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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世子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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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倾风抚竹

【由文,】

☆、第1章 那副怂样

阮棠绫是上街去买面粉的。

突然间从左边冲出一大队人马,二话不说用麻袋把她罩了起来塞进了一顶莫名其妙的轿子里,而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敲锣打鼓开始前进,阮棠绫愣了好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唯一的想法便是:今晚老爹没面吃了。

队伍行进至一处豪华的府邸,阮棠绫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拽下来拖进去拜了堂,一声“进入洞房”之后,她又被人牵出了大堂重新塞回轿子里。

等她能够睁眼睛看的时候,自己坐在京城郊外小树林小河边的竹屋里。

阮老爹左等右等阮棠绫没回来便出门找女儿,看见面粉铺子不远处有一袋撒翻的了面粉,蹲下身看了好久,起身掸了掸袍子。

面粉铺子的老板抱了一袋面粉塞给阮肃:“恭喜恭喜,你家女儿终于嫁出去了。”

鹿鸣巷有一大难题,大龄女青年阮棠绫年近二十四都没嫁出去,看隔壁赵钱孙李家女儿,哪个不是年方二八就摇摇曳曳地嫁出阁了?

周边又围上来一群乡亲,个个都是恭喜阮肃终于把他家啃老的女儿嫁出去了。

阮肃二话没说,抱起面粉,回家擀面条去了。

阮家就在鹿鸣巷尽头处的排屋里,来了京城也有十多年,阮肃更是和普通人一样早出晚归挣点儿小钱。

屋顶上有轻轻地踩踏声,阮肃哼着小曲儿揉着面团。

“老大,小姐不会有事吧?”

阮肃望着屋顶天窗里出现的一张脸:“她没事,抢她的那家人有事。”

“老大,我去把小姐抢回来!”

“别。”阮肃制止,“她都二十四岁了,你准备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那也不能糟蹋了人家一大好青年啊!”

阮肃撩起袖子一个面团砸了过去:“滚你个小兔崽子!”

……

阮棠绫在树林的竹屋里待了三天,吃喝拉撒一应俱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不但出不去,也没见到那个抓她去拜堂的人。

也有好处,只要她有半点需求,总会有人第一时间到达为她服务。可这些人都不讲话,于是她只能一个人蹲在小河边数了三天的鱼。

第四天一大清早,阮棠绫还迷迷糊糊地钻在被窝里睡觉,从树林里漫步踱出来一个人,像是行走在云端深海,隐约便如深山里吹来的风一般微凉。

竹屋的们被轻轻推开,阮棠绫很警惕地微睁开眼,翻身面朝内继续睡觉。

男子皱了皱眉,看着裹得跟麻花似的阮棠绫,轻轻走过去坐到了榻边。

这等睡姿让人不敢恭维,男子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明知她在装睡,拉了拉被子又被阮棠绫一下子扯了回去。

“娘子,为夫来了。”

说得有些犹豫,好似难以启齿,音色却干净如竹林的河水,阮棠绫立刻清醒了过来,一动没动,闭眼装睡。

“起来为夫带你出去看看老丈人。”这回顺溜了很多,像是心里练习了好几遍。

阮棠绫依旧不起,她老爹有什么好看的,她都看了二十四年了,知道自己被人一麻袋丢尽轿子里这种出丑的画面,指不定会捧腹大笑:“哈哈哈,看你那副怂样!”

“再不起来为夫就要去青楼喝花酒了。”沉下声音也不见得生气,只是想让她起来却也摸索不出合适的言语。

阮棠绫朝着墙壁翻了个白眼,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现在的沉默只是为了凝聚手中的力量一会儿给他一记如来神掌,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把她单身了二十四年愣是没一朵桃花的阮棠绫当做隔壁阿三家的病猫?

“行吧,那我去娶一房小妾。”这回倒是极为轻快,好似立刻就要出去。

阮棠绫“嗖”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给我站住!”

对方还真站住了,回头盈盈一笑,双眸含水剑眉入鬓,墨衣绣竹气自华清,阮棠绫整个人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不是因为这男子的绝艳天纵,而是因为——

“你是季微明?”

