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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化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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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钗含笑望着葛寨主,“葛寨主既然这么说了,我这里刚好要拜托葛寨主些事情。”
这满含深意的目光让葛寨主瞬间想起了那天送杜仲树皮来时酒宴上他的惊吓。
“啊?孙大当家尽管说,小弟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只要不是卖身啥都好说……当然了真要是到了那吃不上饭的时候,说不得也只能卖了……
“我看葛寨主是天生有福之人,不管是送来的东西,还是人,都有用得紧,因此拜托葛寨主,再若有类似的工匠或是从湳水逃来的平民百姓,只管往我寨子里送来,我这寨子虽小,还是能养活几个人的。”
葛寨主一听原来让他做的是这个,登时大大松了口气,心道看这话说的,什么寨子虽小,还能养活几个人,谁不知道孙老大刚刚坑了三个寨一把,弄了好些个土特产的事?
到现在那余下的两个寨都不敢有啥动作,安静如鸡,甚至还派人来送了份贺礼恭喜孙钗当了寨主……还不就是生怕也被孙老大拿住把柄,也来索要一回土特产!
“孙大当家要是让我做旁的,我还得想想有没有这能耐,要说是这个么,那我可是拿手……孙大当家心善,咱也有心思成人之美啊。”
就捡些快饿死的逃荒要饭的送到凤祥寨,还能拿银子,这好事谁不想干啊?葛寨主一边说着,一边都想好了回去怎么吩咐手下弟兄们巡山时留意,怎么还得瞒住了消息不让旁的寨子的人知道!
孙钗瞧着他那模样就知道这厮又再打自认为占便宜的小算盘了。
“但有一点,手上沾了无辜人血的穷凶极恶之徒,我这寨子里可不收。”
葛寨主一愣之下,便忙不迭点头道,“那是自然,孙大当家是侠义之人,自然是愱恶如仇的,那穷凶极恶的,我肯定不能往你这寨子里送。”
心里却想,这孙大当家也是迂了,山寨山寨,当然是要收些能打能杀的,都弄些老弱病残回来,吃白饭么?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他是拿好处办事的,也就无谓去争论这个。
在凤祥寨里又好吃好喝连带拿,葛寨主这一趟又沾到了大便宜,回到西屏寨跟兄弟们吹嘘一番,那是心情美滋滋。
有好处就有动力,不到十天工夫,孙钗已是接收了两批六个人。
这些人都是从湳水逃命过来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孙钗从他们那儿打听了一番湳水的情报,见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便收留下来,给各人安排了活计住处。
这些打从湳水过来的平民们,一路挨饿受冻,几经磋磨,碰着葛寨主那帮子活山匪,想着从前听说的那些个强盗们杀人不眨眼的传说,都吓得魂飞天外,自分必死。谁想得到峰回路转,被先前那些穿着破烂的山匪们问了几句,就转送到了这个大山寨来。
这凤祥寨的寨主是个英俊青年,看着就比葛寨主像好人,说话也和气,还问他们乐不乐意在山寨里做工,还应承将来若是他们有了活路,想离了山寨也不拦着。
一路逃命过来,好容易有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傻子才不乐意呢。
等到梳洗吃过分来的食物,再去作坊里上工,这些湳水人才发现,他们来的这个凤祥寨,是个不得了的寨子!
寨子里开着好几个作坊,每一个作坊都不大,却管理得井井有条。
谁每天做了什么活儿,做的好坏都在管事的小本子上记得清楚,而孙大当家也会不时地巡视,看看有没有什么岔子,谁有了啥意见,都能跟孙大当家说上一说。
至于伙食那更是难得,两样掺合面的馒头或饼子,一人一顿能有两个,半碗飘着油花的菜,汤随便喝,就算湳水是富庶之地,平民百姓家里能这么吃的也很少见了。
以次充好,克扣粮食那是没有的,因为大当家的吃的也跟大家伙一样,但凡有点古怪,大当家那利眼,一瞅就能瞅出来了。
因凤祥寨里的湳水人就这么几个,老乡之间互相认了亲,算是抱成了团。
虽分在不同的作坊里作活,但住得都在一个院子里,平时下工回来,也串个门说个话。
这天下工回来,却少了几个人,再一打听,原来是叫寨主给叫了去说事。
被叫去的都是壮劳力。
孙钗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听说湳水大乱,我待带着一队人马,去湳水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干上一票。你们都是湳水本地人,我待要寻个身手过得去,眼明手快熟悉地形的,不知你们谁愿意去?”
