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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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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看他一眼,“且等等。”
  辜大道,“要不然,我先去?”
  “再等等。”那队长又道。
  辜大等了片刻,只听得各种呼声,已经有人在喊‘操家伙’了。他有些耐不住,用力握了握铁棒。
  “着什么急呀?等他们打得半死了咱们再去收拾——”有个后生道,“这会儿冲人堆里去,人家好几十人呢,咱们只十来个,干不赢的。”
  若是这般,便有违夫人成立巡逻队的初衷。
  辜大再不管,拎着那根铁棒子,直接往那处去了。
  数十个民夫,举棒子的,拿铁钎,带锄头的,冲着一个卵石滩冲。不知谁吼了一声,“孙家那帮孙子,欺负咱们姓王的没人?公用的河滩,石头放空地上谁爱要谁要,凭什么他们先挖,不许咱们动?欺人太甚!”
  “打,打死几个来摆起——”
  辜大猛喝一声冲入其中,一根铁棒挡住顶头的几个,手上用力往旁边一拨。
  “巡逻队在此,不许胡闹。”他道。
  可周围都是热血上头的,哪儿能听他的?互相挤着,往前推着,立时又缠在一起。
  有人头上挨了,有人腿上被砍了,又有人腰上中了一拳。
  “杀人了,孙家要杀人了!”
  辜大晓得,自己若不及时决断,只怕也要被缠入其中不得脱身。他眼见得双方各有一个跳得最高的年轻后生,干脆地丢下铁棒子,一手一个抓住。他身高体长,干惯了力气活儿,这一抓,便如铁钳一般挣不脱。
  那两人叫得如同杀猪一般凄厉,顿时惊呆了两边的人。
  辜大举起双手,令两人脚尖离地,他只一声,“论杀人,谁能杀得过土匪?”
  那队长远远地看了,笑了一下。
  他对一个后生道,“咱家老爷在旁边的路上看人起鱼塘,去叫。就说要打死人了,让老爷快点带人来拦着。”


第60章 拼演技
  打成一团。
  孙家和王家打得要死; 辜大代表巡逻队进去拦; 顾家的又赶过来将两边人分开。
  结果,打架没停,反而闹成一团糟。
  拳脚棍棒,包括后来要上的铁器。
  眼见要出人命; 周志坚领着二十来匹高头大马来。
  装备齐全的黑甲兵士; 在阳光下闪耀冷光的刀锋。
  周志坚跨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下面那些打得头破血流的人。他只一挥手,道,“把这几家,领头的,管事的,全给我抓起来。”
  兵士便行动; 纵马入了打架的场地。马蹄乱踢; 刀背乱砍,瞬间将带头的十几个打翻在地。这回来的是真煞神,立马见血,更有些被打得骨裂或者骨折的,看得实在吓人。
  还有拿起子领了几个私兵的少爷; 不甘心的,想和周志坚掰个腕子。
  周志坚手起刀落,刀锋沿着少爷的眉头刮过去; 只见得头发在空中飞。
  那少爷吓得半死; 跌坐在石头地上瘫软。
  不要命的; 见了真要命的,便也就惜命了。
  周志坚咧嘴一笑,道,“各自的家人回去通知自家的老爷,亲来役所领人。若有那不来的,我自打上门去。”
  一片哀鸿。
  顾皎被请到役所去的时候,已有巡逻队的联络员和周围的庄户来报,说河岸上打起来,伤了许多人。又说周大人恼了打架的几家,把那些人全抓起来,又责令各家老爷来说话。现下老爷少爷们被关在役所许久,眼见还不得放人。
  孙家和王家的庄户害怕周大人真火起来滥杀无辜,赶紧找顾皎说话。
  “夫人,周大人只听你说话。下面人是打得过份了些,可哪儿和老爷们相关?只怕是小题大作了,还请夫人去看一眼。”
  奉上了不少的礼物。
  顾皎本意要讹人家献粮,不想居然还有礼物,便大着胆子收了。
  “我一个小女子,哪儿说话算话?”她客气道,“只去看一眼,让你们放个心。”
  她便当真换了一身方便的短打,带着长庚出门。
  行到役所门外,便见围了一圈的兵丁和庄户。兵丁在内,戎装□□,威风凛凛;庄户在外,心焦又不敢说话,想上前又怕被抓打,焦虑得很。他们见顾皎来,表情立刻活了起来。
  “夫人来了。”有人小声道。
  “是将军夫人来了。”紧接着有人跟。
  “让将军夫人做主,周大人一定听她的话。”已经有人想到要用头衔压人了。
  “是啊,虽然打架了,但不能全都绑起来。太不讲道理了,哪儿有——”
  “嘘,别说,跟当兵的讲道理?”
