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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妾难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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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大长公主笑得开心,人却不糊涂,“说罢,来找我又要求着办什么事?”
“阿圆的及笄礼,赶在七夕就办了。”尚坤慵懒靠在祖母身边,伸指历数:“再给她爹娘一个荣封。”
他得要抓紧,那只病猫时时都想要逃,先把人收拢了,再徐徐图之。
大长公主点头,吩咐云尚仪:“这事你看着办,别让本宫和平安奴失了脸面。”
云尚仪根据祖孙两人的口气,心中大致定好谱,应诺出去先定个章程,再交大长公主过目。七夕,也没剩下几天时间,她得也加快动作。
尚坤偎在祖母身边做浅寐,大长公主轻搂着孙儿,像哄小孩那样拍着他的后背。目光投在远处,她们祖孙两人这样过了许多年。
尚召阳欠她的,更欠平安奴。都怪那些年,她没能及时发觉,让那个老货由着性子和脾气教训孩子,可怜的平安奴年纪又小性子好强,闷在心里给谁也不说,受尽了委屈。
如今说后悔也没用,她只希望平安奴能过得轻松一些,能忘掉陈年旧事,将来有朝一日,也能放心闭眼。
☆、第43章 初探心意
忆君睁开眼时,清晨第一道晨曦照进屋内,透过层层薄纱带来朝阳的问候,微弱的光线一点点变亮,逐渐为她打开视野。她先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试着动一下身上还是没力气,翻个身迎上对面一双黑眸,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天傍晚在莲池旁,当时火上来不管不顾冲着尚坤乱讲,事后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自己具体说的话,大概很离谱。
尚坤的神色不喜不怒,平静悠然,只穿着淡青色里衣躺在床外侧,身上半搭一条锦被。
忆君房里的床只是普通的绣床,不比尚坤正屋里那张超规制的梨花大床可以同时躺下四五个人,两人并躺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间隙。她的手臂横在他的肩头,一只脚抵在他的小腿处,小心收回睡着时不听话的手脚,摸一下额头热退了。
尚坤伸手搭在忆君的耳边,静静地看,好似过去的两夜一天内他都不在她的身边,其实他一直守在东厢,中途只到祖母房里小坐片刻。给她灌过几次药,盯着府医放血诊治,听着她不再喊回家安然睡去,忙忙碌碌一眨眼过去又好似很漫长。
忆君心怀忐忑,目光瞥向他的胸口,她记得用拳头打他的伤口处,又用牙咬。说一千道一万,她不该打人打到痛处,如今叫她怎么开腔,还不知道那人怎么对待她。
“郎君”,甫一开口,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一大跳,沙哑得像破锣。
尚坤摆手阻止她说话,转头向帘幔外发话:“阿苒,进来服侍你们夫人。”
夫人?忆君纳闷,她什么时候得了个这样的名头。
见她瞪大眼睛困惑不解,尚坤又生了捉弄的心意,趁着侍女们还没走到床边,俯身在阿圆耳边低语:“你拦着不让我娶妻,我总得要有个夫人在身边。”
他眼底满溢着笑意,下地回正屋洗漱,在院里唤几名亲卫早饭后到练武厅较量两局。院里的侍女和亲卫们都听出郎君心情不错,他们这才缓口气。
忆君坐在床里愕然,仔细回想,天知道那天晚上她都说了什么话,指着尚坤让他去死还有……真说过一句不让他娶妻。她捂住胸口掩饰心跳,是谁借给她这个怂人一颗吞天的胆。平时她真有点怕那个人,早都知道他杀人如草芥,可他容下了她的出格举动。
由着侍女们替她穿衣衫,服侍洗潄,忆君心里一直琢磨尚坤的心思。她也不记得他当天说了些的话,不过,后面他真是让着她、哄着她。
