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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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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种什么功夫,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邙山烟叟心中忖道:“从这书生文质彬彬的外形上看来,神色之间,虽然傲气逼人,相貌生得英俊秀逸不凡,但怎样也看不出来,是个具有这种超人身手奇学的武林能手,身怀奇学,而能不露于形色,其内家功力显然已练达‘六合归一’,‘深藏内蕴’,武术中所说的内家最高化境……”邙山烟叟正思忖之际,蓦闻书生望着邙山烟叟等人伏身之处,朗声喊道:“如今已没事了,各位请出来吧!”

邙山烟叟闻喊,立即当先现身掠出,向书生抱拳一拱说道:“少侠神功盖世,实令老朽钦佩之极,但不知可否赐告姓名师承?”

说罢,双目精光灼灼,注视书生。

书生神色冷然地微一沉吟道:“在下何天衡,至于师承日后当知,请恕在下目前未便奉告!”

说着,星目微转,望了东方明珠等众人一眼,又道:“百毒玉蜇乃超绝尘寰的毒物,现在出洞在即,为各位安全计,请远离五丈以外,各寻地势掩蔽住身形,暗中警戒,代在下守护,阻止意外干扰偷袭,在下大功告成,当即将杀害东方昆之真凶相告……”正说之际,忽闻“啾”的一声鸣叫,发自左侧丈外的一座古墓中,声音凄厉,令人毛发悚然!

何天衡星目神光忽射,俊脸现露紧张之色,急道:“毒物出穴在即,各位请速退!”

大敌当前,就如先前的蜈蚣毒叟,对峙相立之时,何天衡神色从容自若,直若未睹,这时,刚闻叫声,何天衡竟现紧张之色,由此可见,这“百毒玉蜇”较一个武林一流高手,还要难以对付!

邙山烟叟见何天衡如此紧张神情,哪还敢怠慢,连忙各纵身形,接连两个起落,跃出六丈左右,各觅地势,掩蔽住身形,撤出随身兵刃,全神贯注戒备!

邙山烟叟等诸人纵身跃开,何天衡立即燃起一只火捻,放在地上,退身七尺开外面对着发声的那座古墓盘膝跌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一物塞入口中,双目神光电射,全神凝注着那座古墓!

此际,霏霏细雨早歇,只有寒风依旧,虽不猛烈,但也够人受的!

北邙山古墓荒冢遍地,本就阴气森森,异常怕人,何况是在这阴霾密布、漆黑的寒夜,更增恐怖气氛,令人寒粟!

陡然,四周的蔓草丛中,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蠕蠕游出成千的毒蛇,分自四面八方缓缓朝着那座古墓游去。

说来也令人难信,一群毒蛇游经何天衡身侧时,竟都宛似不觉,毫不停留地游向古墓。

群蛇游至古墓前五尺左右,就再不前进,各自盘缠一堆,好像在等待什么似地静伏在地上悄然不动!

这时,忽又闻得“啾”的一声刺人心弦的凄厉的鸣叫,发自那古墓中,接着便见古墓的穴口冒起一团白雾,紧随着白雾之后,两只尺多长,状似壁虎,浑身雪白的四脚怪物,已出现在古墓穴口处。

当然,这对四脚怪物,便是那绝毒尘寰的三种毒物之一的百毒玉蜇了。

只见这对百毒玉蜇,出穴之后,腹部不住地鼓动,口中不断喷出丝丝白雾似的毒气!

这毒气,不管你是内功如何精深,只要闻上一点,立即便会头晕欲呕,渐渐心脏麻痹而死,端的剧毒异常!

所幸邙山烟叟等七人均距离六丈开外,不虞中毒。

何天衡虽然距离很近,但他已事先在口中含着解毒灵丹,故百毒玉蜇所喷雾虽毒,并无妨碍!

两只百毒玉蜇闪动着四只精光灼灼的小眼睛,觑定群蛇注视了半晌,霍地窜入群蛇之中,各自择了一条三尺来长金光闪闪的小蛇,一口咬住七寸要害。

其余群蛇见状,立即如获大赦般地,掉头鼠窜飞快地游走,刹那间,一条不剩!