  絮絮叨叨的声音,最终汇成一个,“夫人,求你做主。”
  顾皎突然发现,自己突然有了声望。
  长庚四面拱手,“劳烦大家让条路出来,我家夫人需得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才好说话。”
  庄户们立刻往两边散,让出一条大路来。
  役所里面已经塞满了人,几个兵丁并那些山匪将打架时候最凶悍的一部分帮在院墙上,几绕着挂了一圈,约有三四十个;饭堂大门敞开,里面的饭桌已经堆叠到一处去了,地上躺了十几个伤者。或是头破血流的,或是胳膊折了的,或者小腿崴了不能走路。另有两个乡里的大夫在帮忙止血和正骨,而灶间却传来浓浓的药味儿。
  这些地儿都不合顾皎呆,长庚只将她往正房里引。
  本来宽敞的正房,也变得很拥挤,塞了七八家的老爷少爷们又是二三十人。
  周志坚坐上首,顾青山在左边,周围或者愤怒或者恐慌的是孙王等家人,只辜大一人却跪在堂下。
  顾皎跨入门,清了清嗓子。
  周志坚立刻起身,“夫人来了。”
  顾青山也道,“来把椅子,请夫人坐。”
  顾皎见辜大虽然跪着,脸上胳膊上有伤,但神情自若,显然无碍。她道,“客气了,因事涉巡逻队,我才来听听。周大人,你该当如何处置,便如何。”
  便有人将椅子安放在周志坚身边,做了个平分秋色的模样出来。
  顾皎跨过众人,越过一张张或犹豫或期待或怀疑的脸,最后在辜大的注视中坐了下去。她轻轻将手落在腰间,道,“开始吧。”
  周志坚清了清嗓子,满堂的人才仿佛回神。
  顾青山道,“大人,今日事,该如何说?”
  周志坚冷笑一声,“如何说?我没问你们如何说,你们倒来问我?将军当日和大家喝酒,酒席上是如何说的,还有谁能记得?”
  他双目牛铃一般,将所有人瞪得不可直视。
  “你们不知,那我便来问几个问题。”周志坚转眼,看着地上跪下的辜大,“当日龙牙关口发生商队事故,将关口搞得一踏糊涂。夫人为关口人着想,掏钱组建巡逻队。她想着你虽出身土匪,但有向善之心,便给你一条路走。要你跟着巡逻队,做日常巡逻,维护治安,你可做得好了?”
  此问一出,辜大即刻垂头。
  “没做好。”周志坚自问自答,“你一人深入斗殴,结果不但没把打架的劝下来,还搞得更糟,是也不是?”
  “是。”辜大咬牙,硬承了这斥责。
  围观的众人见周志坚头一个拿夫人的巡逻队开头,都有点懵逼。他刚才抓人那架势,分明是要以势压人,现在这做派,是甚意思?
