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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倾色撩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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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肚子,慕倾倾抹抹嘴,离开饭厅,迈步走向狱警给她安排的宿舍。
背后芒刺在背,一道道目光或兴味、或恶意、或淫邪的投射过来,慕倾倾微垂着头,却是步伐稳健,脊梁骨笔直,似没有东西将之压弯。
她初来乍到,除了脑中一份简单的背景资料和简单的一个行李包,再无他物。
只是这个世界背景似乎有些熟悉,但她之前也去过几个女性稀少的世界,便也没往心里去。
极恶之地管理极松散,不带武器刀刃,简单的行礼是允许带入的。在里面衣服也不统一,你是戴帽子,还是剃光头,只要你不越狱,根本没有狱警会管。
狱中势力盘根错节,虎狼环视,伏蜇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别人不来招惹她。
☆、狱中囚2
迈进宿舍楼,隔绝了一众男人不怀好意的探究,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空荡无物,显得过分冰冷和庄严,仔细看可以看到墙面上残留的暗黑色污迹。
慕倾倾的宿舍牌号是203,典型的六人间,各带一个小柜子,雪白的墙壁微有些发黄,上面布满各种刮痕,床铺凌乱,有股特殊气味,这种气味,有点嗖,不太好闻。
里面已经住了四人,好的床位都已被先来的人占了,只剩下靠门旁的一床上下铺。
她选了上铺。
一个女人在全是男人的环境里要遮掩性别是累心劳力的一件活,尤其是生理期,遮掩起来更是麻烦。值得一提的是监狱里发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黑色,款式宽大,白绫缠胸,看上去不会过于明显。
中午11:30到1:30是个人休息时间,慕倾倾进到宿舍,里面有个人比她更早回来,那人的床铺位置极好,是靠窗的下铺。
能占住这个床铺的人往往有一定的本事。
他的身形高高瘦瘦,却不失英伟,他懒懒得靠坐在床头,大长腿交叠着屈起,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盖,发出“嘙嘙嘙”的声响。
从慕倾倾进来到将上午领来的个人用品归整好,他姿势就没变过,甚至眼皮都没有动。
慕倾倾更不会主动去和他说什么,埋头做自己的事。不经意间她会用余光去打量他,了解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的舍友是很有必要的。
这男人生就一双凤目,眼尾拉长,又微微上挑,仿似画了一道眼线,形状非常好看,下颌略尖,皮肤偏白,配上过于挺的鼻梁和薄唇,就显得有几分阴柔,又不会流于娘气。
气质惫懒而阴郁,又透着冷漠凉薄,好像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入他眼,进他心。
冷漠凉薄是慕倾倾对他的唯一感觉,像是自他骨血里散发。
他很危险,仅仅惊鸿两瞥,慕倾倾如是断定。
日后且离他远些。
慕倾倾爬上床铺,闭目养神,脑海里又不由浮现窗口那个神情冷漠而阴郁的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思索着心事,宿舍里的另外三人也陆续回来了。
三人里,满脸横肉的叫单壮,是一个修车工,强奸老板娘未遂,被逮了进来,判无期。有着一身蛮力的他在极恶监狱倒也混的开,他性欲强,在没有女性的监狱里不少趋于弱者的男人遭他祸害。
只是他最是欺软怕硬,惹不起的绝不会惹,就如他看向窗口男人的目光就隐隐带了丝畏色。
国字脸大浓眉的叫马风,最欢喜欺负新人,以折磨人为乐,看到别人在他手下生不如死,他比干女人还要快活。
最后一个进来的男人叫华七,看着二十出头,戴了一副金边眼睛,皮肤质感剔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你要是认为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
对高智商犯罪者华七来说,他多的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华七只淡淡扫了眼慕倾倾,就不再理会。
极恶之地里的大部分罪犯是宁可自己手撸也不想去插男人肛门的,华七就是其中之一。
从单壮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华七就已看出了他的意图,可那又关他什么事。
马风瞥了眼慕倾倾,对单壮咧嘴一笑,“呦,这新来的倒是细皮嫩肉,壮哥,咱可有福了。”
两人沆瀣一气,这样的事没少做,有些个体质弱的,被他们玩废了的也不在少数。出了人命,顶多就是扣点劳动积分,无伤根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极恶之地的生存法则。
马风的话说到了单壮心坎里,应道:“可不是,看他那手上的肉,比老子见过的娘们还要细白。”
慕倾倾仿佛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对象是自己,依旧闭着眼睛,似睡着了!