季微明何许人也?

大纪国的皇帝姓季名啸,季微明的父亲季舟和季啸是堂兄弟,季舟被封为西怀郡王分封大纪以西三州十五城和黑沙漠,季微明便是西怀郡王世子。

西怀郡王的封地比起其他分封在外的郡王来说特殊了许多,三州十五城很小,是所有分封在外的郡王里封地最小的。可黑沙漠很大,比起其他郡王,西怀郡王封地的总面积是别人的好几倍。

因为皇帝忌惮季舟的能力,黑沙漠虽大但条件艰苦,里面还有数量不少的沙漠部落,三州十五城每年的税收除掉上贡的一部分,交到季舟手上的实在是少的可怜。

不但如此,先帝以独爱季微明为由,将季舟唯一的儿子季微明困在京城,直至先帝驾崩,季微明都没能回到封地上。

京城姑娘都知道,西怀郡王世子长得好,但凡他出门总能被故意摔倒的姑娘堵在街上,人也不气,挥一挥衣袖直接转头回府。

所以阮棠绫知道他是季微明并不奇怪,不知道那才是京城的一大奇闻。

这事阮棠绫越想越奇怪,季微明怎么着都是京城的高富帅,大纪的官二代,抢她一个穷二代的大龄剩女拜堂成亲是个什么事?

想嫁他的,从世子府一路排到城郊外。阴谋,一定有阴谋!

“你!为什么娶!我!”阮棠绫抱着枕头离他三丈远。

“瞧着顺眼,顺手拜个堂成个亲。”季微明卷着袖子回答地漫不经心。

阮棠绫啧了几声,那天她是被一群迎亲的拽上去的,季微明估计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她长啥样。

“你知道我是谁?”

季微明自然是知道的,就算他之前不知道,三天时间也足够他把阮棠绫查个底朝天。

“阮棠绫,二十四岁,父亲阮肃,母亲已故,十六年前来到京城,三月十八住到鹿鸣巷。拒过媒婆说亲三十八门……”

“停!”阮棠绫红着脸制止,“这么丢脸的事咱可以不说么?”

“可以。”季微明回答,“先回府。”

拜完堂直接被抬出来了,当她阮棠绫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等待了三天只为了逮到这个莫名其妙将她拽进轿子的人狂揍一顿,结果却是意想不到的尴尬:“我觉得这里空气新鲜风景优美适合居住,还是……不回去了。”

季微明微微摇头,看着阮棠绫的眼神也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皇帝非要塞一门亲事给我,你是正室,必须得去。”

阮棠绫大急,虽然天上砸下一个季微明给她这个大龄剩女,但她不是个好色之人,更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

“休了行么?”阮棠绫忧伤地看着他,她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倘若是个街边小混混,早已被她打得缺胳膊少腿,可是俗话说得好,民不和官斗,斗了也白斗,“你瞧,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就是把我从路上捡来的,把我丢回去可成?”

“不成?”季微明不依不挠,“我很喜欢你!”

阮棠绫哼哧了一声,她自是不行这鬼话的:“那你为何不拒了婚事?”

“皇帝赐的婚,违抗圣旨株连九族。”季微明含笑坐了下来,插着手打量着这个浑浑噩噩的女子。

看似迷糊,眼神却清澈得很,鹿鸣巷里的人说阮棠绫是个缺根筋的姑娘,季微明觉着倒也未必。

普天之下被人抢去拜堂之后还能如此从容的,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太聪明。

阮棠绫并不知道季微明在想什么,只觉得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心虚:“那关我何事?”

“你现在是西怀郡王世子妃。”季微明回答得心安理得。

阮棠绫一枕头丢了过去,敢情要株连九族就包括她了!季微明下得好大的一盘棋!

