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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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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老人目注罗英,脸上突然闪现出无限惊讶,问道:“年轻人,何事焦急?”

罗英拱手道:“小可急欲追赶一个人,但那人快马离去,不知老人家这匹马,可否暂借一用,至迟今晚,定当奉还。”

灰衣老人含笑道:“借马一用,原无不可,但老朽不是本地人,而且也须赶路,这却怎么是好?”

罗英道:“老人家欲往何处?”

灰衣老人道:“关洛甘凉。”

罗英喜道:“如此正是同路,老人家能否携带小可赶—程,既不耽误你老人家行程,少时定当厚谢。”

灰衣老人沉吟—下,点头道:“利人而不烦己,何乐不为,你就上马吧!”

罗英大喜称谢,身形一起,飘登鞍后,用手环抱老人腰际,那灰衣老人—抖丝疆,—骑双跨,箭矢般直奔下去。

那匹黄骠马敢情不是凡种,奔起行来,四蹄翻扬,快速尽管快速:坐在上面却毫无颠簸之感。

罗英坐在鞍后,上身微倾,依贴在灰衣老人背上,但见两旁田舍行人,急剧飞退,那老人身上,却散发出阵阵暖意,使人如坐薰毡,如傍暖炉,竟昏昏然生出无限甜适舒畅的感觉。

疾奔约有半顿饭光景,细雨突然加密变大,雨点打在道旁水田中,激起—阵轻雾般水花,天色更阴,一场暴雨已经开始。

罗英扬目前望,忽见田野中一座凉亭前,系着—匹乌黑色健马,在雨中扬颈长嘶,再向亭中望去,赫然正是那混身劲装花玉娘,正斜坐躲雨呢。

他心中一喜,忙叫道:“老人家.快请住马,小可追的正是那凉亭中的女人……”

话声未完,灰衣老人微抖马缓,黄骠马速然刹住前奔之势,神闲气定,嘎然顿住。

罗英迫不及待跃落地上,探手下怀中摸银子,触手低头,不禁骇然,原来他们在大雨中奔行许久,这时才发觉身上竟无一滴水珠。

他再扬起头来看看那灰衣老人,更惊得目瞪口呆,敢情那老人浑身上下,滴水全无,甚至连马身上也不见湿点,大雨如注,一到老人身体三尺处,便自动分散开去,就像那人身上有一把无形的伞似的。

罗英暗暗吃惊,这才知道自己所遇,竟是一位身怀绝顶内功的武林高人,伸到吓里的手,半天也抽不出来……

第八十一章 荡妇淫娃

灰衣老人望着他颔首而笑,说道:“人已追到了,怎不过去呢?”

罗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呐呐道:“方才不知老前辈乃是隐世高人,多有失礼,这……”

灰衣老人摇头笑道:“萍水相逢,便是前定,年轻人不可过于拘礼,否则,就流于腐儒了。”

罗英虔诚拱手道:“承蒙携带,并受明教,老前辈能赐告高姓大名吗?”

灰衣老人轻晒道:“缘至而聚,缘尽而散,人生变幻难测,何必留甚姓名?”

罗英不便再问,躬身一礼便向凉亭走去。

但才行数步,耳边突然响起灰衣老人的声音,道:“孩子,那花玉娘淫毒凶残,你若与她是友,趁早绝交,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危急之时,记住在华盖穴上用力一掌。”

罗英悚然一惊,霍地旋身回顾,却见那灰衣老人轻扬丝疆,遥遥向他颔首示意,蹄声遽起,业已涉雨而去。

他怔怔望着雨幕中飞驰而去的影,反覆思索着那两句警舌,心下疑云重重,只觉这老人来历寻味,行事飘忽,语涉禅机,但神情中,又像对自己颇有几分亲切之感。

不过,他既然如此关切自己,为什么却连名姓也不愿留下,这又叫人百思不解。

想着暗自摇头,于是小心翼翼,重又向凉亭走去。

花玉娘早看见罗英与灰衣老人的一举一动,正满怀讶诧,注视着他,见他涉雨直入亭中,芳心暗暗一震,忖道:好一个标致小东西,面上不觉排上一抹迷人笑容,停停站起来,呢声道:“小哥儿快来这边躲雨,淋湿了是会着凉的呀!”

