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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穿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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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桑桑坐在床榻边,她指了指一旁的汤羹:“这是我特意叫厨房给你熬的,正好你醒过来了,等会儿便喝一些吧。”
  醒来半晌,赵询觉得好多了,至少能说话了:“这是在哪儿?”
  “在去泉州的船上,你是受了重伤被捞上来的,”桑桑叹了口气:“你的命还挺大的,这样都能活下来。”
  桑桑又跟赵询说了之前的事,好让赵询有个初步的了解。
  赵询其实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活下去,不只是天之大幸,更是眼前人救了他的命。
  赵询弯起唇角:“咱们也算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的一切,我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啊?”
  说实在的,在赵询认清自己的现状后,最关心的反而是桑桑,她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如何会装扮成这样出现在船上,何况,他确实对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这个,桑桑很来气,她翘了翘鼻尖:“赵糖啊,我不是叫赵糖吗,”这名字实在是太女气了,到哪儿都被人问,平白给她添了多少危险。
  说起这个,赵询的耳朵红了,好在桑桑没有看见。
  鬼使神差的,他那时帮桑桑取了赵糖这个名字。
  糖,蜜糖之糖,意之为很甜,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只觉得桑桑很甜。


第67章 
  赵询半晌都没出声,他的耳根处悄悄红了。
  说起来,桑桑还确实挺想知道赵询为什么给她起这个名字的,她就如此问了赵询。
  “当时随口一起,因缘巧合罢了,”赵询撒谎道。
  桑桑心道名字已然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她也就不跟赵询计较了:“先不急着说话,我去帮你叫大夫过来吧。”
  赵询到底伤重醒来,生命垂危,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面色又泛白了些,桑桑想还是让赵询多休息休息,再有什么紧要的也没命重要。
  桑桑刚要起身,赵询却忽然抬手拽住了桑桑的袖角,他身上扔没有力气,就这样拽住桑桑的衣角已然花了极大的力气了,面色都泛红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桑桑恍然,她和赵询也算是有这么不同寻常的交情了,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够奇怪的:“我叫桑桑。”
  桑桑说完便去船舱上找大夫去了,赵询收回手,口中喃喃地念着“桑桑”二字,原来她叫桑桑,很好听。
  没过一会儿,昨儿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的大夫就又过来了,他见赵询醒过来后极是开心,又迫不及待地替赵询把了脉,兴奋道:“你这小子倒是个命大的,这样都能活下来。”
  “现在算是无恙了,不过日后还是要好好补养身子才能恢复如初,”大夫回过头冲桑桑说。
  桑桑听了也放下心了,这样看赵询就是没事了,她也算是还清赵询帮她办路引的恩情了。
  这之后桑桑又直接给药童付了钱,托付他日日给定时给赵询熬汤药,省的她麻烦,然后又问了赵询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等都问完了,桑桑才送大夫和药童出去。
  看着桑桑忙活的背影,赵询心中竟说不出话来,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待他这么好过。
  这之后两天主要就是给赵询养身子了,赵询的身子恢复的很快,第三天上竟然就能走动两步了,不过多的还不能。
  说起来赵询恢复的如此之快的原因,桑桑还替他感叹了几句,这赵询的命还是挺好的。
  当时赵询确实是中了不少剑伤,不过大多是集中在背部和前胸,虽然伤口颇深且流了许多血,但好在没有什么致命伤,至于当日赵询生命垂危的原因则是他失血过多,又在冰凉的江水中泡了许久,这才加重了伤势。
  这两天赵询按时服药又敷了药,还吃的很好,身子就一日千里的恢复起来,不过要彻底好起来,总还是要些时日的。
  这一日赵询午休起来,一觉过后,神清气爽。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早在他醒过来第二天桑桑就加钱要了个屋子单住,毕竟男女有别,寻常无事的时候她也会过来陪他说说话。
  赵询起身下床,他已经能走路了,总在屋里待着也有些无聊,他顺势到了甲板上。
  这艘客船极大,有数不清的船舱,甲板也整修的很大,此时甲板上有很多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喝酒,有的站在凭栏前欣赏江景,好不热闹。
  等赵询一出去,就受到了极热烈的欢迎。
  “哟,这不是那日被救上来的小伙子吗?”
