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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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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暗了暗,且忍着。
  然等到穿寝衣的时候,他还是那般不动,她的身高没法配合去整领子和袖口,便有些恼了。
  “低一点。”她道。
  李恒垂眸看她一下,略动了动。
  顾皎咬唇,心里已经骂开了娘。可关键时候,跟他闹别扭不明智,还是哄着忍着吧。
  李恒却勾了勾唇,道,“心里怎么骂我呢?”
  “没。”她本能否定。
  没?他心里冷笑,动了动脚,“把鞋拿过来,给我穿上。”
  顾皎知,这人今晚就是故意来找事的。她憋着气,将鞋子挪到他脚边,“郡守大人,且动动你贵足吧。”
  好容易穿戴好,李恒自出了洗澡间,坐去外间看书和信函。
  顾皎借着帮忙泡茶的机会观察了一会子,虽然刚才小闹了一下,但此刻显得颇为平静。她心下稍安,将茶水放在他手边,自去找衣服洗漱了事。
  中间含烟和杨丫儿进来,回了一些杂事。顾皎担心惹李恒烦躁,自去院子门口和她们小声说话。然还未说完,便听得他在屋中道,“人呢?”
  含烟小声问,“夫人,郡守还跟你闹着呢?”
  杨丫儿也取笑,“这次仿佛有些久了。只你们到底闹甚呢?”
  顾皎苦笑,无非便是高复。只如脂被放在偏院冷落后,丫头们仿佛笃定了李恒离不开她,安全感大增,连笑话也敢说了。她叹口气,道,“也不知这回要多久才哄得回来。事情你们且先去办着,长庚和辜大那两处,能他们自己拿主意的便勿需回我了。”
  “人呢?”李恒的声音更高了。
  含烟和杨丫儿对看一眼,偷笑一声,自去了。
  顾皎看着她们走,关上院门,心情却有些沉重了。她转身,却见李恒站在回廊下,冷冰冰地看着她。他几乎已长成青年的模样,眉宇间少了少年人的稚嫩,多了成年人的沉稳。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丫头们来回事。”她解释。
  李恒不言语,只将手伸出来,“过来。”
  熟悉的动作和语言,勾起了顾皎心中的温情。她笑了笑,走过去,“延之——”
  话没完,整个人天翻地覆起来。李恒一把将她扛在肩头上,直接弄屋里去了。顾皎挣扎不得,叫也叫不出来,只好紧紧地抱着他。他却将她按在床铺上,定着她的手足,胡天胡地起来。
  夫妻□□,自有以来,顾皎大半时候很享受。李恒孺子可教,床品也相当好,她没什么不满意的。可今日当真不同,他仿佛换了个人,化身真正的暴君。不允许她开口,发出声音也不行;手脚不能动,腰臀还需受他摆弄。
  他支配她,她只要扮演一个娃娃就好。
  刚开始的时候,她因有些心虚,且纵容着;可到了后面,他就有些过份,强压着她的头,要去做些前所未有之事。顾皎娇惯的身体在反抗,没被委屈过的精神也跟着痛苦起来,忍不住就开始流泪。
  然他一直盯着她,见了那些眼泪也没心软,反凑过去吻掉。那吻轻得如同蝴蝶,绵绵密密落在脸颊上,待到了口唇处,却立刻变得激烈起来。
  顾皎被折腾得无法,呜咽着哭。
  他昂起头问,“我是谁?”
  她别开头,不想回答。
  “我,是谁?”他硬将她的头掰正了,直视她的眼睛,仿佛看进心里去了。
  她咬唇,倔脾气也上来了。
  李恒冷笑一声,身下狂猛地动作起来。她再受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延之,你是延之。”
  他这才放过她,重新温柔起来,入骨地缠绵着,要压出她身体里最后一分力气。
  顾皎临到失去意识,坚持地推拒着他的臀,“延之,别在里面。”
  他顿了一下,抽身,半直立着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李恒下床的时候,顾皎意识到自己快要搞砸了。
  她立刻起来,想跟着追出去,全身上下却非常不争气地酸痛。李恒那王八蛋,刚才真不拿她当人在办,不知肉皮伤了多少。她只好叫了一嗓子,“你去哪儿?”