忆君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她这张脸虽说美,可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尚坤到底觉得她哪点好,连她自己也要怀疑是否真有那么大魅力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阿苒轻轻为忆君通头,知道她大病过后身体虚弱,手下很轻柔挽好发髻,耳边两缕碎边编成小辫用绿松石珠花绑好,又挑了一件淡玉色敞袖夏装,衣领裙角错落有致绣着莲花,清新淡雅。
“玉色平常人降不住,穿上不是显得黑就是面黄无光。所幸夫人肤色白,上身后衬得容光焕发。”边整理裙角,阿苒夸奖道。
忆君听得别扭,尚坤发话,她也阻止不了,由着他们。
尚坤进屋瞧见阿圆今天的打扮,黑眸微亮。别说,这只病猫穿什么都好看,翠衫水秀,纤然出尘,美中不足她顶着一张白得过份的脸,将来别叫人笑话是他没养好。
“呈上来”,尚坤冲着门外吩咐,云香亲自捧着云牙紫纹盘,款款走到桌前。尚坤从盘中扲出一只玉盏,放到忆君面前,“从今日起,每天一碗生鹿血。”
白玉浅盏中半碗腥红色浓稠液体,光看就让人觉得难以下咽。忆君磨磨蹭蹭不想喝,看向尚坤,他稳坐在桌边,神情不容拒绝。
没法子,她端起碗闭气一口气喝下一小半,刚咽到肚里又想吐,忙拿帕子捂嘴。打了两个嗝缓过劲后,又喝下剩下的一小半,那股子腥味直往上犯,忍不住干呕,忆君双手捂紧嘴,眼中憋出泪花。
“生鹿血大补,府医先让你喝一个月,等到了冬天再服一两个月。”尚坤言简意骇,良药苦口的道理不用他多讲,阿圆能明白。喝完鹿血,会有更难吃的药让她服。
赶紧养好身子,屋里养只病猫,他多没面子。尚坤大口用早饭,一边瞄向仍在和胃里鹿血做抗争的阿圆,强忍住没拿美味的烧鹅去逗她。肉太香,万一勾出她的馋虫吐干净刚服过的鹿血,可就得不偿失。
早上刚觉得他有那么一丝好,忆君恨恨收回自己的想法。恶人,故意在她面前大块朵颐,又是吃鹅肉,又是喝乳酪,香味冲进鼻中,她嘴馋也只有干瞪眼看着。
快用完早饭,尚坤伸出油手抓一把阿圆的脸蛋,嘻笑道:“先替你解个馋,闻着香味忍到用早饭。”
“你”,刚吐出一个字,难抑的呕吐感觉又涌上来,忆君光顾捂着嘴,哪里还能顾得上和尚坤斗嘴。
要过香芸澡豆净手水,尚坤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埋怨:“你阿娘怎么生的你?”
说是没见过,可尚坤的亲兄长——定国公世子就先天体弱,从小不离药罐。换在平常人家早养不活,全凭尚氏和皇室倾尽全力用珍贵药材保下命,比金子贵重的人参鹿茸用了不计其数。精心养护到二十来岁,勉强可称得上一个正常人的体魄。
尚家的府医都用心侍奉过世子爷,对付先天不足的人有一套独到心得,上回大长公主发过令务必治好罗家女郎,苦于没有当面望闻问切的机会。
逢着尚坤受伤,忆君近身伺候,府医们为郎君闻伤的同时。也细细问了罗家女郎的起居细节,又有专门去罗家坐班的府医在旁补充。几天下来,他们也总结出一套疗治方子,从食补再到药疗面面俱到。
尚坤恨不得一天之内治好阿圆,府医们一经禀报,他不假思索命依方子行事。大长公主府每年领着不少的皇家奉养,他自己的侯爵也有不菲的一笔银两粟米供给,两边加起来养十个忆君这样的病号不在话下。
若不是太难受,忆君真想顶一句,她也不愿意穿成一个病胎,三年时间吃过的药、受过的罪是以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数倍。
胃里恶心的感觉退却,她面上的潮红也消退,尚坤瞧得真切,起身往外走到一半,回头冷不丁冒一句:“闷了有些日子,该是下场和人较量两局。”
他的话里意有所指罢?人站在门口迎着朝阳,英气勃发,殷殷神色在等她回答。忆君颦眉该不该迎合他,就当是答谢人家大度。
好半天没反应,尚坤拧眉冷哼一声,脚下生风走往练武场,刚过石拱桥,听见后面一声弱弱的答复:“容我先用早饭。”
