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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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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指导兄长如何为人处事,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方式和想法,子君豁达开朗,有利也有弊。
她微微提醒一句,“这是郎君的事。”
“你是说”,子君霍地站起来,扑到忆君面前追问:“十六郎被赶走,真是有隐情在其中。”
忆君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子君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沉思,河西的风沙吹得他面红泛紫,彻彻底底像个军中硬汉子,可硬外壳下心却还是软的。
“阿兄,你问过卢娘子吗?”
子君点一下头,垂目沉默不语。
“你恋着卢娘子并没有错,事事替她着想也无可厚非。可你也要为阿娘着想,阿娘好面子,盼着抱孙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什么也不求,只求你我平安顺遂,活到人前。”忆君捧着小腹,慢慢体会为人母亲的心思。
子君面现羞愧,“我想有个正儿八的功名再求娶阿姐,也想让阿娘再得一份诰命。”
“迂不可及!”忆君轻骂一句,扶着腰换个姿势躺下。
眼看着尚召阳马上要到凉州城,尚坤嘴里不说,一天比一天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夜半每每从梦中惊醒出一身冷汗,忆君也有点烦燥,话里也比平常要刻薄一点。
“阿兄,卢家娘子是你挑中人,是好是坏我不说什么。她确实是个女中豪杰,放在哪里都是个中翘首。你要娶她做妻子,也不用非要等她十年八年。该怎么做,你心里要有数,别拿虚无的功名来搪塞别人。我偏不信,若是真心念着一个人,会不想和她长相厮守。”
说了许多的话,忆君闭目休息。
子君就在身后脉脉注视,见妹妹说着话睡着,拿过薄被盖到她身上,却有几分好笑她学老成,替他担忧伤神。
曾几何时,她还躺在床上病怏怏一句话也不说,阿娘从不许别人说一句妹妹的坏话,哪怕是实话实说阿圆有病也不许。
阿娘的一颗心,子君全晓得,说起来,是他不孝违逆阿娘,一心想娶一个丧过夫君的女子进门。
出了节度使府大门,牵着马往家里走去,子君依在想着如何向阿姐开口,说他日夜想着她,想早一天娶她进门。
“阿叔”,罗家大门扑出来一个小女孩,牵着子君的手就往里走,清脆的笑声响起,“大母,娘亲,快看,阿叔回来了!我早都说过,他肯定这个时辰回家。”
那边厨房里探出一个人头,珍珍网兜包着乌发,眼睛明亮,笑容灿烂,“子君,你总算是回来了。”
“阿姐”,子君有点不适应,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他挠着头,语无伦次,“那个,阿娘有没有为难你。”
“阿母很好说话,待我亲热。”卢娘子纵是吓低了声音,还是传到各个屋子里。
“少给我灌迷魂汤,别说那些没用的哄人话。”罗大婶在上屋硬梆梆回一句。
卢娘子却是笑了,拍打子君身上的灰尘,拿肩推搡他,嘴努向正屋,“我做了可口的饭菜,等你回来一起吃。”
子君傻乎乎地跟着挪动脚步,哪怕席间听了无数次斗嘴也一直笑容。罗大婶嘴快却说不出刻薄的话,卢娘子直来直去,两人斗得不亦乐乎。
惟子君和小英娘埋头猛吃,边看两个女人斗法,全当了下饭的佐料。罗家小院里热闹异常,倒好似真是一家婆媳两人争吵不休。
☆、第118章
五月初的凉州城,荒山半笼苍翠,正午时分,烈阳炙烤,坐在屋里也要出一身汗。这地儿比上京城还要炎热,早晚却是冷得要穿夹袄。
苦了忆君即怕冷又怕热的体质,她又怀着身子,时时刻刻浑身不自在。到了晚间,辗转不能入眠的人不止她一人,尚坤也陪着她说闲话。
夜半时分,忆君肚里的小生命时不时踢脚以来抗议父母当夜猫子,尚坤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聆听胎儿的一举一动,笑着猜测孩子在翻身,也在打呵欠。
