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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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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迁道:“你照做就是了!对了,给我准备快马,我要连夜赶往镇江。”
密使一垂身:“是!”
江迁又道:“还有。那几个发现陆尚渊的老弟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密使道:“属下明白!”然后走出了内堂。
江迁得意的表情夹杂着阴险的神色,自言自语道:“看你冥水宫还有多大本事!一个乳牙未齐的小子,也敢和老夫斗!不知死活!”
镇江城内。凌花落、杨孤鸿随陆菲菲走在西街的街道上。
杨孤鸿奇怪地问:“陆姑娘,难道令尊这十八年来,一直隐居在这镇江城内?”
陆菲菲有些得意,“是啊。所谓‘大隐隐于市’,在人多的地方隐藏起来,要比在没人的地方隐藏更不易被人发现。这就好像是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藏起一滴水最好的地方是大海一样。你们看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却正因为是这样,每天彼此照面的人太多,谁也记不住谁了。”
杨孤鸿佩服不已,“是啊。如果隐居山野,虽然地处偏远,但是在那些荒无人烟之处偶尔遇到一两个人,总会印象深刻;这样一来却反而不是那么难以寻觅了。”
陆菲菲一笑,“杨掌门所言极是!”
杨孤鸿不禁慨叹道:“怪不得这十八年来,江迁一直没有找到陆护法。”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面摊前。这是一个开在宅院门口的面摊,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几张桌子整齐摆在门口,上面搭起一个篷子。来往的人很少,面摊有些冷清。可是今天却见不到一个人,就连做面的师傅都没有。
陆菲菲有些奇怪:“今天爹娘怎么没有出来做面?”
几人进了内院,见院子凌乱,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屋子的门紧关着,里面没有一点声响。几人心生疑窦,一丝不安涌上了他们的心头,便都走向屋子。
陆菲菲推开门,喊着:“爹??娘??我回来了!”却没有人应声;陆菲菲环顾屋子每一处都看不到人影,便推开内屋的门,走了进去。
凌花落和杨孤鸿站在外屋中,正在左右巡视着;这是一户非常普通的人家,屋子的左边是灶台、水缸、米缸,右边是面案,上面还盖着一大坨揉好的面。
杨孤鸿看着这贫苦的屋子,心里一酸,暗叹着:“陆护法毕竟曾经是武林知名人士,离开天都门后却过着这般清苦的生活,而且一过就是十八年,真难为他了!”
却在此时突然从里屋传来陆菲菲的哭喊声:“爹!娘!你们怎么了!你们醒醒啊!”
两人心里一惊,连忙奔入里屋,便看到一对百姓模样的夫妇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陆菲菲正在摇晃着两人的身体。
杨孤鸿走了过去,伸手探了一下两人的气脉,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死了。而且看样子刚死不久。
10 亡亲孤女悲离镇江 九旋寒刀魔性大发
陆菲菲伤心欲绝地伏在两具坐在椅子上的尸体面前,嚎啕痛哭。
杨孤鸿细看那个男人,蓬头垢面,神形憔悴;满脸的面粉使他看起来只是个寻常的百姓;而那名妇人也是一样。想来他们俩,就是陆尚渊夫妇了。
当年堂堂天都门右护法,今天却以这副模样死去,确实让人不禁唏嘘。
杨孤鸿突然将视线落在陆尚渊的右手上;他的右手比左手大了一些,似乎是肿了起来。拿起他的右手,杨孤鸿吃了一惊:他的右手掌心,是一片暗蓝色的肿胀,显然是与诡异的内功对了一掌,才导致这样。再掀开那个妇人的上衣,看她的胸口,竟然也有一个暗蓝色的掌印,非常明显。
杨孤鸿惊呼,“这是什么武功?”
凌花落吓了一跳,走上来看了看陆尚渊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陆菲菲停住了哭泣,也看向自己父亲的手掌和母亲的胸口,突然怒视凌花落,嘴上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凌花落急忙解释:“陆姑娘!冥水宫决不会这么做的!请你相信我!”
杨孤鸿很诧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菲菲摇了摇头,悲愤地说:“我爹说过,一掌击去,所中之处显出蓝色的,天下间只有冥水宫的水内心法是这样。当年杨烈云在杀人的时候,受掌的部位都是这样的!”