  “嗬,这小子命可真是够大的,这样都能活下来。”
  “可不是,这可真是多亏了那天的小伙子,是个心善的。”
  赵询有些不解,他只以为是船上的人救了他,然后桑桑发现认识他才把他带回去的,现在看来似乎是另有隐情的模样。
  赵询拽住了一个乘客,细细地问了那天发生的事。
  他这才知道是桑桑发现了他,又在众人都要把他扔回去的时刻把他留下来,可以说他这条命完完全全都是桑桑救的,他该怎么报答她。
  赵询心情复杂,等他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桑桑在屋子里,她端了一碗乌鸡汤,应该是给他补气血的。
  桑桑发现赵询的神情苦大仇深的:“怎么了?”难不成是赵询想起了之前被人刺杀的事。
  “我是在想,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赵询道。
  桑桑有些不适应,赵询可一直是那个热烈的,不管不顾的纨绔子弟人设,如今这么一来他都不习惯了。
  不过赵询这样说,桑桑也有些觉得是自己救了他的命。
  桑桑回想起原书中的剧情,赵询只在求娶巫瑶的时候出场过,后续再未出场,现在联想一看,若非她阴差阳错的在这条船上,怕是赵询真的会死去,可能书中的再未出场也是赵询死了。
  “没关系,你替我办过路引,正好两两相抵了,”桑桑回道,她又不需要赵询报恩。
  “那怎么能行,我当时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帮你,我是要了你的钱的,也用那钱替自己弄了户籍路引……”赵询道,虽然没有桑桑那钱,他也会从别处弄来钱。
  桑桑:“……”
  算了,她不想再跟赵询掰扯这个了。
  桑桑坐下,她的神情严肃了许多:“我这回来是有正事和你商量的。”
  赵询也顺势坐在桑桑对面:“你说,我听着。”
  “这艘船是去泉州的,等靠岸了我就会下船,你呢,你想好去哪里了吗?”桑桑问赵询。
  虽然赵询没有跟她提起是谁下了死后杀他,但也可以推测到暗地里是有人想要赵询的命的,赵询此番侥幸活了下来,但日后若是不小心露面,难免再次招致杀祸,所以桑桑才这般郑重其事的过来问赵询。
  赵询罕见的没有回应。
  桑桑也知道赵询身处危险之中,她沉吟片刻道:“不如你还是回建康城吧,等回了那里,你父亲可是赵王,待在赵王府一定安全极了。”
  谁料赵询竟然冷笑出声:“回去?回去的话更是难逃一死,”他说这话时竟然是全然的嘲讽。
  桑桑一愣,听赵询这意思是另有隐情,可虽然赵王与赵询父子不和,也绝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啊,她无心窥伺赵询的家事,只有沉默下来。
  倒是赵询,他抬眼看桑桑:“你怎么……会去泉州?”
  虽然他与桑桑只有几面之缘,并不了解桑桑,但也能推测出桑桑的家就在建康城,她这样一个娇滴滴小姑娘不远万里一个人来到去往泉州的船上,这可绝非是一个寻常小娘子能做出来的事,这堪称是很不一样了。
  何况桑桑还假扮成男子,又特意伪装了自己的形貌,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似的,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好奇。
  未等桑桑回答,赵询就又试探着道:“你竟然要在泉州定居吗?”
  桑桑不想回答,她和赵询也不过是这几面之缘,何必同他说的那么多,再者说了,若是他回了建康城因缘巧合知道了陆珩和她的关系,那她才完了呢。
  但赵询早从桑桑的神情中看出来了,她就是想定居泉州,他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她这样嫩生生的小娘子背井离乡,舍弃一切,偷摸摸的跑过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桑桑瞪了赵询:“是我在问你,你得打算好自己的去处啊。”
  赵询一时间竟然还真不知道去哪儿好,他凝眉想了片刻,当时来杀的人刺中他身上无数刀,又把他抛入江水中毁尸灭迹,应该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就像桑桑说的那样,他若是躲着就是无碍的,怕的就是在凶手面前再暴露行迹,那样他就危险了。
  正在这时候,船身忽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像是两艘船撞在了一起一样,屋子都晃荡起来,桑桑握住床榻稳住身子,她和赵询对视了一眼,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桑桑第一个念头就是水匪,当初她和陆珩去登州的时候就是遇见了水匪,难道这次又遇见了水匪。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桑桑对赵询说。
  推开舱门,桑桑跟着人流往前走,只见两艘船之间搭了一块板,竟然有人从另一艘船上走过来。
  桑桑眉心一跳,不会是陆珩的人吧,她踮起脚尖,只瞟见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就足够了,这些人确实是陆珩的人。
  陆珩竟然还没有放弃找她!