  周志坚问得辜大哑口,还不停歇,转而向顾青山道,“顾老爷,你乃将军岳丈,按理这话不该我来问。”
  顾青山有些愧色,起身道,“大人言重了,更不敢胡乱来,损了将军的名声。”
  “胡乱来?损了将军的名声?只怕你是什么也不敢做,才是损了将军的名声!”周志坚声音更响,“龙牙关口,将军要三月用。将军一走,怎地就工事停了?当然,此事与你无关,还多亏你令二少爷带人去帮忙。可是,相比关口,河堤也没好去哪里。你和将军说好了,总揽河堤的工事,必定用最低的价格做出最好的工事来。可现在呢?三天两头便是斗殴,怎么说?”
  周志坚一个个看向那些坐着不语,却有些狼狈的各家老爷和少爷,“你管着河堤上的工事,为何和这些老爷少爷打架,却管不了?第一次惊了夫人,是夫人讲情,我且不多话;怎地又接二连三,来了许多次?你是如何管的?开工这许久,为何进度那么慢?待到七八|九月涨水的时候,怎么处?”
  顾青山张口欲言,十分为难。
  “没得话说?”
  顾青山有些犹豫地看向周围那几家的人,那些人却偏开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却在大骂。早晓得顾青山和李恒穿的是一条裤子,没成想居然摆这台戏唱?那周志坚,摆明了打自家的孩子,却想要牵出别家的宝贝。
  果然,顾青山见无人支持他,显出一些气愤来,“王兄,你怎地不说话?”
  王老爷马上说不敢,往后面退。
  顾青山又看向另一个,“老孙,你呢?”
  “乃是顾兄的事,现周大人问起来,你何故问我?”孙家老爷赶紧推脱。
  顾青山气得脸青,太阳穴鼓胀。他冷笑一声,“那么剩下的各位呢?”
  王孙两家乃是大户,其它也只小地主而已,纷纷低头避开。
  顾青山见无一人肯为自己仗义执言,便道,“我只当大家同是龙口人,能帮便都帮了。当日我女婿李将军要我引荐本地人才,我毫无私心,拿钱出来办了酒席。席间将各位一一介绍,可有这事?”
  周志坚道,“这事我记得,当日我还替将军挡酒。”
  周志坚出声,他们便不好否定,便都含含糊糊地点头。
  “好,既然大家认了这事,那另一桩是不是也要认下?”顾青山昂然道,“修筑河堤,本是魏先生和将军聊起关口收的保安费无处花费,便要为本地谋福。我提议说修筑河堤正好,既可解决夏日涨水泛滥,又可多出许多水淹田。先生便说,既然我提了这事,便将河堤交给我总揽。愿意参加的人家,出些钱,多出来的地便算他家的;若是不愿出钱的,自然便将地分给出钱的人。可有这事?”
  顾皎听得认真,没想到她一句话的事情,后面有许多人做了这许多的工作。
  “你们一个个端着酒杯,赞我主意出得好,必定会出钱修河堤。然而,开工之前,我送帖子去你们家收账,你们是如何回我?”顾青山指着王老爷,“王兄,你说你家要为老太君过大寿,一时钱不凑手;孙兄,你说城中灯楼被毁,城守来你家拉了许多银子走,河堤暂且缓缓。是也不是?”
  被点明的两个,面红耳赤,又胀成了猪肝色。王老爷起身便要走,“我和你说不着,这事——”
  一柄长剑拔出,搭在王老爷喉间,剑锋散着冷冷的光。
  周志坚好声好气,“坐回去。”
  王老爷不敢动,还是孙老爷知机,看出了杀气,忙将他拖了回去。
  顾青山便更无顾忌起来,“好,你们不出钱,我顾青山便认栽。我自出钱,从外面请了民夫和工匠,又开出来几片料场。你们瞧不起我顾家人,我却不能给将军丢脸,怎么也要将那河堤修起来。只等着那日,多出来数千顷的良田,也是好的。结果,你们做了什么?见我将工事开起来,又眼红,便要占我便宜?”
  “你们信不过我顾青山,要自出钱修河堤,便修。我说过甚了?可有一句酸话?是不是还派了工匠去帮忙,划分各家的界线和如何接头?功我便不表了,咱们只讲其它。”顾青山看着王老爷,“是谁,来抢我料场?惊吓了我家女儿,又无任何表示?是谁,在工事现场不听统一安排,不按工匠指挥做事,还为了争地打架?是谁,故意拖慢了进度?”