  他抓起外裳,一声不答。
  “延之,你去哪儿?”她再问了一声。
  李恒停住脚步,站了几秒。那几秒,漫长得仿佛一生。
  顾皎披衣下床,撑着床边站起来。
  李恒突然转身,走回来,扶着她坐下。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别开脸,道,“我去端水。”
  语气温和,仿佛几秒钟之前的那些,是个梦。
  她看着他,抿唇。
  他手落在她脸上,摸了摸,又轻轻捏了捏。终于,他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眸里荡出一层层的波涛。他道,“皎皎,你累了。我去端水帮你擦洗,你且先睡吧。”
  顾皎被他的反复搞得有些焦躁,想说点什么,他却当真又出去了。屋中静下来,灯火燃得昏黄,只看得见到处都是家具的影子。她的身体是累的,只好倒下去,咬着被子角想事情。
  李恒果真端着水来,找了干净的布巾帮她擦身体,从头面到脚趾。温柔,体贴,前所未有。
  “延之。”她道,“对不起,我那日不该那般说话。”
  “甚?”他拉开她的衣襟,将汗珠擦去。
  “许慎先生来信,得了高复切实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想,便兴奋得有些忘形了。”她温顺地靠着他,“所以才没顾虑到你的想法。我该知道,你当真是不愿——”
  不愿失去她,不愿她有任何一分危险。
  “你呀。”他将布巾丢去水盆,水珠荡了一点出来,落在地板上氤出一团水迹。他道,“你知道就好。可你当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生气。”
  顾皎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突然蒙住她的眼睛,哑着声音道,“皎皎,你别这样看我。”
  她反抓着他的手掌,亲了亲。
  “我怕我忍不住。”忍不住将她关起来,一辈子也离不得一步。
  然顾皎不知他的真意,只拉着他再次躺下去,缩在他怀里,拍着他的肩背安慰他。他也回抱着她,手落在她后脑勺不断摩挲,最后道,“睡吧。”
  她不太撑得住,当真睡了过去。只一片乱梦,半夜好几次惊醒,都被李恒抱着安慰。
  次日早,晨光落在床前。
  顾皎鼻头上有些痒,猛然醒了。睁眼,却见李恒靠在床边看书,书页偶尔拂过她的鼻尖。
  “醒了?”他问。
  她捂嘴打个哈欠,“你昨儿阴阳怪气,我都没睡好,尽做噩梦。”
  李恒笑了笑,道,“我也没睡好。不过,倒是想通了一件事。”
  “甚?”
  “其实,我觉得你那主意也没错。”他放下书卷,“只是设的那局需得精心些,且只用李家恐怕是不够的。”
  顾皎立刻撑起上半身,看着他。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居然立刻就变了?