  桑桑的心里霎时咯噔一下,她连忙跑回了屋子里,然后把槅扇关的紧紧的,她此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回是她逃过一劫,可这回搜船也是要按屋子排查的,她这可怎么躲过去。
  赵询见桑桑面色苍白,就问:“怎么了,外头生了什么事了?”
  桑桑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不敢想象被陆珩捉回去的下场,她心里咒骂起来,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陆珩怎么还在派人找她!
  正在这时候,外面就起了喧闹的声音,应该是那起子人在排查。
  听着这动静,赵询就更怀疑了,他好歹是赵王的小儿子,能隐约察觉到该是官兵来寻船,可饶是如此,桑桑也不该这么害怕啊,难道这事跟她有关系?
  时间不等人,已经来不及了。
  桑桑连忙把赵询推到床上,又撂下了幔帐,然后也顺势躺在了里侧,把棉被都堆在一处,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怎么样,现在应该看不出我的身影了吧?”桑桑问。
  “不能了,”赵询说。
  “那你还不快躺下,快,别暴露了踪迹,”桑桑急急忙忙道。
  刚才桑桑心生一计,这床榻极大,里侧又堆着许多棉被,她身量娇小纤弱,躺在里面真叫人发现不出来,而且赵询躺在外面,更加掩护了她。
  赵询只得听桑桑的话躺下,他侧过脸就看见桑桑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也瞒不下去了,桑桑又缩了缩:“外面的人是来找我的,你可千万帮我躲过这一劫,要不然我被捉回去就完了。”
  听完桑桑的话,赵询心中疑惑更甚,他越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桑桑果然是逃出来的,可她这个年纪应当只在闺阁中由父母养着,怎么会逃出来,如此之下,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
  桑桑不是由父母宗族照料的,她或许是遇上了难事,譬如被人威逼利诱,可当时瞧着她衣饰华贵,这可能又被赵询给否了。
  如此之下,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桑桑是什么人的丫鬟或是……妾室,这才生生逃出来。
  可就像赵询之前想的,丫鬟怎会穿戴的如此华丽,还频频出入那种非贵女不去的场所,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什么人的妾室,所以那时候他叫小厮查桑桑的身份才查不出来,因为她压根就不是未出阁的贵女。
  想到这里,赵询的心里竟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桑桑见赵询愣了神就拜托道:“你不是说报答我救命的恩情,就现在吧,你帮我瞒过去。”
  “吱呀”一声门响,是陆珩的随侍们过来了,他们一进屋就闻见了浓浓的药味,赵询露出半张脸来,看着确实很像重病之人,又一扫,发现并无旁人的踪迹,然后便爽快的走了。
  等人走了,桑桑才松了口气,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身上出了不少汗,终于躲过去了,这回过去,陆珩不能再找她了吧。
  场面和缓下来,赵询问桑桑:“你到底是在躲什么人,我不会是助纣为虐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无辜的!”桑桑轻声道,她怕那些人杀回来,索性继续躲在被子里。
  看着赵询的眼睛,桑桑猜赵询肯定很疑惑了,又加上之前的事,他怕是猜得差不多了,桑桑就删删减减编了个谎言:“你不是经常见到话本子里那些被逼的良家女吗,我就是,我在那户人家受了不少委屈,这才跑出来的。”
  “我逃走也是为了好好过日子,”桑桑又道。
  好吧,果真是这样,但赵询有些不信桑桑的话,至少不能全信,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不过桑桑应该是不会全说的,但再怎么说,也是桑桑受了苦,要不然她不会这样逃走的。
  在被子里待得久了,桑桑的脸都被憋的红了,她的眼睛水雾蒙蒙的,好像四月的江南烟雨,让人沉溺其中。
  赵询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和桑桑躺在一张床上,他甚至能闻见她呼吸间的甜香,这个认知让他的身子忽然僵了起来,一点都不敢动弹。
