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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明绣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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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宝马美女狐皮相赠,说是想换高丽使团的金银财宝,如若到手到时自会分他一半,那蓝玉听了立即骂他糊涂!贪财也不能贪到朱元璋头上来,这不是等着东窗事发掉脑袋呢吗,更何况燕王已经得到密报领军而来,如果这时再贪财而不顾后果,那他蓝玉也保不住刘虎的命。
刘虎接到蓝玉的回信,吓的更是惊慌失措,连忙整军准备配合燕王征讨蒙古人。
燕王到了大宁卫,只是把军队驻扎在城外,自己着便服悄悄进城,来到城西一家酒楼,只见一幢两层楼房,修得极是精致,门前还挑着一面布幡,绣了个“酒”字,窗边一雅座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俊秀青年正独自酌酒,燕王朱棣忙走上前去,拱手施礼笑道:“原来大舅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啊!”
那青年见朱棣一人前来,便起身躬身一揖倒:“大姐夫让我好等!” 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朱棣坐下,又吩咐店小二备上上好的酒菜,欲与朱棣痛饮一番。原来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便是魏国公徐辉祖。
☆、第12章 高丽使团(三)
第十二章高丽使团(三)
“大姐夫,请!” 魏国公徐辉祖举起手中酒盏道:“这上好的松花酒,在此地可不常见。”
“大舅子客气了,不过正是如此,这北地苦寒,可比不上京师那般日日有好酒可饮。”朱棣亦抬起手中酒盏,施礼道。
“我与大姐夫是自家人,所以明人不说暗话,大姐夫可觉得那刘虎行为有异?”徐辉祖蹙了蹙眉道。
“此人是凉国公蓝玉的嫡系,人尽皆知,他之前推三阻四不肯出兵,想必是在等蓝玉的指示,若这件事真与凉国公有关,那他岂不是……”朱棣抬头看了看徐辉祖,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自是知道徐允恭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懂他的暗示。
“凉国公吗……”徐辉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凉国公与太子素来关系交好,又有姻亲关系,我相信凉国公不会有异心。”
“那便是全凭那刘虎一人所为?”朱棣狐疑道:“我觉那刘虎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此事甚是蹊跷。”徐辉祖也是着实不解,却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究竟。
“今日大舅子可先休息,待明日一早,与我共同去会会那刘虎,便知一二。”朱棣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朱棣与徐辉祖便带兵来到了北平行都司(也就是大宁都司)的府衙,刘虎见有贵客到来,便赶紧迎了上来,躬身施礼道:“不知燕王殿下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燕王殿下见谅。”
朱棣见这刘虎长的贼眉鼠眼,一双小三角眼滴溜溜转个不停,一副八字眉和鼠须与枯瘦的脸颊极其不搭配,当即觉得不喜此人,却又不好说什么,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执掌一方都司卫所的将领呢?
那刘虎看燕王并未说话,便笑嘻嘻地指着徐辉祖道:“嘻嘻,殿下,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徐辉祖拱手施礼道:“在下姓徐,名辉祖。”
那刘虎一听是中山王徐达的大公子,忙变了脸色,笑容极尽谄媚地躬身一揖道:“哟!原来是魏国公大人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徐辉祖亦是白了他一眼道:“无妨。”
刘虎这下里可都明白了,这燕王是怎么知道高丽使臣被劫之事,原来都是这个魏国公通风报信,可是这魏国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大宁境内呢?莫非是陛下派来暗访的?那徐虎转了转眼珠,暗暗想道,幸亏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便悻悻地道:“王爷,国公爷,两位请上座。”
燕王朱棣坐上首,威严地问刘虎道:“刘虎,本王且问你,现在可有那伙劫匪的行踪?”