这几个汉子一听,都犹豫了。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湳水逃出来的,想想湳水那个乱相,真是偶而夜里还要做恶梦的。孙大当家在寨子里被传得跟天神下凡一样勇武,可毕竟大老远地过去,也带不了多少人,更何况笼共寨子里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四五百号人,怎么会是杜家军的对手?
曾阿大目光闪闪,捏紧了拳头,上前一步,大声道,“大当家的,我愿意回湳水给大当家的带路!”
正文 第73章 归来
室内一灯如豆,曾王氏就着微光收拾出一个包袱。
时不时用袖子抹一把脸。
其实他们夫妻刚到寨子里没几天,统共有两身衣裳,两口子做工时发的吃食,因前一阵逃命的习惯,总要藏下点来以备饥时,攒了几个干饼子,都给装在包袱里了。
曾阿大见了便拿出来,道,“这一趟是跟着寨主回湳水,路上定是不会少了吃食,这些留着给你……”
“寨子里三餐都有,倒是你们……”
曾王氏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
曾阿大握住了婆娘的手,“我知你不想让我回去,可那毕竟是咱们的老家……那杜家恶贼杀人放火,害了咱娘和茂儿,这仇,本来以为咱们没本事势单力薄,是报不了的,哪知孙大当家竟是有意去湳水!”
曾王氏想起被杜家贼人杀死的儿子和婆婆,不由得哭倒男人的怀里。
“可那杜家有上千的兵!”
孙大当家只带着几十个人去,又能抵得什么用?
曾阿大拍拍婆娘的背,目光瞪着石炕上的油灯,眼中似有火苗在烧。
“听说,孙大当家是一个人就收服了这整个寨子!”
若只是孙大当家自己说,便是自吹自擂,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但他这些日子在作坊里做活,听的见的,都是孙大当家如何智勇超群,一夜收黑风寨,又一计败三寨。这才让他这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还曾经幻想过,若是孙大当家能在湳水多好……
谁知没过几日,他这个幻想竟然实现了!
因此孙大当家一提,他立马便报了名。
这般英雄人物,能一人挑了一个寨子,若是那杜家人在湳水作恶多端,犯到了孙大当家的眼里,说不定也会……
曾阿大眼里那蔟火苗烧得更旺。
兵贵神速,既然起了意,第二日清晨,孙钗便带着自己亲手教导了许多日的先锋连并曾阿大这个带路的启程上路。
远望着孙钗一行人的身影转过一道山梁,再也瞧不见了,前来送行的几人这才收回视线,准备回转寨中。
木大通,金长发,段添财等人的视线相及,都浮起礼貌的笑意。
虽时日不长,在这寨子里已是暗中分出了小小的派系。
木大通,金长发这些人是一伙,段添财和作坊各管事是一伙,而先锋连和一帮妇人组成的一队二队便是她的死忠。
因此既然孙钗离开了凤祥寨,临走之前,又把从前威慑过木大通等人的所谓独家秘药的解药分发给了众人。说的话还特别大方,道自己这一行虽然无所畏惧,但天有不测风云,而众位兄弟这些日子以来又一直勤恳效力,故而将解药发下,从今之后,大家都是一寨的兄弟,自当齐心携力,共创美好未来云云。
这帮人不管心里如何想,至少在表面上都是感激零涕,盼望着大当家早日凯旋归来的。
孙钗听言观色,倒是有点自信,只要自己不死,这凤祥寨便翻不了天,永远是自己的。
孙钗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月。
且不说凤祥寨中人如何,便是邻居西屏寨葛当家,因孙钗临走时吩咐过凤祥寨自她走后不再接待外人,葛寨主少了一处打秋风的地方,可不是对孙大当家日思夜想。
葛寨主从每日来西屏寨后山取杜仲树皮的凤祥寨人那儿套了话,知道凤祥寨里跟孙大当家走时差不多,风平浪静的,不由得暗自咋舌,心道这姓孙的就是能耐,若是换成他离了西屏寨,说不得还没半个月,回来这寨主就换人坐了……
这一日,他正领着手下几个兄弟,在南屏山里打猎。
瞎忙活了半日,除了打到一条瘦巴巴的兔子之外,都没什么大收获。
葛寨主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上,拿袖子扇着风。
这会儿的工夫,他不禁又想念起了能让他打秋风的孙大当家。
“这都一个多月了……不会是跟那杜和给怼上,折在了湳水?”
