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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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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芝沉吟一下,突然道:“那么,咱们何不也合她一曲,也许她在岩顶听见,会下来跟咱们相会?”

一句话,使罗英心中猛可一动,惊喜道:“真的,这方法倒可一试!”

他立起身来,提足一口真气,遥对寒冰岩顶,缓缓唱道:

“万丈寒冰岩,

人往胡不归。

泣泪梁罗衫,

渺渺无觅处。

高处不胜寒,

独耐绝世苦。

慈亲盼孙归,

望断云天路。

何时破云回,

今日能相晤。”

这时,他已将满腹思念之情,尽都贯注在歌声中,余音飘荡,直达百里,只激得空山回响,久久不绝。

果然,等他歌声一毕,寒冰岩上,突然响起一声嘶哑的呼叫:“英哥哥,英哥哥……”

罗英霍地一震,顿时忘了顾忌,拔步如飞,直向岩脚下撩去。

燕玉芝惊惶地叫了几声,罗英冲耳不闻,人影渐去渐远,迫不得已,忙也闪出突崖,尾随疾追。

两条人影,先后奔驰在雪地中,刹时已达岩下,蓦地,忽听万丈高岩上响起一声暴叱:

“瑶儿,你疯啦!”

紧接着,四团黑忽忽的绝速影子破空直降,转瞬已到岩下。

罗英急顿身形,仰头一望,两头利爪怒伸和巨雕,已扑到头顶,匆忙间扬手劈出一掌,腰间一折,短剑便撤出鞘来。

那两中巨雕下扑之势疾若电奔,倏忽收敛双翅,凌空一个侧转,湛湛避开了罗英掌风,“呱”!长鸣一声,掠飞直上。

这时候,燕玉芝接踵亦到,一见罗英,被两只巨雕缠住,连忙也探手撤剑,叫道:“英弟,快退!”

罗英振剑向空中一连劈出三剑,沉声喝道:“芝姐姐,我挡住巨雕,你快冲上岩去救人。”

燕玉芝只得顺从,莲足点地,掠落三次,奔到了登山小径口。

她惊惶中并未看到石壁上“非礼勿视”的警语,只顾急急登上不晶般的山岩通道,行约数十步,突然一惊却步,回日四望,发觉自己竟置身在令人神晕目眩的幻境之中。

在她踏入的通道中,四面俱是晶莹透胆的冰壁,人人其中,被冰层反射出无数人影,个个劲装提剑,好像遽然出现了无数敌人,将她围在中间。

那些人影跟她一般,她行亦行,她止亦止,燕玉芝大吃一惊,抡剑觑定其中一个人影劈去。

那人也抡剑劈来,其余许多幻影,尽都攻扑而至,燕玉芝忙挫玉腕,中途变招横扫而出。

奇怪得很,她这里招式才变,四周人影也同时变化剑招,反身挥扫,动作竟与她不先不后,几乎有同一刹那发动。

剑挣过处,“嗤”地一声脆响,破冰碎玉,漫空飞舞,四周人影,分毫无损。

燕玉芝定定神,才看出原来那些人影,全是自己身子从冰壁中反射出来的。

她松了一口气,不禁倒有些好笑,收摄心神,重又万步而上。

刚穿过冰壁通道,蓦地里,耳傍振起一阵劲风扑面之声,一回黑影,迎头掠至。

燕玉芝担心又是冰壁幻觉,抱剑当胸,未及封挡,不想那黑影眨眼已到,“呱”地一声怪叫,铁翅如飞抡起,重重扇在她左额上。

这一记,份量实在不轻,燕玉芝只觉头上被重物击中,一阵剧痛,仰身又从通道上滚跌了下来。

罗英大骇,一面挥剑护住头顶,一面飞步奔到,低叫道:“芝姐姐,怎么了?”

蒸玉芝强忍痛楚,坐上爬了起来惨笑道:“不要紧,只是被一只巨雕用翅膀扫中了一下。”

罗英惊问道:“伤着那儿没有?”

