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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化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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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胡氏成了个光秃瓢,甚至连眉毛没有一根,这模样也真是够醉人的。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胡氏这模样要想出门,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吧!

    孙大娘也懒得看这帮人的怪模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拎着个小包裹出来,潇洒的往背后一背,越过了这群兵荒马乱的,直接就朝前院走去。

    门房的老仆望见孙大娘过来,一张老脸笑眯眯的,眼不花了,背不驼了,耳朵也不聋了。

    “大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咱这就走?“

    “走吧。“

    孙大娘如今十七岁,蛰伏在这小城也有好多年了,如果不是惦记着一口恶气还没出,而且前几年没那么乱,她身上也没路引,出门并不方便,不然她早就远走高飞,四海遨游了。

    也多亏了胡氏自己沉不住气,送上门来,不然她打上门去,未必有这么合适的机会呢……

    老仆变戏法一般,从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牵出一辆马车,一主一仆正要出门,就听见门外的小巷口处,脚步杂沓而来。

    却是个形容狼狈的中年汉子,急急忙忙的朝小院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太太,不好了!“

    打头碰上老仆和孙大娘,那汉子就是一愣。

    “大小姐,老赵头,你们这是,要去哪?太太,可过来这边了?“

    这中年汉子姓孙名忠福,正是孙府的管家,往日里往这边送吃穿用度,都是孙管家一手包办,因此是孙家下人里唯一认识大小姐的。

    孙大娘点了点头,往院子里瞥了一眼,“胡氏在里头。“

    略想了想,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虽然孙守业是个渣,花心养外室气死了这辈子的亲娘,但对于孙大娘来说,这个爹虽然不称职,但也还算守信用,能让孙管家这么惊慌失措的,肯定是有关于孙守业的消息了。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他从海城回来的路上,在山阳县连人带货都被那黑风寨给劫了去!“

    孙大娘浓眉蹙起,“听说我爹走的时候可是带着十几个伙计,还跟其他的几个商队一路同行,可有回来报信的?“

    孙管家擦着满头满脸的油和汗,哭丧着脸道,“王老爷,刘老爷他们也都遭了殃,只有付老爷跑得快,带了个贴身仆人逃了出来,钱货都丢了……这信儿也是付老爷让人捎过来的。“

    孙管家说完,便举头张望,想找太太禀报。

    孙府的大姑娘已经十七岁了,身材人高马大,说话响脆,似是个精明能干的,有时同大姑娘说话,他都不敢正眼瞧,只觉得对方那双厉眼仿佛能看透人心,早两年他还在送来的供给上揩点油,这两年就没敢了。

    但在孙管家心里,大姑娘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家里天塌了,当然要找当家太太商量事儿了。

    “赵伯,咱们走!”

    孙大娘没去费心思跟孙管家多说,这孙管家虽然是孙府里唯一没倒向孙氏的,可他不过是只忠心于孙老爷的好仆人罢了,对于孙大娘,并没多少香火情。

    赵伯答应了一声,坐上了马车,扬鞭启程。

    别看他七十多胡子头发全白了,可身板硬朗着呢!别说赶车了,就是拉车也不在话下。

    看着大小姐利落地跳上马车,马车缓缓出了大门,孙管家一脸懵然,“大大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门?亲爹不幸落入了贼窝,不是应该紧赶着商量想办法救人么?

    当然了,从梧城到那山阳县,没有一千里,也有五六百里地,这又是翻山,又是过河,孙家不过是梧城寻常富户,跟城里的县丞大人倒还能攀点子关系,可出了梧城,那真是两眼一摸黑,更不用说,跟那黑风寨的强盗打交道救出人了。

    说不准,这头去救的人还没到,那边老爷就已经没了命哩!

    孙钗单手撩着帘子,看了眼孙管家,“山阳县!”