宿舍里,窗口的男人燃起一根烟,对宿舍里即将来临的血腥惨烈仿若未觉,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
他对面窗口的华七埋首于一堆数理公式,更无心理会。
慕倾不可能心大到真的睡着。
环境使然,适当的立威是很有必要的。
从方才马风和单壮的对话里可听出是以单壮为首,既然他不逊在先,就别怪她慕倾倾心狠手辣了。
在单壮伸手抓向慕倾倾手腕时,慕倾倾反手一扣,她睁开眼,清冷的气质骤然改变,仿如利剑出鞘。
单壮不料他竟敢反击,顿觉被严重的挑衅了,“狗娘养的,我他妈揍死你,小杂种——”
说着,抡起另一只拳头砸向慕倾倾的面门。
马风也不闲着,去扯慕倾倾的腿。
☆、狱中囚3
什么以多欺少,不讲道义,在他们眼里全是狗屁。
敢反抗,老子待会儿喂他喝老子的尿,肏烂他的两张嘴。
两人正意淫着。
却在这时,他们眼里的弱鸡少年动了。
慕倾倾一个侧身,避开了马风的手和单壮袭来的拳头,拎起单壮被扣的手腕,身子借力,纵然一个翻身,从上铺跃了下去。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在监狱里混的都有些眼力见,这会儿单壮和马风也知道这次踢到了铁板。
马风为人圆滑,有心想说点好话圆过这场打斗。
可慕倾倾岂会给他就此罢休。
不说他们话语羞辱在先,单是为了立威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何况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不但不放过,还要狠狠的揍。
慕倾倾快速点了马风穴道,以免他逃跑。不去看马风兢惧到见鬼的眼神。
她一手拉开宿舍门,一手攥过单壮,八尺大汉被个瘦弱少年砸到走廊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走廊里本就有人在经过,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看好戏。
就连宿舍里的罪犯们听到声响,不少人开了门围过来瞧热闹。
看着身为弱者一方的清瘦少年稳稳桎梏住膘肥体壮的单壮。
这种反差先是让围观众人惊诧,继而个个热血沸腾。
单壮平时没少仗着一身蛮力欺负他人,恨他之人不在少数,如今看到单壮吃瘪,恨不得拍掌称快。
监狱里多的是好事者,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叫嚷,
“揍死他。”
“宰了他。”
“打爆他的卵蛋,把他鸡巴拧下来喂狗。”
“老大,他不就是今天新来的那小子吗?看不出还有两下子。”罗伊指着慕倾倾对亗狩道。
“他不简单,别去招惹。”亗狩语气淡淡,目光却饶有兴味的盯着慕倾倾瞧。
只是慕倾倾帽檐压的低,旁人瞧过来也只能瞧见她挺秀的鼻尖,粉色的嘴唇和尖尖的下颌。
这种的场景慕倾倾早有预料,她来走廊的目的其一便是以血震慑,其二嘛,出于她的一点儿小洁癖,怕弄脏了宿舍,空气会更难闻。
华七放下手中的公式,踱步迈向走廊,路过僵硬矗立,只有眼珠子能动的马风身边时,华七眼里掠过一抹异芒,对新来的那位少年也多了几分好奇。
203里,此时除了动弹不得的马风,还有一个对外事全然不理会的吸烟男人。
被慕倾倾钳制住的单壮用几欲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色厉内荏道:“你最好放了我,否则,老子干翻你这杂种的屁眼。”
慕倾倾摇摇头,“嘴巴太臭。”手捏上单壮的下巴,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咔嚓”一下,将单壮的下巴卸了。
然后右手握拳直捣其腹部,在单壮一声闷哼弯腰的瞬间一个上勾拳直击其鼻梁,顷刻间鼻梁骨断裂,鼻血如柱喷洒,她侧身一避,不让污血溅到分毫。
紧接着右手成爪扣住单壮脖子,左手扣住他欲往前伸想还击的右手,左右手分别抓住他的右手肘和脖子往两个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扯,在一声清晰的卡擦声后紧接着是砰一声……
单壮的头“嘭”的撞上了僵硬墙壁上。
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几声头骨撞击墙面的“嘭嘭嘭”。
沉闷却清晰。
直击人心。
鲜血迸溅,血肉模糊。
伴随着单壮凄惨至极悲嚎声的,是众人看向慕倾倾时隐露惊悚的目光。
毕竟,单壮的个人武力值众人有目共睹,而他此时在清瘦少年手里就像个幼童,毫无还手之力。
这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的虐杀。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亗狩轻轻的笑了,“有点意思。”
罗伊却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率先出手,否则,他摸摸自己的头,那里沁出了几滴冷汗。
下一秒,罗伊瞪大了眼睛,只见那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忽然抬脚踩向单壮的裆部,紧接着就是单壮一声冲破耳际的极烈惨嚎。
这是,真废了?