他是知道那三寨对孙当家又恨又怕,他们盼着孙当家再也回不来,可在没得着确切的信儿之前,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不然送一次土特产就让他们伤了筋骨,再来一次可不得把全寨都给搭进去。
他在这儿正念叨着呢,就听他手下一个小子咋咋呼呼地从山头上跑了下来。
“寨主!不好了,从山口外来了一伙人!看着就气势汹汹的,怕不好惹!”
葛寨主顿时惊跳起来,“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待呼哧呼哧地爬到山头,手搭凉棚这么一望啊,葛寨主哈哈大笑起来,啪地拍了那报信小子的后脑勺一把!
“你个没眼神的!连孙大当家都没看出来!哈哈哈,这是孙大当家回来了!哟!这人数可不少啊!”
葛寨主望着那山道上的一队人马,虽说他算帐不行,可这会儿却是数得清楚,少说也有三四十匹马,还有好几辆大车!看那动静就知道份量不浅!
乖乖,孙大当家这去一趟,湳水,油水可捞得不少啊!
葛寨主一拍大腿,“快!你们谁腿脚快,快去凤祥寨报个喜!”
顿时一个机灵小子嗷地应了声便一溜烟似的飞奔而去了。
旁边想抢的都没他快,顿时直懊恼,“这猴精的!”
葛寨主哈哈大笑,“去凤祥寨报喜自然是有好处的,不然他能跑这么快?这小子随我!”
众人想了想撺掇道,“不若咱们都去贺一贺孙大当家归来?”
这就是深知他们寨主那糖公鸡的性子了。
谁料葛寨主摇手道,“要去贺喜也只得过一二天再说!”
他又不傻,人家刚回到家,正兵荒马乱呢,他们再上门去打秋风……这么没眼色的事儿,能是他老葛做得出来的吗?
西屏寨小子撒开丫子爬坡上高,手脚并用,本是半个时辰的路愣是被他只用了一刻钟便到。
来到凤祥寨那高耸的寨门下,就跳起来大喊大叫,“你们孙大当家回来啦!”
“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话一出,一旁牵骡子运送杜仲树皮的凤祥寨人就惊得顾不上骡子,先一把揪住了报信小子,“真是我们大当家回来啦?”
“那还有假,我们葛寨主带着俺们几个在南山洼打猎呢,可不就瞧见你们孙大当家,带了好些个人,还骑着马,赶着车,正从山洼口往这边来呢!”
他这一下子,可算是点燃了凤祥寨的气氛。
“大当家的回来啦!”
“大当家的打了胜仗,还带着好些东西回来啦!”
“大当家的打败了姓杜的,还带着人马东西回来啦!”
“大当家的拿下了湳水,风风光光地回来啦!”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头,内容便成了孙大当家已经雄纠纠,气昂昂,打败了杜和,拿下了湳水,收了无数小弟,满载着金银财宝,风光回来啦!
孙钗在马车里坐得有点乏,刚从车里跳下来,准备走两步活动下腿脚,才走了没半里路,就瞅见不远的山梁处,有两个汉子在那上下乱跳,把胳膊快要摇断了似的猛摇,还激动得大叫,“大当家!大当家!”
一看那身上穿的衣裳,就知道是黑风寨的标配,孙钗眉头跳了下,也抬起手,冲着对方遥遥地招了招。
然后就见那两个汉子其中之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叫着跳起来就往回跑了!
“我回去报信,叫他们出来迎接大当家!”
孙钗摸了摸下巴。
很好,她之前还有点担心,自己新打下来没多久的山寨,会不会在自己走了挺长时间的之后就搞内乱,搞夺权,山头易主什么的,看来是多虑了!
等孙钗到了凤祥寨的寨门前,只见寨门大开,寨中人在两边列了队,敲锣打鼓,手拿鲜花彩带的好不热闹。
孙钗脑中闪过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这几行大字!