  他却对着她笑,晨星一般。娘亲死前,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却总是想家,怀念天外天的好处,也经常说起来想要回去。是呀,天外天那般好,皎皎怎么会不想回去呢?她还有父母亲人在,还有同学朋友在,却从未提及。不是不想提,怕是一旦说了,便控制不住真意。
  与其她心心念念,虚与委蛇,不如前番想的那般。她想要什么,便掌在自己手中。
  给或不给,他自说了算。


第140章 入套
  青州和吴州交界; 绿湖碧波荡漾。
  顾璋守着义仓清点从北方来的红薯、薯干、肉干、奶、皮等物资,又要安排那些押粮兵士的食宿。此间完成后; 便得辎重部队将粮米送去中原,联军正囤在万州城外; 踌躇不前。
  点得一半; 一艘小船从湖上来; 其上一个相熟的徐家子弟大声叫着顾璋的名字。
  “甚事?”顾璋收了算盘和账册。
  “跟我走!”那徐家的年轻人兴奋道; “咱们都督写了信来,叫你即刻北上; 去万州大营。”
  顾璋十分吃惊; 自己只一个无名小辈,能得现在这官职; 也是托了先生和土豆的福。勤王乃是大事,能去大营的除了武将外; 均是青州王和袁都督账下的幕僚,大多是士人出身。
  “当真?”他问。
  徐家子弟连连点头; 从怀中摸出一信来; “你且看信。”
  顾璋接了信; 其上果然叫他速去万州大营; 商讨战事。用词十分客气,显得他很重要一般。他有些犹豫; 那徐家子弟却一把将他拽上船; “欢喜得傻了?还呆立着作甚?跟我坐船走吧——”
  他待要挣扎; “我屋中的行李杂物——”还未收拾。
  “勿需你忧心; 已有下人去处理了。”
  一篙下去,船如离弦的箭,射向远方。
  船行三日,换陆路,骑马七八日,方才得见万州大城的影子。
  城上旌旗万卷,城下营盘连天。
  黑漆漆的炮口对准大营,大营和城墙之间的宽广平地上,却有无数密集的弹坑。
  顾璋深吸一口气,“那边是大炮?”
  徐家子弟点头,“那物端地厉害,将大军挡在此处,怎么也进不了了。”
  还待要谈,大营中却冲出一队人来,要看通行的手令。
  顾璋将信递过去,那军士看完信后立刻放行,还亲送进去。一行人过营门,下马,穿行在营帐之间。他以为只是见个下级幕僚或者管辎重的小官,不想那军士进去后连汇报三次,每次都越往更里面走。待见王旗招展,来往的将领和幕僚越来越多,他心惊,不想那年轻人比他更要惊疑兴奋些。
  “难道,是都督要亲见你?”他问。
  顾璋摇头,想了好几个可能性,又一一否了。
  军士要入王帐通传,便要顾璋在门口等着。他等了片刻,只听得里面一阵叮当声越来越近,最后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将领在里面道,“顾璋?龙口那个顾璋?”
  顾璋向来少提龙口,只说自己是王允的学生。对方一开口便是龙口,显对他的底细清楚。青州王自河西来,此人必是青州王坐下的将军。他点头,道,“小人正是顾璋,不知——”
  “来了就好。别客气废话了,赶紧进来。”那人一把拎了他肩膀,拉了进去。
  顾璋书生一枚,或者手脚强健,毕竟抵不过常年行军之人。
  那徐家子弟想跟着进去,却被出来的兵士给拦了。他略有些遗憾,但也晓得凭自己确实还不太攀得上去,只好陪着笑,要那军士领了去看大炮。
  顾璋倒是不必赔笑,只懵逼了而已。王帐高大,深阔近二十米,灯火辉煌,锦衣蕴光。上方坐了一老者,一侧坐了几个幕僚,另一侧则站了好几位甲胄鲜亮的将领。那刚拉他进来之人大大咧咧道,“义父,大哥,顾家的大小子来了。”
  便听见一女声,“卢士信,没给人好好说说?”
  “说甚?浪费时间。赶紧把事儿说了才是简单。郡马呢?跑哪儿去了?这事他最着急,怎么关键时候不见人?”
  “已叫人去寻了,魏先生那处仿佛来信了。”
  顾璋眨了眨眼,见老者身后一副狂野草书,有气吞山河之象;又听得郡马字样,更兼有青州,世子等语。该是青州王,找他来若非为河西,便是为王允先生。这般想明白了,心变逐渐安定下来,显出几分从容。他恭恭敬敬地,先给老者行礼,自报家门。那老者一直盯着他看,见他细微变化,暗暗点头,道,“给顾家少爷上座。”
  便有侍卫来搬凳子,放在了幕僚之侧。
  卢士信站过来,道,“顾璋?”