燕玉芝心头一甜,精神陡振,一按地面,跳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另一头凶猛巨雕忽又贴地电奔掠至,欣爪疾探,一下抓住了她的右侧襟角……

燕玉芝猝不及防,慌忙丢掌挥击,不禁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罗英沉声暴喝,短剑迅探划出,剑尖寒芒,扫中那巨雕侧翼,巨雕哀嘶长鸣一声,冲天直升五六丈,洒落几片断忌残翎,燕玉芝身上,却被连衣带肉扯裂了一大片,鲜血汩汩前出。

罗英叹道:“不行了,黑夜中咱们目力不及巨雕,还是暂时退到岩洞里去吧!”

燕玉芝痛得泪水滚滚,颤声道:“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罗英道:“不妨,我会抱着你走。”

接着,厉声大喝,剑掌交施,逼退了顶上两头巨雕,探左臂,俯身揽住燕玉芝纤腰,转身飞跑。

那两头巨雕都是久经训练的凶猛飞禽,一旦发现敌人,立即死缠不休,罗英既抱着燕玉芝,又要挥剑护身,且战且走,奔了数里,仍未脱出巨雕纠缠。

正在无计摆脱,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冷冷的语音,道:“真是其笨如牛,为什么不试一试那招‘神针定海’?”

罗英心中一动,忖道:“是啊!我怎么忘了那指掌互变的绝招?”

当下反手插回短剑,将燕玉芝暂时放在地上,左指右掌,蓄势而待。

原来那双巨雕夜眼锐利,先前见罗英剑茫闪烁,知非凡晶,总是偷隙一击便退,要想伤它,实感困难。这时见罗英收了短剑,顾忌一去,凶念顿发,两只巨雕引颈一声长鸣,突然如闪矢奔,临空而下。

罗英左掌向天,右掌垂地,觑得其中一头巨雕扑到近前,猛可一声大喝,倏忽变掌为指,化指为掌,指掌一合,劲力旋生!

其中一头巨雕首当其冲,被左手覆盖的力道所吸,宛如磁石引针,不由自主直撞了上来,哀嘶声起,悬空一滚,摔落在一丈以外雪地上,挣了两挣,当时气绝。

另一头惊惶失措,长翅连扇,扬起漫天雪花,长鸣着没入空际,瞬息不见。

罗英长长吐了一口气,俯身抱起燕玉芝,疾奔进那座突崖之下。

他将积雪在崖口前堆了一个雪堆,暂时掩藏住出口,然后低头检视燕玉芝伤势,只见她胸肋之下,皮肉破裂了一大块,爪痕血迹,厥状至惨,不觉爱怜地道:“都是我害了你,现在觉得内腑伤势如何?”

燕玉芝侧身而卧,面靥飞红,怯生生道:“还好,仅只皮肉受伤,不过……也许血流得太多,身子有些麻痹。”

罗英皱眉道:“为了包扎伤口,我只好解开你的衣服,芝姐姐,你不怪我?”

燕玉芝羞不可抑,默然不响。

罗英叹道:“我对姐姐绝无冒渎之念,为了疗伤,无法顾忌许多,假如你还能自己动手,我就出去回避一下。”

燕玉芝颤声道:“英弟,你……唉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经不作第二人想了。”语声低回,其情其意,已在不言中。

罗英迟疑了片刻,终于伸出颤抖的手,开始缓缓替她解开衣钮。

燕玉芝外衣破裂,伤处延及胸脯,一大片亵衣也成了碎衣,外衣一解,雪肤肌胸,连整个右峰,俱已一览无遗。

罗英触目心摇神曳,连忙收敛浮荡的心神,取出药物,替她敷药治伤口,又从自己衣底撕下一片布口,牢牢替她裹扎。

包裹伤口,势非将布中燕玉芝肋下穿过不可,指肌触碰,蒸玉芝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仿佛一只负伤小兔,喉中透出声声低沉的呻吟。

等到伤口包扎妥当,罗英嘘了一口气,匆匆为她掩上外衣,却见燕玉芝粉面娇红无限,眼角噙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夜半,寒风四凛冽的北风,扬起地上雪花,不住从崖隙中飞舞而入。

燕玉芝突然樱哼了一声,纤腰微扭,呢喃道:“英弟,我好冷……”

罗英探手将她紧揽怀中,柔声道:“大约你失血过多,才会觉得虚弱,好好调息一阵,就会好的。”

过了一会,燕玉芝在他怀中竟浑身战栗起来,牙关相碰,得得作响,呻吟着道:“不……

不行……我觉得……伤口有些火辣辣的……啊…好痛……”