  见赵询不说话了,桑桑以为他是信了。
  又过了好半晌,船上的动静终于消失了,应该是那伙人走了,桑桑终于得以从被子里解脱,她连忙起身大口喘了气,又下了床待着,她也是才反应过来她和赵询躺在一张床了,不过这是为了躲避,没什么要紧的。
  此时已经彻底安全下来了,桑桑又继续起刚刚的话题:“你得早做打算啊,明天船就靠岸了,到时候好买票。”
  而赵询,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想法让他耳根处又泛上红色。
  建康城,镇国公府内。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陆珩驾马从朝上回来,直奔听松院而去,十安跟在陆珩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低头走着路。
  等到了屋里,陆珩就换下官袍,然后到书案处伏案批阅公文,竟是一点闲暇时间都不放过。
  十安看的心惊,自打桑桑逃走以后,世子就越发的冷漠、不爱说话,每日里两点一线,不是在朝上办公,就是回府办公,甚至熬到半夜里,只睡个把时辰,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倒下去。
  十安从未想到桑桑会暗中逃走,也没想过陆珩会因此而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就连他这样自幼伺候陆珩的都不敢吭声。
  正在这时候,外面信鸽扑棱的声音传来,十安耳朵灵,一下子就听见了,他连忙急急忙忙地过去接下信鸽,又取走传来的信件。
  可等他看了那上面的字后,心中一阵失落,但到底还是要复命的,他走进屋子:“世子,有消息来了。”
  “说,”陆珩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没再回应了。
  可十安清楚的看见陆珩握着笔的手停了下来,这说明他极度关注着这个消息。
  硬着头皮,十安把信纸呈上去:“世子,桑桑姑娘那边儿还是……没有消息。”
  墨汁滴到宣纸上,陆珩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批阅公文,就像没听见刚刚十安的话一般。
  可越是这样,越说明了陆珩心中的在意,他为此而失去了生活中的一切乐趣,面上再没有一丝笑容,也是这时候,十安才发现世子是如此的喜欢桑桑,若是桑桑一直寻不回来,难道世子要一直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下去吗?
  至于桑桑,十安没料到她跑了这么久,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道陆珩身边的随侍都是养了多年的,比朝廷的探子还要胜出几分,可无奈在偌大的大齐国里,想要找到桑桑实在太不容易了。
  忽然间一阵敲门的声音,原来是安嬷嬷进来了,她端着一个托盘,那上面是她吩咐小厨房熬了大半天的汤,正适合补身子。
  安嬷嬷把汤碗放在书案旁的小几上:“世子,您都忙了一天了,喝些汤补补身子吧。”
  这些天的事安嬷嬷都看在眼里,她实在是心疼陆珩,世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情伤最为伤人了。
  陆珩知道安嬷嬷是在为他着想,就点了头。
  正巧这时候范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了:“世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起用膳呢。”
  安嬷嬷连忙道:“世子快过去吧,您也许久未见老夫人了,”若是范老夫人能叫世子吃下饭就好了,总喝汤羹也不行。
  陆珩舒了口气,到底还是去范老夫人那儿了。
  虽然那天是范老夫人强逼他回来,可这也是他必须做的,他还肩负着整个镇国公府。
  入了夜,府里到处都点了灯,花团锦簇的,陆珩没有心思欣赏,一路往正房去,正巧在路上遇见了巫瑶姐妹。
  到底是巫族长老之女,陆珩停了下来,然后冲巫瑶点了点头示意。
  久不见陆珩,此次骤然一见,巫瑶忍不住开口道:“世子瘦了许多……”虽然这样更显得棱角分明。
  话说出口,巫瑶才意识到她失言了。