  王老爷两唇颤抖,一言不敢发,只去看顾皎。谁料得顾皎冲着他一笑,那笑里竟有诸多杀意。
  他一个胆寒,“不是我——”
  顾青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你们只不过是看不起我。只当我将女儿嫁给将军是巴结,因此等将军一走,便要收拾我。哪里知道我是当真欣赏将军的人品才能?”
  顾皎听得耳朵有点儿发痒,不禁钦佩地看着顾青山。能和仇人和平共处的多,可能如此真心真意地夸奖仇人的,少。世间能人多,值得她学习的更多。
  譬如脸皮厚什么的,她都还得再练。
  “竟有这样事?”顾皎便做出惊讶的样子来,“爹,他们如此对你,你怎不早说?你也是老实太过,早该请周大人为你做主。”
  周志坚看着一唱一和的父女两人,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夫人如何搞定先生且不说了,只这演技,真是响当当。因此,他也只好惊讶,“当真有此事?我只见得河岸边日日有许多民夫做事,只当诸般杂事都归位,不想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顾皎看了周志坚一眼,实在有些神奇,大木头疙瘩也挺能演的嘛。
  周志坚略尴尬了一秒,转开了眼睛。
  顾青山却更激情些,对着周志坚拱手,“大人,我何尝不想找你说?可将军的性情你我了解,他为人最重承诺,最不齿的便是毁约小人。诸位老兄虽然要占我便宜,要反悔酒桌上的约定,可我真不能为了些许委屈便去找将军。若是将军发起火来,又该当怎么做?毕竟在同一个地方活了上百年,都是亲戚故旧。我,不能如此绝情。”
  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情深处甚至还红了眼眶。
  顾皎若非亲眼见过他野心勃勃的样子,只怕也是要信了。
  只他口中说的都是情谊,心里却恨不得将那些人宰了,独霸龙口。
  周志坚见差不多,该当收尾了,便道,“各自为政,闹得满龙口乱糟糟的。今日械斗,若非我去得快,怕是要死几个人。日日如此,还谈什么修河堤?我不耐烦听你们各家的理由,便出个主意。既然当日说了顾家总揽,现在便让顾老爷管。你们这些老爷少爷,有那想要田地的,自派人回家去,着家人把各自该出银子搬来役所,当面交割。若有不交的,统统从河岸上滚下来,田地也别想了。”
  “都听见了吧?”周志坚笑了一声,将刚拔出的长剑入鞘。
  话未说尽,但威吓之意明显。
  顾皎观堂下,已有许多人畏惧犹豫起来。有军权就是他娘的好,合用的时候吓吓,省了多少的功夫?
  然而,重头戏献粮,却还要看顾青山的演技。


第61章 空手套白狼
  周志坚放了话; 堂下人多犹豫起来。
  顾皎见状,道; “大人的提议不错,不过事关重大; 且让各位叔叔和哥哥们再想想?”
  说完,她起身对依然跪着的辜大道,“辜大; 你有好心维持秩序; 奈何手下无人可用。也别在这儿跪着了,去外面反省。”
  辜大磕头,起身,退着出去。
  待辜大走; 顾皎对周志坚道,“大人,这辜大虽然没将事情办成,不过他也是有心的。主要是手下无人,你看; 不如给他两个小跟班?”
  顾皎要辜大,本就是令人忌讳的事情。因此; 她便退了一步,只要他当个小队员而已。现下出了事,正好有个借口帮他升个职务。顾青山即将得到河堤总揽的权利; 不会再和她计较;周志坚也将要搞到献粮; 自然也不多话;而堂中诸多地主; 更不好在辜大有心阻止械斗的当口嫌他是土匪。
  果然,周志坚看她一眼,没吭声。
  她趁势道,“大人,咱们外面说话?”