罗伊感觉,自己裤裆凉嗖嗖的,下意识的用手去捂。
和他同样反应的围观者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个叫嚣着打爆单壮卵蛋的男人,用了两只手捂,眼里充斥着嗜血快意,以及对施暴者慕倾倾的崇拜。
罗伊决定以后离那个煞星远远的,除了老大及203那个名为懒虫的变态,就属这个疯子可怖了。
修理完单壮,慕倾倾拎出脸色发白的马风,解开他的穴道,如法炮制。
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目光环视一圈,“别招惹我。”
声音清淡,又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
☆、狱中囚4
说罢,她不看地上惨嚎的两个男人。将纸巾随手一抛,掷到垃圾桶里,转身时,透过帽檐和站在不远处的铁塔般的男人目光相触,他的胸牌编号:2239,直接告诉她,此人危险程度不亚于她宿舍里的那一位。
只一触,她便收回目光,进了203,似随意扫了眼窗口已经闭目的男人,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再度袭来,偏一时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再想,翻身上了床铺。
华七推了推镜框,也跟着回了宿舍。
慕倾倾一走,对单壮两人积怨已久的一些人怎么可能放过这等机会,趁他伤要他命。
自那天后,慕倾倾再也没有几个单壮和马风,极恶之地消失个把人实属正常,没有人会去理会这等小事,包括狱警。
她也是知晓这里面的规则才敢出手狠辣。
效果很显著,再无人敢对她说一句污言秽语,耳根子清净。
包括宿舍里的难闻馊味也没有了。
还有一些囚犯想投靠她,得到些许庇护,她志不在此,并不多加理会。
但她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惩罚,加班到晚上九点,时长十天,加班所得矿源不算积分,这点儿惩罚和得到的好处一对比就显得很是微不足道。
走过一间未关门的宿舍,肉体撞击的声音和男人痛苦的闷哼清晰传出。
慕倾倾侧头看了一眼,一个男人双手被捆在床两边的床柱上,臀位撅起,雌伏在一壮汉胯下,一旁还有两人在打手枪起哄。
“操,老油你快点,老子再来一次。”
“催个鸡巴,就你那三分钟不到就完事的玩意儿也好意思催。”
“哈哈哈……”
从她这个角度壮汉抽插的部位,鸡巴和他人成正比,伏趴着的男人的后穴汩汩往外溢出白液,白液里带着红包的血,后穴又红又肿,照如此程度,恐怕括约肌已经破损。
慕倾倾只看了一眼便如常走过,这样的场景两天里她看到好几次,有些麻木的习惯。
阴天里,没有阳光,铜墙铁壁里也缺了色泽,剩下单调的阴寒。
可比起那个房间,外面的世界依旧斑斓。
她忽然想抽烟,往狱里的商店走去。
“老大,这不是那小子吗?”罗伊看到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慕倾倾,对亗狩道。
亗狩还是一件军制短袖汗衫,手臂上的长疤狰狞的蜿蜒着,他嘴里叼着烟从石阶上站起,从烟盒子里拍出一根烟递给走近的慕倾倾,“4682,来一根?”
这个举止代表了他的善意,慕倾倾一笑,接过来道:“谢了!”
“我给你点上?”
“也好。”
“你可真惜字如金。”
慕倾倾没说话,她是会吸烟的,只是太久没吸,有些不习惯,当烟草麻痹到神经时,她觉得,在这种压抑的地方来一口,挺好。
慕倾倾走后,罗伊贼兮兮的问,“老大,你想上他?”
亗狩踢他一脚,“别净想裤裆里的那点儿事。”
……
每个宿舍都有一个独立卫生间,刺耳的晨铃响起,慕倾倾先把帽子戴上,迷瞪瞪的用脚踢开厕所门想放个水,不想有人比她更早一步,是那个编号:3318,叫华七的眼镜男,瞥了眼手指飞速撸动肉棒的华七,慕倾倾那点儿睡意也跑了。
华七不以为意,扯扯面皮,邀请道:“一起?”