邙山烟叟等目睹这种奇景,不由暗叹天地间造物之奇,确是不可思议!

群蛇已走,古墓前只剩下两只“百毒玉蜇”在蠕蠕吞食那两条小金蛇,同时口中不装啾啾”连声,状似极为得意!

何天衡跌坐地上,神情分外显得紧张,一双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全神贯注两只玉蜇身上,蓄势待发!

转眼间,两只百毒玉蜇已将金蛇吞入腹中,昂首发出“啾”的一声眸利的怪叫,四只眼睛,忽地灼灼地注视着何天衡面前七尺远处地上,已快将燃尽的火捻,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缓缓朝火捻处爬去。

何天衡心中不禁大喜,也就越发凝神贯注!

哪知,两只百毒玉蜇爬至距离火捻尚远五六尺时,忽然一阵寒风到来,刮得火捻突然一暗!

这两只百毒玉蜇气候将成,已具灵性,见状陡然惊觉,似乎知道不妙,急掉转头,身形一躬,就要向墓穴中窜去!

何天衡本恐一击不中,再想捕捉就困难了,所以才意欲用火捻将它们引至距离较近处下手!

岂料,天不作美,变生意外,燃得熊熊的火,忽被一阵风吹得几乎熄灭,使两只毒蜇惊觉转身欲逃!

机会难再,稍纵即逝,何天衡怎肯让它逃去,但见他两臂陡伸,左右双手食中二指,并指疾向两只百毒玉蜇凭空点去,同时,口中一声暴喝道:“孽畜!哪里逃,着!”

暴喝声中,只见他双手食中二指之间,电掣似地射出两缕丝丝白气,猛击两只毒物,扑扑两声,两只毒物同时均被击中。

虽是击中,但却无济于事,两只玉蜇只不过是被击翻了个身而已!

何天衡见无坚不摧的“乾元指功”,并未能将两只玉蜇制住,心中不禁一惊!

心中虽然一惊,手底下可不敢怠慢,猛提一口真气,“乾元指功”再度发出!

就在刻不容缓之际,陡闻两声金属物叮交鸣响声,一条白影,夹着两点金虹,自百毒玉蜇藏身的古墓之后,疾射而出,一晃即逝,只留下丝丝馨香,随风飘荡空际!

何天衡微微一愕!急以全力疾向两只百毒玉蜇击去,同时身形也跟踪扑出!

这次全力一击,虽然是奏了效,但定睛看时,何天衡不禁傻了眼!百毒玉蜇只剩下了一只,另一只已经不翼而飞了!

何天衡知道是被人捡了便宜,不禁气得剑眉直挑,但亦无可奈何!

因为他不但不知道是被谁得了去,而且除了刚才曾看见一条一晃即逝,丈许长的白影夹着两点金虹,和闻着一丝淡淡馨香之外,连人影也没有看到嘛!

由此可见,捡便宜这人的身手之高,确实不可思议,照这种快捷利落的情形看来,身手纵不比他高,起码也决不会较他低!

不过,话回过来说,捡便宜的那人没有两只一齐劫走,还留下了一只,总还算是不错的了。

何天衡从怀中取出一把长约七寸带鞘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一闪,照着百毒玉蜇的腹部软处,一戳一挑,一颗鲜红欲滴的盈寸丹珠,随着匕首挑出,毫不迟疑地塞入口中吞下。

丹珠入口,立即将匕首纳入皮鞘收起,盘膝跌坐地上,闭目垂帘,调息运功,化丹毒,使与本身真元汇合。

这时,邙山烟叟等七人,已皆各纵身形跃出,围着何天衡四面伫立,凝神戒备以防外来的侵袭!

俄顷,何天衡已运本身精淳的内功,化尽丹毒,使丹气与本身真元汇合,走遍周身奇经八脉,行三十六关,直上十二重楼,周而复始,接连运行了两周天,一直到感觉浑身百脉舒畅,真力充沛,知道功力已经激增数倍,这才收功,气归经,血归脉,星目微睁,神光一闪即逝,俊脸现露喜容,含笑起立。

何天衡身方起立,邙山烟叟就立即脸含愧歉之色地抱拳一拱说道:“老朽等有负少侠所托,实感愧甚,尚望见谅是幸!”