忆君嘴皮轻翕没说出后面的话,反正那人生了双千里耳,不管她声音大小都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她低头抠着手指,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躲不开就迎上去,将来再说将来的事。没人能准确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的事,任何人也无法未卜先知赶在生出变故前巧妙躲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个大活人硬砸到她头上,要么砸死她,要么拼得半残接住他,想安然脱身已经不可能。
用过早饭又服了药,紧赶慢赶等忆君出门,已离尚坤去练武厅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她扶着阿苒走在院中青石板路上,脚下像踩着棉花软绵绵,才过了拱桥停下歇息,手捂胸口对着阿苒无奈一笑。
尚坤早已和两个亲卫比试完,半跪在地上细细擦拭兵器,迟迟等不来阿圆,他明显心烦气燥,手下用力狠擦长枪,楠木制枪身擦得油光锃亮,仍不罢休,要过桐油继续养护上光。
他知道她大病初愈,理应在屋里静养。他也知道阿圆十分不情愿留在聆风院,念念不忘回罗家。可有一点,尚坤敏锐感觉到,阿圆对他的眷顾。隐在背后时,她投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她不曾察觉的关注。
觉得自己还能再等下去,尚坤把满腔的心思投回到喜爱的兵刃上头。
东厢门口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尚坤停下手里的动作,聆耳静听。他听到阿圆在院里停下歇息,听见她气喘吁吁费力迈上台阶,扶着木门框进入练武厅,走得极缓,一步一步踏到他的心中。
练武厅内侍女们不能随意进出,忆君撇开阿苒的手,自己一步步挪到尚坤面前。距他只有五步时也跪坐在橡木板上,她实在是走不动,这地儿要是有个床早躺下了。
她不能过去,尚坤却能走近她。他扶住她的肩头,让她能坐直,笑容灿烂,嘴中却不饶人:“子君生龙活虎,从未见他生过病,偏生有你这么个妹妹。”
幼稚!忆君腹诽,不过她该要解释一下,“那晚我说了胡话,多亏郎君大度能容下。”
尚坤自以为掩饰得很好,面上尽是促狭的笑意,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想笑就笑,生气发火只在一念间,爱憎分明,没练出喜怒难窥的本领。
“我不记得阿圆说了什么”,尚坤故意板着严肃脸,散开衣襟让忆君看,“却清楚记得你做的事。”
痊愈的伤口旁两排整齐的牙印,不深不浅,透出一缕浅紫血色。忆君侧头望向尚坤,他敞嘴无声在笑。真气人,若不是他非要划船下水,又扲起忆君吓唬她,她能干出那么匪夷所思的事?她也是被逼上梁山。
鬼使神差,忆君用长指甲抠上她咬的牙印,划出两道血痕,做完自己也笑了。
尚坤头一回见阿圆在他面前露出真心笑容,昙花一现,转瞬即收,却是极美,一如他猜测的一样美。松开手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娇弱的人身躯温热,在练武厅出一身汗搂着她刚刚好。
院中蝉鸣阵阵,紫薇树随风沙沙做响,厅里空旷安静,忆君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她身后那人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胜利,可她知道那人只做不说。
回首一望,忆君再次无声微笑,任谁看见尚坤傻呼呼的样子都想笑,不怪她太没见识。
☆、第44章 东厢细语
对于尚坤,忆君觉得应该别给他好脸,露出笑脸他缠着上,甩都甩不掉,从练武厅跟着她回到东厢,用完午饭一觉睡醒他还在。
尚坤倚在床头手捧一卷书稿,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衣襟半敞开,露出蜜色的胸膛。他瞧见阿圆醒来,放下手里的书卷,从床边小几上端起一碗药就势喂给她。
忆君皱眉,用手推开他端药碗的手,见尚坤变脸不高兴,她很无语。她现在急需的不是吃药,而是方便。他就在房里,叫她怎么去净室?
