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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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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乐。
“老匹夫……”斛律光笑骂,“征战多年,吾从不屑旁门取胜。只是此计的确奏效,大大缩减与可叱雄对阵的时间,才能及时赶回与王汇合。那可叱雄蛮夷出身,如何懂得这计奥妙,还以为马儿失了常……”
虽然他们这是变相夸我,但其中的万分凶险我还是记忆犹新,“那你们也不能把长恭当下等马驱策!五百人入万人阵,九死一生,这是要他的命啊!”
“段某亦知胜算甚低,也曾考虑另想他法。是王坚持毋须斟酌,以免再耽搁迎救沈医生的时间,可见王对沈医生真是痴心一片啊!”
顿时心中春暖花开,长恭眼中也是饱含深情,还有一丝……腼腆。
段韶看出端倪:“长恭从来只在沈医生面前……与常恍若两人!经此大劫,你二人感情似更进一步,与前不同……”
老狐狸果然眼尖,我也不想掩饰什么,索性搂着长恭的胳膊,向大家宣布:“我跟兰陵王已情定三世,互许终身!”
随后赶来的高延宗听到直摇头。
“真的?”众人惊讶,随即纷纷道贺:“恭喜兰陵王……”、“恭喜神医……”
“兰陵王与神医真乃天作之合……”
只有段韶和斛律光面露忧色,皱眉沉思。
良久,斛律光才道:“陛下一心赐婚王与郑氏……”
“非但如此,众所周知,陛下还想藏神医于深宫……”段韶迟疑犹豫。
长恭面色阴沉下来。
“只要他肯成全我和长恭,我自会永留大齐效力。否则……玉石俱焚,他什么也得不了。”我早想过了,只有这样,才有谈判的资本。
众人又是一惊,我急忙笑道:“大家不必担忧,好歹洛阳一战大获全胜,凭此战功,我想陛下不会留难的。来来来,继续欢饮不要停。段太师,从今以后,长恭就是我夫婿,不许你再算计他哦!”
长恭听见我的称呼,嘴角高高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高延宗则脸色更黑了。
“那是自然!当年献武王驾前老夫就曾说过要与兰陵王结为忘年交,他的高人师父再加上你这位神医,老夫难以匹敌啊……呵呵……呵呵……”段韶朗笑。
“你也别太过自谦,言不由衷,汉人就是酸腐!”斛律光道:“仅凭一万精骑,诱敌三万至邙山,待其疲惫,一举推落滚石,发动预先设置好的机关,再群起攻之,周军大溃,投坠溪谷死伤无数。想不到你……也算宝刀未老!想到他们弃帐不顾,慌不择路,只为保命,真是痛快!从邙山至大和谷三十里间,遍地周军丢散之军械器物,咱们不但打赢了这场仗,还捡获颇丰。” 收获颇丰?也不看看死了多少人啊?不过看得出来,他虽与段韶经常口头争强,关键时刻还是肝胆相照的。
“神医,卑职敬你一杯!多亏神医妙计,令卑职大开眼界!”孤独永业向我举杯。
我刚想拒绝,长恭已替我接我酒杯,一饮而尽:“沈医生不擅饮酒,以后都由本王代劳。”我们相视一笑,想起以前醉酒的糗样,默契尽在不言中。
我问独孤永业:“严瑞呢?”
“这次他们勇冠三军,颇多负伤,正在休养。神医不必担心,大都皮骨外伤,有宋医令在不日便可痊愈。”
我点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都是姑娘家,尽得住这么残酷的厮杀?望着满屋的推杯换盏,欢歌笑语,顿觉无趣。我对长恭说:“我想去看看伤兵的情况。”
不由分说,长恭放下手里的杯盏要与我一同前去。可此时,段韶与其他官员、将领纷纷围着他,问长问短。我笑着摇摇头,“算了,我去去就来!”长恭无奈点头。
没想到斛律光却跟了出来,我笑道:“怎么,还怕我在城中被劫持不成?哎……当心!”
