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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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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的表小姐,忆君隐隐约约有一丝印象,记得杏儿乍舌排场大,也曾在城门口碰见过他们,确实前拥后簇几十个人服侍。尚坤不愿娶表小姐,论理以尚家的势力可以安排她嫁个好人家,怎么就平白无故做了妾?
    阿苒没有往下再说的意思,忆君不愿难为几个侍婢,装糊涂揭过此事。
    ******
    去国公府真真麻烦,提前准备好几天不说,穿的衣裳和首饰也都是阿苒带着人千挑细选,又私下请云尚仪过目,才能定下。
    这回是藕荷色散花如意云烟裙,配烟霞缕花披帛,乌蛮髻别着薄如蝉翼的玉翅蝴蝶,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修饰。明眸少女,容色清丽,不失大方。
    在大门处换车时,云尚仪心里暗赞一声好,夸郎君好眼光,养了没几天,罗家女郎又水灵了几分,论年纪她还小又一直有病,再过两年脱去病体,准会更加娇美动人。
    回到车上,她笑着对大长公主说了,老人展颜大笑,促狭问道:“平安奴呢?他在做什么?”
    云尚仪故意叹气,“郎君一头扎进阿圆的小酒窝里,怕是吃醉了。”
    晋阳大长笑得前仰后合,头上步摇晃动得厉害,笑骂云尚仪:“背地里讲笑话,平安奴听见,本宫可不护着你。”
    见大长公主开心,云尚仪更是顺杆子爬,“公主放心,这会儿讲更离谱的事,郎君都听不见。”
    大长公主倚在扶手上吃吃笑,轻摇头示意笑得太过了。觉察到马车转弯,她慢慢收起笑意,坐直身子看向前方。大长公主仪驾刚进定国公府大门,再行半烛香功夫就该到尚家正堂。
    越过纱帘看向外面,忆君纳闷不解。大长公主和国公府中间只隔着一道弄堂,听阿苒说两边各有边门相对,互通来往,能容纳马车通行。可如今她坐的车出大长公主府正门往西行,再进国公府。
    舍近求远,尚家人从里到外透着古怪。尚坤更是古怪,在聆风院里嬉笑她生得美,特意挼起广袖看过瞬紫环,出门一坐上车,整个人不大对劲。其实,他从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同寻常。
    小阿圆新奇地四处张望,尚坤强抑心底烦燥,一把搂过她硬按在怀中,闭目养起神。
    如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尚召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不,他要向尚召阳索回欠他的一切,他身上的伤。
    尚坤铁臂勒得忆君喘不过气,她试着挣扎几下,也没用,喊了好几声郎君,他都不理会。好罢,这人今天不在状态,收不到她传达的讯息。
    尚府正堂院外,大长公主的车驾刚停下,老国公带着妻子和长子一家三口相迎,他亲自扶下母亲,等不到次子露面,不快地催促一声,“坤儿又在做什么?年轻力壮不在祖母身边尽孝,躲在车里避清闲。”
    “平安奴每日都在本宫面前尽孝,要说不孝的人,该是你。”大长公主拉下脸训儿子,宝贝孙儿是命根子,容不得别人对他说三道四,就是自个的儿子也不许。
    知道大长公主护短,静安长公主扶起姑母往里走,陪笑道:“阿娘,表兄不懂事惯了,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定国公讪笑,不以为意同妻子一道扶母亲进屋。
