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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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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点点头:“也有道理。”
边说边赶路,很快哨探回报,前方发现罕察卫人与卫所军,双方已经交战!
…
罗寺丞带着张总旗找到那群留守的罕察卫人。
虽然对方亦留有护卫防守,但擅长战斗的人大多都被散格思带去劫马,再加上人数悬殊,没费多少时间卫所军便迫使罕察卫人投降,将他们一一捆绑起来。
罗寺丞命马车上的人全都下车,将衣饰华贵者集中起来。
罕察卫贵族多会汉语,尤其是出使昱朝的更是十之八、九都通熟汉语。
罗寺丞找了其中一人,询问他这些人分别都是什么身份,哪些人是散格思的家眷。
散格思这次随行除了妻子,还带了两个女儿,分别是乌仁哈沁与沁达木尼。
罗寺丞让人把散格思的妻女带过来一一询问她们姓名。
轮到沁达木尼时,她却故作听不懂汉语,连正眼都不看罗寺丞。
罗寺丞看她十分年轻,不懂汉语也正常,便向乌仁哈沁询问。
乌仁哈沁朝他笑着,眼神勾人:“知道了我的名字还不够吗?还要问她的名字做什么?”
罗寺丞:“……”
这女人还想对本官使美人计!虽然确实是个美人,但面对乌纱都可能不保的状况,谁还有这种心思?
他板着脸斥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少啰嗦!?”
乌仁哈沁依旧笑吟吟的:“她叫沁达木尼。”
罗寺丞转过身,命卫所军驱赶罕察卫随行仆役围在最外圈,然后是卫所军。他自己的护卫则在最内圈,看守这些罕察卫贵族,尤其是散格思的妻女,看守最严密。
等待了一段时间,他们都听到了马蹄声,罗寺丞捏了捏腰间的佩刀刀把,只觉手心里全是汗。他本是文官,从来不佩刀,这把刀是从一个罕察卫贵族那儿缴来的,刀鞘上镶着银花与绿松石,颇为锋锐。
很快十数骑人赶到,为首的就是撤力加卜藏,他一见眼前情景,便大骂罗寺丞等人卑鄙无耻。
罗寺丞只是冷笑:“偷袭劫马之贼,岂有资格说旁人卑鄙?只要你们将马全都交出来,我就把人放了!”
撤力加卜藏骂完他们便不再言语,沉默着骑马围绕他们跑圈。
罗寺丞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跟着他转圈,又命手下一名护卫大声地反复喝问:“马呢?散格思带着马去哪儿了?他的妻女都在这儿!他不要了吗?”
那护卫把这句话喊到第二次时,撤力加卜藏手一抬,取下背上的弓,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诸人都没见他怎么瞄准,就听见弓弦声响!
众人都看向那喊话的护卫,以为他必然会遭殃了,但惨叫着倒下的却是一名罕察卫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他射箭动作那么行云流水,还以为是高手……
没想到这位直接射倒了自己人?
撤力加卜藏却丝毫没有慌乱窘迫之色,就在众人都惊诧莫名时,他张弓射出了第二箭。
这一箭直贯罗寺丞右眼,箭头从后脑穿出。罗寺丞叫也没叫一声,朝后直挺挺摔倒。
众人再次大惊,震惊之余才明白过来,撤力加卜藏第一箭根本没有射失,他瞄准的就是那个罕察卫人,且那个罕察卫人只是受伤而已。
他不仅要汉人明白他箭法如神,还要他们知道,他并不在乎罕察卫人受伤,也就不会因为他们有人质而投鼠忌器!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明白撤力加卜藏的用意,但第一点箭法如神没人再有任何异议,而且所有人都对他的冷静与心狠手辣印象深刻。
卫所军顿时胆寒,这个人狠起来连自己人也杀!那挟持人质还有什么意义?连罗寺丞都被他当场杀了!