忆君笑得不行,手指戳他的额头,戏谑道:“你这么能,不妨猜猜看孩子是男是女,长成什么模样,说准他在里边和你说悄悄话。”
“嗯,我听见了。”尚坤一本正经,手指轻敲肚皮,挨到一处鼓起来的地方,忽突忽突那小家伙又换另一块地儿练拳脚,让他好不失望。
忆君觉得,他能和那块肚皮能玩一整天也不烦,等孩子出生指不定会宠到天上去,就像大长公主宠着他那般。
“平安奴,明天就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城门离得也不远,我坐在车里不会有事。”她感觉有了睡意,吐字不太清楚。
尚召阳明天到凉州城,谁不挡不住他的路,倒不如早来早了事。天天悬在心头,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迟迟等不到尚坤回答,睡意来袭,忆君再也顾不得别的,胡乱裹住被子进入梦乡,留下他一人轻声应好。
次日正午,在东城门迎接尚召阳一行人,忆君难以想象眼前干瘦的老头就是昔日的老国公。他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双目塌陷,眼窝深深,惟眉间气势依存,笃定执着。
一想到尚坤老了也会变成这般模样,她企盼时光慢点流逝,美男子不要变成糟老头。
尚召阳老则老矣,神志清醒如往常,见到黑着脸的孙儿和他身怀六甲的侍妾,抬手道,“不必多礼!”
尚坤就没打算带着阿圆行礼,象征性敷衍几句,已先扶着忆君上车,招呼一行人回节度使府。
府里早为老国公备下宽敞的客院,尚坤把人送到门口,扭头看着天际。“你什么时候出塞?”他问“坤儿,你又性急,老夫不急。”尚召阳比孙儿更有耐心。
“不急?你跑来凉州城做什么。”饶是再三告诫过自己,尚坤真正面对祖父时很难心平气和,话里火药味十足。
院里的人避得干干净净,留祖孙两人隔门对话。
尚召阳背靠着圈椅,眯眼瞧向沐着阳光的孙儿。门外那个人腰背挺直,卓然不群,似是他年轻时的模样,又似不是。
“老夫一路行来,凉州治下甚是安宁,能将这蛮荒之地治理得如此妥帖,你功不可没。”
苍老的声间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没见你身边常跟随的十六郎,你派他去了何处。”
“上京!”尚坤丝毫不避讳。
“几千私兵,你终究是动了他们。”
“我动了又如何?”
尚召阳笑而不答,垂目做老僧入定。
尚坤都快走到阿圆的房门口,听见那个隔空说话:“你所有成就,全是老夫一力栽培的结果。不受昔日必受之苦,那来今日之荣耀。”
他目眦欲裂,恨不得提剑去砍了那老货,直想追问一句尚召阳,那来的栽培,又何来必受之苦。
怒火充斥满腔,尚坤犹如困兽,无法排渲他的情绪,怕这副样子进去吓到阿圆,提脚又往前面官署走去。
“平安奴”,忆君一早留心他的动向,隔着窗纱见他在院里生气,急急追出去喊住人,小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恳求道:“跟我回屋罢,屋里热,我又吃不下饭,想要个人陪着。”
对着阿圆,尚坤始终发不起火,随着她脚步进到屋里,闷头倒在榻上闭目养神。
忆君不敢惊动他,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柔声说,“他又在动,一早上都是这样。”
隔着浅妃色襦裙,尚坤能摸到她圆滚滚的肚子,笑意中带着疲倦,紧紧搂着忆君浅睡。
忆君心里泪水长流,满心疼着他,只取下他的发冠,拿随身带的犀角梳子为他通头。乌发从她指间流泻,她在他耳边低语。
“平安奴,我以前做梦也想变成一个健康的人,像别人那样骑马打马球,到郊外和人比试。明知我身子不好,不太适合骑马拉弓,阿兄也是竭尽所能满足我的要求,他想让我多欢愉常笑。我人可以躺下,心却不能生病。”
尚坤纳闷,不解阿圆为何说起这些。
“现在,我只求你快活欢乐。”她定定看着他,眼泪不争气滚落。
尚坤慌了,翻起身用大掌为她拭去泪去,亲吻她脸上的泪珠。
“阿圆,快别哭了。我只是一时气闷,过一会儿就好。”
“那你答应我,别干傻事。”
他点一下头,搂住忆君就像环抱整个世界。
人生苦短,披荆斩棘笑到最后,关键也要看本身。如果他不强,尚召阳再使多大劲,也培养不出一员猛将。
就尚召阳那种培养人的方式,尚坤若是心智稍弱一点,都会逼成疯子。
纵观家中上下,兄长体弱不能习武,阿爹也没有遭到这样的待遇,不然祖母会早有警觉,能及早发现尚召阳的举动。为何独独是他?
