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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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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谈论间,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罗英首先惊觉,连忙示意江瑶住口,侧耳细听,那脚步声正由山下攀行上来,已距山顶不远。

荒山静夜,陡现人踪,不问可知绝非等闲之辈。

罗英看看山顶别无可供藏身的地方,虽然有个石洞,又不知洞里会不会藏着其他毒物,心里正急,猛见崖边有株苍松甚是高大,而且松针茂密,不易被人察觉,忙道:“咱们且到那棵树上避一避。”说着,探手拉住江瑶,一齐腾身跃上大树。

那松树濒临悬崖,两人提气轻身,置身树梢,脚下便是深不可测的绝崖,山风强劲,直吹得树身不住摇晃,宛如虚悬在云端里。

江瑶张臂紧紧抱住罗英的颈脖,颤声道:“这树会不会断啊?我心里好害怕。”

罗英低声道:“只要你不乱动,松树坚韧难折,绝不会断。”

江瑶向下望了一眼,心惊胆寒,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颤抖着道:“一定要断了,你真该死,总把人家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这时候,一条人影已匆匆到了山顶。

这人身材高大,满头零乱蓬松白发,年纪约在六旬以上,一袭宽大的灰袍,左肋下挟着一捆于柴枯枝,右边衣袖却空空荡荡,显然一条右臂,已经断去了。

罗英一见断了一臂,心里顿时猛震,骇然忖道:魁梧。独臂,灰袍……这家伙除了满头白发,以及未用面巾蒙脸,简直跟他太相似了。

那人将枯枝放在空地上,站着频频喘气,好像攀登山顶,使他感觉十分吃力似的,歇了好一会,便低头钻进石洞,拖出一块石板,接着晃燃火折子,在石板前生了一个火堆。

藉着火光,可以看见那人生得浓眉环眼,极为威猛,只是他目光滞而不锐,眼神散乱,简直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模样。

然而,他若真是个不识武功的人,又怎敢夜半孤身跑到荒山上来?

罗英正感讶诧不解,却见那人盘坐在石上,将一只铁罐放在火堆边烧烤,一边用两只钢制筷子,在铁罐中缓缓搅动着。

铁罐中不知是何物品,片刻之后,罐中冒出一股热气,渐渐弥漫四周,散发出极浓的香味。

江瑶闻到香味,不觉睁开眼来,一见这些古怪举动,忍不住在罗英耳傍轻问道:“他在干什么……”

罗英忙掩住她的樱唇,极力压低嗓音,神情凝重答道:“快别出声,他正‘煮香引毒’。”

汪瑶骇然一惊,不敢出声,心里却惊忖道:“引毒?他疯了!”

这个念头只石火电光那么一闪,忽听地上一阵低微的悉悉卒卒产响,眨眼间,石板边已出现了许多墨绿色的蜈蚣和全身透明的异种毒蝎。

毒蝎和蜈蚣刚一出现,石洞上突然“咯咯”儿声震耳怪鸣,刹时黑影纷纷窜落,那十只通体漆黑的绝毒蛤蜞,也争先恐后向火堆边扑奔过来。

这些天下绝毒的毒物,显然都被香味引得饥火难熬,但却又畏惧火光,不敢过份逼近,三种毒物在暗中遭遇,立刻爆发出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舌卷、齿咬、鳌螫、惊吞……不到盏茶功夫,地上已死伤累累。

那人面泛喜色,一面忙着用钢筷将死伤的蜈蚣、毒蝎、蛤膜向铁罐中捡抬,一面口里喃喃祝祷道:“苍天!苍天!若是天意叫我大仇得报,请再赐给一能铁线毒虫和人面蜘蛛……”

毒物尸体不断地被他投入铁罐,空中香味更浓,剩下尚有少数毒蝎、蜈蚣……兀自疯狂撕咬拼搏,转瞬间,两败俱伤,全被那人投入铁罐,罐中已满满盛着一罐糊状毒液,他好像意犹未足,仍在东张西望,煮得满山浓香,不肯停止。

不多久,山道上又匆匆奔来两条人影。

这两人一个眉须皆白,老态浓钟,神情比那独臂老人更见衰迈,另一个虽然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身躯魁伟,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一望便知是身负绝学的武林健者。

那老态浓钟的一踏上山顶,便喘息着问:“向兄,怎么样了?”