    原本她是打算离了这梧城,找个山清水秀,暂时无灾无祸的地方置下产业,再单人独马,四处走走看看,也好对这个天圣朝的情况有个大致了解。

    却没想到又碰上便宜爹落到贼窝里这件事。

    孙守业人品渣,跟前妻之女孙钗整年到头见不着一面没啥感情,就算是这些年给孙钗提供吃穿用度,但说起来,当初蔡氏嫁进孙家嫁妆不少,孙守业也是靠着前妻嫁妆才发的家,数万两的家财跟用在孙钗身上的花费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

    但就算是看在这点子可怜无已的亲情上,孙钗临时决定了去向。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黑风寨试试。

    若是孙守业命大被自己救了出来,那也算是他的运气好,自己跟他,就再无亏无欠,从此两清了。

    “大姑娘要,要去黑风寨!”

    孙管家的眼珠子差点没给瞪了出去来,眼瞅着马车开动,他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大姑娘,那强盗窝里可不是说话的……大”

    姑娘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见大姑娘探头出窗外,伸手点了点身后的小院子。

    “这院子,我已经给卖了,里头还有些破烂家具,孙管家看着办吧!”

    她当初住到这里的时候,就跟孙守业要了地契,前两天就找人来看房子,两百两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住了十来年的,怎么可能留着便宜了胡氏?

    没跟胡氏生的那个便宜弟弟争大宅,已经算是她大度了好吗?

    卖了!

    一波一波的冲击令孙管家昏头转向,这还没回过神来,那马车已是在巷子口拐了弯,再也瞧不见了,他刚想追上前去,却听身后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大动静。

    “孙管家,你可来了,这大姑娘是失心疯做反了啊!”

    鼻青脸肿的婆子们抬着个昏过去的胡氏,一见了孙管家,简直如同见了亲娘一般,纷纷哭诉。

    孙管家眼前就是一黑,“……”

    老爷呀!你快回来,小的一个顶不住啊!

正文 6。 小郎君和女娘

    SY县南屏山。

    南屏山并不算多高多深,恰如一座屏风般,挡在了SY县的南面,也是SY县跟其它两个县的交界处,中间横过一条丹江,同千山万峰的横天岭搭界,正是交通便利,可出可藏的地势。

    SY县城因有丹江渡口,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交汇,倒是个繁华的所在。

    即使入了夜,仍有许多去处灯火通明,热闹纷繁。

    城南一条巷子尽头,两扇门正是大开着,几只红色羊角灯悬挂在两侧,落下朦朦胧胧,暧昧旖旎的光影。

    门首牌匾上字体婀娜清丽,正是倚红会馆四个大字。

    夜色中,自巷口走来了一位黑衫客。

    这客人步态稳健,行得不疾不徐,一径来到倚红会馆门前。

    会馆门前自有等着迎宾的女娘,早上下打量过一回,见这客人身边虽未带着什么小厮仆从,衣着也不过是寻常布衫,但难得干净齐整,也算体面,且身材挺拔,猿臂蜂腰,长腿矫健,再往面上打量,不由暗赞一声。

    好个小郎君!

    浓眉如剑斜飞入鬓,眼眸如星璀璨生光,蜜金色的肌肤光润无暇,倒似琥珀一般。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别有一番勾人的神采,这通身的气质,真正是英气俊朗,在这倚红会馆中难得一见的俊哥哥。

    原本还不大热情的两位女娘对了个眼色,都笑盈盈地贴了过来。

    娇声唤得九曲十八弯,“这位小哥哥,快里边请~”

    少年郎微微一笑,双臂微微张开,任由两个女郎勾住了臂弯,把他往院内带去。

    至于浓香醺醉,暖意袭人,胳膊上紧贴着团团软雪,少年郎却是双目微眯,怡然自若,仿佛这都不过是日常所见而已。

    两个女郎笑得甜蜜,心内暗道,却没想到这俊小哥年纪不大,倒是个花丛里的老手。

    这般一想,更是贴得紧密。

    毕竟,她们都是这馆里年纪略大些,姿容褪色,借着妆粉厚涂,胭脂点色,夜色下瞧不清面上皱纹和黯黄,又经验丰富,善于讨喜,这才到大门口做迎宾的。

    “小哥哥,可是头回到我们院子里来?奴家香怜,便由奴家带着小哥哥去耍可好?”