何天衡微喟了一声道:“来人身手太高,这事焉能怪得了你们几位,不过……”欲言又止地望了几人一眼,摇摇头,嗟叹连连,惋惜不已!

邙山烟叟听何天衡口上虽说不怪他们,但那暗自嗟叹惋惜的神情,显然心中对另一只百毒玉蜇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劫去,很是难过!

须知邙山烟叟乃是个个性豪爽的正直之士,何天衡如果责怪他几句,他心中还不觉着什么,何天衡不怪他,反而令他感觉不是味道,觉得有负所托,甚为不安!

不过,他心中感到很是奇怪,虽然他江湖阅历深厚,见闻广博,并且知道百毒玉蜇乃天下三种绝毒的毒物之一,但却不知道何天衡对这种毒物为何这等重视。

况从何天衡刚才一招毙杀蜈蚣毒叟的身手,以及捕捉百毒玉蜇时,双手指间发出的白气看来,显然身怀罕世奇学!

不但身怀罕世奇学,而且从他的神情举止上看来,分明功力已练臻“六合归一”,“神光内蕴”的,内家最高境界!

内家功力既已练达这种境界,为何还要吞食这种天下绝毒物的毒丹?难道他身中何种剧毒,须此毒丹中和所中剧毒,以毒解毒么?

果如此,一颗毒丹已够,对另一颗毒丹的失去,又何必恁地惋惜难过呢?

东方明珠自何天衡一现身,除了对他那太过冷傲狂妄的态度,芳心有点不满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太坏的印象,不但没有太坏的印象,并且还有点儿喜欢他呢!

这时,她对何天衡那冷傲狂妄的态度,不只是已不再存有不满之意,而且觉得是应该的!

因为她对他的武学功力,已佩服到心眼儿里去啦!

也只有具有这种出神入化武学功力的人,才配有这种冷傲狂妄的态度!

女孩儿家的心理,就是那么的难以揣摸,像谜一样的难测难解。

在她看着你不顺眼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睛里看来,都是不屑的,下流的!

相反地,当她看着你顺眼,对你产生着好感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她不但认为都是恰到好处,哪怕你在她面前说上一句最粗劣的话,她也会认为这是一种风趣,男人应有粗犷的本色!

唉!女孩子的心理呵!真矛盾!

东方明珠虽是一个个性素向高傲的武林女儿,但她毕竟总是女孩子,是女孩子,就脱不了这种矛盾心理的范畴!

在这种矛盾心理的范畴下,是以,东方明珠觉得何天衡那俊秀的丰神,应该有着潇洒脱尘的气度,以他那高绝的武功,才配有那种冷傲狂妄的态度!

总之这时,在她的眼睛里,何天衡的一举一动,一切都是对的,合理的!

何天衡嗟叹、惋惜、难过的情绪,好像传染了她,芳心里觉得也很难过!

但,如果这时有人突然问她为何难过,她一定会茫然不知所答!

当然,她难过决不是为她自己,而是替何天衡难过!

她替何天衡难过,是在芳心深处,面孔上仍旧是那么死板板,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表情!

由于何天衡的难过,而引起了一阵沉默!

片刻的沉默,东方明珠的芳心里却宛如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也不知道她是忍不住那沉默,抑或是忍不住心底的那份难过,幽幽地叹了口气!

叹了口气,心里似乎觉得舒服多了,轻移莲步,缓缓地走近了何天衡一步,那明澈似水的秀目里,射出两道柔和的光芒,望着这个她芳心里暗暗喜欢的少年美书生,柔声说道:“何少侠!百毒玉蜇虽是天下绝毒的三毒之一,但也并不是什么稀世异宝,何必这么想不开,为着它难过作甚呢!”

声音不但柔和得令人沉醉,而且有如黄莺轻鸣歌唱,婉转悦耳之极,更且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关切,真挚的感情!