罗英大步跨入凉亭,怒目一聚,见那花玉娘一身紧衣,几乎被雨湿透,裹着混身凸凹分明胴体,越发散射出醉人风姿,当真称得是一代尤物。

这时大雨如注,雨热未减,四野无人,凉亭中又只有自己和花玉娘,正是神不知鬼不觉,手到擒来。

罗英一阵暗喜,探手握住剑柄,翻腕一拉,“呛”地一声龙吟,短剑已撤出鞘来。

花玉娘粉脸一变,霍然倒退两步,惊问道:“小哥儿,你要干什么?一见面就舞刀弄剑的,敢是存心要威逼姊姊单身女人不成?”

罗英哼道:“花玉娘,贼淫妇,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花玉娘掩口道:“哟!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初次见面,就出口伤人,你又没自己介绍一番,人家怎知你是谁?”

罗英道:“让你做明白鬼,小爷就是午间在赵家花园破坏你们好事的罗英,你要是识趣,自己就缚,省得小爷动手。

花玉娘“啊”了一声,柳眉微蹙,忽又嫣然笑了起来,骚首弄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罗少侠,少侠涉雨赶路,就是专为追蹑奴家来的么?”

罗英哼道:“你知道就好!”

花玉娘吃吃笑道:“唉呀!罗少侠,不是奴家嘴碎!你一定是瞧见赵家花园墙头那一幕了,千言万语也洗不脱罪名,但是,少侠也知道奴家奉命差遣,由不得自主的苦衷。”

罗英喝道:“我正要问你受谁差遣?园中那老贼又是谁?”

花玉娘道:“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少侠若放心得过奴家,何不坐下来,让我把前前后后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你……”说着话,眼角不住向亭外溜膘。

罗英左手剑诀一领,蓦地欺上一步,叱道:“小爷那有工夫跟你呷嚏,你如想藉辞拖延,等候援手,那就打错主意了!”

话声甫落,短剑抖手一振,剑花突涌,径向花玉娘胸前点去。

花玉娘惊呼一声,娇躯急转,避开一剑,脸上登时泛现出险毒的笑容,冷冷道:“罗少侠,我是个弱女人,你别逼人太甚了。”

罗英怒道:“你有多大道行,只管施展出来,小爷饶你不得。”

一面骂着,一面反手运剑,“唰”地迎胸划出。

他如今内力已不弱于武林一流高手,剑气逼射,裂空横卷,花玉娘闪让略慢,左乳上衣衫已被剑气撕开了三寸长一道裂口。

花玉娘骇然仰身倒射,足尖在亭栏上轻轻一点,身形穿入雨幕,便待夺马逃走。

罗英大喝一声道:“还想逃吗?”身随剑起,凌空一掠,后发而先至,寒森森的剑锋,迎头劈落。

花玉娘突感寒风临头,吓得颈项一缩,急打“千斤坠”落向地下,耳闻马匹惨嘶,短剑过处,竟生生将一匹健马劈成两半。

她万不料罗英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惊人身手,慌忙收敛起轻敌之念,柳腰疾摆,纵退回到凉亭中,一抛香肩,撤出长剑。

罗英冷冷一笑,二次扑进凉亭剑芒闪缩,一连攻出七剑。

花玉娘左支右格,勉强应付过七招快攻,嘴角一掀,娇声喝道:“姓罗的小辈不露煞手,你当姑奶奶真是好欺负的么?”一边挥剑应敌,一边便伸手去解上衣钮。

罗英只当她必有歹毒暗器,剑术微缓,全神注视着她左手举动,不料数招才过,却见花玉娘竟把身上钮扣全部解开,露出贴身亵衣,而且继续脱卸衣衫,仿佛要入浴洗澡似的。

罗英恍然吃惊,恨恨地向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好个不要脸的淫妇。”手中短剑顿时加了三成真力。

花玉娘挥剑一挡,倒退两步,左手一扬,竟将一件外衣向罗英掷了过来,同时娇叱道:

“小辈,接住!”

