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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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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宋亦柏把柳家长房的反应讲给好友听,董元庆笑得直拍大腿,“吓成这样,真是心里有鬼,内斗的事肯定没跑,搞不好现在更严重了,真的荒废了药田的管理。”
“要真毁了,怪可惜的,柳师兄一生心血,就毁在自家兄弟手上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本来就不是家里擅长的营生,又惦记着那丰厚的遗产,谁还去认真经营,只想着弄到一点钱是一点。眼睛只盯着那点利益,别的就都看不到了。”
“师兄,要是柳家真的把药田玩完了,要转让出手,和安堂会买下来吗?到底那是不错的优质药田,只需好好打理养护,几年后地力就又能恢复原状。”顾念建议道。
“如果真的保不住生药营生了,要卖田,和安堂买下来不费什么事,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同行竞争,七步县离三江近,交通极其便利,药材进城路上好走,能省下不少运费,这都是之后的利润。倘若真要卖,别家一定不会错过机会。”
“和安堂会怕这点竞争?”顾念激将。
宋亦柏轻勾嘴角,轻蔑一笑,“和安堂当然不怕竞争,但也用不着为了人情让自己受损失,既然他们管理不好先人留下的遗产,那不如等药田情况再糟糕些。多压压价,我想竞争者们也一定乐于跟着往下踩两脚。便宜货谁不乐意捡呢。”
顾念和董元庆不约而同地一同点头,指着宋亦柏。“奸商!”
宋亦柏回好友一个白眼,冲顾念扬了扬手,顾念抱着脑袋。挪远了一些,以策安全。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董元庆找了个新话题,三人聊了一路,直到一个路口,董元庆与他们分手,下车回自己车上回家。
又剩他们两个,实在没什么可聊的,顾念无话找话。问宋亦柏关于八十周年庆典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医学堂现在还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宋亦柏让顾念稍安勿躁,庆典不影响医学堂正常环境,就是可能会有一些客人去参观,然后就是总号那里会最忙,各种酒席也少不了。
“自从你在永洛府出事,那些同行都知道我还带了个师弟,想见一见,上次没如愿。这次让他们好好看个够。”
顾念很想说她又不是展览品,干嘛给别人看来看去的,但嘴巴张开,吐出来的只有一个单音节。“哦。”
宋亦柏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了,“你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又不是要卖了你。”
顾念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难到脸都皱起来了。
宋亦柏看顾念这样子他也无奈了,他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他这小师弟坐过来。
顾念乖乖地坐过去,屁股刚搁下,还没坐稳,旁边挎过来一条胳臂,揽到了自己另一边的肩头。
顾念一动都不敢动,犹如受惊的小动物。
宋亦柏没注意到顾念的反应,他揽着他最在意的小师弟的肩膀,哥俩好地拍了拍,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头靠头,近到顾念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他呼吸的气息,稍稍抬眼就能看到近在眼前的半张帅脸。
顾念摸摸鼻子,嗯,没流鼻血。浓眉大眼长睫毛,高鼻梁,这么大帅哥杵眼前,真让人受不了。
“师兄?你还好吧?醉了?”
宋亦柏闭着眼睛摇头,又拍了顾念肩膀两下,才开口说话,“我说你是不是反感酒席?不愿跟我出席那种场合?”
顾念抓了抓自己耳朵,宋亦柏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痒得厉害。
“也不是反感,就是觉得没必要,一年拣几次重要的,其他可去可不去的,就无所谓了。”
“为什么呢?总要有个理由吧?你不跟别人见面,谁知道你是谁,我说了很多次了,医家的圈子是很势力的。”
“势力归势力,但师兄你也说过,没有真本事的人,出身再好,也一样在同行面前吃白眼。”
“拿我说的话教训我?”