刘虎微微鞠躬拱手答道:“回殿下的话,现在我们并无线索,您也知道北元残部如此之多,他们并未留下线索是属于哪一个部落的。”
“废物!”燕王一拍桌子怒道:“朝廷养你们这群吃干饭的做甚?高丽使团可是去给陛下贺寿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辉祖此时心上一计,便劝道:“燕王殿下莫要与此等小人置气,只是臣想,这兀良哈三卫既已归降我大明,他们又是蒙古人,熟悉漠北形势,或许可以派他们去一探究竟,助我们一臂之力。”
“魏国公此计甚好。”朱棣点头示意道,又转首对刘虎道:“还不快滚去办!”
“小人得令,自当竭尽全力!”那刘虎马上转了转三角眼,拱手诺了诺道。
此时正值七月,一碧千里的草原风光,骏马奔驰,羊群缓缓向天边移动,清湛辽远的蓝天以及芳草如茵的草甸不可阻挡地扑面而来。
朵颜卫的营帐中,指挥同知托鲁忽察尔坐在一个实木桌案前,背后是一副绘制精细的北疆地图,巴音坐在他的下首,营帐里再无旁的人。
托鲁忽察尔眉头紧锁,对巴音道:“这次又让刘虎那厮小人得志了一次,他已派人来报,要我们派人去查那高丽使团被劫一案,他倒是真会当甩手掌柜,这么大的事他自己不去查,却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
“义父莫要心急,这事孩儿已经有了头绪。” 巴音自信满满地答道。
托鲁忽察尔一听此话,立即喜上心头,好奇地问道:“你小子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巴音不慌不忙地答道:“回义父的话,正是,有道衍大师运筹帷幄,大师早已要我留意那浩特劳布仁,义父您还记得两年前的捕鱼儿海之战吗?”
“怎会不记得!” 托鲁忽察尔顿时来了兴致,娓娓道来:“那凉国公蓝玉在捕鱼儿海大败脱古思帖木儿,掳走了他次子地保奴及妃主五十余人,那脱古思帖木儿虽然逃走,但同年十月就抑郁而终了。”
“义父说的正是,但义父可知,那浩特劳布仁,就是当年与那脱古思帖木儿一起逃走的十骑之一,那脱古思帖木儿死后,浩特劳布仁不知又从哪得到了一批死士,经常徘徊在我大宁边境,这一次劫走高丽使团的人正是他们。”巴音不慌不忙地对托鲁忽察尔讲道。
“哦?是吗?我大宁边境向来防卫森严,那浩特劳布仁是如何突破重围,从我大宁地界把人掳走的?难道使了通天的本领不成?” 托鲁忽察尔狐疑地道。
“义父有所不知,那浩特劳布仁早已和刘虎暗通款曲,刘虎那厮本是好色贪财之人,浩特劳布仁不过是利用他这点而已,那浩特劳布仁真正想报复的人是凉国公蓝玉,因为当年被凉国公掳走的元朝皇妃中,有那浩特劳布仁的妹子,而据说那蓝玉侮辱了他妹子,使得他妹子含恨自尽,当今圣上听闻此事大怒,狠狠训斥了那蓝玉一番,浩特劳布仁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即已知刘虎是蓝玉的嫡系,故下此圈套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然而没想到竟把魏国公徐辉祖牵扯了进来,这徐辉祖一出现,刘虎自是不敢再肆意妄为,所以这次浩特劳布仁未必能扳倒刘虎那厮。”巴音向托鲁忽察尔缓缓道来这其中的隐情。