  周志坚颔首,对那些地主道,“你们且想得快些,我是不耐烦等的。有想通的,便出来找家人回去报信儿,钱来人走。有想不通的,就继续留着想。”
  说完,自出了厅堂。
  顾皎也起身,对着顾青山道,“爹,往日咱们都办错了事,给周大人惹了好□□烦。将军回来,恐是要责骂他办事不力的。我且出去和他说几句好话,你和叔叔哥哥们好生说,千万不要坏了同乡的情谊。”
  顾青山行礼,“我省得。”
  出得门,顾皎小声问周志坚,“志坚放心,咱们这般行事,献粮大事定是能成的。”
  里面的人,胆儿比顾青山肥的,几乎没有。
  周志坚露出一些不太相信的神情来,然口中却道,“夫人的计策,从头算到尾,顺带而解决了河堤和辜大的事。能不动刀,自然是好的。”
  顾皎看他一眼,笑,“志坚不信我呢?不信我无妨的,可得信将军的威名。”
  里面除了顾青山,一群怕死鬼。
  周志坚连说不敢,她道,“也不是甚么事都要动刀动枪。能空手套的,言语诳的,为何要费那力气?先生使得好一手做无本买卖的本事,你怎地没学上几分?”
  周志坚看她两眼黑白分明,仿佛先生在睁眼瞎话。
  这女人用将军的威名作怪,搞得顾家十分无辜,她自己还装了一回好人。
  真是见了鬼。
  周志坚和顾皎离开,大门关上。透过门格子,可见外面执刀的兵丁在把守。
  顾青山长叹一声,坐到椅子上,看着周围的各位。
  便有那王家的一位少爷站起来问,“顾叔叔,那周大人是什么意思?咱们不出钱,便不放人走?”
  孙家的那位冷笑,“岂是不放人就能解决了?只怕早动了杀心,要拿咱们里面的几位开刀。”
  “不必如此说话,他已经拿我开刀。”顾青山道,“我早就劝告过各位,不要做得太过份,如何?你们真当他是为今日械斗着恼?真当他不知你们私下的小动作?他一清二楚!”
  “顾青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孙家后面站起来一个年龄略大些的,“咱们后来不占你料场,也派了工匠去处理两家临近处河堤如何接龙,那些小问题都不存在。你何苦拿出来说嘴?怕不是还想着自己独揽?你女婿?”他哼一声,“你自己巴巴嫁了个女儿过去,庄子田亩陪嫁了无数,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儿子除了拜个先生,领着什么实职了?啊,对现在管着修关口了,还是你们自家贴钱的。有意思吗?你把人当女婿,人把你当丈人了吗?那五牛道大火,给你报信儿了啊?人走便走,留下什么交代了?”
  “你要想借着李恒丈人的名头把全部河堤吃下来,他在的时候给他面子,他没在了,你就是妄想。”
  立刻有人应和起来。
  顾青山也不恼,只道,“自来便是狼吃肉,羊吃草。你说的话,我也知。不过,刚周大人在,你为何不说?”
  一句话,将全部人堵回去了。
  “看来,当真得要有个人去试试周大人的剑利不利了?”
  “顾青山,你少恐吓人。”
  “我不恐吓。”顾青山面无表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大人便在外面,他的兵也在外面。龙口城还有几十个大兵头虎视眈眈等着呢。我知你们各家多少是有些人马的,不怕的话,便假意答应愿意出钱,实则着家人回去叫了人马来,立时将周大人拿下,如何?”
  “你——”
  顾青山起身昂立,“我如何?”
  “顾青山,你当真要跟着李恒一条道儿走到黑了?”有人问,“你不怕青州王退,京州王占了河西,你便是头一个倒霉的?”
  顾青山凉凉一笑,“你们说我到底怕是不怕?”
  “自然是怕的,不然不会那么爽利嫁女儿。懦夫!”