  顾璋点头,知晓他便是卢士信,也是自家妹夫的结义兄弟。
  “你当真是忙人。延之成亲的时候,也没回去。”他道。
  顾璋略有几分歉疚,“收到父亲信的时候已是小年,再往回赶已来不及。先生又说这桩婚事乃是天注定,两个人相配得很,令我就在都城好生等候。”
  另有一红衣女子来,“你家先生,是王允先生?”
  他躬身道,“回郡主话,正是。”
  谈话间,帐子门开,柴文俊急匆匆来,先对青州王和世子行礼。
  卢士信招呼道,“这里。咱们郡守夫人的大哥,顾璋,在这里。”
  顾璋有几分羞窘,却还是行礼了。
  柴文俊来,小口喘气,“幸你来了,有些许事,需请你解惑。”
  顾璋连说不敢,只知无不言而已。
  青州王见人来齐整,便道,“正经事,便说起来吧。”
  帐中原本在的许多人,该走的走,该留的留,须臾便只剩了几个亲近的。七八双眼睛,齐刷刷落在顾璋身上。他努力沉住气,问了一句,“不知是何事?”
  柴文俊道,“聊聊你家先生,王允。”
  顾璋略有些疑惑,自开年南下后,他留在南方和徐家人一起死磕土豆。后皇帝驾崩,朝政乱成一滩浑水,四面的诸侯起兵勤王,南北方的信自然断了。他和寿伯好几次派人想入都城,将王允和温佳禾接出来,但均未成功。
  “这位先生,是何处人,师从哪家哪位,擅的是甚学问。”柴文俊温和道,“你平日如何与他相处,又学了哪些文章?”
  顾璋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见郡主朱襄和卢士信均一副笑脸,心中衡量一番,当真便说起来。
  如何从龙口拜师都城王允,先生日常喜好行路旅游,擅长杂家,对医和卦也略有涉及。他跟了五六年,实在愚钝得很,医和卦通没学会,只略读了一些治学的文章。
  提及医,那青州王问,“擅医何种病症?”
  仔细一想,居然甚病都治过。师徒在行路中,简单的外伤,头痛发热,伤风咳嗽,脱臼骨折,甚至路遇难产的妇人,王先生都能出手无碍。至于他和徐家的交情,也是因在三川道遇上得了热病的徐家主人,几副药下去当真给治好了。
  “如此神医,为何不曾听过他的名姓?”朱襄好奇。
  顾璋叹气,“先生性好自由,从不耐烦被拘束。”
  青州王和柴文俊对看一眼,不愿被拘束,便没投过主家,没做过门客,自然没着意宣扬过自己的本事。然现今的文人,学得满腹锦纶,总要牧野天下,这般无欲无求倒是少见。
  柴文俊便道,“你可有王先生的文章,能否背得几篇来?”
  顾璋张口,立时朗诵起一篇不那么刻薄的来。
  卢士信听得腻烦,打了个哈欠。朱襄却听得极认真,好几处都扬起眉来,对柴文俊点头。一篇背完,柴文俊道,“当真写得好文章,这天下大势在先生笔下,竟清晰如此。”
  “大隐隐于世,不想都城里还有这般人才。”青州王起身。
  顾璋便问,“先生少有做正经文章,偶得几篇也是酒后戏言,当不得真。只不知先生在都城有何事,劳王爷过问?”
  柴文俊这才道,“燕王在都城张贴告示,征召天下能人异士。一为振兴朝政,二为爱妾寻名医。先有许多人揭榜,奈何这些人既无法医治天下,也不能救他爱妾,便都一刀斩了。后无人再敢去揭榜,冷清得很。几个月前,便是这位王先生令一女学生代他揭榜,入了燕王府。”
  顾璋面色煞白,再是站不住的。他知先生胆子大,不想居然大成这般模样,竟还带上了温佳禾。
  朱襄见他心急,安慰道,“你别着急。王先生实在有本事,不知他用了甚法子,将燕王拖延在都城半年,给咱们宽延了许多时间。现又想办法传出信来——”
  信?王先生如何传信?顾璋皱眉,思及和先生游荡时,偶然会遇见一些潜行的武士。先生曾言,那些武士乃是家中人不放心,安排着跟随的。难道,令武士送信出都城了?