“道衍大师果然有先见之明,刘虎那厮在大宁卫境内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看不惯,这次我们能否推波助澜一把,将那刘虎及其势力一网打尽?” 托鲁忽察尔忿忿地道。
“义父,燕王殿下这次亲自带兵到大宁来,就是绝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协助燕王殿下抓住浩特劳布仁,还不愁他供不出刘虎与他勾结之事?”巴音心上一计,立即向托鲁忽察尔献策道。
“正是如此,如若此番能助燕王殿下成事,何愁扳不倒那刘虎!我看这北方布防,燕王殿下早晚要坐大,还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投诚一二,将来也能受殿下照拂着些。” 托鲁忽察尔甚是满意义子的计策,微笑着说道。
“义父莫要心急,对燕王殿下投诚是迟早的事,但朝廷方面也有消息,陛下欲意封一位藩王到来掌管大宁的一应事务,至于要封哪位王子,陛下并无透露,顾我们的人也不得而知。”巴音对托鲁忽察尔道。
“恩,这些消息你且继续留意着,燕王那边,待我派人寻得浩特劳布仁的行踪之后,自会放出消息。” 托鲁忽察尔叮嘱道,看来他对身边有巴音这个义子相帮,甚是满意。
又过了三四天,托鲁忽察尔派出去的人得到消息称,浩特劳布仁的军队出没于一图河沿岸一带,便派人马上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朱棣。
朱棣与徐辉祖只带了五千人马,与朵颜卫的一千骑兵悄悄北上,并未知会那刘虎,果然在一图河沿岸寻至了浩特劳布仁的踪迹,朱棣在浩特劳布仁军队不远处悄悄扎营,待入夜之后出其不备将其全部包围,浩特劳布仁的营地顿时火光四起,杀气冲天,朱棣率众将士杀入敌营,活捉了浩特劳布仁,那朝鲜使团的使者们果然就在其营地中,其金银珠宝分毫未差,又俘获了其渠率三千、男女数千人,马驼牛羊数万只,全胜而返。
待第二日清晨,刘虎得知燕王已同魏国公一道擒获了浩特劳布仁,便是吓得惊慌失措,他并未想到燕王会绕过他自去与朵颜卫暗通曲款,便想着如果这次凉国公能保自己顺利逃过此劫,定会要那托鲁忽察尔好看,并一边派人潜去燕王的营地,想要暗杀浩特劳布仁。
其实刘虎并不知,这是浩特劳布仁故意做的一个套,他故意出现在朵颜卫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因为他早已跟巴音串通好,要致刘虎于死地,浩特劳布仁故意让燕王朱棣擒获,就是为了让朝廷知道刘虎在大宁卫的作奸犯科之行径,而刘虎作为凉国公蓝玉的嫡系,那凉国公自脱不了干系。
燕王已经得知刘虎曾经暗中与浩特劳布仁勾结,人证物证俱在,便不等刘虎反应过来,已是将他缉拿归案,那刘虎自然是到被抓之时也没想到,浩特劳布仁是故意摆了他一道。
“此次能顺利抓到浩特劳布仁和刘虎,还多亏了指挥使大人的鼎力相助,燕王朱棣对托鲁忽察尔拱手施礼道。
“哎,殿下不必拘礼,尔等作为大明子民,自是应该的。” 托鲁忽察尔躬身一揖回礼道。
此时巴音亦站在托鲁忽察尔的身后,朱棣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间,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果不其然,这巴音却与我长相有三分相似,莫不如那苏合所言,是真的?
