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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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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童起身相迎,神情与语气都恭恭敬敬的:“叔母,请里面说话。”
  蒋氏扫了眼屋里的情形,陈福顺家里的哭得鼻涕眼泪一道一道的,低着头根本不敢朝她看。冯嬷嬷与另几个婆子又都是袁氏的陪房,看这架势也能猜到五六分了。
  蒋氏进里间,瞥了眼桌上的账簿:“阿瞳,你这是要做什么?”
  跟着进屋的沈童掩上房门,带着些许微笑:“叔母应该知道吧?”
  蒋氏面色不改:“知道什么?”
  “叔母非要侄女摊开来明说吗?”沈童轻叹口气,“侄女想向叔母讨教,如今这世道在外放债能收几分利?”
  蒋氏神色微变,淡声道:“不过一个下人胡乱诽谤,你就信了么?”
  “一个?陈家上上下下可不止一个人。何况还有账目佐证。”
  蒋氏哼了一声:“不管多少人,都是空口白说罢了。至于账目,账上有少过钱么?”
  “这倒没有,每一笔钱最后都入账了,只是晚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钱去了哪儿呢?”
  沈童轻轻摇头道:“叔母拿自己的私房钱出去放债是无妨,但挪用侯府的公中与长房的钱去放债,却把利钱收入自己口袋,这做法——不妥吧?”
  蒋氏看着她没说话,神情却变得更冷淡了。
  沈童接着道:“祖母年纪大了,虽然她老人家身子一直健朗,可也禁不住连番的打击。侄女是真不想她老人家再为这些事动气伤神。”
  听到她搬出沈老夫人来,蒋氏终于显出几分动摇:“你想要怎样?”
  沈童本来带着些微笑意说话,这会儿倒是敛去了笑容,神情变得庄重起来:“三年前侄女与幼弟失去双亲,孤苦无依,当时长房那些资产若真是交到侄女手里,怕是也经营不好的。幸得有叔母‘代为’照管,叔母经营得法,这才能每年获利,这些也是叔母应得的。侄女是想感谢叔母这三年来的代管。”
  言毕,郑重其事地朝蒋氏福身行礼。
  蒋氏本听得她语带讥讽,满心提防着她撕破脸开战,可没想到她到了最后竟会以晚辈之礼向自己拜下!
  但这么客气的感谢,话语背后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只是代为照管罢了。
  沈童这头全了礼,又暗示不会追讨之前的利子钱,她若是还攥着长房资产不放,就是长辈欺压晚辈,下作了。
  她望着沈童默然半晌,缓缓道:“你放心。”
  沈童微笑:“多谢叔母。”
  …
  长房的账目交接后,沈童便改让冯嬷嬷的男人葛全贵去收账。但她并不否认蒋氏的做法,让钱生钱才能最大化效益,她也打算这么做。
  她没有把这事瞒着书岩,直接告诉他了。沈书岩哪儿管这些,只问他的月钱会不会少。
  沈童半带戏谑地道:“哪个敢少了沈小侯爷的月钱?”
  沈书岩摆摆手道:“那别的就不用告诉我了。男人不管内宅的事儿!”
  沈童“嗤”了一声:“还男人呢,胡子都没有长。”
  “谁说我没长胡子了?”沈书岩先去照了照镜子,凑过来指着自己上唇道,“你看,你睁大眼仔细看看!”
  勉强要说的话,只是上唇的汗毛变得更明显了而已。
  沈童嫌弃地拿扇子推开他的脸:“要仔细找才找得到的几根汗毛,算什么胡子?”
  沈书岩气得涨红了脸:“这怎么就不算胡子了?”
  沈童挑眉睨他:“那你留长了给我瞧瞧啊!”
  沈书岩:“……!”
  憋了半天,他忽的站了起来:“我练功去!”