不过,遗憾的是,那张死板板的面孔,依旧是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

何天衡虽然个性冷傲狂妄,但,那只是他的外形,况他又是个血性刚强,至情至性的青年!

他不但情感丰富,而且远胜常人,只不过深蕴不露而已!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

何况这种关切,情感真挚的语气,又是出自于一个少女之口,虽然她并不漂亮,尤其是她那张冷冰冰,死板板,令人乍看木然的面孔,实在不敢恭维!

但,真情是多么得难得可贵啊!

虽然如此,但何天衡是个情感内蕴,极其不容易动感情的人!

感情虽然不容易行动,不过却也略敛冷傲之态,微微一笑说道:“东方姑娘!非是在下想不开,在下为获得这对毒物,已在这鬼气森森的墓地中,守候了三个多月,如今不但被人捡现成弄了一只去,并且连人影也未看清,不啻是栽了个大跟斗,姑娘请想,在下如何肯甘心,又如何不难过呢!”

“哦!”

东方明珠轻“哦”了一声道:“原来为着这东西,你竟在这里守候了三个多月之久了?”

何天衡道:“要不守候三个多月,令尊被何人所杀害,在下又怎会知道呢!”

东方明珠感觉奇怪地问道:“这东西除了毒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呢,你竟在这里花费三个多月的时间守候它们,难道你是要练一种什么毒功么?”

何天衡知道姑娘不懂这千年百毒玉蜇内丹的功用,才会这么问。

其实这东西的功用,除了武林五奇中一二人外,当今武林中可说绝少能知!

于是便朝姑娘傲然一笑,重又恢复那狂放傲态,说道:“姑娘!并非是在下口发狂言,一举当今武林,能知道百毒玉蜇,除了它本身的剧毒之外,还另有令人不可思议的功用的人,为数实在不多!”

这时东方明珠对他的狂放态度,已存着另一种观点,因此,丝毫不以为意,相反的,在她本身,却一反往昔对人骄傲冷峻的态度,虽然面孔仍是冷冰冰的样子,但在语调上可以听得出来,她变得柔和了。

妙目透出了一种求知的奇异的光芒,凝视何天衡的俊面,娇声问道:“究竟有什么功用呢?”

何天衡星目中忽地射出两缕冷然的光芒,望了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及众人一眼,这才朗声说道:“世人只知百毒玉蜇乃天下三种绝毒的毒物之一,如能提出机体内毒气毒液,炼成毒器兵刃,或是毒功,伤敌无救,但岂知如活至千年,体内毒气毒液自行在腹中凝成一粒毒丹,也就是道家所说的一种内丹……”说到这里,忽地顿口停住,星目中两缕冷芒,重又扫视了众人一眼。

此际,邙山烟叟等男女七人,一个个都睁大一双眼睛,凝望着何天衡的俊面,全神贯注地静静谛听着。

只听何天衡又道:“这种毒丹乃天地间异宝,练武的人若能服食一粒,使与本身真元合一,不但不畏任何毒功,百毒不侵,并且可抵一甲子的功力,若能服食一对,则功效更大,除了功力突增两甲子以上外,且能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任督’二脉立可自通,直达玄关之上,稍假时日苦练,即能攻通玄关,上透泥丸,而臻达驭风飞行,瞬息五里,以意克敌,劲发无形,伤人于百步之内,武术家的最高无上的玄通化境!”

说至此,何天衡轻轻地吁喟了一声又道:“佛家有言,人生因缘前定,因因果果,人皆各有,决非人力可予强求,假若不是,在下三个多月时间的苦心相守,何以只能获得其一,是故,只能怪在下福缘浅薄,因果注定,何能怨怪各位守护失职,况以来人这等高绝的身手,纵是各位有所发现,亦必无法阻其下手,只是不知这人是谁?因为在当今武林中,知道此毒丹功效的人,除了五奇的二三奇之外,实鲜有人知,至于十邪,他们可能只知毒为剧毒,并不知毒丹是为武家异宝,是以,在下颇为惊奇怀疑!”

邙山烟叟,东方明珠等人听完何天衡这番话后,这才知道,这百毒玉蜇的毒丹,较武林传说的“灵芝”、“何首乌”等天生灵物,功效尤大,尤为珍贵难得的异宝!