    虽然年过三十,人老珠黄,在这院子里早受冷落,寻她的客人渐少,然而在这行院里,衣食嚼用,哪样不花钱,因此只得在门口迎宾,多挣几个辛苦钱贴补。

    “小哥哥,奴家玉爱,奴家善小曲儿,会琵琶,小哥哥可喜欢听不?”

    虽说这位小郎君看着不似有钱老客,可人物俊朗,身板挺秀,便这样的,就是要她倒贴,也是千肯万肯的,哪能让香怜得了头筹?

    两个女郎目光一对,便有隐隐争锋之意。

    原来迎客的女郎,若是遇见相熟的老客,便径带去自己房中也是常有之事,但一般站在门首的往往都是过气女娘,若是那出手大方的贵客到了,都是为了院中新鲜美貌的女郎而来,哪里肯屈就她们,她们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兜揽,只往院中厅中送去,由着妈妈来应对。

    今夜见了这俊哥哥,手头想必并不富足,却难得一个俏字。是以两位女郎,竟是你争我夺起来。

    进了院内,倒似寻常富户人家光景,只景色格外精巧别致。

    随处可见的红纱灯照出朦胧旖旎,各个小院子,掩映在竹林或假山间,隐隐飘来乐声笑语,勾得人心浮动,倒真是个打发长夜的好去处。

    少年郎眉稍轻挑,眼瞧着两个女郎言语往来,差点就要反目,便双臂微收,往两个女娘肩上轻拢,漫声笑道,“两位姐姐莫失了和气,同来陪弟一遭儿如何?”

    两位女郎互相对视一眼,转头便是娇声巧笑。

    “小哥哥好生体贴,奴家敢不从命?”

    香怜回身朝门口的大茶壶打个手势,“奴们陪着小哥哥去也……”

    少年郎眉稍微动,心里雪亮。

    这倚门招呼客人的女郎,自是要寻人替补的,这大概就和等车拉客是一个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你来我往,进了一处小院,这小院略有些偏僻,陈设也不如途中所见的那些。

    坐在台阶上的小丫头子穿着半旧水红单袄,托着腮,正打着瞌睡,听得动静,遥遥瞧见三人,早便点起了灯烛,收拾出桌案来。

    进得一个小厅,少年郎被引至主位上坐定,两名女郎分了左右,殷勤备至。

    小丫头子不多时整治出几样酒食,摆齐了花样。

    却是一把白瓷执壶,三个梅花小盅儿并四槅细巧果菜。

    少年郎瞥眼看去,见是黄米枣糕,艾窝窝,海裳蜜饯,果馅椒盐金饼,说丰不丰说俭不俭,倒是符合这两个过气女娘的身份。

    玉爱和香怜你倒一杯酒来喂,我捡一块点心送上,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在蜜里蘸过似的,把个小郎君捧得热闹。

    少年郎也不冷场,随着二人说几句天南地北的笑话,自道了来历,原是南边小城的旧家子弟,因家境渐落,故出来跟着同乡的客商出来抛头露面地做点小买卖,只可惜他没甚经验,把本钱赔了些,便思谋着另寻出路,然到了这SY县人生地不熟,不知做些什么好,正好信步到了倚红会馆门口,瞧着两位姐姐面善,这才移步进来,跟姐姐们唠些家常。

    香怜玉爱听了少年郎这一番话,心底本是微凉,这少年人物虽俊,万一身上一二两银都没有,姐俩这会岂不是要折了本去?