罗英骇然道:“难不成雕爪上有毒?你快些运气试试。”

燕玉芝闭目运动真气,一周天尚未完毕,突然额上冷汗如雨,簌簌而落,痛苦不堪地道:

“不成……不成……”

话声未落,粉面一仰,便昏了过去。

罗英大吃一惊,疾探五指抢在她左腕脉门上,微一加力,竟发觉她血行太微,真气已散,几乎查觉不到血脉跳动了。

这正是体中已被毒性侵扰的现象。

罗英机伶伶打个寒战,飞快地骈点了她“左肩井”和“心络”等七处穴道,将她安放在崖洞底避风之处,自己推开雪堆,闪身而出。

藉着皑皑白雪反射的些微光线,他运步如飞,重又奔到刚才击毙巨雕的地方,找到那头死雕,翻翻它爪尖一看,果见那雕爪呈现惨绿之色,分明曾被毒药浸染过。

罗英只觉寒意由内而生,怔怔地站在雪地中,脑中轰鸣,简直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雕爪有毒,燕玉芝肌肤破裂,毒性已随血攻入内腑,假如不能赶快取到解药,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但是,解毒之药,必然只有那瞎眼老妇才有,现今天色未明,他又怎能闯上万丈寒冰岩,从那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婆子手中夺到解药呢?

北风怒号,漫身盖脸而过,但他此里只觉心头的寒意,远比莅骨冰雪更使人难耐,怔怔出了一会神,终于掷去死雕,垂头丧气奔回崖洞。

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冀求早些天明,等到天一亮,哪怕万丈寒冰岩上是刀山油锅,他也只有舍命一闯,夺取解毒之药了。

燕玉芝自从穴道被点闭之后,一直奄奄一息,昏睡未醒,他不时抚试她的体温,竟然越来越低,性命已如风中残烛,是不是能熬到天明,已经颇成疑问。

第七十二章 山崩雪塌

罗英眼见燕玉芝业已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天明,心一横,决意冒险再闯寒冰岩,夺取解药。

出洞之后,正堆雪掩遮洞口,突闻身后阴恻恻一声冷笑,一缕劲风,直袭后脑。

他警觉有变,仓促间,抛肩、低头、探臂……一式“秦王背剑”,短剑直挥洒而出,谁知一剑竟扫了个空,那股劲风贴着耳际掠过,“呱!”低鸣一声,却赫然是那只凶猛绝伦的血鸟!

罗英倒吸了一口凉气,横剑疾转身躯,只见一丈以外的雪地上,正立立夏那号称“天罗妇”的瞎眼婆于,右肩立着那只彩色鹦鹉,接着,红影绕空半匝,那只小巧血鸟,也飞回牺息在她的左肩上。

瞎眼老妇寒笑森林,轻轻抚摸着彩色鹦鹉那灿烂夺目的羽毛,冷冷问道:“小精灵,他是谁?”

彩色鹦鹉歪着头向罗英打量了一眼,扑着翅膀叫道:“小白脸!小白脸!是瑶丫头的英哥哥。”

瞎眼老妇“哦”了一声,脸色顿时笼罩一层阴森之色,沉声叱道:“你是罗英?”

罗英早巳蓄势而待,闻言抗声道:“正是!”

瞎眼老妇掀开磁盒,从盒中取出一团肉屑,在手指间不住地搓揉,仿佛欲藉此压抑内心的激动,过了好一阵,才压低了声音喝问道:“你来干什么?”

罗英哼道:“前辈何必明知故问?”

瞎眼老妇丑脸上一阵抽搐,狠毒地道:“你是来带江瑶走么?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老身三寸气在,决不许她离开寒冰岩一步……”

罗英怒声道:“为什么?她有一身血仇未报,高年祖母倚阁而待,她还年轻,又没有撞进你的寒冰岩,你凭什么要她留在冰天雪地里受苦?”

瞎眼老妇切齿作声,嘶哑地叱道:“呸!你一个臭小子,懂得什么?老身看中她根骨绝佳,正堪作我天山一脉继承之人,留她在此,于她只有好处,怎说害她?”

罗英冷笑道:“但人各有志,她本来并不想做你们天山一派的继承之人!”