罗英举掌击落了外衣,不妨花玉娘又将一件胸兜飞掷过来,喝道:“叫你见识姑奶奶的天魔神剑。”

一连掷卸了几件衣衫,花玉娘整个上半身,已成赤裸裸一丝不挂,立时振剑扬掌攻扑上来,气势顿时大盛。

罗英运剑力战,但满眼闪熠的,不仅是剑招掌影,更加上雪肤肉香,双丸跳跃,他乃是堂堂正大之人,被这种淫亵的战术扰得心慌意乱,看既不妥,不看更不妥,不及十招,已连连遇险。

花玉娘见了得意地咯咯大笑,道:“告诉你,小东西,武林高手败在姑奶奶这套天魔剑法之下的,多如过江之鲫,你小小年纪,也敢来虎头上拍苍蝇?有本事睁开眼睛,跟你姑奶奶对拆二十招,就算你赢了如何?”

罗英自离桃花岛,遇见过的武林高人甚多,大小恶战,何止数十场,但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心里暗自骂道:“天下竟有这么不要脸的打法。我罗英算输了,只是见了奶奶,叫我怎么说才好?唉!呸!倒了八辈子霉。”

心一横,虚晃一招,扭头奔出了凉亭。

大雨迎头一阵倾泻,忽感心头一凉,又忖道:“不行,奶奶嘱咐务必要活擒她回去,这淫妇关系重大,就这样白白放她走了,岂不可惜,她虽然用这下流方法,只要我心正意端,目中有色,心中无色,怕她何来。

想到这里,胆气顿豪,一声大喝,抹头仗剑又奔进凉亭。

花玉娘见他去而复返,竟不再把自己的“迷阳天魔剑法”

放在心上,暗暗惊叹不已,笑道:“你虽不怕姑奶奶的天魔神剑,但似此情状,被人看见,一定说你逼奸不遂,伏剑杀人,不怕沾辱了你罗家名声?”

罗英挥剑如故,厉叱道:“小爷心地光明磊落,俯仰无愧天地,安把流言放在心上。”

花玉娘咯咯笑道:“说得好英雄,你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罗英情不自禁,回头张顾,却见雨幕密如网,何曾有什么人影?

他心知不妙,蓦感风声临手,顺手一剑反劈出手,“吧”地一声响,剑锋劈中一粒圆球,登是从球中散出一蓬彩色烛雾。

罗英再欲闭住呼吸,毕竟迟了一步,只听花玉娘娇笑道:“躺下吧!小乖乖!”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四脚酸软,应声扑倒地上。

花玉娘满心舒畅扬声笑道:“送上口来的童子鸡,不吃有罪,只是这儿靠近大路,有些不便。”

淫笑声中,拾起长衫披上,接着点了罗英穴道,然后俯身抱起,从身死马鞍后取了包裹,飞步冒雨离了凉亭。

罗英昏昏过了片刻,直到满脸被雨水没透,蓦地惊醒,发觉自己已落在花玉娘手中,忙一运气,穴道已被点闭,这—惊,真是非同小可。

灰衣老人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花玉娘淫毒凶残……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

及今想来,懊悔无及,早知道淫妇如此诡诈,索性弃之而去,为什么又回到凉亭中去呢?

他不难想像花玉娘要把他怎么摆布,唯一自求之法,是继续佯装昏迷未醒,暗中却运气冲穴。

罗英重又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真气,仗着飞云神君陶天林渡力后的深厚内力,一次,一次,暗暗运气冲击着“气海”穴。

正当真气反覆冲击到第五次,封闭的穴道才好松开感觉,突然,奔行之势一顿似已进入一栋房屋中。

罗英忍不住微启眼帘,偷偷一望,这儿乃是一座破败山神庙,断梁残瓦,蛛网积尘,阒无人迹。

花玉娘略一打量,笑道:“地方虽然差一此,只好委屈一番了。”

将罗英向地上一放,抖了抖身上雨水,掩了山门,便去挥扫神案上灰尘,然后把罗英抱上神案,右脸颊上拧了一把,荡笑道:“小冤家,睁开眼来看看,这洞房还合意不?”