  其实桑桑逃走这事整个府里早就传开了,毕竟那时候府上都在准备陆珩和桑桑的婚事了,可桑桑这么一走,婚礼也办不成了,这消息自然也掩盖不住了,更兼之府里的下人议论纷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巫瑶也是这么知道桑桑逃走的消息的,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荒谬,陆珩这样好,桑桑竟然会逃走,她为陆珩打抱不平。
  而这之后,巫瑶心里则升起了一个念头,既然桑桑已经离开了,那么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陆珩没有什么,点了点头便走了。
  巫瑶看着陆珩的背影,直至消失,她想她这次真的等来机会了。
  巫琴看着巫瑶,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姐姐总是这么傻。
  这厢,去往泉州的船已经靠岸了。
  桑桑看着渡口,这时候正是下午的光景,渡口处全都是往来的船只和人们,好不热闹,这泉州果真如传闻中所言繁华热闹。
  一想到即将在这里生活下去,桑桑心中充满了希望。
  “咱们叫辆马车走吧,从渡口到城里可有不少距离呢,”赵询同桑桑说。
  听到赵询的话,桑桑努力忍住不翻白眼,没错,这赵询竟然赖上她了,非要跟着她一起到泉州。
  当日她问赵询作何打算,赵询竟然说他要跟着桑桑一起去泉州。
  赵询说他在外有个生死仇家,就算是想回赵王府找赵王,怕是也在路上被那凶手杀死了,他现在是绝不能露面,至少也要过个一年半载等那凶手打消疑心再说。
  赵询又说他有伤在身还身无分文,一个人在外根本无法生存,只能投靠桑桑。
  其实赵询说的话也确实有理,只不过他这幅白赖的姿态就实在恼人恨了,可没办法,她要是不管赵询,他就连吃药的钱都没有,桑桑只能劝自己再过一段时间,等赵询养好伤以后就让他走。
  再者说赵询先跟着她一段时间也是有好处的,怎么说赵询也是个男子,她初来乍到,和赵询也算有个依靠,免得被人骗了。
  桑桑道:“好吧,咱们先住客栈,然后再找房子。”
  等到了客栈安顿下,桑桑就着手找房子的事,她早就想好的,先找个短租的,租上一两个月,把泉州的情况摸清后再买下房产,而且她也怕陆珩再找过来。
  事情办得很快,房子几天内就找到了,不大不小,正合适生活,于是桑桑就和赵询一起搬了进去。
  头一个月,桑桑就在府里待着摸清泉州的情况了,她在想她日后该做些什么筹谋生计,虽说她带出来的银子够她活下半辈子了,但也不能不事生产,也算是有个生活费用的来源。
  至于赵询,他则是在养身子,这一个月他的身子已经好全了,可竟然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这钱可都是桑桑出的。
  这一天,桑桑趁着吃饭的时候和赵询道:“你瞧着你现在身子也养好了吧,总不能这样白吃白喝吧,”她暗示赵询离开。
  可赵询非但没领会桑桑的意思,还道:“我是该出去找份工干了。”
  桑桑气的瞪大了眼睛,这是和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桑桑还要说些什么,可她还没等开口,心口处忽然传来一阵疼痛,那疼痛极是熟悉,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样。
  这疼痛瞬间从心口蔓延,疼的说不出话来,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她心口处搅一样。
  这般之下,桑桑晕了过去。


第68章 
  耳边传来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那声音很柔和,是新请来的仆妇春娘的声音,桑桑想起来了,春娘是刚到泉州后请来的仆妇,她中年丧夫,一个人出来做活,自打春娘来了后,屋子总是收拾的妥妥帖帖的,饭食也精致可口。
  桑桑终于醒转过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了春娘。
  春娘喜的“哎哟”了一声:“姑娘啊,您可算醒了,您不知道,您刚刚可吓坏我和公子了。”
  桑桑心口处还有些疼,不过那疼与先前相比算是缓和,又喘息了几晌,那疼痛终于消失了,她抬手揉了揉心口,这仿佛与上次一模一样。
  见桑桑揉着心口,春娘急了:“姑娘,可是还疼?”
  刚才桑桑就那样倒下去,人事不知,且面色苍白,唇也失了血色,实在是骇人的紧,春娘怕桑桑这是有心疾,她长了这么多岁,见过许多有心疾的人,不过那些有心疾的人大多早早就死了……她怕桑桑也是如此。
  “不疼了,只是刚才那一瞬有些疼,”桑桑道。
  “对了,赵询呢?”