斛律光急忙出手扶稳面前一扛米袋之人,那人竟认得我们,不断道谢:“谢过神医,谢过将军!”
斛律光摆摆手,他才离去。我问斛律光:“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单独说?”
斛律光不复醉意,几分郑重道:“我是想谢你……关于木兰营的事!”
严瑞不但打出“花”字军旗,还将自己的营帐改名为木兰营,想必斛律光已知其中原委,我就不必绕弯子了:“应该谢谢你收留了她们……换了其他人,我不想像身份拆穿会有什么下场!都是苦命人,这个世道……太不容易了!”
“但终究免不了上阵杀敌,性命伤亡!”斛律光感叹道:“不过现在木兰营的士气大增,不复以往畏缩,羞于露面,得过且过。连长恭所率之羽林军,亦不敢小觑,还是多亏了你!”
“人被逼至穷境,再不奋起,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争取才有希望。我想她们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谁说女子不如男?”
严瑞见我跟斛律光同时来到,跌跌撞撞下床见礼,斛律光刚要伸手去扶,一想又缩回去,还是我来吧。
“都到这份上了,就不用多礼了,这仗你们功不可没,就等着嘉奖受封吧!”我道。
“多谢神医、将军!恩同再造,帮我们……”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了!”我急忙打断她的话,以防隔墙有耳泄露出去,“安心养伤!我与斛律将军商量过了,待战事稍微平稳些,就找机会让你们解甲,回家团圆。”
“多谢……”严瑞瞬间红了眼眶。我急忙为她抹去,又唤人来看着她的伤势。我则与斛律光继续巡视伤兵,直到天黑。
回到府衙时,不见长恭,被告之他已回去休息。我又急忙奔回月影宫。
推开房门,即刻呆立当场。只见一白衣美人倚窗斜坐,宽幅宽袖,襟口斜散,隐约露出白皙却很精壮的胸膛。长发披散,落于窗棱,只有一束随意飘散在胸前。明眸皓齿,容光艳潋。
美人一手执壶,一手握杯,自斟自饮,无比随兴。我从没见过如此慵懒柔媚入骨的长恭,绝美的脸庞竟闪过几丝玩世不恭的邪魅,美得如梦如幻,有种心跳骤失的感觉。
“兰陵?”长恭见我傻站良久,满脸花痴状,顿时了然轻笑,低低唤了一声。磁性低柔,就像百年佳酿般醇厚诱人,更让我如醉如痴,不能自拔。
双腿不由自主来到跟前,长恭缓缓向我伸出修长的手掌,我如梦游般将手交由他握住,这才发现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同时……好漂亮啊!这么完美的人居然要娶我,成为我沈兰陵的老公!……我真是交了什么狗……桃花运啊?苍天啊,大地啊……哈哈哈哈……我一头扎进他怀中!
“兰陵?”长恭微愣,两臂保持微张的姿态,有些惊讶地望着怀里像小狗般乱蹭的我。
良久,我红着脸有些害羞问道:“长恭,你等了我这么久,如今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觉不觉得……是不是应该有个质的飞跃?”
长恭含笑问道:“什么质的飞跃?兰陵总是新奇不断,让我惊叹!”
“就是,就是……”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将脸贴在他身上,用蚊子哼的音量道:“咱们先洞房吧?”
“噗……”刚入口的酒喷出,长恭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被小呛了一下,不过仗着功力深厚,很快平复。
“怎么,不愿意?”我有些失望。虽然我也知道冲动了些,但太幸福了反而让我害怕下一刻突然消失无踪,或者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幻觉……还没睡醒!
“我以为兰陵会像寻常女子一样先要三书六礼娶过门再……”
“当然要娶了,这可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不管贫穷富贵,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礼隆重而浪漫,得到夫家的重视和爱护。我要光明正大地嫁给你,跟你并肩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祝福!”