张总旗见状不妙,急忙命人收紧队形,向中央靠拢。
卫所军乱起来时,那十数名撤力加卜藏带来的汉子便冲了过来。
这些卫所军本质上比拿起长刀长。枪的农民好不了多少,平日虽有操练,但到底与这些经历过真正战斗的汉子不同。在我方气势高涨时还能打一下,一旦慌张起来就不行了。被冲杀砍倒几个之后,阵型很快散乱得不成样子。
加卜藏如狼入羊群,破阵之后便直冲中央由罗寺丞护卫所包围的罕察卫贵族。
那些护卫近距离瞧见罗寺丞被他一箭杀死,早就心惊胆战,何况罗寺丞已经死了,他们群龙无首,一见加卜藏冲过来,外围的能躲的就躲,能逃便逃,内圈的逃不掉,便抓罕察卫贵族做挡箭牌。
一名护卫离沁达木尼近,又看她是个年轻女子,便伸手去抓她。
沁达木尼双手被绑,被他抓时并不反抗,靠近后反而贴着他,一低头便咬向他脖颈。
这名护卫痛得叫起来,挥刀就要砍,加卜藏正好赶到,居高临下一刀砍去他右边肩膀,连着右臂与刀一同落地。
沁达木尼血溅了半身,被这垂死挣扎的护卫拉住一起摔倒地上。
加卜藏扔了把小刀给她,一提马缰,调转方向,挥刀砍倒抓住乌仁哈沁的护卫,俯身将她拉上马背,随即便向外冲。
乌仁哈沁焦急地叫起来:“我母亲!还有我阿妹!”
“马驼不动那么多人,一个个来!”加卜藏一路砍杀,很快冲出战场,纵马跑至林边,将乌仁哈沁手腕上绳索割开,把她放下地,叮嘱道,“藏起来。”
看乌仁哈沁躲好了,他便重回战场,一路砍杀冲进内圈。
沁达木尼捡起加卜藏扔给她的刀,割开手腕上的绳索,接着又去割开绑住母亲乌日娜的绳索。她见加卜藏回来,便将母亲往他的方向推。
加卜藏将乌日娜拎上马背,继续冲出战圈,到达树林边,乌仁哈沁出来接应,扶住了乌日娜。
她见加卜藏满身是血,担心地问他:“你伤得重不重?”
加卜藏抹了把脸,满不在乎地道:“大多是别人的血。”说着便调转马头。
乌仁哈沁叫道:“救出我阿妹!”
加卜藏头也不回地喊了声:“放心!”
…
萧旷与高湛听闻卫所军与罕察卫已经开战,便加快了行军速度,但当他们听到刀剑声与嘶喊声时,却反而放慢下来,将阵型调整好后,以恒定的速度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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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战场后连萧旷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张总旗所领的卫所军加上罗寺丞的护卫仍有四十余名,而撤力加卜藏逃走时带去的人不过十七八名。
就是这些人,将四十余人冲杀得血流成河。此时在战场中勉强维持着一个圆形阵型的就只剩二十多人了。
第65章 【劫马】5
…
当萧旷与高湛领军靠近后,罕察卫人才开始护着他们救下的人且战且退。
高湛看到尸横遍地的战场,心中气愤至极,怒喝一声,命前队张弓射箭,一排箭雨过去,当即射倒好几名罕察卫人,还有不少人带了伤。
罕察卫人也开始乱起来,其中真正能战斗的主要是加卜藏的手下与部分罕察卫护卫,这些人还大多带着伤,而余下的罕察卫贵族多为老弱与妇人,被箭伤了之后几乎不能行走。
又是一阵箭雨过去,倒下的罕察卫人更多。而高湛这边的禁军有备而来,披甲带盾,罕察卫战士即使零星放几箭,也不能伤到他们。
有部分罕察卫贵族看出逃脱不了,不想命丧于此,当即用汉语高呼:“降了!降了!”
高湛挥臂下压,弓骑兵随之放低弓箭。战场上专找那大嗓门的人来呼喝传话,这些人便高喊起来:“丢出武器,原地下跪者不杀!”
当即就跪了一批,纷纷把佩刀等武器扔出来。
另有一部分罕察卫武士则弃下这些投降之人,骑马逃远。
高湛派了两名队长领军去追。而余下的人分出五十,包抄那些仍然试图逃跑的罕察卫贵族与侍从。
萧旷见余下的人都在降与不降之间犹豫,便纵马上前朗声道:“抢劫军马只是散格思一人主意,你们并未参与,立即投降,便可保住性命。”
当即又有人下跪并扔下武器。
高湛指挥兵士包围余下的罕察卫人,一一缴械并查问身份。
…
撤力加卜藏第三次返回战场,还没靠近就发现有大量昱朝军队逼近,观其人数远超己方,心知已无望再扭转败局,便留在原地观察情况,瞧见有数人往西北向逃离,但身后跟着昱朝军队,便拨转马头,回到树林边。
乌仁哈沁见他折返便迎了出来,却不见沁达木尼与他同归,气得上前捶他,眼圈也跟着红了:“你说会救出我阿妹的!她人呢?人呢?!”