  “公子啊,他出去请大夫去了,他生的高大,脚程也快,不耽误功夫,细细算来再有一会儿就能到了。”
  桑桑舒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昏倒多长时间,这不赵询请大夫还没回来呢。
  桑桑躺在床榻上,思绪已经飘飞起来了,事若反常必有妖,她这样昏倒已经不是一次了,这其中定有症结在。
  上次和陆珩一起去登州的路上,她就这样晕倒过一次,那时候跟着的是府医,医术精湛,当时府医只道可能是发热引起的心疾惊厥。
  可这回她却是无端端的晕倒,毫无缘由。
  想到这里,桑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她的身子有问题,要不然为何会无故这样晕倒,还受不了孕,当时怀孕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再者说,她的身子骨确实是差了许多,时常无故虚弱,提不起劲儿。
  见桑桑不说话,春娘以为桑桑是在担心,她帮着桑桑掖了掖被角:“姑娘,我去厨房给你熬一碗乌鸡汤去,正好等会儿补补。”
  “好,我自己在这儿休息就成,”桑桑说。
  也是巧了,春娘刚推开门,赵询就领着大夫回来了,他脚下生风,面色惶然,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春娘向赵询福了福身,然后走了出去,她心道这姑娘和公子不愧是兄妹,如此情深。
  赵询一连请了三位大夫,额上都泛了汗:“桑桑,你醒了,现在感觉还好吗?”他说着就坐到了床榻沿儿上。
  “好,很好,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桑桑说。
  说完桑桑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话她曾经和陆珩也说过,不过确实是这样,虽然昏倒时极致的疼痛,醒来时却毫无感觉。
  赵询松了口气,他没有察觉到心底的那一丝庆幸。
  刚才桑桑还逗趣儿和他说笑呢,眨眼间就倒下了,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就拿一瞬间,赵询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怕的颤抖,他怕桑桑出事,好在桑桑安然无恙的醒来。
  见桑桑面色缓和了下来,赵询的心也放下了许多,但终究还是记挂着,他对三位大夫道:“劳烦您们三位了。”
  三位大夫面面相觑,好家伙,一气请了三大夫,真是怕诊不好脉啊。
  等桑桑说完了刚才的经过,三位大夫轮流给桑桑诊脉,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又松开。
  桑桑瞧的分明,她心中隐有猜测,恐怕这几位大夫也诊不出来,果然,三位大夫都道可能是劳累所致,以致有些体虚,只需好好保养即可。
  赵询不知道桑桑先前也这样晕过,如今又听三位大夫都说桑桑没事,一颗心登时就放了下来,然后由着三位大夫一起开方子。
  “眼下没事就好了,等你好好养两天身子,再琢磨该做些什么营生,到时候我帮你做工,就当抵债,”赵询道。
  桑桑听的想笑,赵询这厮身上还真的是一文钱都没有,这些日子都是吃她的,花她的,住她的,现在听这意思还要继续赖下去,这下还真符合他的人设,纨绔的公子哥儿。
  等三位大夫开好方子,赵询跟着去抓了药熬药,春娘则是服侍着桑桑用了刚刚熬好的乌鸡汤,一切收拾妥当后,桑桑独自在屋子里休息。
  可这回,桑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桑桑心绪复杂至极,从前她没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只以为是当初被当做药引无节制的取血导致的身子差,并没多想别的,可现在把这些事都结合起来,桑桑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桑桑想起她时常做的那个梦,梦里是一座僻静的偏院,原主就被关在偏院里,原主的身子逐渐变衰弱,最开始只是略没有精神,到后来竟是起不了床,再后来则是死去。
  还有那个老道士的话,他说桑桑是“年岁不永、早夭之相。”
  梦,还有老道士的话必然不是笑语,而是在提醒她。
  桑桑努力的捋清思绪,试图把所有线索都整理清楚。
  书中对原主只是略略提及,说原主失血过多,又心绪敏感,这样被关在偏院中不见天日后郁郁而终,早早逝去。
  这其中没有清楚写明原主的死因!
  是的,桑桑先入为主,以为原主是抑郁而亡,才日益虚弱,实际上书中压根儿没写原主的真正死因,会不会原主的死另有隐情。
  老道士说她会早夭,可她又不纤弱敏感,更不可能抑郁,是不是她和原主一样,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点死去,那么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这具身子……
  这具身子偶尔晕厥,更时常虚弱,连怀孕都保不住,是不是她的身子本身有病?
  想到这里,桑桑隐隐害怕起来,若是真的有隐疾,那可不只是这几个大夫没有诊出来,当时巫祁替她诊脉也没发现,是不是说这病罕见又难以医治。
  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桑桑觉得她的推测是很有可能的,现在她只需要等待就好了,再有三个月就是书中原主开始日益虚弱的时间,然后原主又熬了两年多才死去。
  桑桑想,若是到了时间点,她也像原主那般虚弱,那就会印证她的猜测了,是身子有病,那就是非人力所能改的了。
  桑桑闭上了眼睛,反正她也经了这么多了,要是真的那样,她也无能为力了,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到现代去。
  赵询嘱咐春娘做了一大桌的早膳,什么种类的都有,就怕桑桑胃口不好。
  “多吃些,昨儿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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