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手遮香-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借口而已,不然什么时候不能送进去?想必这也是谢满棠安排的吧,好让她多有机会和赵王妃相处。安怡含着笑应了,寒暄过后,直接奔入主题。
梁丰很认真地安慰她:“安大夫不必为令尊的事忧心,万民书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定会妥善解决的。至于田均,他既然开口约了您去,您便走这一趟,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十分担忧害怕,引着他把他所知道的事实全部说出来。”
安怡应了,问梁丰:“我能做什么?”
梁丰笑道:“要请安大夫帮忙配点药。另外,还要请安大夫这几日空了多往永生堂去坐一坐才好,只要您稳住了,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言罢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交给她:“要的药都在这上头了。”
安怡将纸条收好,和梁丰分析宫中的情形:“总感觉不止是黄氏和张家在出力,好像还有别的人参与。”
梁丰赞叹道:“当然不止。您还记得蔡老太师么?他老人家因为生了那场大病,不得不告老致仕,余下两位小蔡大人与众多门生,改投门庭的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志大才疏的,未得重用,心中不平,一旦有了机会,自是要兴风作浪。另外还有个杨家,既然要做黄氏的姻亲,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多亏公爷料事如神,早就作了安排,叫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小声警告安怡:“你死我活的大事,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最后肯定会奋力一击,您一定要当心。”
安怡把梁丰送走,未等及晚饭上来,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薛氏去叫她吃饭,眼看着这情形,心疼得直掉眼泪,亲手安排她上床,替她解衣之际,忽听安怡小声叫道:“娘,娘。”
薛氏以为她醒了,忙应道:“嗳,娘在。”
安怡却不说话,只紧紧将她的手拉住放在胸前抱着,翻个身又继续睡。女儿难得这样亲近自己,薛氏心里甜滋滋的,便叫人去安排安愉吃饭,她自己一直坐到安怡睡熟过去,松开她的手才又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小声叮嘱兰嫂和欣欣:“听着动静,姑娘醒来就送热饭菜上来,别委屈了姑娘。”
安怡做了个很悠远的梦,梦里回到小时候,春光正好,母亲院子里的那株梨花树开得正茂,母亲抱她在怀,手把手地教她奏笛。梨花雪一样地落在她的脸上,又冰又痒。
正文 第304章 你不是小白脸
与此同时,在青龙山最高处的悬崖上,谢满棠拥马而立,沉默地俯瞰着远处的飞龙关。
飞龙关,依山而立,地势险要,远看犹如一只即将腾飞而起的猛龙,威武雄壮。飞龙关前方,星罗散布着的是人与阿兀人的营帐,营帐内四处燃起的营火甚至可以媲美天上的群星。
柳七沉声道:“看来所言不虚,的确来势汹汹。”
雨雪随风倾洒下来,将众人玄色的油衣砸得劈啪作响,一片雪花落在谢满棠浓密的睫毛上,化成了一滴晶莹的水珠,谢满棠伸手拂下,叹道:“北地已入冬。”
北地的冬天要来得更早一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谢满棠从不说废话,这样特地说来,定是别有意味。柳七疑虑地看向谢满棠,果然听到谢满棠低声道:“黄氏引狼入室,反心已现。”
本来以为只是和之前无数次的战争一样,只是为了邀功,只是为了证明黄氏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却没想到谢满棠仅凭一路的见闻和安保良、肖伐的几句话就下了这样可怕的定论。柳七担忧起来:“您怎么看?”
谢满棠将长鞭指向远处的飞龙关,声线沉稳平直得很:“与阿兀兴师动众,出了这么多的人,定然不能无功而返,今年的收成不太好,眼看就是冬天,他们要过冬,族里要活命,当然不会轻易收手。黄氏长年累月经营此地,自当知己知彼,更是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之处,既然敢动这样的心思,便是已经想好了,浑水摸鱼,鱼死网破。”
贪赃枉法与谋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意味着此行的凶险增加了百倍不止,柳七的心直往下沉,想要开口说两句话,却觉得喉头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满棠转过头来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燃起两簇明丽的焰火:“不能任由鞑子长驱直入,烧杀我大丰的军民,更不能任由黄氏奸贼兴风作浪,败坏我大丰基业。我欲绕过飞龙关,离析与阿兀联盟,先让他们打一架再说。如此,便只剩下黄氏一门,不足为虑。尔等可愿随我前往?”