凌花落后退了一步,呆在那里,“不会的……不会的……”
陆菲菲声泪俱下:“江迁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我爹。没想到最后会死在他最相信的冥水宫的手上……他为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冥水宫,甘愿背叛天都门,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究竟为什么……”
凌花落人已经傻了,只是愣愣地看着陆尚渊的尸体,说不出话了。
陆菲菲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我爹曾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冥水宫……看来他错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能为我爹娘报仇……”
说到这里,陆菲菲突然拔出剑,横在自己的颈部,意图自刎!
凌花落与杨孤鸿大惊,杨孤鸿连忙上前拦住陆菲菲,“陆姑娘!你不要这样!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令尊令堂未必就一定是冥水宫的人所杀!”
陆菲菲情绪非常激动:“一定是的!我刚到冥水宫的时候,凌汀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除了冥水宫,还会有谁会杀我爹娘?而且水内心法除了冥水宫的人,还有谁会使?反正我也不是冥水宫的对手,不能替爹娘报仇,我孤身一人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死了之,与爹娘团聚!”
杨孤鸿一把夺过剑,“陆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自己,才是对得起父母!否则你死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的父母?他们一定更加伤心!”
陆菲菲这才停了手,泪如泉涌。
良久,陆菲菲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她哽咽地说:“你们都走吧……留下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想在这里多陪父母一会儿……”
镇江江畔。凌花落坐在江风中,冷意渗入心底。杨孤鸿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凌花落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表情。他不明白这一切突然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陆尚渊夫妇怎么会突然死去,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在冥水宫独门秘功水内心法的掌力下。此刻的他心里充满了痛苦的不解,却无法渲泄,憋闷得让人快要发疯。
杨孤鸿却比较冷静一些,他在猜测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尚渊作为天都门当年的右护法,也是武艺超群的英豪,与江迁的武功不分伯仲;从现场情形所看,陆尚渊似乎被轻易击败,所以应该不会是江迁所为。更何况,江迁不懂水内心法;但如果是冥水宫的人所杀,确实也不太可能。江迁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陆尚渊,冥水宫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他?
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
杨孤鸿满腹疑团,不得其解。
他又想到了陆菲菲。想想刚才她激动的情绪,杨孤鸿一股莫名的担忧涌上了心头。此刻她孤单一个人,无人照料,万一想不开,再度自刎,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杨孤鸿便再也呆不住了,他对凌花落说:“凌公子,陆姑娘此刻孤身一人,身边没有别人照料,我怕她会想不开。你先在这里安顿片刻,我去看看陆姑娘。”
说罢不待凌花落回应,便匆匆离去,回到镇江西街。
进了屋子,杨孤鸿发现陆菲菲和她父母的尸体都不见了,便想到她可能将父母的尸体移到郊外安葬。
出了镇江西城门,沿路走向郊外,在一片密林外的空地上,杨孤鸿发现了陆菲菲,正跪在父母的坟前哭泣。新砌的土坟前,两块简陋的木牌碑上面歪歪斜斜分别刻着陆菲菲父母的名字,字迹深入木头。
陆菲菲泣不成声地说:“爹……娘……以菲菲的武艺,根本敌不过冥水宫的人,无法替你们报仇……菲菲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杨孤鸿走了过去,在陆菲菲的身后蹲了下来。
陆菲菲感到身后有人,便回过了头,看到的是杨孤鸿充满关爱和温柔的双眼。
杨孤鸿道:“陆姑娘,节哀吧。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人。”
陆菲菲突然扑进杨孤鸿的怀中,头埋在杨孤鸿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杨大哥……菲菲该怎么办……”
杨孤鸿措不及防,先是不知如何是好,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继而看到陆菲菲哭得这么伤心,便轻轻地、犹犹豫豫地把双手放在她的后背,抱紧了她。
杨孤鸿道:“陆姑娘。如果你信得过在下,我可以照顾你。”
陆菲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真的吗?”
杨孤鸿使劲点了一下头,“你和我一样,都是孤儿。以后就让我们并肩而行吧!”
陆菲菲点了点头,脑袋又靠上了杨孤鸿的肩膀。这一次却没有眼泪,在脸上的泪痕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本已冷透的心此刻总算感受到了些许温暖,所以显得格外可贵。而杨孤鸿,此刻也成了陆菲菲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精神依靠。
许久后,两人走出了密林。
杨孤鸿问:“陆姑娘,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陆菲菲不知所措地说:“我,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你呢?”