尚坤确实不快,就差按住阿圆硬给灌药,回身放下药碗,一转头瞧见她瞥向角落里的小门,他乐不可支,凑到她面前悄声戏语,“放心,我把耳朵堵上听不见。”
忆君再认真看向他,他挑着眉梢得意洋洋就是不想动。她一个大活人不能干出憋得失禁的事,从尚坤的腿上跨过,下地穿好鞋,几乎是小跑向净室。
花点气力收神,尚坤真能做到控制自己听声的本事,不能说完全听不到一丝动静,大概不会让阿圆觉得难堪。拾起枕上的手稿,梅花小楷空灵隽秀,很难想到是一个习贴不足三年的人写出的字,何况她还一直病着。
“阿圆,你习字从师何人?”
忆君解决完三急,净过手后又在净室里磨蹭一会儿,才绕过小绣屏,看见尚坤手举书稿相问。
刚才醒来匆匆忙忙没注意到是自己写的字,忆君利落回话不带一丝犹豫和遮掩:“冯家阿兄,姨妈家的表兄教我识字。”
午饭前曲四郎特意来代报平安,说他昨天抽空去了青鱼巷,罗大婶一切安好,又托他给忆君捎来几样家里的旧物,除了两块没绣成的帕子,再就是忆君平日爱读的几本书和她素日写的字贴。
罗大婶此举,意在隐隐炫耀女儿,忆君感念她一颗慈母心怀,亲手接过东西收拾在书桌前,不料尚坤见了硬要翻看。她又拗不过他,青衣教她识字的事更是瞒不住。坦诚相告,对她、对青衣、对冯罗两家都有好处。
阿圆的杏眼明亮澄净,尚坤不快的心情又重新明快起来,他也下床趿鞋,宽大衣袖如行云流水,擦过桌角走到阿圆身边扶她坐下,边盯着人吃药,为将来做打算,“等你养好病,我来教你习贴。”
忆君不解,他有那么消闲?不是一直很忙,忙得不着家,听起来好像要提前养老。
可不是,尚坤确实卸下身上所有的差事和军务。尚家和裕王及夏家相斗,两下都有所失。
裕王失掉和萧氏的联姻,及他苦心经营多年博来好名声,被天子罚在府里闭门思过,夏家更是举家从京城交际圈销声匿迹,就连夏皇后也托病在宫中静养,一概不见外人。
尚家则要避风头,首保国公府和尚家军避开风浪,尚氏的根基丝毫不能受影响,尚坤是被暂时舍掉的马前卒。
偌若大周一日无战事,他就要幽居府中静养。一朝赋闲,尚坤不觉得失落,他有阿圆,所幸还有阿圆。
身边的人很明显情绪变得低沉,忆君不知道自己那件事做得不对,或许本来不是她的缘故而另有别因。她在愁尚坤一直这么守着她,又压得她缓不过劲。
服过药后,含了一银勺枇杷蜜润喉,忆君的声音终于像个女孩儿,“郎君,晚上你回正屋去罢,免得被我闹得睡不好觉,养伤要紧。”
哄人!这是赶走他,一个人自在消遥,尚坤将身子陷在胡床上,嫌明窗太剌眼,命侍女挑落纱帘遮阳,唇边挂着浅笑,闭目小憩,就是不开口应下。
一张俊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中,睫毛微微抖动,手指轻敲胡床扶手,沉沉说道:“阿圆,下个月七夕给你办及笄,以后你就是这府里的人。”
莫明其妙!他说得没头没脑,忆君只听出一件事,她要提前行及笄之礼。早两个月晚两个月,都没什么差别。
至于身份,她更是不敢妄想太多,以前罗父在世时才混到一个下九品小吏,罗家又人丁不盛,只有三两家常年不走动的穷亲戚。没钱没势,当初能攀上尚显那样的六品校尉,都让罗大婶自豪了一阵子,侯府、大长公主府那是罗家从来没有肖想过的人家。
想到这些,她心里又一阵烦燥,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干而尽,却呛到自己。尚坤急走两步过来拍她的后背,大掌微微用力攥紧她的手,拉她面对着他,目光真挚:“阿圆,只要你信我。”
信他什么?忆君茫然点一下头,被那人拥进怀里,听他安排:“过两日跟我去见祖父和爹爹他们,有空多听阿苒细讲国公府里的事。”
他在施,她在受。从来没有和一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忆君却能分辨出尚坤平日搭在她身上的手不带丝毫男女情爱,唯有抚向她脸上的动作柔情似水,太不合常理!