瞎眼老妇又是一声低叱,道:“呸!你怎知她不愿意?老实对你说,老身已着雕儿飞书传讯,着令她的祖母易萍放心,至于一身血仇,有老身替她作主,还愁血仇不能报尝?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罗英道:“这些话,是她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瞎眼老妇喝道:“老身是她师父,我说的话,就是她的意见!”

罗英耸耸肩道:“可惜咱们并不知瑶妹妹有你这位师父,你要我不上寒冰岩,最好叫瑶妹妹下山见我一面,她若亲口告诉我这些话,罗某人回头就走……”

瞎眼老妇断喝道:“不行!她正静修本门武功,必须断绝尘缘,你……绝不能再跟她见面。”

罗英傲然笑道:“但我非见她不可,否则,绝不离开天山!”

瞎眼老妇脸肉抽搐得越加难看,那团肉屑,已被她搓得宛如一粒石球,显得内心正激动异常。

罗英双目炯炯,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深知这瞎眼老妇秉性怪异凶残,稍一触怒,立可招致杀人之祸,这一点不得不防。

两人默然僵持了片刻,瞎眼老妇突然杀机一闪,举手将那团肉屑塞进血鸟之中。

但当那血鸟吞下肉屑之时,她又双掌一合,按住了血鸟,用掌沿轻轻抚摸着鸟颈上的羽毛,一面喃喃低语道:“罗英,你还是回去的好,杀我灵雕,老身不再追究,你那朋友被雕爪这毒所伤,老身也愿意给你解药,唯一条件,只要你赶快离开天山,永远不要再来!”

罗英却毅然摇摇头,道:“在下只要亲见瑶妹一面,听她亲口对我说一遍:‘甘愿留在寒冰岩。’立即就走,不须任何条件。”

瞎眼老妇切齿道:“希望你不要逼老身杀你!”

罗英抗声道:“也请你不要迫我做出冒犯你的事。”

瞎眼老妇厉叱道:“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老身手辣。”声落,双手一送,那血鸟“叭”地一声长鸣,展翅凌空而起。

罗英一见她放起血鸟,不敢怠慢,脚下疾退一步,手中短剑提举齐胸,他神监视着那头既小又猛的凶禽。

那知他正一意贯注上方,突听那彩色鹦鹉低声叫道:“左进三步,下盘虚露。”

语声才落,瞎眼老妇应声而动,倏忽间欺近三步,矮身运掌,呼地直向罗英双足扫倒。

罗英大吃一惊,双足一顿,凌空跃起闪避,刚躲开瞎眼老妇一掌,头顶劲风忽至,那血鸟已趁机收翅电闪而下。

这一来他上下受敌,立时乱了手脚,短剑迎空一绕,湛湛逼退了血鸟,那彩色鹦鹉又叫道:“右胁破露,横击平砍‘拍浪摧舟’!”

瞎眼老妇身随声动,右掌一翻,果然横砍过来。

罗英立陷危境,半空中闭住一口真气,悬身倒翻,身形乍滚五尺,双足落地,不觉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地上。

彩色鹦鹉又连声叫道:“右前方,疾进两步,‘双龙闹海’攻他小腹。”

“掌化‘勒石挽弓’点他‘精促穴’。”

“左侧三尺,‘嫦娥奔月’拿他的右手腕!”

在那彩色鹦鹉一连串呼叫声中,瞎眼老妇连连进迫,就如亲眼目睹一秀,不但认穴辨位分毫不差,那鹦鹉所指招式,更招招都是精妙绝伦的手法。

罗英应付瞎眼老妇,已感吃力,何堪头顶又有血鸟伺机猛扑,未及十招,已经狼狈不堪,好几次都险些失手伤在鸟啄之下。

这时,天色将明,苍穹阴暗,若非下面积有一尺多厚大雪,简直伸手难辨五指。

寒风呼嚎,其势凄厉,罗英见单人只剑,力战瞎眼老妇和一头凶猛血鸟,支绌渐渐不灵,加以时间疾速消逝,洞中燕玉芝,不知已经如何?