独臂老人长叹一声,摇摇头道:“唉!费了十年心血,可惜仍未发现一毒虫和人面蜘蛛两种……”

龙钟老者立刻出现失望之色,行走到火堆边坐下,黯然道:“向兄,你我还有几个十年?

这一次失败了,只怕我们都等不及了。”

白发魁伟老人轻咳一声,接口词道:“假如用这三种毒物配药,不知能够恢复几成功力?”

独臂老人叹道:“欲恢复十成功力,必须五毒齐全,如果只有三毒,最多能够克制体内暗伤,一切都得从头做起——”

魁伟老人忙道:“那么,何不先化解暗伤,使真气可以凝聚,以诸位当年精湛修为,一面用速成之法提炼内力,一面再寻铁线毒虫和人面蜘蛛,岂不更好?”

龙钟老者长叹道:“数十年内力,一旦从头再起,咱们虽有这份雄心,岁月也不愿等待了。”

独臂老人恨恨说道:“要是凑足四毒,功力也能恢复五成。岂不强了许多?偏偏竟无法寻到,唉!实在可恨!可恼!”

魁伟老人劝慰道:“二位不必太过气馁,域外五毒何等珍贵,既已寻得三毒,必能得全五毒,何不先返崆峒,宋某人再令弟子分途寻觅,定要设法寻到另外两种毒物才罢。”

那两个默然对坐,半晌不语,火光照着张衰老枯槁的面庞,映出无限失望伤感的神色。

过了许久,龙钟老人才长长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复功无望,报仇无期,与其这样无聊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魁伟老人急忙又道:“郝兄万万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诸位虽然暂时失去武功,还有崆峒近千名弟子誓为后援,大事并非不可为,何况,你应该想想当年叱咤江湖,气吞斗牛那番豪气盛名啊!”

龙钟老人苦笑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四十年来忍辱偷生,直如行尸走肉,还谈什么盛名?提什么豪气?”

独臂老人咬牙切齿道:“英名!武功!咱们这一辈子,全叫鬼师董武那老贼给毁了。”

魁梧老人傲然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诸位只等寻齐五毒,恢复了功力,那时活活擒住老贼,别取他性命,只将他手足剐断,废去武功,也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独臂老人怨毒地道:“要是天可怜见,让咱们武功重复,董武啊董武!洒家不将你凌迟碎尸,让你遍尝人间惨刑,岂能出得胸中这口怨气……”

江瑶越听越不是味,悄声问道:“罗英,他在骂那一个?”罗英迷惘地道:“好像是在谈论鬼师董武——”

江瑶怒眉一轩,道:“好啊!他们敢骂我师祖!”说着,便想拧身下树。

罗英一把拉住,沉声道:“江姑娘,千万别鲁莽……”话声未毕,江瑶呼地一掌向他当胸劈来。

罗英吃了一惊,只得松手,红影一闪,江瑶已从树上飞掠而下——

第十九章  千钧一发

那三个老人忽见崖边松树上飘下一男一女,齐吃一惊,各自从火堆边站起身来,独臂老人首先抢起那只铁罐,那魁梧老人双掌交错,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越掠而出,横挡二者面前。

显然,三人之中,只有他是身怀武功,所谓失去功力,忍辱偷生,仅是那独臂和龙钟老人。

江瑶柳眉倒竖,乾指着骂道:“你们三个老家伙吃饱饭没事做,跑到山顶上来嚼舌根,现在一个一个给我报上名来,我要好好教训你们!”

那魁梧老人闪着精目,向二人来去扫了一眼,冷哼道:“好狂妄的小辈,在老夫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江瑶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魁梧老人冷笑道:“老夫宋英!”,

江瑶回头问罗英道:“宋英是什么玩意儿?”

罗英骇然道:“莫非是崆峒派掌门人‘百丈翁’宋老前辈——”

江瑶哼道:“什么狗屁老前辈,我不管他百丈翁干丈翁,他敢骂我师祖,我就要教训他。”话声甫落,“呛”地拔剑出鞘,一招“后羿射日”,竟然走中宫,踏洪门,剑尖直指宋英面门。

宋英乃堂堂一派掌之尊,见小姑娘简直不把他‘百丈翁宋英’五个字放在眼里,心中一怒,不避不让,一抖左手大袖,迎着剑身“唰”地一圈一卷,暴喝一声:“撒手!”