“不敢!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说个理由呗。说得好我就放过你,多少师兄弟想这机会都得不到,你还不乐意。你个小白眼狼。”宋亦柏抬手在顾念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顾念动了动,宋亦柏揽得太紧了,她有点不舒服。
宋亦柏松了劲道,但没撤手,而是整条胳臂改为揽着顾念脖子,手掌自然地垂在胸口上方。虽然仍然别扭,总比刚才好一些了,起码能有一条手臂可以活动了。
“师兄啊,我是金疡大夫,主攻金刃伤,靠两只手吃饭,缝合伤口时那个精细劲,跟绣花似的。师兄听说过一流绣匠有爱吃酒的吗?”顾念举起双手前后晃晃,她觉得外科大夫好酒不是好习惯,每次还都喝那么浓烈的好酒。
宋亦柏拍掉顾念的手,“就为这个?你就甘愿放弃扩展人脉的机会?”
“我要是成了金疡大手,还怕没人围着我吗?何必现在急着四处露脸,酒席去多了,别人也会想,我到底有没有时间花在学习上。”
宋亦柏一时没说话,顾念偷偷抬眼瞅他,发现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意上来了,还是在考虑问题。
顾念抓着宋亦柏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想拿开脱身。可她才一动,就惊动了宋亦柏,应激反应似地挣开了顾念的爪子,同时睁开了眼睛。
顾念马上又不敢动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宋亦柏。
宋亦柏好像是真的不敌扰人睡意,看上去他还没有顾念清醒,不过当时在酒桌上,他的确和董元庆没少喝,起码比顾念喝得多些。
“师兄,你还好吗?要不要靠着睡一会儿?”
宋亦柏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珠子望着顾念的脸,那眼神看上去好像顾念脸上开了花。顾念被他看得背后汗毛直立。
“好吧,听你的。”宋亦柏答非所问,“除了非常要紧的酒席之外,其它的你都可以不出席,我们的八十年庆典,当天的大酒席医学堂全体出动,都要来吃酒,其它前后几日的小酒席嘛,中和堂的前风宴你必须得来,剩下的都算了。就两顿,你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好,中和堂接风。我一定来。”
“说到要做到,别事到临头你又出意外。那么多意外凑一块,看上去就像有意为之的。”
“那些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都是意外嘛。”
宋亦柏扔了个白眼,收了胳臂,歪歪地靠在车厢壁上,终于是难敌睡意。
顾念往另一头挪了挪,窗外仍是不熟悉的街景,还不到她下车的时候,她也靠着壁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顾念是被马车停下的一点小颠簸给弄醒的,睁眼一看,刚好是她要下车的街道,车夫打起了车帘,顾念提起书箱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车夫行驶平稳些,他家少东家正在睡觉。
另雇了辆小车,一刻多钟后来到古店街烟花后巷口,顾念下车回家,拉了门铃,万宝宝和哑姑来开门迎她进屋,又分头伺候,一个与她回房更衣,另一个去厨房打来热水给她洗脸洗手。
万宝宝把热水放在卧房门外就回药房干活去了,哑姑一人伺候顾念更衣洗脸上床睡下,盖着被子打算再小睡片刻,迷迷糊糊地,顾念突然觉得今天万宝宝好像特别殷勤。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她今天特别主动,好像笑得也特别甜。