    “尚召阳人去了哪里?”晋阳大长公主对着儿子嘻笑怒骂,脑瓜子却清醒异常,云台履止步在门槛前,神情威严扫过在场的人,“叫他出来接驾。”
    他生性硬气,从不肯低头,她偏让他低头。尚召阳用君臣恩义和她生分,晋阳大长公主没必要和他讲夫妻之情。
    “阿娘”,定国公翕动嘴皮,声如蚊蚁,恐怕除了他自己,只有车上的尚坤听见父亲在说话。
    想想堂堂一等国公,莫说在京城,放到大周朝上下,动一下脚四方也要跟着抖动,偏生对着这样的父母,定国公颇为无奈。他强,尚家比他更强的多了去,上有执念近狂的老国公、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下有我行我素的尚坤,生生将国之栋梁定国公衬成了平庸之辈。
    定国公站在门前左右为难,悄悄给妻子使眼色,静安长公主这回没有顺着丈夫的心意去劝婆母改主意。依她说,尚家真没把皇家公主放在眼里,宗室那边已经很不满。过世的父皇几次要下手治公公的罪,最后不了了之,还不是看在她和姑母的面子上。姑母能忍这么多年,都不像是武家女儿的做风。
    ******
    那边门口僵持,长辈间的恩怨难以说清楚。世子夫人机灵,躲着不去掺合,出来寻到小叔的车驾前,笑语道:“二弟,快把你的心肝宝贝亮出来,好让阿嫂开个眼界。我倒要瞧一瞧,是个什么样的天仙迷住你。”
    阿嫂发话,尚坤不好再装糊涂,他松开怀里的阿圆,笑道:“我这就下来。”说着人先跳下车。
    世子夫人探头等待,见小叔小心翼翼从车上扶下来一位小女郎,年约十四五岁,玉脂凝肤,弯眉天生,青黛淡染,杏眼含韵,鼻子、嘴巴都生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过,少一分失色。
    “生得这么美,怪不得!”世子夫人用词很小心,她已经听说小叔命下人用夫人两字称呼眼前这位女郎,又赶着下月七夕办及笄礼。两人总是没过明面,实质上又是侍妾身份,她不好上赶着示好,也有失自己的身份。
    “阿嫂,这是阿圆。”尚坤的语气颇为自豪,又指着世子夫人介绍道:“阿圆,来见过阿嫂。”
    “阿圆妹妹”,不等忆君福身问好,世子夫人虚扶她亲热称呼,能想起这称呼也是难为她了。
    “世子夫人客气了,阿圆当不起。”忆君微笑道,这种场合她不敢狐假虎威,万一不小心犯到尚家长辈手里,分分钟踩死她。
    尚坤微皱一下眉头,对上不远处兄长温和的目光,搂过忆君过去引见。
    世子更为了解弟弟,对着忆君称呼一声小弟妹,尚坤开心得敞嘴笑,眉飞色舞。
    忆君依是谦让不敢受,在人前乖巧温顺像只猫。
    世子很高兴弟弟的变化,轻拍他的肩头正要说什么,院中一声洪亮的声音‘尚某恭迎大长公主’,他收起伸开的掌心,叹息一声。
    夫妻反目结仇,互不容让,这样彼此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头?!世子望向前方的老祖母,轻叹:“走罢,咱们也进去。”
    
☆、第46章 甘为玉碎
    
    尚坤收起笑意,抓起阿圆的手,不紧不慢跟在兄长和嫂嫂后面,所到之处路两旁的仆妇、老家丁全把目光投过来,不掩好奇的神色。也就是祖父的亲信,换做别人,没人有胆这么看阿圆。
    他们几个进到正堂内,几位长辈也都落座,晋阳大长公主和老国公并排坐在上首椅上,定国公和静安长公主分坐在两边第一的位子,几个人神态各异,若说最难做的人当数定国公。
    忆君一直微垂头跟着尚坤,视线随着裙摆晃动,无心留意两边的风景,步上台阶,迈进门槛,跟着尚坤准备行礼时,听见大长公主威严发话:“免了,都坐罢。”
    随着衣裙窸窣,世子夫妇分坐到左右两边,忆君茫然抬头,右手一位长公主、一位郡主,让她怎么坐?