随着叱喝,江瑶失声惊呼,寒光破空直射,人影乍合立分,江瑶手中空空,长剑已被卷飞脱手,翻翻滚滚向悬崖下坠去。

百丈翁宋英纵声笑道:“知道你有多大能力,原来不过尔尔。”

江瑶在一招之下,兵刃便告出手,心里又急又气骂道:“告诉你,不要神气,要是我奶奶在这儿,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百丈翁笑道:“你奶奶是谁?”

江瑶傲然道:“紫薇女侠易萍……”

这六个字一出口,对面三人脸上一齐变色,相互惊愕激动地望了一眼,神情中充满了惊诧和意外。江瑶不知祸将临头,还以为“紫薇女侠”名号已经把他们镇住了,兀自洋洋得意地笑着道:“怎么样?原来你们世只敢欺侮我年小了,听了奶奶名号,胆也吓破了!”

百丈翁宋英忽然沉声喝问道:“你是‘红云董云’弟子。”

江瑶昂头道:“当然,是又怎么样……”

“你姓什么?”

“姑娘姓江名瑶……”

这冬说;你是红衣侠江冀的孙女儿?”

“正是。”

宋英突然仰天大笑道:“鬼师董武的嫡传后代,世上竟有这等巧事……”

那独臂老人目射凶光,激动地道:“宋兄,仇人后代,不要放过她!”

宋英点点头,狂笑说道:“说的是,这是送上门的机会,弃之岂不可惜。”说完,一摆大袖欺身直上,五指箕张,飞快向江瑶肩下疾扣下来。

江瑶这时方知不妙,无奈已手无寸铁,吓得惊呼一声,香肩急塌,纤掌一连拍出三掌,同时闪身暴退。

百丈翁宋英狂笑连声,左手原式不变,右手横封竖抹,早将三掌化解开去,如影随形蹑踪而至,五指已湛湛搭上江瑶“左肩井”穴。

江瑶魂飞天外,身形东西飘闪,连连变换了好几种步法,那百丈翁宋英武功实在她之上,一时那能摆脱得开?

独臂老人望见,不禁欣然色喜,大声叫道:“宋兄,咱们大仇纵难报复,如能擒此仇人后代,也算聊出一口怨气……”

百丈翁宋英听了,凶念陡起,蓦地一声长笑,左臂突然暴伸出半尺,腕间一沉,手指已扣在江瑶肩头上。

正欲吐劲发力,忽听一声冷喝:“住手!”

声出,招发,人至,一缕劲风疾迎上来,竟然快逾电奔,撞向宋英右背“风府”大穴。

宋英恶念已动,右臂一记“反手搏兔”倒劈而出,左手变抓为掌,向前一送,拍在江瑶肩上。

“蓬”然一声,百丈翁右臂上一阵酸麻,身子踉跄斜冲数步,而江瑶恰巧奔近崖边,被他掌力扫中香肩,惊呼着直冲出悬崖外——

罗英一眼敝见,骇然大惊,顾不得刚与百丈翁硬接一掌时,手臂已酸疼无力。连忙顿足掠起,飞扑向崖边。但他终因起步稍迟,追到崖边,才抓到江瑶衣角,“嘶”地一声响,陡将她红衫扯破一块,江瑶的身子仍然滚落崖下去了!

罗英心急如焚,一声虎吼,翻身暴转,探臂“呛”地拔出短剑,敦指着百丈翁骂道:

“你堂堂一派掌门之尊,竟对一个年轻女孩子下此毒手,在下深深为你这等行径感到可耻!”

百丈翁耸耸肩头,冷笑道:“假如你不是董门弟子,最好不必多管闲事,出手敌对,原无妇人之仁可言!”

罗英怒目叱道:“你能以大欺小,以长凌幼,我也就管得这件闲事,宋掌门人,请你亮出兵刃来。”

百丈翁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凶光,冷冷道:“老夫向来不带兵刃。”

罗英早气得浑身颤抖,点点头,唰地也将短剑插回鞘中,喝道:“好!在下也不用剑,咱们就在掌上分个胜负吧!”