杨孤鸿也感到很迷茫。本已确信的结果,因为陆尚渊的死,顿时让杨孤鸿再次陷入云雾之中,看不到方向。他回不去天都门,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凌花落。想到这里,杨孤鸿下了决心,说:“其实,我现在觉得好累。我想去杭州过一阵清静的日子,暂且不问世事。等我的心绪平静下来,或者江湖有了新的情况出现,再确定自己的行动。”
杨孤鸿所言,正中了陆菲菲的下怀;此刻的她最需要的,便是这种没有纷扰和恩怨的清静生活,便连忙问:“那,我和你一起走,行么?”
杨孤鸿笑了笑,“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当然要跟着我走。我答应你了,会照顾你,难道我还会丢下你不管么?”
陆菲菲这才放下了心,便依偎在杨孤鸿的身边;两人朝杭州西湖的方向走去。暮色渐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南下的路上……
坐在江边的凌花落突然警觉;微微侧面,余光中几个百姓模样的人正在自己身后窃窃私语,而且还不时望向自己。
他回过头时,那几个人便立刻装作没什么事一样,漫不经心地东瞅瞅西看看。
凌花落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过那两个人,向镇江西街走去;而那几个人连忙跟去。凌花落一路上注意了身后几个人的行踪,却在刚进城不久便不见了他们。
而那几个人,正是在镇江追查凌花落行踪的众派弟子中的几个。
凌花落进了陆菲菲的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连尸首都不见了;刚走出西城门,便看到天空中相继腾起三道闪亮的火焰,伴随三声爆音响彻夜空。
凌花落没有理会,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进了城外密林,发现了陆菲菲为其父母刚立好的两座土坟。
凌花落立在坟前,看着木制墓碑,心中百般滋味翻腾;继而一股无名业火腾起,令他无法压抑;体内真气突然翻涌,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在身体里冲击着,似乎要冲破身体,让他不禁仰天长吼一声??“呵啊??!”
声音在静谧的夜中传出,没过多久,密林中突然出现了成百上千的人!
这些人虽然全都身着百姓衣装,但个个手持刀剑,怒目而视凌花落!
领队的几个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个人便说:“没错!他就是那个魔教之徒,凌花落!”
另一个问:“咱们怎么办?”
又一个人上来说:“本来按照原计划,发现他的行踪便立刻回报;但那样书信一来一回需些时辰,恐怕他会逃脱。咱们这么多人,何不直接把他杀了,便可回去领功?”
另外几个各派的领队都凑上来,表示赞同:“对!直接杀了他!”
凌花落却一直没有回头,还在愣愣地看着陆尚渊夫妇的坟。但身后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来了多少人,身手如何,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花落冰冷的声音响起:“一群蝼蚁,也想撼树!”说着转过身来。
那是凌花落从未有过的表情,目色中寒意森森,眉宇间杀气腾腾!
离他较近的几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心底似乎打了个冷颤;但回过头,看看自己身后七百多人的力量,又纷纷鼓足了勇气。
其中一个人说:“魔徒,看你往哪里跑!”
凌花落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怒火吞没;离岛前凌汀对他的嘱托,此刻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水内心法的内功在他的体内冲来突去,使他情不自禁将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刀柄。
那把长长的刀慢慢出鞘,在夜色中闪现出幽蓝的冷光。
凌花落虽然近在众徒面前,但那冰冷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山谷中传来一样空灵,却很清晰:“你们这群无知的蝼蚁,一个个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活在世上只会被别人操纵。既然你们都认定冥水宫是魔教,认定我是魔徒,那么今天就让我这个魔徒,邪恶到底吧??”
这是这群各派弟子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段话。
凌花落话音落时,人已飞向人群,手中的刀带着心中无穷的怒火,挥向众人。
人群发出一阵怒吼,也迎面冲了上来;无数的刀剑挥向凌花落。
凌花落在接近最前面几个人的刹那,身形突然闪动,似鬼魅般飘到几人身后;而那几个人刚举起刀剑便停住了动作,定在那里,头颅慢慢从脖颈上滑落下来,鲜血从脖子中冲天喷出,没有头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前面几个人刚刚身首异处,几道蓝色的刀光闪过,伴随着声声惨叫,凌花落周围的几个人被齐腰斩成两半;倒在地上的上身没有立刻死去,在血泊和流出的肚肠中哀号着挣扎了几下,才在无尽的惊恐中死去!
凌花落绝世精奥的九旋刀法淋漓尽致地挥洒着,无比锋利的刀气在人群中四处飞扬,冲上来的人要么被斩掉头颅,要么被齐腰斩断,要么被从上肩到下胸斜斩成两截,整个场面血腥之极!