    尚坤更有主意,拉着阿圆走到兄长下首,强按她坐在第四张椅子上,见她挣扎不肯坐,手下微用力压住她的肩头,目含警告。安置好阿圆,他才坐在兄长旁边,双目放空。
    静安长公主瞧见儿子护短,偏头和长媳对个眼神,两人都笑了。定国公心思没在这些小儿女家的琐事上,他紧盯着上首的父母,焦急不安。
    忆君勉强坐了小半个身子,眼角偷瞄屋里的老国公,尚家大大小几口人,和小珍娘打个照面后米分嫩的小女孩被奶娘抱回房,剩下就是没见过老国公。
    晋阳大长公主身边坐着一位华服老者,双目轻阖,自始自终对屋里的动静视若罔闻。头发华白只用一根沉香木簪束起,眉长鼻挺,下巴微方,俨然一个老年版的尚坤,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是威仪十足。
    老国公睁眼正对上一双好奇打量的眼睛,他目光扫过去,那双眼睛收回目光垂头做恭顺,再看向一旁的次孙绷得紧直将那女孩儿护在身后,心内无声叹息。
    “郡主,老夫要和你祖母及坤儿他们谈正事,你带着人去到外头等着吧。”
    世子夫人站起来应诺,人走到半路却犯难,她那小叔拉着小女郎的不放开,上头太公公发话让她两人避开,叫她走还是不走?
    屋里气氛凝重,忆君巴不得离开,尚坤攥紧她的手走不开,她小声提醒:“郎君。”
    尚坤心有不甘,伸手在阿圆脸上摩挲两下,话却是说给世子夫人:“有劳阿嫂。”
    小叔开口托付,世子夫人暗松一口气,拉过忆君边往外去,轻松调笑:“放心,阿嫂替你看护着。”
    目送阿圆离去,她的最后一抹衣衫消失在大门外,尚坤仍不舍得收回目光,耳边传来祖父重重的咳声,他厌恶地闭了下眼。
    “公主”,老国公先对身边晋阳大长公主微欠下身,对着堂下儿孙们正色道:“老夫有个未尝的心愿,一直想寻回先父的遗骨,正好坤儿也卸下差事在家赋闲。”
    “平安奴有伤在身,要千里追故亲,你自个去,不必拉上我的孙儿。”晋阳大长公主忿然打断话。
    老国公神色不动,我行我素说出下文:“老夫想带着坤儿远赴边疆,各领五百人,以三年为约,务必要奉回先祖遗骸。”
    尚坤挼袖充耳不闻祖父的提议,他一个大活人不想去,别人还能硬绑着去?尚召阳真以会他是十几年前身单力薄的小孩,任由他支配。
    定国公敏锐指出一点:“父亲,尚家军不能妄动,带一百人出京也是大忌讳。”
    在座有两位公主,定国公点到为止,大家心知肚明。
    老国公冷眼瞥向独子,轻哼一声,正因为有两位公主,他才没说实话,尚家的家底难道只有尚家军一股势力。
    “坤儿怎么想?”老国公绕过众人,直指向尚坤。
    “我没空,阿圆身子不好,我留在京中陪着她。”尚坤语调懒洋洋,全然没把老国公当回事。
    静安长公主莞尔,世子也是侧头轻咳一声掩饰笑意。惟有定国公分别瞄向父亲和次子,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尚家的异类,还是尚家人天生相克互相瞧不顺眼。
    “你巴巴派人传信,唤我们来就为这事?”久不开腔的晋阳大长公主沉声问道,“话说完了没有,本宫也有事和你们说。”
    老国公步调如常,丝毫不受影响,“老夫误伤了坤儿,先在这里向公主赔罪,千错万错都在老夫一身,不该秧及嫣然。稚子无辜不应论落给人做侍妾,如有可能,尽量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裕王妃做不得,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头,我也能有面目去见故人。”
    尚坤变了颜色,拧眉冷哼:“祖父莫说笑话,是夏皇后执意不给柳氏上玉牒,我阿娘向死对头低三下四求情,就为了她?”