尚坤轻轻摇着忆君,像哄小孩一样把她哄睡着。想起他说过不大喜欢孩子长得像自己,难道当年尚召阳也是这个心思?
早前之前几日,尚坤从肃北军中调回子君,让他留在节度使府里守着阿圆,留下近八成的尚家军驻扎在凉州城担任护卫。一切安置妥当,带着少数人马同尚召阳一起翻过祁连山脉,找寻先祖的遗骸。
临行前,他用力的深吻差点儿让忆君窒息,那样重的力道就像是想把两个人合二为一。
忆君不依不饶,搂着他要求欢,她心中有丝惧怕,倒不怕别人伤到他,总怕他做出傻事。真的提剑杀了尚召阳,孙儿弑祖有悖伦常,尚坤一生也就走不出尚召阳那个魔咒。
“阿圆”,他推搡着不大情愿,面红耳赤尽是隐忍之色。
“我想你想了好长时间,平安奴,难道你不想着我。”
忆君厚着脸皮撒娇,已是褪尽了衣衫,软磨硬泡拉扯下他的内衣,青龙挺立,还说他不想着?
忆君一手握住它,唇舌纠缠住尚坤,听见他喉咙中溢出低吟,已是蛟龙归巢。
它比他的唇要轻柔万分,生怕伤着她和孩子,一场情事足足厮磨了小半个时辰。
尚坤恨不得贯穿阿圆的身子,可现在不行,偏生那个小妖精又来磨着他,滋味销魂又尽不了兴,真真折磨人。
他晓得她的心思,怕他一去真做出天大的罪过。
“不会,我要留着他亲口向祖母致歉。”他捧着她的脸一声声保证,他要尚召阳亲口说出悔意,不仅仅是对他,还有对祖母和尚家上下。
已在极乐之颠,忆君死咬住他的肩头,呜咽怪叫,算是真正把心放到肚子里。
忆君自从怀孕后,身体变得圆润丰腴,像熟透的果实,可尚坤没吃饱,又不敢再嘴,搂着人说几句悄悄话,哄她入睡,打算第二天清晨悄无声息出城。
可他寅初刚醒来,忆君也在那个时辰睁开眼睛,硬要跟着起床,亲自为尚坤穿好衣衫,陪着他用过早饭,亦步亦趋跟着送到大门口。
“平安奴,我爱你哦!”当着众人的面,她在耳边低语。
尚召阳坐在车里听得分明,掀起布帘看向晨光下的人,仔细留意那人牵绊住孙儿的女子,娇媚可人,不失美人真色。
尚坤心神荡漾,眉眼都带着笑意,也不避让,轻轻吻了他的阿圆。
“等着我回来,让孩子也等着他的阿爹。”
他已纵上紫骅骝,肩上黛色披风飞腾起,在空中旋出一个波浪,轻轻落在马背上。郎君若玉,璀璨生辉。
忆君目送他们一行人走远,才回到屋里补觉。
府里由子君带着人严密看守,等闲人也进不来。他公私兼顾,既担着护卫的责任,又时时跑到妹妹眼前,就为逗得她一笑。今天拿木头削出一副小刀剑,明天用花编出一个花篮,花招百出。
忆君暗笑卢英娘就是被子君的花招哄来,顺带也捎上自己的娘亲。
这日晚饭后,她在院里花树下乘凉,瞧着几个婢女们绣小儿的衣裳的夹被,听她们调笑,借以打发时间,一恍眼,见院外一抹青衣的衣袖,却不见人进来。
“阿兄,你快进来,我都瞧见了,还是别藏了。”忆君大声冲院外喊话,众婢女们笑得花枝轻颤,都在猜测夫人的兄长又会玩出那种新奇的花招。
她喊了好几声,院外的人方才磨磨蹭蹭露面,子君一步三挪,板着面孔,似是有很为难的事。
众婢女们笑得更厉害,心道罗子君演得可真像,保准一会逗得夫人笑不扰嘴。
忆君却觉得不是,摆手让婢女们全都下去,轻声问:“怎么了?出了大事?还是卢家阿姐同你吵嘴了?”