不过囧虽囧,但见到了站在前列来迎接她的木大通,段添财等人还是面露亲切久违的笑容,甚至还亲切地拍拍他们肩膀。
在队伍里的曾阿大瞧得分明,目光不由得闪了闪。
不知道是不是在湳水见多了……现在看到孙大当家跟男人离得很近,他就忍不住这头脑里乱窜的胡思乱想。
打住,打住!
这木二当家还有段管事这些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的丑,连人家高公子的半根小指头都及不上,孙大当家哪里能瞧得上他们?
被寨中人如众星捧月般地拥簇着进了聚义厅,孙钗再度坐回自己那头把虎皮交椅,忽然有种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的感慨。
“大当家平安归来,当真是可喜可贺,不知道这一趟去湳水,可还算顺利?”
孙钗听着寨中人的问话,不由叹了口气。
“也不算太顺利,折了先锋营一个兄弟,还有两个受了伤……”
“这也是身处乱世,在所难免……”
木大通心想,这上了山寨,做的就是打打杀杀的买卖,哪有不填人命的。
孙寨主领着几十号人去,只折了一个人,还带回了十几号新人手和四大马车的东西,已经很逆天了好吧?
“不知如今湳水形势怎么样了?大当家带回来那些人?”
段添财从前是行商,各处的形势还是了解一些的,孙大当家虽说是不太顺利,也的确是风尘仆仆的,可看着回来时带着那么些的人和东西,想来也是赚了的。
“杜和一家被湳水人和杜毅里应外合,杀了个干净,如今湳水是诸张两家共治……”
孙钗摇了摇头,有点不大情愿多说的模样。
段添财虽觉吃惊,但这个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那杜和本就是丧家之犬,结果到了湳水还不知道收敛,反而倒行逆施,难怪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带回来的那些人,有几个是卫家和赵家的,都有点本事,愿意到咱们寨子里头来,回头我亲自来安排。”
木大通还在琢磨着,段添财已经拱手,“恭喜大当家又有了得用的人手。”
身为一个合格的管事,老大手下精兵强将越多,他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啊!
“那四辆马车里都是粮食和粮种,还有半车盐。”
众人都是惊喜,“没想到大当家这一趟,收获不小啊!”
孙钗摆摆手,“也没多少,就是卫家赵家被祸祸剩下的一点银子,路过长阳县城的时候,用银子都换成了米粮,粮种倒是在湳水搜罗的。”
世道越来越乱,粮价只会越来越贵,还不如早点换了安心。
众人正待再细问,孙钗却是伸了个懒腰道,“这一路急行,有一天一夜没安生过了,我先去歇会儿,回头再跟你们细说!”
眼瞅着大当家打了个哈欠,一脸缺觉的困倦样儿,大家伙儿便是有一肚皮的问题想问,这会儿也都暂时憋住了……心想一会儿抓着先锋连的人再细问个究竟。
辞了山寨中人,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内,勤劳的小六子,已经给准备好了热水热汤面,孙钗呼噜了一碗热汤面,跳进木桶里泡了个澡,换上干净家常衫子,躺在自己的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外虽然可以放飞自我,可有一样,一到夜里,爱干净的她就受不了了。
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孙钗把脚翘着放在被子上,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某个俊美似仙的人影来。
缘分啊!
只可惜,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就算是偶然投影在彼此的波心,也只能玩一玩异地恋……
孙钗翻了个身,又想笑自己想太多。
这人虽然看上去人品还不错,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这古代男子成婚早,又能三妻四妾……他们家还有王位可以继承,若不成功,是死路一条,若能成功,那定然扑者无数……
所以说,他跟她,大概也就是这点缘份了。
孙钗想来想去也是无解,不过她向来不是爱自苦的,索性放空脑袋,翻了个身,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跟着她回来的先锋连,已是把这段时日里发生的那些惊险刺激的经历给编成了故事,传遍了整个凤祥寨……要是她再多睡半天,估计连附近几个寨子都能传遍。
正文 第74章 稳婆
凤祥寨内,沿着道路修筑着成排小院子。
简单到朴素的小院子,院内不似寻常的民居一样,有堂屋厢房的区分,而是一整排都是分隔开来的小房子。
这种小房子就是凤祥寨眼下最普通的宿舍了。一般在作坊做活的工匠们,都住的是这种。
若是单身汉子,就两个人住一间,若是两口子,便是两口子一间。
曾阿大两夫妻就分得了这么一间,虽说不大,却是石头砌的,灰泥抹得平平的,看着就遮风挡雨,牢靠得很。
他们打从湳水逃荒到此,能有这么一间独立的屋子,三餐温饱,还能挣点工钱,已是在逃难路上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
曾阿大他们住的这个院子里,住的大都也是从湳水逃难过来的。
但跟着大当家回湳水的就只有曾阿大一个。
曾阿大这次回来,先在院子里就被老乡们围着问长道短,说得了不热闹。
好容易才把大家要问的都答完,曾王氏觑着空拖着自家男人回屋,先上下打量看看身上有没有伤,瞧了手脚齐全也没伤,这才拍拍胸口放下了心。
“当家的,那杜家,真的全死了?”