百丈翁微微一震,脸上一阵红,狞笑道:“好孩子,壮志可嘉,你叫什么名字?”

罗英朗声道:“在下罗英,敬向宋前辈请教!”话声甫落,左手迎胸一划,定桩沉身,呼呼两掌,直劈而出。

百丈翁见他年纪甚轻,出掌时神凝气定,虽然急怒之下,却无浮躁之像,再想到方才跟他硬接一掌时,右臂酸麻,显见这少年不是庸手,—当下立刻收摄心神,沉着挥掌应战。

两人掌影翻飞,一口气拆了十余招,宋英已感到这少年所用手法,竟和光花门“多罗神掌”十分相似,正自心惊,却听崖下传来江瑶的声音叫道:“罗英,不好了,快来!快……”

罗英当她已经跌落悬崖,不想那呼叫之声,就在崖外不远,心里一震,呼呼拍拍两掌,身形立刻仰射撤出圈子。

当他奔到岸边,挥头一望,却见崖下二丈左右,另有一块长约六七尺的凸出大石,石上平坦,有些杂生的花草,竟比崖上更要幽静雅致。

原来江瑶滚出悬崖,恰好跌落大石上,却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身子被一丛长长的宽叶草丛紧紧缠住,脱身不开。

罗英连忙翻落悬崖,飘身落在大石上,细看才知那种宽叶长草共有四五丛,叶身坚厚,犹如人臂,从四方合围过来,将江瑶连人带手一齐缠住。

他惊问道:“江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瑶叫道:“你快些砍这草叶,我跌下来时,被它一绕缠住,费尽力气,竟脱身不开,连手脚也缠住了!”

罗英骇然道:“有这种事?”慌忙拔出短剑,奋力挥动,砍那粗厚坚硬的草叶。不料一连砍了十几剑,那草份外坚韧,竟然只砍断其中数根,草叶破断之处,冉冉流出一种带有浓惺气味的汁液来。

他俯身嗅了嗅了,失声叫道:“不好!这是食人毒草。”

江瑶冷汗直流,颤声道:“什么!食人毒草?我的天——”

罗英咬牙挥剑猛力砍着,但那草丛少说也有三四十根草叶,一时间,那能全部斩断?他一面挥剑砍草,一面更须分神备崖上“百丈翁”宋英等三个敌人,同时又得留神被草上毒汁溅染,一心三用,苦不堪言。

才砍断十余根,江瑶忽又尖声叫道:“我脚上有个东西在爬,你快看看是什么?”

罗英忙用短剑拔开杂草,藉着剑上光芒,一望之下,不禁机伶伶打个寒战一原来在她莲足略上一点,正有一只通体血红,眉目狰狞的蜘蛛,在向小腿上缓缓爬行。 。

江瑶叫道:“是什么?看见了吗?”

罗英忍不住声音也有些颤抖,嗫嚅道:“是……是一只……人面蜘蛛”

“哇!”江瑶听了这话,全身毛发根根竖立起来,嘶声叫道:“求……求求你……快……

赶走……它……”

罗英咬咬牙,道:“在在你足踝上,千万不能动,一个不好,被它咬上一口,一切都完了。”

江瑶哭道:“那你快用剑把我的脚砍了吧!求求你快一些!”

罗英一横心,道:“你忍着别动,让我取些树枝,把它挥落崖下去就行了。”

“快些……快些……”

罗英抬头见五尺外有一株小树,枝叶颇密,仗剑小心翼行到树下,砍头一把枝叶,又撕成一片衣襟缠紧,做成一把扫帚形状,再奔回来,那知这一去一返,那人面蜘蛛却不见了。

忙问:“它已经逃了吗?”