  沈童轻轻摇扇子:“一会儿有酒酿汤圆子吃哦。”
  沈书岩啪又坐下了:“吃完我再去练功。”
  丫鬟们都掩嘴笑。
  忽闻通传,有客来访,是来见小侯爷的。
  沈书岩一边朝外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叮嘱:“圆子替我留着,等我回来吃啊!”
  沈童没好气地道:“有哪回没替你留了?”
  接着便听到走到外头的沈书岩问是谁来找他,传话的小丫鬟回答是位神机营的高把总。
  沈童皱了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还主动找上门来,到底干嘛来了?


第12章 【争购】
  不去听听高湛来找书岩做什么,沈童心里总放不下,但也不能让高湛见到她,若万一被他瞧见就更说不清了。于是她让箜篌去偷听。
  没一会儿箜篌便回来了,说是两人在照厅说话,坐东头儿。她没走太近,找了个里面看不见的死角,却能清楚听见里面说话。
  高湛先解释了那日在校场并非有意让沈书岩下不来台,无奈军营中最轻的弓也有一石,实在是没能料到之后之事。
  沈书岩那日在胜似山与高湛再遇之后,对他已经有所改观,闻言摇头:“是我技不如人还要强撑,不会责怪高把总。”
  高湛松了口气,又道:“若是小侯爷有心学射技,不嫌弃的话,高某愿意来教小侯爷。”
  沈书岩大喜:“真的?!高把总……不,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这一段箜篌是笑着说的,沈童却气得想把沈书岩揪过来狠狠拧他耳朵,这熊孩子,拜谁为师不好,非拜那个大猪蹄子为师!这是要卖了他姐啊!
  原书里可没这一段,高湛与原女主见过第一面后,又隔了不少时候才再次相遇,还只有过几个暧昧的眼神,连话都没说过。之后女主嫁与广陵王,高湛便去了边疆。
  沈童很想仰天咆哮,为何现在的剧情完全不跟着书走了呢!
  “小侯爷还真的朝那位……”
  箜篌本是边笑边说,但说到沈书岩拜高湛为师,发现自家小姐神色冷淡,非但半点笑意也无,眉尖还蹙了起来,她便急忙敛了笑容,将后面半句吞下了。
  沈童追问:“后来呢?他们还说什么了?”
  箜篌不敢再嬉笑,规规矩矩地回道:“那位高大人没受小侯爷的拜,但说他乐意教。小侯爷便带高大人去花园后面练箭的地方了。”
  沈童没再说话。
  琴瑟与箜篌对视一眼,小声问道:“姐儿,一会儿还给小侯爷送西瓜去么?”
  只要小侯爷在后面练功,瞳姐儿总是会为他准备些水果或解暑的凉饮,这几乎已成为定例了。可今日瞳姐儿显然对小侯爷向那位高把总拜师之事十分不满,所以琴瑟才这么问。
  沈童道:“送,不过你和箜篌不要去了,让书岩的小厮送去。”
  高湛在府中的时候她要绝对避免与他见面,连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出现,这就是她的表态。希望高湛能有点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西瓜只送书岩那份,不用管那个神机营的。”
  琴瑟与箜篌再次对视一眼,看来瞳姐儿对那位高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啊!
  …
  沈童按自己的方式整理着长房账目,箜篌与琴瑟安静地候在一旁,除了偶尔磨墨添茶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专注于一件事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忽而她听见箜篌在外间与小丫鬟说话的声音,这一分神,抬头便见日已西斜,索性搁下笔,舒展一下微酸的腰背与脖子。
  不一会儿箜篌入内:“姐儿,高把总刚离开了。”
  沈童松了口气,有高湛在府中她就浑身不舒服,尽管她在内院,与他隔开老远还有无数堵墙……
  没多久就听沈书岩的声音从外传来:“姐姐,我的汤圆子呢?”说完人已经进了屋。
  来自于沈童的无情暴击:“吃完了。”
  沈书岩捂胸:“……!”心好痛!
  沈童皱眉道:“你难道忘了?当初在神机营内高湛是怎么戏弄你的?为什么还要向他拜师?”