加卜藏任她捶着,脸色暗沉:“暂时……没法救她,但你别担心,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救她出来。”
只要她还活着……
…
没能来得及逃走的罕察卫人全数投降。
萧旷带兵马司的人检查战场,搜寻仍然活着的人,将其带至一边,先简单包扎止血。
他瞧见一名罕察卫少女俯卧在地上,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但她肩背微微起伏,显然仍有呼吸,便过去查看她的伤势。谁想手刚搭上她臂膀,她便猛然回身,藏在身下的右手中握着柄小刀,向他疾刺!
萧旷仰身朝后让,同时出手如电,攥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痛哼一声。
萧旷心一软,稍许放松手上力量,然而她又试图刺他,他无奈再次用力攥住她手腕,夺下小刀后才放开。
少女手无寸铁,却咬牙切齿地扑向他,张口就要咬人。
萧旷迅疾起身,退后一步。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但看他身手敏捷,自己也只有趁其不备,才有一点点机会,此时他有了防备,她再无机会伤到他,便也就此作罢。
萧旷问她:“你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少女瞪他一眼,四顾周围,见同行的罕察卫人被一一缴械捆绑,又被盘问身份与名字,不由眼神黯淡,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萧旷虽然看她动作迅捷,应该并无重伤,但她半身衣裳几乎被血染透,他终究无法弃之不顾,见她左肩头衣衫有破口,周围血迹是湿润的,便问她:“你左肩伤了?”
她并不理他。萧旷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有谁是你的父母?”
少女漂亮的眼眸此时却显得微微发红,眼神恶狠狠的,用汉语嚷道:“别假装好人了!不就是你们来杀我们的吗?”
萧旷挑眉:“朝廷待你们十分宽厚,收了贡马之后又颁赏赐。散格思却恩将仇报,杀人劫马。若不是他先劫了我们的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岂会如此待你们?”
“我阿爸说赏赐太少,他向你们的皇帝要更多,皇帝不许。他才去抢马的。”
萧旷略感意外,她居然是散格思的女儿?他记得散格思这次出使,带了妻子与两个女儿,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应该是妹妹吧……
“你叫沁达木尼?”
“你怎么知道的?”沁达木尼诧异地问出口,才意识到这一问等于承认了自己叫做沁达木尼,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萧旷微觉好笑,对她道:“这里伤者颇多,有些人伤得很重,军医根本忙不过来。你这样的轻伤恐怕直到回京城才有机会轮到大夫替你包扎。你跟我过来,我让你们的女人替你包扎。”
沁达木尼站在原地,怀疑地睨着他:“你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
闻言萧旷大窘:“你要是不信就算了!”说完转身就走。
沁达木尼跟上几步,道:“别急啊,我又没说不信你。”
萧旷:“……”头有点疼……
他叫来两个罕察卫女仆,让她们和沁达木尼上了一辆马车,在车内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萧旷在战场兜了一圈,伤者大多被找出来,余下的死者也按着汉人与罕察卫人分开摆放。而投降的罕察卫人已经清点完毕。
高湛过来问他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萧旷道:“还是先带回京城吧。重伤者与老弱妇孺乘罕察卫人的马车回城,轻伤者与余下的人或骑马或步行。”
他看了看天色,东方已微微发亮,他在昨夜罕察卫人劫马之后,就让人回城报警。之后遇到高湛,兵力充足的情况下再次派人回城报讯并给出罕察卫人这一支扎营的方位。但直到此时也没见有任何援军被派过来。只有几匹快马过来查看情况是否属实。
之前那一世,傍晚贡马被劫,罗寺丞当场被杀,其护卫回城上报,兵部也是先奏报上去,待皇上召集内阁,深夜商讨后定下决议,第二天一早下旨发兵追讨,再调集部队出发,那时候罕察卫人早已经跑出几百里外了!
照着前世的进展速度,这时候兵部已经上报,大概是还在等待内阁给出决议吧……
萧旷微讽地弯了弯嘴角。
正要上马出发,之前替沁达木尼治伤的女仆过来,比划着请他过去。
萧旷问她有什么事,她却不懂汉语,只是神情焦急地不停比划要他过去。萧旷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沁达木尼正在马车边与士兵激烈地争论着,似乎有动手的征兆。
萧旷无奈,快步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他下令重伤与老弱妇孺乘车,士兵就让沁达木尼与其他受伤的罕察卫人同乘一车,但她却坚持自己能骑马,要让别人乘车。双方就争执起来,士兵说多了不耐烦起来,就要硬推她上车。
沁达木尼对萧旷道:“喂!你是当官的,你对他们说有用,我不坐车,我会骑马。”
萧旷皱眉道:“让你骑马的话,你要是逃了怎么办?”