各人心中都不禁暗代何天衡惋惜,但却无话可慰,默然地垂下头了!

这里面心中感觉最难过的,要算是东方明珠了,因为她芳心里已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冷傲狂放,英俊不群的美书生——何天衡!

何天衡一见各人这种垂首默然的样子,已知道他们都在为他惋惜难过,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遂即朗声哈哈一笑道:“各位这份情意,我何天衡非常感激,不过,各位也不必替我难过了,百毒玉蜇失去其一,但能获得其一,已是获益匪浅,虽然不能攻通玄关之窍,若稍假时日,攻通”任督“二脉,并非无望,因此,我何天衡已经非常满足了!”

说到这里,语声忽地又变得冷峻地说道:“在下目的已达,现在该是在下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邙山烟叟闻言已知其意,遂连忙一拱手道:“即请何少侠直说吧!”

何天衡傲然一笑道:“杀害东方昆者,乃北漠双煞!”

一语道出真凶,邙山烟叟不禁一惊,暗道:“怎会是这两个魔头?”

东方明珠乍闻是北漠双煞,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知道北漠双煞,乃十邪中的魔头,功力高不可测,芳心不由惨然暗道:“父亲,这仇恐怕女儿无力替你老人家雪报了!”

明知道凭自己的武功,合四婢五人之力,想找北漠双煞报仇,无非是白白送命!

但父仇不共戴天,不可怕死畏缩不报,落个不孝之名,就是冒万死,粉身碎骨,也得要与北漠双煞拚上一拚!

芳心中一决定,便把银牙一咬,恨声说道:“我东方明珠若不手刃这两个魔头,替亡父报仇,誓不为人!”

语声坚决,有如斩钉截铁,妙目中精光灼灼,刚毅之色映然!

何天衡、邙山烟叟二人,看得皆不禁暗中点头。

东方明珠忽地走前一步,朝着邙山烟叟福了一福道:“于老前辈,侄女因伤痛亲仇过度,致一时不察是非,误会老前辈杀害家父仇人,冒犯之罪,尚请老前辈多予原谅!”

说道,又朝何天衡一福道:“多承少侠赐告杀害家父真凶,东方明珠当铭感肺腑,此去报仇,如能侥幸成功,异日必有一报,倘或不幸,只好图报来世了……”说到这里,妙目中已是泪光映然,只差没有掉下!

话落,娇躯倏转,已飘身掠起。

邙山烟叟陡然喊道:“东方姑娘且慢!”

东方明珠半空里柳腰一顿,身形飘落,伫立丈外,望着邙山烟叟道:“于老前辈有何指教?”

邙山烟叟道:“姑娘!老朽与令尊虽无交往,但同为武林同道,令尊遭遇不幸,被北漠双煞所杀,嫁祸老朽,要双煞还老朽一个公道,故意欲与姑娘同行,也好顺便助姑娘一臂之力。”

东方明珠对邙山烟叟这番话,觉得此老侠肝义胆,芳心颇为感激!

不过,姑娘个性素向高傲,虽明知道凭自己的武学功力,找双煞报仇,成功希望实在很渺茫,但却极不愿意借他人之手!

因此,姑娘闻话之后,微一沉吟,正要婉言拒绝之时,忽闻何天衡朗声说道:“北漠双煞,乃十邪中的魔头,武功自成一家,招式诡异,功力深厚,确实不凡,东方姑娘与于老侠同往,固然较好,但恐仍非双煞之敌!”

何天衡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望着二人,又道:“二位一个是替父报仇,一个是要查明为何嫁祸,讨还公道,此等事,本与在下无关,只是刚才二位为在下守护,在下甚为感激,故愿与二位同往,略效微力,不过,这不是交易,乃是奉送,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说罢,哈哈一声朗笑。

何天衡这话一出,东方明珠等人均颇感意外,诧异非常地齐把目光注视着何天衡!

邙山烟叟更是不禁一怔!暗道:“看这何天衡,相貌英俊清秀,面带正气,不像是个阴阳邪恶之徒,怎的性情竟是这么得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但愿他心术纯正,否则,又将是个武林正道的大敌!”