罗英紧闭双目,漠然不理,但也不敢再运真气冲解穴道,只装作用在昏迷之中。

花玉娘笑骂道:“小小年纪,倒会装蒜,姑奶奶的‘七彩迷弹香’药性最烈,但却为时不久,平时不过盏茶光景,药性自解,刚才路上一场雨水,我就不信药力还没散。”

罗英仍然闭目不睬,心里却暗暗焦急,寻思脱身之法。

花玉娘又笑道:“好吗!你要养养神,就—由你多歇一阵,等一会,好叫姑奶奶尽情一乐,不过,这丸药你却要先吞一颗才会有情致。”

罗英心中一惊,尚未会意过来,两腮牙根处已被花玉娘探手捏住,不由自主张开嘴,喉头一甜,一粒比龙眼核略小的药丸,早巳顺喉而下。

花玉娘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肿,迳自转身解开包裹,取出一幅乾布,开始慢慢卸衣拭抹湿淋淋的身子。

那粒药丸一入腹中,不足半盏茶时刻,罗英顿感体内奇热难当,浑身血行急剧,丹田之下,不住的跳动,甚至呼吸也短促起来。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装不装昏迷,连忙运气镇摄心神,欲藉无上定力,压抑那即将蓬勃泛滥的情绪。

花玉娘罗衫业已褪尽,星眸斜睨,吃吃笑道:“傻瓜!这时候运功有什么用,我这粒大力丸,别说是你,就是神仙吃了,也叫他不坐莲台,心甘情愿死在温柔乡中,越是运气阻滞,药力发作得越快。”

这话显然不是恐吓之词。因为她话才说完,罗英已经怒蛙轩昂,丑态毕露,窘得满脸胀红了。

花玉娘嫣然笑道:“想不到你倒猴急得很,来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你空急了。”

话毕掌落,拍开了他的穴道。

罗英一个虎跃,从神案上崩弹而起,但脚—沾地,突然双手掩腹,摔倒地上,咬牙格格作响,在地上翻滚挣扎。

不到片刻。他整个脸庞胀得血红,唇角咬破,嘴边泅旧渗出殷红血水,呼吸更见急促,夹杂着兽鸣般呻吟,那情景,直似一个遭受着炼魂之苦的人,宛听悲鸣,无人得到解脱。

花玉娘叉腰而立,耸肩笑道:“何苦如此熬受无边痛苦呢?阳亢之火一燃,不予发泄,终将被内火所焚,罗少侠,放着绮丽温馨你不享受,却偏偏咬牙切齿甘受煎熬,你也真太傻了。”

罗英身上衣衫已破成碎片,双目喷火,嘶声厉叫道:“淫婢!贱人!你要是够狠,成全小爷一剑,否则,姓罗的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这贼淫妇……”

花玉娘咯咯笑道:“哟!成全你一剑,姑奶奶怎舍得,到口的肥肉,还没沾牙尖呢!”

她扭着蛇腰走上前来,俯身一把将罗英抱起,“喷”地香了一下面孔,荡笑道:“我的小心肝,别折磨自己了,既然决心一死,为什么不肯在死前称了你姊姊的心呢?”

腻肤相搂,欲念如焚。

花玉娘轻舒粉臂,将罗英仰放在神案上,凑过樱口,轻吐丁香,一只手向下滑沉,扯他的下裳……

罗英此时既羞又怒,体内蒸腾着烈焰般的欲火,几乎不能自持——

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突然间,脑海中掠过一个人影——记得雨幕之中的灰衣斑发老人曾对他说过:“危急之际,记住在华盖穴上用力一掌……”

罗英灵光一闪,一横心,齿尖立合,一片舌尖,就被他血淋淋咬了下来。

花玉娘痛呼一声,挺身疾起,掩口骂道:“好小贼……”

罗英“呸”地一口淤血直喷而出,点点血花,洒了花玉娘一脸,同时力贯左掌,圈臂逞向自己胸前“华盖”穴按去。

掌势一触穴道,脑中“嘶”然一声轻鸣,欲火顿时减退了四成,但,四肢一软,无力地滚落地面。

花玉娘柳眉倒竖,冷冷道:“是谁告诉你这缺德方法?既落姑奶奶手中,要由你脱出手去,早就不叫千山媚狐花玉娘了。”

激怒中,霸王硬上弓,骄指连扬,分点罗英“精促”、“阴交”数处穴道,腾身而起,饿虎扑羊骑了上去。

罗英此时欲火虽然减退,内体药力尚在,加以“华盖”穴一通,真力随淫药俱散,纵是心里明白,已无力再作反抗。

眼看玉关将渡,蓦地,“蓬”一声巨响,山门被人一击而开,庙门反出现四个奇形怪状的褴褛化子,并肩而立……

第八十二章 误堕陷阱

那四名化子,—瞎、一驼、一跛、一个既哑又聋,正是“穷家四残!”