她没说,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几分,皇帝忌惮西怀郡王有眼人都瞧得出来,突然要赐婚,只是想安插一个人在季微明身边。季微明今年也二十四,按照先帝临终前的意思,等到他二十五若是季舟依旧没有任何异象,那就放回去吧。季微明随手路上捡一个姑娘拜堂,一定是提前得到皇帝要赐婚的消息,想以此推脱。结果推脱不成,对方宁做侧室。

心里算得一清二楚,阮棠绫面上却依旧一副迷糊样:“皇上想把谁指给你?”

“秦拂玉。”季微明并不隐瞒,“当朝宰相的义女。”

都攀上这么大一个义父还愿意委身做西怀郡王世子的侧室,不得不说,秦拂玉为了靠近季微明也是蛮拼的。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阮棠绫眨着眼天真无邪一挥手道,“秦拂玉和你门当户对,我就是一贫民窟的剩女,我要真跟着你去世子府,那不是明摆着找虐么?不行不行,我回去找老爹。”

说完跳下床榻就想往外跑。

季微明一手拽住了她的后衣领,低声请问,惊起了阮棠绫一身鸡皮疙瘩:“娘子,我可以陪你去。”

阮棠绫被一声娘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季微明,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既没杀父之仇又没夺妻之恨,你赖着我什么意思?求你放我走吧行行好!”楚楚可怜就差梨花带雨。

季微明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阮棠绫的头,又突然沉下声音:“你确定,我们真的没仇?”

阮棠绫缄默。

她跟着阮肃来京城十六年,季微明纵然有四处眼线,也打听不到十六年前他们的信息,刚才这么一句让她不由地心里一紧:“强抢民女,这就是仇!”

“有理!”季微明不屑地笑了笑,“人活着,就得有仇必报,我都强抢民女了,你怎么可以不报仇呢?”

阮棠绫:“……”

解决了屋里的阮棠绫,门外有人牵了一匹马来,这马是黑沙漠出产的战膘,比普通的马高出一个头来,生性爆烈难以驯服。京中官宦都想有一批,能驯服者寥寥无几。

“就一匹马这么寒碜?”阮棠绫瞅着战膘手肘子抵了抵季微明,“你家很穷吗?”

“十匹普通战马不及一匹战膘。”季微明说道,“我倒是可以牵出两匹来,可是,但是你会吗?”

马这种生物,离阮棠绫这种待在鹿鸣巷十六年没出过远门的人无缘。马是官宦士族的宠儿,普通人家又怎么买得起?

阮棠绫摇头:“怎么着我现在也是世子妃,所以,能不能要个马车?”

季微明纵身一跃而上,抓住阮棠绫的肩膀将她抱了上来,在阮棠绫的尖叫声中扬长而去。

一驱出小树林,林子外的有人突然起身飞奔而去。

鹿鸣巷阮家伙房的屋顶,一张脸压在天窗上:“老大老大,我看见季微明带着小姐从小树林出来了!”

“那丫头什么反应?”阮肃问道。

“小姐一路在喊救命。”

阮肃恨铁不成钢:“瞧她那副怂样!”

☆、第2章 简单粗暴

季微明的府邸在京城长乐街上,长乐街一排或蔚为壮观或俊美婉约的建筑都是官宦士族的府邸,如阮棠绫这等生活在鹿鸣巷底层的劳动人民别说进长乐街,就是在街边站一站都有可能被谁家的侍卫轰走。

可这次,她是光明正大地骑着季微明的战膘来的,一路疾驰过来差点死在路上姑娘们如狼似虎的嫉妒目光中,能活着,那是她心理足够强大。

一个单身了二十四年在旁人印象中觉得可能某方面有些问题的姑娘,经过了相亲逼婚的千锤百炼,早已练就了天下无敌厚比城墙的脸皮,阮棠绫觉得她这辈子会被郡王世子抢去结婚,那一定是天神觉得上半辈子苦了她,所以这会儿拎着一个男人给她赔罪来了。

可惜,她宁愿继续单身也不愿意做这个世子妃。

季微明刚下马,季东便跑了上来,看了一眼阮棠绫,而后在季微明耳边低语一番。

季微明蹙眉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阮棠绫微笑:“我让季南给你准备房间,一会儿为夫就来看望娘子。”

阮棠绫打了个哆嗦,愣愣地点头。

季微明手下四大干将:季东、季南、季西、季北。名字通俗易懂,简单得丧心病狂。

“世子,现在怎么办?”阮棠绫被人带进去之后,季东便问道,“皇上刚才派人送来了礼物,来的公公说,虽然是纳妾,可秦拂玉也是相爷的义女,排场绝不能低于正室。”

阮棠绫就是被当街抢来的,何来什么婚宴排场?