顾念有些奇怪,很想弄清楚,可这会儿睡神大人重新驾临,几个呼吸之后,她就睡着了。
第119章
顾念再睡醒时,已经下午过半,万宝宝完成了她今日的工作量,坐在院里,晒着太阳,与哑姑一块在绣花。
见着顾念出来,那两人起身,哑姑放下针线,去厨房拿茶水,顾念先去药房检查了万宝宝今日的工作质量,然后就让她回家了。
院里一下午都没来病人,估计今天能平淡结束,顾念捧着哑姑递来的茶盏,站在院中与使女说话,问今天是不是有别的事,怎么万宝宝反应很奇怪。
哑姑想了想,回自己房拿了炭笔纸张,写给顾念看。
原来上午有好事的媒婆登门,留了话,说顾念今年差不多是守孝的第三年了,明年出孝,可以娶媳妇了,正好有人家有这样意思,派了媒婆来想问问顾大夫的意思。
顾念脑门上顿时三道黑线,哑姑抱着板夹笑得前仰后合。
“那万宝宝又是怎么回事?”顾念瞪了幸灾乐祸的哑姑一眼,也没能让她停下来。
哑姑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顾念无所谓地耸肩,那小妮子心里想的什么没人知道,只要她别又干蠢事,懒得管她。
捧着茶盏,顾念回书房看书写作业。
晚饭后收治了四个受了伤的醉鬼,是好心的街坊们帮着送来的,好在都是皮外伤,清创消毒上药就完事,但吵得人头疼,四个病人没一个是安静的,其中一人进来诊室时,还打翻了桌上的药瓶,洒了一瓶金创药。顾念一点不客气地把那瓶药算在了他们的诊费里。
送走了这四人,把诊室收拾干净,哑姑把一天的垃圾提到街上去倒,却恰好碰到了许久不见的钱满贯。遂一路愉快地领了家去见顾念。
顾念从书房里跑出来见客,两人相谈甚欢,没有时间太长产生的隔阂。
钱满贯过来的原因无非就是买防虫药。去年顾念给他们的用完后,镖师们就在外地的药铺里买了自产的药膏,用到了上一次出差。借着有了休息的空档,特意过来再订制一些药膏。
顾念早就准备好了。去药房拿了一大盒药膏和几个药囊给钱满贯,两人又说了些话,顾念刻意地问了些镖局的事,钱满贯说镖局一切安好,除了各种八卦新闻,没有什么新鲜事。
这样的答复让顾念很安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说明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随着三月快结束了,医学堂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五月份的和安堂八十年庆典的事,大家都很兴奋,十年一大庆,参加过七十年大庆的师兄们都出师了,哪怕是七十周年那一届进来的,今年也是第一次,而且就要参加医证试了。只有老师们还依稀记得那一年大庆的一些趣事,心情好的时候,拿出来与学生们分享。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衣服慢慢减少,露天的夜市又摆出了摊子,外伤病人开始增多,医学堂那一带那么平和的环境都免不了。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外伤病人送过来,轻伤的就都学生们自己治了,碰到需要缝合伤口的病人,要是顾念恰好在的话,一定会叫了她去现场教学。
用钳子夹着弯针做伤口缝合,这可不是轻易能练成的功夫,顾念的建议是让他们都去练绣花,尽量少用手拿针。她的理由是保护自己,针头不长眼,万一扎伤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顾念这话也就说说,医学堂里都是照全科大夫的标准培养的医徒,他们已经接受了传统的金刃伤治疗方法,现在有新的手法,而这又都是一群即将出师的年轻人,重新学习需要时间,这接不接受完全在个人。