问的是你们可愿意跟着我一起去,而不是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这说明他已经下了决心,再难改变主意,柳七的心直往下沉:“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大事。”甚至于是有去无回。
谢满棠翘起唇角睥睨着他,冰雪般的容颜绽放出火焰一般夺目的光彩:“你不敢?”
柳七苦恼地挠挠头皮,叹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让我去吧。不然这边的事儿谁来坐镇指挥?”见谢满棠不为所动,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替王妃和小安想一想么?”
谢满棠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既软且柔的笑意:“我当然是要替她们着想的,所以我更义不容辞。总不能,看着黄氏与鞑子长驱直入,那时便是灭门的惨祸,谁也活不下来。至于这边的事儿么,这些日子我已然安排妥当了,你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出不了乱子。”
柳七大吃一惊:“你什么意思?让我留下来?”好歹也要让他跟着一起走吧?这样,哪怕就是拼刀,也有一个人与他背靠背地贴身站着,不惧有人从背后捅刀。
谢满棠习惯性地带出了几分讨厌地傲慢和刻薄:“你不留下来要怎么办?让你替我去?别笑话了,你死了没什么关系,我就怕你误了大事。你陪我去?你的刀不是最快的,箭不是最准的,只有涮马和耍嘴皮子的本事第一……”
听到他的话,立即就有一群人昂首挺胸地抱着武器走上来,刀快地用力拍着自己的刀鞘,箭准的作势要弯弓搭射,各自亮出自己的绝活儿。
“你们这些狗日的,都他妈的太讨厌了!”被鄙视的柳七勃然大怒,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来,眼眶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便去揪住离自己最近的人挑衅:“敢在七爷面前耍花枪,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谢满棠含着笑,骄傲而满足地看着身边这群与他共生死,同患难的兄弟们,并不去管他们怎么闹。
天色黑如墨染,一声鸟鸣突兀地响了起来,有人靠近!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紧张地握住了手边的武器。
又是一声鸟鸣,谢满棠轻轻挥手,众人要松了口气,却仍然没有放下武器。黑暗里缓缓走出几个人来,当先一人身形高大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视而不见周围的剑拔弩张,直接走到谢满棠的马前,抬起满是胡须的脸仰视着马背上的谢满棠:“就是你让人给我送的信?”
“周将军。”谢满棠翻身下马,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把做工精良的弹弓,珍而重之地递给周金刚。
触摸到这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弹弓,周金刚掩藏在乱蓬蓬的胡须里的眼睛多了几分笑意:“小安还好么?”
谢满棠忙着收回被摩裟了无数遍的弹弓,微带亲昵地笑道:“她那样的人,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当然过得好极了。只是每每想起你欠她的承诺,就夜不能寐,总是琢磨着想要弄点利息回来。”
周金刚笑骂了一声:“这个锱铢必究的臭丫头。”
谢满棠逼近他:“你还认账么?你可信么?”
周金刚猛地抬头看着他,粗鲁地道:“要怎么干你就说吧!老子早看不顺眼了!”
雪越下越大,谢满棠的眼睛和声音有种能穿透人心的魔力:“听闻黄老将军很是爱重你,你若跟随他,将来位列王侯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金刚怒目而视:“小白脸儿,爷爷还没疯呢,你就先说上痴话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和我说,黄老虎的洗脚水都是香的啊……”
众人顿时勃然大怒:“嘴巴放干净点!”
谢满棠不以为忤,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着周金刚的肩膀:“好汉子,我喜欢。”
人高马大的周金刚,竟给他这一拍拍得半边肩膀酸麻,硬生生忍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满棠:“好吧,你不是小白脸。说吧,要我做什么?”
谢满棠看着黑暗中的飞龙关,沉声道:“我要出关!”
周金刚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股慷慨悲壮的情绪顿时在胸中激荡起来。
正文 第305章 猖狂
(⊙⊙b汗,忙晕头了,又定时错鸟,赶紧放出来,明天恢复双更哈,谢谢大家的订阅和推荐、留言、打赏和月票,爱你们)
张欣抱着肚子坐在灯下看丫头做小衣裳,虽然确定有孕还没多久,却已经足够让她欢喜不已。毕竟这一胎,她已经等了太久,中间受过的苦楚只有她才知道。
罗嬷嬷带着个小丫头提了食盒进来,还没开口就先堆了一脸的笑容:“给大奶奶请安。老奴奉了夫人之命,给大奶奶送补汤来。”目光落在张欣还很平坦的小腹上,喜气洋洋地道:“夫人本来要亲自过来看大奶奶,但因着之前在观音大士面前许过愿,这会儿好梦成真,便要忙着诵经还愿了。”
张欣顿时得意不已,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之前她与田夫人的关系已经僵硬得不得了,多亏怀上了这一胎,才让田夫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几乎是有求必应,即便是田均,也是轻易不去惹她生气,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众人都怕碰着她、气着她。
喝过了补汤,罗嬷嬷笑道:“说起来,这事儿真要感谢小安大夫,多亏她和夫人提了江西颠道人这一脉的本事……”
话未说完,张欣已经翻了脸,冷哼道:“快别和我提那妖女!”