“理当如此,我亦打算为兰陵亲手修建青庐。不知兰陵为何会提出……”
“我只是想调整下顺序而已。”我小声咕哝道:“对了,什么是青庐?”
“我朝承袭鲜卑,游牧民族在草原上嫁娶之时,会用专门的青布搭建帐篷,拜堂之用,寓意吉祥美满。”
哦,“那半天就可以搭好了吧?!”
长恭望着我笑着摇摇头,“那是从前,魏帝入关建朝后,虽将青庐习俗延续,但还有哪个王公贵族会在简陋的帐篷中娶亲?如今的青庐是四面通透的屋舍,行礼时挂上青幔,之后招待道贺之宾客。青庐的规模大小与主人的身份高低有关……以你我的身份,这个青庐至少得有半年才能建成。”
“半年?!”我像泄气的皮球顿时苦了脸,半年太久了,中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若我亲自为兰陵加建,最快三个月便可,如果兰陵还是着急的话?……”
“行,我不急,一切按你说的办!长恭,在这里我无亲无故,以后只能依靠你。我知道生存不易,尤其经历这次大战,更怕失去你,所以……所以……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我又忍不住又红了脸。
“这样……好吗?我只怕轻漫了兰陵!”长恭如是说道,但望着我的目光深沉起来,手指轻抚我的面庞。
“只要你同意、我同意,还有谁能反对?”我伸手搂出长恭,又香了一口。
“我反对!”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弱弱反对声。我顿时脸色遽变,大喊:“为什么?”
“风大,易着凉!”不怕死的声音又响起。
“啊……”我气极败坏跳起来冲出去:“高延宗,你这死变态,你就看不得我跟你四哥在一起是不是?别跑,给我站住……”
满脸错愕……以及浓浓失望的长恭坐在原地,缓缓露出无奈的笑容。
追了一阵子,我实在跑不动了,弯腰喘息,高延宗跑到我面前:“沈兰陵,我就搞不懂,你之前明明指天咒地说不想嫁给我四哥,如今又突然以身相许。我真怕你明天又反悔了,我四哥岂不被你害惨了?”
“我……我害他……你……胡说!”我气喘吁吁道,“之前我是糊涂过,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以后……更不会了!你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沈兰陵,你的确容颜不改,所作所为出人意表。连我也开始深信你的出身来历绝对与我等不同。……你真的不会再丢下四哥,一走了之?当年你的离开,给我四哥造成多大的伤害你想像不到!自我懂事记忆以来,就没见过四哥笑过……也没见他怒过!无悲无喜,像千年冰山一样,冷漠无情。即便兄弟们在一起嬉戏,四哥也是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模样,平日里不是跟着他师父练功,就是抱着兵书不放,对其它一概不闻不问。哥哥们说他在想你,可这么多年来,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四哥的思念,为什么还要让他苦等十六年?如今你一会儿要他,一会儿不要的。你对我四哥真的有心吗?”
“我……”我也不想啊,天意如此我无力抗拒,心中窒闷,一时竟不知如何承诺,才能打消高延宗的疑问。我听到他的语气里所包含深深的愤怒。
“够了,五弟,不要为难兰陵!”长恭赶过来,扶着我轻拍顺气。
望着长恭紧张的模样,这份柔情真的只因我展露?我轻轻将他环住,对高延宗说:“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真的,我也不想。但我知道说再多抱歉也无法弥补。如今重要的是我回来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他!”
长恭动容,眼中闪烁喜悦,高延宗似乎也所触动,依旧不太相信地冷哼一声。我轻叹一声道:“还是先建青庐,再……按顺序来吧。你不想委屈我,我也不想太快让你觉得不安。”
长恭一愣,有些嗔怒地瞥了一眼高延宗。高延宗急忙道:“四哥娶亲乃大事,隆而重之,弟弟我也当全力以赴。四哥,你说有什么用到弟弟之处,尽管吩咐!”