说完,尚坤把怀里的人捞起一看,她滴溜着眼睛困惑不解,笑着刮一下阿圆的鼻子,“不用你出头,只须在那里坐着。”
这么说,她又是去当摆设。不用出力干活最好,忆君微点头应下,头一回破天荒关心他,“郎君,你也该去休息,别误了养伤。”
尚坤黑了脸,当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是要走,正屋有许多的书信等着回复,派人去听探尚召阳的动向,也该是回来禀报的时辰。陪着一只小病猫,他也变得懒洋洋,心里又觉得不该逼阿圆太紧。
耳边一声重重的冷哼,忆君被尚坤撇在胡床上,她只来及揉一下被磕痛的胳臂,半边身体遮上阴影。一抬头,被身边去而复返的人吓到,她坐着,他立在一边,足足高出半个身子,低头盯着她,黑眸利如剑,居高临下俯视。
忆君心虚,躲闪开目光,尚坤表示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扳过她的脑袋用力在脸颊上狠亲一口,说是亲,更像是啃。啃完,他逃也似的急步走出去,留下忆君觉得脸上像火烧到,火辣火辣的,心跳得飞快。
伸手摸向脸,那个恶人!忆君气急败坏,糊得她半边脸全是口水,他八成不会亲吻。
阿苒带着一帮侍女们头垂得老低,胸膛轻轻震动,啥时候才能轮值换班出聆风院,再忍多半天的功夫肚子也该偷着笑破。
待到用晚饭,忆君对着尚坤吹胡子瞪眼,她的胆气被逼出来后再也收不回去,埋头慢吞吞用饭,生气尚坤冲她挤眉弄眼,他要是有尾巴早翘得老高。
“阿圆,用点这个。”碗里多出一块糟过的肉,瞧不出是鹅肉还是鸭肉,忆君小口咬下,清洌的竹香直通六腑,再一咬品出粟米味儿,第三口却吃出鹅脯肉丝。
尚坤瞧着小阿圆吃一口惊奇一下,故意卖关子就不告诉她菜名,象牙箸挟起桌上另一样菜式放到她碗里,语气嫌恶,“那么瘦,就该多吃点。”
小碗堆得冒尖,忆君没那么大的胃口,吃过几口推说饱了,他再瞪眼自己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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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显守在廊下抬头看天色,一顿晚饭比往常多出两倍的时间,正屋里大多是郎君时不时冒出一句,很少听见阿圆的声音,就是有,她带着娇嗔报怨吃不下,郎君笑得更得意。
阿圆在的日子里,尚显听到过去近十年郎君不曾有的笑声。他信步走到院里溪水旁,身边两名妙龄少女擦肩过去,行过礼后结伴走出聆风院。
目光定在左边那个更为娇小的身影,尚显微微失了神。有了阿圆,这些女子注定要失望而归。不知是两位公主的好意引荐反倒误了她们,还是郎君一直在等着有缘人,迟迟不打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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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吃不下。”忆君都被尚坤喂得快要吐,连连摆手,这几日,她的常用台词换成这句话。
尚坤一口咬开百花蒸酥,在阿圆面前晃悠,“瞧,只一小块。”
她咋那么生气,忆君拿起桌上一块蒸酥塞进尚坤嘴里,气呼呼道:“以后,我要一个人用饭。”
尚坤咬住送到他嘴里柔荑,她真是愈来愈有出息,嚷着要回家、一个人住在东厢房,对于后一点尚坤很委屈,他又不拿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可怕的。
下午也要一个人呆着,现在提出要一个人用饭,哼!他狠狠咬一口,咬痛了阿圆眼中泛出泪花。抓过纤纤手指一看,几颗牙印深深,尚坤开心笑出声。
惹恼了她,他再放下身段哄道:“再哭变丑成夜叉。”