    却见少年郎打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缎子荷包来,往半旧的水曲柳桌面上一倒,叮当两声,却是两支银簪儿。

    “小哥哥这是何意?”

    少年郎笑着把银簪儿分开一推。

    “初次见面,这两支簪儿便是送于姐姐的见面礼,姐姐们莫要嫌轻才是。”

    这倒是意外之喜,香怜玉爱拿起簪儿一瞧,见这簪儿做工精致,虽是银的,上头却还镶嵌着红艳艳的玛瑙珠,家常戴着,既体面又别致,那笑容便更深了几分。

    “多谢小哥哥的厚爱……”

    这簪儿一支都有二两重,足够这顿酒饭钱了。更何况这做工细巧,本城都无这般样式呢?

正文 7。 花魁和纨绔子

    三人说笑一番,都是各种本城趣闻和风月掌故。

    说到热络处,玉爱抱着琵琶弹唱了几支小曲儿。

    难得少年郎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既捧场赞了几句,又点了一点不足。

    倒是让香怜玉爱都暗自点头,心想果然是懂行的旧家子弟。

    眼瞧着半个时辰过去,两位女娘已是心头痒痒,可少年郎亲近随意中却是守着规矩,并无猥琐之举。

    香怜便问,“小哥哥,夜已深,难得过来一回,不如我们姐妹们伺候进房安歇?”

    少年郎微叹一声,摇了摇头。

    “小哥哥这是?”

    “姐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本是经商失败,手头拮据,听说倚红会馆听酒听曲是一两银子,若是过夜又得一两,小可便只是想进来找位姐姐谈天说地,消除烦恼,并没多想其它……”

    说着少年郎拿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放,便对香怜玉爱二人行了个礼,就要告辞。

    “小哥哥……”

    玉爱香怜一人一边,拉住了少年郎的胳膊,心中当真是依依不舍得紧。

    皮肉生涯十来年,难得遇到这般品貌的,且他又知情识趣,还谈得来,也不嫌弃她们人老珠黄……

    若依着她们自己的想法,真是倒贴也乐意的,然而她们乐意了,却没法跟妈妈交差。

    “两位姐姐莫恼,待在下回了家乡,另想到了法子,挣得大钱,再来探望姐姐……”

    小郎君扯脱了胳膊出来,又转身要走。

    香怜忽道,“小哥哥,眼下倒是有个赚钱的门路,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玉爱跟香怜对视一眼,亦是明白过来她要说的是啥,不由拍掌笑道,“还是香怜姐姐转得快,那倒的确是个好法子……”

    小郎君又惊又喜,忙细问,“有什么赚钱的好门路,两位姐姐请说,若真能赚到银子翻身,弟弟定忘不了姐姐的好。”

    香怜便道,“不瞒小郎君,是这么回事,咱们这山、阳县,本是个水陆交道要地,南来北往的客商大把大把的,这其中……鱼龙混杂,有白道的,有黑道的,更有那来历略有些儿……”

    玉爱接上去道,“这来历略有些儿不太明白的货物,虽然担着些许风险,可这其中的油水也是最足的,小郎君若是胆儿大,不妨弄一批货物,贩到他处,少不得厚厚赚上一笔……”

    “正是呢……”

    香怜悄悄地附耳过来,一手扶着小郎君的胸膛,光明正大地揩点油水,眼眸横斜,“小郎君可敢作这买卖么?”

    她们这行院里,本就是消息最灵通之地,给各路人马牵线搭桥,那是应有之意。

    少年眼神闪了闪,似心动又犹豫。

    “这,这,就怕靠不住……姐姐也知道,我是赔了本的,如今就剩下盘缠钱和一点子老本了。”

    香怜玉爱都向少年笑道,“小郎君只管放心,咱们姐妹二人,说的那位刘中人,在城里做买卖也有十来年了,向来没出过岔子的……”

    少年咬了咬牙,向香怜玉爱二人深深一揖,“那,那就请两位姐姐给弟细说说……”

    盏茶过后,香怜玉爱两位女郎各挽着少年一边手臂,说笑着出了小院子,在门首略站了站,便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飞奔着过来,抄着手笑嘻嘻道,“香怜姑娘,玉爱姑娘,唤小的来可有啥吩咐?”