曾阿大原本被众人吵吵得有点头昏脑胀的,这会儿却是精神一振,大声道,“都死了!”
曾王氏惊喜得泪花涟涟,“那杜三爷呢?”
“呸!什么杜三爷!杜三孬还差不多……杜家都倒了,还能便宜了他?自然是被人乱刀砍死,死后好些人还割了他的肉回去祭坟,我也割了一条,在咱娘和茂儿的坟前烧化了。”
曾王氏捂着嘴,唔唔地哭了一阵,又想起家里的房子院子。
“那湳水现在怎么样了?咱家的房子……”
曾阿大目光一黯,“当时就烧塌了半边,咱们一走好几个月,早都什么都不剩了。”
湳水被杜家和乱民们祸害了一遍遍的,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像杜家一族被杀人放火,余下的人也都逃得远远的,留下的那点破房子院子,但凡有点能用的,都被人夜里给扒走了。
曾阿大也曾经回去过旧家,然而除了还剩下半边烧得漆黑的断墙,真是一草一木都被刮干净了。
曾王氏失望地哦了一声,“那湳水现下可是安宁了?”
人离乡贱,这一路逃难,他们两口子可算是亲身经历了。能回到本乡本土的,谁不想啊。
“眼下看着是安宁了,不过我看怕也长久不了。咱们还是跟着孙大当家,在这寨子里安生做活吧……”
他们这一趟去湳水,那可真是大开眼界。
原本他还不大信,孙大当家真能一夜收山寨,这次跟着去了湳水,见孙大当家武攻文吓,智计百出,愣是跟那位公子一道联手,将杜和一家从湳水地界上给抹了去。还阻住了杜毅想要借机占下湳水的想头,便知从前那些传说,实在是没夸大。
“唉!”
曾王氏叹了一口气,却是附和男人道,“这山寨里倒是过得安稳,有吃有喝的,做的工也不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久。”
男人一走一个多月,换成是在老家或是旁的地方,就算是住在这全是老乡的院子里,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担心被人欺负,可这一个月倒是挺安生的,上工的那个制衣作坊也不累,吃喝其实比在家还稍强一点。
“这山寨山高路远,孙大当家又英雄了得,我看只要他在,就不用怕,咱们就踏实跟着孙大当家的干,万一将来孙大当家真成了贵人,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原先他只想着跟婆娘两人能苟活下去,若是能亲眼见着仇家的下场就算是奢望了,如今仇家已经灰都不剩,又发现跟着的老大是个了不得的,这心里也会水涨船高。
曾王氏讶异道,“当家的,你说孙大当家还能成贵人?这话可不能瞎说。”
曾阿大往自家炕上一倒,只觉得浑身舒坦。
“你是没见……孙大当家那身本事!杜家那干人跟孙大当家比起来,都是鸡狗。要不是凤祥寨离湳水远,孙大当家能把湳水都拿下……不过,也兴许有那么一天呢!”
曾王氏坐到曾阿大身边,听了也是心动,“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就能回乡了……”
冷不妨腰里围上了条胳膊,身子被拖了过去,男人气息有点粗哑,“咱再生个娃吧!”
屋内没了说话声,却多了粗喘呼吸……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
曾阿大夫妻两个人终于得偿所愿,虽年过三十,还是怀上了肚子。
而同住在小院里的湳水人,也多了一名孕妇。
至于整个凤祥寨,竟同时有了七八个怀上的。
这怀上的妇人,有原本就是黑风寨女眷的,有原先是溪水边的妇人,后来跟凤祥寨的汉子看对了眼,两人成了婚的,更有从外头逃难而来的女子或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嫁给凤祥寨汉子的。
对于凤祥寨人来说,这算是寨子里越来越好的又一个明证。
看到有人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凤祥寨的光棍们也能做一做娶媳妇的梦了。
而让凤祥寨更有优越感的是,孙大当家竟然还吩咐了,只要是寨中的孕妇,每七天都能去领一份粮食菜肉!