心涉傍骛,招法更乱,一个不留神,左肩立被瞎眼老妇扫中一掌,罗英踉跄几步,咬牙封闭左肩穴道,蓦觉后颈一阵刺痛,又被血鸟重重啄了一嘴,呀离“玉枕”穴只差半寸不到。

正在危急,突然,夜空中扬起一声雕鸣——

瞎眼老妇一闻鸣声,脸色突变,错掌疾退,沉声喝道:“罗英,你一共来了多少人?”

罗英气喘咻咻答道:“数不清,反正不踏平你的寒冰岩,绝不罢手。”

瞎眼老妇厉啸一声,吼道:“血儿,回山截住那些不怕死的东西,今夜权留姓罗小辈一条狗命,走!”

“走!”字出口,仰身倒翻,带着彩衣鹦鹉,瞬息没入远处夜色中。

罗英待血鸟划空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一抹后颈伤处,略一运气,发觉鸟啄上幸而无毒,脚一软,跌坐在雪上。

一场激战,使他趁夜夺取解药的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调息一阵,收起短剑,忙又掀开雪堆,奔进洞里。

燕玉芝低然昏迷蜷伏在洞底,出气多,入气少,伤势更显沉重。

罗英无计可施,只好逼运本身真气,为她接了一阵力,虽然明知这样对她并无多大帮助,总盼她体力增加一些,能多延一些时刻。

远处寒冰岩上,不时传来一两声呼叱之声。

罗英心想:刚才必是那位老渔夫趁瞎眼老妇不在,偷偷撞上寒冰岩,那老渔夫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要是能得他相助,或许拯救瑶妹尚有几分希望。

继而转念又忖道:罗英啊罗英!怎的只知坐在这儿傻等,难道要等人家把瑶妹和解药送到手上来不成?眼前既有那位老前辈相助,正好趁机冲上岸去,先救瑶妹妹出险……

对!他心血一阵愤激,顿时忘刚了刚才险些伤在啄下,约略活动一下麻木的左肩,长身而起,飞奔出洞。

他仍然用雪堆遮住洞飞认准方向,疾步如飞,向寒冰岩奔去。

不多久,驰到峰下,驻足倾听,岩上一片沉寂,方才的呼叱声,竟全没有了。

罗英不禁又迟疑起来,脑海中不停地翻腾着两个答案——那位老渔夫究竟是登上了岩顶了?抑是挫败逃走了?

想了一阵,都像可能,又像不可能,索性一横心,提一提短剑,蹑足提气,向岩顶奔去。

片刻间,他已顺利地越过岩脚上那块刻有“非礼勿视”的冰壁,身形甫入冰壁夹道,四周晶莹,人人其中,幻想立生,|Qī|shū|ωǎng|还当那些人影乃是自己身子在冰壁成反射而成,并不在意,仍然迈步直向岩上奔去。

谁知才行了一半,突闻人声起身侧,低唤道:“傻小子,不必再上去了”!

罗英骇然一惊却步,“呛”地撤剑出鞘,运目四顾,才发现通道角落上,那老渔夫正斜倚在冰壁上,望着他露齿而笑。

短剑上毫芒,从透明的冰层掩映出一片莹辉,只觉那老渔夫满身衣衫尽都破碎,披头散发,遍体都是爪痕血迹,形态狼狈不堪。

罗英惊问道:“老前辈,你怎么样了?”

老渔夫毗牙一笑,道:“死里逃生,还有什么怎么样?”

罗英惊然道:“莫非老前也被雕抓所伤?”

老渔夫苦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但那老婆子也没讨了好去,一只灵雕被我老人家活活撕裂,她自己也挟背挨了一掌,够她调养几天的了。”

罗英连忙插回短剑,上前扶他起来,焦急地道:“那瞎眼老婆子饲养的灵雕爪上染有剧毒,老前辈感觉创口有些不对么?”

老渔夫却微笑道:“不碍事,雕爪虽毒,老夫已弄到解药,这一点倒不怕。”

罗英又惊又喜,呐呐地问道:“敢问老前辈解药弄到手多少?不知能不能分赐晚辈一些呢?”

老渔夫道:“怎么?你那女伴儿的毒伤还没有解?”

罗英苦笑道:“自从昨夜负伤,晚辈迄今无法登上寒冰岩,从何弄得解药……”

谁知老渔夫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

罗英不解,问道:“老前辈有何好笑?”