    在这倚红会馆里头,香怜玉爱这些过气女娘的地位远远比不过那些正当红的女娘,然而这些小厮的地位就更为低下,当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连香怜玉爱小院中粗使的小丫头都比不过……毕竟小丫头长大了还有挣银子的潜力,小厮可最多就是当个护院打手了。

    不过那些长相端正嘴甜能说的小厮们,在这馆子里的日子也不算差,好歹衣食无忧,比那些乡下穷人家吃不饱饭的泥孩子们强得多了。

    “狗儿,你领这位小爷去寻刘三爷,就说这位孙小爷,是我们姐妹俩新认的干兄弟,请他多多照应些个。”

    才不过相识不到两个时辰,就已是亲热得要称姐道弟,这种事在馆子里倒也常见,小厮狗儿并不奇怪,目光闪了闪,就笑嘻嘻地向少年行礼,“见过孙小爷。”

    玉爱走上前两步,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已是将几个铜钱不着痕迹地塞进他的手心里,“狗儿机灵些,办好了事回来给你点心吃。”

    两位女娘并着小厮一并陪着少年往大门处走去,路过中间几个精致华丽的大院子,听着里头隐隐传出歌吹乐笑之声,望着门口那明显绮丽许多的彩灯,两位女娘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两分的感慨之色,想当年呵……

    忽然却听乒的一声,似乎是杯碗摔碎,众人还未惊异,那院子里已是乒乒乓乓地闹腾了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还能听到人的痛叫惨呼。

    玉爱往院内瞅了瞅,只见正屋门口人影纷纷乱动,好似是几人打起了架,便拿帕子掩了口笑道,“哟,这霜霜姑娘的院儿里今儿可是恁般热闹……怕是几位老客争风吃醋,打将了起来么?”

    香怜也多瞅了好几眼,笑着接话,“今儿来的那位贵公子,也不晓得是什么来头,身边可跟着好几个长随呢……”

    她俩个站在大门口迎宾,天擦黑客人纷纷而来,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公子,身穿织锦长袍,佩着美玉,脚下玄色缎子牛皮底的靴儿,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眉目间满是娇矜贵气,身边前呼后拥着五六个随从,一看便是不知哪个世家大户里头出来的贵公子。

    这种贵公子,她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很有自知之明,热情招呼着领到前厅让妈妈去安排,并不敢上前兜揽,果然听小厮们传话说,这贵公子自称姓高,一出手就是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开口便要点他们倚红会馆的花魁娘子霜霜姑娘哩!

    两个女娘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准备等送了这位小郎君,就打发人来这院子门口,好好地打听一番经过,这霜霜小蹄子,仗着年轻美貌,眼睛几乎长在了顶门上头,不把她们这些老人儿当回事,也不想想,当年她这个乡下小丫头初被买进来的时候,那缩手缩脚,大字不识一个的蔫冻猫子样,是谁给她教的字儿,是谁带她学的琵琶小曲儿?

正文 8。 霜霜和小白脸

    那院子里这般大的动静,少年耳目灵便,自然更听得分明。

    虽只瞥得几眼影子,似乎打架的人里头,还真有身手一流的呢!

    这少年正是乔装改改的孙钗。

    她原本卖掉所居的小院,是打算四海漫游,看看这天圣朝的风景人物,再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住着的,谁知道临走的时候却又得了孙父落入匪寨的消息。

    说不得也得救他一救,这不就来了SY县这一路仍是老赵头赶着车,将近SY县城的时候,孙钗就让老赵头在城外一个村子里找了人家寄住,并不一道进城。

    她要进城打听消息,打听完了说不准还要顺着线索过去,要从那些无法无天的悍匪们手里捞人,说不得各种手段都要使上一二,倒不好连累了忠心老仆。

    都说这青楼就是消息灵通,她一进门瞧着香怜玉爱两个偌大年纪便心里有了谱儿,就是她们了!