四个人共仅六只眼睛,一齐怒目瞪着花玉娘,“独脚穷神”苗铁三用力一顿钢拐,首先嘿嘿冷笑道:“贱人,你倒会选地方?”

花玉娘拧身窜起,顺手点了罗英穴道,从神案头抢头长剑,竖眉叱道:“什么臭叫化,还不快滚,老娘叫你们知道厉害! ”

苗铁三不屑地笑道:“除了会脱裤子,你还有什么厉害?

老实对你说,比你年轻标致的大姑娘,老子也见得多了,要打先把衣服穿起来,别拿你那一身丑肉,看了令人恶心。”

金驼子沉声道:“三弟别跟他斗口,早些打发了她吧!公子还需解救。”

苗铁三应了一声,钢拐抡起,搂着向花玉娘劈落。

花玉娘挺剑上迎,“叮”地一声,震得胸前双乳一阵乱跳,恶形之状,难以入目。

苗铁三收拐疾退,摇头道:“大哥,换个人吧,这骚狐狸打法实在难看。”

徐雕一摆打狗棒,欺身而上,叫道:“眼不见为净,让我瞎子来。”

他双目俱瞎,任是花玉娘“迷阳天魔剑”如何厉害,一概不见不理,竹杖翻飞,埋头猛攻,一轮打狗棒,奇Qīsūu。сom书果然将花玉娘逼退。

金驼子沉声道:“机不可失,苗老三快抢罗公子,得手就走。”

苗铁三纵身一跃,从地上搭起罗英向肩头上一担,拧头疾退,金驼子却身形展动,迳自扑向神案。

他探手一把,将花玉娘的包裹衣物,一齐捞到手中,旋风般夺门面出,叫道:“退!”

徐雕闻言,虚晃一棒,紧跟着窜出山神庙。

四残一涌退出庙外,抱着罗英扬长而去,等到花玉娘提剑追出来,苗铁三摇摇回头笑骂道:“骚婆娘,如果你有意让行人百姓都饱饱眼福,只管追下来,我苗铁三领你去太原府跑一圈,那才有趣呢?”

花玉娘闻言低头,惊呼一声,忙又缩回庙里,只气得顿足唾骂,却无可奈何。

这一手“斧底抽薪”之计,用得可谓损而又损。试想花玉娘除了一把剑,浑身一丝不挂,包裹暗器全部失落,她就算再不要脸。也不能光天化日下,不穿裤子在外乱跳,至于“七彩迷香弹”、 “迷阳天魔剑”……更是谈不上了。

金驼子等人救了罗英,实则并未去远,转过一座土山,便在一丛密林前停了下来,解开包裹,替罗英换了—身衣服,金驼子面向密林,高声道:“穷家四残幸不辱命。”

得得蹄声起自林中,密林浓草间,缓缓踱出一骑黄骠马,马上坐的,正是那灰衣斑发老人。

只见他威仪庄严的脸上,浮着怜惜而赞赏的微笑,目光扫了扫罗英,颔首说道:“有劳四位当家。”

金驼子恭谨地道:“罗少侠予我等原有厚恩,薄效微劳,理所应当,只是我等去得迟了一步,罗少侠已吞了那妖女淫药,尚须老前辈赐予解救。”

灰衣老人笑道:“他能及时冲开华盖一关,药力已散达四体,施求不难,但那妖妇身上信函。乃是极重要证物,四位当家可曾取到?”

金驼子道:“妖妇全身衣服,尽在此地,如今光条身子,天黑之前,绝无法离开那座山神庙,请前辈查点一下,假如信函不在,我等立去擒她来此。”

灰衣老人怔了一下,道:“那淫妇衣物,亵而不洁,老朽实在不愿搜索……”

徐雕应声道:“不妨,瞎子眼不见为净,由我来搜一搜。”

当下从金驼子手中接过衣物包裹,逐一搜查,那灰衣老人飘身下马,抱起罗英,步向林中替他解药治伤去了。

不多久,徐雕果在花玉娘包裹中,搜到一封密函,金驼子取过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面陈崆峒宋掌门人转宫大侠亲览?”等十四个字。

独脚穷神心头一动,道:“不知谁写给那混帐东西的,大哥取出来看看!”