☆、第13章 高丽使团(四)
第十三章高丽使团(四)
燕王朱棣与魏国公徐辉祖带着军队,护送高丽使团浩浩荡荡的从大宁卫离开,向北平方向而进。坐首的朱棣身着暗地云纹绿色交领道袍,腰间悬挂青玉革带,脚蹬一副皁皮靴,座下的赤风亦衬托的他更加威风凛凛。徐辉祖则骑一匹白马,着织大独科花暗纹圆领窄袖绯袍,腰间悬白玉革带,与燕王朱棣并驾而行,二人均是气度不凡,英姿飒爽,远远望去真是一道极致景色。
待已到北平地界之时,燕王府长史葛城已和一众北平布政使司大小官员在城东崇仁门外等候,待接到了燕王,魏国公及高丽使团之后,北平布政使司的官吏们便前来登记了各位使臣的名字,其后是他们侍从的名字,自此,他们的行程被正式纳入了驿馆系统,明政府对其提供食宿和沿途生活必需品,由于沿途花费太大,明廷对上京的使臣人数做了严格的限制,十人中只送两人携贡品进京,其余人将会留在北平城的驿馆中,住房和驿马以及每月所需物品都由大明官府提供。所有到北平的人都能得到像绸缎、棉布、丝织品和麻织品等礼物。
当天晚上,北平当地的地方官员还为了迎接这些高丽使臣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宴会大殿上,燕王朱棣居中坐首,赵浚与其他高丽使团的使者居左,其他大明官员居右,在每位使臣和官吏面前,都摆了两张桌案,一张桌案用于上各种菜肴:有椒醋猪肉、焖羊肉和凤鸭等,还有各种干果,并有美酒五盅;另一张桌案上则摆放着宝妆茶食和糕点。
场地中间则有乐舞表演,屏前一女舞姬,头戴明角冠,身着玉色的褙子,内搭红罗胸背小袖袍,红绢褡巾偏偏起舞。奏乐者六人,围簇左右,或坐或立,分司三弦、檀板、簧笙、堂鼓、铴锣、横笛诸器。
高丽使臣赵浚举起酒盏,向朱棣拱手施礼到:“此番多亏燕王殿下相救,臣等才能从蒙古人手中脱险,臣自知嘴拙,愿自饮一杯先干为敬以表谢意,还请殿下见谅!”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阁下倒是爽快!”朱棣爽朗地笑道:“各位在此不必拘礼,本王包管你们吃好喝好,一醉方休!”
朱棣确实兑现了他的承诺,自高丽使节在北平城的驿馆住下之后,赵浚每每出入燕王府,朱棣都倾意待之,自是不必再说。
燕王妃已经知道长弟来到了北平城,自也是兴奋不已,只是昨晚徐辉祖要陪燕王在驿馆招待外宾,便于第二日清晨一早才来到燕王府。
徐仪华见到许久未见的长弟,自是高兴的泣不成声,她拉过长子高炽,次子高煦,三子高燧,长女玉英,二女玉秀,三女智慧,四女智明,依次来给徐辉祖磕头拜礼,徐辉祖则是依次发了礼物给外甥和外甥女们,几个小孩子拿了礼物,自也乐得高兴不已。
待几个小辈们都行了礼,便都退下了,徐仪华走过来握住长弟的手,看了又看,徐辉祖也是激动不已,忙帮大姐拭泪道:“长姐自洪武九年出嫁,弟弟与长姐见面的机会便是不多,如今看长姐生活的这般好,儿女成群,承欢膝下,夫妻和睦,弟弟便已是放下几十颗心了。”
“如今父亲母亲都已过世,中山王府还是要靠着长弟来打理,长弟自是也不清闲,只恨我这个做长姐的,未能帮家里分担一二。” 徐仪华用帕子抹了抹泪痕道。
“长姐还有这偌大的王府要管,家中有我与二弟,四弟,长姐不必担心,只是这小妹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徐辉祖握着徐仪华的手,之前还是亲情脉脉,突然间抬头来瞪了一眼徐妙锦。
徐妙锦站在徐仪华身后,本来思绪还在外太空云游,这刹那间被大哥这么一瞪,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相视。
“长弟,你也不能怪锦儿,自她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害了失魂症,现在仍是不见好,你还是得多担待着她些。”徐仪华担心徐辉祖怪罪徐妙锦,忙帮着小妹妹说好话。
见徐仪华还是护着自己,徐妙锦顿时觉得心里暖了许多,便扬起小脸对徐辉祖道:“还是大姐对我好,不像大哥你,数月未见还是这般严厉待我。”
“是是是,我是不如大姐对你好,要不是陛下召见,说甚是想念你,叫你不要再在外面疯闹了,你以为我会这般风尘仆仆跑来北平接你?”徐辉祖没好气地道。
“是陛下要我回去的?”徐妙锦转了转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思量着,惨了惨了,她只在史书上读到过朱元璋的故事,他虽信奉亲亲之道却又杀人如麻,人说伴君如伴虎,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皇帝!天啊,皇帝!皇宫到底长什么样子啊?皇帝是否真的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啊,看朱元璋这二十几个儿子,又有那么多女儿,那后宫妃嫔肯定是不少。
“既然是陛下亲自叫你回去,你自是不能怠慢,这几天就收拾箱笼,准备启程吧。”原本在一旁看着徐家姐弟互诉亲情的朱棣突然站起身来,眉头紧锁地对徐妙锦说道。
“大姐夫就这么想赶我走?”徐妙锦见他表情严肃,不禁轻蹙柳眉,微微撅起小嘴。
“哎,怎么会呢!”一旁的徐仪华忙过来拉着妹妹的手,柔声道:“我们都想让你在北平多待些时日,可是陛下既然已经开了金口,你姐夫又不能抗旨不是!”