“你们这么多人,还追不上我一个吗?难道我坐车就不能跳车逃跑了?”
萧旷:“……”头更疼了。
他没这闲心与她争执,也不想耽误更多时间,便让士兵随便找匹比较次等的马让她骑,但注意一定要有三人以上看住她,因为她是散格思的女儿。
路上萧旷询问生还的张总旗战斗经过。
提起撤力加卜藏救出乌日娜母女的经过,张总旗仍然心有余悸:“这个人太厉害了,几次冲进冲出,根本没人敢挡他的路,只有来不及逃走被他砍倒的……太惨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萧旷:“……”听见这声“喂”他就开始头疼了。
沁达木尼策马追上萧旷:“你知道我名字了,你不告诉我叫什么,这不公平。”
“萧旷。”
“我们这是去哪儿?”
“北京城。”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进城后我们会去哪儿?”
萧旷不由皱了一下眉。严格来说,包括沁达木尼在内的许多罕察卫人没有参与劫马,只有散格思与撤力加卜藏等人才是主犯。而且这件事还涉及到昱朝与北方部族之间的关系。
不管最终会如何处置散格思与加卜藏,其他没有直接参与劫马的罕察卫贵族,在整件事情查明之前,只会受到软禁,而不会下狱,一旦尘埃落定,就会被遣送回乡。
然而沁达木尼是散格思的女儿,是否会受到牵连就很难说了。
“这会儿还不知道,等进城后会有人安排你们去处的。”萧旷说完一夹马腹,催马跑到队伍前头去。
沁达木尼骑了匹次马,知道追不上他,朝他的背影撇了下嘴,回罕察卫人所乘的马车边去了。
到西直门外十里左右,远处来了数百人马。哨探派去一问,得知是神枢营的三百援军。
禁军三大营,五军营主要是步兵,神机营则掌火铳火炮,虽然不少人会骑马,但不是专门的骑兵。只有神枢营全为骑兵,骑□□良。
萧旷与高湛相视一笑,笑容中略带无奈,真要等这些“援军”来支援的话,罕察卫人早就赶着马跑远了!
他们向神枢营领军将领说明已经将大部分罕察卫人擒获,余下逃逸者亦有人去追捕,对方便加入了押送队伍,这一下就成了五百多人的大队人马。
西直门守城兵士远远见到这大队人马逼近,冰雪飞扬的阵势,都快吓尿了!待萧旷等人上前,简略说明情况后,他们才稍稍安心,但内心难免嘀咕,押送不到百人的俘虏,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兵啊!
队伍在城门外停下。
萧旷与高湛以及那名神枢营将领进行协商。萧旷这队人是南城兵马司的,本就要进城。而高湛那队人是捕获罕察卫人的主力之一,是立下大功的。至于后来的那一队神枢营骑兵,虽然没能赶上战斗,却是领了兵部的军令来缴贼的,自然不肯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回去。
于是商定下来神机营出六十人,神枢营出三十人,随着萧旷那一队,以及残余的卫所军等人,一同押送罕察卫人进城。其余人则各自返回所属军营。
大军进城,沿西直门大街而行。
一路上民众纷纷围观,打听是怎么回事儿。自有那嘴快的兵士将昨夜的事情说出来。
民众中有人愤慨地向罕察卫人的马车扔石块或其他杂物,一人带头,其余人纷纷跟随投掷。一时间碎石、土块、旧鞋子不断飞来,砸在马车上,吓得车内的人丝毫不敢露头,最遭殃的是马车夫,急忙向神机营的士兵借来盾牌抵挡。
沁达木尼没有乘车,而是骑马跟随在车旁马车,她又穿着罕察卫人的贵族服饰,在一群兵将中格外显眼,虽然极力躲避,仍然被人掷中了几次土块与杂物。饶是她性子倔强,仍是涨红了脸,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萧旷进城之后就刻意靠近沁达木尼,行进时始终离她大约一个马身的距离,主要是防止她趁乱逃进人群。
在郊外他并不担心她逃,郊外老远就能看到人,大白天的也易于追踪,且她骑的马本就跑不快,一追就追上了。但若是在城里,一旦逃跑后躲藏起来就很难找到人了。
却没想到罕察卫人激起了民愤,沁达木尼更是成为民众的攻击目标。她被石头砸中后,便下了马,却仍是有各种杂物朝她所在之处飞来。
萧旷纵马上前,挥刀挡下飞来的一块碎石,大声劝阻:“不要再继续投掷石块了!马车上不仅有罕察卫人,也有我们自己的伤兵!希望你们不要误伤这些有功的兵将!”