子君再次看向周围,见没有杂人,凑到忆君面前压低声音道:“青衣在凉州。”
啊!忆君惊愕,好久没听到青衣和冯家一家人的消息,真像是他们全都消失了一般,好端端冒出来,又赶在尚坤不在的时节。
绝对有鬼,她心中说道。
☆、第119章
听说冯青衣来到凉州城,忆君不禁要好奇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她眼瞄向兄长,探问究竟。
子君坐在妹妹身边的藤椅上,轻叹一声,“城门口严查探子和可疑的人,有人认出青衣,抓住他们一行四人收押在牢里。青衣喊着要见你,说是你的姨表兄长,那牢头才寻到我眼前。”
“你见过他了?”忆君问道。
子君点一下,眉头紧锁,结满愁云。
“他好似有难言之隐,一再坚持要见到你,并说要紧要的消息,事关郎君的性命和凉州城的安危,请你务必见他一面。”
略一沉吟,忆君打点主意,“走,我们去见他,瞧他在耍什么花招。”
忆君提出要见收监的囚犯,凉州城内大小官员晓得节度使对身边这个如夫人宠信无度,又兼是她的表兄,半睁眼半闭眼任由把青衣带到节度使里。
乍一见面,忆君险些没认出冯青衣,眼前的男子满脸胡碴,面容憔悴,一身浅月白长衫磨出破洞,佝偻着腰无精打彩,根本联想不到昔日俊秀清朗的儒雅书生。
“阿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青衣急扑过来,走得过急打个踉跄栽倒在地,扑得浑身是土,狼狈至极。
忆君发现他发冠里隐隐缠着粗麻,月白衫底下也是露出一角白布衫,难道说?
她摇头不去猜测,命人扶起青衣,请他落座慢慢说话。
才坐在椅上,青衣急慌慌说话,迫切至极:“阿圆,我求你发个善心,收留阿萝,给她一条活路。”
在场的两个婢女变了脸色,子君也是急忙抢着说,“表兄,何出此言。阿圆从来没想着去为难阿萝,当初也是因为……”
先是罗大嫂摔倒腿,后有冯姨妈被人用同样方法整得下不了地,冯罗两家总归是存下心结,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
子君话说到一半,扭头不去看青衣,显然也在心里恨冯家干出龌龊的事,又是针对阿圆,更累得阿娘躺在床上大半年,到现在逢着刮风下雨腿还在痛。
以前的事,青衣不去想,他真是有紧急的事求到表妹头上,求忆君摒退身边的杂人,这才一五一十说出冯家近两年的遭遇。
当初,尚坤发怒,打发他们一家人去偏远小城,又使人背地里用招夺了青衣备远太学的资历,以他的性子,也算是高抬贵手。
青衣万万没想到,出手帮扶他的不是裕王,而是三公主派人亲自打点,将冯家一家四口接回上京。
他又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懂的书生,看透三公主真实面目和心中的小九九,依是半推半就做了三公主的裙下之臣,伺机图谋一雪前仇。
裕王和三公主真还没把冯家一家人当回事,套问过青萝关于忆君以及在大长公主府的见闻后,将他们扔在皇庄里闲养着。
三公主所图的也只有青衣那副皮囊,多半年后大有兴致消减的势头。
这些青衣并不在意,他心底也很不耐烦应付三公主,总想为自己求个一官半职,以图自立。
许是他哄得三公主欢喜,她也答应等避过风头,替冯家父子都讨个官做,只不过劝青衣先蛰伏一段时日。
可谁也没想到,这当头,有人瞧上了青萝,垂涎她的美貌,有心讨她去做侍妾。
“那人是谁?”忆君插嘴问一句。
青衣面凝怒气,狠狠捶一下桌面,咬牙切齿道:“夏家安公国那条老狗。”
当兄长的心里,都想为妹妹择一个良配,风风光光嫁出去过安稳的日子。青衣曾经很不愿意让妹妹进尚氏大门,更别提一个年及半百的老头,让他如何不怒。