四月初一的上午,顾念正在上针灸课,一个小厮跑到课室,向老师道了歉,急火火地请顾念速去开刀房,从总号转来一个重伤病人,四肢都被挑断手筋和脚筋,典型的江湖惩罚手法,不知道那人得罪了谁,好在家里有钱,家属愿意出大价钱保住手脚。
年轻的小师弟们一片哗然,老师喝斥几声压了下去,顾念迅速收拾好书箱,跟小厮走了。
路上顾念向小厮打听病人的伤情情况,主要是受伤至今的时间,但小厮只得了来叫人的命令,其余的一概不知。
赶到医馆后院,开刀院外全是人,吵吵嚷嚷,家属竟然比在场的大夫都多,还都是男人,那嗓门都上天了。
顾念晃了他们一眼,拐弯冲进了院子。
院里已有小厮等着,接下顾念的书箱,脱去她的外衣卷起袖子,拿来水盆水瓢伺候她洗手,宋亦柏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手里提着一条干燥的擦手巾。
顾念洗罢手,接过擦手巾,一边仔细擦,一边问什么情况,她知道宋亦柏肯定都询问清楚了。
“病人是纨绔子弟,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一晚上未归,今天大清早,被家人发现他躺在大门外,手脚出血,先找了附近的大夫看,发现是重伤,急送到我们总号,然后又转送这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病人意识清醒吗?还记得自己是几时受的伤吗?这种伤最佳治疗时间是十个时辰以内。”
“大概是后半夜,据他说是受伤后就被扔在家门外了。如果他没说谎的话,那么还在时限内。”
“希望如此吧。”顾念扔下擦手巾,屁股一拱,推开房门,倒着走进她的一号开刀房。
宋亦柏也用同样的方式,两人一起进去,里面都准备就位,实习大夫们全都在,还有特别进来照应麻醉事宜的两位老大夫。
顾宋二人被伺候着换上装备,病人衣服除尽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薄单。
顾念深吸口气,伸出手,报出她要的器械。
伤口打开一检查,干这事的是老手,干净利落。筋腱断得彻底,伤口平滑,却又没伤到大血管。动手的那人不做外科大夫真是可惜了。
血管结扎,筋腱缝合,表皮缝合留给实习大夫练手。绕是这样分工,也是几个时辰后整台手术才全部结束。大家都累得腿软,最后打石膏的包扎,还是开了门叫了其他的老大夫来做的,不敢让实习大夫做这个。
病人被小心地抬去病房安置,然后才拔了他身上的针灸针,让他慢慢醒来。
所有人都去水房外洗手,顾念和几个手上沾了血的洗的慢。要用刷子刷掉指缝里的血迹,没有一次性手套就是这么麻烦。其他人用胰球洗两遍就完事了,然后去外面跟家属说话。
家属们都信宋亦柏,宋公子说手术很顺利,该缝合的都缝合的,但最后四肢能否保住穿衣吃饭走路跑步的基本功能,还要看之后的康复治疗,少说也要半年,病人自己也得配合,过程比较痛苦。如果不能坚持下来,一样是要残废的,和安堂不为这个后果负责。
家属等了几个时辰,这会儿耳朵里只听到了顺利二字。后面的提醒压根没认真听进去几个字,只管激动得泪流满面,回家好跟家人交差。
顾念提着书箱,摸着饿瘪的肚子,跟大家一起去饭堂吃午饭,这会儿都过了午时,别的师生早吃完回去午休了。
过了一会儿,宋亦柏和几位老师也过来了,端着饭碗各自埋头吃饭,等吃饱放碗,才有力气开始回味和讨论刚刚结束的那台手术。
顾念被他们围着恭维了好一阵子,也对那病人议论了几句,同情归同情,更多的还是觉得那人活该,纨绔子弟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真正可怜的还是家里人。
聊过天,顾念和宋亦柏一道走了。
坐在车上,大公子给了顾念一张数目可观的银票,是她这次手术的报酬,这让她直接反应是不是算错了。
“这都是我的?”