  顾璋暗暗心惊,对先生更加恭敬起来。然信中所言何物,却不是他这身份能得知的;青州王要不要信信中的内容,未来如何调整大军进攻方向,更不是他可听的。因此,通传了消息后,便有侍卫来,将他引出王帐,自安排去了一个小帐中。并再三嘱咐,若无青州王的手令,便在大营中等着罢。他点头称是,自留在营中,又去寻了徐家子弟作伴。两人便讨论为何突然将他拎来,最后只有一个可能性,乃是王先生在高复出做了甚大事,通传了不知甚重要消息。青州王的决策,必须万无一失,因此寻了他这个学生来了解王允。
  王帐中,青州王环视几个儿女并幕僚,“如何?顾璋所言可真?魏先生信中所提燕王脑疾,又提及那王允,可信得?”
  “我只好奇。”柴文俊拍了怕手,“那王允是如何将信传出守卫森严的燕王府?又如何去了河西?”
  卢士信道,“这有甚不好理解?王允是顾青山给顾璋找的老师,自然和顾家亲近,当然先给顾家的女婿写信。”
  朱襄笑骂一声,“榆木脑袋。那王允既然身怀绝技,又入了燕王府,得了燕王的信任为他医治头疾,为何不顺势留下来做燕王门客?一个性好自由,并不能解释他的选择。要知延之现在虽是河西郡守,但毕竟不能和燕王抗衡。”
  “除非,王允是许家人——”柴文俊道。
  许家人一出,帐中安静了。
  “魏先生在新近的来信中附上大炮的内里机构图和制造之法。虽托言还未生产,不知是否能将之制出来,但也说只要拖到明春,必然有办法。为何先生之前说对大炮不了解,现在却又能送图来了?我曾听魏先生言语,他师从许慎。许慎出自鬼谷一脉,常年隐在万州。不知为何,曾入李智门下做了几年门客。”柴文俊提起旧事,“鬼谷擅纵横术,医、算、山、卦,那王允的医便在其中。”
  青州王沉吟,“许慎在李智家的几年,阮之的百工之术兴起,甚至有那自行发光照亮之术。着实惊人。”
  “高复忌之,将阮之一烧了之,那些百工之术便风流云散了。许家更是沉寂下去,散入民间,再也寻不着了。”
  一直隐在旁边的朱世杰这时候才道,“阮之区区一奴婢女子,如何做出得百工机关?只怕是李智夺了许慎的,托在阮之身上,哄她开心罢了。”
  朱襄皱眉,不满地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世上女子也有惊才绝艳之辈。”
  柴文俊拍拍朱襄的背安抚,冲青州王道,“父王,不管如何,许家曾是延之家门客,对百工之术必然不生疏。若他们顾念旧情,出手助一助延之,也未必不可能。”
  青州王便有些恼怒起来,他当年收了魏明和李恒,既是惜才,也是要用李恒。不想这两人面上装得落魄,私下却将许家布置开去,不声不响地摸去了燕王府。如非燕王搬出大炮,联军着实危险,他们只怕还要私下养着许家许久,竟要成大患的意思。青州王既恼,又怕,若李恒捏着大炮和许慎不言语,他这遭只怕必败。
  柴文俊见青州王面色不善,便知他已对李恒起了戒心,道,“如此一想,许慎去河西,和魏先生一道将大炮做出来;王允在燕王府,将燕王蛊惑。里应外合,实在难得。魏先生来信明言此事,虽有令联军和燕王鹤蚌相争李恒得利之嫌,但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用。”


第141章 等待
  都城; 燕王府后院。
  温佳禾揭开蒸笼,露出里面里面闪亮的各样百炼钢制手术刀具来。按照王允先生的要求; 只有这般上过蒸笼的,才算是彻底的干净。毕竟透明的水里也有许多肉眼不可见的活虫; 生食后肚痛生病不少见。