慕倾倾嘴角抽搐,“你继续。”她斜倚在门上,漫不经心的拍出根烟,放到鼻端嗅了嗅,衔在嘴里,没有点火的意思。
眼瞥向那根被撸的发亮的肉棒,调侃道:“挺大呵。”
“比你的大?”
慕倾倾危险的眯起眼,“再不完事,我要踹人了。”
“恼羞成怒?”
“滚!”
……
在极恶之地,矿区也分好坏,区别在于含矿量多寡而已。
两天时间里,慕倾倾见到了不下十次为争多一点矿石大打出手的事件,慕倾倾选的地段不算顶好,却也不差,是原先单壮的位置,可能是她那天的狠辣传扬开了,目前为止,暂时没有人来她面前找不痛快。
编号:3214,人称董大臂,力量异能,他对单壮这块位置垂涎已久,旁人都在传那新来的总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少年有多牛逼,手段又毒辣,那天董大臂不在现场,有些不以为然。
董大臂暗中观察了两天,深觉流言的夸大。
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第三天,他下定决心,这块怎么着也轮不到这臭小子,阴沉着脸靠近慕倾倾,用最直接的攻击方式,狠力挥拳朝着对方所在位置猛扑过来。
“死吧小子!”
大如坛钵的拳头从半空重重砸下,带着呼啸的劲风,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却并没有如同意料中那样直接命中对方的脑袋。
想象与现实巨大的反差使董大臂一楞。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地发觉从颈下传来一下刺痛。
侧眼看时,却见一块石片正死死插在自己的颈肩。
紧捏住石片柄端的,正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少年。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这不可能……”
红色的鲜血从咽喉断口喷涌而出,把内心深处的疑问彻底淹没。
董大臂双手紧紧捂住脖颈的伤口,不过片刻,还在拼命挣扎的他彻底丧失了所有生气,仿佛脱水缺氧的鱼儿般翻白眼皮。
喧闹嘈杂的矿场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慕倾倾瘦小的身影,淡然中难掩矜贵优雅。
“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实在太快了。快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有人用免表记录了时间。
二点二七秒。
也就说,从反击到击杀对手,那个看似瘦弱的黑衣少年,仅仅只花了不到三秒钟。
惊讶、震撼、畏惧如同一枚枚重磅炸弹轮番轰炸着围观者脆弱的神经。
他们也怕死。
这少年的可怕烙进了他们骨子里。
就在这时,已经番白眼皮的董大臂骤然将通身力量聚于手臂上,他绰号大臂,手臂的力量自然非同一般,尤其是临死一击。
见他击来,慕倾倾快速一避,虽卸了大部分攻力,余波犹在,慕倾倾身子不可控的向后飞退。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身后有手臂一托,控住了她的腰,这是源自男性的臂膀,强壮,有力,充满喷薄的肌理。
一霎那,慕倾倾竟产生一种便保护的错觉。抬眸,对上一双炯然如炬的漆黑眼睛,是那个彪悍如铁塔的男人,她对他颇有印象,给她散过烟,后来也曾暗中留意过,他会出手帮她似乎不是那么意外。
惯性使然,慕倾倾上半身不可控的往后仰,棒球帽掉在了地上,长至嘴唇的遮颜短发向耳际滑落,一张妍丽精致,眸光滢滢的脸蓦然撞进了亗狩的瞳孔里。
想起帽子掉了,慕倾倾直起身,弯腰捡起帽子,拍了拍灰尘戴上。
转身看向亗狩,开口,“谢谢。”
亗狩没说什么,目光睃过慕倾倾的腰,细的他一手可掌握,纤软柔韧,亗狩心头疑虑渐起。
见不少人朝这边张望,亗狩虎目一扫,“看他娘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扣下来。”
他积威已久,围观的囚犯们作鸟兽散。
亗狩几步之遥的位置上站了一个男人,一双凤目潋滟流转,总是懒懒的半眯着,突然,在他眸光瞥见黑衣少年弯腰捡帽,被风漾起发丝而露出的一侧秀颜时,那双慵懒凤目蓦地如鹰隼般锐利而幽深。
☆、狱中囚5
慕倾倾每晚临睡前都会练一遍景宣教授她的内功心法,时日尚短,也就起个耳聪目明,强身健体的作用。
刚走了几步,她便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跟着,锐利中似有探究。
她若无其事的把帽檐压低了些,巡逻狱警握着枪走到事发地,还是前几天罚了她的那名眼睛长在头顶的狱警。
狱警一席绿色制服,上衣别在裤腰里,腰间扎着手枪带,手里还拿一根粗长警棍,看到地上被血染红的尸体,环视众人,“谁干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慕倾倾。
她也没想着抵赖,便大大方方道:“人是我杀得。”
“4682,跟我来。”
慕倾倾跟在狱警身后去审讯室,说是审讯其实也只是走个过程。
狱警本想推搡几下,想想这少年非同寻常的战斗力,也就作罢。
“给我看着车,我去看看。”亗狩叫罗伊看着他的采集器,紧跟而去。
还说不喜欢男人,还说我就想着裤裆里的这点儿事,人家出点子事就巴巴的跟去,切!