季微明进门看见满地的箱子,从怀里拿出一只镯子:“全部抬去阮棠绫那里。”

季东顿时转不过弯来:“这是皇上给您和秦姑娘的礼物,怎能随意送人?”

季微明拍了拍季东的肩膀一脸深不可测:“秦拂玉想跟我回封地,我还会真让她得逞?跟秦拂玉比起来,我更好奇阮棠绫。季东,一会儿派人去盯着阮棠绫。”

“十六年在鹿鸣巷,难道她的身份不对?”季东大惊,“也是皇上派来的?”

“不是。”季微明拿着古铜色串着碧玉琉璃的镯子漫不经心,“她要是皇帝派来的,我怎会让你们去抓她回来?我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季东领了命退了下去,季微明将手中的镯子往礼箱里一丢,挥手招人将箱子抬去乔木轩,也便是阮棠绫住得地方。

阮棠绫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宽敞明亮布局高雅,和她在鹿鸣巷的家完全两样,连床榻,都又宽又软。

她敲了敲后脖躺了上去,随即听到屋顶发出些许动静。

猛地坐了起来,她能感觉到屋顶有人!

“大壮?”喜欢出现在屋顶的,除了阮大壮,阮棠绫还不认识第二个。

“棠绫,我来救你了!”阮大壮趴在屋顶对着里面轻声说道,“你没事吧?”

阮棠绫又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埋怨:“得了吧,你要是会救我在小树林外就把我救下来了,直说吧,老爹叫你来干嘛?”

“嘿嘿。”阮大壮摸了摸后脑勺,“一朝草鸡变凤凰,你说还能找你干嘛?”

阮棠绫仰天长叹:“等秦拂玉来了,啥叫草鸡啥叫凤凰高低立显,跟老爹说,少在背后说我坏话,不然信不信我弹弹指就让他从草鸡变成无毛鸡?”

“那……”阮大壮欲言又止。

阮棠绫不耐烦道:“不就是想承包鹿鸣巷上的面粉铺子么!告诉他我塌下三尺处有五十两银子,足够他承包面粉铺了!”

“好嘞!”阮大壮大功告成,阮肃又能擀面条吃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阮棠绫正想提醒他世子府有高手镇府来去小心,季微明已经推门进来:“娘子,你跟谁在讲话?”

“自言自语。”

季微明也不怀疑,直径坐了下来倒了杯水:“是病,得治!”

阮棠绫差点没冲过去揍他。

身后抬进来几只朱红漆的大箱子,箱子一打开,满满的奇珍异宝翡翠琉璃照得满室生辉,阮棠绫被这些宝贝吓得倒退了几步:“这些……”

“给你的。”季微明抿了口茶屏退了下人,“喜欢么?”

阮棠绫立刻点头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根簪子,簪子中间是白玉小莲蓬:“这是什么?”

“薇灵白玉簪。”季微明看了一眼随口回答,“据说是太后当年出嫁时的嫁妆。”

“那这个呢?”阮棠绫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躺着数颗珠子,周身带着隐隐的绿光。

“青龙夜明珠。”季微明又是瞟了一眼,也透露出些许诧异。

皇帝为了嫁秦拂玉也真是费劲了力气,这些赏赐甚至不亚于公主的嫁妆。他不隐瞒把秦拂玉嫁给季微明的原因,因为无论如何,季微明都不敢违抗圣命。

阮棠绫可不管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也不管他们季家的恩恩怨怨,顺手捞出一只杯子:“这是什么?喝水用的?”