“自然。已经扣除了医馆应得的部分,剩下的都是你的。病人伤得太重,日后的治疗费用比这还要多。”
“这比我去年大比武期间救的那个少年仔赚的都多。”顾念乐滋滋地把银票收好揣进怀里。
“那少年只伤了一条腿,这次是四肢,多一肢风险翻倍,诊费也加成。”
顾念拍拍胸口,美得冒泡。
几日后,那悲催病人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玉府街和古店街,熟悉顾念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顾大夫治的,老百姓还在赞叹小顾大夫医术高明,街面上的混混找上门来,打听这种伤的最佳治疗时间以及康复情况。
顾念不问他们打听的用意,也不打听那个纨绔子弟是得罪了哪个帮派的兄弟,人家问什么问题,她只管老实回答。
获得准确答案的混混们各个表情复杂,尤其是在听到即使缝合顺利,后续的康复治疗才是重头戏,一旦中途放弃就可能致残的话,真有人觉得自己四肢抽筋,浑身不适。
混混们走后,顾念拿了药筐准备去买药,在街门上被个媒婆给堵了回来,是上次来过的,这次来问回复。
顾念实话实说,自己现在没有娶媳妇的想法,想先一心一意地多学点知识,男女之事太分心思。
媒婆为了自己的媒人红包,不死心地多劝了几句,顾念怎样都不松口,一再地抱拳道歉,求对方放过自己。
两人正这僵持不下,万宝宝从药房冲出来撑腰,夹枪带棍地把媒婆说了一番,最终让这婆子挂不住面子,骂了几句,算是放弃,面有恼色地走了。
顾念又谢万宝宝,提了药筐赶紧出门,返程的时候不忘带包新鲜点心回家做下午茶点,大家一块吃。
次日,宋二公子找顾念传话,其实就一个总号的通知,让他每天下课后的另半天到总号报到,除了她上午休息下午上课和休沐的日子以外。明日生效。
顾念惊讶过度有些反应不过来,目送二公子走远,她才好像睡醒一样,连跑带跳地冲进了杨益怀的寮屋。
杨益怀听完,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吓人的,“这是正常的安排,总号那边有很多武馆镖局,放着你这么好的金疡大夫偶尔才用一用,太浪费人才了,在那边呆着才有助你保持水准。总号的大夫多厉害啊,你学业上有什么问题,尽管跟他们请教。”
“可这耽误我制药看病啊,再说了,我每天还要大量时间看书写作业呢。”
“嗐,真傻了?总号你治一个病人,给的是正经大夫的诊费,比你黑医的诊费赚得多了,有什么不好?换了其他人,早欢欢喜喜地去了。”
“这不就是要我歇业么。”
“那就歇了呗,干嘛老抓着黑医不放,要念旧,等你老了再说。现在,有机会你就得往上爬,多赚点钱才是正经。日后等案子破了,你就知道多攒钱没坏处了。”
“哎~~”顾念懒洋洋地靠在桌沿,“别说,是有点舍不得,靠黑医生活了两年,跟前后街坊都打下了良好的关系,这冷不丁突然奔走在洗白的大道上了,有些感慨。”
“胡说什么呢,黑医还是什么有脸说的营生?明天下了课你先去吃饭,然后给我乖乖去总号,大公子看得起你,你别恃宠生娇。”
顾念瞪圆了眼睛,“我?恃宠生娇?老师你就这么看我?我是那人么?”
杨益怀好笑地翘起嘴角,压低了嗓门,“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么回事,大公子在这读书的时候,几时给人这般好脸色过,你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你,要不是你有真本事,早让人踩下去了。乖乖的,别总跟大公子对着来,多顺着他,他又不会害你。外人对你的评价越高,长的那是他的脸面。”
顾念终于勉为其难般地点了头,“哦。”
回到家,顾念让哑姑写了副通知,贴到了街门上,大意就是医学堂有新的安排,她无法再给街坊们看病治疗了,医馆要半歇业,只卖药,她一个月凑不到几天时间能在家里接诊。
大字贴出,街坊们看过后,先是惋惜地叹气,又为顾念的高升感到由衷地高兴,很多人都事后诸葛亮一般地炫耀自己有远见,“我早就说了吧,顾大夫不是咱们这小庙容得下的大神。”
第120章
街坊们虽都这样说,但顾念短期内还搬不走,在这住了这两年多了,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好地方,真让她搬她还舍不得呢。