  顾青山便袖手,“既然谈不出个结果,你们既不愿出钱给我总揽河堤,也不愿退出,那且等着吧。试试看是周大人的刀子先落下来,还是京州王先打来收复龙口。”
  他说完,当真转身站到门口去,摆明了不再沟通。
  这一等,便是一两个时辰。
  过得没多久,外间传来许多争吵的声音,又有大兵头拔刀砍在石头上的火星子。应当是各家人听说自家人被押,来要人了。吵嚷的,哭闹的,没停。
  然过不得多久,便有镣铐的声音传来,是役所里的土匪。
  “里头的老爷们,让外面的家人消停吧。要是闹得狠了,惹得我恼起来,先杀你们这些满脑肥肠的——”
  没人敢应声,还是孙家老爷写了个条儿出去安抚才清静下来。
  桌上原本有些热茶,也喝尽了。
  有年轻的少爷要去开门叫人送热水来,结果门早被锁上。那少爷大惊,道,“爹,门被锁了。”
  顾青山冷笑不止。
  原还坐得住的人坐不住了,推窗的推窗,拉门的拉门,动静大起来。
  外边而守着的兵丁听见响动,呵道,“闹什么呢?要商量出结果,让顾青山来回话。没有,就坐着。”
  有年纪大些的好言道,“便送些热水来。”
  兵丁哈哈大笑,“将军吩咐的事没完,居然想喝热水?”
  顾青山又是冷笑一声。
  “你笑甚?”那少爷被笑得恼火。
  顾青山又走开一些,道,“笑天下可笑之人,竟然以为那些刀口上讨生活的,居然是能讲理的?怕不是忘了咱们到处跑商,也是要雇些拿刀的人才好讲理。”
  这话一出,堂中又是一静。
  孙家的老爷便道,“青山,你看,那周大人当真敢?”
  顾青山垂眸,“你当他有什么不敢的?辜大在龙牙关口做土匪的时候如何凶悍?入了这役所为何老老实实干活?真当是他突然向善了?”
  众人一个机灵,才想起役所内养了好几十的土匪。
  顾青山叹口气,“我当日请你们一起出私兵,去河西郡将裴大人救出来。只要他在,河西总不至于沦落太快,你们是如何做的?我只当你们早知青州王势大,要投他保命才不愿救裴大人。因此李恒来求亲,我思前想后,实在抗不过去,便同意了。然不想,你们现在竟然一个个不要命,只要钱了。这又是为何?”
  王家的一个有些愧色,似想说什么,顾青山却打断道,“你们想想,为何周大人突然发难?”
  “青山,别卖关子了,且说吧。”孙家的老爷道,“我知,你是咱们里面最又成算的,又能干。咱们争河堤,只不过是要小利。”
  顾青山便走近了些,压着嗓子,“青州王五牛道大营被烧成白地,距现在有两月多了吧?”
  众人算算时间,有的。
  “京州王为何没趁势追击?青州王又为何不退兵?你们想过没?”顾青山道,“五牛道被烧是明,暗地里恐还有我们不知晓的事发生了。那京州王被人逼家门口还不敢应战,应是有把柄被握住了。”
  “你的意思?”
  顾青山道,“我没意思。只这两月,李恒先是无音讯,我心里也打鼓呢。奈何被逼到面上了,许多事情是硬着头皮上的,也在等个准信儿。前日,李恒终于来了一封家书,信中未见颓丧,反而意气风发。我料得五牛道的事肯定是收拾好了,京州王必是受了掣肘,青州王要胜了。”
  孙老爷惊道,“大营被烧,竟还能扯回去?”
  顾青山点头,“因此,短时间内,青州王是走不了的。想想,若是李恒再回来,发现自己走前留下的事情一件没做好,他该当如何?若是知道你们首鼠两端,且不是一刀斩了爽快?”
  那双蓝得发冷的眼睛,若是充了血色,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那该如何办?”
  “河堤你总揽也不是不行,只价钱怕得重新商量。”有人开始真担心了。
  顾青山勉强道,“小事,钱多少都是小事。跟我要讲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孙老爷沉吟,“你的意思?”