忆君气得一鼓一鼓,这地儿没法呆了,他不走,她走总成了罢。捞起自己的帕子冲下台阶,才想起方才在东厢用饭,他赖着不走,她只有去逗鱼玩半天。
“阿圆”一个女声欣喜喊道,忆君回首,上院角屋方向并排走来两名妙曼女郎。右边那个肤白眼大,容貌艳丽,身体偏高挑,却是生面孔。左边这位浅眉秀眼,娇小玲珑,笑容亲切,正是冯家表姐青萝。
“阿姐”,见到故人,她自然不能装不认识,亲热上前拉住青萝的手寒喧。
青萝身边的那名女郎却蹲身行万福,口称“夫人”。郎君发话,云尚仪特意交待过她们要改口,人在聆风院怎能轻易忘记。
青萝愣了一下,松开手也要行礼,被忆君急着拦下,“阿姐,自家姐妹不用多礼。”
话虽这样说,青萝俏脸煞白勉强福了个身,嘴皮嗫嚅没喊出夫人两字。昔日表姐妹,如今身份天差地别,不碰面不知道,一经谋面青萝自觉矮了不止一个头,轻咬嘴唇再不肯说话。
忆君也颇为无奈,她的身份和地位都是尚坤给的,和她本人意愿无关。说是夫人,大家心知肚明,夫人之前要加个如字,如夫人名头好听罢了。
青萝起了嫌隙,另一位女郎倒是机灵,拉住同伴适机告退,“不打扰夫人清静,恕我们先告退。”
她们都是平民或一般小吏家女儿,不用以奴自称。
“好,两位阿姐先回。”忆君微笑道,目送青萝两人走远,自始至终,青萝不曾回头望她一眼,眉紧锁含着怨气。想起上回出疹子的事,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忆君从来没有害人的心,不等于别人能容下她。冯家母子几个太清禁她的底细,包括她怕见什么样的花儿、怕吃何种吃食……
阿圆一直盯着表姐妹若有所思,尚坤生怕她再提出想找个人做伴,未雨绸缪,在屋里吩咐道:“让那两个人以后不必再来。”
“诺”,云香毕恭毕敬应下。
☆、第45章 互不容让
从早上开始,尚坤比往常要沉闷,拉忆君坐在一边旁观,他约几个亲卫轮番比试,长枪舞动虎虎生风,招招挑到对手的要害处,不是指在尚显喉咙前一寸,就是挑翻曲四郎剌破当胸衣衫。
几名亲卫形容狼狈甘拜下风,他犹不尽兴,放下长枪,另拔出剑独自舞动,身形变幻得极快,剑气连成一线,白光笼罩他全身上下,只见剑柄红穗自由自在飞舞,在空中挽出美丽的花。
捧着一本字贴细细琢磨起笔转呈,忆君轻轻挪动胳膊,趁着翻页的功夫看一眼尚坤。难得他不缠着说话,可以清清静静一会儿,她从身边上几上端起温茶,浅抿一口,继续埋头看字贴。
一缕剑气擦着她耳边,削下几根碎发,打断宁静。忆君抬起头,尚坤背对她站得挺直,下巴轻扬注视远方,宽肩窄臀,长臂蜂腰,若不是背上两道骇人的伤疤太过煞风景,他这身材可以当顶极男模。
“又在编排我。”尚坤回首恰好捕捉到阿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收拾起散落的心思,还剑入鞘慢走到她面前,高大身影笼住独榻上娇小的人,忆君装没听见盯着字帖窃笑。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习武,额头、脖颈及上身满是汗,尚坤从榻上抓起大锦帕擦拭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另拿过一条锦帕塞进阿圆手里,眼神示意她帮忙。
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忆君只得放下手里的习贴,站起来为他拭汗。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擦完前胸,转过去为他拭后背。
他身上刀剑伤疤多得算不清,忆君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她见过子君身上的伤疤,只有零星几道,不比尚坤单上身就有大小不计其数的疤痕。古来征战几人回,她的兄长去了边城,说不准那天再次上阵杀敌,刀剑不长眼,忆君平担一片心。
想到子君,她手中动作略停滞,尚坤敏锐觉察到,从身后把人捞过来,扳起小脸一看,前面还有心情嘲笑他,一转眼的功夫满怀心事。
“想你阿兄了?”