季微明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茶盏:“季东,谁把茶杯丢箱子里了!”

季东顿时一愣,立刻走了进来将茶杯从阮棠绫手中接了过去:“属下失职,这就去查!”

阮棠绫低下头没说话,又随意鼓捣了几件东西:“季微明,你不会把皇帝赏赐给秦拂玉的东西都搬到我这里来了吧?”

季微明笑而不语视为默认。

阮棠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都拿回去吧,我胆小,受不起。”

季微明也没有强求,又让人重新把东西抬了回去。

“世子,这?”季东不解,将大箱子抬来抬去,其实季微明也没有真的要把这些东西给阮棠绫的意思。

季微明俯身拾起他之前丢进箱子里的镯子,放到了桌上:“答案就在这里。”

季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属下愚钝。”

“一箱子的珠宝,阮棠绫拿起来问我的偏偏是这箱子里最珍贵的宝贝,包括那只茶杯。即便是秦拂玉,也未必有这等眼力一眼分清贵贱。”他拿起镯子,“可她唯独没有拿这镯子。”

季微明手中这镯子的卖相实在是普通,若不识物,定然会将周边一圈古铜色当做是普通的铜器,可方才阮棠绫找出来的茶杯和寻常人家喝茶的茶杯更是相似,说明她对这些珠宝颇有认知。

但这镯子……

“有没有查到阮肃来京之前的住处?”

季东摇头:“没有。”

十六年前带着女儿来到京城前尘尽失,阮肃有一身的好力气却偏偏只去给人打临工,女儿被抢不慌不忙,光这定力,季微明怎么都不觉得阮肃真的是个普通人。

季微明在京城只能算是个关系户,西怀郡王远在封地,季微明手上除了自己可用的人以外,着实不像京官的儿孙能呼风唤雨。是以他在京城很低调,可皇帝似乎并没有让他一直低调下去的意思,想抓住马脚,也只能让季微明高调起来。

秦拂玉要是来了,那就像把季微明暴露在皇帝和王宣的眼下,季微明这时候抢一个阮棠绫过来,也自有他的打算。

“到时候把秦拂玉安排在碧槐轩。”

季微明一出口,季东也是愣了。碧槐轩和乔木轩不过一条长廊之隔,季微明这是故意要让秦拂玉对上阮棠绫。

可他之前还说他并不能确定阮棠绫的身份,这会儿又直接丢了这么大一个对头给她,不得不说,季微明也是蛮信任阮棠绫的。可季东不信,怎么说阮棠绫也是在鹿鸣巷长大的,和大家闺秀毕竟不同,到时候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西怀郡王在封地还不愁成白头?

“世子您就不担心秦拂玉对夫人下手?”

季微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季东:“你叫夫人还叫得挺顺口。”

季东腹诽,有人在府门外一口一个为夫,还不准他叫一声夫人么?

“不担心。”季微明笑道,“秦拂玉肯定会对阮棠绫下手,阮棠绫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她头上。”

“可秦拂玉是皇上从小培养出来的杀手,虽然给宰相做了义女,到底还是冷血之人,手段绝非夫人能比。”

“手段?”季微明笑问,“秦拂玉有什么手段?”

季东不答,秦拂玉有什么手段他怎么知道?只道是一个是职业杀手,一个是大龄穷女,一个背负千金盛名,一个不过落魄平民,只要秦拂玉随手抓住了阮棠绫的不是,单凭她的身份足以让阮家从此无法立足京中。

季微明便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落笔铿锵有力,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而后将纸放在季东面前:“如果是秦拂玉真会对阮棠绫用什么手段,那也只有这么一回事。”

季东便低下头看着纸上的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季微明身边。

纸上只有四个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就如他纸上所写近乎癫狂又桀骜不羁:简单粗暴!

如果这也算一种手段,季东私以为,季微明用麻袋把阮棠绫装回来这回事,才是得简单粗暴之精髓,实乃该圈中鼻祖也!