“你能做什么?”我好笑,“别添乱就行!算了,长恭,既然咱们出来了,就陪我逛逛吧。听说这几天晚上洛阳城都很热闹呢!”
“恩。”长恭自然不会有意见。
不能洞房,牵手总可以吧。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与他十指相扣,拖着他向大街上跑去。
从前我一直都在幻想着有一天能与男友一起手拉手,散步逛街,吃饭看电影。虽然时代不同了,但能有长恭相伴,我已经很满足了。
街市的确很热闹,百姓聚集,打了胜仗的缘故,全部延迟歇业以示庆祝。
我拉着长恭好奇地摸摸这个,再看看那个,就像十六年前,我带着年幼的肃肃走过集市,因为手头拮据,最后只捡了一个被人丢弃不要的面具给他当玩具。如今不同了,我想要什么他都会买给我,但我们之间浓厚的情意却从未磨灭过。
他随手又拿起一个假面,我笑道:“还喜欢这个?看你上阵都戴着面具。”
“其实我的相貌并不受世人推崇……不够威武……除了兰陵,我并不喜欢被其他人直视,上了战场,更不想成为敌军骂阵的借口。故而……”
“谁说你的相貌不好?”我明白四郎的处境,也明白原来这才是他戴面具的原因之一,“你要是在我家乡,就是明星,天皇巨星。就像……天上星星中最闪亮的一颗,我想亲近都亲近不了。你看看这些姑娘,哪个不是暗送秋波,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人。”周围的确有不少女子家望着长恭看痴了,不少以扇掩面,但眼中却是挡不住的赤裸裸爱慕。我真后悔就这么让他出门了。
“那我宁愿留下遭人唾弃,反而能得兰陵亲近!”长恭真诚道,并未太多留意四周的眼光。
“唾弃?谁敢唾弃你?是不是瞎了眼!温柔也是种美,我就喜欢,他们不懂得欣赏自然不配看你。你喜欢这个面具,咱们买下!老板,多少钱?等等……”我被一根白玉簪吸引住,与那块玉佩的光泽很相似,不禁伸出取下,轻轻插在长恭的发髻上,左看右看,果然相得益彰。
“公子真俊,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簪,二十铢钱!”
上等的羊脂白玉就值二十铢?人家小本经营也不容易,我只道:“太贵了,买不起。我只有五铢钱!”
“什么?就五铢?再怎么样也得十五铢啊?”
“八铢!”我提了一点
“不行,十铢!”
“成交!”我立马拍板。
“你……这位夫人,真是会过日子啊!”老板直咂嘴。
“兰陵,何必如此麻烦,这点小钱本……我是能拿出来的!”长恭道。
“那也是你用命拼回来的,有血有汗,所以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
“从来只有兰陵拿我当宝!”长恭笑着低语,一边去腰间拿钱袋,突然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不是……没带吧?”我猜测。
长恭微微点头:“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不是吧,老板脸色一变,“看你们人模人样,没钱,还说什么价,装什么富贵人,走开,走开,把东西还我。”他一把抢回假面,又伸手要去摘长恭头上的簪子,我急忙将他推开,“有话好好说,大不了我给你写张借据,明日你去我们家中取钱。”
“借据?这些个小物什还要小老儿去跑一趟?万一你们是骗子怎么办?不做你们生意,把东西还我!”
“你……”
“放肆!”高延宗及时赶到,掏出钱丢给老板,我则夺回长恭看中的面具。
“你可知他们是何人,竟敢如此冒犯,可知死罪?”高延宗怒气冲冲,又对我说:“沈兰陵,四哥每次跟你在一起,总要受你连累,你还敢说真心待他?”
有那么严重吗?我微愣当场。这么闹腾,不少百姓终于将我们认了出来,“这不是神医和兰陵王吗?”