何天衡自愿前往相助,邙山烟叟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便连忙朝何天衡一抱拳说道:“何少侠肯与同往相助,则北漠双煞必然难逃公道!”

何天衡没有说话,只朝邙山烟叟傲然一笑。

东方明珠本来是要拒绝邙山烟叟同往的,现在一听何天衡也要前往相助,不知怎的,竟改变了原意,默不作声!

邙山烟叟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东方明珠妙目轻睨了何天衡一眼,螓首微微一点。

何天衡忽道:“于老侠和东方姑娘,你们几位且请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来,五天后的夜晚二更,我们可在双煞老巢,阴山千魑谷外树林中会齐,先到先等!”

话落,便撮口一声轻哨。

哨声才落,便立即听得远远传来“希聿聿”一声长嘶,和“得得”蹄声,震破了这寒夜长空的冷寂!

好快!刚才听嘶声还在老远,眨眼之间,便已见到一团黑影,有若风驰电掣般驰来!

黑影闪电般驰到何天衡面前,倏地戛然而止。

邙山烟叟等人这才看清楚,这黑影原来是一只未配鞍辔,通体乌黑,不见一根杂毛的健驴,四蹄仁立,神骏异常,朝着何天衡昂首轻嘶,更将一只驴首,不住地依着何天衡肩膀擦来擦去,状极亲热!

只见何天衡伸手轻抚着驴颈笑道:“小玄!这几个月苦了你了!”

人和畜牲说话,这岂不是个笑话。

何天衡一飘身,上了驴背,朝邙山烟叟等人抱拳一拱道:“咱们千魑谷外见!”

话声甫落,蹄声“得得”,已在数十丈以外。

显然,这只健驴的脚程,不亚于千里神驹!

狂生、健驴,七个人的脑子里留下了一个极深刻的印象!

东方明珠目注何天衡的去处,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芳心不禁感觉有点怅然若失!

但,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邙山烟叟望了东方明珠一眼道:“姑娘!我们就此动身前往吧!”

东方明珠螓首一点,道:“好!”

娇躯轻晃,身形已然纵起,在四婢簇拥中,衣袂飘飘,向山下疾驰而去!

邙山烟叟连忙伸手一挽抱定龚钰说道:“钰儿!走!

“走”字才落,已挽着徒儿,掠身纵起,紧随五女身后疾驰追去!

晃眼工夫,已经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邙山烟叟走后不久,忽从五丈余外的一座荒冢后面出现一条黑影。

只见那黑影望着几人的去路,发出嘿嘿一阵狞笑后,便也掠起往山下疾驰而去!

夜,静悄悄的,沉寂得简直有点怕人!

西北风阵阵,吹刮得人身上直打寒噤!尤其是在北方,紧接着外蒙地区,在这严冬的寒夜,更是冷入骨髓,耳鼻刺痛!

今夜穹苍虽然挂着一轮皎月,洁白如银,但经那强烈的西北风,一阵一阵地吹刮起地上的枯叶,细沙飞舞,迷漫半空,那银白的光辉似乎也显得昏暗了许多!

时间是二更将近,阴山千魑谷外三数里处的一座树林中,蓦然出现了男女老少七条人影!

是些什么人?竟然成群地出现在这寒夜荒山山麓!

寻幽探胜的,真是豪兴不浅!风雅得紧。

不对!探幽寻胜应该是些自负清高的文人豪士,怎会有女人?七人中倒有五个是少女,而且那两个男人,老的是个老头子,年青的却是个只有十五六岁满脸稚气的少年,根本就不是文人,也不像是豪士!

大概是一些猎户吧?但也不像,出为七人身上虽都佩带着兵刃,但却不是适合打猎用的器械!

那么这些是些什么人呢?这不透着奇怪么!

原来这男女老少七人,乃是东方明珠和其四婢,邙山烟叟与其爱徒龚钰。

东方明珠秀目凝神在林中探视一阵之后,似颇感失望地道:“他怎么还没有到呢!”