  沈书岩眨了一下眼睛:“高大哥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天他不是存心戏弄我。何况那时候我确实力气不够,技不如人,被人取笑也属寻常。难道他们不笑我,还夸我厉害,我就真的射术如神了吗?如今有机会学到高明的射术,又何必揪着过往不放?等我真的变强变厉害了,又有谁能取笑我?”
  他这一番话说来,沈童真心感到意外,没想到这孩子颇为豁达,还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倒是她以前小瞧了他。
  但和谁学射术不好,偏要和高湛!
  沈书岩朝她凑过来,声音里透着点委屈,还带着点撒娇:“姐,我饿了……”
  “煮好的圆子若搁到这会儿,还不都泡糊了?”沈童上下打量他,“一身的汗!先洗澡去,等你洗完,圆子也煮好了。”
  沈书岩豁然开颜,道声好便乖乖去沐浴了。
  琴瑟无声地笑,不用吩咐,自去小厨房安排,出门时正遇见冯嬷嬷从外头进来,便点头打了招呼。
  冯嬷嬷入内,与沈童说起椿树胡同那座老宅的事。
  葛全贵费了些时日,终于打听到宅子主人所在。此人不在京城,本是有打算短期内回京,所以宅子既没卖也没租出,但因事态变化,他在外居留时日渐久,如今倒确实有意卖出。
  但据牙人所言,另外有人向其购买这所宅子,价钱已经谈妥,三间南房,两间北房,一间厢房,一共五十八两银子。
  沈童倒不奇怪,书中原女主买下宅子是她发现广陵王与表妹有猫腻之后,那时她有心和离,想另外找个落脚地,钱却被婆婆管住了,手边的零碎钱只够买下这座小宅院。所以书中挖出金银财物的时间大约要在两年之后,这其间有其他人买入卖出也是正常的。
  她略作沉吟后道:“还请葛叔多跑一次,在如今的房价上多加半成,请对方让出宅子,若有必要时可以多加两成。”
  “两成?”冯嬷嬷惊讶,“姐儿,就这破宅子……”
  沈童肯定地点点头:“这座宅子我是志在必得。”那些财物若全挖出来,至少可以买下几十座这样的宅院!所以别说是多加两成了,哪怕翻倍买下都是无所谓的。
  可冯嬷嬷哪儿知其中缘由,仍是不赞成地摇摇头:“姐儿,那毕竟只是个梦啊!门前那棵树长得像,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您要买座宅子本也不算大事儿,可要再多加银两那就……这宅子可不值啊!”
  “不是巧合。嬷嬷,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让旁人知道……”沈童把声音压低,附在冯嬷嬷耳边,悄声道,“这些天我还是会在梦里见到娘亲,她不断催我尽快买下那座宅子,说那下面埋着东西……”
  “什么东西?”
  “金子。”
  冯嬷嬷半信半疑,或说是大半不信地缓缓摇头:“姐儿是想得太多,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她一脸担心地看向沈童,“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缠住了吧?要不请人来看看?”
  沈童:“…………”
  她扶着冯嬷嬷的肩,认真地道:“嬷嬷你仔细看看我,我这样的脸色,这样的眼神,像是中邪的样子么?”
  冯嬷嬷睁大了眼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十五岁的少女,鲜嫩水灵得像是刚剥壳的菱角,白嫩的脸庞里透着淡淡的红,眼珠子乌溜溜的,既黑又亮,对着人看时,浓密的睫毛偶尔忽闪两下,和两只小蝴蝶似的。
  别说是不像中邪了,瞳姐儿这模样比几个月的她前看起来还更活泛几分哪!
  冯嬷嬷稍许放了点心,可到底是对她所说的梦境不敢全信。
  沈童挽起她的胳膊晃了晃:“嬷嬷,那么小座院子,就是加两三成也没有多多少银两,我就当试一试,万一没有也损失不了多少,若万一真的有呢?”