给哑姑和万宝宝下达了新的任务,天天铡药,正好有两台铡药刀,只卖药的话,她也能轻松点。
第二天,中午下了课,顾念在饭堂吃了饭,然后搭车前往和安堂总号,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个午觉,精神抖擞地下了车,走进医馆大堂,大夫们都很热情地与她打招呼,顾念也还记得几人的姓名,抱拳逐一回礼,又跟总号的大掌柜见了礼,然后小厮领她去了后面。
顾念走进去年夏天呆过的那个院子,那些一个样式的寮屋勾起了她的回忆,但她没有回到当时住的那间,而是比较靠近院门的一间小屋,里面布置未变,归她一人使用。
放下书箱,小厮又带她四处熟悉环境,从这进院子再往下走,是一个小院子,只有简单的几间寮屋,但这小院子左右各连着一个偏院,左手是开刀院,右手的是病人院。
顾念先参观了病房,当然没有现代医院那种环境,但也是干净明亮宁静舒服,适合术后观察恢复的好地方。开刀房那边,与去年比赛用的房间不一样,应该是重新布置过,留有新鲜刷过白浆的痕迹。小厮也证实了这一点,去年大比武结束后,医馆趁着天冷外伤病人减少的机会重新做了一些调整。
顾念更喜欢这新的开刀房,更宽畅,采光也很好,北墙和南墙都有细密的大纱窗,手术台也是新做的,增加了很多实用的小细节,能更好的固定病人,还加装了可活动的三角架放置器械盘。
像在医学堂那样,几间开刀房,分了一间给顾念。那些工具箱都摆在墙下,当需要她出马时。她能迅速投入工作当中。
参观完毕,满意地返回自己小屋,在院里碰到几位暂时休息的大夫们,大家站在树荫下一起聊了会儿,现在对于顾念最新鲜的话题就是那个四肢筋腱俱断的病人。术后康复的事家属全权交给了和安堂,再过一会儿,给那家上门出诊的大夫就该回来了。
顾念只管做手术,术后康复不归她的专业。开刀完毕她就再没见过那个病人,这下提起,不禁也好奇地问问情况。
手术结束才几天。目前来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大夫们聊起病人时都摇头,那人算是比较有名的纨绔子弟,遛鸟斗狗,无所不会。好在他有个能干的妻子,抛头露面地撑起了家业,不然纵使家有金山也架不住这么玩。就这样一个性子的病人,等一个月后,真正痛苦的康复治疗开始。天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顾念没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是恰当的。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话,算是个提醒或者警告,“如果病人不能坚持治疗,发生筋腱粘连的话,逃不了得再挨一刀。想要恢复得快,光用草药没用,必须得强迫他活动,很多病人受不了这一关,自我放弃,就完了,本来有希望治愈的也变得没治了。”
大夫们纷纷表示没错,他们见过,有些人筋腱断裂没有这么严重,但仍要敷药膏喝汤剂,静养一段后,再配合一些必要的活动量刺激伤处的恢复。筋腱生长慢,治疗期长,半途放弃很可惜。
不过倒是有个好例子,就是去年顾念救治的那个武馆小徒弟,习武的孩子有毅力,撑过了康复治疗的过程,他那条伤腿硬是让他练好了,现在的弹跳力比以前更厉害。
对顾念来说,这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他们要不说她自己都忘了。这里正说着,出诊的大夫回来了,小厮抱着他的药箱,先送回他的寮屋。顾念他们等了等,等同事在外面交接了这趟差事,回来休息,刚跨进小院就被拦下,拖到一边打听详情。
顾念先跟这大夫互相见了礼,两人寒暄客气了几个来回,这大夫才说了今日那病人的情况。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现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脾气大得跟大爷似的,明明让他静养,偏要手舞足蹈地打翻水碗,给他复诊还要忍受他的威胁辱骂,说什么要是他没痊愈他就找人一把火烧了和安堂。