金驼子摇头道:“这是那位老前辈需要之物,我等怎可擅拆……”

话声未落,突闻破风轻响,一缕劲风,遥向后腰袭到。

金驼子大吃一惊,本能地一挫腰,反肘一掌拍了出去掌沿才触及那锐风,顿感火辣辣的疼痛,闷哼一声,踉跄斜冲两步。

—道黄色人影其快无比掠空而到,探臂一招,金驼子手中那封密函忽地脱手飞出,竟被他凌空夺了出去。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独脚穷神苗铁三就在金驼子身侧不足一尺之处,却丝毫未发觉有人趁虚掩到近处,及待密函被夺。

方始惊觉,蓦地一声大喝,手中钢拐迎着那人猛挥而出。

那黄色人影犹在半空未落实地,这一拐迅若奔雷,料想无法闪避,只听他冷笑一声,大袖一拂,硬迎拐招,右手五指突然从袖口探出,一式“火中取栗”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拐头。

天残童桐“哇”地大叫一声,抡拳捣出一片掌风,独脚穷神苗铁三也顺势一带钢拐,双手上内力逼发,硬生生将那夺书之人向地上掼去。

双残发动,几乎在同一瞬间,所用招法也是一派狠猛,孰料那人功力已达化境,抓住拐头的手向怀中一扯一送,整个身子斜飞横掠而起,两只脚一连弹出四五腿,竟施展绝江湖多年的“螳螂功”,跟天残童桐击出的拳风硬碰硬接。

“蓬”然几声巨响,独脚穷神拐上一轻,杖头触地,打了个空,天残童桐却被震得立桩不稳,登登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黄影微闪落地,现出一个奇装异服的高大喇嘛。

徐雕目不能见,仅凭呼喝之声,已知发生了变故,错掌当胸,沉声道:“大哥,怎样了?”

金驼子一眼瞥及那喇嘛服饰,不类中土人氏,心里已知遇上劲敌,凝重答道:“信函被夺,童老二受了伤,无论如何,不能放走这番僧。”

徐雕急抽打狗棒,和独脚穷神一左一右分立金驼子身侧,并肩挡住喇嘛退路,空下一边,正是那片密林,在四残想来,林中有那位灰衣老前辈,自是不必担心来人会从林中逸去。

那喇嘛脚落实地,碧绿的眸子向四残扫了一遍,冷傲地道:“凭你们四个残废人,不是本座对手,快将姓罗的小辈交出来,本座怜你等肢体不全,饶你们一命。”

金驼子心中甚怒,但极力压抑怒火,沉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相助那无耻妖妇?”

喇嘛冷笑道:“本座乃是西倾山百拉寺伽蓝活佛座下四大天王之首,法号章嘉,奉命相助宫大侠争霸武林,这封书信事关重大,岂能被你等得去。”

金驼子心惊不已,朗声道:“贵寺偏处西陲,声誉不恶,向不参与世事争执,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涉足中原之事!” ,章嘉喇嘛冷道:“这是本寺之事,不劳挂心,你等只将姓罗的交出来,本座网开一面,不为已甚。”

金驼子心中暗忖道:“百拉寺武功独树一帜,大异中士各派,这番僧适才抖露的几招,修为只在我等之上,今天要想截住他,只怕是十分困难了。”

但转念一想,不由又横了心,密函既入他手,纵拼一死,也不能让他得手而去,不然,咱们穷家四残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

钢牙一挫,朗声道:“贵寺成誉远播,中外同钦,但如不问是非,横身武林杀伐之中,为了中土武林公义,我等只好开罪大师父了。”说着,轻咳一声,独脚穷神和徐雕一齐矮身横跨半步,各蓄真力,准备出手。

章嘉喇嘛哈哈大笑道:“久闻中原穷家帮难缠难磨,这话果然不错,凭你等武功,断难在本座掌下走满百招,何苦放着活路不走,定要去走死路?”