似乎是同伴的惨死激怒了人群,加上充满腥气的空气刺激了他们的杀意,让每一个人似乎都要发狂,人群不断涌了上来,嘶吼着冲上,然后身体在刀影里分成两半倒下。
水内心法的内功已经完全冲破了九旋刀法的克制,而且反客为主,让九旋刀法成为凶残无比的妖魔刀法,刀刀残忍致命,不留一个活口!
一批人围住了凌花落。凌花落提足翻身,躲过一片刀剑,怒吼一声,在足未落地的时候一刀挥出,一片人被齐齐斩断头颅;足尖踏地的一瞬间,凌花落身体连续疾转,以内力弹开两侧攻击,刀向斜后方一挥,一道蓝光从右侧第一个人的腿部划到最后个人的额头,整排六个人的身体全部被斩断;而后身体后翻而起,躲过另一侧的围攻,在半空中向下连连挥刀,每挥一刀,便有一个人的脑袋被刀气穿过,倒地毙命;还未落地,后面又是近十个人杀了上来,凌花落半空中反手几刀,那些人的腹部被刀气划开,个个肚破肠流。招式诡异毒辣,根本无处可躲!
落下地面的时候,凌花落足尖点在一个被斩断双腿,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心口,正好踩断那个人的心脉,立刻毙命!而后飞身而起,刀舞连连,将冲上来的几个人的头颅从脸部斩成两瓣;继而又飞身冲入人群,继续残酷屠杀着围上来的人!
这一战是从未有过的悲惨。
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水将本来青翠的草地染成一片鲜红。人群已经减少了大半,慢慢冷却的意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与凌花落的天壤之别。看着越来越少的人,他们也知道了无论多少人,在凌花落面前,确实只是蝼蚁般弱小。
而此时,现场所剩下的只有不足百人了。他们开始恐惧,开始惊悚,开始感受到那种实力相差极其悬殊所带来的心灵上的绝望。
凌花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头脑中没有一丝可以思考的余地;他的衣衫上满是别人身体中喷洒出来的鲜血,就像一个血色的妖魔,还在人群中纵横着,以残忍的招式如同切瓜剁菜般夺取着他们的性命。
人群几次想逃走,凌花落鬼魅般的身法都能瞬间移到面前,几刀挥过,便倒下一片;即使有逃入树林中的人,凌花落远远一刀挥过,疾飞而去的刀气也会将其斩杀。无论他们怎么逃,都无法逃出陆菲菲父母坟前的这片空地。那两座孤坟,此刻似乎就是鬼门关,正在迎接他们。空地上,树林间,过道中,满是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
七百多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十二个人。他们嘴中呜呜呀呀哭喊着,恐惧已经让他们神志不清了;裤子早已尿湿,他们向密林那边发疯一样奔跑。此刻他们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逃命,逃出身后那个可怕妖魔的手掌。
他们跑着跑着便突然停了下来,凌花落已经飞身而来,落在面前他们。几人连忙回过头跑;凌花落根本没有任何迟疑,提刀斩过,三个人被齐胸斩断;两个人被削掉一半脑袋;七个人被砍下头颅。
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一股腥热的血又溅洒在凌花落的衣角;还有几滴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擦拭满脸的血迹。刀身上的血不断滴了下来,他呆呆地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天亮。
朝阳从密林上方朗朗的天空洒下。满地都是头颅、肢体、残缺的人体,浸在血水中;清晨的树林中,本应清新的空气里却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惨绝人寰的现场,让两个刚进入密林的镇江城百姓吓得面如土色,带着一阵阵惊呼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林子。
凌花落的刀并未收回鞘中,仍然提在手上;刀上的血还没有流干,仍然滴滴答答;他面庞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铁打的人一样,一步步木然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走向密林。
这一战,凌花落斩杀了众门派前来镇江的全部弟子,他们来自中原十三大门派中的七个,共计七百八十六人。无一生还,所有人都是当场毙命。
两日后。常州城郊,青云门门口。凌花落从一匹快马背上跳下来,大步走向大门口。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旧是那副飒爽的英姿;但面容冷峻,双目寒光闪烁,已经不似先前的样子。
门口的两名弟子不知对方是何人,其中一个拦住了他,说:“这里是青云门,如果这位公子未经邀请,还请止步!”