    裕王失德的事,背后各股势力和黑手都有掺合,夏皇后气得一病不起,拿别人没法子,却是恨透了突然冒出来的柳氏,发话不许给她上玉牒,也算少了静安长公主许多气力。
    静安长公主低头装傻,这位公公真真难伺候,亏得柳氏没做成尚家的儿媳,倘若进了门,还不得倒个,她管人家叫祖宗。
    听到这里,晋阳大长公主再次打断话头,命云尚仪:“呈上来。”
    云尚仪亲自捧着一个托盘走到老国公面前,他十分不解,转头看向长公主求解惑。
    指着托盘,晋阳大长公主叙家常一般谈笑,“那对镯子是尚家祖传之物,本宫受不起,如今还给你。剩下之物也是历年你送本宫的,一并你也收回。旁边有封和离书,你赶紧签了罢。”
    盘中零星摆着七八样首饰,一对鸡血玉镯最为显眼,通体莹泽,想来是活人常年佩戴养出气,说不定还温热,刚刚从晋阳大长公主腕上褪下,带着主人的体温。
    屋里落针可闻,除了尚坤,其余人都面面相觑,定国公起身跪在堂前,言辞恳切哀求道:“阿娘,你这是,你让儿子和均儿几人如何自处。”
    晋阳大长公主看得淡了,摆手道:“怎么自处?你还是我儿,均儿和平安奴也是本宫的孙儿。
    静安长公主坐着不动,世子也随父亲跪下,求道:“祖母,求你别舍下孙儿。”
    上首两人都不为之所动,晋阳大长公主睇目瞥向老国公,等他发话。
    尚坤边抚着指上的玉虎头,凝神听阿圆跟着阿嫂去了花园,轻呼夸赞池里的鱼漂亮,她该不是又生起偷鱼的心,他无声笑一下。
    默默注视托盘好长一会儿,老国公拾起和离书打开细阅,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脱壳而出,他盼这一天也有多年了罢,此时说不上有多轻松,更谈不上高兴,面色几下变幻,迟迟不开腔。
    “尚召阳,你倒是给个利索。本宫有言在先,这和离书你签定了。”
    晋阳大长公主似是要吐出多年的心里话,“这儿没外人,话说得敞亮。当初本宫没有硬赶着嫁你,更谈不父皇强人所难下赐婚旨,是你在父皇面前允诺能护我一生安好,他才勉强点头应下。”
    起先慷慨激昂,说到后面语调绵绵,含着无尽幽思,晋阳大长公主紧盯着老国公不放,“本宫自年少时倾慕你,那时你还未订亲,原本有无数次的机会求父皇赐婚,本宫不屑于。念了你一辈子,本宫无怨无悔。你念着别人,本宫也别再强人所难,放你一条生路,咱们以后互不相干。”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静安长公主为姑母流下同情的泪水。
    话锋一转,晋阳大长公主却说起别的事,目光咄咄,“尚召阳,你当本宫不知道,你暗中养私兵。天家接连下嫁两位公主、一位郡主安抚尚氏,你就是这样回报君恩?”
    如惊天响雷,定国公仓惶看向父亲,世子也是惊疑不定,瞧过祖父的神色后,暗中琢磨祖母的话八成是真。
    老国公端起茶碗抿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厅内除了两位公主和尚家四位男丁,外人仅有云尚仪个,她暗暗叫苦,尚家这等私密的事万不能叫外人知晓,她一个小女官有大长公主护着还好说,将来有朝一日大长公主去了,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等不来父亲张口否认,定国公心陷冰潭,让他说什么才好。四十余年前尚氏经历过一次大变动,族中人丁锐减,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好不容易才恢复欣欣向荣的气象,父亲怎能如此糊涂。
    若说尚家有今日,离不开老国公立下汗马功劳,要是没有他撑起家业,再有十个晋阳大长公主求情,尚家也最终沦为三流世家。
    再是肯定父亲的成就,定国公站起来逼问道:“父亲,那些人养在什么地方?你千万不能酿下大错。”
    老国公依是不应,取过笔墨在和离书上签字盖上印章,冷冷道:“放心,为父就是死,不会连累你等。”