大夫们顿时不屑地发出鄙夷的嘘声,难以理解都伤成这样了,不先想着配合治疗,冲大夫发什么火气,有本事找伤他的人去呗。
这位同事吃一肚子气,好在家属都是识礼的,出来后连着赔好话,想到家属更不容易,这才作罢回程。
碰到这样的病人让人很无奈,对他愈发地没了同情,随便又聊了几句,大夫们就各自散了,顾念回自己小屋看书写作业。
小半个时辰后,宋亦柏在外面敲门,不知道他从哪里回来,他在桌旁看了看顾念写的功课,聊了几句闲话,宋亦柏让她有空多跟大夫们聊天,别总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或者到前面大堂看看大夫们都是怎么看病的。
顾念哦哦地应着,宋大公子前脚走,她又低头继续作业。
到了傍晚,一天平淡地结束了,没有需要开刀的急诊病人,大夫们纷纷收拾自己东西回家,但有人会留下守夜班,防备夜间急诊的病人上门。
顾念理所应当地蹭了宋亦柏的马车,可车子出发了才发现,这趟旅程跟往日不太一样,宋亦柏在询问她的功课,还要看她写的作业。顾念把一卷纸递给他时觉得,要不明天她自己乘车回家吧。
在学业上顾念没有让老师挑剔的地方,宋亦柏自然也找不到她的错处,但他翻着翻着翻到了最后几wωw奇Qìsuu書网页,看到了顾念随手画的草图,他左看右看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顾念心叫不好,劈手夺了回来,扔进书箱重重盖上。那草图的后面有她写的化学方程式,坚决不能让人看见。
还没人从自己手上抢过东西,宋亦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瞪了一眼,顾念抱着书箱笑得一脸无辜。
“什么宝贝东西不让人看?”
“越是宝贝的东西自然越不能轻易让人看。”
“几时能让人看?”
“等我实验成功才会让人看。”
“先说说那是干什么用的。”
“洗手的。”
宋亦柏不太相信的挑了眉梢,但见顾念表情不变,他又半信半疑地耷下眉眼。“好,我等着看。顺便。过几天,交一千张胶布。没人找你订货,你就不做生意了,有你这样开门做买卖的么。”
顾念低声嘟囔着,“我又不是卖胶布的。”
宋亦柏斜她一眼。顾念老实了。
“价钱算便宜点。跟你长期订货。”
“那我成本价多一点点卖你好了,反正也不指望这个赚钱。”
“这就对了嘛。”宋亦柏拍拍顾念脑袋,“新东西做出来要让我知道。”
顾念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点头。“好。”
马车行至半途,顾念下车另雇马车一路回家,回家稍歇片刻。拿着草图出门去找做木工的邻居,定制几个活动木盒子。
她画的草图木匠都看不懂,对她说的盒底部要做成按压式的活机关更是不明白,顾念自己讲得口干舌燥也没用,只好让木匠先给她做其他的部件。底部空着,等她弄了别的零件再说。
木匠手脚麻利地给顾念做了那样的一个四方盒子,棱角打磨得平滑,其中一面比另三面都要大一些,那是为了好钉在墙上留下的。上方的盖子是活动可卸的。
抱了盒子回家吃晚饭,抓紧时间熬药制药。反正明天是休沐,晚睡不要紧。
次日果然起晚了,匆匆吞了一碗粥,拿纸笔写了一张购物清单,打发哑姑上街买来,她自己则奔了铁匠铺,定制两个小弹簧。为了让师傅明白弹簧是什么东西,顾念再次讲了个口干舌燥,好在这次没有浪费口舌,铁匠师傅现场就给她做了两个,拿回家带上半成品的木盒子就直接去找了木匠邻居。
又是一番艰苦的沟通,木匠大致明白了顾念的意思,试做了一个小构件,把弹簧装在了里面,然后再与盒子装在一块。拼成了一个完成的木制品。
顾念往盒子里装了点水,没有漏水,密封很好。然后她又把这盒子一手抵在墙上,另一手按动盒底的弹簧滑片,清水随她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从豁口处流出,当她松手时则一滴水都没有。
顾念满意地付了工匠剩余的尾款,并告诉他日后可能还会再来定制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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