“还有此身形,应该是安德王吧?”
“真是神医……”
“我见过兰陵王,就是他……”
“听说神医和兰陵王就要成亲了。”
“那真要恭喜他们了。要不是他们,咱们洛阳就没了……”
“神医跟兰陵王真是天作之合!”“恭喜神医、兰陵王……”
老板惶恐之极,卟咚跪倒,“小人有眼无珠,还请王和神医恕罪。神医看中小人的物什是小人的荣幸,小人愿意奉上请两位笑纳。”说着将高延宗的钱双手递还。搞得我们跟恶霸一样,我推辞,“你留着吧,公平交易,银货两讫!”
岂知那老板死都不肯接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长恭抱着我,一跃而出,跑向远处,我才放下心来。
“洛阳的百姓可真是热情!”我感叹道。长恭微微一笑。
前面燃起篝火,传来欢歌笑语中还伴着简单的乐器声。
走近,原来是军民同乐,一队不知谁人帐下的士兵伴着军乐,挥舞大刀在一众百姓面前表演。他们将沙场作战的姿态演化为战舞,整齐有序,刚劲有力,很是阅目,一旁时不时传来喝彩声。
这也让我想起了洛阳战中将士们的英勇,随手也拿起一把的刀鞘,跟在后面比划起来。可惜肢体僵硬,跟不上节奏,笨拙地就像在做广播体操,逗得长恭低笑不已。
我不好意思,看着他大喊一声:“兰陵王入阵了!兰陵王入阵了!”只我一个人出糗怎么行,有福共享,有祸共当。
长恭一愣,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他,不少士兵也认出来,齐声高喊:“兰陵王入阵,兰陵王入阵……”
长恭拿我没办法,将刚刚买的面具覆上,手一挥,一柄军刀到手,飞身跳进来,与众人一起挥舞开来。
举手投足行云流水,跳跃翻转威武刚劲,带动士兵士气高昂,呼喊震天,顿时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庄严感,我从未见过男人跳舞如此……动人心魄,呆立一旁,早忘了自己原来也是一名“士兵”!
良久,锣敲一停,四周爆出雷鸣般的掌场和喝彩,“兰陵王,兰陵王入阵,兰陵王入阵……”久久不息。我发自肺腑对长恭赞道:“你真的太棒了!”
百姓邀我们留下一同欢乐,拿出最好的酒菜果品招待。直到夜深才回到月影殿中,我拍着滚圆的皮肚,打了个饱嗝,“长恭,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明天咱们接着出去逛逛好不好?”
“好,只要兰陵高兴就好!”长恭对我是有求必应。
“老四,你真是乐不思蜀啊!”我一惊,下意识紧偎长恭。
两片乌云盖了过来,高孝珩和高孝琬出现在面前。怎么高家兄弟都有偷窥、听壁角的习惯?!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长恭波澜不兴淡淡问道。
“傍晚时分,本有急事商议,想不到你还有半夜闲逛的兴致。”高孝琬望着我。
我呐呐道:“我跟长恭久别重逢,刚刚又打了个大胜仗,出去玩一会儿,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有什么急事,怎么两个一起来了?”
高孝琬沉声道:“三日后,陛下将亲临洛阳犒赏三军!”
高湛要来?我心一沉。
“同时……迎回神医!”高孝珩补充道。
“不要!”我紧紧拉长恭,“高湛……他就是个疯子,我不回去!”
长恭道:“兰陵莫怕,你我即将大婚,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待在王府,不用进宫伴驾!”
“老四!”高孝珩和高孝琬同时惊呼:“你跟她……”
长恭点头,嘴角露出笑意:“终身已定,此情不逾!”