忆君有点意外,她原以会是夏家世子云然,哪里料到会是安国公。
“后来呢?”子君好奇后来的事。
后来,青衣神色黯淡,他都是别的掌上玩物,根本护不得妹妹和家人的安宁。
三公主和夏世子势同水火,闹得不可开交,宫里夏皇后频频问罪,夏家又是三公主的亲娘舅家,她顶不住压力,装模做样遣散了一拨面首,这当中就包括青衣。
冯家一家人无处落脚,夏家又迫得紧,冯姨妈悬梁自尽,才解了一双儿女的燃眉之急,青萝借给母亲服丧应下一年后进安国公府。
冯家落魄之际,三公主又伸出援手,惺惺假意,青衣无奈只有再次虚与委蛇。
这回,他多长了几个心眼,时时留心三公主和裕王背地里干的勾当,颇为出力,取得他们几分信任,又借以能说服子君的理由,要求来凉州。在城门口,正是他故意露出破绽,才让裕王派来的人全数落在尚家军手里。
“你是说,冯姨妈被夏家的人逼得自尽。”子君喃喃道,久久回不过神。
罗家只有冯家一门血缘最近的亲戚,以前几个孩子还小时,隔三岔五厮混在一起。冯姨妈做下再浑的事,她人已经去了,子君或多或少心里要难过,罗大婶更不必说,回头又要背着人哭上几天。
忆君独独关心另外一点,追着青衣问话:“表兄说有要紧的事,倒底是什么?别又来诳我和阿兄,哄得我俩做傻子给你挡箭牌。”
青衣抹去脸上泪水,坐正身子说起正事:“我等奉裕王的命令,前住甘州城密谋要事。每个人身兼职责不同,我只晓得裕王命我务必诱出姨母、表弟还有你,说是只要把你带出节度使大门自会有人接应,至于其他三人的来意,我却是不清楚。一路上,也曾套问过,他们戒心极重,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甘州!忆君心中不安,和子君对个眼神,轻笑道:“表兄空口白牙,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说不定你才是裕王的说客,来骗我上勾对你言听计从。说什么姨妈被人逼死,夏家也是京里排得上名号的大族,家中养着上千的仱人舞娘,个个娇媚勾人,怕是没把阿萝那样的姿色放在眼中。我可不信,安国公巴巴只想要她。”
青衣垂目,安国公相中阿萝的理由很是荒诞,全因听说阿萝长得有三分像表妹,那个老色鬼想尝试个鲜味。这个理由他难以讲出口,怕激怒子君,也不想让表妹听见这样肮脏的事。
坐得久了,忆君挪动身子活动一下,她穿的衣袍宽大,不知情的人很难看出她怀着身孕。
青衣的目光在表妹的腰身处逗留片刻,说出他另的一个筹码:“阿萝在三公主身边做着侍婢,她曾见到过密谋算计你的人。”
“王不留行”,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忆君面带笑意,神色不动,说出这四个又能怎么样,知道给药中做手脚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走漏消息在所难免。青衣的话没到让她彻底信服的地步,虽然他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谁也保证不了他有没有做戏的成分在其中。
“阿圆”,青衣看她的目光清明,少了以前那份眷恋和柔情,语气中带着决绝:“我犯下的罪死不足昔,阿娘也有愧对姨母的地方,可阿萝并没有做过错事。瞧在两家多年的情份上,只求你捎个信回去,让京里的大长公主府能继续收留她,为奴为婢给她一口安稳饭,别让人做践她。”