“长姐!”徐妙锦忍不住哭出声来,扑到徐仪华怀里,哽咽道:“妙锦不想离开长姐。”
徐仪华被她说的也已哽咽,忙轻抚着妹妹的背安慰道:“锦儿莫要哭,我们姐妹自是还有相见之日的。”
自徐辉祖来了燕王府之后,徐妙锦每天都要被他严肃地板着脸,教育一通,不是这里做的不好,就是那里做的不对,不要总想着疯玩,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个看起来英俊潇洒的大哥,怎么这么老古板呀!徐妙锦不禁仰天长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如意端着一盅雪梨汤走了进来,对徐妙锦道:“郡主,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回家了吗,您前两天不是还不舍得走呢吗?”
“哎呀,我说的不是中山王府,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徐妙锦接过那盅盏,闻了闻,其实她想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家啊!一股雪梨混着桂花的清香之味扑鼻而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我就不懂了,郡主除了中山王府,还有哪个家啊!”如意疑惑不解地问道。
“哎,不说了不说了!”徐妙锦拿起盅盏,抿了一口那雪梨桂花汤,味道真是沁人心脾,不觉又问道:“如意,我那箱笼收拾的怎么样了?”
“该带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郡主吩咐的,自然不敢怠慢,道衍大师送的佛经,还有燕王殿下送郡主的弓箭,我都给郡主装好了。”如意边收拾着桌上的茶具,边回答道。
徐妙锦一想到那弓箭,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自那次西苑校场骑射比试之后,徐妙锦一直在跟自己怄气,虽然礼乐诗书骑射六艺中她也就写字和骑马还能算得上及格,礼仪倒是薛妈妈教了些,乐的话她能弹半首残破的古琴曲,诗?可饶了我吧,出口成诗这种事,从小学白话文又不懂音韵学的她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学得会!可是谁让她穿越到了这王侯家的女儿身上呢,如果再这么半吊子下去,那回了京城一交际起来,岂不是什么都露馅了,据说那徐妙锦原来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文武双全自是不必说了吧!可是她谢依琳谢博士在这大明朝却偏偏是个废柴,她从来没觉得念了半辈子的书,又沾过洋墨水,到头来竟是这般无用!于是她便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地来到燕王府的箭圃,装模作样的拿起一只箭搭在一把弓上。
这弓好重啊!徐妙锦不禁感叹道,哎,不行不行,拿不动了,怎么这么重!正待她欲放下那把弓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后面半环住她,一手抬起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着她那握着弓的手,把弓抬了起来,而刚刚抬起她胳膊的那只手又握住了她执箭的手,柔声道:“这弓是我平时用的,你一个小姑娘家自然是拉不开的。”
这熟悉的声音,徐妙锦不禁回头,正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靠着自己那么近,她的心顿时跳的跟小鹿一般乱撞,不禁红着脸转过头去道:“大姐夫,让你笑话了。”
朱棣握着她的右手,轻轻一拉弓弦,那支箭立即离弦而去,正中靶心。
“这只弓对你来说太重了,你若是真想学射箭,明天我让人去给你做一把轻的,玉英那丫头用的便是特制的轻弓。” 朱棣像哄小孩子一般,语气那样温柔。
“那妙锦先谢过大姐夫了。”徐妙锦低下头,虽是在月光之下,但那芳心却已是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徐妙锦回过神来,放下手中装着桂花雪梨汤盅盏,天气闷热,思绪繁杂,她决定去太液池边走走,她马上就要离开北平,纵她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舍,可皇上金口已开,她不得不走。
☆、第14章 侍妾林氏的秘密
第十四章侍妾林氏的秘密