罗嬷嬷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张欣想起张婕妤使人来骂自己的事,越说越生气:“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眼瞎了,那就是个没安好心的扫把星……”转过头又讽刺罗嬷嬷:“嬷嬷的儿子病好些了吧?你倒是真的需要谢谢她,我就不必了。”
桂嬷嬷适时劝了一声:“奶奶快别为那些没眼色的东西动气。这时候什么能有您肚子里的小少爷更贵重的?”
张欣就道:“你说得是,贱人就是贱人。”
当着满屋子的人,罗嬷嬷被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嘲讽了个够,又不好得反讽回去,便强撑着笑道:“奶奶您歇着,老奴出来得有些久了,只恐夫人那里有事。”
张欣从前吃她的恶气太多,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咬回去,又因心中还有被张婕妤痛骂、害安怡不成的恶气淤着,正想找个人发泄,当然不肯放她走。便叫住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怎么,我最近总是脚疼,听闻嬷嬷有一手好针线活儿,要烦劳嬷嬷帮忙做一做。”
做奴仆的,给主子做双鞋不算什么,罗嬷嬷心中虽然有气,却也不好说什么,便赔笑道:“承蒙奶奶看得起,老奴一定精心做来。烦劳哪位姐姐趁便把奶奶的鞋样子拿来,老奴回去有了空就做。”
丫头们都知道张欣要收拾罗嬷嬷,便你推我,我推你,都说找不见鞋样子了。桂嬷嬷作势骂了丫头们一顿,满脸为难地和罗嬷嬷道:“老姐姐,真是对不住了,待我给奶奶量了再给你送过来,只是我不擅针线,近年来又添了个眼花的老毛病……”
罗嬷嬷已经知道今日之事难逃一辱,便道:“老奴这就给奶奶量吧。”言罢小意奉承,蹲跪下去准备褪掉张欣的鞋子好量尺寸,谁知手刚碰到张欣的鞋子,就听张欣“呀”了一声,接着张欣一脚蹬在她脸上,不痛不痒,却足够让人羞愤欲死。
罗嬷嬷就势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的,她好歹也伺候了田夫人半辈子,哪家的媳妇敢这样的不敬婆婆身边的近人?这还只是怀个孕呢,真生下个儿子还不知能猖狂成什么样儿。
这边张欣已经急急忙忙地要站起来扶罗嬷嬷,装腔作势地道:“都是我的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那什么,不知怎么的,脚突然抽了一下,控制不住,嬷嬷快起来,让人来给你瞧瞧,千万别伤着哪里,不然我可真是……”
桂嬷嬷早把张欣一把按住了,急吼吼地道:“我的奶奶,您急什么?不是还有下头人在么?大夫早说了,您得静养。”又骂周围的丫头:“你们都眼瞎了?不知道奶奶身子重么?怎么就由着奶奶胡闹?”
罗嬷嬷抖着手自己爬起来,灰白着嘴唇小声道:“是老奴老了没蹲稳,哪里就是奶奶的错了?”
张欣就势坐回去,眯着眼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别传出去说我仗势欺人,不敬婆婆身边的老人,那可叫我活不成了。”
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罗嬷嬷却不敢吭气,强撑着照旧给张欣把脚量了,退出去,才走到门口就流了泪。
桂嬷嬷听小丫头禀告了,便道:“奶奶,那姓罗的老虔婆哭着出去的,给人瞧见了还不知怎么乱传呢。若是去夫人面前告了状,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张欣满肚子的恶气总算散去了一大半,不屑地道:“她敢,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等过些日子,她再寻个错处,直接把罗嬷嬷这个老东西打发出去,叫这老东西从前一直帮着田夫人收拾她,不趁这个机会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罗嬷嬷被赶走了,这满府最得脸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了?桂嬷嬷好生满意,少不得在张欣面前曲意奉承。见张欣伸手去摸靶镜,便主动将那碧玉膏拿过来:“奶奶是要用这个么?”