    “那你带坤儿出去做什么?”晋阳大长公主厉声逼问。
    尚家军两万人马,尚坤手下有两千人,老国公手下仍有五千人,其余一万三千人听令于定国公。试想七千人聚到一起,还有老国公私下豢养的私兵,不仅晋阳大长公主逼问,定国公也要向父亲问个清楚,他不能蒙在鼓里,等着诛连九族的大祸将至。
    静安长公主努力把自己缩得没形没影,身兼皇室公主和尚家长媳的身份,这种事她全当没听见。
    尚坤看一眼祖父,勾唇冷笑。尚召阳自以为做事机密,瞒得滴水不漏,忘记曾经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儿,知己知彼,不仅清楚敌人,更对自家人了如指掌。
    面对儿子逼问,老国公额头上渗出汗,躲开视线,将和离书掷到大长公主手边,不发一辞。
    晋阳大长公主盯着薄薄一张纸片,笑意嘲讽。
    尚召阳自始自终明白她对他的那份心,他什么也不做,微勾一下手指,她就能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为了他一心为尚氏洗脱罪名,跟着她从京城去了边疆,出谋划策,后来又生下嫡子。如果不是因为嫡子重要,他还会装几年的夫妻情深。
    怒火中烧,晋阳大长公主掀落云尚仪手里的托盘,一对血玉镯‘咣当’落地碎成数片,撒下一地殷红。
    就在同时,尚坤起身急步向外走,定国公几下煎熬正无处发泄,听见儿子的动向,怒喊:“坤儿。”
    “我去看阿圆”,没头没脑,尚坤冒出这么一句话,人已消失在大门处。
    
☆、第47章 双姝相会
    
    世子夫人出身名门,机灵异常,能屈能伸,她嫁进尚府五年有余,成天在太公公眼皮底下侍奉孝敬,处处受制于人施展不开手脚,却仍能笑对柳嫣然,如流水般的好东西送往表小姐院里。
    那些东西都是死物,她不稀罕,一时伏低做小,她更不怕。怕得是一辈子没有出头的日子,照眼下情形,柳家表小姐就要扫地出门,太公公逐渐失去家里众人的心,她也快熬出头,做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如今见小叔上心的样子,世子夫人对着忆君就如亲姐妹,知道她身子弱,从正堂出来也不往远处走,就近挑了一处水榭命人摆上茶果点心,又命奶娘抱来女儿,边逗珍娘边说笑。
    小珍娘猛见到一位陌生的人,也不认生,笑嘻嘻抓起桌上的香饼做势喂给忆君。
    一缕香气吸到鼻中,忆君忙推却,“真是对不住,我脾胃弱,降伏不了这类点心。”
    世子夫人抿嘴笑,拉来女儿,另拿了一块糕点哄她,调侃道:“无妨,能降伏住小叔比什么都要强。”
    忆君温笑一下算是回应,目光投向湖里的鱼,不知该再怎么搭腔。
    世子夫人却是健谈爱笑,夸女儿如何聪明,又夸自己院里小厨房做得一手好菜,要留忆君用晚饭,全是无关紧要的话,却正适合来打发时间。她谈兴正浓,小珍娘听得不耐烦,蹬蹬蹬跑出水榭,后面跟着一大群侍女、仆妇。
    “小娘子真是讨人喜爱。”忆君真心称赞一句。
    “她呀,太淘气!”世子夫人言不由衷推辞道,望着女儿的背影满是慈爱,说完暗自叹一口气,尚家第四代仅珍娘一颗独苗,小叔发话长房不生下嫡子前不成亲,世子夫人别的不愁惟愁生不下儿子。
    她再次细细打量这位大长公主府里一飞冲天的新宠,相貌生得美,姿态怯弱,面色偏苍白,也是位不旺子嗣的主。
    关于小叔的过往,世子夫人零星听到一言半语,打量忆君的同时她在猜测尚坤的喜好。
    见世子夫人陷入沉思,忆君坐得无聊,起身站到水榭边上探看湖里的荷花,够到一片荷叶采摘下来随意玩,打发时间。
    远处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啼哭声,世子夫人心系女儿,慌里慌张带着人去瞧,留下一半的亲腹留在水榭周围好生服侍。
    这国公府她一个人说了不算,老国公的几个亲信老婆子着实可恶,压得世子夫人十分窝火又无可奈何,她可不敢留下罗家女郎独自一人,倘若被那个不长眼的奴婢慢待,她在小叔面前也难为。