江瑶脸色一片苍白,颤抖着道:“它……它爬到我……裙子里去了……”

罗英心头猛然一震,将剑横衔在口中,一手握着那树枝扎成的扫帚,一手缓缓掀开她的裙角……

罗裙之内,是两条既白又嫩的玉腿,他发着抖,缓缓撩起裙角,独目之下,呼吸一阵促迫,不觉又放了下来。

江瑶颤声叫道:“它正在向上爬哩!求求你,快弄掉它——”

罗英心颤胆惊,长长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重又挑起裙角,颤声问:“它……在……

哪……儿……”

江瑶冷汗泪水纷流,气喘咻咻说道:“它……它在我……大腿……上……”

罗英心一阵抖,又把裙角放了下来。

江瑶哀声问:“你怎么不弄掉它……”

罗英摇摇头,取下口中短剑,叹道:“我不能……”

江瑶哀怨地望着他,星眸中充满凄惶,恐惧和恳求的光辉,嘶声道:“你……你不肯救我吗?”

罗英痛苦地猛摇着头,道:“不!不!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求你快些吧!再迟,它会一口咬死我!”

“不!因为……卤为……”

江瑶突然尖声叫道:“罗英,求求你,它还在向上爬呢!”

罗英急得唉声长叹,心乱如麻,但却无论如何鼓不起勇气动手,因为江瑶已是豆寇年华的大姑娘,男女有别,他纵有一百二十个救人心愿,却怎能去她的下裙,去寻找人面蜘蛛?

何况,就算能够,“那种”地方,事实上也难以将人面蜘蛛安全地弄掉。

江瑶一声声哀叫嘶喊:“罗英,你见死不救,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恨你……就是死了,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罗英叹息着道:“可是……唉!……我……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那样做啊……”

接着,又柔声安慰她道:“不要害怕,忍耐一会,不要动它会再爬到外面来的,那时……”

江瑶厉声叫道:“那时,我已经死了,你等着替我收尸吧!你这个狠心的混蛋……”

罗英无奈,只好叹息——

“啊!它已经爬到我腰上了,它一定准备咬了……”

“它还在向上爬!还在爬……我的天……”

“啊——”江瑶突然一声惨叫,两眼反插,粉颈软弱地垂搭在肩上。

罗英骇然失措,不知她究竟是吓昏了过去,或是已被“人面蜘蛛”咬了一口,他既不敢擅自去动她,更不敢解开衣服看看,万般无奈,只得闷头挥剑,拿那些食人毒草出气。

一阵挥砍,毒草已砍断一半,目光微抬,却见那“人面蜘蛛”正从江瑶衣衫破裂处蠕蠕爬了出来,沿着衣领边缓向上移动。

罗英顺手把短剑插在地上,心里喃喃祝告道:“谢谢天,希望这还没有咬过她!”

他小心翼翼举起那树枝扎成的扫帚,正准备适时出手,将它扫落崖去,忽然人影一闪,掠空而下,沉声喝道:“住手,不许毁了人面蜘蛛!”

罗英一凉扬目望去,见“百丈翁”宋英立身江瑶另一面,一手提着铁罐,一手握着钢筷,目光炯炯注视着那只人面蜘蛛,显然也在俟机准备出手。

罗英怒喝道:“你若敢乱动一下,使她被毒蜘蛛咬伤,我发誓要把你劈下崖去。”

百丈翁一怔,不期然倒退了一步,道:“这东西珍贵无比,只要你不将它扫落悬崖,老夫愿以任何条件跟你交换。”

罗英叱道:“你要我拿她性命来保全一只人面蜘蛛?”

百丈翁神色凝重地说道:“她已被食人毒草缠住,就算你扫落了人面蜘蛛,老夫取她性命,不过举手之劳,但是,你若愿让老夫捕去人面蜘蛛,不但她性命可以保全,老夫对你更有重谢。”

罗英连忙拔出短剑,沉声道:“不管怎么说,反正不准你碰它一下,否则,咱们就同归于尽!”

他说着偷眼望望那人面蜘蛛,却见它正在江瑶颈部寸寸上移。

百丈翁又道:“孩子,再迟延下去,人面蜘蛛一到咽喉,便会开始咬她喉管吮吸鲜血,你的目的不外想救她一命,老夫捕去蜘蛛,一样也可以救她性命。”

罗英紧紧握着短剑,举着树枝扫帚,却不敢冒然出手,心里委实决断不下。

这时,崖上忽然垂下两长绳,那独臂和龙钟老人也争先恐后急急沿绳而下。

百丈翁焦急地又道:“时间已经不能再延迟了,咱们僵持着不能动手,对她却绝对不利,为什么不让老夫试试呢?”