    还别说,花魁头牌那些小娘们,估计整天忙活着争奇斗艳,招待客人,正经的世情人脉,只怕远不如这过气女娘通晓,何况花费还高呢!

    那黑风寨的匪人劫了过路的客商,无非为财,但客商们除了身上带的银子之外,值钱的就是货物了,孙钗打听过,这回搭伴去海城贩货的客商,弄的货物多是西洋舶来的新奇货,如什么毛料呢料,还有各种香料露水等物,大部分都是女子用得着的,若是运到那繁华大城,能赚上五六倍的银钱都是少说的。

    可这些东西它再值钱,想也知道,山寨里那些山大王们也用不上啊!就算有几个女人,也使不完这么些,贼赃还是得卖出去换钱……

    所以说,离黑风寨最近的SY县城,那就必然有渠道把这些来路不明的货都给销出去。

    如今孙钗只要跟着这个叫狗儿的小厮走,就能寻得到那个跟黑风寨有联系的中人。

    虽然对面院子里头挺热闹,里头颇有几个练家子,听着他们的口音也很趣,居然带着北边的味儿,若非孙钗有正事要做,说不得也想留下来,观察这干人一番。

    孙钗跟两位女郎话了别,出了倚红会馆大门,由着小厮狗儿带路去了。

    守在大门的另外两位替过去的女娘瞧得既眼热,又解气,笑着冲香怜玉爱说几句酸话。

    “哟,可是你们两个脸上的褶子没拿粉遮严实了,那小郎君给吓跑了?”

    香怜一甩帕子,“你们懂啥,小郎君就喜欢我们两个这般年纪大些,知情识趣会照顾人哩!没看狗儿在前头领路?小郎君那是另有大事,日后少不得还来……唉呀不说了,我得回去梳洗早早睡了,这人啊,就得好生保养……”

    说罢不等那两个凑上来问长问短,就拉着玉爱一溜烟地去了。

    香怜玉爱两人拐过一道弯,来到方才那热闹的院子附近,互相对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便点一点头,各自搬了几块砖垫在脚下,手趴着墙头,伸长脖儿往里看!

    却见霜霜院子里花倒树折,一片狼藉,原来挂在廊下的四盏精致走马宫灯此时只剩了孤零零的一个。

    院子里几人正自打得热闹,霜霜的正屋门口却是站了两个人,可不正是霜霜那小蹄子,身边立着位俊郎贵气的少年公子,正一手搂着霜霜的肩膀,二人亲亲热热,说说笑笑,竟然是在那袖手看热闹呢!

    香怜咬牙暗恨,“这小蹄子!那灯可是值十两一个呢!”

    玉爱拧着手帕子,不屑,“当年我院子里那灯……一个顶它仨!”

    香怜叹了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玉爱却是眼尖,那被人按在地上当沙袋揍的汉子……一身闪闪的锦衣破了好几个口子,披头散发,眉眼青肿的模样……

    “哎哟!”

    玉爱惊呼一声,“这不是史大龙史爷么!”

    这人在城中,也大小是个人物,每回来馆子里,虽然言语可鄙,动作粗蛮,但手面大方,也算是个老客了,怎么这会儿却被人按着揍?

    香怜一听也细细去看,恰好那史爷被人从地上拽起,跟拖死狗一般地往院外一丢。

    这会儿馆中的妈妈才带着几个护院匆匆而来,还没进院子,就差点被史大龙给绊倒,一见地上的人,登时唬了一跳,大呼小叫得热闹。

    “哎呀,这不是史爷,这怎么了这是?谁干的?快快,快扶了史爷起来,都机灵着点啊,快去叫大夫来给看看,莫伤了骨头!”