这一天是七月十八,盛夏时节的北平城骄阳似火,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洒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太液池的荷花正开的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大概是谢依琳唯一能记住的几首古诗词之一了。
燕王朱棣这一天一早就去庆寿寺了,当然他经常出入庆寿寺已经不是秘密,但这一天却不是平凡的一天。后来朝鲜使臣(现在还叫高丽)把这一天记载到了《燕行录》中,称这一天乃是燕王朱棣生母的忌日,后世史学家更是抓住了这一点,说马皇后的忌日是在八月,显然燕王七月十八祭拜的并不是马皇后。别问谢依琳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后世史学家们八卦燕王生母是谁这个话题被炒的很热啊,百家讲坛什么的电视节目里,各种专家都在讲啊,这些人还分成了好几个派系,什么马皇后派,朝鲜人派,蒙古人派,元顺帝的妃子派,已经化身徐妙锦的谢依琳表示,她好想当面采访一下燕王,然后把这段采访用手机录下来,带回现代去,给你们这些史学家答疑,可是她没带手机啊!而且这个年代,也没有电啊!
但是这一天燕王朱棣确实是在庆寿寺待了一整天,朝鲜使臣并没有乱写,他确实是去祭拜生母碽氏了,在庆寿寺后殿有一间暗房,是道衍精心为燕王准备的,这间暗房里就供奉着燕王生母碽妃的牌位,那个萦绕在他童年生活阴影中的蒙古女人。
他没有在碽妃身边承欢膝下的孝敬过她,他和五弟朱橚是一胞兄弟,都是碽妃所生,却都从小被养在马皇后身边,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确是无法割舍的,毕竟生育之恩不能忘却,生母十月怀胎的痛苦不能抹杀。
燕王在暗室里独自念着佛经,为表诚心他今日更是斋戒一日,希望佛祖可以带他的诚意给自己的生母,祈求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更加顺利。
徐妙锦则是闲来无事,那些箱笼又不用她自己亲自动手来收拾,这也就是古代大小姐唯一的好处了吧,想想以前每次出门旅行的前夜,她都犯拖延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去收拾行李,哪怕第二天差点赶不上飞机,但就是不长教训,还是屡次都拖延到最后一刻。这会她在房里待的憋闷,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情愫让她的思绪繁杂,她决定去太液池边走走,赏赏荷花,在北平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离启程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决定珍惜这剩下的时光。
朱高炽那小子极会附庸风雅,他悄悄地告诉徐妙锦,他在荷塘深处留了一艘船,闲来无事可以去那里看书休息,也可避避暑,所以徐妙锦一来到太液池边,就直奔那条船而去了,那几个孩子都去上学堂了,她今日倒是一个人难得的自在。
小船摇曳在荷塘中,空气清新。两旁荷叶微微摇动,荷塘里大部分都是白中透粉的荷花,它们中有些挺立在荷叶上方,亭亭玉立,清新,脱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些则是藏在荷叶下,开得妖艳,妩媚,更像是落在尘世中的精灵。
正当徐妙锦躲在这人间仙境中享受生活的时候,岸边突然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徐妙锦没有去理会,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小船的人只有她和朱高炽,朱玉英三人,这会他们俩正在学堂里上课呢,就算是有人过来,也不会是来打扰她的。
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就在离她小船不远处的岸边停了下来,徐妙锦透过荷叶的空隙,看到了一个妇人的侧脸。那妇人穿着鹅黄色的褙子,内搭淡粉色遍地云纹交领缘襈袄,轻挽云鬓,甚是温婉可人,又清丽脱俗。徐妙锦又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那妇人,虽然只见过两三次,但她心中便已确定了那妇人就是燕王府的侍妾林氏。
但目光所及之处,却看不到林氏身旁的男人是谁,只能看到月白色的道袍的一角和脚上的皁皮靴。徐妙锦心想,这林氏究竟是要干什么呢?大姐夫今天并不在府中,而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梦蓉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男子轻声问道。声音好熟悉啊,徐妙锦不禁暗暗想,这声音是……这声音是……大哥!