    忆君等着无聊,在水榭内来回走动,说实话她也不敢到处走动,尚家远比她想像中要复杂,独善其身的最好法子就是小心谨慎。
    她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看,左右搜视一圈,没发现有异常。她试着走出水榭,踏上九转曲桥,离岸边越来越近,对面牡丹花树荫动了动,一个少女的面孔半遮半掩露出来,失魂落魄走向她,下死眼盯着忆君。若那目光有灵气,绝对能探看到忆君的五藏六腑。
    忆君止步站在桥正中,看向对面的女孩儿,和她差不多一般大,同样顶着白得过份的脸,眉眼如画,凤眸汪秋水,肤色胜堆雪,樱唇小巧,鼻挺且巧,也算是她见到最美的女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柳家表小姐。
    若说世子夫人挑的地方也没错,此处靠近她自己的院落,位于国公府中轴线偏西,柳嫣然的院落又在东面,两边不会有交集。可柳嬷嬷在国公府足足住够八年,国公府内又是两头为大,以老国公派系绝对上风,打点一点动向柳家主仆毫不费力。
    忆君甫一露面,就有好事的奴仆跑去向柳嬷嬷报信,柳嫣然一早听说过表哥身边有个得宠的侍妾,经过几日调养她也勉强能下地走动,非要亲眼见过表哥喜欢的人,也好输得心服口服。
    主仆两人一合计,匆匆穿好衣衫偷着来到湖边水榭,合该她们运气好,世子夫人前脚去看女儿,她们后脚到,躲在花树下不出声。
    两个女孩儿隔湖相望,一个弱不惊风,另一个也是大病初愈,论美柳嫣然更胜一筹,忆君胜在大方无矫揉。
    忆君瞧过一眼后转身回水榭,柳嫣然的目光能生吞活剥她,头一回见面却似结下生死冤仇。
    “站住”,柳嫣然不知从何冒出胆气,厉声喝令。那个女孩她见过,曾在城门下骑着纤离,身边有尚显和另外一名亲卫跟随,凭着直觉,柳嫣然当时心中就有疑惑。
    什么样的货色,也配留在表哥身边,靠着攀附亲卫接近表哥,真是其心可诛。
    忆君不回头,径直走到桌前坐前,她也不怕柳嫣然会冲过来,水榭里有阿苒几个侍婢,另还有世子夫人的心腹们,岸边不远处曲四郎带人一直守在左右。
    别人爱慕尚坤是她的事,忆君始终不愿陷在女人的争斗中。
    忆君不回应,柳嫣然满腔怒火无处撒,怒火撒在冰面上,反正烧到她自己。表哥凭什么看不上她,偏要瞧上一个朝三暮四的女子,而且生得不比她美,更是带着一身病态,难道只是因为祖母和老国公的原由。
    她在那里轻跺脚,眼泪已经不争气流下,准备前往水榭找忆君理论的,也被曲四郎带人拦住。
    男女授受不亲,又顾忌是在国公府里,曲四郎拿臂横档在当胸,态度坚决,话说得极婉转,“表小姐请回,夫人身子不好,不耐烦见客。”
    夫人?柳嫣然抬起泪眼,心中更加生恨,凭什么别人能做表哥的夫人,她却不能。
    “表哥当真瞎了眼吗?”她茫然追问下人,手指着对面的忆君,“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怎能配做夫人。”
    在场的人受惊失色,曲四郎更是沉下脸,毫不客气道:“表小姐请慎言,你请回罢,别耽误小的当差。”
    见一帮亲卫护得紧,那边世子夫人的心腹也是如临大敌,生怕柳嫣然和忆君当面起冲突,别说她们,连累得夫人也要遭秧。国公府的下人们见风转舵,一蜂涌过来说好话劝柳嫣然回房,逼得她不得不后退到花丛中。
    心中无限委屈,柳嫣然拉着老嬷嬷的手抽抽答答哭不停,哭她自己命苦,也羡别人好运道。
    合该柳嬷嬷倒霉,她也是一心想为主子出口恶气,也为自己发泄这么多天受的冷遇,全然不看当下的形势,尚家人立等着将她两人扫地出门,许多人已经开始落井下石,口不择言:“什么夫人,一个没名没份的娼妇,也值得姑娘生气上心,走,咱们……”
    一道剑光飞射,柳嬷嬷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剑刃削下她的一只耳朵,稳稳扎在身边大树上。摸向半边脸都是血,她张口用力呼吸,像有人扼住她的脖子,死命在挣扎,身子瘫软无力向后仰去压倒半边牡丹花树。