  冯嬷嬷叹口气,终于是顺了她。
  …
  葛全贵找到牙人,说了自己这方的意思。
  牙人自然乐意,总价多加半成,他的抽成也会高。只是买家已经付了定钱,这就不能随意改卖别家了,于是他便去找那买家商量,说有人请他让出椿树胡同旧宅。
  听到这消息的萧旷连想也没想,直接回复:“不让。请他另找别家吧。”
  牙人笑着劝道:“您这宅子还没真的到手,一转手就能白赚将近三两白银啊!您有什么不乐意的呀?有了钱再去买别的宅院呗!”
  萧旷仍是摇头。
  牙人无奈,便去回复葛全贵。葛全贵按着冯嬷嬷的嘱咐加钱。牙人两头来回跑了几次,因萧旷总是不允,从一成逐次加到两成。
  萧旷生了疑,这么所旧宅院,又没什么特别好的,到底是谁非要买下不可?
  牙人回道:“庆阳侯府呀,啧,这有钱的人家就是听不得别人回绝……足足多加了两成啊!您可得想清楚了,这地段儿这样大小的宅院,若能卖到六十两以上已是高卖了,加两成,那可是将近七十两了,您什么都不用干,就能白赚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有钱这样的宅院到哪儿不能买呀?”
  萧旷听见庆阳侯府的名号,不禁神色微动。
  见状牙人顿觉有希望,喘了口气接着劝道:“小人说句实话,庆阳侯府已经出到这个价,要再高也难了,宅子主人就是赔了您的定钱也比原先卖得高。您非要争这宅子的话,除非出价比侯府还高,您又何苦与银子过不去呢?”
  “让我再想想这事。”
  见萧旷终于松动了,牙人欣喜:“您可快些想,这么好的事不是天天有的,要是拖得久了庆阳侯府又不要买这宅子,您后悔也没地方去后悔了。”
  萧旷对此不置可否,只对他郑重叮嘱:“经办此事的时候别提我的名字。”
  牙人满口答应,说定三天后,萧旷会定下来,到底是不是转让这所宅院。


第13章 【赔礼】
  葛全贵听到牙人回复,觉得对方已经动心,所谓的多考虑几天只是想庆阳侯府再多出些钱罢了。只要他们坚持这个出价,对方终是会答应的。
  沈童听到葛叔那儿传来的好消息,真是一刻都忍不住想要动工开挖,但还是得忍着,房契与钥匙还未拿到手呢!
  但这不妨碍她美美地设想,挖出那笔金银之后如何让它利滚利钱生钱……
  晚间沈府诸人去沈老夫人那儿请安,沈童一如往常般早到,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丫鬟通传,沈二爷二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沈童便先站起来了。
  看着屏风后人影晃动,打头进来的是沈贺盛,他年近不惑,五官生得是好的,面容白净,谈吐温雅,年轻时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只是近几年开始微微发胖,便渐显平庸起来。
  在沈贺盛后头跟着入内的是蒋氏与沈书樘、沈婵、沈娇兄妹。
  许是蒋氏叮嘱过沈婵什么,她这些天都没来找沈童闲话谈天,只在进屋时朝沈童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沈童亦还以微笑。
  这几天蒋氏遇见沈童时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笑容疏淡一些,非不得已不与她说话而已。
  在老夫人面前,大伙儿自然是一团和气地按辈分长幼行礼叙话。
  不一会儿三房四房的也都来了。
  三爷沈贺铭比他二哥瘦些,也显得更好看些。但若论及相貌,沈童的这几位叔父里最俊俏的还属四爷沈贺怀,不过沈四爷是庶生的,四房平日就没什么存在感,这么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时尤其如此。
  众人都坐下后,沈贺盛提及今日听见的传闻,说是最近京中连着发生好几起入户盗窃案,贼人至今没有捉到。
  沈贺铭点头捋须道:“听说贼人有好几个,这些人心狠手辣,作案时被发现,还伤了人命。”
  屋里女眷们皆显惊惧,沈童一下子听到好几道抽气声。
  这件事她也是有印象的,但书里只是提过一笔,对剧情没什么影响,她早就忘了,这会儿听沈二爷提起,她才回忆起来,不禁暗暗皱眉,就因为这件事,沈家姑娘们有一段时日不能出门了。
  不能出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还有金子要挖啊!