凌花落没有说话,瞬间刀已出鞘在手,同时随手一挥刀,砍断了那名侍卫的咽喉;而另一名弟子的手刚刚落到剑柄上还未来得及拔出剑,一丝血水已经从脖颈中喷薄而出,慢慢倒在地上。
凌花落拾阶而上,走到青云门的外院门口,不待门口几名弟子反应过来,抬手便是几刀,杀掉了他们。
外院中的弟子见有人杀进来,连忙大喊:“快来人!有人杀进来了!”
不一会儿,从青云门内跑出来几百人,围住了凌花落。
站在院台上面有两名衣着华丽的人并排而立,他们是乾坤二长老;二长老身旁站着青云门六尊使;在六尊使两侧,是青云门风堂、雨堂、雷堂、冰堂、火堂、雾堂、霜堂、雪堂八大堂主。
乾长老怒问:“请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为何来到我青云门,对本门弟子痛下杀手?”
凌花落面无表情道:“我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杀掉的魔教之徒,凌花落。”
众人吃了一惊;乾坤二长老互相对视一下后,坤长老道:“魔教之徒,竟敢独身一人前来,难道不怕死于我们乱剑之下么?”
凌花落冷笑道:“你们和其他那些门派派去追杀我的几百名乌合之众已经被我杀个精光。既然你们认定冥水宫是魔教,那么从今天起,我要一一灭掉武林十三大门派,也不枉冥水宫背上魔教之名!”
说到这里,凌花落挥刀而过,斩杀了身边几名青云门弟子;二长老不敢迟疑,一声怒吼一齐喊出:“天门定星阵!”
八大堂主立刻飞身而去,围在凌花落外围;六尊使穿梭在内围,二长老一左一右,面对面直接与凌花落交锋。而众弟子全都退到远处,观望着他们作战。
青云门毕竟是武林十三大派之一,“天门定星阵”十分巧妙。凌花落锋利的刀气被乾坤二长老和六大尊使克制住,无法伤及外围的八大堂主;而八大堂主以内力催动剑气,配合二长老和六大尊使的功力,一时间凌花落确实无法攻破。
但凌花落却并未发尽全部功力。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法,不知底细,先收敛刀气,以防为主;在经过几十个回合后,凌花落看清楚了这个阵法的内涵??二长老虽然离他最近,但却并非主攻,只是牵制他的行动,以便六大尊使的攻势得到发挥;八大堂主的剑气辅助六大尊使,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而六大尊使看似在保护二长老,攻招很少,但招招出其不意,阵中之人一旦被他们的剑气击中,必死无疑??六大尊使才是此阵法的主攻之人!
百招过后,凌花落手中的刀越来越快。二长老前后夹击,双剑刺来;凌花落反身一闪,身后八大堂主的剑气又飞了过来;凌花落提气扬身,飞起躲过剑气,便看到六大尊使中的两名在他的侧下方剑花飞舞,一股剑气向凌花落暗袭而来;两名尊使看似随手的一剑,却暗藏着凌厉的气势,左右交错斜飞而来!
凌花落在用余光看到脚下的剑花时便知道,他们败了。
半空中凌花落刀尖立指,正点在飞来的剑气上,竟然借助尊使发出的一道剑气之力侧身躲过另一道剑气;继而连连横翻而过,闪开外围击来的攻势,并且刀指坤长老,看似仍然以二长老为主要攻击目标;坤长老做好防备,乾长老上来接应,二老双剑合并,只要凌花落全力击来被挡下后,身后另外四名尊使便会同时使出杀招,从四个不同的角度击向凌花落;只要凌花落一落地,即使有飞天本领,亦不可能再次躲过去。
凌花落的刀却突然转变了招式,那一刀并未直接击向坤长老,而是强提内力,正在下坠的身体竟突然从二长老的头顶翻过;这等绝顶轻功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四名尊使的杀招已然使出,四道力道浑厚的剑气交叉飞过,本以为会落地受招的凌花落突然消失,剑气直飞向二长老!
二长老没料到凌花落会有如此轻功,竟然能在半空下坠时强行变换身法;未来得及惊诧,便看到眼前四名尊使的剑气已到眼前,连忙提剑抵挡;幸而二老双剑本是防招,堪堪挡下了四道剑气,但身形已老,后背便在毫无防守的状态下完全暴露在凌花落的刀下!