☆、第3章 为了兄弟

三天过后,刚娶了正室的西怀郡王世子府又开始挂起了大红喜字,本来娶侧室无须大张旗鼓,谁叫秦拂玉是文相义女。

京城人士皆叹,曾以为季微明是个正人君子,也不过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普通男人之一二,刚娶妻就纳妾,若不喜欢正妻,又为何要娶?听闻娶得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这便愈发让人好奇。

府上人的在忙碌地准备,阮棠绫一人待在乔木轩很是无聊,大壮三天没来,她都不知道他爹有没有把面粉铺给盘过来。

哆哆哆。

屋顶三声响,说大壮大壮就到。

“棠绫,老大让我来问问你还好吗?”

“你说呢?”阮棠绫翻了个白眼,“季微明这不在前头娶秦拂玉么,就算我不喜欢季微明,这绿帽子带着也不和头啊!”

“棠绫,绿帽子不是这个意思,叫你平时多读书你不读,连帽子是啥颜色的都分不清。”屋顶上的阮大壮哼哧了一声躺在上面和地下的阮棠绫聊天。

“你管我!”阮棠绫拨着橘子就差没把橘子皮丢到屋顶,“让老爹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

“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有什么不好?”阮大壮翘着二郎腿回答。

阮棠绫登时就委屈了:“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老爹成路人。”

“哟,两天不见还文艺了?”阮大壮可是极度了解阮棠绫的,“大龄文艺女青年阮棠绫,你爹叫我来给你捎个口信。”

“有话快说没话拉倒!”阮棠绫瞅着梳妆台上的镜子,说来镜子里倒映得那张脸也是俊俏精致的,她要不说自己二十四估摸着也没人相信。

阮大壮叹了口气:“老大让你保护季微明。”

阮棠绫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跶了起来:“老爹没烧糊涂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硬把秦拂玉塞给季微明是什么意思,如果明年季微明顺利出了京城回了封地,秦拂玉也是要跟去的,三州十五城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别说季舟能不能应付京城,就算他能,可我们还会有立足之地吗?老大那是再为兄弟们着想。”

“为兄弟们着想就能卖女儿了?”阮棠绫怒。

阮大壮抬头看着天悠悠叹道:“那老大就算不想卖你想卖我,也得人季微明愿意收啊!人没那癖好,我也混不进来呐!”

阮棠绫想了想季微明和阮大壮携手并肩的画面,一个是贵族公子翩翩玉立,一个是粗布麻衣三大五粗,那画面太美好她不敢看。

随即耷拉了脑袋:“老爹还说啥?”

“季舟近几年体力不支,西怀郡王一支只有季微明独脉,季微明明年便可回封地,在此之前他需要了解分封三州十五城和黑沙漠的状况,包括西怀郡王手下的兵力分布,秦拂玉一定会找和这些有关的东西。”阮大壮将阮肃的话一并带到,“老大说不但要保护好季微明,还不能让秦拂玉得手,虽然季微明也会有所防备,但是到底你是在暗处。”

“老爹怎么就不说秦拂玉还会先干掉我!”阮棠绫闷闷不乐。

阮大壮想了想,阮肃确实没有说这句话:“因为老大觉得,就你这副天长地久的怂样要不能维持到海枯石烂,那也真是白瞎了天王老子的狗眼!”

阮大壮话音刚落,从屋檐下“嗖”地飞上来一只橘子正中他脑门:“阮!大!壮!”

阮大壮“噌”地窜起来飞檐走壁消失在府邸上空。

……

前厅的季微明隐隐地听到阮棠绫在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可惜四周锣鼓喧天,他挠了挠耳朵,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娶两个压根不认识还不喜欢的女人做老婆就算了,居然会在这时候想起身在乔木轩的阮棠绫,幻听,一定是幻听!