张欣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东西对胎儿有否影响?”
这个问题桂嬷嬷答不上来,心里却知道张欣搽这个药膏是上了瘾的,便道:“大概没有吧?”
张欣左思右想,还是强忍着放下了。放是放下了,却总是觉着差了点什么,一时觉着脸上的瘢痕颜色又重了,一时觉着自己又黑了,突然间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田均却还没回来,少不得要追问田均的去向:“大爷呢?怎么还没回来?有没有让人回来说过他有事或是去了哪里?”
桂嬷嬷忙道:“不曾。”
那就是要回来的,张欣刚把心思放下,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廊下晃了一晃,当即一推桂嬷嬷:“去瞧瞧。”
桂嬷嬷赶紧追去,掐住了那丫头一番揪打,回来道:“奶奶,是佟姨娘那边的秀春过来打探消息的。说是大爷今早说过晚上要去佟姨娘那里,却始终不见人来,便过来瞅瞅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是意外了。张欣把脸一沉,冷声道:“去,立即去找人。”
正文 第306章 看病
(12点上第二更)
田均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里,才进门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一样。丫头们唯唯诺诺地缩在角落里,桂嬷嬷垂着眼只管给张欣剥核桃,张欣阴沉着脸坐在桌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田均眼睛一转,走过去贴着张欣坐下来,伸手要摸她的肚子:“让我瞧瞧,我儿子可乖?”
张欣一扭身子,把背对着他。
田均抬眼去瞧桂嬷嬷,意思是让桂嬷嬷给他个暗示,哪想桂嬷嬷也垂着眼不看他,心里头不由烦躁起来:“没用的狗奴,连人也伺候不好,都滚下去!”
桂嬷嬷等人还未退下,张欣已经阴阳怪气地道:“这是从哪儿吃了气,不敢在外面撒,偏得回家来当着我撒呢?”
田均心头一跳,强笑道:“说什么话呢?我不是看你不高兴,为你出气吗?”
“我哪有那个福气?怎比得人家是贵人面前的红人,绮年玉貌,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只可惜了,迟早要死的命。”张欣一挥手,桂嬷嬷等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田均勃然大怒:“你使人跟着我?”
张欣并不否认,乜斜着眼轻蔑地看着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问你,她才从宫里出来,你就巴巴儿地找上门去,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去看病吧?”
田均怕她知道自己把黄氏要整倒陷害安保良的事儿告诉了安怡,便纵着性子跟她吵闹:“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去看病的!”
张欣见他居然不否认,不由更怒,随手就把装核桃的碗扣在了他头上,又哭又骂:“你个没良心的,你哪里病了?我看你是心里病了吧?我为你生儿育女,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又为你纳了这么多的美妾,都拴不住你,你偏得上赶着去外头捞偏食。”又叫桂嬷嬷:“来人备车!跟我去打狐狸精!”
田均自认为于公于私自己都下了一盘大棋,岂容得因了她拈酸吃醋坏了大事?当即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阴沉了脸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要敢出这道门,明日我就敢把休妻的文书送到你家里去!”
“你敢!”张欣先是一愣,随即狂怒,对着田均那张俊脸就是一抓挠过去,一边强硬地骂着,一边已然泪流满面:“你居然敢为了那个贱货骚狐狸精休我?我要她死!还有你……”
田均眼疾手快,将她的手腕抓住了,将脸贴近她的脸,冷声道:“我怎么样?你是否也要我死呢?”
张欣打了个寒颤。她太清楚不过面前这个男人生了一副怎样的心肠,所以她才会如此不踏实。她也不过是诈田均而已,又怎会猜着他居然会做出那种胆大妄为的事来?毕竟黄淑妃现在的情形虽是有点不好,但黄氏在飞龙关那边着实是非同凡响,这京里的世家大臣们,十之五六都沾过他家的好处,很难说最后会如何。
因此她只当田均是心里还挂着那个人,又有安怡处心积虑地勾引,才会让田均心心念念的挂着。张欣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收了刚才的悲戚之色,冷笑道:“我若不好,你也别想得了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便是千般万般讨好,等到安保良的案子揭出来,你便是她眼里的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你还幻想着到时候趁机收了她?你等着去吃她那穿肠烂肚的毒药去吧!”
二人相识相知太久,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角色,田均听了这话反倒放心下来,看来张欣是不知道他卖了黄氏,只猜着他对安怡有想法。便笑道:“你既然清楚这个,怎么还会想到那上头去?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待我得了好处,你也是现成的诰命夫人,难不成这个四品恭人就能让你满足了?”
