:“姐姐你来讲吧,我恐怕患了点风寒,喉咙难过得紧。”

梅姐姐点点头,在桌底轻轻握着我的手,便接着往下说。她很小心地避开我与秦叔宝感情纠缠的情节,可我却忍不住去回忆。

“小雅?……小雅?”我正在兀自发呆,忽然听到梅姐姐轻轻地叫我。我猛然回过神,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怜惜,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笑嗔说:“你就爱发呆。”

我掩饰地一笑,避过尉迟恭些许疑惑、些许担忧的眼神。

“小雅姑娘!危险!”这日,我正在花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大呼,随即一人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把我拉住。

我刚站定,“嗖!”一支箭几乎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正中我面前那箭靶的红心!

还没等我定过神来,尉迟恭的声音已经在脑后响起:“你们看到有人走近靶场,怎么没喊住?”

那拉住我的士兵慌张地说:“我跑过来时喊了好几声,姑娘一点没听到。”

尉迟恭看着我那依然带着茫然的脸,皱起眉心,沉声说:“我送你回房。”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用啊,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打扰大哥练剑呢。”

尉迟恭却一言不发,拉起我的手就走。我只好跟着他回到房中,只见他看着我,略生气地问:“小雅,你是怎么了?回来之后总是神不守舍,像丢了魂似的。”

我心里一怵,忙说:“哪有。”

尉迟恭眯起眼睛,用那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我的脸:“小雅,你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你怎能骗得过我?我问过小君,她也吞吞吐吐的。你实话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事?”

我使劲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

尉迟恭动气地“哼”了一声,指着那被我放在枕边的配剑,问:“那也算没有事吗?”我垂着头,想起了昨晚那一幕。

那时三更鼓已响过,我还是全无睡意。我挑了挑灯芯,火焰跳了一下又旺了起来。

我端详着手中的宝剑,今晚早已被我擦了几千几万遍了,剑身冷光闪闪、寒气逼人,映出我那深潭一般的双眸。

“笃笃笃”三更半夜居然有人敲门,我轻问:“是谁?”

“小雅,你还没睡吗?”是尉迟恭的声音。

我起身去开门,说:“马上就睡了。”

尉迟恭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桌子上面。他略带诧异地问:“你、这么晚不睡,还在拭剑?”

我轻轻一笑,说:“反正也是无聊而已。大哥怎么也这么晚?”

“我在院里走着,看到你这边还有灯光,便过来瞧瞧。”

我“哦”了一声。尉迟恭又认真地说:“小雅,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总是闷闷不乐?”

我吃了一惊,忙装起一副若无其事地笑脸:“怎么可能?能见回大哥,我别提有多开心了。”

尉迟恭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这是谁的剑?”

我一怔,涩声道:“是在虎牢关时,向一名士兵讨过来防身的。”尉迟恭面容淡淡地看着我,目光却犀利如剑。

此刻,他又以那样的眼光定定地看着我,似要把我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全挖出来。我闪烁着,想要躲避,下巴却被他伸手托起。只听得他柔声说:“小雅,不是大哥要逼你。可像你这样把话闷在心里,迟早要憋出病来的。”

我垂着眼帘,心里一阵难过,轻轻地抽着鼻子。

他又说:“大哥过两天又得出门了,难道你希望大哥在战场上分心惦念着你吗?”

在这难过得当口,听到他如此温柔地说着话,我鼻子一酸,眼睛里浮起一阵水雾,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嘴巴一扁,呜咽地说:“大哥,不是我有心要瞒。只是我以为,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尉迟大哥用宽厚的手掌,抹去我脸上的泪珠,说:“究竟有什么心事,讲出来让大哥想想办法。”

我抽泣着,幽幽地看着尉迟大哥:“秦大哥他,不要我,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尉迟大哥手一抖,略带颤声地说:“谁是秦大哥?”