“大哥……离世,神医失踪,陛下心结难除,你怎么能挑这个时候娶她。只怕陛下更……”高孝琬沉重道。
高孝珩对我说:“之前让你嫁老四,你不肯,如今陛下赐婚郑氏,你要嫁老四了,不是公然违抗圣旨吗?你明知陛下想你入宫……”
“我也明确告诉他:不可能!如果想我继续留在大齐,只能成全我们,善待长恭!”
“唉……”高孝琬和高孝珩同时叹道,蹙眉沉思,事情棘手了。长恭却还一副云淡风清的淡然,安慰我不用担心。
我又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和长恭把生米煮成熟饭,断了高湛的念头?但高澄这帮兄弟好像都有夺人妻的毛病,不介意的。
我垂头丧气走回房,不知能否渡过这个最大的劫难,最终与长恭在一起?
☆、第 85 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湛如期驾临,和士开伴驾左右,看来君臣已释前嫌,又复宠信。
“众卿平身! ……兰陵,你受苦了!”高湛好像突然看到我一样,从行宫龙椅上快步下来,吓得我倒退两步,直道:“我没事,很好,很好……”
“兰陵手、颜皆有伤口,似又清减不少,想必为此战已心力交瘁,所以朕特亲自前来……”
长恭适时挡在身前,微微拱身道:“陛下,神医无碍,圣心勿需挂怀!”
高湛皱眉,就要拉脸之际,我急忙道:“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此战真正出力的是兰陵王、段太师、斛律将军,还有守城一众将士和百姓……全靠大家同心协力,才能退敌保住洛阳。还请陛下论功行赏,振奋士气!”
高湛脸色稍霁,“朕正有此意!”回到龙椅正襟危坐,一挥手,内侍展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郑重宣读:“兰陵王高长恭、太师段韶、大将军斛律光上前听旨!”
三人同时撩袍下跪。
“甲申年,齐清河帝诏曰:宇文氏贼觊觎大齐数载,今伙突厥蛮夷率十万之众袭我重镇,兰陵王高长恭勇冠三军,亲率五百军士杀敌无数,解救洛阳,特此晋:尚书省尚书令、兵部太尉,别封钜鹿公,加食户千八。太师段韶运筹帷幄,诱敌于邙山尽歼之,令敌胆战,特晋太师为太宰,加封平原王、灵武公。大将军斛律光智勇双全斩杀周将可叱雄,威震四方,晋太傅、右丞相,令,册封其幼女斛律绾为太子妃,不日进宫与太子完婚!斛律光加封咸阳王!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
“恭喜三位大人!……”周遭一片道贺。
长恭和段韶还能平静应对,斛律光不但得到加封赏赐,女儿还被钦定太子妃,他就是未来的国丈。不久前才刚刚失去长女,突然次女又获殊荣,一时有些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可我总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太子还小脾气又……以后日子长呢,不好捱啊。
高湛对我说:“朕得禀报,原洛州刺史潘崇已临阵叛齐投周,实在可恼!幸得兰陵独俱慧眼,临危又授命一位刺史,朕信兰陵的眼光……独孤永业上前听封!”
独孤永业有些意外,扑咚跪倒。
“原本按我朝举官之制,就算中书舍人想要当上刺史亦非易事,何况汝从前只是一名小小的洛州舍人。幸有神医提携,而你在洛阳战中的表现亦可圈可点,忠心不二,治军有方。从今起,朕就正式封你为洛州刺史,掌洛州军事,食三千户。凡治下兵将有功者,皆晋三级,就交由你全权负责,逐一去办吧,不得遗漏!”
“诺,谢……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永业仍处于不敢相信的巨大惊喜中,以至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 随即又向我深深一拜:“多谢神医提携之恩。独孤永业没齿难忘!”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努力应得的!我勉强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心里却深深不安起来,高湛从长恭封到独孤永业,看似……好像都在讨好我,因为我才特别青睐他们……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果然,高湛又把眼光转回我身上:“有功者皆已封赏完毕,现在只差兰陵了。兰陵要想何赏赐?朕定悉数答应!”