老渔夫大笑不止,随手从身后拉出一只死雕,那雕尸已被从腿部撕裂成两半,老渔夫取了一半递给罗英,道:“拿去吧!有这一半雕肉,足够你那女伴再负三五次伤了。”

罗英接在手中,更加迷惘不解,讶然问道:“晚辈不懂老前辈的意思……”

老渔夫笑道:“连这等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寒冰岩寸草不生,何来野物饲养灵雕?那些雕儿每每飞驰甚远,觅食雪地中冻毙的腐尸烂肉,时日一久,爪上自然染上剧毒,那瞎眼老婆虽然凶残,却不是施毒的人。”

罗英低头看看那半只死雕,仍然摇头不解。

老渔夫道:“以毒攻毒,乃天下绝妙的解毒良方,你把这半尸雕弄熟给她吃了,爪毒自解,这样懂了吧?”

罗英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致谢,道:“多承老前辈指示迷津,分赐死雕,但;老前辈怎的又说寒冰岩不必去了呢?”

老渔夫道:“那老婆子挨了一掌,伤得不轻,假如是你,还会呆在岩上么?”

罗英急道:“老前辈是说……她……已经离开寒冰岩了?”

老渔夫点点头,道:“正是——”

罗英未等他说完,突然一声厉呼:“瑶妹妹——”提着那半只死雕,展步如飞,直向岩顶飞奔而去。

一口气直抵岩顶,但见空山寂寂,极目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果然不见有半个人影。

他情急之下,仰天大呼:“瑶妹妹,瑶妹妹,瑶妹妹……”

嘶喊之声,高彻云表,四周群山,此起彼落尽是一片“瑶妹妹”的回声,但是,却不见任何回应。

罗英急得热泪纷落,又低头寻觅那个通往冰层底下的洞口,岂料找遍了整个寒冰岩顶,哪儿还有什么洞口。

很显然,那瞎眼老妇在负伤之后,已经封闭寒冰岩,携带江瑶远走高飞了。

罗英伤心欲绝,挺立岩顶,声嘶力竭地大叫不止!

“瑶妹妹……”

“瑶妹妹……”

声声呼唤,徒自耗去无数真力,罗英万料不到竟会落得这般结果,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倏忽间,两条人影迅若电奔抢上岩顶,沉声叱道:“小子,你想死了!”

人影一闪而止,其中一个探臂一把扣住他的左腕,另一个迅如闪电拉住他的右手,同声喝道:“快走!”

此时罗英心如乱麻,双目尽赤,猛可一震双臂,登时将两人拧开,吼道:“我不走,我要找瑶妹妹……”

其中一人低声道:“罗兄,你听岩上是什么声音?”

罗英凝目向这人一看,才认出竟是杨洛,侧耳倾听,岩下正传来一阵“轰”然闷响,恍如天崩地裂,连立足的寒冰岩顶,也悚然颤摇起来。

杨洛焦急地欺上一步,一把又拉住他的手腕,沉声道:“罗兄,你这一阵狂喊,已经引起雪崩,再不快走,你我都只有埋骨雪堆中了。”

罗英听了这话,神志仿佛突然清醒起来,失声道:“当真?啊!还有芝姐姐在崖洞里怎么办呢?”

话落时,岩下轰轰之声越来越大,罗英狂叫一声,纵身如飞,当先向岩下扑奔。

他这一急,下落之势真个快如箭矢,那老渔夫紧跟在后,竟被他远远抛在十丈以外。

越往下奔。轰轰之声也越来越沉重,落脚之处,冰层浮动,积雪正像山崩般向下倾塌,若非三个全有一身绝世轻功,只怕早已埋骨在雪堆中了。

寒冰岩尚且如此,燕玉芝藏身的突崖,形势当然更糟。

罗英直如疯狂,那顾得雪层崩塌,力逾千钧,一旦被掩在雪中,任是武功通玄,也休想活着出来,这时在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在崖洞中的燕玉芝怎么样了?