张欣盯着田均的眼睛看,从里面看到了熟悉的野心和算计,心便放了一多半,不屑地道:“四品恭人当然不配我,但也要大爷你运气接着好下去才行,你是指望着再从她那里挖着什么样的好处呢?”话才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但覆水难收,再收不回来。
田均脸上的笑意已经骤然收起,冷冰冰地看了她片刻,冷笑道:“我的运气当然是足够好,最好的时候就是遇到了你。不然也不会小小的七品御史就做了那么多年。这回等你生了嫡长子,你父兄总能放心些,不再想方设法地压着我了吧?”
再说下去,就真的要翻脸了。为了安怡那个贱人实在不值得,张欣生生忍了这口气,低下头算是认了输。
本以为能借势,谁知官倒是当了,却一直被有意打压着,还差点断子绝孙。田均默然坐了片刻,冷冷地道:“安心养你的胎,把嫡子生下来才是大事,外头的事情少掺和。我要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别再派人跟着我,不然我逮着一个弄死一个,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起身“哼”了一声,快步往外头去了。
张欣气得要死,果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依靠着她父兄的田均了吗?默默想了片刻,把桂嬷嬷叫进来:“让人跟着大爷,明日再去催一催牛四,问他再派去昌黎的人怎么样了?”她等不得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怡马上就死!
主院里,罗嬷嬷正跪在田夫人面前嚎啕大哭着请辞,面上的鞋印清晰可见。田夫人阴沉着脸把罗嬷嬷痛骂了一顿:“你这个时候和她置气,这时候闹着要走,是做给我看呢?”骂归骂,心里却是厌憎张欣得要命。她好心给张欣送补汤,张欣却踩了罗嬷嬷的脸,这不是给她这个婆婆颜色看么?
罗嬷嬷哭道:“大奶奶眼见着是厌憎了老奴,她想怎么踩老奴的脸都没有关系,就怕因了老奴的关系,引得人家说婆媳不和,大奶奶不敬夫人,那可就是老奴死罪了。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人说道夫人半点不是的。若是将来有了小少爷,大奶奶可就是咱们家的功臣,大爷如今得了圣上器重,将来少不得还要高升,怎能因为老奴的关系误了大爷的前程呢?”
正文 第307章 相处
每一句话都戳在田夫人的肺上,田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起来,她怀着身子,脾气难免怪些,这些日子你别往她跟前凑也就是了。”
罗嬷嬷听话地起了身,趁势道:“大奶奶从前还好,最近的确是脾气怪了些,听说方宁寺有好符,好些孕妇都去求,求了都是平安顺遂,不如去求求?”
田夫人叹口气:“那就去试试吧。”家门不幸,摊上了这样的儿媳妇,打不得骂不得,离不掉,还不是只有盼着她平安顺遂地把这胎生下来?不然真是要绝后了。
罗嬷嬷小心伺候她歇下,回到自己的房里,一扫刚才的委屈模样,同在门前蹲着捡石子儿玩的小丫头道:“去告诉你们姨娘,很快就顺遂了。”
小丫头才留了头,仰起头来还是一脸的天真,笑眯眯地道:“知道了。”言罢一溜烟地跑走了。
罗嬷嬷眯着眼目送小丫头走远,微微冷笑起来。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尚书府的小姐,便不把人当人看,不就是怀个孕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连母鸡都会下蛋哩,凭什么就这样的猖狂?别说外头还有那样可怕的流言,哪怕就是没有,她也有办法让张欣日子不好过。
安怡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才发现变了天,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窗纸上,让人无端就觉得身上寒凉了一层。到底是入了秋。
这时候昌黎想必已经霜冻很重了吧?也不知道谢满棠是否一切顺利?安怡靠在床头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叫人进来伺候她起身吃早饭。她要赶早进宫,便不去打扰安老太等人,悄悄儿地让人开了门,让老焦赶着车送她入宫。
因了黄淑妃的事儿,宫里安静得很,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生事,都是闭门不出,能不露脸就不露脸。安怡先去看过六皇子,才又去了宁寿宫里给郑王妃送那两箱子的东西。
连太后在哄哭闹的七公主,并不曾陪着郑王妃。郑王妃安静地坐在廊下听雨,听见甘草说安怡来了,便漾起笑脸:“小安你来啦?这会儿雨还大,怎么就不等雨歇了才来?身上湿了么?”