金驼子怒眉一扬,叱道:“穷家帮人,但知取义而死。不知苟且偷生,大师父不肯赐还密函,除非杀尽穷家帮人,否则,百拉寺从今起休想安宁。”

章嘉喇嘛傲然一哼,道:“就是杀尽叫化子,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语落,脚下欺出一大步,左袖一抖,便待出手。

突然,一声叹息起自身后,—个苍劲充沛的声音道:“一念嗔恨,百劫不复,大师父何其太愚?”

章嘉喇嘛蓦地一惊,身形半转,叱道:“什么人?”

密林中缓步踱出—条灰色人影,正是那灰衣老人。

独脚穷神大喜叫道:“老前辈来得正好,密函已被他夺去了!”

灰衣老人莞尔微笑道:“大师父身在三界外,何苦为他人作嫁衣?”

这两句话听来略有讥讽之意,但那灰衣老人语声平和,面上浮现的纯是一片诚挚,竟使人毫无羞恼之感。

章嘉喇嘛脸上一红,道:“本座但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灰衣老人笑道:“贵寺以四大高手相助宫天宁!不过是感于昔年全真教授手之德,但是那宫天宁实则……”

章嘉喇嘛神色顿变,截口断喝道:“你是谁?竟知道当年之事?”

灰衣老人淡淡答道:“山野之人,红尘余灰,姓氏早忘了。”

章嘉喇嘛显然已被他适才“全真教昔年援手之德”这句话刺中内心深处,神情连变数次,合十沉声道:“阁下必是隐世高人,既能不屑赐示名姓。本座只好冒昧讨教了。”

灰衣老人微笑道:“大师父莫非也想试试老朽的武功来历……”

章嘉喇嘛嘿地—哼,道:“正是!”左臂一引,虚虚一掌推送而出。

掌起时其势极缓,点尘不扬,看似毫无力道,但灰衣老人面色突变沉重,脸上笑容尽敛,身躯虽立未动,却已暗将功力提聚应变。

果然,那章嘉喇嘛掌势才推出一半,猛然间腕肘一挫,右掌也疾推而出,双手闪电般此退彼进,竟然一口气连劈一十八掌之多。

一十八掌一气呵成,他袭对方左右上下,刹那间,平静的空际爆发出—串“吧吧”劲力撞击之声,暗劲飞涌,石走沙飞,好似卷起一束尘柱。

穷家四残看得大吃一惊,身不由己挪步疾退,饶是四人退得快,身上衣衫已被凌厉掌风吹得劈啪飞舞。

那灰衣老人挺立如山掌之前。突然仰天一声长啸,身形展动,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倏忽由一人幻出无数人影,一齐举步撞入漫天掌影之中。

片刻间掌影消敛,人影合一,灰衣老人面含微笑,身上竟毫发未损。

章嘉喇嘛骇然变色,倒跨一步,激动地道:“你……也会错影分光之法……”

灰衣老人笑道:“通天宝篆上玄功,并非宫天宁一人练过,假如老朽也以全真门下自居,大师父难道也深信不疑吗?”

章嘉喇嘛沉吟一会,合十道:“此事本座实难自主,当率师弟即返西倾山,面禀家师,阁下如愿拨冗西行一晤,半月之内,百拉寺扫径恭候驾莅!”

灰衣老人道:“辱承抬爱,怎能不去瞻谒一番。”

章嘉喇嘛应声道:“但盼言而有信,告辞!”袍袖一抖,身形已凌空拔起,越过四残,飞掠而过。

灰衣老人向四残摇手示意,不可拦阻,任其自去,金驼子不解,问道:“那么密函怎么办?”

灰衣老人道:“由他带走,半月之内,何难取回。”

独脚穷神苗铁三道:“这番僧武功已然出神入化,百拉寺更如龙潭虎穴,老前辈当真要亲去涉险?”

灰衣老人笑道:“老朽生平闯过的龙潭虎穴何止千百,此去当能使宫天宁少一得力奥援,为中原武林去一劲敌。那孩子药性已解,现在林中,相烦四位当家代我传言,就说这半月期内,祁连空虚,良机难再,如能先剪除三丑,宫天宁势孤,不难一鼓歼灭。”

说罢,拱拱手,飘身上马,蹄声得得,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穷家四残磋叹一阵,转入林中,果见罗英正盘膝坐在一株大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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