    史大龙一手遮着半张脸,一手推开那几个要来扶的护院,回头望着院子骂道,“兀那小贼,有种的,有种的报上名号!看你史爷爷,不带人弄死你!”

    他是真大意了,本来想着会佳人,手下就不用带那么多人手,碍事,谁知道明明跟那小表子说好了今夜会来,那小表子居然先接了这个小白脸!

    还说什么见时候不早,还以为他不来了,这才接待了那位白公子。

    他史大龙在城内也是说话算话的人物,手底下有好几个过命的弟兄,被人抢了表子,打个臭头,这面子,可算是丢尽了!

    此时不管是院门,还是房门都是大开着,自门外一眼就能瞧得见并肩而立的那一对男女。

    霜霜姑娘被老鸨眼睛那么一斜,不由自主地就瑟缩了下身子。

    她身边那位公子却是悠然不惧,反而上前一步,手中折扇轻摇。

    “本公子姓白,人称白四爷,我就在这儿呆着,等你带人来,可别说尽了话,却是自打脸!”

    史大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得要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哪儿的骨头断了,娘的!

    这小白脸有什么可拽的,还不是仗着身边有几个能打的下人!

    要论单打独斗,他一个人能打十个小白脸!

    然而要是比起手下的战力来,史大龙还真没把握,自己手底下那几个能弄得过这些练家子!

    史大龙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有如刀割,捂着脸撂下狠话,却是一瘸一拐地走了,那速度,倒比好手好脚的人还快。

    老鸨子瞧着院子里那一幕,各样东西都打坏了不少,这一样样的可都是钱呐!

    就算是这客人有天大的来头,也不能在她这地盘闹事不是!

    她倚红会馆,可不是史大龙能比的!

    那小白脸却摇着扇子笑道,“妈妈莫急,这院子里的花销,都算在本公子头上便是。”

    霜霜拍手笑道,“公子真好,这院子里的那些,奴早就瞧得腻了,早想换了,没敢跟妈妈说……”

    不管怎么说,这有人赔钱就好,老鸨子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霜霜一眼,“嗯,这回霜霜可惬意了……”

    小蹄子,张狂得样儿!看过了这阵风头的!

正文 9。 公子

    一场热闹看罢,锦衣公子搂着霜霜姑娘,笑道,“本与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却教这厮粗俗之辈坏了兴致,想来那桌酒菜也变作了残羹冷炙,如此便另换一桌新的来!”

    行院里本是销金窟,有羊祜乐意出银子,老鸨子自然情愿,一迭声地吩咐着小厮去厨下叫好酒好菜,又端着笑脸嘱霜霜好生伺候白公子,这才恭身退下。

    这一转身,那张中年发福涂满脂粉的大脸上登时写满嘲讽。

    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呢?

    如今这世道,乱上加乱,强中有强,这般蠢货,早晚有他哭爹喊娘的时候!

    她这般想着往院外走,迎面瞧见一名五十来岁的大汉,疾步走来,风尘仆仆,面带急怒之色。

    老鸨子赶紧换上笑脸,“哟,怎么也没人招呼着这位客官,这些个不中用的,三天不说就惫懒了!”

    她迈前几步,正要兜揽,那大汉却瞧也没瞧她,伸臂一挥,便有劲风拂来,虽没挨着碰着,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向边上闪了去,好悬没跌一大跤。

    老鸨子眼中闪过一丝恚怒,待站稳了身形,面上又变做副笑脸,只听院中呆着的那几名侍卫笑道,“铁叔,你不是跟在大爷身边,怎么到这儿来啦?”

    姓铁的汉子似强忍着怒气,“四爷呢?”

    那几名侍卫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啃着鸡腿儿,有的捶着肩膀,一派散漫自在,听了这问话都笑道,“呶,四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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