“不……”我刚要推辞,高湛又道:“兰陵不必自谦。朕早已探知,你一介弱质女流,却能大挫突厥,坚守洛阳,其战术……堪称新奇、出人意表,满朝文武皆赞叹不已。更难得的是你对周贼引诱不为所动,一心向齐,朕甚为感动,朕就册封兰陵为……”
“兰陵王妃!”我脱口而出,生怕听到时什么贵妃之类的后宫头衔,君无戏言,一旦出口就难收回了,况且我是因为长恭才留在这里,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微臣已得陛下厚爱列居一品,实在别无他求!微臣现在只想跟兰陵王长厢厮守,望陛下恩准!”
高湛脸色遽变,目中蓄有怒火,久久压抑下去,才道:“兰陵不是亲口说对长恭无男女之情吗?”
呃……这话是我说的,真是自打嘴巴,作吧!自作自受。
“以前是微臣糊涂,微臣脑部曾遭重创,难以恢复,所以……一时没理清心归何处。经此一役,微臣与兰陵王患难与共……臣只想嫁他一人!”我坚定道,长恭动容。
高湛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面上竟泛出一种奇怪的红光,他沉声道:“朕得兰陵同意才赐婚长恭。朕处处以兰陵为先,如今兰陵竟出尔反尔……要陷朕于不义,愧对天下,愧对郑氏吗?若然此刻兰陵执意下嫁长恭,只能为侧室,屈居郑氏之下。朕待你若上宾,你竟要以一品高位为人妾氏,朕实在……”说着露出痛心疾首状。
……好像我多不知好歹,辜负了他的深情一样。长恭亦觉不平,正要开口辩驳之际,被我拉住。高湛此刻必是盛怒,此时上前正好成为高湛宣泄怒火的导火索。他不能正面激怒高湛,牵连太广。
我默默扯下腰间一品鞶带,双手恭敬奉上:“陛下,当日微臣离宫之际曾遭追杀,若不是河南王舍命保护,微臣恐怕早已命丧当声,微臣曾答应河南王做个好妻子好好照顾兰陵王。微臣自知有罪,令陛下为难。所以自愿卸去一品之位以谢罪责,还请陛下看在微臣死守洛阳、退敌有功的份上,枉开一面,成全微臣及已故河南王的心愿。兰陵王是大齐皇族,我与兰陵王相守,自然会永留大齐,为国效力!”
话已说到这份上了,高湛应该明白我的决心,嫁他是绝不可能的,只有长恭能留住我的心。
“河南王遇刺身亡,朕亦震怒。朕亦没想到娄子彦竟包藏祸心,勾结逆贼图谋不轨,若不是正德和兰陵及时发觉,恐怕朕也岌岌可危。朕已下旨诛灭娄子彦一门,厚葬正德,以表救驾有功,兰陵不必为此内疚……”高湛满面怒容,却硬是隐忍不发作,说着颠倒是非的话,怎么高孝瑜成了救驾牺牲?就是让我不必因为愧疚报恩嫁给长恭。
大概高湛自己也觉得这番话太离谱,我根本不信,其他人多少也知道原由,最后也说不下去了,脸色铁青,很是难看。没人搭腔,气氛很尴尬。
和士开心领神会,终于跳出来叫嚣:“沈兰陵,你太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一直以来,陛下敬你尊你,将你奉若神明,你却一再漠视君威,轻藐圣意,甚至愚弄陛下,可知条条死罪,若不是陛下一心维护恩宠,你早就……”
“早就如何?”我冷笑望着跳梁小丑:“看来和大人伤势痊愈,中气实足,真是可喜可贺!但……作为医生,我不得不给您一个忠告:千万别好了伤疤忘了痛……我漠视君威?那您是因何受罚的?”
和士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无视继续道:“敢问和大人,我究竟做了什么漠视君威,愚弄陛下的事?叛国?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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