罗英仍然坚毅地摇摇头,道:“不!你手法再快,就算捉住它身子,它也会立刻咬她一口,我不会让你拿她的性命来冒险。”

百丈翁怒哼一声,道:“好!老夫就不相信,咱们共有三个,等它开始吸血以后,老夫可以出手缠住你,由他们二位下手捕捉蜘蛛,且看谁能达到目的……”

谁知话声未地独臂老人突然失声呼道:“不好!宋兄请快来……”

百丈翁一惊回顾,却见独臂老人因单手不便,在垂下悬崖之际,一脚误踏在“食人毒草”

之上,大半身子,已被毒草纠缠住无法脱身。

罗英虽然也感心惊,但瞥见百丈翁扭头回顾,没有防备自己,立刻大喝一声,挺剑出手,涮刚一连挥出四五剑。

他抓住这一瞬即逝的良机,招招威猛绝伦,绝不合百丈翁稍有还手喘息的机会,五剑挥出,百丈翁在被迫退了三四步。

罗英拧身一闪,越过江瑶,已经挡在江瑶和百丈翁之间,这一来,他再也不用担心百丈翁对瑶下手了,因此豪念大发,短剑如雪片飞舞,着着抢攻不已。

百丈翁宋英因一只手里提着铁罐,无法全力反击,更无法分身去救助独臂老人,急得连声吼叫,道:“郝兄快请去解救向兄,毒草之下很可能藏着人面蜘蛛,务必要快一些!”

那龙钟老人大声应着,巍颤颤奔上前去,双手分握毒草,用力撕扯,无奈老迈力衰,那里扯拉得动,正急之际,忽觉脚上有一个多足之物在迅速地向上爬行,低头一看,竟是只人面蜘蛛。

他骇然大惊,惨叫一声,踉跄向后疾退,一个失神,间撞在另一丛食人毒草上,登时也被毒草缠住!

百丈翁听得两人呼叫挣扎之声,心知大势已去,跌足长叹道:“唉!罢了!罢了!一切都完……”

罗英见他失神感叹,立刻振剑展开一轮急攻,怪招连绵,一口气将百丈翁又迫退了五六步,突然收剑暴退,向江瑶奔去。

第二十章  居心叵测

当罗英奋力迫退百丈翁,返身奔到江瑶身边,一望之下,却见那只人面蜘蛛已停留在江瑶咽喉上,这一急,几乎昏了过去。

这时候,忽然一个苍劲的声音吃吃笑道:“好啦!五个已困住三个,咱们可以谈条件啦!”

罗英循声张望,却不见人影,不觉怒吼道:“是谁?”

那声音又吃吃而笑道:“你最好顺从一些,那只人面蜘蛛受命停在咽喉,尚未开始吸血,你再敢穷嚷穷叫,不受教诲,我老人家一声令下,嘿!他准死无疑!”

罗英听说蜘蛛尚未吸血,心里立刻泛起一线希望,举起手中树枝扫帚,便想遽然发动,扫落那枝人面蜘蛛。

不料他尚未发动,那声音却先先笑道:“安静些吧!我老人家不妨告诉你,人面蜘蛛脚下都生有吸盘,牢牢吸在肉上,岂是你那树枝扫帚能够扫得掉的?”

罗英听了,颓然长叹一声,一松手,弃了那束树枝扫帚。

苍劲的声音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的域外五毒,乃天下毒中极品,那丫头但凡被人面蜘蛛轻轻咬上一口,普天之下,休想寻到解药!”

罗英循声细看,那声音仿佛是从山壁间一个三尺宽的隐蔽洞口传出来,但那洞口既狭,又被茂密的藤蔓掩住,使人无法看清洞中景象。

他如今只图救得江瑶性命,忍气吞声问道:“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她?”

苍劲的声音桀桀笑道:“不一定,那要看你能力老身做些什么?……”

语声略停,又道:“把你们的姓氏来历,说给老身听听。”

罗英忍住一肚子气,冷冷说道:“这位姑娘姓江,是昔年红云董门后代,在下罗英,出身东海桃花岛……”

不料他话尚未完,苍劲的声音突然插口叱道:“慢着,你说的东海桃花岛,是不是凌尧所居那处桃花岛?”