邙山烟叟笑道:“大概也就快到了吧。”

东方明珠望着邙山烟叟,一对明澈的眸子里射出一种复杂的光彩,娇声说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大敢相信,他会真的来帮助我们?”

邙山烟叟微一沉吟道:“姑娘!以老朽判断,此人性情虽然阴晴不定,倒是个言出必践之人,而且面带正气,显然亦是我辈正道中人,只是手段稍嫌毒辣而已!”

东方明珠微一颔首正要说话,忽闻哈哈一声朗笑道:“在下一步来迟,倒累几位久等了。”

东方明珠等七人齐霍然一惊!闻声回头,月光下只见身后丈外地上,昂然伫立着一个身着玄色儒服,相貌秀逸超群,手摇折扇的少年美书生,那神情潇洒之极!

邙山烟叟哈哈一声大笑道:“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何少侠真信人也!”

不用问,这少年书生,当然就是那在邙山墓地施展神功,“乾元指功”,一指击毙武林十邪中四毒之一的蜈蚣毒叟,捕捉“百毒玉蜇”的何天衡了。

只见何天衡走近两步,俊面一寒,星目朗朗地望着东方明珠道:“东方姑娘!在下虽然出道江湖不久,但知武林信义,在下与姑娘初逢乍识,姑娘怎可随便擅下断言,不相信在下呢!”

东方明珠闻言,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被何天衡听了去,粉脸上不禁一阵臊热,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尚幸她真面目在人皮面具掩盖下,旁人看不到,不然,姑娘岂不羞煞!

背后论人是非本就不该,何况是一个初识不久之人,妄言不信,更属无理。如今又当面被人家遣责,哪还能答得上话来!

虽然别人看不到她面上的神色,但从她螓首低垂,默然不语的情态间,就可知道她芳心里的那份难过了。

忽听何天衡又转向邙山烟叟说道:“于大侠!十邪横行江湖,无恶不作,一个个均是阴凶狠毒之徒,杀之乃为武林除害,这岂能说是在下手段毒辣呢!”

说到这里,星目中神光倏射,似电地一闪即逝,神色凝重冷然地说道:“这还只不过是一个开端,从今以后,凡是十邪中人,只要碰得我何天衡手上,必杀无赦!”

邙山烟叟心头不禁一凛!暗忖道:“以他这身诡异神奇武学功力,十邪劫难临头矣!”

邙山烟叟虽也知十邪个个皆是生平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恶魔,不过,他到底已是上了年纪的人,火性已渐退,况他生性本极敦厚,行道江湖数十年来,除非是十恶不赦之徒,从来不肯随便伤人的性命。

因此,他遂闻何天衡之言,心头怎不为之骇然!

于是,他乃抱着悲天悯人的心情,向何天衡劝说道:“十邪虽都是作恶多端的恶魔,固是应该杀以除害,但少侠岂不知感化一恶人,胜积千件善功,远较以杀止恶的力量要使人惑服么,尚望少侠多体上天好生之德,稍予新生之路!”

何天衡微微一笑道:“于大侠仁心侠肠,颇令在下敬服,异日在下手底当酌情放宽尺度,不过却要碰他们各人的运气了!”

邙山烟叟觉得这何天衡口气虽然冷傲狂放,但却是豪气干云,有一股威武不屈,令人不敢仰视的高超气质!

心中暗道:“观此人气质和其一身武学,不出数月,必能震惊当今武林,成为一般魔头的煞星,否则,必将是一代枭雄!”

想罢,便哈哈一声大笑道:“但愿这些魔头,在少侠手底一个个皆能幡然悔悟,革新向善,去恶如流!”

何天衡口中冷哼了一声道:“但愿能如于大侠所言!”

说着,忽地转脸扫视了东方明珠一眼,见东方明珠仍然螓首低垂,默声不响,知道她心里难过,心中不禁有点后悔,觉得适才的话,稍嫌有点太重了,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应该!

心中意念一动,立即趋前朝着东方明珠拱手一揖道:“在下刚才一时口不择言,冒犯姑娘,尚望姑娘不要介意!”

东方明珠万想不到这个冷傲逼人的何天衡,忽然会向她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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