罗伊腹诽。
狱警脸上带着傲慢与冷漠,“安分点,别三天两头给我惹事,加班且记着,先给我去禁闭室待一个月。还有,你没什么背景,做事别太过,否则,就算我毙了你,上头也不会说什么。”
“是,长官。”
“长官,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点儿?不如就二十天好了。”跟在两人身后进来的亗狩看向狱警,提议道。
“2239,这里没你的事,别乱参合。”狱警对亗狩忌惮颇深,话语间少了些傲慢。
“好意心领,一个月不多,我接受处罚。”慕倾倾对两人无所谓的说。
“那就随你。”难得发次善心,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亗狩也懒得再管了。刚才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竟就不忍他受罚跟了过来。
亗狩迈出审讯室,没再看慕倾倾。
禁闭室四面无窗,从一扇小铁门进去,慕倾倾目测里面不到八平方,唯一的光源是斜架着的送饭窗口透射进来的自然光,经过特意了解她知这世界能源的珍贵,政府不会大方到给禁闭的囚犯设电灯。
一张小小的钢架床,有个能容一人的小卫生间里设了坐便器和洗手台,别的再无他物。
这是被关小黑屋了!
检查了一遍,里面并无装有监视器,慕倾倾笑了笑,对她来说反而是福利,能静下心来修习内功心法。
至夜,203宿舍里,华七不知去了何处,男人靠在床上,暗淡的月光将他的眼睛映的浮浮沉沉,
那个被他烙刻在骨血里的女人和下午那少年极为相似。
云倾倾,是你吗?
可四年前,回横州途中,她为救他被弹击中要害,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她死了,确确实实。
若不是她,世上哪会有这般相像之人?
很多人以为,如果分开的时间长了,会记不住人的长相。
每当回忆的时候,脑中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他却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长相,对他的冷淡,和对他人笑时的娇美。
那个女人总是能将他欺负得体无完肤。
可那一夜山洞里她为他盖衣时的温暖一直铭留心底,也是他最珍贵的记忆。
似流水浸润他的心。
他想她,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那种思念几乎将他吞噬了。
可天上人间,再也没有那一个她。
刹那间,犹如平地惊雷猛然劈开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渗血。
他代号懒虫,实际上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他常常想,她愿为他舍命,那他是否可以奢望的认为,她的心里也有他懒虫的一席之地?
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躲开一次次危机,像坚韧的杂草般活了下来。
随着云韩两家覆灭,队长死亡,当年的勇者小队跟着分崩离析,为保大熊陈越等人,他担下所有罪,进了极恶之地,以雷霆手段镇压试图欺辱他之人,他的命是她换来的,容不得他人践踏。
虽生活无忧,却徒具形骸,行尸走骨。
想到那个黑衣少年,懒虫猛的从床上坐起,拉开房门闪身出去。
他的异能是速度和敏捷,想躲开为数不多的几个监视器易如反掌。
铁门“咔吧”一声,惊醒了盘膝打坐的慕倾倾,她睁开眼,猫一样轻灵的飘移至门后,随着铁门打开,慕倾倾抬手朝来人劈去。
黑影一晃,避了开来,腕上手电扬起,光束打在对方脸上,一张清媚无双的脸霎时撞进来人眼帘。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来人瞳孔紧缩,眼里透出不可置信,胸腔里的那东西似没了节奏,仿佛被人捏住了命门,全身的力气都骤然从她的躯壳里抽离,呼吸凝滞,嘴唇颤抖。
慕倾倾被光束一照,本能的眯了眯眼,她不知来人深浅,有何目的,先下手为强总归没错的。
在她再一次抬手攻向来人时,忽听得干哑的低唤:“倾倾……”
这一声低唤仿若来自海的另一端,似包涵了数不尽的思念和苍凉。
让人听起来莫名的心颤,她的手一顿,来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谁?”她沉声问。
“懒虫,我是懒虫,你可还记得?”