他身形纵跃如飞,踏着那些浮动滑行的积雪,疯虎般直向突崖奔去,才奔到崖下,迎头一片约有万斤重的雪块,突地直盖了下来。

罗英不知厉害,怒从心起,大喝一声,双掌贯足内力,竟向雪块猛劈了过去。

掌风起处,暗劲凝涌,无奈那雪块广约十丈,直如一座崩塌的小山,迎头倾盖而下,岂是人力所能抗拒。

待他发觉掌力无功,要退已来不及了,刹那间,满头满脸,一时没入飞溅的冰雪之中……

第七十三章 生死边缘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条极细的长线从后破空扫到,拦腰一卷,线端紧紧缠住罗英腰间,紧接着,劲力循着线身飞涌而至,细线一抖一震,罗英整个身子被那细线一带,离地飞射而起。

万斤积雪,从他脚下漫涌而过,然而,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在他将要昏迷之前,盈耳尽是积雪崩落的轰轰之声,一个可悲的念头在他脑际闪过——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朦胧中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来的时候,已是艳阳当空的白昼了。

实则此时大地已恢复了宁静,但,罗英仍然感到那闷雷似的积雪崩落声响,好像仍在耳边隆隆不绝。

他吃力地撑起半个身子,脱口叫道:“芝姐姐!雪崩了!你快些出来……”

忽然,一只手从后疾探过来,一把将他按住,低声道:“傻瓜,快别嚷,我不是在这儿吗?”

罗英一回头,登时一愣,原来他现在正仰面躺在一株枯树边,而燕玉芝却含情脉脉坐在他的身侧。

他惊诧地叫了起来,道:“你……你没有被雪崩埋在洞里?”

燕玉芝浅浅一笑,道:“难道你希望我被埋在洞里?”

罗英急道:“啊!不!但是,我赶到那突崖下时,分明有一大块积雪崩落下来,连我也险些被埋在雪中……”

燕玉芝笑道:“对啊,你既能平安脱了险,我自然也能托福躲过了这场灾难。”

罗英迷惑地道:“可是,你负了伤,躺在洞中正昏迷不醒啊!”

燕玉芝微笑着举手一掠鬓发,嫣然道:“傻瓜,别胡思乱想了,实实在在告诉你吧!咱们都是蒙人家援手,从生死边缘把咱们救出险地的。”

罗英忙问:“谁?是杨洛不是?”

燕玉芝脸上一红,道:“也可以说是他,当你快要被雪崩压倒的的时候,幸得谷前辈用钓丝将你救出险境,至于我……”她突然低垂下头,似乎赦然难以说下去。

罗英急道:“你怎么了?快说下去!”

燕玉芝轻叹一声,惭愧地抬起脸来,道:“说来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前总以为杨洛来历神秘,疑心他不存善意,及今想来,竟是错怪了他!昨夜你离开崖洞,独自往寒冰岩去的时候,我正昏迷未醒,那时候,杨洛将我移出洞穴,送到这儿来,而且,给我吃了些解毒雕肉……”

罗英大大松了一口气,感慨地道:“难得!咱们对他那么不谅,他仍然远远跟咱们到天山来,昨夜我在岩顶,若非他和我那位老前辈及时拉开我,只怕也……”

燕玉芝接口道:“那位老渔夫姓谷名枋,乃是一位隐居多年的武林前辈,人称‘天池钓叟’,原来他老人家在天山现身,也是受杨洛所托,咱们以前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罗英长嘘道:“果然,你若不说出来,当真使人料想不到,敢情那半只獐肉,竟是他们商量好,故意送给咱们吃的?”

燕玉芝点点头道:“不但獐肉,咱们在玉门关见杨洛半夜离去,他就是去见谷老前辈,恳约他老人家跟来天山相助咱们——”

罗英追悔无及,道:“人家一番好意,咱们却处处疑神疑鬼,及今想来,实在太对不起他……”

忽然一顿,诧道:“他们现在到那儿去了?”

燕玉芝道:“你昏迷了大半天,口里不停呼叫着江姑娘的名字,谷老前辈和杨公子知你势非再见江姑娘一面不可,所以,一早就出去探查瞎眼老妇的下落了。”

罗英叹道:“是的,瑶妹天真未凿,落在那老婆子手中,定然不肯顺从,以她性子,很可能已经吃尽苦头,我若不能救她出险,将来再有什么面目去见紫薇女侠易老前辈?”

燕玉芝听了,粉颈低垂半晌,没有出声。

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沉默得像有满腹沉重的心事。

忽地,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燕玉芝长嘘一声,道:“杨公子回来了!”

罗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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