安怡笑道:“有雨具呢,都干着的。”待她将东西交割清楚,了然与陈院判也一起来了,三人一同给郑王妃看过了眼睛,便要寻个地方一起商讨治疗方案。
安怡本想趁早与了然和陈院判一同出宫,以便去赴田均的约。谁知郑王妃和颜悦色地留她下来:“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也不知家里如何。小安你替我给梁丰带几句话去。”
了然和陈院判只好先行告退,安怡恭敬地束手站在一旁,含笑道:“您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郑王妃随意说了几句,轻轻眨了眨没有光泽、看上去又深又远的眼睛,轻声道:“小安大夫才从宫外回来,你们家又是昌黎来的,有没有听说阿蛮的消息?”
难道谢满棠就只给她写了信,不曾给郑王妃写信?这样也过分了些,安怡由不得有些心虚,就好像自己无意之中偷了别人的宝贝一样。
做母亲的担心儿子,总不能因为怕郑王妃生气就不告诉她实情,安怡略一沉吟,甜甜笑道:“我也是听梁总管随意提了两句,谢大人一切安好,路上还有闲情雅致行猎呢。王妃也莫要担忧,想必梁总管很快就会送进消息来了吧?”
郑王妃沉默不语,两条秀眉反倒蹙了起来。
安怡有些不安,却不好再多说,便也安静地陪在一旁。
忽听郑王妃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我得到的消息也是说他挺好的,但今日早间,我无意间听说,他不见了。我昨夜里做了个梦,起来就一直心惊肉跳的……我便想着,你才从宫外回来,见的人多,兴许知道的要多些。”
安怡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就好像一只手突然之间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很难想象,那么可恨可爱的人突然就不见了。安怡用力掐紧掌心,拒绝相信这个消息,照旧笑容甜美、声音坚定地道:“梦是反的,至于消息……外头的传言怎会有自家的消息更可信呢?冒昧的问一句,不知王妃是听谁说的呢?”
“无意中听了一耳朵,没看清是谁。”郑王妃轻轻叹了口气,宫中的消息当不得真,却也当得真。已经有人在怀疑谢满棠不在京中,更不在府里了,暴露总是迟早的事。当初谢满棠走前曾和她说,冬天前一定会赶回来的,可这立刻就要中秋了。
“兴许只是试探罢了。”安怡和郑王妃讲起第一次见着谢满棠时的情景:“谢大人无论做什么,总是胸有成竹的,旁人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想得到,人又仗义又能干……”
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干脆,不急不缓,仿佛一汪清甜甘冽的山泉,不知不觉就流进人的心里去,让人也跟着平静起来。郑王妃等安怡说完一个段落后,才微笑着道:“烦劳小安你陪我了,你不比我是闲人,先去忙吧。”
安怡默默一礼便退了下去。
郑王妃听着木屐敲击在石板路上的清脆声不急不缓、节奏分明地渐渐远去,轻声问一旁伺立的侍女甘草:“甘草,你觉得小安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问甘草同样的问题,甘草就算是再笨,也略略猜着了些,便微笑着道:“小安大夫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还是个心软的人。”
郑王妃摇头:“不,她的确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否则她难成名医。却不见得就真的心软,不然她怎能如此年轻就走到这一步?”
甘草道:“那大概是分人的吧。小安大夫是个聪明人。”能被国公爷看上的女子,怎会差到哪里去?
郑王妃不再说话,默默想着心事。
安怡快步出了宫门,先遣人去给陈院判等人送信,表示自己有事要晚一点到,随即驱车直奔盘龙寺去。
田均着了一身竹叶青的素锦长袍,手擎一把素淡的油纸伞,独自站在盘龙寺的烟雨桂花里,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进的安怡笑了起来:“你来了。”
正文 第308章 笛声
(突然接到上推荐的通知,所以,今天把口袋倒个底朝天,四更,这是第三更,第四更在晚上9点,明天继续三更,必须求一下推荐票啊)
仍然是那张熟悉的素脸,仍然是梳得简洁且一丝不苟的发式,丁香色的锦衣配着淡黄色的裙子,结成万事如意梅花结淡绿色的丝绦上挂着一只精工打造的银色雕花针筒,脚下一双珍贵的小叶檀木屐,随意中透着精致,沉稳大气,美丽动人。
田均暗自赞叹了一声,邀请安怡随他入亭:“听闻小安大夫是茶道高手,鄙人略备粗茶,请小安大夫一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