“那她呢?她不是罕察卫人吗?”有人指着沁达木尼问。
“她不曾参与劫马,也不曾参加战斗,她从不曾作恶!你们打伤的只是个无辜的年轻姑娘!”
这句话让绝大多数人停下了,而且萧旷就挡在沁达木尼身前,再扔杂物的话,大多都是扔在他身上,砸伤了当官的,他真恼怒追究起来,谁担待得起啊!
“谁让她是罕察卫人?!只要她是罕察卫人,就该打!”突然人群中有人喊起来。只不过响应者寥寥。
萧旷朝声音来处看去,喊话的是个衣着邋遢的壮年男子,一看就是没什么正经营生的样子。
他问:“只要是罕察卫人就该打么?”
“该啊!”那男子还接话。
萧旷朝那人招招手:“过来,我收你进兵马司,下回遇上罕察卫武士,保准让你上阵!”
那人顿时萎了,闷声不响地看向其他地方。
他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而随着这一阵笑声,方才那股子群情激奋,恨不得将罕察卫人不分男女老少统统打倒的劲头也都烟消云散了。
沁达木尼小声却诚挚地对萧旷道:“谢谢你。”
萧旷朝马车指了指:“你别骑马了,坐车吧!”
沁达木尼点点头,感激地朝他看了眼,转身上车。
因这一场纷乱,街道边围观的人变得更多,萧旷他们根本走不快。不得已,他们把伤势较重者先送走,让他们得以尽早医治。
余下的队伍好不容易才抵达崇玄观。这里虽然距离西直门并不算太远,却花了他们不少时间才走到。崇玄观是处大道观,有较多空屋,得知萧旷等人带回不少罕察卫人,首辅大学士邹之正便将此处定为罕察卫贵族临时居留之地。
马车依次驶入崇玄观,萧旷却没有跟进去,立在门边看着这些车马与士兵陆续进入道观,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一夜未眠,绕着整座京城由东至西,来回奔波战斗,如今总算是归来,也将这些人都安然送到,但他还是不得休息。接下来就该向朝廷汇报事件的详情了……
“萧指挥!”
这一声“萧指挥”混在周围嘈杂的人声中,并不特别明显,然而随着这一声入耳,萧旷的精神却为之一振,急忙看向声音来处。正是箜篌在对他招手。
他的视线投向人群之外,箜篌示意的方向。
街道对面的屋檐下停着一辆黑漆马车,四周装饰着细致的浮雕,那些花纹图案他都看熟了。
马车旁亭亭立着一名少女,丁香色长裙,黛紫色的短袄,头戴帷帽,月白的罗纱直垂至肩。
她见他看过来,便抬手朝他挥了挥,衣袖滑落,露出如玉皓腕一节。
她怎么来了?是碰巧路过,还是特意来找他的?
萧旷欣喜地朝她走过去,刚走两步,他身后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人,小跑着追上他,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萧旷全副心神都在街对面,虽然知道有人跟近,但周围人太多,只以为是哪个士兵经过,并不以为意。
待到手心里被塞了个东西,他意外回头,才发现追上来的是沁达木尼。
第66章 【建功】
…
萧旷瞧见是沁达木尼,意外地低头看手心里的物事,是个由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香囊,上面的图案也是用丝线织出来的。
沁达木尼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跑。
“沁达木尼……”萧旷想叫住她,她却已经跑进了崇玄观里。
他便先将此事放一边,回头看向沈童所在,却见她转身准备登车了,急忙挤开围观的民众,大步跑近马车:“沈小姐,等等……”
沈童略一迟疑,停步回身看着他。
萧旷舒了口气,在她身前四五步外站住了,一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沈童看向他的手,那叫沁达木尼的姑娘送的香囊还捏在他手心里。
萧旷“啊”了一声,急忙解释道:“我要还给她的,她……我不会收她任何东西。”
章节目录 第26页
沈童微微挑了挑眉梢:“萧指挥原先就与她认识么?”