罗英傲然答道:“不错,正是那儿——”

洞穴中忽然扬起一阵惊心摄魂的厉笑,接着,藤蔓籁籁而动,山壁间露出一个浅浅的洞穴。

那洞穴高宽各仅三尺,深也不过四尺左右,洞中盘膝坐着一个混身葛衣的干瘪老婆子,闪耀着两道阴森而碧蓝的目光,炯炯盯视罗英。

葛衣老婆子目如鹰隼,尖鼻高颚,脸上遍布皱纹,肤色黝黑,无论形貌衣着,均不像中土之人。

可是,她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罗英不禁微感迷惑。

“百丈翁”宋英原想趁她和罗英对话之际,悄悄用铁筷捉住郝姓老人身上那只人面蜘蛛,但当老婆子一露面,心中顿感一寒,情不自禁也住了手。

葛衣老妇连眼也没有望一望百丈翁,只惊诧地追问罗英道:“你跟桃花神君凌祖尧是何称呼?”

罗英答道:“他老人家是我的外曾祖父。”.葛衣老妇似乎深感一震,又问:“你祖母叫什么名字?”

罗英说:“我奶奶娘家姓竺!”

老妇诧道:“她怎会姓竺?她不是凌祖尧的女儿?”

罗英道:“不!我奶奶是外曾祖父的义女,外曾祖父只有一个女儿,单讳一个茜字,但是她却不住在桃花岛……”

葛衣老妇越加不懂道:“你奶奶住在桃花岛吗?”

“她老人家一直在桃花岛居住,很少离开。”

“这就奇了,难道凌祖尧亲生女儿不住岛上,反将义女留在身边?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说说看。”

于是,罗英便把泰山三次武会,祖父罗羽(陶羽,事详感天录)痛心飘隐,凌茜失意,从此未返桃花岛的大略经过,说了一遍。

那葛衣老妇“哦”了一声,暗暗颔首,神情忽然变得十分阴沉,默默过了好一会,突问道:“凌祖尧可还健在吗?”

罗英道:“他老人家早在二十年前便已仙逝了……”

“啊!死了!”葛衣老妇猛然一动,脸上掠过一抹失望懊伤之色,道:“他死的时候,腿伤可曾痊愈了?”

罗英尚未回答,那老妇又喃喃自语道:“对啦!那时你还没有出世,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罗曲见她唠叨问了许多不相干的话,看来好像和外曾祖父相识已久,而多年未曾晤面,正想问问清楚,那老妇扭过头去,身百丈翁宋英道:“你们三位又是什么人?”

“百丈翁”宋英连忙拱手道:“在下宋英,忝掌崆峒门户!”他忽地顿止,想看看老妇人的反应。

谁知那老妇好像根本未将“崆峒掌门”这项头衔放在心上,只是冷漠地点点头:“晤!

说下去!”

宋英心里微感不悦,但看看两个同伴都在毒草和人面蜘蛛威胁之下,迫得把一肚子不快,强自隐忍下去,继续说道:“这两位俱是宋某好友,一位姓郝名履仁,号称“八卦掌”,另一位姓向名锡九,人称“铜钵头陀”,他们昔年全是飞云山庄叱咤风云的一流高手!”

罗英听了恍然而悟,心道:“难怪他们恨透了鬼师董武,原来他是飞云山庄余孽!”

那老妇冷冷扫了向,郝二人一眼又道:“你们方才在峰顶煮香引毒,意欲诱捕老身豢养的毒物,作何用处?”

宋英道:“不瞒你说,向、郝二兄前在泰山武会上,惨遭暗算,失去功力,数十年来咱们一直在寻找这几种绝世毒物,欲藉以恢复失去的功力,重振飞云山庄声威,近日发现此地出现透明毒蝎和黑色蛤膜,墨绿蜈蚣三种奇物,特地守候峰侧已有数日,但却不知道竟是有人豢养的!”

葛衣老妇点点头笑道:“如此罕世奇珍怎会是无主的东西?不过,你们既然不知,也不为罪,老身敬重你们不忘根本,豪义可佩,倒有意将人面蜘蛛和铁线毒虫各赠你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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