“允恭哥哥!”那林梦蓉低低垂首,目光中似有闪闪泪光,果然她身边的男子就是徐妙锦的大哥,魏国公徐辉祖。徐妙锦不禁倒吸一口气,莫非这林氏与她大哥有私情?
“我爹爹因为胡惟庸一案,被冤枉胡党,我们全家被判流放烟瘴之地,这件事情允恭哥哥是知道的。”那林梦蓉低垂柳目,甚是温婉可人。
“我当然知道,那日我本已聘了媒人,要去你家说亲,想正式聘你为侧室,可是还没等那婆子走到林府,就见到官兵冲进你家,将林大人带走了,这时我才知道你家因为胡惟庸一案,被受了牵连。后来得知你全家被流放,我特意花了重金,去买通那看守之人,烟瘴之地远在西南边疆,路途遥远,我便使重金要他对你们全家不要那么苛刻,这事你可知道?”徐辉祖的语气温柔,无奈又后悔,言语中尽是歉意。
“我自是知道允恭哥哥对我家的照拂,就是因为允恭哥哥买通了那看守,我才没有被送去那烟瘴之地,而是被那看守卖到北方来。”林梦蓉低下头,无奈道:“因为我是罪籍,我原来的户籍自是不能再用,那看守明显是贩卖人口的老手,他帮我伪造了户籍,这时刚好燕王府需要丫鬟下人,我便被那人贩子推荐而来,燕王妃为人宽厚,她见我还算能干,人也老实,就花钱买了我,从此我便在燕王府做打杂丫头。”
“真是苦了妹妹了!都是我没用!”徐辉祖深深地自责,他想伸手拉林梦蓉的手,但一想到她此刻的身份,便又克制住了自己。
“允恭哥哥莫要自责,多亏了哥哥,我才逃离了那被流放的厄运,也是多亏了哥哥记挂着我,我才能被卖到如此好的人家,燕王妃是何等的待人,允恭哥哥自是清楚,我在这王府并没有吃过一丝半点的苦,反而还过的很好。”林梦蓉话语间带着感激之情,徐妙锦是能听得出这是真情流露,以她在北平的这段时日,还有她对长姐的了解,长姐对下人是何等的好,何等的赏罚分明,何等的宽容大度,她心里自是清楚的很。
“那你……你是怎样做了这燕王侍妾了呢?大姐夫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徐辉祖语气颇有些气愤,确又是无奈。
“并没有,殿下待我很好,只是那天殿下喝醉了酒,我正好在一旁侍奉着,就……就……”林梦蓉低垂的脸颊微微一绯红,便再没说下去。
“大姐夫怎能如此这般!”徐辉祖握了握拳头,愤恨不已。
“自那夜之后,燕王妃就擢升我做了侍妾,再后来……再后来我生下了常宁,殿下很喜欢那孩子,母凭子贵,便在这王府安稳的度日了。”林梦蓉娇羞地低下头,一提起女儿便是满眼的幸福。
“见妹妹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自你家被流放,我便没了你的消息,也不知你是生,是死,如今看着妹妹生活的这般好,我也该改口了。”徐辉祖语气之中,尽是失望,没落,无奈。
“允恭哥哥,你我今生虽无缘分,但梦蓉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上元节夫子庙灯会,我一不小心失足落入水中,你奋不顾身救我时的场景。自打那日起,我便暗暗下定决心,非你不嫁,我虽是庶出,但也自幼长在祖母膝下,也是饱读诗书,直到那日在曹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再度与你相见,我便……我便……”林梦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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