“求大长公主收留人,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得要等郎君回来,让他去信。”忆君有些烦燥起身向往走,只想先把青衣打发下去,派人去甘州探底。
“突厥人集结兵力,定在这几日出站,说不定塞外全是突厥兵。”青衣急喊一声,羞愧他曾经有眼无珠,错把狼子野心的裕王当成好人。
“你说什么?”忆君扭头奔到青衣面前,质问他:“再说一遍,这消息从何得来,裕王,还是你故意编造的假消息。”
“我若有一个字的假话,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青衣举掌对天发起毒誓。
真是惊天劈雷,想到尚坤带着不足百人,陪同尚召阳出塞去了,忆君冷到骨髓中,不由打个寒战,转眼落到子君的臂弯里,她差点哭出声。
有人算准了时机,这是把她和尚坤往绝路上推。
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回到自己房里,一路上她都不知怎么走回来的,被子君半扶半抱勉强能挪动脚步。
“阿兄”,她攥紧子君的手,“你快去,通知郎君手下的人,让他们想出对策,及早派人唤平安奴回来。”
子君点头,如若青衣说的全是实情,甘州城那一万精兵就是最大的威肋,既可向西里应外和攻破雁塞,又可向东包抄凉州城。肃北营还好说,那帮军士被尚坤或用强或用美色金钱暂时收服,只要尚家不倒,他们能派得上用场。偏偏是城里的尚家军,只听尚坤一人调配,别人根本无法使动他们。
“我有信物在手,尚家军不成问题。”忆君从怀里掏出鱼形血玉佩,这是尚坤临走之前交到她手中的,说是非紧要关头不准动。
有尚家的令牌在,子君放下心,安抚妹妹不必多想,急匆匆出去召集尚家军的将领和尚坤和幕僚们。
忆君长吁一口气,倒在迎枕上,腹中孩子轻轻踢她一脚,提醒别忘了他的存在。
“来人,摆饭。”她中气十足冲门外吩咐。
阿宣看了看天色,不对啊,没时没节,又要用饭,夫人真有这么好的胃口?
☆、第120章
百愁结肠,忆君勉强用了几口粥,便推过在一旁,有的事不好对婢女们说,特别是阿苒不是身边,她更连个说贴心话的人也没有。既为尚坤担心,又想着她不是一个人,腹中有一个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希望。
她煎熬的同时,孩子也跟着在焦虑中。
尚坤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她比谁都要清楚,为了他,更为了自己,抛下杂念,总算是一夜无眠。
前头官署中的子君可没这么轻松,尚坤一应僚佐属官全由他推荐,上报给朝廷,也算是全副尚家亲信,绝对稳实可靠,听子君转述了青衣的话。抛去私人的恩怨,裕王和甘州合谋,又与塞外突厥的事,真够骇人听闻。
而且副使大人又亲自见过青衣,了解到凉州城里应该还有内应,一时半刻想要揪出内奸,无异于大海捞针。
外有突厥出兵在即,内有甘州拦路虎,尚坤又不在凉州城内,恐怕已经身涉险境,当真愁坏了一干幕僚们。
一边派人去甘州城,借给雁塞的曲四郎送信为由,意在打探虚实。
另一边则出抽出兵力穿小路,翻穿祁连山尽快找回尚坤。
凉州城内也要留下足够的兵力,以防甘州陈大人真的有反心,倒戈剑指大周的疆土。
更要派人到上京报信,猜测沿途会不会被裕王和夏家的人拦截,众人抵头谋划信使走的路线。子君趁机说出青衣的要求,请求大长公主府先收留冯家父女二人。也都是小事一桩,副使也准了,如此更能印证青衣话中无虚,拿捏住他的家人,不怕青衣耍花招。
通宵灯火彻明,人来人往忙碌不停,雷霆般的马蹄声从节度使府一直延伸到四方城门处,惊动凉州城内百姓也是夜不能寐。