  果然就听蒋氏担心地道:“贼人如此猖獗,为安全计,这些时日能不出门还是别出门了。”
  沈老夫人点点头:“确该如此。”
  老夫人与当家的二夫人都这么说了,其他女眷纷纷附和。
  沈贺铭大发感慨,女子能安然躲在家里享福,男人身负重任还得外出奔波冒险,被其夫人严氏隔空剜了好几个白眼,才咽下后头的话。
  …
  夜色渐浓,薄云掩月。
  更夫从粗壮高大的银杏树下走过,一边儿敲着三更的梆子,一边儿喊着:“小心——火烛!紧闭——门户!”
  梆子声远去后,空置许久的破败小院子里再次传出些微动静,“嚓——沙拉——”有点像是铁锹挖土的声音。
  …
  “姐姐,姐姐!”沈小侯爷每回来都是人未至声先到。
  沈童端正了坐姿,望向门口。
  沈书岩进来先看桌上,见到有水晶凉糕便径直过去,抓起块糕塞入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接着端起点心,往沈童身边一坐,将整盘点心捧在怀里,连吃了好几块才喘了口长气:“饿坏我了……”说着又拿起一块。
  沈童:“……”
  高湛到底是怎么教他的?每次练完回来都跟饿死鬼似的,一整盘点心转眼就扫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饿了三天三夜粒米没进呢!
  她拿团扇在书岩的肩头轻轻拍了下:“再饿也不能这样没规矩,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的,像什么样子?”
  沈书岩将最后一块糕塞入嘴里才放下空盘子,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半杯,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道:“姐姐,有好东西给你。”
  沈童讶然问道:“什么好东西?”
  沈书岩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推开盒盖给她瞧,盒中有支玉簪,簪头上是只扭头回望的喜鹊,喙中还衔着朵花。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沈童挑眉看他:“说吧,有何事要求我?”
  沈书岩做出一付悲伤的样子摇着头:“姐姐这话可伤人的心啊!我真要送点东西,就是有求于姐姐么?”
  “真要?”沈童敏锐地抓住了要点,“这根簪子不是你送我?”
  沈书岩嘻嘻一笑:“这是高大哥向姐姐赔罪的礼物。”
  本来那日沈书岩是要拜高湛为师的,可高湛哪里肯让他真的以弟子自称,那不是与沈童生生错开一层辈分了么?便要沈书岩以大哥相称。沈书岩哪儿知高湛这番心思,只要他肯教管他是大哥还是师父呢,自然大哥大哥的叫得勤快。
  听见高湛的名字,沈童神情骤然冷了下来:“我不收,你让他拿回去。”
  沈书岩诧异道:“为什么啊?高大哥说那日射坏了姐姐的帽子,没有机会当面致歉,便用簪子赔罪……”
  沈童没好气地道:“那帽子一开始就被鹰弄脏了,我本就不要的,与他之后所作所为无关。”
  “可是……”沈书岩讪讪道,“我已经代姐姐收下了啊……”
  “谁让你代我收下的?”沈童恨恨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收下男子送的首饰?这事要是落在旁人眼里,会怎么看我?又会在我背后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你想过没有?”