照理来说罕察卫人就是不恨他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吧。这姑娘却送他香囊,临进去前还朝他笑,那样子的笑容……并不是礼节性的微笑,那姑娘笑的时候的眼睛里带着光芒。
“没有啊!”萧旷汗都快下来了,“今早才认识的。”
沈童弯了弯嘴角没说话,今早才认识就能笑着送他香囊了,萧旷还是昨晚带队抓了他们的人,若是真的,也算是他的本事。
不过看他这么着急向她解释的样子,倒让她感觉好了一点。
隔着薄纱,萧旷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心里更急:“方才过来的路上有许多人朝她扔石头,我帮着说了几句话,她大概是想感谢我而已,真的!”
沈童淡声道:“老是说旁人的事做什么?”
萧旷一愣,心道不是你问我的么?但能不提沁达木尼也好,他顿了顿,问道:“你们是碰巧路过的吗?”
沈童没直接答他,只道:“今早我去过和永兴,看看制笔的进展。”
其实她并非单纯是去看制笔的进展,落雪的那夜,萧旷送她回来时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猜他会做出某项重大决定,今早便借看笔去和永兴,“随口”问起萧旷的近况。
没想到萧弘说他昨天一早去了兵马司,之后就没回过家,只让人传了个口信回来,说出城办事,结果一夜未归。
她担心起来,离开和永兴就去南城兵马司找靳飞,一问下来靳飞昨夜也跟着萧旷出城去了,还说有罕察卫人劫马,萧旷是去阻止他们了。
沈童也就知道了,前世曾发生过劫马之事,萧旷应该是了解事态的发展会如何的,这让他能有更多准备,但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真正冲突起来的时候他会不会受伤。
正逢第一批人回城,传回消息,萧旷他们回来了,正把俘虏送往崇玄观,她就赶来了。
虽然她没明说,萧旷也明白了,她是特意过来的。他的心为之一动,方才看到沁达木尼送他香囊,她生气是因为她开始在意他了。
沈童看着他眸中一点点浮起笑意,轻声嗔道:“笑什么?”
“我觉得……太好了。”萧旷想说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但当着这么多人没法说,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句太好了。
沈童忍不住轻笑,看到他衣袍上的血迹,又道:“太危险了。万幸萧指挥没受伤。但是……”
虽然他借着前世记忆对很多事能够“预知”,但这仍然是太危险了,上回昆玉园还是为了救人,这次却是为了阻止劫马,这闲事儿管得也太……
“你等我。”
沈童本以为他让她等是要去做什么或拿什么,但他却没走,她意外地抬眸看他。
他凝眸望着她,眼神变得格外执着:“我如今的官阶太低了,但是,我会多多建功……我不会永远是兵马司指挥的。”
她忽然明白过来,他这么急于立功是为了她,是为了能更配得上她的身份地位。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方面是真切的感动,另一方面又想告诉他这不是她想等就能等的事,但面对他热切的眼神,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但她也没法给他任何许诺,虚无的希望没有任何意义。
她更不愿意看到他为了她而莽撞冒进,导致自己受伤甚至是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最终她只能说:“能建功立业当然是好事,萧指挥也要保重自己。”
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尽可能不要给他任何像是鼓励的迹象,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着客套话。
萧旷不是没有听出来她的刻意疏离,她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看着他。他也就住口了。
“那……笔做得如何?”
“很好,萧师傅的手艺我是放心的。”
“那就好……”
他想说的不是这些。
真正想说的话没法说出口,在胸臆间涌动着难抑的冲动,他却只能站在那儿,与她说着这些……
他离她只有短短四五步,却像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距离……
“萧指挥!”
“萧指挥!邹阁老要见你。”
沈童看他没动,轻声提醒道:“萧指挥,正事要紧。”
萧旷攥了攥拳,终究是只能说一句:“我去了。”
沈童无言地望着他走进人群中。
在一堆人中间也能看见他,宽厚的肩膀与挺拔的身姿,依旧是个永远都能让人放心的可靠男人。她不禁轻叹一声,转身登车。
马车驶动起来。
崇玄观旁的树下,高湛随之收回目光,快步走回观内,追上萧旷。
萧旷见他从身后过来,不禁讶异:“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在里面呢。”
高湛随手指了个方向:“找没人的地方躲了会儿懒。”
他也一夜未眠,萧旷听他这么说就是找角落打了个盹,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正好我要找你,阿湛,昨夜之事你立下了大功,邹阁老这会儿要见我,你和我一同去。”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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