“世子,喜轿来了。”季东在一旁提醒心不在焉的季微明。

长乐街不似鹿鸣巷,但凡有点红白喜事就能惹来一堆围观群众,长乐街上都是官宦人家,自然也都是有喜帖的。

季微明挂起标准的微笑,便是春风携露和日旭东般的暖阳,在京城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伪装,似乎没人能看得出他此刻愤懑的内心。

还不如三天前抢阮棠绫那会儿,根本无需他亲自出马,只消给上面看个样子,谁料皇帝不死心,非要给他扩充后院,真当是人人都有皇帝那份翻牌的心,不来点补药迟早精尽人亡。

世子府上热闹非凡,大小官员都送了贺礼,连礼单都堆了满满一撂,从拜堂到入席花了许多时间,阮棠绫听着前边热闹非凡,耐不住寂寞便跑去了世子府后的花院。

酉时已过,天将将黑了下来,月明星稀,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假山假水一地芳华,没有前厅的浮华,多了一份宁静。晚风拂来带着荷塘的清淡花香,阮棠绫不熟悉世子府的结构,一个人在里面摸索了一会。

假山里有个山洞直达山顶,从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院子的景色,只不过天黑了,除了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和泛着涟漪的池塘,也不知还能数星星或者对月高歌,今个正是十五,希望不要被当做狼人。

阮棠绫踩着脚底不平的碎石路爬了上去,刚冒出一个头,便看见那里有人着一身华丽的红衣盘腿打坐,是季微明!

他不是应该在前厅跟客人们喝酒么?

阮棠绫走过去,季微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闭着眼似乎在警惕着周边动静,她坐了下来,拍了拍季微明的肩膀:“你是在十五月圆夜采纳天地之灵气吗?”

季微明早就看到了阮棠绫,被她那一拍被没有太多惊吓:“你是出来准备吸收万物之精华?”

“不,我是来数星星的。”阮棠绫抬头看了看天,月光太通透以至于周边无星辰,“你不在前面喝酒跑来这里做什么?”

阮棠绫话音未落就被季微明一手蒙住了嘴巴,她正要反抗,季微明已经将她拖到了石洞中:“别讲话,有人。”

阮棠绫瞪大眼点了点头捂着自己的嘴,惶惶地看着透过石洞的月光洒在地上,照出凹凸不平的石纹,风里有细微的脚步声,若非阮棠绫从小跟着阮肃学武练根本无法察觉。

然而看着身边的季微明,她发现自己不但要隐藏技能,还需要隐藏自己的智商。

“从前厅出来通往碧槐轩的。”季微明低头蹙眉,碧槐轩正是秦拂玉住得地方。

“去杀秦拂玉的?”阮棠绫明知那可能是秦拂玉的手下,却装作一脸懵懂不谙世事的傻逼样,“啧啧,她那是得多差的人品。”

季微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阮棠绫,心道这姑娘演技虽不咋地,但是本质还确实是缺根筋,一般人猜到有人进世子府杀人,府邸的主人还在自己身边,难道不是应该大呼小叫惊恐万分吗?

除非,她知道秦拂玉的身份目的,也知道那人不是来杀秦拂玉的。

这便更奇怪了,阮肃如果有自己的目的,那么将这个演技着实不太好的女儿放在世子府里,难道不担心阮棠绫露馅吗?

比起知道目的的秦拂玉,这个看似迷糊又普通的阮棠绫跟具有威胁性。

季微明拽起阮棠绫走出假山的山洞:“走,去看看。”

阮棠绫被连拉带拖地拽出山洞使劲想把季微明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打开,季微明却纹丝不动:“娘子,你今晚有些太活泼了。”

阮棠绫差点没一步栽过去:“季微明我告诉你,你别耍流氓,那里有杀手我才不去呢,要死你一个人死别拖着我。”

“我死了你得守活寡。”季微明丝毫不在意,“名分上来说,秦拂玉还得叫你一声姐姐。”

阮棠绫深深地觉得季微明可能是个比她更加不要脸的人。不过也对,等明年他回了封地,京城的不要脸事迹都成了往日云烟,总会有人不遗余力地替他擦干净黑历史。可她不一样,这就是京城红人和小老百姓的差别。

“我还是回去睡觉吧……”阮棠绫用力地甩着季微明的手,“还没跟你算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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