  沈书岩挠头:“这是赔礼又不是什么定情……”
  沈童一团扇拍过去叫他闭嘴:“别人只会看见他送我的玉簪,哪里会管是为了什么?何况他真有心赔罪,送什么不好,赔钱也行,为何非要送首饰?这根本是别有居心!你记着赶紧还回去!别叫他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
  沈书岩不甚情愿地收回簪子,沈童见他这幅神情,略一思索便让他把簪子留下:“不用你送回去,省得你难做,一会儿我找别人送回去。”
  …
  萧旷将手中铁锹往高高隆起的土堆上一插,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坑。
  当时听高湛说,因为院子东南角地面略微高起,不甚平整,才将残破的老砖石尽数撬去,打算重新铺设,在推平地坪时发现了埋于地下的木箱,打开发现其中尽是金银珠宝。这就说明木箱埋得并不深。
  但他连着来了几夜,院子东南角几乎都被挖遍了,且向下挖了一尺有余,仍然不见箱子的影踪。
  难道沈童已经让人来挖过了?但若是如此,她何必再多付两成的钱与他争抢这宅院?何况他来时仔细看过,周遭并无新近被挖过的痕迹。
  又或者这一世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但这一世父亲仍旧是病倒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动念来挖出这笔金银。
  让人觉得讽刺的是,他为买下这所宅院,花尽了将近三年的积蓄,而庆阳侯府轻轻松松就抬高两成来争抢,若是再继续抬价,他只能被迫放弃。
  他本来只是怀疑沈童也重生了,如今看来几乎可以证实了。
  但箱子却不在原处。
  前一世挖出箱子的时间大约在两年之后……
  萧旷忽有所悟。
  看了看天际,月已西坠,天明将近,他将挖出的土重新填回压实,只在土表浅层留下一截不惹人注意的细绳,接着将上方铺设的砖石恢复原状。
  这一番忙碌之后,天已微明,萧旷换了衣物,将脏衣打成包袱,负于背后,轻轻推开后门查看四周,见后巷无人便迅速离开。
  回到军营已是天光大亮,萧旷到井边打了桶水,双手掬起来来扑在脸上,顺势用力搓几下。井水清凉,十分解乏。他脱了上衣,打湿汗巾,抹把脸后擦去身上汗水尘土,又重新打了桶井水洗干净汗巾,回屋一进门便见高湛在屋里等他。
  高湛大咧咧坐在他床上:“一晚上都没见你,跑哪儿去了?”
  萧旷随口道:“昨晚回家去了次。”
  高湛抬了抬眉毛:“你爹没什么吧?”
  “他没事。作坊里有些东西要搬。”
  “你怎么不叫上我啊?”
  “就搬几个架子而已。”萧旷把井水倒进面盆,一边问,“你找我?”
  高湛没说话,只叹了口气,隔了一小会儿又叹了口气。
  “……”
  萧旷挂好汗巾,回头看了看他:“沈家大小姐?”
  高湛再次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盒:“她不收。连夜就让人送回来了。”
  萧旷接过盒子打开,高湛问道:“是不是簪子太差她看不上?”
  “花了多少买的?”萧旷拿起簪子对光举起。
  “三两多。”
  萧旷挑起眉梢,将玉簪还给他:“你我一岁不过四十五两俸薪,这根簪子几乎抵你一月辛苦所得。她看不上这簪子,也就是看不上你这人。”
  高湛:“……!”
  兄弟,扎心了啊!!


第14章 【怪梦】
  转眼中元到了,营中武官凡是家在京城的,均回家祭祖。
  高湛家在兖州,往年萧旷总是叫上高湛一同去他家过节,今年也是,两人傍晚换便装离开军营,步行进城,在日暮之后到了城南萧家。
  萧家不大,两进的四合小院,高湛还没进门就闻到阵阵蒸馍与肉汤的香气,肚子便咕噜噜的叫唤起来。他一低头,听见萧旷也是腹中作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听见他们的笑声,萧母从厨房内走出来。
  她本姓窦,今年才四十出头,却因辛劳多思而早生华发,眉间亦隐有细纹,只在望见萧旷的瞬时,那眉眼便舒展开来,露出欣然的微笑:“阿旷,阿湛,你们回来了?”
  萧旷点头:“娘。”
  高湛来时带着一袋米,见到窦氏把米袋放下地,躬身行礼:“大娘,叨扰您了。”说着便拎起米袋,送进厨房去。
  萧旷大嫂吕氏在厨房忙碌,她知道高湛和阿旷交好,不与他多客套,笑着告诉他米该放哪里。
  窦氏招呼他们进屋坐。往里走时萧旷问起:“爹近日好些了吗?”