谁料第三日清晨,凉州城外已是大军压境,乌压压涌在城外足有万余人,将凉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忆君清醒地意识到,突厥也肯定发兵出征。
他们算好一切,只等尚召阳来到凉州,和尚坤两人前脚离开,后脚甘州和突厥同时发力,齐心协力灭掉尚氏在凉州的势力。
上京城里也会有动作罢!忆君喃喃自语,全然没听到身旁的卢娘子在说什么。
“阿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节度使府四面墙矮,不明来历的人说想进来就能偷偷溜进来,你同我一起去卢家罢,就住在我的院子里,我一会能保得你平安。”
卢娘子心急如焚,若不是顾及忆君有孕不大方便,一早背着人出府回卢家。
河西连年战乱,卢家又有万贯家私,太平年间还怕家里遭贼,院墙修得格外高,养着无数的护院打手,私底下又偷偷挖了暗道和地洞,就为备着紧要关头保得性命。
卢娘子也是一心为子君,才提出把忆君和罗大婶接到罗家,实在不行,她可以把人藏在地洞里。哪怕城门失守也不怕,卢家的地道大有玄机,通往城外还设着一个隐密的出口。
忆君回过神,摇头道:“我不去,多谢阿姐好意来请。”
见卢娘子瞪大眼睛马上要发火,忆君微笑解释:“阿姐莫怪,我实在是走不开。”
她指着院里一副机弩,拿起桌上机关端详。
“阿姐,此弩可射百步之远,一次装箭二十支,可杀敌十数人甚至更多。”
“好啊!”卢娘子抚掌,眼睛发亮,“多造些这种弩,将番邦狗们杀得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年年来犯,做杀人越货的事。”
忆君叹口气:“好是好,射完一批箭,再装满弩机最少要一烛香功夫。战场上瞬间万变,抢得先机的人胜算更大,就装弩那一会儿,敌人怕是早攻上城楼。”
“用火把裹上箭头,再抛出焦油,人都成了点着的油老鼠,顺着风向,不出一个时辰,将他们烧个一干二净。”卢娘子见多识广,经历过战火,频频出着主意。
军中不缺打仗的妙招,忆君苦思冥想怎么才能尽快快好装机弩,这个时代没有橡胶一类子,□□装得松了,射出力量偏轻,也失去了它的功效。装得紧了,必须要军士们挨个用力绷紧,花费时间不说,也很费气力。
不如像弹夹那样,将装弩的那一部分做成活的,可以替换。卸下空的弩膛,装有箭矢的新弩膛,只须扣紧机关暗扣,就可以快速发射。
只要留好两部分衔接的卡槽和做固定用的机关扳扣,其余部分不用改动,工匠们手下底做惯,几天可能制出许多这样的活动弩膛。
在脑中勾勒出草图,她急急奔到桌案前绘制,全神贯注于手底下做的事。
卢娘子急得在屋里打转,瞧见忆君不慌不忙又去描描画画,直在一旁嚷让:“阿圆,先把手里的事放下,拿到卢家你也可以做,我那屋子极大,也摆着一张大桌子,不愁你没地方施展本事。”
忆君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偏头郑重说话:“阿姐,我是郎君的人,理应留在节度使里等着他。”
“可是……”卢娘子张大嘴巴咽下后面的话,她总算是考虑到忆君的身体,没敢直言说出万一城池失守又该怎么办。
“阿兄他们会守住凉州城,也一定能等到郎君。”
忆君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想看清尚坤到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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