他一语中的说中忆君的心事,她微点一下头,收起锦帕,婉转提要求:“如有机会,早点把阿兄招回京里,阿娘也想他。”
她不为子君求官求职,只求一家人团圆和美,子君能娶个可心的妻子,生下儿女,好好孝顺罗大婶。
尚坤微笑,端起一盅茶一口气干了,端着茶盅慢条斯理道:“是你阿兄一再相求要到边城去吃苦,伺机建下功业。”
有野心的男人才这么想,子君没有夺天的雄心壮志,他只是一个时不时犯着二劲的大男孩。虽说子君总要成长为男人,可忆君希望他走的路能更平坦一点。不是谁的都可以轰轰烈烈一生,平淡真实也是一辈子。
对着尚坤,她有好多话说不出口,他们只能算是混了个脸熟。不想认命,也得认命,不愿意的话她说了不止一遍,尚坤只听他想到的一部分,其余的全当成耳旁风。
垂头站在一边,等尚坤披上衣衫,回屋用午饭,赶晚饭时还要去国公府里。忆君头皮发麻,发愁面对尚家的几位贵妇。两位公主、一位郡主,光名头就能吓住许多人,若有可能,她实在不想去。
可,尚坤站在她身边,低头调侃:“又想逃?”
“我不逃,逃远了可没有治病的鹿血喝。”忆君半开玩笑,就当是自我解嘲。
他听后昂头大笑,扶她一同回房,自己去了汤泉沐浴,命下人传饭,等他穿好衣衫绕出屏风,饭也堪堪摆好。
有好几回,尚坤发现阿圆坚决不吃带着花香的菜式和果点,他舀起一勺桃花芙蓉羹放到她面前的浅盏中,果不其然她面色微变,说什么也不肯吃。
还在和他生分,有内情瞒着不说,尚坤沉下脸,紧盯着她,两人都停止用饭,大眼瞪小眼。尚坤身上杀气重,又常年带兵练就气势非凡,眼神凌厉似穿透人心,最终忆君低头躲开他的目光。
她心虚什么?暗地里骂自己一句。
尚坤率先笑出声,亲呢捏了一下阿圆的脸蛋,温声道:“快用饭,养足精神和我一同出门。”
莫明其妙!忆君小口细嚼米粒,考虑她爱过敏的事,选择捂着当成秘密,还是公开让大家都知道。
两种选择都有风险,前者有人心利用别人不知情暗地里下害,后者她把弱点全暴露,反倒让人不敢明着行事。
“郎君,我自小见了花儿身上发痒,重则全身起疹子,平时也不敢用脂米分,更不敢吃掺了花瓣的吃食。”忆君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弱点。
尚坤唇角泛起笑容,漫延到整个面孔上,不假思索应下:“好!”
傻样!忆君轻白他一眼,加快用饭速度,争取饭后能小睡片刻。定国公府,听起来跟龙潭虎穴差不多。
这几天,阿苒和几个婢女抽空对她讲了许多,当然是瞅着尚坤不在院里的时候,说起老国公和晋阳大长公主的恩怨情仇,说起国公爷和静安长公主夫妻恩爱,世子爷自小体弱,世子夫人手段了得却要处处受制于国公府里几个积家老仆,还有尚家第四代宝贝千金小珍娘。
另外,阿苒半遮半掩说起柳家表小姐,那样谨慎的人头回露出不屑的神情:“一个破落户穷亲戚,凭着几分姿色,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嫁给郎君。这也是有老国公在背后撑腰,若不然京城哪有她落脚的地儿。”
说完,阿苒又怕忆君多心,弯下腰轻声解释道:“夫人不用理会她,用不了多少日子,她就要进裕王府做侍妾。”
国公府的表小姐,忆君隐隐约约有一丝印象,记得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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