  燕王非常同意王先生的态度; 赞赏他乃是九州医学第一人。
  这第一人; 今日便要在猴身上进行开颅试验。待得开颅成功; 拿出脑中异物再缝合。若恢复得好,自然再去高复身上实践。
  她小心地将刀具夹起来; 放在同样蒸煮过的托盘上; 小心地去了隔间。隔间已经被清空,只留中央一张木台;木台上方设了灯架; 几十根蜡烛点燃,照得透亮且无一丝影子落下来。那猴子已经被捆绑起来; 全身梳理干净,颈项以下套了布巾隔离; 只露出一张头皮。
  王先生调弄一碗乌黑的药水; 道; “佳禾; 你来助我将它麻醉。”
  麻沸散,王先生翻越许多书籍; 燕王也从宫中搬了不少的医案出来; 试验多次后; 终于出来的汤汁。这物使在活物身上; 可令其昏迷不醒,手术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不会阻碍开颅。
  温佳禾放下托盘,自去帮忙。
  燕王高复全身罩在白色的外袍里,用一张布巾捂住鼻子旁观。
  王先生清点各样用具,拿起手术刀对着灯光看了一下,感叹道,“只有王爷这处才有如此完善的用品。即便没有,画一张图纸,几日便得了。百炼钢,当真名不虚传。”
  高复看着温佳禾小心地取了麻沸散,沾了一些在布巾上,然后猛然捂住猴子的口鼻。许多次实验,她已经能很好地把握住用量,处理猴子的动作也很利落。
  “好。”王先生赞叹一声,“咱们也收拾起来吧。”
  温佳禾立刻拿了两套特制的长袍来,从颈项一直包到膝盖,袖口窄小。既方便活动,也隔绝了零散的布巾挂在手术台上。她自己穿好后,再包了一张布巾在头上,才去帮王先生。
  高复似有些怀念,长叹一口气。
  王先生拿起手术刀,比划了一下。
  温佳禾却去将另外几个托盘搬出来一一摆好。柔软的薄布巾,用来吸血的;蒸馏出来的酒精,用来消毒;备用的麻沸散;和手术刀一般的各种钩子和凿子,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准备妥当,先生换了剃刀,将猴子头顶的毛发全剃光。
  温佳禾却执了一只炭笔,在头皮上画出不大不小的一块。
  剃刀下,换手术刀上。一道浅浅的血缝出现,鲜血涌出来,温佳禾立刻用布巾去吸。
  高复偏头,道,“先生是如何想起这手术之法?”
  王先生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道,“小时候养狗子,到处乱窜,跑出去被人将腿打折了。里面的骨头脆断,哀哀地,极其可怜。下人见它可怜,便要将断腿斩掉。可狗成了瘸子,不好活下去,岂不更可怜?我便想,既然骨头断了,接起来不就好了?将它的皮子拨开,掰正碎骨,包起来等着恢复,自然长好了。畜生身上可,人为何不可?”
  “好想法。”
  “奈何此事过于惊骇,敢做的少;又兼关系人命,少有医者敢担风险。”
  “先生如何——”
  王先生笑起来,用夹子将猴子头皮撕开,示意温佳禾拿住了,才道,“我本学的是文章,奈何对辅佐君王争霸九州没甚兴趣,反而爱四处游走。到处走,难免生活不方便,若自己懂些医者之事,就方便许多了。路上遇着些病人,流民,难产的妇人,本就九死一生,也就不怕让我试手。如此来,也干过几桩。”
  “结果如何?”
  “一半生,一半死。”
  高复沉吟,显然连那一半的风险也不愿承担。他看了一眼温佳禾血淋淋的双手,再看她有些苍白的脸,道,“脑中有何物?”