“听说要是孩儿生下来,还给几尺海城棉布呢!”
“听畜牧处那边的人说了,大当家说了,孩儿生下来,还能每天去那边领一斤羊奶哩!”
“啊呀,真的啊?那敢情好!就不怕生下来没奶水了!”
“可羊奶有膻味,那娃娃不爱喝可怎么着呢?”
“这有啥,听说用茶叶煮一煮,就能去膻味……再说娃娃不喝,大人也能喝了好下奶啊!”
“阿弥托佛……大当家真是心善。”
“那可不,这南屏山七寨里,只有咱们凤祥寨才能这么着,大当家手里有钱,还有本事,什么都能弄得出来,还没人敢惹!不然你看那几寨,早就打过来了!”
“哈哈哈,他们怕是再也不敢打主意了,再送几回土特产,那就穷得当裤子了!”
几个大肚子的孕妇被分了轻省的活计,坐在一个屋里纺着羊毛线,这手不停,嘴也不停,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消息。
“我还听说了,大当家还派了人去长阳县城,要请一个稳婆到寨子里住着……李嫂子,怕你是要先用得着了呢!”
几位大肚婆都把目光投向那月份最大的李嫂,这位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子,这会如同肚子上倒扣了口大锅一样,见众人瞧她,便咧嘴一笑,“那敢情好,我这头一胎都是自己在家里炕上生的,死去活来,好险送了半条命……要真有个稳婆,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只怀着三四个月身子的年青妇人道,“还听说大当家的要在医护队里招女的,不光学医,也学给人接生哩!要不是我有肚子了,我还真想去报个名哩!”
“那有啥,你就去报名呗,正好稳婆来了跟她学两手,等你自己生的时候可不就不慌了?”
年青妇人啐了一声,“想得倒好呢!”
大当家的费那么大精力请了稳婆来,又要教出个女学徒,好不容易教出来,却回去生娃带娃了,图啥呢?她可不去做这种不地道的事。
一帮妇人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一时说说笑笑,完全没料到,在她们话头里的稳婆,竟然还招来了一场惊动长阳地界的大事儿!
长(阳)城内,县衙后的大宅院内。
女子哀嚎痛叫一声紧似一声,自关闭得紧紧的房中传出,院内婆子丫环端水拿物地慌乱进出,都有些六神无主。
此时此刻,正是县太爷陈继礼第四房妾生产的紧要关头。
院内四位锦衣妇人或坐或站,表情各异,却都在细细关注着房内的动静。
这四位便是陈家正房太太和另外三房妾室了。
陈继礼是举人出身,陈家是长(阳)县的豪族,陈继礼能得中举人,又授了县官之职,有大半都是靠家财铺路,自他做了县太爷,陈家家势更是在长(阳)城如日中天,简直有如土皇帝般。
陈继礼有权有势,可惜偏有一样不足。
年过三十,却膝下一个儿子都没有。
妻妾俱全,却只会生些个丫头片子,四名妻妾,生了五朵金花!
如此万贯家财,岂能无子传后,为了子嗣,陈老爷义不容辞地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倒是肚皮争气,过门一年就怀上了,怀胎十月,一朝发动。
陈家权势财力一样不缺,自然是能请得能到全县最好的三名稳婆。
如今,三名最好的稳婆就都在临产的四姨娘床前,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好让四姨娘平安产下老陈家的宝贝小公子!
听着屋里传来的如同杀猪似的嚎叫,坐在回廊下的大夫人垂下眼,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大姨娘哎呀了一声,拿帕子捂住了嘴,忧心忡忡,“四妹妹这都生了大半日了,还是这么叫,这怕不要把嗓子叫哑了?”
都是生养过的有经验,这生产时就不能还没怎么样就大嚷大叫,把体力都费得差不多了,等到要真用力见真章了,反而没了力气那才是……
二姨娘双手合什,向天祈祷,“愿老爷夫人心想事成……陈家早日有后。”
最好是生个儿子,却没了亲娘才好!让老四白为他人作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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