  “好是好些了。”说这话的窦氏却颇显无奈,“才刚好些就躺不住了,怎么说都不听,哎——你再劝劝他吧。”
  萧旷应了一声。
  高湛知道萧旷的父亲腰不好,发作起来便要一直卧床休养。但听窦氏这么抱怨,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拍了拍萧旷的肩,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萧旷点了点头,神情却显得更沉重。
  前世父亲搬重物时伤了腰,自此就没有靠自己站起来过,最后作坊也不得不转给别人。
  他惦记着此事,便一直叮嘱老爷子别爬上爬下,尤其是事发的那两天,他还特意告假回家陪着老爷子,把家中重活都干了,要搬的重物都搬好,屋顶门窗该修补的补好,凡是能想到的都做了。
  只是他没法把话敞开了明说,也做不到天天不离家看着人,只能叮嘱父亲小心,关照母亲与兄长多留意。
  那几天是平安度过了,可时日一久,总有疏忽的时候,老爷子又是个急脾气,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最终还是闪了腰……唯一能庆幸的是老爷子的症状比前世要轻些。
  有些事明知道会发生,可哪怕极尽全力却无法阻止,难免让人产生无力感。
  三人进了屋,从里屋出来个小丫头,十来岁的年纪,眼珠乌黑,像是洗过的大颗葡萄一般鲜亮剔透,一见萧旷便向他跑过来:“二哥,高大哥,你们怎么才来?”
  萧旷露出笑意,大手按在她头上撸了撸:“天还没黑呢,你就嫌你哥来得晚?”
  “娘说你今天会来,我从早上睁开眼就开始等了。”萧小妹掰着指头开始数,“一、二、三、四、五……整整六个时辰!”
  萧旷与高湛都笑了起来。窦氏也笑了,对萧小妹道:“去喊你大哥回来吃饭了。”
  萧小妹脆生生地应了声“哎!”便跑了出去。
  萧家的金银器作坊就在街口,不久萧弘与小妹一同回来,萧旷扶萧老爹从里屋出来,坐在桌边,一家人团团圆圆用饭。
  吃饭时说了会儿各自的近况,与最近发生的大事,不可避免就谈到了那伙为非作歹的夜盗。
  高湛提醒道:“萧大哥,作坊里金银器多,容易被贼人盯上,你要多加提防。”
  萧弘今年二十五,面容俊秀,是个温厚质朴的年轻人,闻言点头:“作坊里一直留人值守,出了这事儿后,改为两人值夜,以防贼人还准备了棍棒。”
  饭后吕氏与萧小妹收拾饭桌。萧旷把父亲扶进屋去休息,回到正堂,听见高湛与萧弘在讨论用在木棍上缠铁刺等方式来增加其杀伤与攻击力。
  平民不能随意使用大刀长。枪等武器,因此棍棒之类的便成为防身首选,但若面对凶残成性且带着刀剑的歹徒,单纯的木棍就稍嫌弱势了。
  萧旷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椿树胡同那座宅院。
  那些贼人偷盗抢掠来的珠宝财物,短时间内难以变卖,定然要找地方隐藏,久无人住的空宅自然是绝佳的隐藏之地。
  沈童那时候挖到的金银珠宝,很可能就是这伙贼人埋下的。只是不知为何,直到两年后这伙人都没去挖掘。也许是盗贼间为争利而内斗,或是埋藏人出了什么变故,而其同伙并不知道埋藏的具体地点,以至于久无人去挖掘。
  但如今形势有变,沈童提早买下了宅子,而贼人还未去埋藏赃银……
  萧旷让自己别去多想,这些都是他的推测,未必会真的如此。
  可若是真的呢?
  万一贼人正在掩埋财物的时候,沈童带人去挖掘。而这些人心狠手辣,为掩人耳目甚至不惜杀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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