“懒虫?”慕倾倾轻声呢喃。
遥远的记忆被打开,兽魇岭初遇时对她不屑一顾恶语相向的雇佣兵,却给了她100%的倾心度。
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总是懒懒的,叼着根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个兵痞。
当时她好像还挺讨厌他,后来知道他的心思才知道他的很多外表只是他的伪装。
她抢过懒虫手里的小手电照向他的脸。
凤目狭长,鼻梁峰挺,身材匀称修长,背脊慵懒的微驼,与记忆中的身影交汇重叠。
但气质迥然,比之以前清冷了许多,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难怪那天对他只惊鸿两瞥就觉着熟悉,原来是他。
竟是他。
说不清什么心情,更多的,还是惊喜。
他乡遇故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况且,有了懒虫,她在极恶之地也会过的更加方便。
双目对视半晌,从他黑湛湛的眼底有某种浓烈的情愫喷薄而出。却紧牢的克制着,那种真挚的眼神剖心置腹,让人心惊。
慕倾倾嘴唇蠕动,默了默,慕倾倾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
☆、狱中囚6
狭小黑暗空间里,借着手电微弱的反光,懒虫眼睛湛亮,炯然有神,隐见一层水光,和平日的懒散凉薄截然相反。
他大致说了一下她中枪之后的事情。
她的离开原来才不过四年,那个名叫寒冰的男人死了,勇者小队解散。慕倾倾唏嘘不已,恍如隔世,真的是隔了太多世。
说完这个话题,两人一直静默无言,慕倾倾以前和懒虫就没话说,何况时隔这么久。
懒虫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可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懒虫觉得,其实什么都没必要,她活着就好。
她五官还是那个五官,说不上哪里有变,看起来却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抬起手想触碰一下她,又涌起一种类是近乡情怯的情绪。懒虫敛了气息,轻轻抬起手,用指腹碰触她的面颊。
慕倾倾本能的一避。
懒虫手顿在半空,然后,缓缓垂下。
昏暗中,慕倾倾并没有看到懒虫的手垂下的过程中在发抖,觉得刚才有些失礼了,歉然道:“刚才…不好意思。”
懒虫手插进裤兜里,无所谓的笑了笑,“是我冒犯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减少你的禁闭时间。”
“不用,这里挺好。”慕倾倾拒绝懒虫的好意,把手电还给他。
懒虫没接,“你留着用吧,没电了我再给你充。”
又看了慕倾倾一眼,懒虫转身关上铁门,迈了出去。
懒虫横在地上的剪影被透过电网的月色拉得越来越长,他在一处空旷的石头上坐下,点燃一根烟,盯着袅袅燃起的烟圈,烟雾飘飘忽忽。他的心也跟着飘飘忽忽,确定是她的刹那整个世界都鲜活了,旋即又覆灭。
思绪停留在她本能一避的瞬间,懒虫突然被烟呛住,咳嗽出声,咳的太猛,眼泪都溢出来了。
天空泛起青色,逐渐转白,空地的石头旁留下几截燃尽的烟蒂。
这天夜里,慕倾倾再一次听到铁门的咔嚓声,懒虫踏着暗色走近,走到钢架床旁在床柱上点亮一根蜡烛。
带着炽白的光晕开,亮了一室。
懒虫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保温盒,“这里伙食不好,我给你带了点。”
吃了几天馒头清汤,慕倾倾闻到了肉的香味,还真觉着有些饿了,凑过去看,保温盒里有几块红烧肉和几个配菜,算是极丰盛的伙食,慕倾倾不好意思道:“费了不少积分吧?下次别这么破费了。”
懒虫上身后仰,往床头一靠,语气随意,“不多。”
身畔全是她的气息,让他嗓子发紧。懒虫把一只手枕在脑后,侧过脸去看安静吃着饭的慕倾倾,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秀挺的鼻尖剔透的似泛了光。
光影下,是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她好像嫌头发碍事,伸手把它别到了耳后,露出秀美的侧颜。
感觉到懒虫的注目,慕倾倾转过头,对他展颜一笑,夹起一块红烧肉递给他,“你也吃一点儿。”
马上,她就意识到了此举的不妥,太亲密了些,刚想收回手找个理由圆过去。
懒虫就着慕倾倾的手,张嘴将那块肉吃了下去,凤目里渲染上一丝光彩。
似荒芜的原野忽然被点缀上绚丽的繁花,变得多彩而耀目。
气氛陡然间有哪里不一样了。
慕倾倾神色自然的又开始吃饭,想到自己对懒虫所知寥寥,说:“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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