    几个胆小的侍女惊呼出声,柳嫣然花容失色,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扑倒在柳嬷嬷的身上痛哭。
    忆君听到那边老奴的恶语,全当耳旁风,背过身听到一阵喧闹和哭泣及有人惊呼郎君。她转身时尚坤神色幽幽已站在面前,扳起她的脸,手下轻柔为她抚去耳边碎发,“跟我回家。”
    尚坤气势全开,利眼扫过去,下人们噤若寒蝉,阿苒磕磕巴巴请罪,求郎君宽恕,身子抖如筛糠。
    忆君轻扯他的衣袖,尚坤露出笑容,算是放她们一马。
    世子夫人抱着磕破头的小珍娘闻讯赶到,扫一眼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嫣然,对着面黑如墨的小叔赶紧陪罪:“都是阿嫂不好,没看好阿圆妹妹。”
    尚坤原本的不快在看到侄女的伤势后,也化为乌有,从袖中掏出一瓶疗治外伤的药,递到小珍娘手里,“让你阿娘给你敷上,不能留下疤。”
    他语气轻柔,罕见露出怜幼的一面。
    小珍娘眼角挂着泪珠,似懂非懂点点头,把弄手里的药瓶,费力想拔开软木塞。
    “阿嫂,此药有奇效,事后三天不能见水。”尚坤说话历来无废语,只说出药效和该注意的事,“我再派人送来生肌膏,珍娘头上不会落下疤。”
    说着话,他拨起阿圆的额发,那里光洁如初,微笑指给阿嫂看:“阿圆上回磕破头,用的正是这两样药,一点疤也没留下。”
    也不知他在夸药膏,还是炫耀阿圆。
    世子夫人原本绷着的弦放松,有心情调笑几句,哄得女儿破涕而笑。
    尚坤难得有耐心也逗侄女,边对珍娘说话观察阿圆的神色,手下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取笑道:“你瞧,才半天不见,又变小了,及不上珍娘懂事。”
    他又来了,忆君过滤掉耳边的哭声,也不去看不远处斑斑血迹,无辜被人恶语相加,她气恼之余更气尚坤。
    全因为他,她才会受飞来横醋波及。抽回自己的手,她寻借口:“晚上要服药,我想先回去。”
    国公府事非之地,忆君盼着以后都别来。
    “咱们现在就回。”尚坤对这里也是毫不留恋,揽臂抱起阿圆大步向外走,叮咛世子夫人一句:“阿嫂,你再忍两日。”
    世子夫人含泪点一下头,她明白今天正堂内事关众大,太公公一但众叛亲离,她要先下手为强,争来府里权/柄。
    正厅内依旧唇枪舌战,尚坤心系祖母,俯身耳语道:“阿圆,你在车里等着我,接上祖母一起回。”收获小阿圆薄怒轻嗔,他故意失手要把她扔到地上。吓得忆君搂紧他,气不过,在他脖子处用力掐出一道血痕。
    柳嫣然抬头恰好看见那个女孩冲着表哥瞪眼,神情不快。她下意识推柳嫫嫫,那老奴吓的晕死过去,大小便失禁气味奇臭。
    尚家的仆妇侍女们借口端水取药,全散了干净,只余两三个老实的侍女守在柳嫣然身边,也都年纪太小不顶事。
    得不到老奴回应,柳嫣然才醒悟只有她自己,鼓足勇气她大喊表哥,远处高大的身影对怀里的人笑着说什么,不曾回头。
    柳嫣然的眼泪洒落如雨下,半跪在地上,裙摆泡在阿物中,喃喃自语呼唤嫫嫫。
    柳嫫嫫至此再不曾开口说话,少了半只耳朵,人也变成哑巴,人更变得怪戾难缠。
    别人都传郎君出手偏了,那刁奴才有命。曲四郎一干亲卫不能认同,郎君从来没有失手一说,八成是怕吓到阿圆手下留情,再者,杀那种货色还嫌脏手。
    
☆、第48章 平安团圆
    
    一回到车上,忆君小声请求:“郎君,不如我先回去。”她眨巴眼睛看向他,轻轻扯一下他的衣袖引起注意。
    尚坤手一滑将那只小猫爪握在手心里,故意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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