另外两名尊使急欲为二位长老解围,全力挥剑袭来,意欲让凌花落无暇攻击二位长老;凌花落在着地的同时,竟然没有出手攻击二位长老,也没有防守那两名尊使的攻击,身形突然疾转,并且以刀护体;飞去的剑气被弹开,正好打在二长老的身上!同时凌花落身形骤然矮了半截,双腿交错半蹲而下,反手一刀,正好砍下那两名尊使的半截小腿!而乾坤二长老还未来得及摆好身形,要害之处已然被两名尊使雄劲的剑气完全击中,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阵法立刻大乱,余下四名尊使和八大堂主顿时慌了神,本来天衣无缝的攻守,却如断线帘珠般散开;四周本来在观望的众弟子见情况不妙,纷纷出手,冲了上来;凌花落击破阵法,攻势大增,放手狂杀,冲上来的众弟子纷纷倒下;四名尊使和八大堂主在众弟子的相助下仍然岌岌可危,青云门就要成为第一个被灭门的门派,而此刻青云门掌门林荣却还在几百里外,对自己门派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如果青云门被灭,接下来便是苏州南苍派,继而凌花落便会一路南下,湖州铁刀门、杭州水云阁……长江尾以南一带门派一旦被一一灭门,天都门将面临唇亡齿寒的危险境地,而中原武林在江南的半壁江山便会摇摇欲坠!
幸好浩劫之始,得到高人遏止。
青云门外一声女子的厉吼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暗门之子,休得滥杀无辜!”
11 北门七仙强止魔徒 门徒殒命震怒群雄
一片如彩云一样的绫带从青云门大院墙外飞进,直击向凌花落;凌花落听得风声凌厉,是在中原从未遇到过的力道;当下心里一惊,不敢怠慢,飞身闪过攻击;绫带击在凌花落脚下的青石地面上,轰然一声,碎石纷飞,并且飞起的石块竟似长了眼睛,纷纷飞向凌花落!青石地面被击出一个两尺深,五尺宽的坑,连泥土都被翻出坑外,这是何等的功力!
除了凌花落,没有人见过如此武功。而在凌花落的印象里,只有他的养母凌汀才能发出这样的功力。
想到凌汀,凌花落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感觉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念头一瞬间闪过,来不及多想,凌花落挥刀打掉碎石,身体还未落在地上,便看到七个身姿绰约的蒙面女子飘然进入院内,她们分别身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衣衫,每个人都蒙着面,似仙女下凡一般飘落在地。
七名蒙面女子中的那个紫衣女子厉声说:“天外暗门,应当暗中维护武林的和平稳定,怎可随意来中原进行杀戮!”
凌花落问:“你们是什么人?”
紫衣女子道:“这个你不必知道!”
凌花落寒刀一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敢来阻止我,我决不会手软!”说着纵身飞起,刀尖直奔紫衣女子而去!
紫衣女子手中的紫色绫带轻轻一挥,轻描淡写地弹开了凌花落的刀势;其它六名女子身形闪动,七人摆出了阵势,与凌花落战在一处。
那是个奇怪的阵法,七人的身法并无太大施展,只是每个人那两条长长的绫带在来回飞舞着,任凌花落的身法如何迅捷,刀气如何凌厉,都无法触及任何一个人。七条绫带舞得似千百条一般,将凌花落笼于中央,令他施展了全部的功力都无法突围。
交手没多久,凌花落竟然只剩下招架的份了。
这是凌花落在中原遇到的第二次不力之战。第一次是和龙凤夫妇交手,那时候他身负内伤,根本无法施展功力;而这次却已经发挥全部功力,却仍然对这七人的绫带束手无策;甚至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竟然无法斩断绫带!
七条绫带,在这七人手里竟如同千百把刀剑一样,攻势密如骤雨,让凌花落越来越招架不住。旋身躲过一条,侧边又飞来两条;凌花落强提真气,翻身闪过,上面四条绫带同时击下;凌花落提刀抵挡,感觉刀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泰山压顶般强压而下,双腿微弯,勉强挡住;而此时,凌花落感觉左脚踝一紧,一条绫带已经紧紧缠了上来;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甩到半空!
半空中几条绫带纷纷飞来,凌花落挥刀抵挡,却怎么也挡不住这漫天的绫带;“咚”的一声,一条黄色绫带正击在凌花落右肩;凌花落感觉右肩似乎被巨石猛击了一下,一阵难忍的疼痛让他差点握不住手上的刀;接着后背、下腹被击中,几次重击让他只有以刀尖点地支撑着身体,半蹲着在那里喘息着,仍旧对这七人无可奈何。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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