  王先生用刀敲了敲,“颅骨之下,自然是脑。”
  “脑中又有何物?”高复还问。
  温佳禾奇怪地看他一眼,脑便是脑,还能有何物?
  “经脉。”
  “若不小心动到经脉,会如何?”
  王先生开了颅骨,将手术刀递给温佳禾,又换了银针,“我会用针探,尽量避开。”
  高复叹口气,道,“若有甚物品能助先生看清脑中之物,只怕会更容易些。”
  温佳禾再看高复一眼,心中默然。这燕王所想,着实奇怪,世上当真有那些物品?
  “然。”王先生却赞同。
  开颅顺利,王先生用银针翻捡了里面的脑,探明情况后,便开始恢复和缝合。
  高复见状,自出去,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沉思。
  王先生忙完后,命温佳禾收拾手术台,等着猴子醒来,再送出去专人看管休养。他跟着去外间,道,“王爷可是不放心?”
  “若有人在先生脑中随意翻捡,先生不怕?”
  “自然是怕的。”他道,“然更怕的是讳疾忌医。”
  高复手托着下巴,沉默半晌,突然道,“这样,还是不行的。”
  王先生脱了血迹斑斑的衣裳,放置一旁。
  高复又道,“纵然王先生天纵奇才,然,也难凭一人之力拉近几千年的差距。”
  “王爷?”王先生诧异地唤了一声,“你在说甚?”
  “先生的医疗方案或者是好的,然手术条件过于简陋,实践案例太少,成功率也很不乐观。若此等方法发展数百年,许多和先生这般能干的人加入其中,再制出许多能看清经脉和肌肉的物品,能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手术成功率,或者能令我放心。”高复摇头,“可惜啊,当真是可惜。若先生生在千年之后——”
  不待说完,高复扬长而去。
  温佳禾从里面出来,轻声道,“先生?”
  王先生抬手,阻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道,“佳禾别怕,他只是不信咱们能治病而已。你继续收拾东西,将猴子看好。除此外的事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懂?”
  温佳禾点头,复又进去。
  王先生叹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费心费力,拖了高复近一年。可高复确认他本事有限,非异乡人后,耐心尽失,再等不下去了。
  高复出了后院,等在外面的玉夫人迎上来。两人没开口说话,只缓缓前行,直到抵达正院。
  玉夫人将他请去软塌坐了,上香茶,又亲自为他揉捏肩膀。
  高复拍拍她的手,道,“你等了许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王爷,我愿陪你。”她道。
  “走吧。”高复道,“别让我不开心。”
  玉夫人起身,略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却没再说甚。
  人走,室内寂静。
  高复在软塌上躺了一会儿,手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自王允来后,每日银针和精油按摩,又辅以各种药物理疗,虽然确实缓解了疼痛和呕吐感,但它还在。他能感觉到那玩意儿在他脑子里作乱,仿佛是为了讨要过去几十年的欠债。往日,他如同生活在美梦中一般,不必考虑以后,不必担心未来,可脑中的瘤物却将梦撕碎,露出狰狞的现实来。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死也无法回去。浪费了大半年时间验证,王允连异乡人的边也沾不到。
  他起身,高声道,“来人!”
  管事进来,躬身等候吩咐。
  “把我的铠甲和剑收拾出来。”他整了整衣裳,“联军阻在万州,既不进也不退,我且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爷,可你的病——”
  高复挥手,“我的病,希望不在府中,乃在战场。那些诸侯既要勤王,怎能停在万州?他们不进,咱们就得进了。否则时间拖延,不利天下。”
  总是天下太平的日子太久,那些贪图安逸的同乡才龟缩起来了;若人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他便不信那些吃好穿好,没见过流血死人的同乡,还能憋得住?
  如此,便大乱吧!
  河西郡下了第一场霜,中央大街上的五栋青房子点燃了壁炉,烟囱上冒出了青烟。
  所谓青房子,乃是郡守夫人所建,用了农庄上烧出来的青砖,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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