“就是虎牢关的、秦叔宝。”

尉迟大哥的脸色变得苍白,脸上肌肉绷紧,嘴唇哆嗦着,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

我大惊失色,忙道:“大哥,你不要生气。他、他并没有欺负我,只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不要去找他麻烦。”

尉迟恭听了,怔怔地看了我好一阵,脸上恢复了平静,略带无奈地帮我拨开粘在脸上的发丝:“小雅,不要紧的。他不要你,还有大哥呢。”

我看着他哄小孩般的神情,不仅破涕为笑,说:“我总不能一辈子跟着大哥吧,以后嫂子肯定会讨厌我的。”

尉迟恭轻轻捧起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雅,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着能亲口告诉你的这一天,你知道吗?我希望娶你为妻。”

我闻言,浑身一震,讷讷地说:“大哥,你、你别开玩笑了。”

尉迟恭轻叹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尚未长大的丫头,殊不知、殊不知,我才不在你身边两个月,你就把心给了别人了。小雅,忘了他,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眼前这人,真的就是我认识的、冷静严肃的尉迟恭吗?我看着他眼底里如同潮水般的爱意,觉得他不可能在开玩笑,顿时觉得惊慌失措。

我勉强定了定神,敛容一肃,缓缓地摇摇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朝远方看去,正待说话。目光及处,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

房门口,梅姐姐正脸色惨然,摇摇欲坠地看着我们。

★ 千里单骑

梅姐姐她是何时到的门口,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只见她扶着门框,勉励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颤悠悠地笑道:“我在隔壁,听到妹妹的哭声,所以过来看看。”说着,便步履蹒跚地回房去了。

我泫然欲涕,幽幽地看着尉迟恭问:“大哥,这下姐姐必定伤心透了,你说怎么办?”

尉迟恭沉默了好一阵,紧绷着脸庞,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只见梅姐姐沉默地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尉迟恭缓缓走过去,问:“小君?你……没事吧?不舒服吗?”我偷偷叹了一口气:“这不摆明在装蒜吗?”可是,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一切解释都是枉然。

我站在尉迟恭身后,垂着头不停地用手指卷着腰带,觉得难过万分,思量着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此时该扮演什么样一个角色。

梅姐姐眼睛红红,过了良久良久才缓了一口气,带着浓浓地鼻音轻轻地说:“我没什么,想歇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姐姐……”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上前一步,见她抬眼来看我,睫毛兀自颤悠悠地震动,那眼神里是悲伤,还是失望?我的心一坠,整个人仿似掉进了万丈深渊。

眼前这个温柔婉转的女子,在这么多年来,就如母亲一般关怀着我。我现在,就这么狠心地去伤她的心吗?我心如刀绞,对自己恨之入骨,觉得再也没有脸面对梅姐姐了。

“先出去吧,我真的有点累了。”梅姐姐用干涩无的声音说。

尉迟恭闻言,却纹丝未动。两人,不,三人就像被定了身似的,房间中安静得能听到尘土落地的声音。

“将军,可以用膳了。”李大婶轻轻叩响房门,感受到了房内怪异的气氛,不禁带着疑惑多看了几眼。

尉迟恭微微一点头:“知道了。”李大婶识趣地走开了,尉迟恭弯身轻拍梅姐姐的肩膀说:“小君,去吃饭吧。”

梅姐姐应了声“嗯”,却一动不动。过了会又说:“你们先去吧,我等会过来。”

我说:“那不如在房内吃吧。”

梅姐姐摇摇头,语气坚决地说:“先去吧。”

我和尉迟恭对视一眼,静静地走出房间。我只觉得浑身无力,无精打采地说:“尉迟大哥,这该怎么办?”见他不作声,又幽怨地转过头:“要你不说那样的话,梅姐姐就不会伤心了。”

尉迟恭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正视着我:“小雅,我又何曾想伤害小君?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垂下头,喃喃地说:“姐姐是个这么好的女子,你为什么不去珍惜?”

尉迟恭目光如炬,沉声说:“小君虽好,我待小君如妹妹,别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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