  “只怕是为献粮。”顾青山面色深沉,“大营被烧,辎重不知损了多少。近日也有他处的粮商奔河西郡城去了,唯独咱们龙口没动静呢。我想着,李恒已当龙口是他的地盘,早晚要提这茬。等他回来借题发挥,咱们肯定要吃苦,不知要花费多少才能消下去。不如,主动先给了,也能将近日的事情遮掩一番。”他盘算一番,“我那几个小庄上的存粮还在,便不留着等后面卖了。你们呢?能出多少?”
  王老爷猛然起身,“顾青山,好你个王八,原说了半晌,是想白要咱们的粮。老子还等着后面卖个好价!”
  顾青山憋了一下,复又坐回去,“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自家去做。你们要如何自行决定,与我无关。”
  孙老爷却出手挡了挡,道,“青山说的虽不中听,但也有几分道理。我孙家和顾家从百年前起了纷争,吃了许多亏。我不是记仇,乃是说顾家人也有几分本事。李恒来那日,我想着该迎出十里地去主动献粮才是。哪里晓得人家轻装简行,悄悄儿入了龙口城,粮的事通不提,反而和青山结了亲。”
  他笑一下,“凶兽饱足的时候还顾着吃相好看,可饿极了便顾不得了,见什么便吃什么。”
  他摇摇头,“你们年轻的,是没见过厉害。我小时候却是碰上了一回,那些兵啊,不管胜了还是败了,只要饿了,红了眼的谁都杀的。五牛道被烧,青州王大军没粮吃,便要猛兽出闸寻食吃。你们说,是先主动去喂些儿血食缓缓,还是等着他们来抢?”
  顾青山点头,只道,“将军和龙口结亲,又先摆出礼来,图的便是长久之计。他但凡有所图,咱们就还有以后。青州大军几十万,那嚼用得多少?将军是筹粮官啊,若是献粮解决他眼下的问题,后面再借他的手做军粮的生意——”
  空口的好处许出去,未来可期。
  顾皎坐在饭堂里,守着几个大夫将伤者处理完,又熬了许多药分出去。
  等得一个多时辰,院子外面来了许多人,嘈杂得很。周志坚不耐烦,二话不说将辜大和那一班土匪放出去,果然清静了许多。顾皎说这般不行,让长庚去庄上寻了几个年老的庄妇来。那些老妇拉着那几家来的管家娘子或者夫人哭,再三说夫人好话,只说有夫人在,必定让大家平安无事。
  两边对哭对闹,十分热闹,搞得几个土匪火大,出去吼叫。
  幸而里面的老爷怕惹着周志坚,写了条子出来安抚。
  又得一时辰,正房门被敲响。
  顾青山在喊,“咱们已是得了结果,请周大人来听。”
  顾皎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周志坚道,“去吧,咱们空手套出许多粮来。将军该嘉奖你了——”
  周志坚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自去了。
  顾皎颇有些自得,让长庚将辜大叫进来。辜大身上的伤已处理好了,十分稳妥地站在下手,并不敢抬头看她。她细细看了他一会儿,“辜大,今日委屈你了。”
  辜大经了一场,已是明了前后全是夫人和顾家的套,并不十分委屈。他拱手,“能为夫人分忧,应份的。”
  “我也无甚可嘉奖你的。”她笑了笑,道,“问周大人讨了个便宜,给你弄俩小跟班,方便做事。你往日得用的兄弟里,挑两个稳重的——”
  辜大不妨升得如此快,喜得有些惊了。他略抬头,正正对上了顾皎温润且慧捷的双眼。
  “辜大,好好干。”
  辜大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磕头。
  顾皎办好辜大的事,只觉得今日万般顺遂,又叫长庚,“去找纸笔来,我这会儿得给先生写封信。”
  讨赏。


第62章 献粮
  五月; 整个龙口一片浓绿色。
  平地稻浪,山地麦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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